思悦山庄的大门紧闭着,她拼命地按着车喇叭。

很快地,一名高大的男人便出现在门前了,他打开门走出来,淡冷地问着:“沈小姐,有事吗?”

沈小依跳下了车,一边往里冲,一边问着:“莫问在吗?”

那个男人拦住她,不让她再往里走,听到她的问话,便淡冷地说着:“莫问不在。”

沈小依转身面对着这个男人,急问:“他去哪里了?”

“沈小姐找他有事?”

“有事,天大的事,你快点说,他去哪里了?”沈小依心急如焚,猜到小恺可能出事了,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马上赶去A市,可她对A市不熟悉,她第一个就想到了莫问,莫问是君澈的助手,她可以让莫问送她去A市。

“什么事?”

低沉冰冷的声音在沈小依的背后响起。

沈小依扭头就看到莫问站在她的身后不远处,明白拦住她的男人防着她,才会骗她说莫问不在。也是,思悦山庄一向不允许他人随意进入,就算她是安悦的朋友,君澈不在,安悦也不在,这些人自然不会高看自己。

“莫问,我要去B城君家,你立即,马上,送我过去!”一见莫问,沈小依连男女有别都顾不得了,快步跑到莫问的面前,一手紧张地扯着莫问的衣袖,一手拉住了莫问的大手,扯着莫问就走。

莫问像一座山一样,她扯不动,反倒是她被莫问的大手扯了回来。

“沈小依,目的?”

莫问沉冷地问着。

“小恺出事了,我感觉小恺出事了,我打电话给安悦,安悦好像强装欢颜,我要求小恺听电话,安悦又说小恺睡了,不,是君澈说小恺睡了,小恺要是睡了,安悦可以直接跟我说,用得着君澈说吗?小恺肯定出事了。”沈小依表达得有点乱,不过莫问还能听清楚。

他绷着脸,蹙了蹙眉,冷冷地说着:“如果小少爷出事了,你去了,能帮什么忙?”

“你管我能帮什么忙?我担心小恺,我担心安悦,我就是要去B城!莫问,你怎么回事?”沈小依气极地拿手指很不客气地戳着莫问结实的胸膛,骂着:“我说小恺出事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小恺是你们君少的儿子,你也没有反应,你这个人是铁石心肠吗?还是你对你们君少的忠心是假的?”

用力的捉住不停戳着自己胸膛的手指,莫问的脸色很黑,阴寒地瞪着沈小依,一副很想暴打沈小依一顿的样子。

“君少不会让小恺有事的!”莫问不会告诉沈小依,他已经提前安排了夜枭帝国的精菁抢在君澈回家之前到达B城,这件事情需要隐蔽,不能随意暴露,就连沈小依,他也不能说。

“我不相信君澈!莫问,我要去B城,你送我去行吗?”沈小依用力地抽回了自己被捉住的手指,莫问的黑脸让她有三分的惧意,可一想到安悦母子,她又把那涌起来的三分惧意适数地吞回了肚子里去。

莫问用着更加阴寒的眼神瞪她,冷冷地说着:“你连君少都不相信,凭什么相信我?就算小恺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去了,你能帮到什么忙?你在B城有多少人脉?有谁认识你?你去了,除了添乱,你还能做什么?”

沈小依哑口无言,反瞪着莫问,半响才说着:“我可以陪着安悦,可以安抚安悦。”

莫问不说话了。

“莫问。”沈小依收敛了脾气,乞求着:“我是真的担心小恺,你要是没空送我去,你找个人送我过去也行。要不,给我地址,我自己去。”

莫问转身就走。

“莫问。”

沈小依急了,紧跟着莫问走。

这个时候安悦必定是心慌意乱的,她也不好再打电话问安悦地址,安悦也不会让她飞过去。她除了抓住莫问之外,别无他法。

“莫问,求求你了。”沈小依跟着莫问进了他的屋里。

被她缠得有点烦,莫问很认真地看着她,深深地说着:“我再说一次,君少不会让小恺有事的。”

沈小依又瞪他,他凭什么如此肯定?

“信我!”莫问瞅着她,沉沉地要求着。

沈小依一颗焦急的心,听了莫问这一句话,莫名其妙地放松下来,好像他这样说了,小恺就真的没事了似的。

另一端。

午后。

带着几分毒辣意味的阳光从高空中折射下来,如同万缕金光一般,告诉人们,酷暑即将到来。B城属于南方都市,夏季特别的炎热,就连冬天都不算冷。

君家大宅里静悄悄的,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二少爷昨天才带着安悦回来,还有孙少爷,谁都没想到二少爷和安悦七年前已经暗度陈仓了,如今孙少爷都六岁了,可是才回来,就被绑匪盯上了,此刻生死未卜,屋里的气氛紧张又沉凝。

老太太和安悦分一左一右挨着电话坐着,在老太太身边的人是君无忧,在安悦身边的是君母。君宝则在厅里来来回回地走动着。

君泽兄弟俩离开也有两个小时了,安悦知道君澈是去救儿子,却不知道救出来了没有。

她很紧张,很害怕,全身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万一小恺出了什么意外,她怎么办?她怎么面对九泉之下的父亲?

想起沈小依曾经阻拦过她和君澈在一起,沈小依就说过,父亲不希望她和君澈再有交集,说他们要是再交集,她和小恺都会有危险。如今…真的如此!

她当初的决定错了吗?

她想寻求真相,却连累了儿子。

“都这么长时间了,到底如何了?泽儿和澈儿怎么不打一个电话回来?真是急死人了。”君无忧一脸的焦虑,显出自己的担心。

老太太还是镇定地坐着,不过从她沉凝的脸色可以看出,她的内心也极度的不平静。

不知道为什么,小恺被绑,总让她想到了七年前安悦出车祸的事。

这是一种莫名的联想。

没有任何征兆,就让她把两件事扯到了一起,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铃铃铃…”

电话响了,不,是手机响了,安悦的手机响了。

正在来回走动着的君宝马上走过来,老太太迅速地抄起话筒,才发觉不是电话响,而是安悦的手机响。安悦微颤着手看向了来电显示,是君澈打来的,她赶紧接听。

“妈咪。”

不是君澈的声音,而是君恺的。

“小恺!”安悦低叫一声,泪水就滑下来,滑过眼镜框,往她的脸上流去。“小恺,你没事吧?”

其他人听到安悦叫君恺的名字,以为是绑匪打来的,都紧张起来。不过看到安悦的神情是惊喜的,猜到有可能是君澈打回来的,便屏着气息静听着。

“妈咪,警察叔叔救了我,爹地接到我了,我现在和爹地一起回家。”君恺的声音像往常一样平稳,一点慌一点乱都没有。换成其他小孩子被人绑架,早就吓蒙了,此刻被救,保证大哭,哪能像君恺如此的淡定。

“小恺…爹地呢?”安悦抹了一把泪,哽咽地问着,示意儿子把手机给君澈。

君恺把手机递给正在开车的君澈,“爹地,妈咪要和你说话,妈咪在哭。”

君澈俊美的脸上掠过了心疼,他放慢了车速,从方向盘上腾出了一只手,一边开车,一边听电话。

“君澈,谢谢你!”

君澈微闪着眼,心疼地说着:“安悦,我们是夫妻,小恺是我们的儿子,我们共同的儿子,他出事,我有责任救回他,不用跟我说谢谢,知道吗?以后都不准对我如此的客气,记住,我们是夫妻!夫妻是一体的!”他知道她激动,她开心,也放心了,可他不喜欢她不经意间对他的客气,总让他担心,让他害怕,害怕他会再次失去她。

安悦在电话里还说了什么,君恺不知道,他只知道老爹一脸的温柔,不停地低声说着话。这一次,怕是把妈咪吓坏了吧,老爹也被吓到了。

君恺侧脸看着自己的父亲,刚才,蒙着他眼睛的黑布一扯开,他就被父亲用力地搂入了怀里,那力度差点没有把他的小腰搂断。

数分钟后,君澈和安悦停止了通话。看到父亲不再打电话,君恺才问着:“爹地,车上有什么东西吃的吗?我饿了。”他被坏人抢走时,是上午,现在都下午了,他什么都没有得吃,没有得喝。

“这是你奶奶的车,也不知道车上有没有放着什么吃的。”君澈扫了一下车头,没有看到有什么吃的,便说道:“先忍忍,再前一点,便有店铺了,爹地给你买。”

君恺懂事地点头。

君澈的一通电话让君家大宅重新活了过来。

安悦很开心地反身搂住了君母,又哭又笑着:“妈,小恺救回来了,小恺没事了。”

君母也是又哭又笑的,不停地说着:“太好了,太好了。”要是孙子出了什么事,她也不活了,因为是她没有保护好孙子,才让孙子被坏人抢走。

老太太等人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看到抱着又哭又笑的安悦婆媳,淡冷地说着:“既然小恺没事了,你们俩也别在这里又哭又笑的了,大家都没有吃饭,先去吃点东西吧。”

“都这么长时间了,饭菜都冷了。”

君无忧随意地说了一句。

“加热便可以吃了。”君宝安心地坐了下来,不再来回地走动着,听到妹妹这样说,他也是随意地答着。

“安悦,你到厨房去,把中午我们没有碰过的饭菜都热一遍,大家先吃点东西。”老太太吩咐着安悦。

“妈,我去吧,安悦才回来,什么都不熟识。”君母连忙应着,家里一大堆的佣人,老太太都没有吩咐,却让安悦去,她意识到老太太在为难安悦。刚刚才知道小恺没事了,老太太马上就反脸了,还想趁君澈父子没有回来,先整安悦。

老太太横了君母一眼,冷哼着:“她既然回来了,早晚都要重新熟识的。不过是让她进去把饭菜重新热一遍,又不是让她重新做饭,你瞎心疼什么?”

“妈,我只是…”君母在老太太面前不擅于争辩,被老太太一顿抢白,她就不知所措起来。

平复好心情的安悦,用力地握了握婆婆的手,在君母看向她的时候,她回给君母一记放心的眼神,然后看向老太太,淡淡地说着:“奶奶,我这就去。”

说着,她站起来就走。

“等等。”

老太太语气平板,叫住了安悦。

“奶奶还有什么吩咐?”

“澈儿不在的时候,请你叫我老夫人。你这个孙媳妇,我是不会承认的。”

安悦定定地看着老太太,老太太淡冷地回视着她。

半响,安悦说道:“事实便是事实,说得再多次都改变不了,不管奶奶如何看待我,接不接受我,只要你老人家是君澈的奶奶,我便尊称你老为奶奶。大家担心小恺,都饿了,我先去把饭菜热了。”安悦说完,淡然转身,淡淡地没入厨房里去。

老太太阴了阴脸。

一直在楼上的文丽丽现身了。

她的房间已经重新收拾整理好了,就是衣帽间还是空荡荡的,君无忧还没有替她重新置办衣物,因为君恺的出事被耽搁了。不过假发,假眉毛,在君无忧回公司后,倒是吩咐人给文丽丽送来了。

她戴着假发,假眉毛,穿着一双居家拖鞋从楼上走下来。

其实她早就下楼了,只不过一直躲在楼梯口上,静听着楼下的动静,君恺被绑,她是很开心,也不敢下楼来幸灾乐祸,生怕惹怒老太太。更想知道君恺最后的下场是什么,那个小贱种昨天吐了她一脸的口水,还害得她被人恶整,她巴不得君恺被绑匪撕票,没有了君恺,她倒想看看安悦如何在君家大宅站稳脚。

得知君恺被平安地救回来了,她有点生气,不过听到老太太吩咐安悦做事,她又心情大好,心思一转,计上心头,便从楼上走下来了。

“外婆,妈咪,大舅。”

文丽丽下楼来,只叫了老太太等人,并没有叫君母。

“丽丽,你现在没事了吧?”老太太关切地问着,老脸上全是对文丽丽的心疼,君母看着就替自己的儿媳妇心酸。文丽丽不过是抱养的孩子,因为记在君无忧的名下,就成了天之骄女,而她的儿媳妇,那么好的人儿,却得不到老太太的认可。

想到老太太的手段,君母的心越发揪起来,开始担忧安悦的未来。

文丽丽微僵一下脸,随即答着:“谢谢外婆的关心,我没事了。对了,外婆,小恺没事了吧?大家都担心小恺,中午一定没吃饭吧,我去做点吃的。”她一脸的体贴兼懂事,说完就往厨房里走去。

大家紧张担心的时候,不见她出现,现在小恺没事了,她跑出来当马后炮。

“丽丽,安悦已经去做了。”君无忧叫住她。

“那我进去帮安悦的忙。”文丽丽当然知道安悦在厨房里,就是因为安悦在厨房里,她才要进厨房。

“这孩子就是会体贴人。”君无忧浅笑着往女儿的脸上贴金,睨了一眼君宝和君母,君无忧笑问着:“大哥,大嫂,你们说丽丽这孩子是不是会体贴人?”

君母讪笑一下,不说话。

君宝没心没肺地答着:“还不错。”

君无忧笑了。

文丽丽进了厨房,哪里会帮安悦的忙,她一进去,就把安悦重新热好的饭菜全都倒掉。

“丽丽,你在做什么?”

安悦低叫一声,想阻止文丽丽的动作都来不及了。

文丽丽把那些佣人做好的,安悦加热了的饭菜全都倒掉之后,冷声吩咐着:“重新做过!”

“文丽丽,你为什么要把那些饭菜都倒掉?大家都饿了,重新做过,要很长时间。”安悦生气地瞪着文丽丽,这个女人太可恶了。

文丽丽倏地逼到安悦的面前,算得上好看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可惜眼神太可怕,没有任何大眼的美感,她冷冷地说着:“安悦,听着,文丽丽这三个字,不是你可以叫的,你只能叫我表小姐!或者叫我丽丽小姐也可以。我为什么要倒掉那些饭菜?因为那些是中午做的,已经凉了,不新鲜了,就算重新加热,也不新鲜了,我们家都是富贵命,不像你,所以我们必须吃新鲜的,你就必须重新做!记住,你不是君家的二少奶奶,你不过是一个佣人!一个长期的佣人,只能侍候我们一家人!”

安悦满腔都是怒火,她隐忍着不发,抬手扶了扶眼镜,她伸手到文丽丽的面前,晃了晃手,淡淡地说着:“文丽丽小姐,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不会有免费的佣人,你想把我安悦当成佣人来使唤,请你先付工资,听着,一个小时十万元。”

“你怎么不去抢银行?一个小时十万元?你以为你是谁呀?你天生就是个佣人!你爸是佣人!你一辈子也只能当佣人!”文丽丽以为安悦会生气地和她争吵,没想到安悦伸手向她要工资。

“我刚才听你说,你们是富贵命,既然是富贵命,那么用起佣人来,也要用最贵的,才能衬得出你的富贵命。”安悦凉凉地说着。

“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滚!”

“你敢叫我滚?”文丽丽怒了。

她本来就恨死了安悦,故意为难安悦,安悦竟然还敢叫她滚,凭什么?

“滚,有多远滚多远!”

安悦指着厨房门口,一字一句地命令着。

她就是叫文丽丽滚,如何?

文丽丽冷笑,倏地扫倒厨房里的东西,瞬间厨房里就响起了碗碟摔在地上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

老太太等人全都被吸引过来,看到满地的碗碟碎片,老太太威严地问着,凌厉的眼神扫向了安悦,威严地问着:“安悦,我让你把饭菜加热,怎么还没有加热?需要那么长时间吗?还有,怎么把厨房弄成这个样子?”

“外婆,不关安悦的事,是我不小心打翻的。”文丽丽抢着回答,一副害怕老太太会责骂安悦似的。

虚伪!

安悦在心里冷哼着。

她用很平静的语气答着:“奶奶,饭菜都没有了,需要重新做过,不过重新做过需要一些时间,大家现在又饿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先下点面条,这样快一点。”

“中午我们都没有吃,佣人做好的饭菜呢?我让你加热,怎么都没有了?”老太太咄咄逼人。

“被倒掉了!”

安悦更加平静地答着。

084 失忆的安悦

老太太马上黑着脸,冷冷地瞪着安悦,质问着:“为什么要倒掉?你不知道那些都是需要钱买的吗?你以为我们君家家大业大,就可以铺张浪费吗?”

“奶奶,这句话你应该问表妹,文丽丽小姐。”安悦淡淡地回答,又一副认同老太太的说法一般继续说着:“奶奶这种想法是很好的,不能因为有钱了,就把自己架得高高在上的,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其实,什么人都靠着五谷杂粮养着,没有了五谷杂粮,钱再多也没用,总不能吃钱吧?”

文丽丽知道安悦是在讽刺她自认清高,心里气得要命,她何需自认清高,她本来就是高贵的千金小姐。听了安悦的话,老太太淡淡地扫了文丽丽一眼,文丽丽赶紧辩解着:“外婆,不是我倒掉的,我进来就看到安悦把饭菜都倒掉了,我想阻止她,她推我,我才不小心地打碎那些东西的。外婆,我知道大家都没有吃饭,我怎么可能会把饭菜倒掉,故意让大家饿肚子?”

“妈,安悦不会那样做的。”君母赶紧替安悦说着话,担心安悦被冤枉了。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滚一边去!”老太太斜睨了君母一眼,淡冷地命令着,她说话的声音是不高,也不算冷,可是说出口的话却特别的刺耳,听着的人更觉难受。

君母的脸色瞬间就苍白起来。

她连说一句话都没有资格!

安悦微微地眯了眯眼,老太太对婆婆的态度实在可恶。她不着痕迹地看向了君宝,君宝一脸的正常,一点都不认为老母亲的说词有问题。

安悦忽然明白过来,怪不得婆婆在君家宛如透明人,得不到尊重,原来是君宝造成的。

表面上看来是婆媳问题,实际上就是夫妻问题。

一个男人,如果疼爱妻子的,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妻子被人欺负的。要是有人敢欺负她安悦,君澈保证炸毛。女人嫁到男人的家里,是从一个熟悉的家庭转入一个陌生的家庭,面对着的全是男人的亲人,她能否在夫家站稳脚,也取决于丈夫对她的态度。倘若连丈夫都不向着你,试问一个个与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婆家人,又怎么可能向着你?

“大嫂,你就再别惹妈生气了,妈已经被你气得够呛的了,要不是你,澈儿也不会…”君无忧没有再说下去,大家都知道她指的是那一件,此刻,她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添油,刺激着老太太的不满,本来老太太心里就怨极了君母不顺从她,偷偷地把户口本让君澈带走,让君澈能自由地娶妻,带了安悦母子回来,才会有今天遭绑架这一遭,害得大家都在担心。

安悦母子根本就是个祸害,一回来就让君家无法平静。

文丽丽过得挺好的,也是安悦母子回来后,就出现了被剃头的事,老太太心里把安悦母子归纳到灾星一类。

君无忧话音一落,老太太凌厉的眼神就扫向了君母,刺得君母脸色更白,委屈万分,看得安悦一股怒火腾腾地往上烧,既恨婆婆不争,又怒大家欺人太甚。

“姑姑,妈其实是顺着奶奶的意思去做,不能说妈惹奶奶生气了,应该说妈才是最孝顺奶奶的人。难道大家忘了,在君澈出国之前,奶奶答应过君澈什么吗?四年后归来,允许君澈与安悦结婚,妈孝顺奶奶,把奶奶的话谨记心头,在君澈四年后归来时,哪怕安悦不见了,妈依旧记着奶奶的承诺,不想让奶奶失信,才会把户口本给了君澈,希望君澈找到安悦后,马上登记领证,也算是圆了奶奶的承诺。所以说,妈是最孝顺奶奶的。”

愤怒地替君母说话的安悦,一不小心又把自己当成了局外人。

所有人都瞪着她。

就连君母都错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