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蜀雅的名字,众毛团果然面露惧色,慢吞吞地往花不语外挪步。慕慕目送他们出去,直见小混蛋们出了院子,夜吾却又忽然止步,“那个——”

夜吾回头,黑眸闪亮,“你刚才说,知道我们所有人的事情,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慕慕一边点头,一边弯眼道,“为了对付你们这群小混蛋,我可是有认真做功课,知彼知己的哦~”

慕慕转了转乌黑的眼珠,一个个点名道:“比如,千乘本来在A班,但因为太过好色,不仅揩同班女生的油,竟然还妄想揩瑶薇的油,差点被一翅膀扇到爪哇国去。被踢出A班后,C班也拒收你这条小色龙,你才来了这里。

“再比如卿卿和夜吾是青梅竹马,为了能和卿卿在同一个年级,夜吾你故意晚两年才来幼稚园报到。奈何卿卿一直喜欢园长,还发誓长大后一定要嫁给园长,你现在正苦逼追求中,对不对?”

“再再比如其实卡卡夫和夫卡卡根本就没到上幼稚园的年龄,但因为太过顽皮,老妈照顾得实在心力交瘁,这才走了后门给兰斯塞了N多钱把你们俩塞了进来。”

话毕,众毛团害羞的害羞,狡辩的狡辩,登时乱作一团。

千乘结舌道:“你、你别胡说啊,我可是自愿到B班的,还有谁、谁摸过瑶薇了…”

这头夜吾亦难能可贵地红了脸,拉着卿卿道:“走了。”

卿卿甩开他的手,傲娇道:“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干脆面看众人离开,犹豫不决地又折回,在慕慕跟前转了许久,这才举着节玉米眨眼道:“谢、谢。”

慕慕讶然,呆呆接过玉米棒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在感谢之前自己救他吗?

干脆面见慕慕收下,终欢喜地跟上大队伍,也慢慢走远了。慕慕望着那群渐渐模糊的影子,忍不住挥手喊道:“喂,小混蛋们,就算我不在了也要好好学习啊。”不然,这么贵的学费,真是便宜了兰斯那个奸商啊。

话还没说完,慕慕终鼻子泛酸,哽咽着再说不出话来。哈!明明最讨厌这群毛团了,又调皮又不听话,这里的饭菜也难吃,同事全是妖魔鬼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受伤,一周五天都不能回家。明明,有那么多抱怨,可为什么真要离开时却会这么难过这么不舍呢?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点点掉下来,不用再伪装的慕慕终于像小女生一样委屈地哭起来,泪水决堤,鼻涕也大有来凑热闹的意思。正哭得伤心,眼前却忽然多了张手绢,慕慕抬头,就见任之行面无表情道:“你知不知道‘梨花带雨’这个词并不适用于所有人。”

慕慕接过手绢,使劲揩了揩鼻涕,这才道:“神…马…意思?”

任之行给她一个没救的眼神,道:“你哭得实在太丑了。”

闻言,慕慕更想哭了。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每次最难堪的一面都能被任毒舌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最多还有两三章的样子,会解开任毒舌和慕慕的关系,咳咳咳。想着还有点小激动~~~

57Chapter 56

慕慕坐在床头,无聊地掰着手指头玩,直到对面的人实在憋不住,猛咳嗽两声她才抬眸,看向自己的脚踝,“嗳,包扎好啦?谢谢你,奶妈鱼~”

夏洛尔抓狂,涨红脸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有。”见夏洛尔眼睛闪闪发亮,慕慕认真点头问,“我的伤口会不会化脓啊?”

夏洛尔吐血三千尺:“有本奶妈照顾,怎么可能化脓?除了这个你就不想问点别的?比如——”

“他想让你跟我说什么?”不等夏洛尔说完,慕慕就重重叹了口气,背倚着床,抄手道,“说吧,我都听着。”

慕慕这么直接,一时间夏洛尔反倒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仔细斟酌番,他道:“芭比是不是跟你说过周年庆的事情?”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了,慕慕默默点了点头,将从芭比那听来的话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夏洛尔。听罢夏洛尔摩挲番下巴,道:“基本上…算是属实,不过那些人类老师并没有失踪,更没有死掉,只是失去了部分记忆。”

慕慕皱眉,“失忆?”

夏洛尔点头,深呼口气道:“这么跟你说吧,莱尔斯幼稚园里的确存在着某种灵物,当初幼稚园会建立在这里也是为了寻觅它。可这灵物行踪诡秘,又只有人类才看得见,而且每三年才出现一次,所以——”

“所以,你们就用人类做饵?”慕慕的目光迎上夏洛尔,“每三年招聘一次人类老师也是因为这个?”

夏洛尔颔首:“不过,并不像芭比描绘的那样,关于周年庆和灵物的事情我们从没隐瞒过人类老师,每次行动前都会告知他们始末,做饵是他们自愿的。”话至此,夏洛尔抓了抓头发,一脸苦闷道,“可让人郁闷的是,捕捉灵物的计划一再失败。每次眼见着要捉到它时,人类老师都会和灵物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唉,简直溜得比老鼠都快。”

“然后呢?那些人类老师最终都回来了吗?”

“当然。”夏洛尔道,“每次都是一样,周年庆过后第三天,人类老师就会被灵物送回来,只是…关于那几天发生的事情,甚至关于莱尔斯的一切,他们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慕慕静默,听了夏洛尔的话,不仅没有疑云解开的快感,反倒,迷雾更重了有木有?只为人类所见、会带来不幸和灾难的灵物;每三年一次的神秘逮捕行动;还有人类老师离奇的失踪和失忆,这些,都是因为什么呢?

慕慕咬住下唇想了想,终抬眸看向夏洛尔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一直瞒着我周年庆的事情?又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解聘我?还有——”还有,为什么这些话兰斯不亲口来跟我说?

最后一句话,慕慕咬牙再咬牙,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其实,从第一眼见到蜀雅开始,某些答案就已经存在于她的脑子里,只是,不愿意去承认罢了。辞退自己,新聘蜀雅,再联系周年庆的事情,傻子都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吧?兰斯…还是嫌弃自己太弱吧?所以,自己就连做饵都没有资格,是这个意思吗?

见慕慕眼神慢慢黯淡下去,夏洛尔绝望地摇了摇头,哀叹道:“小慕慕啊小慕慕,你的情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转负为正呢?”

慕慕咋舌,盯着夏洛尔啊了声。

“兰斯那家伙,不告诉你灵物的事情是因为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做饵啊。”

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慕慕耷拉着肩膀,颓废点头:“嗯嗯,我明白。”

“你明白什么啊,”夏洛尔又是无奈又是抓狂,微微弯□,与坐在床上的慕慕的视线保持同一水平后这才道,“他不愿意你做饵,是因为怕你失去在莱尔斯幼稚园的记忆,忘记他啊~”

慕慕:“…”

趁着慕慕发呆之际,夏洛尔摸出怀里的解聘书塞到慕慕怀里,噙笑道:“别看兰斯那家伙平时一副比谁都圆滑的样子,真到了这种时候居然也说不出口了。所以,作为从小到大的好基友,我就免费当次助攻吧。”

慕慕静默片刻,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份解聘书,只见其右下角兰斯用蓝色钢笔工整地签着自己的名字,但让慕慕诧异的是,那不是英文名,而是线条流利而干净的中文名字:兰斯·莱尔斯。

慕慕轻轻抚上那遒劲有力的签名,眼前霎时浮现出对方那对过分清亮的眸。兰斯兰斯,慕慕在心底默念,签这份解聘书时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呢?正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窗外忽然传来嘭嘭的响声,顺着窗外看去,只见黑幕下烟花灿烂,一朵接着一朵,绽放在天边。

慕慕微讶,这头夏洛尔倚窗,却笑得明媚灿烂。“每年周年庆时,幼稚园都会放烟花、做天灯,唔,以前那么多年惜财如命的园长大人都没进行过彩排,今年…嘿嘿!一掷千金为哪般,烟花君啊烟花君,也不知道你是放给谁看的呢?”

“…不要乱用成语!”

看慕慕脸色绯红,夏洛尔总算没再继续说下去,只眨眼道:“小慕慕,要不要出去看看?”

出门没一小会儿,奶妈鱼就溜得没了踪影。慕慕沿着林间小径一路往蔷薇湖走,只见热闹非凡。小屁孩们打扮得花花绿绿,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穿梭于园中,全然没了往日的拘束。

慕慕且走且行,正盘算着去蔷薇湖畔看看,肩膀就被人拍了下。慕慕回头,就见任毒舌正低头审视自己。

“还嫌自己瘸得不厉害?这么晚了跑出来?”

慕慕一面傻笑一面摇头,“外面这么热闹,连傲雪都不在花不语,我待在房里怪闷的。而且,我没办法参加幼稚园的周年庆,看看彩排节目总可以吧?”说完这话,慕慕嘴边的笑容有些凝滞,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终埋下头去。

头顶沉默半晌,终道:“夏洛尔都告诉你了?”

慕慕讪讪点头:“虽然…虽然知道大家都是不想我受伤害才这么做,可心尖尖总是涩涩的,可能因为是人生第一份工作,所以…任毒舌,你之前一直逼我修习,是因为这个吗?”

闻言,任之行紧抿唇瓣没有言语。气氛正略显尴尬,天边烟花又骤然绽放,慕慕扭头正看得出神,手腕已被人拽住了。

“跟我来。”

两人刚走没多远,树下就钻出几个小小人影来。卿卿望了望慕慕离开的方向,急得跺脚道:“都是你们!慢慢吞吞的,这下好了,那个女人被别人带走了,要怎么完成任务?”

“真是怪了。”千乘一边掏耳朵一边哼哼,“不能完成任务你不是应该很高兴吗?要是我们真按照白老师的话,把侄女带到百果林去,她和园长在那一邂逅,一干柴烈火,你就永远也抢不到园长啦。”

夜吾扶额,“千乘你给我闭嘴。现在,还是先回去把情况告诉白老师吧。”

蔷薇湖西畔,灌木林密集。慕慕来幼稚园小半年,却从来不知道原来灌木林背后有一条低矮枝叶汇成的林荫小道,越过小道便是与湖畔相连的一隅浅潭。浅潭与蔷薇湖一脉相承,水色却犹如天空般湛蓝,盈盈月光下,清幽水面倒映着一众花花草草,倒别是一番风味。

慕慕环视一圈,这才盯住任毒舌,“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话毕,天空赫然一声炸响,随着一个红色烟花跃上天空,湖泊那头也传来阵阵低呼。任之行随意找了块草坪坐下,仰望夜空道:“不是要看彩排吗?快开始了。”

慕慕不明所以,但还是挨着他坐下,正想发问,就见一个个孔明灯缓缓飘上半空。刹那间,夜空被璀璨灯光点缀,犹如星光耀眼,让人炫目。但奇的是,这些孔明灯升至半空就悄然没了踪迹——灯纸燃尽,只剩下一点微弱的光。那光颤颤巍巍,晃荡一番又忽然化作万点星光,好似萤火虫般在空中肆无忌惮地散开,再散开,飘飘起舞。

伴着那散落的星光,只晃眼功夫,刚才还漆黑一片的夜幕上已若隐若现地浮出一条长长的街道。阁楼重重,亭廊蜿蜒,着纱衣披帛的唐装女子拎着彩色的莲灯穿行于此,或说或笑,美好非常。

慕慕惊得目瞪口呆:“这是…海市蜃楼?”

任毒舌嗯道:“幼稚园准备的天灯纸壁上糊满了蜃虫,待天灯升上空中,蜃虫重获自由,便会幻化出这些景象。对了,这个蜃虫是一种——”

“好漂亮!”不等任之行说完,慕慕就忽然由衷赞叹道。任毒舌一怔,微微歪头打量身旁的小妮子,只见其抱膝坐在草坪上,一双黑眸竟比天上的星光还亮,嘴角弯弯,眉目舒展,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明媚而专注的笑容。

谁说她不够漂亮?她笑起来明明就比这世间所有的女子都耀眼上千倍、万倍。

这头,望着变化无穷的幻境,慕慕亦是感慨万千。这么美好的夜,这么奇特的景色,她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吧?就好像置身梦中,美得让人心醉。其实说来,这半年时间都好像做梦一样,等过两天自己卷铺盖回家,大概…永远都不会再遇到这样的事这样的景了吧?

念及此,慕慕悄悄瞥了眼身旁的任毒舌,他正若有所思地望着天际,干净的眉宇间染上了夜间的薄雾。这就是…自己第一次喜欢的人啊。慕慕呆呆地看着他,他却半点也没发现自己的小动作,如果、如果再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就没有机会了吧?就永远都没机会让这个傲娇又毒舌的男人知道自己的心意了吧?

“任毒舌,我喜欢你。”这么想着时,那句在心里埋藏已久的话就已脱口而出。

闻言,任毒舌微顿,蓦地回头看向自己。那眼神深沉而醉人,却叫慕慕看不出个所以然:震惊?欣喜?还是无奈?那神色太过复杂,慕慕竟半点都猜不透。她只听自己的心噗通、噗通一下又一下地跳着,节奏分明而清晰。美景蜃楼下,他就这么目光深邃地凝着她,许久许久,久到慕慕几乎窒息,他才翕动薄唇道:“我不能…”

这样么?

慕慕挑眉,释然。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倒像松下口气样抓了抓头,哈哈笑道:“啊,我明白了,哈哈。”

听了这话,任之行的神色却仍旧没有松动,紧蹙眉头又道:“慕慕,你怎么会…是我疏忽了,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慕慕抖了抖肩膀,只觉背上瞬间被插了两刀,这就是所谓的神、补、刀!

苦着脸,慕慕满脸哀怨地瞪住任之行:“大哥,你用不用这么狠?我都说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还说什么‘当我是妹妹’,这简直比发好人卡狠一千倍一万倍!”话毕,慕慕赫然想起那日兰斯沉默的俊颜,心猛地一震。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吧?因为自己给兰斯发了好人卡,所以今时今日,自己也被发“妹妹卡”了。

抹了把脸,慕慕恢复女汉子的模样,咳嗽道:“好啦好啦,我也该回去了,还要收拾行李呢。”

她一面说一面爬起来,正准备拍屁股走人,手又被任之行一把拽住。慕慕心里咯噔一声响,抬头望着那张欲言又止的脸,忽然很想哭。

“任之行,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啊?就算我脸皮再厚,也是女的啊,你就不能给我留点自尊,让我装作不在意地离开吗?”被炒鱿鱼+被发妹妹卡,她还真是倒霉到家了。

思忖间,慕慕正想开口再说什么就听任之行沉声道:“慕慕,你真的是我妹妹。”

“…你大爷!”慕慕默了又默,终忍不住爆口。这算什么狗屎借口?再说了,自己也没说要纠缠任毒舌到天涯海角啊,这种狗血的借口他怎么想得出来?或者还是,他在帮忙调解尴尬气氛?

像是知道慕慕在想些什么,任毒舌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坚定道:“你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关于任毒舌和慕慕的关系,其实我猜。。。肯定有读者猜到了。你们尽情吐槽吧,作者顶锅盖跑。

另外因为今天头疼,所以更新晚了,说声抱歉,明天。。其实应该说是今天了,尽量早点更新,么么各位。

58Chapter 57

十一月,霜降百草寒。锦都市的天气就像位脾气暴躁的老太太,骤降十来度,忽略掉深秋,直接进入严冬模式。

清晨,慕慕缩在被窝里紧闭双眼,假装听不见外边的训斥声——就是打定主意不起床。良久,才听门外传出低低的脚步声和关门声,应该是老爸放弃劝说,独自出去晨跑了。

慕慕从被子里伸出脑袋来,因为陡然接触到冷空气,鼻尖凉凉的。摸了摸鼻子,慕慕别头看向窗外,前几天还红火一片的院子已有了几分萧瑟之意,稀稀落落的枯叶被寒风刮着,像是随时随地都有坠落的可能。

这是慕慕离职回家后的第四天。

四天前,莱尔斯幼稚园为周年庆举行了彩排活动,翌日天不亮,慕慕就收拾好行李悄悄离去。没有送行,也没有告别,在床头留下进入兰斯大道的凭证后,慕慕就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出了“花不语”。

虽然很想无视,但彼时,她的确看到了西边小屋内亮如白昼。他…大概和自己一样,一夜无眠吧?那灯下的影子大概知道自己即将离去,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出来告别吧?

深呼口气,冷冷的风灌进身体里让慕慕冷静下来些,摇了摇头,慕慕抓着被沿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要想不要想,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的生活已经回归平静,你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无业游民,而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睡!觉!

这么想着,慕慕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在暖烘烘的被窝攻势下又渐渐迷糊起来。恍惚间,慕慕被团团黑雾包裹,正觉有什么东西向自己袭来,啪的一声,床头的台灯被人打开了。

“干什么…”慕慕嘟囔着翻了个身,顺手正想用被子蒙住头,一阵冷风就忽然从上往下地灌了进来。慕慕啊地大叫声,爬起来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被子已经被太后掀开了。

慕慕呜咽着想要夺回被子:“妈你干什么,人家还没睡醒。”

太后啧啧摇头,一脸恨其不争的样子,“干什么干什么,还好意思问,你自己看看,你爸都出去锻炼了,还不快给我起来!”

慕慕撅着嘴又去拉被子,“不要,我好不容易不用上班了,睡会儿懒觉再起。”

“想得倒美!”太后一把拍掉慕慕欲摸被子的手,振振有词道,“你还知道自己不用上班,在家里啃老哦?老娘告诉你,啃老也不是那么好啃滴,赶紧给我起来,陪我去趟超市。”

慕慕一听,立马抓狂:“又要我当搬运工啊?”

“那当然,有蛮力不用是傻子!”太后喜滋滋说罢,又叮嘱了两句快起床,就出门准备早饭了。

望着老妈轻盈的背影,慕慕抓了抓鸡窝头,不满抱怨:“一看就知道我不是亲生的!”话毕,霎时又愣在原地动弹不得。这句原本挂在嘴边的吐槽话今时今日再说,却是百般滋味在心头。如果任毒舌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自己还真不是太后亲生的啊…

吃完早饭,两母女就出了门。可跟着太后七拐八绕,却没到超市,反而到了社区医院门口。望着医院牌匾看了又看,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后,慕慕才看向太后奇道:“你不舒服?”

太后哼哼,“跟着老娘就对了。”

挂号,排队,直到轮到他们的号,太后才把慕慕推到医生跟前,翻白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裤腿挽起来让大夫看看伤口?”

慕慕震惊,原以为自己保密工作已经做得很好,可最后还是被她老人家发现了吗?念及此,慕慕正欲开口,太后已转向医生道:“大夫,你好好帮我家闺女看看,她神经麻木,你不用担心弄疼她。”

慕慕:“…”

出了医院,慕慕抱着药一瘸一拐地跟在太后后面,心里直如小鹿乱撞。当初慕慕回家故意隐瞒伤情就是害怕她老人家唠叨,可谁料千算万算还是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受伤+隐瞒,只怕今天回家耳根子有的受了。

果然,没走一小截路,太后就突然回头道:“哟,刚才出来时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又变瘸子了?”

慕慕赔着笑脸,单脚跳到太后跟前,厚脸皮地挽住其胳膊:“这不是不用在您面前装了嘛,而且刚才那个医生敷药弄得我超痛!我感觉现在两只脚都不一样长了。”

太后抽回被慕慕挽着的手,马着脸道:“少在那装瘸子博同情,老娘还不知道你?你撅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颜色的屎!”

慕慕笑嘻嘻贫嘴:“妈,我只拉的出来黄色的粑粑,要是是其它颜色,我就该进研究所了。”

太后啐了口,嗔道:“别嬉皮笑脸!说!要不是老娘发现,你还准备瞒多久?这几天不肯跟你爸去晨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慕慕嘿笑:“是是,您老明察秋毫、洞若观火。还好你是生在现代了,要是在古代,那就没包拯什么事了。”

“呵呵呵!”太后学着女儿干笑,瞪她眼,“还好脚没什么大碍,不然我看你怎么办!”话至此,她又蓦地叹了口气,接着说:“忽然回来也不是因为幼儿园关门了吧?”

慕慕闻言浑身一震,说不出话了。“被开除了”这么丢脸的话她怎么可能说得出口,是以彼时回家,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搪塞过去了。虽然当时太后也有诸多怀疑,但见慕慕不肯多说也就没再往下问,原本慕慕还以为逃过一劫,谁料——

抓了抓头,慕慕咋舌:“这个这个嘛…”

太后见状又虎下脸来,厉声道:“如果再撒谎,立斩不待!”

慕慕泪奔,我的亲娘嘞,哪儿是我想撒谎,只是这其中缘由过于复杂又过于离奇,我说了,你也未必信啊。正思忖,慕慕灵光一闪,终咬牙道:“好吧。其实简单说起来,就是…就是我们园长想要潜规则我,我抵死不从,然后…他就把我开除了…”

话毕,对面的太后彻底沉默了。

见太后满脸肃穆,慕慕有些心虚地低头,她这么说,也不算全部欺瞒太后吧?自己的确是在拒绝兰斯后才被开除的。呃了声,慕慕正想开口再说什么,身旁太后就已爆出一句:“我去!”

慕慕囧囧有神,这算什么反应?

这头,太后将女儿从头到尾地打量一番,终齐整地讲完一句话:“我去,你们园长什么眼光?”

慕慕:“…”系统已百分百确定,她肯定不是太后亲生的。

玩笑归玩笑,太后痛斥一番兰斯无耻下作不要脸后,两母女约定好:继续隐瞒老头子实情,等慕慕伤好,再去找新工作。

两人一边说一边又去菜市场买了菜这才回了家,此时慕老爸早到家,正与人坐在阳台上下象棋。因为隔得太远,又有大半个门挡着,慕慕看不大清,只从衣着打扮上看出对方是个年轻男人。

见状慕慕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自老爸光荣退休以后,常有小警察上门来玩,是以慕慕朝阳台随意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回自己房间。谁料一听女儿的声音,老慕就进了客厅,嚷嚷道:“怎么才回来?电话也不接!”

慕慕拿出手机一看,真有三个未接来电,“哦,陪妈去买菜,电话也没听见,怎么啦?”

老慕道:“你同事来了,别人等你好久了。”

慕慕听见“同事”二字,心骤然一紧,不等自己抬头,那头清润干净的男声已传入耳中:“伯母好,我是慕慕的同事,兰斯·莱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