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宁马上问道:“骆大哥,你要去哪儿?何时出发?什么时候回来?”

骆不凡回答:“去北嵩国,三天后出发,归期未定!”

赫连景澈也问道:“这次又是去找什么稀有特殊的药材吗?你总是这样,为了学医走遍了大江南北,常常不在家!幸好你有一个能干的好弟弟代替你这个长子嫡孙打理家族的生意,不然你哪能这么我行我素啊?”

“是啊!二弟他真的很好,不愧是我骆家的好男儿!而我就是一个浪子,总是让娘操心!”骆不凡感慨的说道。

看到骆不凡有些伤感,秦子宁为了调节气氛,举起酒杯,说道:“好了,别说这些了,来,咱们预祝骆大哥一路顺风!平安归来!”

“好!来!”赫连景澈附和着娘子的提议也拿起了酒杯。

“谢谢你们!”骆不凡同样执杯感谢两位好友。

当天赫连景澈与秦子宁回到太子府后,就接到了宫里的通知,说皇上宣他们进宫。原来是为了招待奇木领主首次来访的事宜,因为赫连景澈与奇木熟悉,所以皇上就把这个接待任务交给了赫连景澈。

次日奇木与善雅一到,赫连景澈就尽了地主之宜,热情款待。后来子宁更是在皇宫里准备了一场晚宴来特别欢迎他们父女的到来。

这次善雅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缠着赫连景澈切磋功夫,秦子宁这回可没再吃瞎醋,由着她闹去。

皇宫晚宴,皇上和皇后共同出席,表示对奇木领主的尊重和欢迎之情,赫连景澈和秦子宁夫妻当然也是盛装出席,还有三王爷和一些朝廷重臣。

宴中,秦子宁安排了一些节目表演,大家都看得乐呵!尤其是善雅今天还特别表演了颇有民族特色的舞蹈,一袭大红衣服,秀发上点缀着银叶头饰,在烛光下一闪一闪的,很是惹人眼球。

“唉!不愧是部落里出来的姑娘,瞧善雅的舞蹈,跳得多好!”秦子宁忍不住夸赞着。

赫连景澈却是宠溺的看着秦子宁,握着她的手,贴近她的耳边,说道:“谁也没有我娘子跳得好看!我这辈子都忘不掉那个温泉之夜,你的舞姿,是我见过最动情、最有魅力的舞蹈了!”

突然听他说起温泉的洞房之夜,想起那天自己的热情如火,秦子宁一下子就羞红了脸。

善雅的舞毕,得到了大家热烈的掌声,就连皇上也夸奖善雅的舞姿不凡。正当大家还在回味善雅刚才的舞蹈之时,奇木领主突然开口说道:“皇上,为了贵国与我部的长久和睦,我愿将我最宝贵的女儿善雅献给太子殿下!”

“什么?”赫连景澈与秦子宁几乎同时问出了这句话。

皇上则很是高兴的回道:“好好,有善雅这么好的姑娘帮助太子妃一起来分担照顾和辅佐太子的重任,朕也很赞成,朕现在就宣布将善雅赐给太子为侧妃,择吉日完婚!”

奇木和善雅立刻上前谢恩,善雅还对着赫连景澈这边眉目传情。而秦子宁则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似的。

赫连景澈本想马上站起来反对婚事,但是想到如果在今天的场合又在这样的情形下抗婚的话,肯定会让奇木领主和善雅很没面子,让他们成为众人的笑柄。尤其是西境好不容易稳定的局面,很可能因此再起波澜,所以他暂时忍下自己的不快,打算晚宴结束后,亲自找父皇和善雅说清楚。

他现在紧紧握着秦子宁的手,小声安慰她说:“娘子,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还没等秦子宁有所反应,一些大臣纷纷敬酒表示恭喜。

三王爷早就看出秦子宁脸上的错愕和不悦,他也特别走过来敬了他们夫妻一杯,还说幸灾乐祸的说道:“太子殿下,真是恭喜你了,不仅有太子妃这么美丽大方的女子为妻,如今又得了如花似玉的善雅小主为妾,为兄真是羡慕你的左拥右抱啊!”

赫连景澈很想立即反驳他,但他心里清楚,在这个时候不能多说一句,否则会造成别人的误会。

从皇上宣布这件事开始,秦子宁就一言不发,赫连景澈看着这样的她更加紧张了,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自己娘子是什么脾气,他自然是了解的,他不怕她对自己发脾气,最怕她不说话不搭理自己,所以他才一直不敢撒手。

总算是挨到晚宴结束,赫连景澈拉着秦子宁护送皇上回龙衍殿休息时,赫连景澈马上向皇上请求收回成命。

皇上却不以为然的说道:“澈儿,你应该知道你和善雅的婚事,关系到西境边城的安定,这件事容不得你反悔!”

“父皇!儿臣今生有娘子一人足矣!儿臣恳请父皇体谅!”赫连景澈继续求皇上。

皇上转头意味深长的对秦子宁说道:“宁儿,你一向懂事孝顺,朕知道这次委曲你了!但是身为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你应该知道澈儿将来肯定会有三宫六院的,后宫的女人往往关系到国家的利益,你劝劝澈儿,不要因一己之私,而影响了大局!”

秦子宁抬头木然的看着皇上,她没有任何表示。皇上虽然有些微词,但也知道她心里定然是不舒服,便也没计较太多,就让他们跪安了。

 

080-被下药

赫连景澈和秦子宁不得已退出了龙衍殿,赫连景澈皱眉说道:“走,咱们去驿馆找善雅,只要跟她说通了,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秦子宁仍然没有任何回应,木然的被他拽着走,夫妻二人上了马车,直奔奇木和善雅所下榻的驿馆。到了目的地后,赫连景澈派人去馆内将善雅叫出来,而他和秦子宁就在门口等她。

等到善雅高高兴兴的出来见他们时,赫连景澈也不管小姑娘能否接受这样的语气,他就直接了当的说道:“善雅,请你跟奇木领主说,你不愿意嫁给我,咱们马上解除婚约!”

善雅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委曲的问道:“师兄,难道你就这么讨厌善雅吗?”

赫连景澈看着小师妹如此,才意识到自己说话太直了,可能是伤到善雅的自尊心了,毕竟是自己的小师妹,上次她又帮自己一个大忙,便改用比较平和婉转的语气解释道:“善雅,我不是讨厌你,而是…”

他话未说完就被善雅抢白道:“既然你不讨厌我,为何你要提出解除婚约?再说阿爹跟我说过,我嫁给你不仅仅是我个人的事,更关系到边境部落跟西华国的长久和睦。师兄,请你原谅善雅不能答应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话善雅带着眼泪跑回了驿馆,秦子宁看着善雅的背影,觉得她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就要承担起这样的责任,甘愿接受一个政治婚姻来束缚自己的一生,也真是够可悲的!以前瞧着善雅天真无邪的样子,善良的子宁有些心疼这样的善雅。

当赫连景澈还想再让人进去找善雅时,秦子宁拉住了他,并对赫连景澈说了自从晚宴之后的第一句话:“算了,今天晚了,不要再去打扰她了,反正奇木领主他们还要在都城多留几日,咱们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先回去吧!”

赫连景澈郑重的向秦子宁保证道:“娘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明天我再找善雅好好谈谈!”

秦子宁点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咱们回去吧!”

之后赫连景澈和秦子宁就乘车回了太子府。次日,本来想再找善雅谈谈的赫连景澈被父皇临时召进宫里,便只能将找善雅的事推后。却没想到他前脚刚走,善雅后脚就过来太子府求见秦子宁了。

秦子宁亲自招待了善雅这位客人,两个女人坐在亭子里,禀退了所有下人,单独谈话。

“善雅,现在已经没有旁人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秦子宁应善雅之请把随侍在侧的玉儿和秀儿都遣走了。

“嫂子,善雅今天想求你一件事,请你务必答应!”善雅表情认真的说道。

“什么事?你说说看!”秦子宁说。

“嫂子,我知道师兄他不肯答应跟我成亲,是因为你!所以善雅求你劝劝师兄答应这门婚事!善雅求你了!”善雅甚至作势要跪下请求,但被秦子宁阻止了。

秦子宁非常清楚明白的对善雅说了一番话:“善雅,我承担不起你这一跪!我明白你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的族人,我可以体谅你的难处!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可以接受你介入我和相公的婚姻。不管是相公的心中,还是在我这儿,我们都无法忍受第三者的存在,这是对我们婚姻的尊重和共识,也是我们对彼此的爱!

更何况西边部落与我国的友好不应该建立在你和相公的婚姻基础上,你和相公本就是同门师兄妹,关系匪浅,就算你们不成亲,等相公他登基为帝之后,你的部族与我国的友好也一样会稳固,你根本不必为这个担心!

所以,我只能对你说抱歉,请你原谅我无法答应你的请求!因为我爱我的相公,爱到不能假装大度的把他分给别的女人,我做不到!”

可是没想到善雅居然泪如雨下般的继续往下说:“我知道,嫂子,我明白你和师兄之间的感情很深厚,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师兄从你的身边抢走,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在我五岁的时候阿妈就病死了,是奶娘把我抚育长大的,后来我又被阿爹送去师父那里学武!其实我跟阿爹之间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阿爹一向很疼我。后来阿爹娶了新的夫人,新阿妈又生了弟弟,阿爹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

这次的联姻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因为我偷听到新阿妈跟阿爹说,她的小叔叔也就是另一个部落的领主正缺一位领主夫人,在我们那里这样的亲上加亲是广受族人赞成的,可是她的小叔叔比我大了足足有二十岁,而且听说他经常酗酒,一发起酒疯来就不要命。

我阿爹这才想到以与西华国修好为由把我嫁到这边来,一方面是为了堵新阿妈的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部落之间的矛盾。

所以,嫂子,我求你就收留善雅吧!我真的不想嫁给新阿妈的小叔叔!呜呜…”

秦子宁没有想到善雅竟然有这样的苦衷,一时间她很难再强硬的说拒绝,但心里仍然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婚姻当中出现小三儿,所以她对善雅说道:“善雅,你容我想想!明天我给你答复。”

善雅点点头,说道:“恩,嫂子,我一定不会跟你抢师兄的,进门后我还会如以往那样把你当成亲姐姐一样尊敬你!”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秦子宁说道。

“好!那我明天再来!”善雅说完就走了。

秦子宁一个人在亭子里发呆,玉儿和秀儿走过来,看到主子这般,都在为她担心。

秀儿心里藏不住话,上前说道:“殿下,您可千万不能答应善雅小主与太子殿下的这门婚事。他们可是师兄妹的关系,本就关系不错,这一来二往的,难保太子殿下不会对她产生怜惜之情,到时候万一殿下他移情别恋,那您怎么办啊?”

玉儿拽了拽秀儿的衣角,秀儿看到玉儿对自己摇头,明白玉儿是在示意自己别再说了,但她是真心替主子担心啊!

秦子宁看着两个丫头,微笑着问道:“你们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呢?如果不答应,善雅就会被迫嫁给一个酗酒的小老头,这一生的幸福也就没了。如果答应这门婚事的话,又会给我自己的婚姻带来隐患,你们到是给我说说看,眼下的情况,我到底该如何抉择?”

秀儿嘟着嘴说:“唉!真是进退两难啊!”

玉儿则说道:“殿下,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支持你!但是,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就是不要让自己心里难受!”

秦子宁看着她们,觉得身边有这两个既贴心又衷心的好丫头,还真是自己的福气。

她笑了笑,说道:“恩,我明白,这件事还是等相公回来商量后,再作决定吧!”

皇宫里,赫连景澈见到的不仅是皇上,还有太后和贵妃娘娘,她们都是受皇上所托来劝赫连景澈答应婚事的。

在凤阳宫里,太后不太高兴的说道:“为了这件事,我跟你父皇反对过,但是最后他说服了我。虽然这次委曲了宁儿那孩子,但好歹名分上宁儿是正妃,而善雅只是侧室,所以为了国家大局着想,我只好向你父皇妥协了!

澈儿,身为皇储,必定会有许多身不由己的事情,这也是咱们皇族的悲哀,你回去好好跟宁儿说说,让她别难过。告诉她,无论什么时候,皇祖母都是最疼她的,将来如果善雅敢惹她生气,我定然不会饶过那小丫头的!”

赫连景澈没想到父皇竟然把最疼娘子的皇祖母都给说服了,他又转头看向自己的母妃。

得到的却是一样的劝慰,贵妃语重心长的说道:“澈儿,母妃知道你和宁儿夫妻恩爱,我们也不是要棒打鸳鸯,只是你父皇说的没错,奇木领主当众提出了这门婚事,咱们不好拒绝,否则就会给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西境边城带来麻烦。

澈儿,国家大事你懂得肯定比母妃要多得多,再说身为一个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很平常的事,更何况你是太子,将来的三宫六院也是迟早的事,你和宁儿必须要学会面对和释怀。

我想这件事宁儿才是最难受的一个,你必须先说服自己,才能更好的说服她接受,不然将来你们三个人的日子会不好过的。如果你自己实在说不通的话,母妃亲自去开导她,宁儿这孩子懂事孝顺,是母妃最满意的儿媳妇,咱们是绝对不会亏待她的!”

赫连景澈苦笑着,看着眼前的三位自己最亲的亲人,听着他们的话语,他心里难过极了。他没想到,原来在他们眼中,以往所谓的对娘子的疼爱,都是虚的,在面对国家利益时,他们全都不顾娘子的感受,而选择劝自己娶善雅,这让他寒心,他更替娘子寒心。

“父皇、皇祖母、母妃,澈儿曾经向娘子亲口承诺过,这辈子只爱她一个,我也只要她一个妻子,别的女人永远都不可能介入我们的婚姻。如果现在我答应了娶善雅,那就是对娘子的背信弃义。一个违约不信之人,又有什么资格做未来的一国之君?如果你们非叫我另娶她人的话,那我宁可不做这个太子了,与娘子携手游天下,过我们逍遥自在的生活去!”赫连景澈潇洒的说道。

“澈儿,你!”三位长辈没想到他反应会如此强烈,惊讶不已。

“澈儿言尽于此,娘子还在府里等我回去,我先告退了!”说完赫连景澈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皇宫,根本不理会后面三人叫他。

贵妃急急的说道:“皇上,这可怎么是好?澈儿他看起来,很坚决!他一向是说到做到之人,我看咱们还是不要逼他了吧!”

皇上则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没想到澈儿这次会如此令朕失望!我看他是中了宁儿的毒了,什么只要她一个女人!这怎么可能?将来他是要登基为帝的,一旦当了皇上,女人多了去了,后宫就是平衡朝廷各方势力最好的杠杆,如果他真这么任性的话,我看他根本就不配当太子!”

贵妃听皇上这么一说,心里一惊,没想到皇上会气到想要废除赫连景澈的太子之位,她立刻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太后。

太后此时也是两难,一方面她是真心疼爱秦子宁,不愿意看到她难过,但另一方面她身为皇室的大家长,又曾经辅助过先皇和现在的皇上两位君主,对于国家大事她有一定的认识,知道善雅这件事不单单是个人情感问题,而是关系到边城百姓的安居乐业,不能感情用事。

当然太后是肯定不会让皇上废除赫连景澈太子之位的,于是她站起来,拄着龙头拐杖,走到皇上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皇儿,你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否定了澈儿啊!他的出类拔萃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争事实。

至于善雅事,咱们应该理解他,毕竟宁儿也是个可人疼的丫头,他们少年夫妻正是新婚甜蜜的时候,更何况他们的感情那么好,自然眼中容不下那粒沙子,你现在突然把善雅硬塞给他,一时间他接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件事你也先别着急,过两天我传宁儿进宫来跟她好好说说,她是个乖巧孝顺的好孩子,我相信她定会以大局为重的。”

皇上知道太后说的有理,长出了一口气,回应道:“好吧!那就麻烦母后了!希望宁儿能劝服澈儿,不然她将来很难胜任皇后这个位置!儿子告退!”

见到皇上负气而去,贵妃很是担心,上前扶着太后重新坐下,担忧的问道:“母后,您看皇上他是不是又动了废太子的念头?”

太后抬头看了贵妃一眼,郑重的说道:“不要胡说,如今皇室之中还有谁比澈儿更适合储君之位的?皇上刚才不过是一时气话,怎可当真?只要这件事圆满解决,就绝对不会动摇澈儿的太子之位。谁想动澈儿,还得先问问我这个老太婆答不答应呢!

眼下最重要的是让澈儿接受善雅这门亲事,别再抗旨不遵了。赶明儿我宣宁儿进宫,咱们还是想想该怎么跟宁儿说才好,既不能让宁儿觉得难受,又能办成这件事。”

“是!”贵妃乖顺从命,但心中仍然很担心。

虽然与秦子宁这个儿媳妇相处才一年时间,但自己对她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秦子宁不论是从孝道,还是从对儿子的心意上,甚至是应对皇后和左家的问题上,自己对她的表现一直很满意,可以说儿子能顺利坐上储君之位,也有她的功劳。

但是自从上次她私自离开国都去找儿子时,贵妃就发觉秦子宁不仅是机智敏锐而已,她还很有个性和主见。如果她坚持不让善雅进门,恐怕还真就难办了!毕竟这天底下有哪个女人真心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丈夫的爱呢!

贵妃知道皇上说的有道理,儿子将来登基为帝当了皇上之后,后宫的女人是无法避免的,儿子和儿媳妇迟早要面对这个问题,所以感情的考验在所难免。

赫连景澈心里郁闷,不知道该怎么发泄自己心中这份不快,他知道现在回家的话,他无法面对娘子,转达三位长辈的话,他怕娘子听后会难过,所以他去找了骆不凡。

本来正在准备明日出发的骆不凡,见到赫连景澈突然表情凝重的来找他时,很是纳闷,问过之后才知道事情的始末,当下他便备了薄酒,与好友畅谈。

骆不凡喝了一杯放下酒蛊,说道:“景澈,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话。”

“什么话?你说。”赫连景澈同样也自饮了一杯问他。

骆不凡开口问道:“如果子宁与皇位放在一起来衡量的话,在只能选一样的情况下,你会选择哪个?”

赫连景澈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是娘子!如果你以前问我这句话,或许我还会考虑一下再回答你。但自从上次娘子亲自去西境找我后,我现在可以斩钉截铁的告诉全天下的人,在我的心里没有什么比我娘子对我来说更重要的。

你知道吗?那次当我在山洞里见到浴血奋战后的娘子无声无息在坐在那里时,我一度以为我失去了她,就在那个时候我清楚的认识到,娘子在我心里的份量,没有她,我等同于一个死人。”

骆不凡这是第一次听赫连景澈讲起子宁去西境找他之事,也是头一回听说了子宁曾经遇险之事,他知道秦子宁的武功并不高,所以他很震惊当时秦子宁是如何与那些袭击她的人作殊死搏斗的。

于是他说道:“景澈,既然如此,那你就坚持到底,不要让子宁伤心!女人都是敏感而脆弱的,就算子宁平时再怎么活泼开朗,她爱你就不可能不介意与别的女人共同分享你这件事。善雅一旦介入你们之间,我担心你们迟早可能因此产生裂痕!到时候就算你想修补,恐怕都很难!”

赫连景澈连喝了好几杯,骆不凡舍命陪君子。

有些醉意的赫连景澈说道:“不凡,你知道吗?我不在乎失去皇位,当不当皇上我无所谓,大不了我跟娘子浪迹天涯去!真正令我难过的是皇祖母和母妃的态度,她们竟然也同意父皇的决定,还让我去劝娘子也同意。

她们怎么可以这样?娘子最在乎的就是亲情了,她真心把皇祖母和母妃当成是她自己的亲奶奶和母亲一般孝顺,可是她们却在这件事上让娘子作出牺牲和让步,你说,如果娘子她知道了,心里得多难过呀!

别说娘子现在没说什么,就算是娘子同意,我都会拒绝到底的。哪怕是不要这太子之位了,我也不能让娘子伤心,嗝…”

“没错,没错,景澈,来,咱们干杯,我支持你!嗝…”骆不凡也是微醺。

“干!”两个至交好友,一杯杯的干,最后都醉倒了。

下人们来报说大少爷和太子殿下都喝醉了,骆老夫人马上赶过来,看到他们两个人都倒在了酒桌上,摇头叹气的吩咐人把赫连景澈送回了太子府。

他们两个大男人都是一觉睡到了傍晚的火烧云出现在天空上。

骆老夫人一直照顾着骆不凡,心疼他的痛苦。这些日子她多少看出一些端倪,因为她亲眼见到过骆不凡看秦子宁的那种眼神,知子莫若母,他这个当娘的,当下就明白了儿子心中的所爱,也明白他心里的苦。

正所谓朋友妻不可欺!儿子与太子殿下是多年的挚交好友,他只能把这份爱压在心底最深处,默默的付出,这次好不容易说动他去北嵩国,相信也是因为他想要彻底放下这份情感吧!

骆不凡皱眉睁眼醒来,手抚额头,看到母亲在照顾自己,坐起来说道:“娘,又麻烦你了!”

骆老夫人并没有责备他,只是柔声说道:“不麻烦,只是以后去了北嵩,可不许这么喝酒了,太伤身!”

“娘,我知道,您放心,我不会再喝得这么醉了,让您担心,对不起!”骆不凡很抱歉的对母亲说。

骆老夫人安慰的说道:“恩,好!你能这么说,娘就放心多了!这次你能答应回去,娘真的很高兴,虽说当年是你父皇误会了你母后,但他后来发现真相就诚恳的认错了,只是悲剧已经无法挽回。

凡儿,你现在也长大了,懂了不少道理,毕竟他跟你是血脉相连的亲生父子,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何况他现在已经病入膏肓,在这个时候他需要你这个唯一的儿子留在他身边,给他鼓励和支持!娘希望你学会释怀!”

骆不凡此时重新低下身子头枕母亲的腿上,说道:“娘,你放心,我既然答应回去看他,就不会再斤斤计较过去的事,而且他已经将那些曾经共谋害过母后的人都斩了,我心里的恨也消退了许多。

之前我不肯回去,只是我不想过那种被束缚的宫廷生活,我就是懒啊,在骆家堡有二弟撑起家业,我只需要专心研究我的医床就好。可是这次回去,我可能要面对和景澈一样的局面,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处理好?”

骆老夫人摸着他的头发,看着他置疑自己的能力时,对他鼓励道:“儿子,有些事情是你与生俱生的责任,是无法逃避的,也是你必须要独自去面对的,不管困难也好,麻烦也罢,你都要想办法解决。我的凡儿是最聪明的,娘相信你的能力!”

“恩!娘,我不会让您失望的!”骆不凡不想让母亲担心。

“好!不愧是娘的好儿子!相信你母后在天上看着你们父子能够重聚,也会开心的!”骆老夫人想起自己过逝多年的妹妹,感慨的说道。

再说回到太子府的赫连景澈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秦子宁一直在旁边照看着他,直到快要吃晚膳的时间,他才醒来。

秦子宁早就让周嬷嬷准备了醒酒汤,赫连景澈一醒就给他喝了一碗,多少缓解了一些头痛,然后夫妻二人一起用膳。

在照顾赫连景澈的时候,她多少听到他说了一些醉话,知道太后和贵妃的意思,其实她心里十分清楚这件事不好解决,所以她心里作出一个决定。

夫妻二人梳洗过后下人们退出了房门,赫连景澈和秦子宁就坐在床上聊天。

赫连景澈先是抱歉的说道:“娘子,对不起,我今天和不凡喝酒没留意就多喝了几杯,害你照顾了我大半天,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喝醉了。”

秦子宁心疼的看着他,知道他是因为害怕自己难过,才会如此的,便笑着对他说道:“相公,我没有怪你。不过酒以后还是少喝为好,喝多了会伤身的!我想跟你说的是,今天善雅来找我说了一些关于她的事情。”

赫连景澈听后立刻问道:“她来找你干什么?她都说了什么?”

秦子宁接着说:“她说了自己的身世…我觉得真的很可怜!我想问问你是不是真的?”

“没错,善雅的母亲的确很早就过逝了,至于她的新阿妈要把她送给比她大二十岁的人当夫人,我就不知道了?”赫连景澈如实回答。他也是此时才知道原来善雅还有这样的苦衷。

秦子宁突然坐直身板,郑重的对赫连景澈说:“相公,我想你让你娶善雅!”

“什么?你说什么?你让我娶善雅?为什么?你忘记咱们约法三章的契约了?难道是你想要放弃咱们的婚姻了?父皇的决定,皇祖母和母妃的妥协,让你伤心了,所以你不要我了,是不是?”赫连景澈激动的晃着秦子宁的胳膊问道。

秦子宁立刻抱紧他,安抚他这种不安的情绪:“傻瓜,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想要离开你呢?我只是想到一个解决办法。”

赫连景澈把爱妻紧紧抱在怀里,问道:“什么办法?你的办法就是让我娶善雅,我不同意。”

秦子宁给他分析着眼前的局面:“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嘛!今天我并没有马上答应善雅的请求,只是说我会考虑一下再答复她。

今天我想了很多,奇木领主当众提出和亲之事,父皇自然是不好当面拒绝的,如今父皇他既然已经应允了这门婚事,咱们再来毁婚,那不是让父皇难看吗?也会因此引起连锁反应,很可能使西境边城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静再生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