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说了赫连景澈为她的失踪编了一个美好的谎言,让所有朝臣无所怨言,反而更加提升了她这位皇后娘娘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再看到赫连景澈如今把西华国治理得这么强盛,秦子宁心里不由自主的就以他为傲。

没错,现在的赫连景澈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残王四殿下了,他现在是一位成功的君主,是万圣至尊的皇帝,如今如此强势自信的他,却在自己面前显得那么卑微胆怯,就连想问一句话,都要斟酌个半天,不敢轻易说出口,甚至半夜还亲自守候在自己的门口。

秦子宁知道他这是在害怕,害怕自己会再离开他,害怕自己会选择骆不凡,看着这样的赫连景澈,她心里又免不了多了一份心疼。

似乎觉得自己真的是误会了赫连景澈,可是又偏偏了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儿,听到他突然提到善雅的名字,秦子宁的心里一揪。

对,就是这个名字,曾经多少个日夜里,带给她无尽的痛苦回忆,多年前的那个晚上,就像是梦魇一般,怎么都在她的脑袋里挥之不去。

秦子宁自问并非软弱之人,但她跟赫连景澈一样的在害怕真的会失去对方,她真的承受不起再一次的情伤了。

如果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么她宁可放弃这段情,将心交托给对自己有恩的骆不凡。虽然她十分清楚,在自己心里的情感天平上,赫连景澈远比骆不凡重要,但是她不敢再轻易冒险了。

“我没有那样说过,你别瞎猜!”秦子宁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胳膊从赫连景澈的手中抽出来。

赫连景澈顾不得这些小事,激动的追问:“那这么说,你不离开了,是不是?”

汗!秦子宁觉得无语,但还是心平气和的说道:“景澈,我现在不能承诺你什么,就如你刚才所言,善雅还没回来,我没听到她怎么说,更没亲眼确定她所说是否为真之前,我不可能告诉你是否留下。”这是她与他自从相识以来,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娘子!”赫连景澈皱着眉头,凝视着她。

秦子宁接着说道:“你别急,听我说!不管我是否留下,昊儿和月儿他们都是你的孩子,与你血浓于水,我不会再自私的阻断你们之间的父子、父女亲情。以前我带他们远离西华国,一方面是因为你伤了我的心,另一方面是当时西华国的皇室争斗,根本容不下这两个孩子平安的降生,现在三王爷已经伏法了,而平亲王母子也认了命,安分的在王府生活,如今这里比较适合孩子们生活了,所以只要他们愿意,我不会反对他们留下。”

赫连景澈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便又追问道:“那你呢?”

“我?”秦子宁问。

“是啊,如果善雅回来证实了当年我是清白的,你就会留在我身边,对不对?”赫连景澈知道骆不凡这几年对妻儿的付出远胜于自己,他怕娘子到时会左右为难,甚至做出把孩子留下,用自己给骆不凡报恩,所以他现在非常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秦子宁又怎么会听不出他的话外之音呢!但她从来都不是迂腐之人,更不会用什么以身相许来报恩,这古代的封建思想可不适用她这个来自现代二十一世纪的灵魂。

在赫连景澈期待的目光中,只见秦子宁微笑着说道:“如果证明当年你确实是清白的,那么我会…”她故意拉长了音,不往下说。

急得赫连景澈一头大汗并追问:“你会如何?说呀!娘子,你别快说呀!你想急死我吗?”

其实此时秦子宁的心里已经信了他八成,只差善雅的临门一脚了,但现在她却偏又故弄玄虚的站起身来欲回房去。

赫连景澈一急就拉住她,急问:“告诉我,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要让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好不好?”

只见秦子宁嫣然一笑,说道:“咱们这么干坐着多没意思,我看到这凤熙宫里有一把上好的二胡,等我拿来。”说完她转身就去取二胡了,也不管赫连景澈那错愕的表情。

赫连景澈傻傻的站在门口,回味着她刚才的话,猜想着难道她此刻是不是在逃避自己的问题?还是她对骆不凡已经动情了?不,不会的,娘子还是爱我的,她只会爱我一个人,她说过,她的爱里容不下第三者。

正赫连景澈胡思乱想之际,秦子宁拿着一把二胡走出来,重新坐回赫连景澈的身边,一边擦拭着二胡,一边说道:“以前没听说原来的皇后娘娘喜欢拉二胡呀?”

赫连景澈倒是把她这句听进去了,回应道:“这把上好的二胡是我偶然得之,特意安放在这凤熙宫里等你回来弹奏的。”

秦子宁转头望向他,本就黑白分明的眸子越发的水莹透亮,刹那间就迷醉了赫连景澈的心。

“景澈,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就弹奏一曲还君点滴吧!”秦子宁随后用二胡演奏了一曲优美动听的‘神话’,虽然她并没有告诉赫连景澈这个故事,但在她自己的心里,却是希望二人共谱一曲爱情的神话。

在这静静的夜空下,整个凤熙宫里都回荡着二胡的旋律,仿佛是最美的歌声悠然传进了每个人的心灵。

秦子宁到天亮之时,也没有告诉赫连景澈自己的答案。而赫连景澈也没有再追问,好似这一夜过后,夫妻俩自然的形成了一种互相理解的默契。

至于骆不凡,回到骆家堡后,一直心事重重的,他心里根本没有把握在秦子宁心目的份量能赢过赫连景澈。

可以说他们夫妻的感情是他一路见证下走过来的,虽然他自私的占据了五年的时间,但却一直没能成功的让秦子宁点头嫁给自己,所以此刻他的心情与赫连景澈一样是烦躁不安的。

而且相比之下,赫连景澈还是比他有优势的,至少米昊和米月是赫连景澈的孩子,就算他这几年暂代父职给予两个孩子同等的父爱,可人家亲爹已经出现,对他们付出的爱绝对不会比自己少,他对孩子们的亲疏反应同样没有把握。

事实上赫连景澈的确比骆不凡更加幸福,同样的心境下,赫连景澈近水楼台,夜半抚曲,有娘子相伴看星赏月。而骆不凡却是形单影支,独自承受煎熬。

骆老夫人看着儿子如此痛苦的模样,自然是心疼不已,她试图劝说:“凡儿,如果她决定留下,你就彻底放下这段相思之情,另觅有缘人吧!”

“娘,我就是放不下啊!从我第一次见她到现在,将近九年的时间,她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我的心底,早就挥之不去了!”骆不凡痛苦的喝下一杯苦情的酒,那酒入口不是醇香甘甜之味,而透着寒苦之感。

骆老夫人明白儿子的心情,接着说道:“孩子,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不能太过执着,不然只会伤人伤己,甚至还会伤害你最爱的人,你舍得看她痛苦难过吗?”

“我?”骆不凡无法回答,因为他的答案只有一个,就是舍不得,可是这个答案是不是也在预示着他得不到呢?

骆不凡醉了,母亲将他安顿好后,叹口气摇摇头,走出了房门。老人家了解儿子,恐怕秦子宁一天没有最后的决定,他都不会放弃的,无奈情最磨人啊!这大概就是当年神医替他卜卦时所说过的情劫吧!

五天后就是米昊和米月的生日了,赫连景澈准备为一双儿女举办生辰宴,大肆庆祝一番,并正式册封他们,对外宣布他们皇子和公主的身份。

本来赫连景澈是想要直接册封米昊为太子的,但秦子宁反对,只好暂时搁置这个想法,因为秦子宁还不确定自己和孩子们的未来走向,她不想儿子这么快就牵扯到皇室之中。

赫连景澈理解她,也尊重她,所以只确立了米昊嫡皇长子的身份。秦子宁对于赫连景澈的包容和体谅,很是感激。

但这个决定却让太皇太后和太后大为不满,认为米昊既为嫡皇长子,就应该理所应当的被册封为太子,以免日后有旁系再萌生争位之心,便找来他们夫妻商量此事,可无奈两夫妻口径一致,两位长辈也只好作罢,心里那点不痛快也被两个孩子的欢声笑语给冲散了。

米昊坐在太皇太后的身边,认真的说道:“太奶奶,昊儿还有许多功课要学习,现在昊儿还太小,不能胜任皇太子一职。”

米月也靠在太后的怀里,小大人似的说道:“是呀是呀!哥哥他要是当了太子,将来那就是皇帝,当皇上多没自由啊!而且还得娶好多媳妇,多麻烦啊!”

大家一听她这话,全都扑哧笑了,只有米昊瞪她一眼,意为‘你在胡说什么?’。米月也不示弱的回敬哥哥一眼神,意为‘切,我是为你好!居然不领情,讨厌!’

看着两个小娃娃如此妙语连珠,几个大人也没再继续那个话题,转而讨论他们的生辰宴。

虽然在北嵩的昊月山庄时,秦子宁每年都给两个孩子过生日,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年这么隆重过,以前每次都是母亲和玉姨陪在自己身边,今年多了父皇、皇奶奶和太奶奶,还有青姨、白叔、小墨兰一家三口,都是自己喜欢的人,两个小家伙颇为开心。

西华国的朝臣和百姓,举国上下为皇室有后而感到高兴。而整整玩闹了一整天的米昊和米月,到了晚上累得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了,一觉到天明。

秦子宁和玉儿照顾两个孩子安睡后,走出房间,遇到等候在凤熙宫的秀儿,原来这几天她女儿芷音受了风寒正在养病,没能进宫给皇子和公主贺寿,所以她就晚上才进宫来送上寿礼,以表祝贺之意。

“咱们又不是外人,无需这些客套!对了,音儿的身体好些了吗?要不,明天请个太医去给她瞧瞧,如何?”秦子宁对秀儿说道。

那太医可都是给皇室看病的,一般的人是不可能得到他们的诊治的,可见主子对自己的重视程度,秀儿心里自然感激万分,她倒也不矫情,如实回道:“谢谢娘娘关心,音儿她已经好些了,给她看病的大夫也还可以,突然换人,倒也不好!”

“恩,你说得有理!”秦子宁见到秀儿坐着,玉儿反倒是守规矩的站在自己的身边侍候着,就体恤的说道:“玉儿,你也坐下吧,咱们三个好好聊聊!”

此时玉儿笑着听话的坐下,秦子宁又说道:“这些年玉儿跟着我奔波劳碌,忙前忙后,都没顾上她自己的终身大事!秀儿,你可要帮玉儿留留心,如果有适龄的好男子…”

话未说完,就被玉儿打断,她红着脸,急道:“夫人,你怎么又说起这个了?我要侍候你一辈子,才不要嫁人呢?你就别替**这份心了,如果你们要聊这个,那我先失陪了!”

玉儿害羞的跑出房去,躲在园子里想着辰砂,秀儿因为还牵挂着女儿,所以没跟秦子宁聊几句也就提出告辞了。

在花园里,秀儿看到玉儿在发愣神儿,便悄悄走过去故意突然从背后叫她:“喂!”

“啊!死丫头,你走路都不出声的?吓我一跳!你都当娘的人了,还这么爱闹人!”玉儿嗔怪道。

秀儿与玉儿是多年的好姐妹,看得出来玉儿有心事,便坐下与她细聊。毕竟在主子面前,有些不好开口的话,在同为婢女的好姐妹面前,就能说出口了。

“玉姐姐,跟我说说,你刚才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秀儿问道。

起初玉儿还不肯说:“没有,没想什么!”

可秀儿不依,打破砂锅问到底:“玉姐姐,你可别蒙我,我是过来人,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却又不好对娘娘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娘娘的,你告诉我,或许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呢!”

玉儿是信得过秀儿的,于是便将自己与辰砂的恋情告诉给秀儿听。

秀儿听后只问了玉儿一句话:“玉姐姐,你很喜欢那个辰砂吗?”

玉儿有些羞怯的看着她,秀儿接着说:“或者我这样问你,若是错过那个辰砂,你会不会很痛苦?痛苦到以后都不想再嫁人了。你觉得自己还能喜欢上别的男人吗?”

“我?”玉儿一时语塞。

“玉姐姐,你要对自己说实话。”虽然玉儿比秀儿大两岁,但秀儿早已为人qi为人母,经历过甜蜜的爱情,她自然比清纯的玉儿懂得更多,此时秀儿反倒像是大姐姐一般,为妹妹分析感情问题。

玉儿稍微思考了一下,终于鼓足勇气说道:“我想,除了他,我不会再遇到喜欢的人了。”

秀儿立刻眉开眼笑的说道:“瞧!这就是你心里的答案了,无需想太多别的东西。”

“可是,夫人她还没决定是否留下,我…”玉儿小皱秀眉说道。

“玉姐姐,你不可能服侍娘娘一辈子的,不管她是留在这里,还是回去北嵩国,你终究要有自己的归宿,而娘娘她也会得到自己的幸福,两者之间并没有冲突的。作为好姐妹,我只劝你一句,把握住自己所爱的男人,不要让自己后悔!”秀儿开解她道。

在秀儿走后,玉儿回味着她的话,觉得的确有道理,但一向最为忠心的她,却还是决定等夫人做出最后的选择之后,再将自己的事告诉给夫人。

在米昊和米月的生日过后没几天,善雅终于回宫了…

100-真相大白

刚一接到善雅回宫的消息,赫连景澈就立刻派墨青去把善雅带过来见自己,他想要事先叮嘱好善雅,别到时候善雅搞不清楚状况,跟娘子解释不好。

不过,从善雅一脚踏入皇宫大门的那一刻起,就有好事之人亦或是拍马屁之人来凤熙宫禀报了,玉儿将这些人一一打发出去,她担忧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秦子宁表面上倒是十分的平静,没说什么,看到玉儿紧皱秀眉为自己着急的模样,她蓦然一笑,拉着玉儿坐下聊天:“好了,我的好丫头,知道你关心我,但也别老是皱着眉头啊,再这么下去你很快就会变成小老太婆的,那可就嫁不出去了!来,坐下,陪我说说话!”

玉儿问:“夫人,在我面前,你不需要伪装坚强。”

“是啊!这几年咱们名为主仆,实则比亲姐妹还亲,你认为我会在你面前假装坚强吗?”秦子宁反问她。

玉儿仍是不放心的说道:“我知道虽然咱们在北嵩生活了五年,但您一直没放下对皇上的感情,不然也不会婉拒骆公子了。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当年那个系铃人已经回来了,眼看就要真相大白了,您心里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秦子宁从来没有隐瞒过玉儿关于自己的感情,这些年来玉儿实实在在的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对她来说玉儿甚至已经超越了大姐秦子如,所以在玉儿面前她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

“玉儿,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承认你刚才说的没错,在我心里一直没能放下过去的感情,我对骆大哥是心存感恩的,也正因如此,我不会拿自己的爱情去报恩的,那样对骆大哥也不公平,更何况他是一个值得我尊敬的人,我实在不愿意伤害他。”她如实的对玉儿说道。

玉儿知道主子既然这样说了,只要事实真如赫连景澈所言的那样,那么主子定然会留在西华国不走了,想到自己和辰砂的事,她低下头沉思着自己的未来,还真是舍不得主子和自打出生起就照顾长大的两个小家伙,尤其是米月,一向最粘自己了。

发现玉儿若有所思的模样,秦子宁敏感的察觉到这丫头有心事,便问道:“玉儿,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听到主子唤自己,玉儿抬起头坦言:“夫人,等你做出最后的选择,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从没见过玉儿这样,秦子宁不免有些好奇:“什么事不能现在说?”

玉儿只是莞尔一笑,没有说话,多年来养成的默契,使得秦子宁也没有继续追问勉强她说出来。

龙衍殿中,善雅刚一进来,就被赫连景澈好一番唠叨:“你终于回来了,急死我了,快过来,我跟你说…听懂没?今天你一定要跟娘子解释清楚当年的事。”他几乎是命令式的口吻。

“师兄,你大老远的八百里加急把我召回来,就是为了让我亲口向嫂子解释那件事啊?”善雅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问道。

赫连景澈却是气哼哼的说道:“不然你以为呢?我刚才跟你说的,你都听明白没有?这次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娘子,你可一定要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好好好,我知道了,当年你和嫂子之间的误会是因我而起,这也一直是我的心结,你放心,这次我定会向嫂子说清楚的。不过,如果我替你办好这件事,并且成功说服嫂子留下来的话,你是不是该给我点奖赏啊?”善雅俏皮的问道。

赫连景澈摇摇头,心想只要娘子肯留在自己身边的话,赏她再贵重的东西又如何,便说道:“就知道你这丫头不吃亏,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奖赏?”

善雅不假思索的说道:“一,我要你免西境各个部落三年的进贡。二,下月初十我大婚,你要送我一份让我满意的丰厚嫁妆。”

“还以为你要什么贵重的赏赐呢?原来就这些而已,好!没问题!我全都答应。”赫连景澈松口气说道。

善雅见所求应准,高兴的举起右手说道:“那就一言为定!”

赫连景澈也适时的补上一句:“一言为定!”

之后赫连景澈亲自带着善雅去了凤熙宫,不过,他并没有进去,而是留在外面等候。

秦子宁再见到善雅之时,发现以前那个灵动的小丫头如今已经变得沉稳多了,虽然眼神中还有当年的俏皮,但至少行为举止方面却是知节守礼了许多,见到自己先是以君臣之礼侍之。

“善雅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善雅行跪拜大礼给秦子宁。

“起来说话!”秦子宁倒也没有为难他。

当善雅抬起头时,以笑眼示人的可爱模样,同样的明眸大眼,同样的当年姑娘发髻,一身雪白的民族服装,同样的惹人喜欢。

正好米昊和米月在秦子宁的身边,善雅瞧着长得如此相像且又漂亮,却又气质很不同的两个小娃娃,觉得很是喜欢,也没把她自己当成外人,上前便问道:“嫂子,这就是你和师兄的孩子吗?可真好玩?居然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还是一男一女,一胖一瘦的,呵呵!我还是头一次看见龙凤胎兄妹,真是新鲜有趣儿的很!”

米昊和米月倒是习惯了别人对他们注目的眼光,但是如此说他们的,善雅倒是头一个,米昊面无表情,但心里实则不高兴,而米月则略微皱了一下小眉头,嘟着小嘴向母亲问道:“娘,她是谁啊?为什么说月儿新鲜?”

秦子宁不知道该如何向月儿介绍善雅,是说她是赫连景澈的师妹?还是应该说她曾是赫连景澈的侧妃?应该管她叫姨娘吗?但回宫后听所有人都说赫连景澈登基后并没有给善雅任何名分,后来还是太后可怜她,收她为义女,宫人们才改称善雅为‘翁主’,所以她并有没回答米月的问题。

秦子宁不想让孩子们面对善雅从而知道过去的事,因为她心里明白善雅此番前来就是来说明当年的事情,所以她让玉儿把孩子们带出去玩。

当凤熙宫的正殿里只剩下秦子宁和善雅两个人时,秦子宁安静的坐在主位之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善雅。

善雅被看得心里有点发毛,她强装镇定的咳了两声,抬眼问道:“咳咳,嫂子,你别老看着我不说话呀!”

秦子宁觉得善雅说这话很好笑,怎么感觉她还跟以前一样呀!光涨年纪不涨智商,自己不就是在等她开口吗?真是的!不过,秦子宁倒也没破功,依然平静的看着她。

最后善雅终究是败下阵来,她本想故弄玄虚的逗逗秦子宁,却没成想人家老神淡定的坐在那边,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结果倒是她自己实在是顶不住秦子宁那眼神的压力,自动先招了。

“好吧,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了,我说还不成吗?唉!你们夫妻还真是绝配,都是不怒自威的吓唬人!我要说喽!”善雅瞧瞧秦子宁的脸色说道。

这时秦子宁嘴角含笑的吐出两个字:“说吧!”

善雅终于鼓足勇气说道:“其实六年前的那个晚上你真的是误会了,我和师兄根本没有发生更近一步的关系,他并没有背叛嫂子你!

那个时候义母,就是现在的太后娘娘,因为你们成亲三年都没有孩子,长辈们很是着急,师兄的父皇也多次催促,所以太后就把我找去,商量这件事…

那晚房间里虽然点了蜜香,但师兄一抱我就发现了我不是你,他就立刻推开了我,气愤的跑出房去,后来我才知道他是进宫去找太后理论了。

等到事后他告诉我别再提起这件事,就是怕引起你的误会,可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断章取义的误会了。

嫂子,这几年来,师兄一直后宫无妃,只因他心里根本容不下任何别的女子,惟有一个你呀!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他都不曾背叛过你们的感情!

你知道在你刚失踪的那两年,他过得有糟糕吗?那时他整日蹲守在东泰国李嬷嬷的住处,因为他认为你一向最重视亲情,对李嬷嬷和你大姐肯定会放不下,所以他就那样傻傻的干等。

直到后来三王爷密谋篡位,软禁了师兄的父皇、太皇太后和太后三位长辈,他这才紧急回国平乱,后来皇上病入膏肓,他又临危受命登基为帝,重整朝纲。师兄他勤政爱民,日夜不怠,才有了今日强盛的西华国。

父皇驾崩后,祖母和母亲需要他照顾,整个国家和老百姓们也需要他这个皇上,所以他无法再自私的去蹲守傻等。于是就派了三批人马轮流守候在东泰国的宁远候府、平郡王府和李嬷嬷的住处。

五年如一日的痴情,就连手下办事的人都被他所感动,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见到有与你相似特征的女子出现,他们就立刻回报,师兄就会不顾一切的潜入东泰国找寻你。

可是,当他每次确认那不是你的时候,你知道他有多沮丧吗?回来的时候都会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你们原来住的太子府的卧房里好几天,不吃不喝的,整个人都会瘦一大圈。

为了你,他除了力排众议让后宫无妃以外,还为你的失踪编造了一个美妙的谎言,使你的地位和声望在西华国成为一个神话。

即便他成为了一位英明的帝王,可他依然最放不下和最在乎的人还是你呀!这个男人为你付出这么多,嫂子,你还忍心不要他吗?”说到此处的善雅不免有些激动的落了泪。

别说善雅了,就是一直在旁倾听的秦子宁心里也是感动得一塌糊涂,她没想到赫连景澈会这么傻,傻到苦苦蹲守在李嬷嬷家两年之久,这次能够找到自己,也是因为他一直有派人守在平郡王府才发现了自己。

对于皇帝而言,后宫与子嗣是必不可少的,可是他为了自己宁愿舍弃这一切,甚至没有宠幸过任何一个女子,只因当初对自己的承诺!一个男人能对她如此长情,她怎么忍心不要他呢?

秦子宁仍然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默默的垂泪,善雅知道自己的话她已经听进心里去了,而且相信她已经被感动了,所以善雅悄然退出殿外,独留秦子宁一人在里面。

而一直守在外面的赫连景澈只见过善雅一个人出来,心焦气躁的上前抓着她问道:“怎么样了?你到底说清楚没有?娘子她说什么了?”

善雅抬头看着神情焦急的赫连景澈,微笑回道:“恩,我都说清楚了,嫂子没有告诉我任何话,至于她最后的决定是什么,我想,还是你自己进去问问她吧!”

这时早已赶过来的太后也鼓励他道:“澈儿,去吧!总要面对这一刻的!”

赫连景澈默然的点点头,推门进到殿里,看到秦子宁安静的垂着头坐在主位之上,他大着胆子走到秦子宁的面前,轻声唤道:“娘子!”

这时候秦子宁缓缓的抬起头看着他,赫连景澈这才看清楚原来秦子宁满脸泪水的模样,心疼极了,赶紧用手给她拭泪:“娘子,你怎么哭了?”

一直没出声的秦子宁突然抱住赫连景澈,放声大哭起来,刚开始赫连景澈吓得手足无措,拼命的哄着她:“娘子,你别哭,我错了,只要你开心,我不勉强你做决定了,好不好?”

秦子宁听到他这话,更加心疼他,边哭边捶着他的后背说道:“你这个大笨蛋,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我?”赫连景澈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应才好,因为娘子似乎哭得更厉害了,急得他一身汗。

奈何秦子宁此时的眼泪就像是开了闸门的水流一样,根本止不住了,她就这样抱着赫连景澈哭了好一会儿,她才从失控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却仍是紧紧抱着赫连景澈不撒手。

听到她总算是稍微冷静下来了,赫连景澈觉得是自己逼她太紧了,才使她如此难过的,他便痛苦的说道:“娘子,对不起,是我太过执着了,我…我是真的舍不得你呀!”

赫连景澈这时也流下了眼泪,并抱紧了秦子宁,他想说可以尊重对方的选择,放她离开的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夫妻二人就那样忘我的热吻着,对各自脸上的泪水丝毫不顾,脸贴脸,泪水与口水融合在一起,他们似是找回了多年前的感觉。

好不容易喘了口气,他们稍作停息凝视着对方,眼中唯有彼此,赫连景澈似乎是想要确认一下:“娘子,你?”

秦子宁觉得自己爱的男人还真是傻得可爱,她含羞一笑,娇嗔道:“笨蛋!我心里从来都只爱赫连景澈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