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睡并不好受,尤其是在陈淮这样的人面前装睡,尤其煎熬。

林简后悔刚才的自作聪明了。

夜风刮过,她忽然压不住喉间的麻痒感,吭哧一下就狂咳了起来。陈淮的毛巾本来还放在她的额上,她侧身捂嘴狂咳,那毛巾一滑差点落到地上。

林简咳得满脸通红,好一会后才消停下来。

“你醒了?有没有好点了?这边什么都不怕,就怕感冒转成肺水肿。”任劳任怨当伙夫的姚喜报听到咳嗽声后,忙不迭地跑过来询问。

“嗯,好点了。”林简开口,才发觉喉咙也开始发疼,估计是扁导体发炎了。

“水烧开了吗?”陈淮问道。

“刚烧开一会。”

“把锅拿来。”

“拿过来?”姚喜报依旧不解,不过还是乖乖照做。

等姚喜报把那口携带方便的铁锅端过来放下,陈淮开口,“喝点开水。”

“嗯。”林简点点头,拿出自己随身带的杯子盛满。夜晚气温低,刚烧好的开水晾了一会就已经能入口了。嘴里淡而无味,她硬着头皮喝了一满杯的热开水,正打算把杯子放回去,陈淮伸手过来拿走她的杯子,接着又倒满一杯,神色寻常,“再喝一杯。”

“我已经喝饱了。”林简皱了下眉梢。

“喜报大半夜起来特意给你烧水,至少要对得起他的劳动成果。”陈淮声音隐有不悦。

“淮队,我没事,就是生火烧水,多大点事。”姚喜报谦逊地摆摆手,只不过对上陈淮威严的眸光,他就默默闭嘴了。

林简看了眼迫于某人淫。威闭嘴的姚喜报,又看了下陈淮刚倒满的热开水,接过来赌气似的一口气喝到底。

“喝完了。”她挑衅地把杯子在他眼前晃悠了下,陈淮手一伸就把她的杯子拿走继续倒满。

“抓紧再喝一杯,要不然就变凉了。”他不缓不急开口。

刚才两大杯热开水落肚,林简明显察觉到自己的肚子已经胀了起来,她看了下还剩大半锅的热开水,没好气地应道,“我他妈不是水牛!”

“我不关心你是水牛还是火牛,我只关心喜报的劳动成果有没有被浪费。”他依旧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地像是在陈述着一件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林简被噎得心头发堵,她抬头,不远处的姚喜报则是一脸同情地看着她。

“早知道让林简一个人喝,刚才完全没必要烧这么一大锅开水…你和林简闹别扭,干嘛把我拉出来得罪人…”姚喜报在心里嘀咕起来。

林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随手把陈淮手上倒满的水杯拿回来,一口气喝完。

她只听过喝酒喝死人,还没听过喝白开水喝死人的。

林简喝得略急,那开水还是偏烫,等她再灌下好几大杯后,她原本扁平的腹部明显鼓起来,顺便出了身热汗。

后半夜林简几乎没睡长觉,几乎是隔上个把小时就起来去小解。

第二天早上姚喜报吃好早餐,有些忐忑地走到陈淮旁边,蹲下打小报告,“陈队,你说林简是不是昨晚吃了我烧的土豆拉肚子了?可是我们两个也吃了都没事啊。”

林简就坐在几米开外,她这会正吃着热气腾腾的蒸土豆,等到咽下去一口后,她面无表情应道,“你下次喝上一锅水试试看,不去解手十次算我输!”

姚喜报没想到林简会一字不漏地听到自己的小报告,不过好歹她也解释了自己心头的困惑,“原来这样,没拉肚子就好。”姚喜报明显松了口气。

不爽归不爽,事实是早上起来后,林简就觉得昨晚来势汹汹的感冒居然好了大半,只不过喉咙还依旧发疼,一时间退不下去。

吃完早餐,等到姚喜报把家当都装回到大背包里,陈淮就在前面带路了。

林简对这边更加人生地不熟,而且到山脚处时不时的会看到一些相似的溶洞,不注意的话很容易会迷路处出不来。她本来想着早点分道扬镳的念头又被堵回去了。

陈淮显然对任何的地形地貌都了如指掌,他在绕来绕去的溶洞里带路,林简和姚喜报只顾着跟紧他。起码再绕了个把小时后,陈淮在一处阴森森的溶洞前停下,只有洞口上方才有一点光亮渗进来。

林简仰头望了下洞口光亮的方向,她怀疑洞口上面对出去的就是昨天在雪山上外挂石块下来的直线落脚点。

也不知道他们特意过来这里要干什么。

陈淮和姚喜报摸索着寻找,溶洞内光线本来就不是很好,姚喜报带的家当够齐全,随身带的小手电筒就派上用场了。

一晃就过去了个把小时。

“手电给我。”陈淮突然出声,姚喜报就把手电筒扔了过去。陈淮拿着手电,一个人往溶洞里面的狭窄通道里走去,他走着走着突然趴下来。

“陈队,怎么了?”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没有吧…不过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一点点气味。”姚喜报有些迟疑。

“感觉是腐烂的气味。”林简对这种气味并不陌生。

“那就对了。”陈淮重新起身,拿着小手电照了下这个溶洞的整体构造,之后选了其中一处的狭窄出口,最窄处只能侧身通过。陈淮走在最前,轮到偏壮的姚喜报时,他差点就陷在那道窄口里出不来。

翻过这道出口,里面是个更大的溶洞,而且不远处就是汩汩流淌的地下河,沿着地下河的水流方向一路跟过去,到新的溶洞时,前面愈发黑漆漆起来。

陈淮用手电照了下四周,林简随意打量,下一秒她忽然愣愣出声,“那边好像有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陈淮的手电直直照过去,果然就看到有个巨大的浮尸被地下河冲到了拐角处。

溶洞没有雪山上面气候寒冷,又是泡在水里,尸体已然开始腐烂发臭。

陈淮像是丝毫没有闻到尸体上的腐臭味,靠近,蹲在地下河的岸边,一边用手电仔细照着尸体身上的任何部位。

被水浸泡后,尸身肿胀变形的令人作呕。

林简见陈淮愈发凑近查看起来,她也硬着头皮望过去,一小会后才勉强认出是络腮胡身上的穿着。

“致命伤应该是在脑袋上的颅骨开裂。两千米的高度摔下来,差不多是这种程度。”陈淮没多久就起身,和姚喜报交谈起来。

“那会你让我盯着他,都怪我大意被他甩开了。后来我按照你说得往山上走,顺着脚印跟到那块巨石边,看到有人搏斗的痕迹,这样就全都对得上了。”姚喜报语气有些沉重。

手机铃声响起,陈淮去接电话,“派几个人立马到切波拉山脚的溶洞来收尸。”

“只抓到一个?东西有没有追回来?”

“不用过度审讯,简单做下笔录就放人,既然要干就干票大的,要不然等到猴年马月都清不完这帮人!”

也不知道那边又说了什么,陈淮忽然冷声应道,“出了问题我担着!”

从黑乎乎的溶洞里出来,原本话唠的姚喜报难得安静。

林简习惯了叽叽喳喳的姚喜报,他突然走深沉路线她倒是觉得怪兮兮的。

陈淮在前面带路,姚喜报故意磨磨蹭蹭地放慢脚步,没一会他就等到了最末的林简。

“什么事,说吧。”林简知道他有事要说。

“那、那个,林简,你能不能帮忙劝下陈队。”姚喜报的大黑脸有点发红。

“劝什么。”

“陈队再过几个月就结束援藏期限了,其实他只要等着时间到就可以了。你不知道他追的那帮人,真的不好惹,前几年上面花了很大人力物力都一无所获。我有点担心他,你帮我劝劝他不要那么拼。”姚喜报说完后舒了口气。

“劝他?我和他又不熟。”

“你不是他女朋友吗?”

“谁说的?”林简瞪他一眼。

“那他还…”姚喜报没说完,前面传来已经传来陈淮的声音,“哪来那么多废话!”

姚喜报没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盘被发现,做贼心虚地吐了下舌头就把话咽回去了。

听话听一半,林简有点烦。

陈淮今天似乎赶时间,匆匆赶路一刻未歇,到正午就翻到另一座不知名的山脚下,随处可见四处堆叠的玛尼堆,彩色的经幡迎风招展,时不时发出扑簌的声响。

姚喜报尽职的当起伙夫搭灶,林简对他的土豆大餐已经提不起兴趣。

她刚才经过的时候看到山路里侧居然有天然的温泉,她那会拿手去探了下,水温正好适宜。

林简看了下百来米开外背对着她的陈淮,看这样子,似乎在对着不知名的杂草在小解。

“喜报,我去上个厕所。”林简和姚喜报吱了一声。

“嗯,别走太远,怕你迷路。”专心生火的姚喜报头也不抬。

林简从包里拿出换穿衣服,把背包留在原地往回走。

大概回头走了一公里多,她就找回了温泉点。

对于几天未洗漱的林简来说,这处天然温泉无异于是雪中送炭。

她飞快脱衣。

过来的路上一个人影都没看到,林简泡在雾气氤氲的温泉里,身心难得放松下来。

五天,再五天够自己到边防站返程了。她半闭半醒间考虑自己的行程。

耳边突然传来脚步踩在地面砂砾上的声音,听着不止一个人,脚步略急。

附近不太可能会有陌生人出现。林简骤然睁眼,伸手把温泉边的衣物和鞋子全都捞在手里,林简整个人直接沉到温泉里面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淮哥:乃们下章想看点啥→_→

第16章

“妈的!来晚一步老胡就被捞走了!”有人边走边骂,是个公鸭嗓,估计赶得急,明显喘得厉害。

“都在这里的地下河里泡了几天早就面目全非了,他们捞走也没什么用。”明显年轻一点的声音。

“你懂个屁!要是被鼎哥知道我们这点小事都办不利索,还不得把我们给废了!”公鸭嗓依旧骂骂咧咧。

“那也是。”年轻点的语气就弱下去了,“不过这都泡好几天了,但愿警方捞去也没什么用。而且老胡身上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在,肯定没事的,放心吧。”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鼎哥这几次的交易没一次顺的,大早上的小高又给条子抓进去了,还好小高够机灵能说会道,警方做了下笔录就把他放出来,幸亏只是虚惊一场。不过鼎哥最近心情很不好,你们几个都给我学机灵点,免得没事找事遭罪受。”公鸭嗓叮嘱起来。

“嗯。”有新的声音加入进来。

林简没想到这几个人就在温泉边上打住交谈起来,她这会已经憋的快不行了,这几个明显不是走正道的,自己又在边上误听了他们的内部消息,要是弄出动静后果难料。

她继续硬着头皮憋气。

“最近这么多次的交易打岔都是同个条子捣的鬼,鼎哥已经发话,谁要是把这条子拿下直接犒赏三百万。”公鸭嗓继续开口。

“三百万?那不得发了?鼎哥开价也太高了吧。”年轻人惊呼起来。

林简觉得肺都快要憋炸了,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浮出水面一点,幸好白雾缭绕还能遮挡一些。

她刚换了口气,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她立马尽量小心地潜回温泉下面。

“你懂屁!那条子在,鼎哥这么多年在边界埋的交易线眼看着是要全都作废了,要是把他给废了,鼎哥倒手一笔交易就能赚回来。要不是为了这操蛋,咱几个也用不着来回跑溶洞!鼎哥料事如神,上午刚通知大家伙按这个路线去截他,消息准没错!咱几个正好在附近动身最早肯定能最早追上他!待会追上了,哥几个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干了这一票咱平分赏金,就用不着再在这个鬼地方瞎混了!”公鸭嗓的声音就在上方响起,他话音刚落,原本平静的温泉水面荡起水纹。

公鸭嗓直接趴在温泉边咕噜咕噜灌了一肚子的水才起身,“妈的!赶了半天路,差点渴死老子!”

公鸭嗓刚才说了那么一大堆,林简已经憋得面红耳赤,好不容易等到公鸭嗓起身,她立马钻出脑袋换气,只不过这次实在憋不住,动作略急,钻出水面的时候发出了一点动静。

隔着那点氤氲朦胧的水雾,林简看到公鸭嗓转身,迅速趴下来似乎要瞧个究竟。

她大脑空白一片,想着估计是避不开了,不过身体还是下意识地往温泉下面躲去。

“怎么了?”身后继续有年轻人的声音响起,新的脚步声近至耳边。

林简刚才潜下去,手上一不留神,袜子没拿住,自然往上浮,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袜子快要浮到水面,心头忍不住狂跳起来。

“前面有动静!咱们赶紧追!要不然待会被别的分队先追上得手,这三百万就没咱的事了!”另一个陌生人突然喊了一声。

“好像有什么东西浮上来!”公鸭嗓警觉起来。

“这边多温泉,泉水本来就会冒泡,有东西浮上来也正常,咱们赶紧追吧,正好咱们今天家伙齐全,天时地利都有了,这个发财机会错过就不值当了。”年轻人继续提醒了下,公鸭嗓才起身,脚步声渐远。

林简不敢冒然钻出水面,足足又憋了十几秒,她正准备小心翼翼地钻出水面换气,脚步声又重新折回来。

“你到底在看什么?”年轻人显然不解,语气已经隐有埋怨了。

“可能是我多心了!”公鸭嗓再次看了下没有异样的温泉,说完后才急冲冲地往前面赶去。

这次脚步声渐远后,林简猛地从温泉水面钻出来,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等她呼吸缓回来才发现刚才憋气憋得晕乎乎,钻出来的时候手上本来攥着的衣物全都漂出去了,林简费力的去打捞自己的东西。

她才捞到一半,耳边又传来脚步声。

今天看来是衰到家了!

有过之前的经验,林简手忙脚乱的把漂在水面的东西捡回来重新往水下钻回去。

“别躲了!赶紧给我出来!”上面似乎传来熟悉的声音。

林简怀疑自己在水下没听清楚,又担心还是刚才那伙人使的诈,她依旧在水下苦苦硬撑着。

“听不懂人话吗!赶紧给我出来!”话音刚落,水面立马被搅起水花。

林简确定是陈淮的声音,这才猛地钻了出来。她抹了把脸上的水花,无比错愕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没空解释,赶紧跟我走!”陈淮说时伸手过来,林简鲜少见着他这样肃然唬人的样子,莫名被影响地心事重重起来,右手一抬搭在他的掌心,陈淮一用力,她就从温泉里露出一截。

晕!

林简才起身一点就意识到被他一吓,居然都忘记没穿衣服,下一秒她已经松手退回原位,水面被她翻搅弄出大片水花。

“我穿下衣服就好!”林简说了一句后扎回到水下去捞自己的衣物。

“给你一分钟时间,一分钟后立马走!”他说完转身在一米开外等着她。

林简慌慌张张的从水下捞起自己的衣物赤足踏回到外面的泥地上。

“还有三十秒!给我速度点!”他听到她从水里钻出来的哗啦声响,语气明显不耐,“鞋子换好了吗?”

林简刚穿好裤子,被他这么一吼,她又手忙脚乱的去穿鞋子,袜子都忘记去穿。

“就好了!”林简火急火燎的应了一句,之后直接套了件打底衫,她才套到一半,陈淮已经转身,随着拉链的声响传来,他已经把他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往林简身上一披,林简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粗暴换上外套。

“我的衣服!”林简看了下地上还没来得及穿完的衣服喊了一声。

他弯身,飞快捞起地上乱七八糟的几件衣服打了个结拎在手上,还有一只手则是拉着林简直接跑了出去。

被他这样用劲拉着,林简被迫和他保持差不多的脚力速度。陈淮拉着林简一直狂奔了好几公里,这才拉着林简避到其中一处乱石堆后。

等到他松手,林简看到刚才被他紧拽的腕间已经通红一片,上面还有明显的手印在。刚才一口气狂奔几公里,这会停下来,嗓眼灼痛如荼。

她艰难吞咽了下,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身上在后知后觉的散热起来。

“喜报…”她还没说完,陈淮突然抬手压在她的后背上,被他这么大力一压,林简整个人都被迫匍匐在乱石堆后面的浅坑里,好在他还有一只手贴在地上,林简大半个身子匍匐在他的胳膊上,至少和咯人的砂砾隔开一点距离。

林简反应过来,立马打住不说了。

果然,外侧的大路上赶过来几个身形高大的汉子,每个人的手上都明晃晃的带着自制手。枪,看起来军。火应该挺足的。

他们急冲冲地往前面赶路,没跑多久,前面又折回来一个人,手上扛着把自动步。枪。

“你们过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什么陌生人?”公鸭嗓的声音。

“没有啊,怎么了?”第二拨为首的那个人穿着藏袍,不解地问道。

“没事。”公鸭嗓欲言又止。

“小毛他们呢?”

“追人去了。”

“那你怎么不一起追?”

“我回来看下还有没有漏掉的同伙。”公鸭嗓掏心窝的语气。

“切,同伙又不值钱!鼎哥的赏金只买一个人,你就别多管闲事了。”藏袍男子说完后就带着他自己的两个同伙往前面追去。

“傻。逼!”公鸭嗓看着藏袍男子跑远点了才骂了一句,之后继续往刚才温泉的方向重新跑回去。

这边的山都是荒漠地带光秃秃的,压根没有植被可以藏身,刚才林简和陈淮匍匐躲在那处乱石堆的后面,如果路过的人仔细留意还是很容易发现的。

见着两队人马都走远了点,林简迫不及待想要起身,她刚刚挪动了下,陈淮已经冷冽出声,“想活命的话就别起来当枪靶子。”

她撅撅嘴,吃力的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喜报呢?他是不是为了帮我引开前面的那拨人跑去别的地方了?”

“还不算太蠢!”

“我们得赶紧去找喜报,万一…”林简心事重重。

“没有万一!”他像是很反感林简提到的这个词,没好气地开口,“就一顿饭的功夫,要不是你擅作主张往回跑,喜报也用不着单独去引开他们。”

“这几拨人又不是我招来的!我没找你算账要求精神损失赔偿就不错了!”林简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她自己本来就因为喜报生死未知而自责,眼下气得想立刻动身找去向不明的姚喜报。她刚起身,陈淮耳边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多人脚步声,直接一把就将她拽回来。

刚才匍匐趴太久了,刚起来身上都还酸麻着,林简没站稳被他这么用力一拽,整个人踉跄地往沙石地面摔去,她视线里带到地面上奇形怪状的锋利石块,都已经预测到自己摔得破相的下场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跌到男人厚沉的胸膛。就这分秒之间,他居然神速挪位过来当了林简的人肉垫子。

四目相对,偏偏还是女。上。男。下的尴尬姿势,林简抬头想要微微调整下目前的姿势,他没被压住的一只手直接伸过来扣在她的后脑勺上。

林简刚才就领教过他的手劲,眼下他这么用力压制下来,她的脑袋直接往他脸上贴去,幸好他自己脑袋一侧,林简原本抬起的脑袋就往他的脖颈上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