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情绪稳定一点后,他才从旁边的密封袋里掏出一卷纱布飞快的包扎起来。

前后不过几分钟,她已经痛得死去活来。

陈淮把她嘴里的毛巾拿掉,她连喊痛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8点见~~

第24章

“好了, 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他把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挪到旁边的桌子上,幸亏他有先见之明在她右手下面垫了衣物, 刚才拔出那颗铁钉时涌出来的血水都没沾到床单上。

陈淮伸手探了下她额头, 她浑身汗涔涔,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我翻下你的背包给你找件换穿的衣服。”他知会一声。

她依旧眉梢紧皱闭着眼睛,没有应答。

陈淮已经蹲身下去翻她的背包,里面有个塑料袋子是单独装换穿衣物的, 他拿出一件摸着干爽的打底衫, 起身时没想到衣服里面掉下来一沓照片。她手机的手电功能只能照个角落而已,光线算不上太过明亮, 饶是如此, 他还是能够看到随机翻面的照片后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内容。

他记得这沓照片, 她之前一直用密封袋装着,只不过那个密封袋被她拿来装布达切波雪山的白土了, 所以只能散乱包在衣物里面。陈淮把那沓照片逐一捡起放回她包里, 之后拎着那件衣服起身, 他把原本平放在床上照明的手机摆到床沿边, 光亮的一面朝向地板, 这样屋里的可见光线更加发暗, 不过至少比摸黑要强。

“你有力气的话自己换下衣服,没力气的话我帮你换。”他征求她的意见。

林简依旧没有应答。

她的耐受力比他想象中的要差。

陈淮继续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他掌心立马被她的冷汗打湿掉了。

“我扶你坐起来,待会你自己换件衣服。”他说完后扶她起来脱掉线衫。

她依旧难受地闭着眼睛,陈淮从她背后垫入手心帮她坐起来, 途中林简又疼得呻。吟出声,陈淮确定自己压根没碰到她手上的伤处,脑海里已经飞快回想着她和女贩子交手的场景。

“你腰怎么了?”他目光如炬,本来都已经准备起身了,说时又在床沿边站定。

“不碍事。”林简已经被他扶着坐了起来,她像是察觉到陈淮的打探,睁开眼睛勉强应道。

“不是说看得九成准吗?是个练家子都看不出,被揍几下算是交点学费也不赖。”他这才明白她不在状态的原因,意有所指吐槽了一句,显然是指她那会交手时被压倒性暴揍的事情。

林简没有吭声。

“我看下。”他说完后近身撩起她的后背衣物看了下,腰间区域已然大片青紫,伤处同样高肿的惨不忍睹,都已经伤成这样了,估计刚才顺着绳索上来的时候又吃了大苦头。

他从散落的急救药品里找了瓶活络油打开,先倒了几滴在他自己的掌心互搓了几下,立马有刺鼻的药油味传了过来。

林简无动于衷没有表态。

“伤筋动骨一百天,早点把淤血揉散早点好,你要是想忍着养上个百来天也由你。”他说完后起身,看这样子是要回到隔壁房间去。

林简觉得自己的腰间麻痛得快要失去知觉,她不太确定有没有伤到脊柱骨什么的,印象里刚才那人一拳揍过来,浑身的神经都像是被牵扯到,这事本来就和她没什么关系,要是因此弄个半身不遂的话她可真是亏大发了。

她纠结了下,最终还是缓慢翻身趴回到床上,只不过做这么点动作也比平时迟缓不少。

伤处已经由起初火辣辣的焦疼变成了肿胀的麻疼,饶是如此,她还是能感应到他动手把她后背的衣服继续往上撩。

“你确定这个也会?”她脑袋趴在枕头上,声音听着有些发闷。

“队里缺兽医,平时给牲。畜看病看习惯了,接骨上药什么的粗活还算拿手。”

林简:…

只不过这会她虚弱地都没力气还嘴了。

她身上的肤色莹白如玉,被揍过一拳的肿印区域青紫发暗,对比之下看得格外渗人。他试探的按压了下,林简立马倒吸了口冷气。

如果他明天就带自己去边防站,这样用不着几天她就可以回去了,总不能行动不便回去看林疆,林简想到这里,拼命咬住自己的下唇,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闷哼出声。

陈淮很快了事,刚才被他揉捏的剧痛过后,林简觉得后腰好大一片区域都在冒热气,由内而外散发着热意,依旧酸疼,只是没有刚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了。

这会估计到凌晨了,睡意上涌,林简半死不活地趴在那里,昏沉入睡。

迷迷糊糊中,她察觉到似乎有人把她身上的衣物往上面褪去,她一个激灵就醒过来了,“干什么?”

“裸。睡也比穿件湿衣服在身上好。”他总是有办法,把她的双手胳膊往枕头上一抬,居然就把她身上这件黏糊糊的打底衫褪了下来,之后挪过来被子盖在她身上。

帮她挪胳膊回被窝时,陈淮继续开口,“看下你手臂的瘀伤怎么样了。”他朝他之前下手过的位置看过去。

“用不着你假惺惺。”林简脑袋微侧,像是毛羽竖立的刺猬。

他看了眼她的赤。膊,上面果然也有好多处淤青,最大块的区域明显是他的杰作,他重新倒了点药油,对着她手臂上最大块的淤青处推拿起来。

病来如山倒,伤痛亦是如此,她虚弱地连挪动避开的力气都没有,任他搓揉方圆。

“心里不痛快的话,等你身体养好了,可以悉数讨教回去。”他边推拿边闲闲开口。

简单处理好林简的伤势,陈淮回到隔壁房间,和喜报一起把依旧昏迷的两人从窗门处用绳索吊下去,顺便把两人的行李也全都运了下去。

趁着夜色,两人各背一个,送到明天早上和队里成员过来接应的地方,办好正事,陈淮让姚喜报守在那里等同事,他自己趁着夜色提前返回来。

那根绳索还在墙边,另外一头则是固定在房间里的床脚上,陈淮顺着粗绳轻松攀爬上来,临走前又把房间里的一切都复原到正常退房的样子,这才开门回到林简在的房间。

这一晚都在来回奔波,一刻没有停歇,他身上的衣物早就被汗水打湿了。

陈淮走到浴室里火速冲了个澡,又把汗臭味的衣物用冷水泡了一会拧干挂在架子上,他随手拿了条浴巾裹了下私。处从浴室里出来。

这段时间的任务终于暂时告一段落,就等着长线收网,洗好澡出来的时候他才觉得神清气爽不少。

林简看样子睡得很沉,他刚才在浴室里洗漱发出动静她都没有醒来。

陈淮走到床沿边,把有些散开的被沿口掖紧一些,打算躺到地板上睡几个小时。他准备离开时,忽然察觉到林简整个人都在发抖,他以为她觉得冷,把她自己的衣服全都拿出来盖在被子上。

有人在奏乐,有人在洒纸钱,后面跟着一长排吊唁的亲人,哭声凄迷。而她走在那一长排送行的最前面,她心口发疼,难受得快要死去。

小时候她和林疆被放养扔在偏远山区的老家亲戚,林疆虽然比她大上几岁,也正是贪玩的年纪,动不动就把她带去山上田野间撒野。有次忽然遇到出丧的队伍,她和玩耍的林疆迎面撞上,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死人出殡的场景。

那会的她还不到十岁,看着送行的队伍哭得捶足顿胸,她不知为何也跟着嗓子失声手脚冰冷。

“他们只是太伤心了而已,其实没什么好怕的。”林疆看出她害怕,牵起她的手,站到她前面,帮她挡住了边上经过的一长排披麻戴孝的吊唁者,然而还是有纸钱不断被风刮起,在风中飞舞后落在她的脚边。

这个噩梦就此在她心里种下,这么多年都没有淡忘,尽管以她当时的年纪还不懂死生大事,更谈不上敬畏死生。

她忽然看到送行的人停了下来,更看到她自己哭得肝肠寸断嗓子全哑。

林疆!她忽然明白过来自己悲恸欲绝的原因。

她在队伍的最前面,为林疆送行。

他才三十初头,风华正茂,可是他还没谈过恋爱没出去旅游没有过上几天安逸的生活没有看到她结婚生子,他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没有完成。

她在梦里撕心裂肺的大哭大闹,可是就是发不了声。

陈淮似乎听到她在呢喃着什么,而且一直在不安的吃力翻动着,看样子,是入了梦魇,他侧身趴下去想要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林疆…不可以…”她断断续续地开口,他一个事外人,都能听出来她在梦境里的不甘。

是真的入了梦魇。

他一连推了她好几下,她这才猛地惊醒过来,也许还没完全从刚才的噩梦中惊醒,还在后怕,还在心悸。

“怎么了?”他身手探了下她的额头,明显低烧。

她忽然蹭过来,包扎着的右手无意识的拽着他的手臂,像是溺毙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怎么了?”他被她抓着的那只手臂瞬间石化,僵在原处一动不动,他不擅长安慰人。

她心里大约是藏着什么故人,他并没有想要窥探一二,他只是已经许久没有感同身受过这样无力的悲伤。是的,无力,无可挽救,活生生看着却丝毫做不了什么,那些淡去的场景海啸般的要从记忆深处挣脱出来。

林简的掌心满是冷汗,他的手臂被她拽了这么一会,就有发凉的寒意从她掌心渗过来,滑溜溜的,直往人的心头深处钻去,所向披靡。

没一会,她手上的力道就松开了,是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她这才猛地惊坐起来,身上未着衣物,而她对此毫无察觉。

“没事吧?”他又问了一句,不动声色地把被沿口往她身上挪去,虚虚盖住她赤。裸的胸口。

“没事。”她应了两个字,声音克制,不过明显发抖,“有烟吗?”

“嗯。”他从床头柜上的烟盒里拿了一支出来递给她,她迫不及待地衔在嘴里,他近前给她点火,啪嗒一下,就着打火机的光亮,他才看到她脸色惨白如鬼,额上的刘海全都被汗水濡湿随意歪倒着。

她抽得很急,大口吞吐,脸上顷刻白雾缭绕,林简漆黑的双眸藏匿在那片虚笼的烟雾里,看不清虚实。

拂晓渐至,外面天色已经微亮。

林简包扎着夹烟的右手依旧抖得厉害,那点星火也跟着瑟瑟晃动,也许不单是她的手在发抖,她整个人都在微不可微的发抖。借着外面那点青压压的朦胧光线,他看到她胸前的被子缓缓下滑,悄无声息间,女人身上起伏的线条重新跃入他的视线。

爱即软肋,他看出了她的软肋。

作者有话要说:亲妈:赶了个通宵才凑齐三章,感脚身体被掏空,周五休息下,下章周六晚上11点更,之后日更粗。长大肥章→_→

淮哥:我一个糙汉怎么会娘。炮的裹浴巾呢,我不要面子的啊!!!

浴巾:下章担心自己一不小心成为主角咋办办→_→

亲妈:接下来浴巾的戏份咋整…在线等,求支招,目测会巨。污哈哈哈哈哈哈

Ps:为庆祝新文入V弄个小活动,写长评送纯银手链,考虑到空空向来冷体质~(@^_^@)~,如果木有长评就选三个V章留言字数最多的小天使,活动截止时间到下周日晚上,祝亲们看文愉快,空空抽空想巨污的浴巾戏份去了,除了船。戏,小天使们下章想看啥都可以给淮哥留言支招,亲妈尽量满足哈哈哈

第25章

“再睡会。”他没有戳穿, 随口应了句就已经起身,既然她已经醒了, 陈淮这会改变主意打算坐到椅子上合眼补会觉。

林简刚进藏的时候不小心误闯过天葬台, 刚才又做了个类似的噩梦,这会一闭眼都是天葬师解开装尸袋,从里面搬出腐尸后手起刀落肢。解尸身取内脏的场景,还有抢食的鹰鹫时不时的在她眼前晃荡, 腐尸白骨, 而地上血水脏污一片。

林简有些作呕,后悔自己之前误闯天葬台看到的血。腥场景, 她看了下房间里除了两张椅子再无落脚地方, “你睡哪?”

他没有做声, 往靠墙边的椅子上看一眼,就算答复了。

“凌晨温度低, 你睡床上吧。”她说完后缓慢躺回去。

他看出她惊悸未消, 加之低烧在身, 估计是脑子都给烧糊涂了。

“嗯。”他微点了下脑袋, 对于伤病之人总会格外心软, 他也没例外。陈淮应声后侧身在她旁边躺下, 并没有和她同盖被子。

凌晨的光亮逐渐由暗渐明,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安稳休息,沾到床上不到几分钟就睡沉过去了。

林简也是如此,剧痛过后加之连日奔波,她的身体骤然亏空, 前所未有的虚弱。从噩梦中惊醒不久她又重新睡着。她身上继续在冒冷汗,盖的被子和身下的床单早已潮湿得厉害,林简难受地翻了个身蹬掉发潮被子的重压,迷迷糊糊中察觉到身侧的天然暖意,她睡梦中继续蹬掉被子,无意识的往身侧的暖意蹭去。

伸手碰触到厚沉的臂膀,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睡觉时蹭在林疆旁边的场景,只要有他在,住处再小再简陋都会有她的栖身之处。这让她难得心安回去,林简没多久也沉睡过去了。

林简这回睡了个大长觉,一觉醒来,外面的太阳光已经照得刺眼。她冷得打哆嗦,睡意惺忪中挪动了下,把原本大喇喇放在侧边的胳膊抽回来,林简觉得之前碰到的手感有些怪异,睁眼去看,下一秒她就惊坐起来,自己和陈淮裸。身而睡,被子踢到她那侧的床沿边,大半条已经掉到地板上。

侧边的某人依旧在沉睡,她这一眼看过去,甚至连他勃。起。的。。都看得一清二楚。

轰得一下,她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脑门上冲过来。

死。变态!她一把拽回被子盖回自己身上,都没有细想第二秒,直接用力一脚就把陈淮踢下床了,连带着他睡着后身上散开的浴巾都被她一起踹飞。这一脚近乎用尽她的全力,动静之大牵扯到她自己腰间的伤势,林简痛得倒吸了口冷气。

闷声落地,睡梦中的陈淮骤然睁眼,多年的条件反射,下一秒他已经倏得一下起身跃起,浑身戒备,看到一脸嫌弃地林简,他立马明白过来刚才的状况,“大清早的发什么疯!”他明显不快出声。

他这样冠冕堂皇站在她的面前,男人身上流畅的肌肉曲线一目了然,就连昂。然。。的。。都看得格外真切。

“死。变态!”她骂了一句,随手把自己盖着的被子往他身上摔去,摔出去后又意识到自己身上也未着衣物,她又立马扯回被子,忙不迭地收回视线,活脱脱被辣到眼睛的样子。

昨晚她脸色还惨白如纸,这会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泛起,整个人看着有几分生气回来,不比她的气急败坏,他倒是淡定得很,弯身气定神闲地捡起掉在地板上的浴巾裹回私。处。

林简咬了下后槽牙,不想再和他废话,随手抓了件床沿边散落的衣物胡乱套在身上,起来就去了浴室里,眼不见为净。

昨晚睡觉出了一身的冷汗,身上都是黏糊糊的很不舒适,一起来她又被辣眼睛的画面看得心神不宁,林简进去后冲了个澡,准备出来的时候才想起来气结得厉害,居然忘记把换穿的衣服拿进来了,刚才穿进来的这件早就被她弄湿了。

她看了下晾在不锈钢架上的男士衣物,本来想拿过来将就下,没想到也是明显发潮的,不过比起她自己刚浸湿的衣服要好点。

林简拿了件衣服下来放在盥洗台上边上的空处,插上吹风机直接对着衣服吹了起来。

她没吹几分钟察觉到。。有暖流涌过,林简低头看了下,还真是祸不单行。她随手拿了不锈钢架上仅剩的那条干浴巾裹在身上,开门往外面打量了下。

视线范围内居然没再看到烦人的家伙在晃悠,话不投机半句多,估计是去隔壁房间了,林简莫名舒了口气,飞快的去她自己的行李包里拿卫生棉,她一蹲下去,身上虚虚裹着的浴巾就散开了,林简抽出一片,随手拿了内衣内裤放在胸前,正准备小碎步跑回浴室换上,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她狐疑地一转身,冷不防定看到陈淮居然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看样子之前是准备补觉来着,怪不得她刚才没看到,她差点被吓得心脏病发作。

陈淮右手手肘闲闲支起脑袋,侧身而卧,颇有雅兴地看着赤。身。裸。体的林简,脸上似笑非笑,“你这是换着法子继续考验我身为男人的定力吗?”

林简手上的东西面料有限,她直接捂在私。处,下一秒已经弯身又捞了件衣物挡在前面,咬字出声,“死。变态!龌。龊!”

他看了眼她小腿上蜿蜒下来的血水,慢条斯理开口,“不过本人不怎么重口,对在经。期的女人提不起性。趣,你还是别费心思撩我了。”

林简气得握紧拳头,恨不得当场找个麻袋套在他头上暴揍他一顿。

“想揍我?友情提醒你先理性评价下你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再评估这个方案的可行性。”他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皱皱眉,他都猜得到她这会的念头,在边上心情大好的提醒起来。

继续有暖流涌来,林简无意识地夹。紧双腿,恼怒出声,“看什么看!”

“刚才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被你看了个遍,本人觉得亏得慌,现在看回来,扯平了。”他说完后安逸地平躺回去,双手交叉垫在后脑勺上,心情大好地对着天花板闷笑起来,结实硬朗的肩侧一直在微微耸动着。

这女人,总是出其不意的给他找乐子。

林简回到浴室,砰得一下关上房门,立马发出巨大的声响,她还不解气,把他挂在杆子上的衣物全都扯下来甩到盥洗台的侧边,还开着的吹风机被罩住,噪音都轻了不少。

林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赤身裸。体,两颊微微潮红。她深吸口气,抓狂的挠了下她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之后才去蹲马桶。

这段时间作息紊乱身体疲累过度,短暂的暖流涌过,腹部就开始发作绞痛了。林简捂着肚子,坐在马桶上冥想,顺便和磨人的绞痛抗争着。她起码冥想了大半个小时,直到觉得有什么刺鼻的焦味传来,她才起来冲了下马桶,迅速换上衣物。

到盥洗台洗手的时候,她才察觉到这股焦味的原因,估计是被热风的吹风机吹太久了,陈淮原本潮湿的衣物上面已然发出焦味。

活该!

林简刚刚嘟囔了下,门口处已经传来敲门声,“开门!”

林简没出声。

“尿急!开门!”

林简还是没有做声。

“不想我待会尿崩恣你一脸的话现在就给我开门!”外面传来他无所谓的声音。

林简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火气又被撩了起来,她催眠自己不和他一般见识,开门,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出去。

陈淮进来,随手就把吹风机的插头给拔了。

他是闻到了焦味才进来的。

裹着热风吹了这么久,衣物已经干了大半,虽然局部有点烤焦发硬,比起潮湿的衣物已经好上太多。

他飞快穿衣,好整以暇洗漱。

等到林简收拾好行李,陈淮把姚喜报的东西也收拾好了。

林简心不在焉地开门,没想到姚喜报就在门外面等着,又把她吓了一大跳,林简无意识地拍了下胸口给自己压压惊。

“昨晚睡得好吗?”姚喜报咧着标志性的大白牙朝她灿烂一笑。

已经理好喜报行李的陈淮过来,手上一扔,就把喜报的大背包扔回给他了,“废话,有我在,睡得能不好吗!”

“也是,队里就你不打呼噜,肯定不会影响林简睡觉的。”姚喜报显然没get到陈淮的话外之音,还一脸赞同地点点头。

林简脸色一沉,难得没有搭理淳朴的喜报,继续往走廊上走去。

“陈队,她怎么了?”姚喜报挠挠头,八卦地追问。

“东西拿着,你过上个把小时再去退房。”陈淮答非所问。

姚喜报扛回行李包,往他自己原本入住的房间走去。

到楼下,店主站在柜台前在盘账,林简右手插在裤兜里,准备往门口方向走去。

“昨晚好端端停电,你们睡得好吗?”看到经过的林简一脸菜色,店主关切地问了一句。

“好着呢,这里空气好环境好,出来一趟,值当。”陈淮说时掏出一沓纸币,起码上千,“昨天的烟钱,不用找了。”

“我这烟又不是黄金做的,你这钱给我干嘛,我还要退你押金呢。”店主佯装推辞。

“昨晚不小心脚滑打碎了个花瓶,哦,还有不小心把桌角也碰断了。你这些家具的质量太水了,我也就意思下而已。”

“这样。”店主自以为听懂陈淮的鬼话内情,心安理得的把钱收下,抬头时多看了眼陈淮旁边脸色冷厉的林简,店主宽厚笑笑,本就松弛眼袋上的褶皱似乎都深了一点。

“都这么久了还有起床气?”陈淮看了眼脸上大写着生人勿扰四个大字的林简,突然抬手作势要去揽她的腰侧,他刚碰触到她身上的衣物,林简就已经炸毛忿然转头,怒目瞪他,和他预料的一秒都没有误差。

他讪讪抽手回来,改从烟盒里掏了支烟出来扔给店主,当做是化解刚才的尴尬。

店主显然看在眼里,对他笑笑,“你女朋友的脾气看着不小。”店主这么一笑,大眼袋更是翻褶的像是鼓囊囊的鱼泡眼。

“嗯,被我惯坏了。”陈淮没有否认,说完后跟在林简身后往外面走去,快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开口,“对了,我大清早起来去外面晨跑溜达了一圈,碰到隔壁房间的两口子早起背着行李走了,他们有给你住宿费了吗?”

“你看到他们走了?”店主难得错愕,理论上他们不应该不打招呼就走人的。

“是啊,听他们嘟囔着好像是什么人没来,只能他们自己赶去哪里…”陈淮像是在努力回想着自己之前听到的内容。

店主脸上的笑意立马僵在了那里,阴测测地看着有些渗人。

“你那个时候还没起来。他们该不会和我一样损坏东西不想赔钱吧?”陈淮发表自己的看法。

“难说,你这么一提醒,我得赶紧去他们房间检查下。”店主如释重负,瞬间脸色就已经寻常回去,他说完后从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看样子是打算真的要去他们房间看个究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