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鹏之前在博物馆里兜了好大一圈都没看到林简的人影,后来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去缠莫姐,莫姐果然被他缠得不耐烦说她估计是回家了,他立马分分钟往林简住的小区这边赶过来。

好在他以前就有先见之明买了林简同层的房子,只不过之前被林疆毫不客气地威胁过,他之前的那点贼胆就被压下了,很久都没敢回来这边一趟。

昨天他无意间听到在林疆单位上班的朋友提起林疆的只言片语,他暗戳戳地托朋友又去打听到一点小道消息,原本压下去的那点贼胆就又蠢蠢欲动了,立马回复到以前狂追林简时的套路。

王俊鹏抬手敲门。

陈淮飞快脱掉上衣长裤,迅速换上林疆的那条骚浪大裤衩去开门。

“简简,你是不是终于回心转意了?”王俊鹏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陡然看到门里面出现的陌生男人,而且居然是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相当不体面的陌生男人,他被吓得后退一步,随即气势汹汹地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林简这里?”

他自小顺风顺水,家境优渥,又是家中独苗,算得上是二世祖了。

除了被林疆这样的狠角色治的服服帖帖,对于其他人,王俊鹏可以说是压根不屑于放在眼里。

“找她什么事?”陈淮闲闲倚在门框上,毫不吝啬地露出精干的上半身,肌肉匀称,先前赶得匆忙他也同样出汗,时不时有汗水滑落下来,随即汇聚到横七竖八的伤疤上,更是无端平添男性荷尔蒙的爆裂感。肌即便王俊鹏一个实打实性取向正常的直男,也不得不对面前之人的好身材心服口服。

浴室里传来花洒声,不用多想肯定是林简在里面冲澡。王俊鹏看看眼前只穿着条休闲大裤衩的光膀子男人,又听听浴室里传来的暧昧冲凉声,心口一瞬间就绷了起来,好在脸上还没有明显崩溃,他自诩也是见过大场面的,眼前依旧佯装镇定地问道,“你是谁?”

“她男人!”陈淮说时,居然还好整以暇地朝浴室方向看了一眼,脸上挂着半痞不痞的闷笑,得意的、酣畅的,还有几分气定神闲的从容。

用不着再问第二句,王俊鹏已经自动脑补了刚刚发生过的不可描述的激战场景,他觉得自己要心痛得无法呼吸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觉得这个情敌还挺逗逼的→_→

第37章

“你——和林简是几时开始的?”王俊鹏胸口郁卒, 可是并不甘心,一脸哀怨问道。

“你觉得呢?”

“我当然不知道啊!林简以前拒绝我还说她对男人不感兴趣呢,我刚开始那会差点信以为真了!”王俊鹏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正对着头号情敌大倒苦水。

“你们到底几时开始交往的?我虽然没有到时刻干涉她朋友圈的地步,可是我以前明明从来都没看到过你!你怎么就和林简好上了?这不科学!”王俊鹏自言自语, 说时又像是自我否定地摇头起来。

大概是见陈淮没有应答,他忽然抬头, 一脸八卦地打探起来, “那你有见过林简亲哥吗?”

“你说呢?”陈淮不置可否。

“我猜你肯定还没见过她亲哥。啧啧, 她哥可真不是吹的, 平时神秘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也不知道当的哪门子警察。一到关键时刻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你面前,准把你吓得够呛。我半年前就是有次喝高了酒壮人胆到她住处前面晃悠过一次喊了几句胡话,又趴在她的门外面睡了半晚,你猜怎么着, 我回去的路上就被套上麻袋暴揍了一顿,他还专挑吃痛又不伤筋骨的地方下手,更可恶的是还揍我脸,把我揍得鼻青脸肿在家休养了个把月才敢出来见人。他还撂下狠话说我要是敢再去骚扰林简,以后见我一次打一次!问题是我压根连林简的指头都没碰到过, 哪里谈得上骚扰嘛?”

“如果情况属实的话算是恶意伤人了。”陈淮不紧不慢提醒。

“可不是, 那我念着以后迟早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不能轻易得罪未来大舅子,这个闷亏我就咽下去了。你可倒好, 你、你还、还胆大包天和林简那、那个,要是以后被她哥知道,准要废了你!”王俊鹏说到末了,脸上又是郁卒又是难堪,然而却是信誓旦旦的警告。

然而,他自身的悲催经历显然对面前的陈淮不起作用。

“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她哥这人还挺有意思的。”陈淮说完右手有意无意地摩挲着下巴,看样子似乎一点都不排斥林疆。

这怎么和他想象中的结果截然相反…王俊鹏有点懵了,他本来还想着不惜放下面子把自己的悲催经历拿来现身说法,好让面前的陌生人知难而退,可是结果似乎走偏了…

浴室里的花洒声突然打住。

洗得倒是够快。

“好走不送。”陈淮说完后利索关门,直接把还在心有不甘想点子的王俊鹏给关在了门外。

他转身往回走了几步,浴室门就已经开了。

林简一出来冷不防丁就看到陈淮在她面前晃着光膀子,下面就穿了条林疆的大裤衩。

这条裤衩虽然不值钱,好歹是林疆留在她这里唯一的一件衣物,她本来还想着今晚回来洗下收好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又抽风了穿在身上。

难不成他中意这条辣眼睛的大裤衩,品味还真是一言难尽,要不然怎么一回来就换上了,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墨脱那边物资奇缺,所以连这种地摊货的裤衩他都能入得了眼。

林简在心里暗戳戳地思忖着,陈淮已经无事人般的进去冲澡,出来后还是穿回他自己早上刚买的那套老土的短袖和长裤。

林简先前在烈日下骑了十几分钟,回来后就觉得头昏脑涨,冲好澡后虽然凉快一些,还是觉得中了暑气有点昏沉困乏,“你改签了几点的航班?”

“晚上10点。”

“那我先睡个午觉,晚一会再去吃午饭吧。”

“可以。”

林简本来定了闹钟,大概是她自己睡得沉,闹钟都没闹醒她。她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夕阳西斜。

林简发现自己每次补觉醒来后就会饥肠辘辘,她去洗了把脸出来,陈淮还在沙发那边气定神闲地翻着她放在边上的书本,看样子是已经翻阅大半本了。

“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吃了饭你直接去机场。”

“也行。”他随手放下书本。

“晚上想吃什么?”林简客套询问。

“离晚上10点还早,能消磨时间的饭馆就成。”

她略一思索点头答应。

从小区出门后,林简打车绕了大半个城市,带陈淮去了另一处即将要拆迁的城中村。路过窄巷,可以看到一些破落的外墙上画着大写的红漆拆字。靠边上的几处民房已经有动工拆迁的迹象,砖瓦残立废墟满地,看着很是凌乱拥挤。

不过越往里面走去,突然出现一片异常喧闹的夜市。

这个点,摆摊的小贩已经全部出动了,十几元一件的衣服遍地都是,硬纸板上用黑色的粗笔写着大甩卖之类的字,隔着卖衣服的摊位不远处就有一些卖油炸食品的小贩在吆喝着,晚风拂过,还能闻得到热锅里煎炸着的香酥味。

是真饿了。

租住在这个城中村的大都是外地人,来自五湖四海从事着大城市里各种最卑微行业的底层劳动人民蜷租在这里,相应衍生出了适合他们消费能力的一条龙的餐饮服饰。他们白天在外劳作,晚上回到这片相对最廉价的区域,也算有个立身之所。

然而,很快,这片区域也即将被全部拆迁重新规划,这里不久后就会被新的钢筋混凝土大厦所取代,那些在外漂泊的体力劳动者又要重新挪窝去张罗新的廉价落脚之地,只是那样的地方只会越来越难找了。

林简路过一个小摊贩前,忽然蹲下去拎了条老土的大裤衩,和林疆的那条款式近乎一样,只是花色简单的不再扎眼。

“多少?”她开口问道。

“50一条。”摊主看了下林简身上的穿着,咬咬牙报了个狠价。

林简从地上摆着的一堆里面挑挑选选了花色暗沉的两条,起来去包里掏钱。

旁边正好过来一个身板硬朗的大爷,手上摇着自制纳凉的大蒲扇,蹲下去居然也和林简选了两条花纹一模一样的大裤衩,“一条15,两条你得给我再便宜点,25顶多了。”那大爷说时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两张钱,正好25递给摊主。

晒得黝黑的中年妇女看看大爷又看看林简面露囧色。

林简像是没听到大爷的砍价,递了一百过去,摊主尴尬的要找回五十给她,一边讪讪解释起来,“他是老主顾了,所以就进价卖给他了。”而且为了彰显自己的诚意,还阔绰地拿了个大红塑料袋给林简手上的两条大裤衩装进去。

“这裤衩面料透气绝对好,包你老公穿了凉快。”摊主是生意人能说会道,看了眼边上一言不发的陈淮,担心他会还价要自己退回多收的25,殷勤地补充起来。

林简接过转身就走,没有搭理。

“果然是修古董的,眼光都古董地和七八十岁的老大爷差不多,你哥未必会喜欢。”陈淮对她的审美观略有微议,毫无保留的评价起来。

林简没吱声,之后带着他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走到尽头拐角,到了一处大排档前落座点菜。

空气里还残留着白日骄阳的余温,吹在身上暖烘烘的。

林简几乎把店里的大半个菜单都点了,直到店主多次提醒够两个人的份量了,她这才打住,之后让店主上冰啤。

口干舌燥,陈淮刚开好,她就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落肚。

“我和我哥在这里住过几年,以前我们觉得最美味的就是这家店了。那时候很容易知足,过上个把月来这里点上一个菜就够我们俩打牙祭吃顿饭了,店主也不嫌我们点的便宜,烧得菜好吃份量又足。”她又一杯冰啤落肚,提到旧事,大约是记忆里为数不多开心的事情,长眸微微上扬,整个人难得生机盎然。

他没有应答,掏出烟来点上。

几杯落肚,空腹喝酒,她就已经微醺,话比平时要多,“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去?”

“没多少酒量就别丢人了。”陈淮手一伸,把她刚倒好的一满杯冰啤挪到他自己面前一饮而尽。

她也不和他抢,陆续有菜上来,林简胃里有些灼烧,她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低头光顾着扒拉白米饭。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这顿饭足足吃了个把小时。

往回走时,原本喧闹的夜市不知何时已经安静回去了,租住在这边的人大都要在第二天早起出门干活,所以晚上就得早点入睡,夜市自然也散得早。路上瓜皮果屑扔满一路,几乎没有行人路过。

走过一条小巷,陈淮看到前面有个简易的公共卫生间,旁边难得有盏路灯。

“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开。”晚上多喝了几杯冰啤,他这会有点尿急。

“嗯。”她点头。

陈淮进去后,林简双手随意搁在裤兜里,忽然想起来自己先前买的那两条男士裤衩落在大排档里了。

他要是回去了,她这两条就白买了。

从这里往回走,她要是动作利索点三分钟内就能回来。

林简想到这里,直接往大排档的方向回头跑去。

不到一分钟,林简跑回街道拐角边,眼看快打烊的大排档就在前面,背后突然伸过来陌生人的胳膊,直接捂住她的嘴就把她往后拖。

这边的路灯聊胜于无,光线昏暗。林简被陌生人往后拖下意识的用手肘往后撞陌生人。

那人估计被撞得疼了骂咧一句,随即她的腰间就被东西顶上了。

是真。枪的枪口,还有子弹上膛的声音。

她放弃抵抗,任由那人把她拖到拆到一半的靠墙边,黑漆漆的正好是视线盲区。

旁边起码有好几个人在,混乱中她压根看不清是什么人出手的,很快她就被塞住嘴巴,双手被朝后反绑,有人直接去撕她身上的衣服,也有人趁乱去摸她的大腿,幸好她今天穿着长裤和雪纺料上衣,那人使劲了好几下都没撕开,干脆直接一把就把她领口往两边撕去,嗤啦一下,她领口下面的一排扣子终于绷走大半。她立马反应过来这帮人要干什么,下意识地蜷缩裸。露的上身,早有人按着她的脖子,还有人继续去褪她衣物,混乱中好几个人抢着去摸她的胸口。

“啧啧这么有料,赚到了…”

前面骤然有光亮照起,手电打开,她脑袋连同长发被扯着往后仰,裸。露的上半身被逼最大化出现在相机内,已经有接连的喀嚓声响响起。

“有人过来了!”前面几步还有人在放哨,刚提醒出声这帮人就从夜色里逃远了。

不到半分钟外侧的街道边就跑过熟悉的身影。

他在明她在暗,她这会已经适应近乎全暗的光线,所以看陈淮看得一清二楚。

她虽然嘴巴被堵住,努力下还是能够发出一点声响的。

林简看着前面迅速跑过去的熟悉身影,惊吓过后,她反倒凝气屏息着,直到确认他跑远了她这才弓起膝盖并拢,努力要把嘴里堵的面料给弄下来。

她尝试了无数次,嘴里刺鼻的面料终于被她自己的膝盖夹落在地,她呼吸畅快一些,这才开始靠蛮力去挣脱被反绑的双手。

陈淮已经往回跑,他跑得很急,喘息声很重,而且在喊她的名字。

她唇角动了动,还是没有出声,继续去挣扎被反绑在后的双手。

终于,还是被她自己给挣脱出来。

林简在夜色里把她自己的上衣挪正回去,领口被扯裂了,门襟上的纽扣也早已不知所终,怎么挪都回不到到它本来的款式。她想起来包里还有几枚别针在,在地上摸索着,果然没一会就把自己的手包给摸到了。她摸索着打开包,颤着手拿出全部的别针,把敞露的门襟用别针逐一别回去,起来时掸了下身上沾着的尘土,甚至还用手梳理了下凌乱的长发,之后才从漆黑中走回到昏暗的街道边。

不到半分钟,他重新跑回来,突然看到她平白无故地杵在半路中。

他短短时间内攒的火气瞬间上头,对着她劈头盖脑骂了起来,“是不是活不耐烦了,一泡尿的功夫就不见人影!”

她没有应答,身体侧过,手上发紧拽着她自己的手包,几秒后开口,“先去打车吧。”林简说完后顾自往前面走去,脚步虚软,路灯隔得远光线有限,夜色里根本看不出来她有什么异常。

这边临近拆迁,各种垃圾堆叠,一般车子不会开到错综复杂的弄堂里面。

果然出来后不久就有车子了。

坐进车子后,林简开口,“去萧山机场。”

“去**小区。”

两人异口同声。

“到底去哪?给个准话。”司机发懵。

“去**小区!”陈淮语气不善地重复了一遍,司机察觉到他身上的怒气,乖乖闭嘴。

这个点路况好得一路畅通,开了大半个小时,车子在她小区前面停下。

陈淮一起下车,并没有留下司机。

“你自己打车去机场吧,要不然又赶不上航班了。”她说完后头也不回地往里面走去,刚走到前面的绿化带边上,她忽然蹲下去狂呕起来。

脑海里只要稍一回想起那刻刺眼的白炽光亮,还有她身上留下的被猥。亵时带着酸馊味的手汗,她就作呕地天翻地覆。

没一会,她就把苦胆都吐出来了,还是一动不动地蹲在原地,右手握拳按在胸前想要尽可能按捺住继续作呕的冲动,手包则是被她胡乱扔在脚边。

她不敢乱动,蹲在那里像是石化了似的。

她不想成为林疆的软肋。

可是她已然是。

对不起。

手机在响,一直在响。

他走近蹲下,从包里把她手机拿出来,看了下上面不停跳跃的王律师的名字,估计是急事,他直接按了免提,“林小姐,你这亲哥可真是太不省心了。你说说我们为他费了多大的心血,我本来还计划去说服他再透露点消息争取立。功轻判。结果他刚才居然主动找人要求改口供,把之前亲口否认的指控又揽回去了。这不是成心耍人嘛!你说他脑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公诉日期已经越来越近了,他再这样出尔反尔,你再找一百个王牌律师也救不了他!即使你要砸我的招牌,我也真不想接这案了!”王汇康大概气得够呛,林简电话一通,他就机关枪似的发起牢骚。

她伸过来滑了下屏幕,王汇康的声音就被挂断了。

她起来,不过还是杵在原地,蹲了这么久,骤然起来她有些眩晕。

刚才蹲着作呕得厉害,她虚虚别着的别针不知何时掉了好几根,而她自己浑然未觉。

这边路灯通亮,她一起来,他就看到她领口下来的的门襟敞开着,不知名的脏污落在她白腻的胸口上,看着像是手印,而且远不止一个人的印子。

第38章

“刚才去哪了?”他开口问道, 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她没有应答,视线看向小区大门,看样子是打算回她自己住处。

她伪装地太好,沉静, 从容,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经历过被侵。犯的女人, 他甚至, 都没察觉到她身上的明显异常, 顶多有一点, 也只是为着他自己先前短短瞬间发火到差点失控的诧异。

除了好多年前的那一回, 他置身在茫茫沙漠中,飞沙走石狂风席卷,他眼睁睁的看着远处的沙丘涌动流窜,把那里的一切都埋于尘土。而他拽紧拳头, 也只有手中的一抔黄沙。

拽的越紧,便从指缝里溜走的越快。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心浮气躁,也许还带着一点形容不出的惘然,因为她不久前经历的场景,他甚至不愿意在脑海里去推论, 然而事实他还是争分夺秒地朝她身上看去, 想要看出点她被侵犯程度的端倪。

上衣被撕破后略显狼狈,而身上穿着的长裤却是完好如初,侥幸还没有发生他最不愿意去多想的地步。

没被袖口遮住的腕间明显有麻绳挣脱后的痕迹,是她自己靠蛮力挣脱出来的。

证明那会已经没人盯着她了, 她应该可以提前知会他帮忙的,然而,她没有。

他的眉峰不知不觉中蹙起,脸色阴沉,不知道是为他自己的难得粗心还是为着她的阂隙见外。

“踩到果皮摔了一跤而已。”她显然察觉到他打量的眸光,说完后继续往前面走去。

他没有拆穿她的谎言,她步伐如常朝前走,他也一言不发的走在她身侧,脚步略微放缓,正好可以和她并肩而立。

林简没再搭理陈淮,也没再过问他的航班是否会再一次延误,神色寻常的像是平时下班回家而已。

叮咚一声,电梯下来。

她进去电梯,大概身体觉得有点脱力,她进去电梯后后背直接瘫靠在电梯的一侧。

这里的电梯四面都是镜面,清晰地光可鉴人。他看到她原本只是虚脱地靠在那里,视线随意往她自己对面的镜面上闲置过去,下一秒她整个人都像是骤然受到暴击的刺猬,浑身毛羽铩立,前一刻瘫软无力的脊背僵在原地,他看到她抬手拢了下开着的前领,那点单薄的面料被她发紧的拽在手里,隐有颤动。

从电梯里出来后,她脚步迅疾往她自己的大门前面走去,着急的去找她自己的钥匙,门刚打开她就直接跑进了浴室。

砰得一声,浴室门被重力关上,但是没有上锁,她等不及上锁就去开了花洒,整个人未脱衣物站在花洒下面去冲身上被那些酸馊手汗沾到的地方。

陈淮在外面足足等了好几个小时。

浴室里的水流声就没停过。

他走到阳台上,对着茫茫夜幕把身上仅剩的半包烟都抽完了,林简还没有从浴室里出来。

陈淮再次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他走回到浴室外面,抬手敲门。

理所当然没有回应。

“我进来了。”他出声提醒。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他这才推门进去,林简整个人都泡在浴缸里,水龙头开到最大一直在出水,浴缸里的水位线已经到最高点。

而她双手交叉环在胸前,脖颈下来那一大片都是红通通的,足见她自己刚才搓得有多用力。她倒是没有他想象中的情绪波动,只是眸光有点迟滞,定定的看着大浴缸的水面发着呆而已。

“没事吧。”

她听到声响,抬头,前一刻的迟滞缓缓褪去,像是从一场漫长昏沉的梦魇中终于脱身出来,随即回复到她平时的清冷模样,“当然,我只是太困了差点睡着而已。”她说完后抬手去关水龙头。

她的状态比他想象中的要好,没有苦大仇深也没有怨天尤人,神色淡然平和,进来这么久,仿佛是真的如她自己所说,泡澡泡得快睡着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