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书缘点点头:“罗林威治,属于埃德蒙的国度,我会补偿给他最好的…但是现在,准备好,通知他们,五个月后,我要以国礼去迎接我的儿子。”

贝因托帝王站立在他皇宫的窗户上,看着远方,这一刻…他终于放弃了,埃德蒙是他心里的伤,悔之晚矣。

埃德蒙的位置依旧是第一排,当他孤独的坐下,周围呈现真空的时候,尤兰康丁第一个走过来坐了下来。

埃德蒙看着前方,面无表情的说:“您不必坐在我这里,相信不久之后我就会倒霉了。”

“一位祖母,跟外孙坐在一起有罪吗?我看他们谁敢说。”前皇后的气质依旧凌烈,但是凌烈之下,又泛着一股凄凉。

她坐下后不久,已经成为一派党阀代表的金丝默默的走了进来,坐在了不远处的非皇家席位。即使死去的是她的父亲,她的哥哥,离开皇家开始,她便放弃了这个权利。

露西由着几位宫女缓缓的扶进来,丈夫去世后,这位算是未来太妃的女人娇弱无比。她看了一眼尤兰康丁,看了一眼德莱婕,这两位皇妃只是默默无语的坐着。倒是德莱婕看到她时眼神柔和了很多,德莱婕的孩子还小,她必须有所打算。

终于,人渐渐坐满,在定好的时间里,诺曼·托波祈·加布雷恩思神色憔悴的走了进来。

有人站起来,也有人依旧坐着。

大部分站起来之后…有人终于在最后的时刻站了起来。

埃德蒙是坐着的,他在此表明一个立场,我可以不管,不闻,不问,但是我绝对不承认你大卡蒙嘉皇帝的地位。

加布雷恩思这次没再过来跟埃德蒙说话,这些年,他一直很亲和,很谦虚的做着一位好皇储,好父亲。也许,今天的他真的卸下了这个胆子,于是,他的眼神锐利起来,从下面看去跟诺曼十四出奇的相像。

加布雷恩思站到了讲话台,他没有回头看下卡蒙嘉前皇帝的遗像,也没看艾登的遗像,虽然…艾登的位置摆在皇储位,这一次他终于敢于为自己的儿子争取什么了,可是…艾登却不再需要了。

勇士礼堂的门缓缓打开,被诺曼十四逐渐废弃的长老会成员,威尔克斯特的好友塞德莱·布龙菲尔德站在了长老会成员的身后,旧日挚友就在这一刻,分开了。明妮属于塞德莱,布龙菲尔德必须跟自己的小姑姑走,威尔克斯特的父亲也跟随者,军政部的一半官员跟随着。

埃德蒙依旧面无表情,他知道这十多万人,这一国的人都在等着他整个传说中的皇位继承人跟现任的继承人发生某种对碰,这种对碰是他们所喜闻乐见的。埃德蒙没有动,他很抱歉的嘴角冷笑,整个皇位他从未想过,只是大家都不相信。

坐在后排的波纹科菲突然站了起来,他无视自己的级别,自己的立场,终于干了毕生最出头风的一件事,他走到埃德蒙面前,缓缓坐在了他身边拉住他的一只手说:“如果你想哭,我随时可以借你肩膀,如果悲伤令你浑身无力,你可以依赖我。”

埃德蒙冲他笑笑,摇摇头,只是手再也没放开他。

威尔克斯特无法过去,不能过去,他的教养,他的理智,他的教育,他的心放不开的有很多。他两次想站起来,他的母亲紧紧握着他的手,几乎要掐的威尔克斯特流血,这位夫人胆战心惊,不知道该如何保护孩子,她只能哀求的看着他,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加布雷恩思看着埃德蒙,他们的目光对碰,思想在空中交流。

加布雷恩思:“我赢了,我站在这里,我俯视着你。”

埃德蒙:“赢了?是啊,你杀了你的父亲,你的儿子,你赢了。”

加布雷恩思:“你的大厦轰然倒塌之后,你会发现你什么都不是。”

埃德蒙:“我的大厦高到你无法想象,它接天入地无边无际,就凭你?”

加布雷恩思:“你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埃德蒙:“我懂人性。”

加布雷恩思:“人性?这很可笑。”

埃德蒙:“是啊,很可笑,你的身后,有你的父亲在看着你,艾登在看着你,几十万亡魂看着你,敢回头吗?回过头看着他们的眼睛,看啊,那些都是你的亲人…”

加布雷恩思最终没有回头去看,他只是咳嗽了两声,一脸悲痛的发表了人生第一个以皇帝语气角度来总结的讲话。

“这是一个悲伤的月份,我失去了我的父亲,我的儿子。你们失去了你们的亲人,你们的皇帝。

卡蒙嘉建国六百多年,这是最大的灾难,这场灾难在我们的心里撕裂一个伤口,举国哀痛。我们应该做什么?可以做什么?我们需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表现出我们心底最最大的伤悲?

我不知道,如果可以,我想像一个平凡人一般,去为我的儿子哀求,为我的父亲嚎啕。但是,现在我在这里,我就站在这里一滴眼泪都不能掉,卡蒙嘉从不需要眼泪。

我们的卡蒙嘉,现在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激情在时代的洪流前进着…”

埃德蒙缓缓站起来,他看下诺曼十四的遗像,他向他微笑,在心底对他说:“祖父,我爱你。”

若代大公站起来离开,勇士大厅的灯光照耀在他的头顶,悲哀的钢琴在远处响彻。

我不悲哀,

我不具备悲哀的权利。

我不落泪,

卡蒙嘉没有眼泪。

我不呐喊。

我的亲人听不到我的声音。

我默默的看着你,

我的卡蒙嘉。

有个声音就在对我说,

你从未离去。

你在记忆力微笑。

在空气里跳跃,

在世界飞舞,

那是你,最后的卡蒙嘉!

我的家园,

我宁静的心海…

第52章 丹尼仕柯断裂的桥

新到的内侍去丹尼仕柯拿内务供给,但是就在星期一的早晨,一辆铲车开过来,通往丹尼仕柯的道路被拦腰铲断了。

新上任的诺曼十五这几天正在做交接,也就是今天上午他终于拿到了他盼望已久的钥匙打开了父亲最最重要的办公室,文件柜,应该打开的他都打开了,老陛下的私人物品被他立刻妥善的放了起来,他需要时间再慢慢整理那些东西。

在诺曼十四的油画后面有一个保险柜,多年来现任诺曼十五只见自己的父亲开过三次,他一直觉着那是个神奇的地段,小时候加布雷恩思觉着那里有宝藏,长大了他认为那里有着最高特权的秘密。

但是所有的方式都尝试之后,保险箱就是打不开,再试下去,自爆装置就要启动了。加布雷恩思没有再使用新的装置去撬开它,他去找一个人,或者说,他命令他们去叫若代堡的大公来见他,埃德蒙一定有办法的,自己的父亲是那么的宠爱他。

诺曼十五在屋子里调换了好多方式,好多角度坐下,他幻想现在已久,什么坐姿能体现他现在愉快的心情?什么坐姿能表现出他压根不在乎埃德蒙?什么坐姿能令他畏惧…?

但是…

新上任的秘书很尴尬的对诺曼十五报告,大公阁下说了:“不知道,他也不会来。”

诺曼十五气的浑身发抖,当他站起来,地面却传来沉闷的震动。秘书急急的走进来对他说:“陛下,王妃命令内宫将通往丹尼仕柯的道路铲断了。”

路易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铲断的那条路,这是侮辱嘛,他难以忍受。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不出来阻止这种极尽侮辱的行为,虽然祖父去世,但是哥哥依旧是若代堡的大公,长老印的拥有者。

埃德蒙坐在院子里跟波纹科菲下棋,如果可以,他倒是很愿意不跟那边来往,最好他们连门都封了,不来往,他倒是从此可以省心了。

诺曼十五跑进母亲刚搬进的宫殿,露西皇妃正跟一群贵妇说着闲话,丧期未过,虽然大家人人一身黑,但是在碧绿的树叶,香气宜人的铃兰里娇笑声,议论声就像一首诗。

这样的环境令诺曼十五莫名的安定下来,丹尼仕柯就是他的家,他原本以为这样的笑声再难寻回来了。

“母亲。”他慢慢走到露西面前,并用眼角看着低着头看着一本书的明妮,他看不清明妮的表情,现在他每天晚上都在偏殿打地铺,对外说明妮第一次怀孕,他很珍惜她,但是,他和明妮都清楚,他们永远都不能在一起了。

“哦,看看我的孩子,你都瘦了。”露西伸出手,手指上带了一枚硕大的能源石戒指,这枚戒指他在一幅油画上见过,卡蒙嘉第一代皇后就带着这枚戒指,母亲怎么得到的?

皇帝陛下看下那些贵妇,她们优雅的站起来,掂了裙子边缓缓半屈着自己的身体,倒退着缓缓退下,明妮放下书,转身离开。

看下四周再也没人,诺曼十五看着自己的母亲:“母亲,您命令他们铲断了丹尼仕柯的道路?”

露西端起茶杯优雅的喝了一口,很无所谓的说:“想不通?”

诺曼十五没有说话。

“我恨他,这些年,几乎所有的伤害都跟那边有关系。我和她的祖母,一生都在交战,但是每次我都输,你的父亲即使死了,心里都有他祖母的位置。我的孩子这么好,这么优秀,为什么总是得不到那个人的欢心?现在,时间到了,你知道,我亲爱的孩子,我不必再卑微的去面对他们了,我不喜欢他,这就是我要对全卡蒙嘉要说的。”

母亲苦了一辈子,作为情人,生了他还给别人养,一辈子那么好强,但是每一段伤害都来自他,诺曼十五想,也许在某些情形上,他跟这个母亲是相同的,根骨上他们的心胸并不高。算了,只要母亲高兴,他亲吻了母亲的面颊,转身走开。

路易气哼哼的回到院子里,一屁股坐到了埃德蒙的面前,指着身后大声问:“您就允许他们如此的侮辱你吗?”

埃德蒙笑了下,掂起棋子缓缓放在棋盘上:“有什么关系呢,路易。”

“祖父才刚去世,伟大了诺曼十四才离开,他就开始迫害血亲了。”路易大声说。

“不会,他不会伤害任何血亲,他只是对我,对于所有的血亲他会加倍团结,大施圣恩。唯独我,我这个曾经的竞争人,他绝对不会容忍我在他面前晃悠的。”埃德蒙笑笑,接过波纹科菲为他削好的水果。

现在,埃德蒙这边所有的损耗都是自己掏腰包,国家一个钱都不掏。

“您就任由他们侮辱你?”路易没想到埃德蒙会这样,会这样的无所谓,会这样的不在意,他对自己的名誉,自己的尊严,都不要了吗?

“他们怎么会侮辱到我呢,路易?你是这样认为的吗?”埃德蒙摆好棋子准备跟波纹科菲再杀一盘。

“我要去陛下那里抗议。”路易站起来转身向外走。

“路易!”埃德蒙站起来,叫住他:“没有用。”

路易气的浑身发抖,他转身跑了出去,不久之后他叫来一群匠人,抬了大堆的砖头,在那条断了的桥面上修建起一堵高墙。也许他这样做,是为了显示自己根本不稀罕跟那边来往,但是在许多有心人看来,这种行为就成了大公本人的孩子气,若代堡失去了陛下的庇护,在许多人看来,从此不值一文。

时间慢慢过去,从葬礼过后,诺曼十五一直连续工作,他重组内阁,重组秘书处,重组军政部,所有他不喜欢的都毫不犹疑,毫无眷恋的被他踢出去。也许是他的父亲为他制定的基础太好,也许是那位大公“躲避”在他的城堡,根本不迎战,在没有反对人的情况下,诺曼十五逐渐,逐渐进入了一位皇帝真正应该有的状况。

时间就这样缓慢的过去,就在诺曼十五觉着他已经控制了全部的时候,财政部,能源处,那边隐藏的危机终于爆发了。诺曼十四带走了国家能源的一半,他们现有的能源只能支持国家的三个月使用,而财政部那边因为今日付出大笔的陛下登基,推行陛下新政,还有那场无比排场震惊全世界的葬礼,他们拿不出购买能源石的钱,目前市面上所有的能源都是翻了几十倍的高价能源。

这都不算什么,真的,这些都不算什么,最最可怕的是,国家粮食储备只能维持两个月到三个月了,这才是最可怕的。诺曼十五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带走那么一大笔的能源,一切的事件正在时间的推移下逐渐,逐渐浮出水面,这个国家并非像诺曼十五想象的那么富裕,在平稳的面具下,国家的危流被诺曼十四遮掩的完美极了,就连他最最心爱的儿子都不知道。

“您能告诉我,我们的钱到底去哪里了吗?堂堂卡蒙嘉,五百年的历史,国家储备金库却只有这么一点.”陛下召来财务大臣,这位大臣前身却是陛下的第四秘书,属于亲信近人。

“您记得,前一段时间我们打的那场联邦金融案吗?”财务大臣不急不缓的说,他并不畏惧目前的诺曼十五,有时候,国家财政大臣是被宠爱坏了的孩子,由于触摸国家经济命脉,陛下跟自己的财政大臣有时候就像连体婴,谁也离不开谁。

“是的,我知道。”诺曼十五看着成堆的需要签署的支出单据,就连他的母亲,现在的卡蒙嘉最高贵的女人都给他送来两尺厚的账单,所有人都跟陛下要钱。

“那件案件,其实确实存在,虽然最重要的证人突然死亡,但是依旧有不利于我们的证据,一旦开庭,我们的国家金库就可能被冻结。因此,陛下跟那边经过联邦法庭调解,私下达成协议,按照对方的起诉要求,我们还是赔偿了不到原来申请的百分之十的赔偿款。我们知道对方要求的金额硕大,其实我们已经非常,非常占便宜了,陛下能做到这一点,真是的靠宇宙之神的庇护了。您知道的,我以前从不信仰什么,但是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我准备给自己找个宗教…”

“等等,等等,你的意思是,我们没钱了?”诺曼十五开口。

“没错,在国家储备上,我们是宇宙最穷的国家,甚至那个已经乱成一团的垦荒者他们都比我们强。您看他们还有几十年都吃不完的粮食储备,如果我没算错的话,我们是不是已经要举国上下啃墙皮了。”这位大臣的语气全无尊重,说话刻薄已极,以前诺曼十五总是觉着不可思议,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能容忍这样的失礼。现在,他想他明白了,这人话不好听,但是他却在给自己出主意,垦荒者有粮食。

“你能想出办法吗?”他问他,不但问,他还站起来,请他坐到沙发上,刚才想好的下马威,想好的那些讥讽的,训斥的话全部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财政大臣缓缓的喝着陛下亲自为他倒得茶,眼神里并无得意,他在激烈的争斗着,就在他的心里,有无数的良心,无数的恶魔在互相争论着。

一群宫人,嘻嘻哈哈的娇笑着从远处走过。那些少女穿着白色的纱裙,笑声里炫耀着自己的青春本钱,多么可爱的姑娘啊!财政大臣想起自己的小孙女,他无法想象自己那个娇媚可爱和这些宫人差不多大小的孙女一脸菜色,濒临饿死的样儿。

“国家目前是危机了,联邦贸易会也去不成了,我们确实在金融生态链上失去了重要的几环。但是国家没钱了,有个人却是有钱的,只要他愿意拿出来,只要他愿意管,这个危机大概可以过去。”

陛下的脑海瞬间的闪过那个人,没错,他原本想着一刀一刀的将那个人切开,分食,他想将他的权利,他的尊严全部践踏在脚底下,失去父亲的庇护,那个毛孩子什么都不是。

陛下站起来,一脸喜色的说:“我马上去安排他们,立刻封存他的账户,立刻…”

财政大臣一脸无奈的放下茶杯:“诺曼大公从来到这片土地,所有的账单都是自己在付,您的行为,您最近所谓的行为都帮了他一个大忙。以前他享受国家福利,他理所当然的必须为国家服务,您停了他长老的福利,消掉他的权利,但是他依然有长老戒指,在国家需要形势大的政策的情况下,他,还有那位威尔克斯特侯爵,他的未婚夫绝对不会支持你。还有,若代大公拥有的跳点股份一直是私人的,他全部的收入在联邦金库,不在国家金库。卡蒙嘉最骄傲的商业跳点属于个人,难道您不知道吗?我想您以前一定认为那是在开玩笑,事实上多年前我们的国家修建不起的跳点,大公阁下是以一种奇怪的私人关系筹到钱的。他理所当然享受这个国家富贵,您愚蠢的母亲却斩断了那条桥,啊哈,要是我是大公我也乐死了,我快乐死了,我不用再为这个该死的国家付钱了,多么好。”

陛下瞪着财政大臣,他不喜欢这个人,现在开始他准备讨厌这个人。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意思都在讥讽自己,每一条都在若有所指的嘲笑自己的处境不妙,他绝对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陛下!我是有意的,事关整个国家民族,虽然我不喜欢您,但是作为对挚友以及对这个国家的尊重,我不开玩笑,您必须去大公私人的钱包里掏钱,虽然您绝对不想求他。但是有件事情我想告诉您,没有他联邦账号的支援,这个月您都支撑不过去。未来的三年,您要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叫花子,哄着他,宠着他,顺着他,这就是您最最重要的工作。”

这位大臣说完,站起来深深的给陛下鞠躬:“请您筑起一个皇帝应有的厚脸皮吧。”他转身要走,但是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诺曼十五从身后问他:“父皇,我的父亲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喜欢他的,爱他的对吗?”

“不,陛下,您的父亲深深的爱着自己的这位孙儿。若代大公的政治意义在我这些年的观察看来,他有着背后的政治、经济的深远意义。说实话我喜欢他做我的陛下,这样我可以少操心,告辞了。”财政大臣行礼完毕之后离开。

诺曼十五慢慢的站起来,他缓缓走出自己的花园,前些天的雄心壮志被这个该死的满是窟窿的现状冲击的干干净净。他慢慢走过中心大道,走过那些金碧辉煌的雕塑,他的背影被那些宫内的女人所仰慕,在她们看来国王什么都有,也许就在这一刻,诺曼十五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每次看到父亲的背影都是如此的孤寂,如此的凄凉。现在,他想他们终于一样了,在那种被生活的实际,国家的现状逼迫出来的真正的国王气质。

诺曼十五站在那条断桥之上沉思了三十分钟,接着他大发雷霆的训斥了内宫总管,当下撤职,驱逐了很多人。

“我的父亲才刚刚去世,你们就来这里糟蹋我最爱的侄儿,我的埃德蒙了,谁给你们的权利?你们这些势利鬼,该死的品质下流的人!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通知我!该死的!该死的!”

他大声骂着,骂的在那边下棋的埃德蒙都不得安生,对于国王陛下的大发雷霆,他毫无反应,但是路易的脸上却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

第53章 大公的态度

埃德蒙大公不在丹尼仕柯,从陛下开始训斥,埃德蒙就悄悄放下棋子带着全家人迁移到卡蒙嘉中心城的边缘,一所久违的农庄内。

有人将桥梁修好,有人推倒了那堵路易的负气墙,陛下带着新上任的丹尼仕柯总务一起赶到那里,甚至露西王妃都不知道怎么的瞬间改变了自己的态度,她一脸歉意的走进她从未去过的地方若代堡。

也许此刻她已然气炸,大清早,自己的儿子走进自己卧室指着她满屋子的新首饰和奢侈品说:“如果您想被人三个月后送到断头台上,这些金光灿烂的东西会成为你上法庭的证据,母亲,你能帮帮您不容易的儿子吗?”

露西不知道哪里招惹到了自己的儿子,但是她还是站起来,指挥那些宫女搬走那些东西。他们母子长谈了三个多小时之后,露西神色灰暗的摘下各种首饰,恢复了她寡妇皇太妃的身份,诺曼十四到死都没给她提到皇后,她依旧跟尤兰康丁一样裙摆下的衬色是青蛙绿。

母子慢慢向着外面走着,诺曼·德莱婕皇妃带着诺曼·罗赛蒂公主还有二、三十位老宫人向外走,这些人都提着笨重的行李,罗塞蒂满脸泪水,一步一回头。

“您这是要去哪里?”诺曼十五走过去问德莱婕。

“我的丈夫死了,我要跟罗赛蒂回我的封地,陛下。”德莱婕依旧保有她半个母亲的身份,所以说话还是带着一分不客气。

“啊,德莱婕,你这个骄傲的家伙,不是叫你等等我吗?你竟然要悄悄溜走。”尤兰康丁带着一队宫人也提着大堆的行李向外走。

陛下去世不到一个月,自己的养母还有父亲的小老婆竟然集体离开这个地方,到底自己的妈妈做了什么?陛下扭头等着自己的母亲露西,露西慌张的低头,也许…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封存一般宫殿,限定路线,规定一些宫殿只有得到她的允许才可以进去,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什么。

陆续的,又有人从那边的旧宫走过来,这些人带着侍奉自己的老内侍,提着行李慢慢走到陛下面前,没有悲哀,没有情感的微微点头:“再见,陛下。”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诺曼十五更加慌张,没有家人的丹尼仕柯,还是丹尼仕柯吗?

“不去哪里,我们都有去处的。乡下,子女那里,哪里都可以的,陛下。”有人回答。

金丝带着一些人慢慢走近丹尼仕柯,她是来接自己的母亲的,但是当她看到这种盛况,脸上不由带出了一丝讥讽。

“无论如何,我绝对不允许你们离开,假如我的母亲真的做错了,那么我道歉,现在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所以…卫兵,把这些行李…还有我的长辈请回他们的地方,我们晚上回来说。”

陛下指挥着,现场有些乱,但是,那些失势的老宫妃能做什么呢?她们被迫又转了回去。

德莱婕拿出一张纸放到陛下手里:“幸亏我做了准备,好吧,这是我跟我的孩子放弃继承权的文书,让我回娘家吧,陛下。”

“为什么?我不懂,为什么您要这么做?父亲去世后,我已然尊重您,甚至我也从未慢待过我的妹妹,我甚至…要为她准备一笔嫁妆,为什么要走?”

德莱婕回头看下那座古老的宫殿,她无奈的笑下扭头对诺曼十五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为什么?从签署下这些文件开始,我已经不再是卡蒙嘉人,所以抱歉,我有权保持沉默。我在这个国家没有做过任何违反刑法、大宪法的事情,所以我要离开了。”她拉起自己的女儿向前走了几步后,突然扭头对那些内是说:“把你们手中的行李放下,我们就这样离开吧。”

陛下脸上苍白的看着,看着那对母女,两手空空的走出丹尼仕柯。

尤兰康丁想了下,她一生贪财,但是此刻她竟然很欣赏德莱婕的行为,所以她也对自己的内侍说:“放下那些行李吧,我们也两手空空的清白的离开。”

“母亲,为什么?您要抛弃我吗?”诺曼十五拉住尤兰康丁,露西惊讶的猛的抬头。

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就是这个女人,她抚养了加布雷恩思,自己只是生了加布雷恩思,这个女人却抚养到他成长。露西突然慌乱起来,她走过去连忙拉住尤兰康丁的手:“抱歉,我跟您道歉,我规定她们不许乱走,不许走黄颜色的路,并不包括您啊,您知道的,您和别人不同。”

尤兰康丁伸出手,毫不客气的把这位已经认为自己拥有这个帝国,拥有最高权力女人的手拍开。她伸出手,金丝递给她手帕,皇妃拿起来使劲擦那只手。“没有什么不同的,我会在近日起诉法庭,丹尼仕柯属于我死去的丈夫,既然你觉得这里都是你的,那么我不介意请法庭来分割这里,安心,即使判决给我一栋小屋,我也尊重法律。虽然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去世了,但是我还有女儿,有孙儿。对了,雪梨虽然不是皇妃,我想她的孩子也有继承权的,哎呀呀,这个家还真是热闹。”

“母亲,我不允许您这么做。”诺曼十五顿时急了,父亲才去世,所有的家人逃离,现在竟然开始分割财产了。对了,这个王位他的确是继承了,但是在某些时候,丹尼仕柯却从来不属于陛下自己,它属于那个姓氏。这里哪位贵人身后没有一座山,自己的亲生母亲背景基础少的可怜,他要引起所有已支持者的敌意了。尤兰康丁跟别人不同,她是前皇后,她动一下,牵动的力量是无法估量的,还有那些该死的舆论,他要被吐沫星子淹死了。

“您绝对不能离开,就算我强迫您也好,一会我们回来再说。内侍官,请把皇太妃请回宫!”陛下大声命令。

“我看谁敢动我的母亲!”金丝瞪着要走过来的内侍官。

“妹妹,这里一定是哪里误会了。”诺曼十五走过来,他以前一直跟金丝关系良好,这位妹妹在他眼里一向很正义。

金丝看了他一眼:“误会?从我的父亲,我的哥哥去世,您的母亲便在这栋房子里对我们耀武扬威,我们失去亲人,几乎要悲痛的无法活下去,她做了什么?拿着大家的钱去买各种各样的奢侈品,这样的事情她还做得少了吗?我记得以前她就拿过路易的钱,当她铲断通往若代堡的桥梁,我们便都清醒了,这里是诺曼十五的家,不在是我们的家。”

诺曼十五走过去:“我为我母亲的愚蠢跟你们道歉。”他低下他发誓永远不低下的头。

“我们拒绝接受你的道歉,金丝,离开。”尤兰康丁拉着女儿想走。

“你们哪里都不能去,这是命令。”诺曼十五压抑着怒气,浑身气的发抖,他说着话的时候,露西皇妃的脸色更加恐慌。

“那我放弃我皇妃的权利,放弃诺曼姓氏,官司我不跟您打了,我怎么能赢过一位国王呢?好吧,金丝,你那边我可以加入吗?那个什么什么党。”尤兰康丁问金丝。

“当然,母亲,您的女儿做不了女王,可是手底下却也有几十万的党员,我看谁敢动我的母亲。”金丝盯着诺曼十五。

兄妹站在院子里互相对视着,他们怒目而视,金丝的气焰完全不输给诺曼十五。

诺曼十五慢慢让开了路,金丝笑了下,扶起自己的母亲向外走,她们走了几步,诺曼十五突然挽住尤兰康丁的另外一只胳膊。

几位常年站在丹尼仕柯外的报纸记者看到,诺曼十五一脸笑容,带着依恋不已的神色送尤兰康丁皇妃上车,他大声说:“您修养完,就早点回来,妈妈。”

车队缓缓离开丹尼仕柯,诺曼十五下了戒严令,他给予尤兰康丁皇后待遇,这样的待遇他甚至拒绝给露西。露西皇妃气的转身奔回自己的宫殿,她呐喊着发了脾气,砸了许多东西,在她想找一份出气筒的时候,她发现,她无处可去。一位宫女小心的跟她说:“陛下说,您病了,您需要好好休息,就哪也不要去了。”

“不,不,加布雷恩思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他的母亲。”她大喊着。

“陛下很爱您,您需要安静一下,我去为您叫医生。”宫女。

“立刻,马上,去叫他来见我,我是十月怀胎生下他的母亲,母亲!”露西嘶声叫着。

明妮慢慢走进院子,她抚摸着自己渐渐大了的肚子,她抬起头看下自己不成器的婆婆:“我要是您,就闭嘴,您就当做做好事,别给加布雷恩思添麻烦,他的麻烦够多了。”

“你怎么敢?”露西瞪着她,这个该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