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梵曲着一条腿,双手紧握拳头,“可能骨折了,你们别顾着我,去找四娘吧。”

陈玉妍跪在宋景梵身边,一脸焦灼地说道:“宋郎君先坐奴的马车回去吧,你身上的伤也耽误不得。”

“这样也好。”卢意婵看了宋景梵一眼,平时总没个正经的人此时面部竟因为疼痛而有些狰狞,“宜笑你也陪着宋郎君回去,告诉宋公宋夫人,改日我一定登门致谢。”

宋景梵一听竟然笑了出来,“得了吧你,今天你要是出事儿了我阿娘不得扒了我的皮。”

“你还有心情说笑呢!”卢意婵嗔了他一眼,又看向陈玉妍,“只是二娘与大娘是坐同一辆马车来的吗?”

“不是呢。”陈玉妍瞟了陈玉峦一眼,“姐姐嫌挤,我们分坐了两辆呢。只是宋郎君只管用奴的车,待会儿委屈一下姐姐就是和奴坐一辆车就是了。”

陈玉峦瞪了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下。

“那宜笑赶紧送宋郎君回去。”卢意婵不想听她们姐妹俩的争执,立马叫人抬走了宋景梵。

卢意婵再次陷入坐立难安的状态,直到听见远处笃速的马蹄声。卢意婵一眼就在几十人中认出了郑旋夏,谢天谢地!看样子她没事!

“四娘!”卢意婵四肢突然有了力气,不顾形象地跑了出去,“你可吓死我了!”

郑旋夏跳下马,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最终却还是忍住了,“对不住。”

卢意婵握住她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回来就好......”

李云亭见两个女子都受惊不小,于是上前说道:“三娘四娘先各自回府,待我把这些人送去报了官再来登门谢罪,今日确是李某照顾不周。”

郑旋夏心里过意不去,于是屈膝对李云亭行了个礼,“都是四娘粗心大意,倒是给李郎添麻烦了。”

“就是这些歹徒吗?”卢意婵冷冷看着被侍从们捆绑起来的几个粗布衣着的男人,说话都有些咬牙切齿。

“今日多亏了岳郎奋不顾身去追这些歹徒,不然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李云亭说着就向岳致云鞠了一躬。

郑旋夏整理了一下仪容,对着岳致云行了一个大礼,“奴谢过岳郎君了。”

岳致云连忙虚扶了一把,“郑娘子客气了,岳某定不是见死不救之人。”

“今日折腾了这么久,天色也不早了,李某实在惭愧让大家受了惊,改日一定好好摆个延禧给大家赔罪。”

李云亭这么说了,在场所有人也就纷纷带着人离去。只郑旋夏,离开时回望了岳致云一眼,眼里不是感激,而是满满的疑惑。

卢意婵与郑旋夏一同坐了催盈修的马车,刚进入长安城区内时,遇上了策马而行的催清让。

他看见了牛车外跟着的侍女,知道里面是郑旋夏,于是问道:“听李郎说了今日的情况,我很是担心,四娘可还安好?”

催盈修刚想掀开帘子,却被郑旋夏拦住了。

“一切安好,七郎不必担心。”郑旋夏语气平淡,一点不像才出了意外的人。

催清让一时没有接话,似乎没能料到她的平静。

车内一片诡异的沉默,最终还是郑旋夏开了口,“继续赶路吧。”

虽然郑家极力压下了郑旋夏遇歹徒的事儿,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在长安凡是有点地位的,都多多少少听说了一点枝叶末节,茶余饭后总要说起这事儿,猜想不知那些歹徒是什么后代,竟敢动郑家的掌上明珠。有人说是郑家的政敌,也有人说是郑家女儿生得美貌,有人起了歹心,总之就是什么传闻都有,长安表面上平平静静,但私底下这事儿可传得沸沸扬扬,就连禁足中的卢意婵也听说了不少,知道了郑家动了大怒 ,势要揪出歹徒身后的幕后黑手,不料那几人却在送官的途中自尽。而岳致云头一个去救郑旋夏的,但是郑家却只是以大量黄金丝绢来感谢他,却并没有任何要提拔他的意思。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不像郑家的作风啊。”卢意婵躺在榻上,问着宜笑。

宜笑漫不经心得插着花,“还不是因为岳郎君的出身嘛。”

卢意婵这才想起,自己对岳致云还真的是一无所知,“他什么出身?”

“他父亲是灵昌一个八品监察御史,出身的确是低了点。”宜笑端起自己插的花,满意地笑了,“而且,主上的意思很明确了,下个月就正式下旨任宋公为中书令,宋公是什么样的人大家还不知道?郑家是不敢在宋公眼皮子底下做任何有关裙带关系的事儿的。”

“唔......这样啊。”卢意婵点点头,“虽然出身差了点,但岳郎君学富五车,又有一副正直心肠,迟早会有出头的一天的。”

宜笑突然从一个装蜜露的盒子中拿了一张纸条出来,“三娘,你看。”

“怎么了?”卢意婵疑惑地接过了那张纸条,这盒蜜露是今早宋夫人派人送过来的,卢意婵不由得想起来宋景梵,上个月大哥亲自带着自己去了宋府致谢,大白天的,宋景梵却还在昏睡中,医正也说了,他的左小腿严重骨折,怕是要养很长一段时间。尽管如此,宋公宋夫人也没有一句怨言,还生怕卢意婵有个三长两短的,时不时地送一些补品来。

卢意婵慢慢打开纸条,一行歪歪扭扭奇丑无比的字跃然纸上:听说你被禁足了我也就平衡了,这就去你店里吃霸王餐哈哈哈哈哈。

“宋景梵这个无耻之徒!”,卢意婵愤然地把纸条拍在案上,脑中瞬间就浮现出了宋景梵大笑地样子,“他腿都断了我就不信还能去折腾我酒楼!”

只是这句话第二天就打了水漂,宜笑满脸震惊地小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三娘,刚才梨子来告诉我,今天中午宋郎君杵着拐杖去了说乎轩,点了最贵的酒菜,吃了就走人,还对苏大郎说您是不会收他钱的,还说在你禁足的这段时间他天天都去呢!”

卢意婵一时语塞,扶额叹了好几口气才说道:“这宋景梵到底长大没有!宜笑,拿笔纸来。”

宜笑应声去了,摆好笔墨以后站在一边,看着卢意婵涂涂画画,她的眼睛越睁越大,三娘说着别人幼稚她这不也正在犯傻吗?

“好了!”良久,卢意婵扔了笔,提起纸张吹了吹,交给宜笑,“给宋景梵送些补品去,把这个藏进去。”

“可是......”宜笑有些犹豫,“这要是被人看到了可怎么说您啊。”

“怕什么!”卢意婵颇为得意地笑着,“就这玩意儿别人还能说出什么事儿来?”

“好吧......”宜笑哭丧着脸走了,三娘人家担心的是要是别人看见了会觉得你精神不正常啊!

宜笑前脚刚踏出去,催盈修就来了。

“三娘,近来可好?”

“好着呢。”卢意婵拉着她坐下,“可是有事?”

催盈修笑着点了她的额头,“没事儿就不能来看你了吗?”

“哪里的话。”

“不过今儿还真有正事。”催盈修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三娘,有一件事儿你得老实告诉我。”

“噢。”卢意婵见她正经,也不再嬉笑,“什么事儿?”

“那天四娘独自去骑马,是因为我七哥吗?”

“呃......”卢意婵一下子支吾了起来,这事儿好像不该自己来说,“那个玲佛儿怎么回事?”

“她嘛。”催盈修脸色带了一丝不屑,“也就是个风尘女子,七哥也没正经对她,到底是那样的身份。”

“恩。”卢意婵点点头,“只是七郎这些年来也从没见他对那个女子如玲佛儿那样,在别人看来也是有些不同的。”

“不过是生了一副狐媚样子罢了。”催盈修忽然握住了卢意婵的双手,“你可要替我七哥好好像四娘解释啊。”

“哈?”

“其实那日四娘的心思我也看出来了,你与四娘关系最好,可要好好劝劝四娘,那些风尘女子怎么比得上她,七哥就是一时图个新鲜罢了,哪及得上四娘与七哥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你别这么说。”卢意婵紧张地坐直了身子,“四娘什么都没说过,你这样传出去可影响了四娘的名誉啊。”

催盈修拍拍她的手背,“我自然有分寸,不会说与别人听的。而且这些年来,凡是有心人都能看得出来我催家与郑家要结姻亲的意思了,也就是个时间问题。”

卢意婵无奈,只得点点头。

催盈修离开没多久,卢意婵的闺阁侍女照雪一脸鬼鬼祟祟地走到门口,小声地和宜笑嘀咕着,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卢意婵扒在窗子边,只听见宜笑颇惊讶地叫了几声“什么!”“还有这等事?”

不一会儿,照雪去忙自己的事儿了,宜笑却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走了回来。

“怎么了?”卢意婵连忙问道。

“啊?”宜笑显然被卢意婵脸上如饥似渴的表情吓到了,“三娘都听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人好难混的说。。。。。

☆、宋乌龟是大恩公

听了宜笑的话,卢意婵极力地思索着关于那个人的回忆。似乎自己记忆中关于她的一切,都在五年前大哥的婚礼那一天戛然而止。那一天,卢奂迎娶了邱娘,而她,带着自己的十里红妆远嫁到了太原,从此,整整五年,身边鲜有人提起她。

“而且......”宜笑打断了卢意婵的神思,“听说,李娘子已经与她的夫君和离了。”

“什么?”卢意婵差点拍案,“还有这等事?”

“今日郎主还未回来,夫人在招呼李娘子,照雪在路过中堂时听罗阿婆说起的。”宜笑眨眨眼睛,“也不知道今日是为何事而来。”

卢意婵仔细回想了一下李款冬未出阁时的行径,慢慢接受了她和离的这个事实。但凡娘家有点底气的女子,在夫家受了委屈提出和离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何况赵郡李氏这样的百年权贵,家底深厚,当朝又有高官握权,向来骄傲的李款冬与夫家和离了也不是什么得了的事儿,只是,她来卢家做什么呢?

卢意婵站起来踱了几步,看到桌上宋景梵写的丑的令人发指的纸条,突然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

宜笑眼睛一瞪,“什么什么?”

“上元节那晚,我在朱雀大街遇见了大哥,当时就觉得他身边那女子眼熟,可不就是李娘子吗?”

宜笑有些不可置信,“你可确定?”

“自然确定!”卢意婵满脸疑惑地继续说着,“当时还有哥哥的几位同窗,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么说李娘子两个月前就回了长安,并且见过郎主了,倒是没怎么听人提起过。”宜笑皱了皱鼻子,“可是刘阿婆听见她说前几日才与太原王氏那边和离了的,消息都还没来得及在长安传开呢。”

卢意婵摸下巴,“这么说,她是回来了一段时间以后才和离的。”

“三娘,你说......”宜笑神神秘秘地凑到卢意婵耳边,“李娘子这不会是想要旧情复燃吧?”

“什么!”卢意婵一把捂住了宜笑的嘴,“这话可不能乱说!”

“哎呀我知道!”宜笑扒开了卢意婵的手,“我就是说给你听,你知道吗?李娘子嫁到太原五年了,至今无所出呢!”

卢意婵瞅了瞅门外,压低声音对宜笑说:“即便这样,邱娘还在呢,而且大哥儿女都承欢膝下了。”

“那你说她来卢府是为何事?”

卢意婵仔细想想,还真想不出个什么理由,“或许......是为了叙旧?”

“昔日的青梅竹马各自婚嫁后又回来叙旧?”

卢意婵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牵强,“那又怎样,现在大哥正妻犹在又贤惠淑良,她能怎样?”

宜笑耸肩,“不知,不过三娘你忘记了吗?李娘子从小就是个要强的,兴许就做出了个什么事儿呢。”

“别胡说。”卢意婵烦闷地挥挥手,“我俩在这儿瞎猜什么,明天李郎置宴席我又去不了了呢,可惜可惜,李府的茱萸鸡可真是馋人呢。”

宜笑眼角一抽,转头却见罗阿婆走了进来。

“三娘,邱娘唤您去一趟中堂。”

“噢?阿婆可知道是什么事儿?”

罗阿婆垂首,轻轻地瞄了卢意婵一眼,“不知三娘可还记得李家娘子?”

卢意婵眉角一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李氏款冬?她不是嫁娶太原了吗?”

“正是,如今她回长安了,正在与邱娘在中堂叙旧呢,说是很久没有见到三娘了,想见见你呢。”

卢意婵真是佩服罗阿婆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一句话,与邱娘叙旧......与自己昔日恋人的正妻叙哪门子的旧啊?

“我收拾收拾就来。”

由于刚才和宜笑私底下揣度了李款冬一番,卢意婵此时见到她便有些不好意思。

倒是李款冬大大方方地拉了卢意婵的手,“三娘,好些年不见了,可还记得我?”

“怎么忘记款冬姐姐呢。”卢意婵近看着她,有些惊讶,如今的她虽然依旧端丽冠绝,却不复当年的神采奕奕,双眸失了曾经那样清亮的色彩。

李款冬恋爱地抚摸着卢意婵的脸颊,“真是与你大哥越来越像了。”

卢意婵心头一跳 ,下意识地瞥了邱娘一眼,果然,她依然端庄地跪坐着,双手却抓紧了裙摆。

“当年的闺阁好友都各自嫁人了,这长安也就剩下三娘与我是旧识了。”李款冬转身看向邱娘,“三娘幼时最爱去我院里里看那些花花草草,如今三娘也大了,我院里那些个花花草草都还精心打理着呢,不如让三娘与我一同去看看?”

邱娘语气有些生冷,“今日天色已晚,怕是耽误一会儿下了夜禁三娘就回不来了。”当然卢意婵被卢奂给禁足这种事儿她也不会拿到外人面前去说。

“哎,我这是见到三娘太激动了,都忘了这一茬。”李款冬笑着说,“家弟前些日子邀请孩子们曲江踏春却照顾不周,害三娘受了惊吓呢,这不明日在李府好好摆了一席当做给孩子们赔罪呢,邱娘不会不让三娘去吧?”

卢意婵不知自己是不是有些敏感,但她总觉得李款冬始终不甘心从嘴里说出“卢夫人”三个字,而且这是第一次,她强烈地希望邱娘不要同意啊!

邱娘仅与李款冬对视一眼便败下阵来,邱娘无故地担心她会突然夺走了自己如今的一切,毕竟,当年人人都道她与卢奂乃天作地和的一对。但是她却对这个从小众心捧月着长大的贵族女子打心底生出了自卑,

“李郎也是阿家看着长大的,三娘自是要去的。”

卢意婵内心哀嚎,怎么自己就成了这两个女人明枪暗火中的牺牲者呢,也罢,虽然惹得邱娘不高兴,但毕竟自己又没有说话的权利。

李款冬满意地笑着走了,卢意婵见邱娘脸色也不好,浑身又开始散发一股凉气,直到第二天她坐上牛车前往李府时,才感觉空气温暖了点。

卢意婵随意地坐在车里,“昨儿大哥回来后,可有发生什么?”

宜笑瘪瘪嘴,“就算发生了什么事儿,能让我们知道吗?三娘又不是不知道郎主和夫人的性子。”

“前段时间我就觉得大哥和大嫂不对劲了。”卢意婵闭眼深思,“就是从上元节那一晚开始的!”

“三娘别多想了。”宜笑轻轻掀开帘子,“快到了。”

不一会儿,牛车停在了李府门前,卢意婵刚走下来,便看见宋景梵杵着拐杖蹦下马车。

“宋郎,都能自己蹦下来了,恢复得不错嘛。”卢意婵笑吟吟地走上去说道。

宋景梵转头,挑了一下眉毛,“你叫我什么?”

卢意婵有些脸红,是不是叫得太亲近了?低下头低声说着,“宋郎君可是恢复许多了?”

宋景梵高傲地昂起下巴,“你不是该叫我大恩公吗?”

卢意婵:“......”

“呵呵。”卢意婵捏了捏拳头,果然还是把他想得太好了,“叫你宋乌龟岂不更好?”

“你敢!”

卢意婵耸肩,“有什么不敢,好像你没看见那幅画似的。”

“什么画?”

“恩?”卢意婵诧异地盯着他,“我派人给你送的补品啊,里面有一幅我精心作的画。”

“噢,你说那个呀。”宋景梵摸摸鼻子,“我最近吃补品吃得快留鼻血了,你送的那补品我直接给了我阿耶。你画了什么呀?”

卢意婵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面部表情一点点僵硬,“宜笑快扶扶我......”

直至所有人都坐了下来,李云亭开始表达自己上次如何如何招待不周,又安排歌姬舞姬上来表演,卢意婵才开始觉得自己的心没有那么堵塞了。

这一次岳致云依然被李云亭邀请了,倒是没有任何人觉得惊讶,上次他勇救郑旋夏的事,在座的人都知道些许,有好些人纷纷上前向他攀谈

卢意婵望了一圈,郑旋夏没来,于是只得拉了催盈修来问情况。

“劫持四娘的那些歹徒查得怎样了?”

催盈修蹙着眉头说道:“不是还没送到官府就自尽了嘛。可郑家也不是吃素的,加上主上也重视这件事,派了好些人来协助,听说如今初步确定了是一些贼子作乱呢。”

卢意婵惊诧地点头,“哪些贼子胆子这样大?”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对了,上回给你说的事儿呢?”

“啊?”卢意婵尴尬地笑了一下,“那个,你也知道我大哥的脾气,从上次回家,今天我还是第一次出门呢。”

催盈修同情地看着卢意婵,“也是苦了你了,下回见着四娘的时候记得跟她说说。”

“那个......”卢意婵想要告诉催盈修叫她不要插手,郑旋夏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可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已经走开了。

“三娘?”

“恩 ?”卢意婵抬头,岳致云正温和地看着自己,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

“上次与你说的香料,我给你带来了。”说着便递向卢意婵。

卢意婵惊讶地说:“真的不用这么客气,奴就是随便说说。”

岳致云表情瞬间低落了,“若是三娘嫌弃,那也罢了。”

“哎!不是不是!”卢意婵有些惊慌,一把抓了那小盒子,“奴收下便是。”

岳致云一下便笑了,露出一排白牙,高兴地离开。

卢意婵摸摸那小盒子,精致可爱,隐隐飘出一股幽香。

“喂!”

身后突然飘来一声,卢意婵转头一看,宋景梵正阴森森地看着自己。

“做什么?”

宋景梵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卢意婵手里的盒子,“那家伙送你的?”

卢意婵别开头,气冲冲地说道:“什么叫那家伙,人家有名有姓。”

“哼。”宋景梵极低地冷哼一声,“我很喜欢这玩意儿,你不会不愿意赠与你恩公吧?”

“呵呵。”卢意婵干笑两声,“这些玩意儿你不会喜欢大的。”

“我就是喜欢怎么了?我救了你一命,你连这些东西都舍不得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