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善良大度的机会来了,莲初赶忙抱起玉珊的上半身,对六姑娘和林嬷嬷道:“快去叫大夫。”

这时宜冉也扑过来了,哭着推莲初:“不用你,你走开,姐姐讨厌你。”

宜臻揪住宜冉的后衣领,把他提起来:“够了,你再跟着大姐,你就完了。你先待在我那儿!”说完,推到莲初面前:“我找到安置他的地方之前,你照顾他几天。”

莲初瞅着“六姑娘”,微笑道:“是,相公。”

如果他反驳,会显得很在乎。他忍了,没纠正。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可恶的万氏向她隐瞒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玉珊的存在。

备婚那段日子,林嬷嬷跟她讲了梁家的情况,比如梁显江有几位妻子有几儿几女,可是对这位寡居在娘家的大小姐玉珊,只字未提。如果莲初知道有这么一位跟陶家有血海深仇,杀人不偿命的主儿,早打起十二分的警惕了。

细思极恐啊。

万氏是不是设计让玉珊杀掉她,然后就势指控梁家杀了她们的女儿,闹到皇帝面前,让梁家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跟丈夫的弟弟宜冉相处。她知道六姑娘其实是六少爷的时候,险些没吓掉下巴。

六、六少爷?梁老爷子居然允许自己的儿子这副打扮?难怪梁宜臻要发火,她若是有个弟弟这副鬼样子,也想吊起来抽打了。弟弟…她想起了静云子,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他的容貌就像刻在了脑海里,清晰无比。

自从那天宜冉跟他们回到院子后,宜臻就把他关起来了,之后就走了。眼下,莲初连丈夫是不是在府内都不知道,不过根据玉珊还没有打上门来推断,他八成在府内哪个姨娘处歇息,所以玉珊不敢轻举妄动。不过,如果她把宜冉放跑了,梁宜臻一定饶不了她。

“少奶奶,六少爷还是不肯吃东西!”碧珠哭丧着走到她面前,有气无力的回答。她也摸清状况了,自家小姐很不得宠,整个梁家都把她们当做敌人,而新领回来的不男不女的小少爷还怠慢不得。

已经一整天了,宜冉以绝食抗议,不进饭菜。

“我去看看他吧。”莲初轻声叹道。

到了厢房门前,碧珠打开门锁,等莲初进去后,关好门守在门口。

宜冉早换回了男装,比之前妖里妖气好看多了,是个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小少年。他坐在椅子上,头也不抬的道:“我说过我不吃饭。”

莲初扫了眼桌上的茶碗,无所谓的道:“不吃饭也没关系,你不是在喝水么。人光喝水能活半个月呢。”

宜冉一愣,眼中闪现一丝动摇,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三哥回来把他带走了。果然就听三嫂继续道:“你三哥行军打仗,想必也知道这点,绝食什么的,对他来说不奏效。而且我听说人饿到最后神志不清,找食物都靠本能,碰到什么都往嘴里塞,等你到那个时候,就往你面前扔只烧鸡,不想吃也吃了。”

宜冉腾地跳下椅子,把茶碗往地上一推:“水,我也不喝了!快放我走!我要见姐姐!”

“唉——”莲初语重心长的道:“我知道了,你想害你大姐,才嚷着要走的!她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害她呢。”

“谁说我要害她的!”宜冉冷笑道,言下之意,我要害的人是你。三嫂没指责他投毒,他有点小小的庆幸,这个傻女人原来没吃那两块糖,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嗯…因为我觉得大姐似乎很怕你三哥,你被你三哥教训肯定也不是第一次了,大姐肯定知道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但她找过你三哥算账吗?没有吧。你越不听话,你三哥越觉得是大姐教坏了你。”

宜冉愣住,哑口无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只觉得心中酸涩难忍。三嫂说的对,三哥看到他怪模怪样的都会打他几下,可是大姐每次都像没看到一样,犯起病来只会叫他芹儿。

“你少挑拨离间!”宜冉毕竟还小,脸上出现了怒色:“最讨厌的就是你,都是你们!大姐夫不死,大姐也不会变成这样。”

都是陶乙薪这老家造的孽,玉珊的夫家肯定受当初斗争的牵连,眼看性命不保,梁老爷子可能叫他们和离了,之后玉珊归家,夫家抄斩。她应该有个女儿,可惜也死了,从那时候起,她的神智就不太清醒了。按时间推算,她女儿死的时候,六少爷应该还在襁褓中,玉珊将弟弟当做“女儿”的替身养了。

梁老爷子肯定对大女儿也有愧疚,所以对她古怪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一个不起眼的庶子,牺牲就牺牲吧,管他变成什么样子呢。其他人的心态也差不多,只有梁宜臻看不过眼。

这么看,他的丈夫人还蛮不错的,对手足还不错。当然,不包括她,她是敌人嘛。

“可是大姐已经变成这样了。我觉得你…挺坏的,不是真心疼你姐姐。”莲初撇嘴:“你明知道你三哥没人惹得起,惹了他给你大姐添麻烦,居然还在中间挑拨离间。”

“你胡说!你才挑拨离间!你最恶毒,你最坏!”说着有点心虚,毕竟投毒的人是他们,而不是三嫂。不过,既然大姐说三嫂是个坏人,那肯定没错。

莲初已经识破他的真面目,不会被他迷惑,他也就没什么可怕的:“那你想过没有,你不吃不喝,等你三哥回来了,见你这个样子,更要把你带走了。就算不带走你,你以后不能安身立命,如何照顾大姐和你姨娘?”

“我没姨娘,她早死了。”宜冉装作满不在乎的道:“我能照顾大姐,她无夫无子,我给她养老送终。”

“说的容易啊。你无一技之长,现在还好说,再过几年,你如何自立门户?难道一辈子做“女儿”,就是真“女儿”也要嫁人的,你可怎么办?”

“和你有什么关系。”宜冉心里咯噔一下,“以后”?他不敢考虑“以后”,他摇头,不去细想。

“有关系,因为我心里有愧。大姐恨我,那再正常不过了,我不怨她。我只想我嫁进来,多少能弥补我爹的过错。我跟你三哥也是这么说的,也是我的真心话。”莲初露出苦笑,真诚而又无奈:“说真的,那几天咱们叔嫂间不是相处的很好么,你现在怎么这样抵触我了,我不明白。”

宜冉心里有鬼,他偷瞄三嫂,没吭气。难道要说大姐恨死她了,派他给她下毒。她既然没发现,他是不会主动坦白的。他扭开脸,不睬他。

“不过,你对我什么态度,我都无所谓。你们怎么对我,都是我罪有应得,谁让我是魏国公的女儿呢。”莲初缓声道:“可是,你们应该相信我,我是个好人,希望大家不要再有争执,和和□□的过日子。你想过没有,你跟你三哥硬碰硬,会赢吗?我觉得他,从没服过软,也很难对你让步。”当初陶乙薪和万氏都没让他低头,他能怕谁。

“…”宜冉不吭声,心里打起退堂鼓。

“如果我是你,我会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孝敬想孝敬的人,也不招惹怒触上头的人,这才是聪明的办法。你被你三哥带到军营去,大姐该多伤心。你激怒你三哥,万一被打伤了,落下残疾,谁又来照顾大姐呢。”

宜冉低头玩手指,眼神游移。

莲初便贴心的笑道:“要不要三嫂给你出个主意?

他抬起头,皱紧眉头:“…说说看…”反正听归听,他不信也没损失。

黄昏的时候,梁宜臻从周姨娘那儿出来,往正房走。自从见过陶罄雪,不得不承认,他原本的妾室们相比之下黯然失色。但这没什么关系,比如周姨娘之前是他的贴身丫鬟,懂他的心思,彼此之间也有话谈,色|欲远在其次。

陶罄雪…不知道她把宜冉照顾的怎么样了。大姐那天要伤害她,想必她早迁怒了他了。宜冉是不是还缩在阴冷的厢房内,依他的脾气,一定在闹绝食。也好,饿他几顿,他就老实了。

敲门。丫鬟很快来应门,他绷着脸走进去,才进二门,迎面飞来一个蹴鞠,他头一歪躲过,就见宜冉一脸惧色的愣在原地,抖声道:“…我不是故意的…三哥…我…”

轮到梁宜臻发愣了,六弟居然在玩蹴鞠:“你怎么在这儿?”

这时就见妻子挑帘子出来,笑盈盈的对他道:“你回来了。正好饭菜刚做好。画珠,快再添一副碗筷。”下了石阶,对宜冉笑道:“吃饭了,快去洗手。”

宜冉嗯了声,几步跑回屋了。

梁宜臻不想让她看出自己吃惊,冷冷的瞥了妻子一眼,径直进了屋。桌上摆好了饭菜,净手后回到桌前,不等他落座,就见宜冉殷勤的拉开椅子:“哥,你坐。”

宜赫死的时候就是宜冉现在这么大,他们又长得很像,所以他才不能放着他不管。

一瞬间,他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死去的弟弟。

宜冉从没这么听过话,每次见面,他都瑟瑟缩缩,如此有礼貌懂规矩还是第一次。

这时,莲初走过来,温笑道:“你们兄弟都快坐吧,一会菜凉了。”就像对待熟悉的自家人一般。

她早就看出来了,丈夫拯救宜冉,不如说拯救他自己的心结。他没法放着年岁和死去的弟弟差不多的宜冉不管。

他一定吃“兄友弟恭”这一套。让宜冉做道具,她从此处着手,好好拢住他。

梁宜臻盯着她,慢慢坐下。说实话,虽然感觉很奇怪,但他并不讨厌这一切,比如他只想过来看看情况,竟然神使鬼差的开始坐下吃饭,而且没有离开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宜冉心底还是害怕他哥哥,等坐下后,垂着头不敢说话。梁宜臻就说了一句:“好了,吃饭吧。”便也不再说话。莲初不想冷场,笑盈盈的道:“雅珠的手艺,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

梁宜臻这才想起来,这院子的小厨房没有厨娘,难道这么多天都是靠梁家的丫鬟自己下厨熬过来的。陶罄雪这么说,是不是向他哭诉,想要个厨娘和粗实的丫鬟?她毕竟是陶乙薪和万氏的女儿,决不能掉以轻心。

宜冉觉得这是个接话的好机会,马上道:“吃得惯。”

梁宜臻瞄了眼弟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转了性子,但可以肯定是受了陶罄雪的影响,所以他不禁对妻子有几分另眼相待:“吃得惯,就多吃点。养好身体,我好给你找个能收留你的地方。”

宜冉脸色一变,惊慌中去看三嫂,怎么和计划中的不一样,三哥还是要送走他。

宜臻转而问妻子:“大姐派人过来了吗?”

“没有。”莲初摇头,温柔的笑道:“她会理解咱们的,毕竟都是为了宜冉好。”

咱们?宜臻发现他又被妻子绑到一块了,但碍于六弟在场,不好说什么,只低头吃饭。这时就听妻子道:“哎呀,怎么忘了酒呢。这样吧,难得今天高兴,我这就派人去大厨房要些酒,我今个陪你喝几杯。”

他平日不住在这,自然没有备酒,况且莲初这边刚解决吃饭问题,哪里顾得上酒水。

宜臻不领情:“我不喜欢喝酒。”就听妻子又“发话”了:“宜冉,你干嘛这么拘谨,兄嫂又不是外人。昨天不是约好的么,跟你哥哥说心里话,来,给你哥哥夹菜,你觉得你三哥喜欢吃什么?”

根据莲初偶判断,宜冉自小跟着疯疯癫癫的大姐,受她鼓动指使,自己根本没什么主意。那天大姐一昏过去,他立即丢了魂,就知道掉眼泪,到底是年纪小。

她笑看两兄弟,尤其是宜臻,你能拒绝我给你取酒,但你能拒绝你弟弟向你示好么。

宜冉不敢动,但见三哥并没训斥他,想了想,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哥哥碗里。梁宜臻瞅着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六弟肯定是想讨好他。但无奈之处就在于,他很久没和自家人好好吃顿饭了,尤其是六弟,在他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纵然知道有鬼有诈,也愿意待下去。

他把鱼肉放在口中,嚼着,看向妻子:“你们也吃吧。”

宜冉亦意外,三哥居然没发火,这还是第一次,每次见到他都要发怒抽他的人和眼前这个人是同一个吗?难道三嫂说的是真的,有些时候,服软示弱,换种法子就能把事情摆平了。他的笑容全写在脸上,三哥不生气了,就会让他回到大姐身边去了。

在场的三人都觉得不真实,他们彼此能够如此平静的在一张饭桌上吃饭。

尤其是宜臻,他忽然记起当初在陶家受苦的时候,他和宜赫互相扶持,吃饭的时候,宜赫会说:“父亲和大哥他们这会也在吃饭吧,不知道他们吃的什么,娘会牵挂咱们,担心咱们是不是吃得吗?”他当时嘴上说:“一定会。”其实心里早就绝望了,谁都不能指望,只能靠自己。

一顿饭的时间很快,他放下筷子的同时,道:“老六,你现在就跟我走。”

“啊?”宜冉懵了:“现在?”

莲初被突然起来的状况震住了:“找到地方了?为什么这么急?”

梁宜臻冷笑道:“因为我不想再让你影响我弟弟,教唆他讨好我。你很会蛊惑人心,居然能让宜冉听你的话,我在想,是不是该把你再关起来。”

莲初无语凝噎,他平静的享受完这顿充满温情的晚饭之后,转身又翻脸了,难道真的没有半点被感动?不过,她毕竟是从万氏手下活过来的人,应对突发状况也是家常便饭了:“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给六弟讲道理,让他明白事理,怎么能是鼓惑。叫你们兄弟拉近关系,就是教唆?还是夫君您觉得我只能做出挑拨离间兄弟关系的事情?”

“你是不是觉得宜冉在这儿,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她说话明显有底气了,是他的纵容给她的自信。

这时,宜冉看看哥哥再看看嫂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是因为三哥喜怒无常,软硬不吃,他才怕他的。果然没三嫂说的这么简单,讨好他就能改变他的主意。他害怕,不觉得呜呜哭出声。

“憋回去,窝囊废!”宜臻咬牙启齿的低声威胁道:“要不然有你哭的。”

莲初赶紧护到宜冉面前,对丈夫道:“你别吓他,他刚下决心洗心革面。他才要跟你说,他再不会听从大姐的吩咐穿女装了,以后做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是不是?”低头发现宜冉早吓的面无血色了,她一愣,心道这孩子到底有多怕他三哥,当然,她也怕。

“…是…三哥,是真的,我再不敢了,别让我走,我在家读书,以后考功名…娶妻生子照顾大姐。”躲到三嫂身后,战战兢兢的道。

宜臻道:“说得好听,没人管你,用不了几天,还是老样子,你得离开家,找个能管住你的地方。”朝他招手,冷声道:“过来。”

莲初在宜冉身上还有长远计划,不能让他走。她护着宜冉向后躲:“他还小,第一次动了想改正的念头,咱们至少给他一次机会。”

他不耐烦了,上前去扯六弟,并警告莲初:“滚开,你是不是最近日子舒坦了。”

她现在走开,才会死无葬身之地。情急之下,她大声喝道:“住手!”

她这么一喊,梁宜臻倒是暂时停手不去拽宜冉了,转而冷幽幽的盯住莲初:“你说什么?”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胳膊向后扭去:“你再养个把月的伤,你是不是能老实点?”不过是暂时饶过她,她就得寸进尺起来了。

宜冉绝望了,果然三嫂不讨三哥喜欢,她劝不了他。

莲初肩膀疼的厉害,好像快断了。这时梁宜臻却冷笑道:“我还是喜欢看你这个样子,想哭就哭吧,我想我应该也会喜欢。”

她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我代宜冉受罚,你就会放了他么?”

在陶罄雪嫁他之前,他对她并不了解,她的容貌她的性子,但根据她父母判断,不管她容貌如何,但一定是个恶毒的女人。可是自从她刺血为墨写就一封忏悔的血书给他,他觉得她可能和他想的不一样,而现在,她的举动,更叫他吃惊:“你说什么?”

宜冉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她不知道,可是他之前可是要毒死她的。仰头看三嫂,见她表情坚定,不像是假话。

“…我害死过一个…现在,我要救另一个…”她忍着疼:“我答应过了他,只要他认错可改,就让他留在家中。”

要救另一个?他心烦意乱,这句话更像是他对自己说的。宜臻放开莲初的手腕,转而捏住她的下巴:“你有什么资格承诺,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插手梁家的事?!”

“…我只是觉得…不该重蹈覆辙…”莲初含泪哽咽道:“我想不通,你和你四弟那么小就被送到陶家做人质,受尽苦难。为什么你还要让六弟和你们当初一样小小年纪就离家。他什么都不会,突然离家抛入军营会死的。”

梁宜臻气息变粗,但没有反驳她。于是莲初便继续说下去,眼泪滑落脸颊:“…我不知道你们当年是什么心情,但是…我想六少爷现在一定希望有人能够挺身而出保护他…我、我虽然没什么能耐…但是我…我还是希望能让他留下来…不让他受伤害…”说到最后,她几乎没有任何余力了,声音细若蚊蝇。

他们当年是什么心情?母亲带着他们跪到父亲面前说希望能让他们代替嫡长子为人质,他们什么心情?所有人全部袖手旁观,连自己的母亲都在推波助澜、主动献媚…

他记得她曾说过,她会对他言听计从,除了伤害她自己和孩子的事情。

她在保护宜冉,那么,她以后更会不遗余力的保护自己的孩子吧,绝不会干出献媚卖子的事情。

他或许该考虑父亲的建议。

梁宜臻放开手,莲初深吸一口气,扶着桌子,怔怔的看他。

“…出去,宜冉你出去!”宜臻坐下来,看样子有话单独对妻子说。

宜冉愣在原地,这时莲初温声道:“你先出去吧。”他才一步三回头的退了出去。

目光移到妻子身上,她除了漂亮的容貌外,似乎有更值得他重视的东西。是她太善于伪装还是她原本就是温柔善良的人?如果她是装的,只能说她十分聪慧,猜得透他的想法。如果他带走宜冉,而她在一旁煽风点火赞同他。他只会认为她是个母亲一样卖儿求荣的人,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那么现在…该对她改观,然后生个继承他荣耀的嫡子?

莲初十分紧张,梁宜臻在盯着她看,虽然面无表情,但她相信他内心肯定有想法。

怎么办,乘势而上,攻心之后攻身?

作者有话要说:莲初获得梁宜臻好感度500点

第十七章

她相信自己现在赢得了他一点好感,掏出帕子拭去泪水,等他开口。

梁宜臻吩咐道:“你可以坐下。”

看样子是长谈了,她小心翼翼的拉开椅子坐下来,低着头,不看他的眼睛。梁宜臻见她一副柔弱无辜的模样,和刚才吼他住手的人判若两人,不禁皱起眉头道:“接下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