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周围没有梁家的人,就没被监视着么。

莲初放下梳子,准备回床上睡觉。这时就听外面有动静,在屋里值夜的林嬷嬷马上警觉的走到屋门口,竖着耳朵听响声。须臾对莲初道:“门来了,有人进来了。”接着她似乎知道来人是谁了,马上开门,朝来人毕恭毕敬的道:“爷。”

莲初一愣,他不是最近几天都不会再露面么,反常意味着危险。她赶紧迎出来,温婉的笑道:“您回来了。”

“我不是回来了,而是过来有话盘问你。”言下之意,这里不是他的家。梁宜臻朝林嬷嬷一挥手:“你先出去。”

林嬷嬷担心的回望了眼莲初,低头走了出去。

门一关,莲初紧张的咽了下口水,随即不慌不忙的转身回到桌前,为他斟茶:“您先喝口水润润喉罢。”然后笑盈盈的双手奉上。

梁宜臻扬手一打,把茶盏甩了出去,冷声道:“用不着。”

她按捺住惊慌,缓步回到桌前继续斟茶:“那我便自己喝了…”不等说完,梁宜臻突然出现她身后,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今天都做什么了?”她身段纤弱轻盈,抱着是什么感觉呢。

“将宜冉送到大嫂那儿,我就回家来了,做了会针线,眼睛累了,便小憩了一觉。醒来时已经傍晚了,吃过饭无事可做,正想早早歇了。”说话的时候,莲初回忆了一遍今天的事情,没觉得哪里做得不对。

在她耳畔说话,她觉得又麻又痒,正想前倾身子离开他,这时梁宜臻率先哼了声,走到一旁找椅子坐下,冷笑道:“你都跟大嫂炫耀什么了?”忽然改了主意,想慢慢审讯她。

莲初觉得他的态度好像缓和了不少,没有一进门时那种恶狠狠的感觉了,暗暗松了一口气,但又被这句听不懂的质问弄懵了:“炫耀?”

“看来你是没吃够苦头。不,应该说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装作贤良淑德,其实骨子里虚荣浅薄,稍微对你好一些,你就昏了头。”他不掩饰自己派人监视她这点:“你做了什么,早有人一字不漏的告诉我了。你再笨也该知道,我对你不放心。”谁知道她包藏了什么祸心。

莲初一点不吃惊,毕竟她也想到身边有奸细了,她只是好奇那个人是谁:“…我听不懂,今天我什么都没做啊。相公,是不是有人诬陷我?我对天发誓,我没说一句不恰当的话。我有半点骗你,陶家灭族!”发起誓来,毫无压力。

他挑挑眉,起身来到妆台前,打开妆奁,回眸瞅了她一眼后,低头翻来翻去,很快选了一支长金簪子:“你该吃点苦头。”说罢,朝莲初走来。

她忙向后退:“我不知道你为何迁怒于我,如果你听人说我言辞不当,那一定是我被人诬陷了。不信您可以问大嫂问六少爷,有他们在场,我能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呢?!”

“你以为我会找他们对峙吗?!”怎么可能,多丢人。

他步步逼近,莲初接连后退,慌得退到床边:“…你罚我也该让我罚个明白,我究竟说了什么惹你气恼。若是不让我知道,我下次还要犯。”

梁宜臻见她吓的花容失色,心里舒坦多了,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被你迷住了,被你说服了,才让宜冉留下的。这话是你说的吧。”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监视她的人造谣张口就来么:“六少爷的确对大嫂是这样说的,但我马上就纠正他了。我发誓,我有半句假话,叫我爹陶乙薪不得好死。”

他一甩,便把她丢在了床上,接着他跪在床上拽过她的胳膊,轻笑道:“你觉得这样如何,簪子扎进你指甲缝内,让你指甲脱落。让你疼上一疼,你就会说实话了吧。”

不是说真的吧,莲初痛苦的看着他:“底下的人蒙骗你,您能忍吗?我也不甘心,我为什么要为自己没做的事情受罚?”

他皱皱眉,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大概因为我也受过这样的苦,所以我想让你也尝一尝罢。我记得在陶家的时候,有一次一个嬷嬷见我和宜赫吃不饱,在晚上偷偷给我们送饭。可惜,她被你娘抓个正着。我们说是嬷嬷送的,不是我们偷的。但是你娘叫人用簪子把嬷嬷的指甲剜掉了几个,然后这位嬷嬷就改口说是我们偷的了。”他装作很无辜的道:“你看,原本我也不会,都是你们教我的。好了,再给你个机会,你认错吗?”

喜欢看她慌乱失措的样子,这证明他掌控着她的性命。

“…我认错,你也不会相信吧,你自一开始就只相信你想相信的。”莲初无计可施,明明只要找大嫂或者宜冉对峙就能弄清楚的事情,他却来兴师问罪,意味着他就是想找她麻烦:“…如果是这样的,以后随便谁诬陷我,都能致我于死地…我又何苦辩解这一桩过错。”

竟和他当年回答的差不多,梁宜臻一愣,看莲初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他早就觉得她哪里怪怪的,不止是美貌这点,而是别的,此时此刻,他好像发现了点眉目,她某些地方和他很像。他盯着她看,更有“折磨”她的兴趣了,坐在床沿边,强拉过她的左手腕,笑道:“那好,就从你左手开始吧,写字做女红也用不着它。”

“…宜、宜臻…”他明显是在吓唬她,他真想让她肉体上吃苦头,早下手了。可她也不敢肯定他在虚张声势,假如他只想折磨她,那么她越是抵抗他才越有乐趣,她若是服输,他估计就觉得没意思了:“你饶了我罢,不管我是否做过,你说我错了,那我便是错了。”

梁宜臻一下子就觉得没甚乐趣了,他收回刚才的话,这个女人和他一点不像,他绝不会求饶。他冷笑道:“你跟你爹还真像啊,软骨头。” 把簪子扔掉,单手抬起她的下巴:“你以后就当自己是哑巴,除了问安外不许和家里人说其他的话。”

“…是。”

“当然,我除外,我问你的话,你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莲初吓出了一身热汗,虽然只穿着单薄的中衣,但还是忍不住抬手抚了下耳后的汗水。忽然,她发现梁宜臻皱眉盯着她看,她垂眸发现方才拉扯间衣衫开了,红色的肚兜露了出来。

梁宜臻心道脸蛋虽好,但毕竟太瘦了,没其他人有看头。他往床里坐了坐:“就像你说的,你是我的,所以你的舌头自然也包括内,再叫我发现你出去乱说话,我就毒哑你。”说话间,发现她双眸迷离的看自己,周身不觉得热了起来,扭脸看向桌子:“去倒杯茶来。”

“…是。”她装作瑟瑟发抖的模样,小心翼翼的往床边挪身子,突然,她膝盖压住了衣角,整个人失去平衡,往他身上扑去,把他抱了个满怀,让他的脸埋进她胸口。

他收回刚才的话,没想象中的那么瘦,还是挺…饱满的。这时他觉得她整个人的重量都往他这边压来,似乎想把他压倒,他犹豫了下,还是把她推开了,凶道:“你残废了吗?!”

莲初失望,居然没起作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梁宜臻撇撇嘴,不屑的道:“刚才硌的我脸好疼。”

勾|引不成反受打击。她心道没关系忍住,不管怎么没说他没有离开,就意味着她有机会拉近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莲初最重要的武器不是容貌,而是陶氏嫡女的身份,她相信梁老爷子就是看中这点才同意这门婚事的。怀了孩子后,她的日子会好过很多,她希望自己是易孕体质。可惜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这点比较麻烦。

总有些事情光靠一个人搞不定。

虽然她理解梁宜臻对陶罄雪的怨恨,但他数次折磨她,莲初也想给他生几个儿子,好保护她,跟他作对。莲初既要显得睿智,不傻乎乎的给他添麻烦,又不能太精明,让他提防她。她不知道方才是否叫他有所察觉,很紧张的斟来茶水,垂手站在一旁。

梁宜臻饮了茶,没那么热了,抬头见她一脸委屈的看他,他心情更好了:“你不愧姓陶,和你的父兄一模一样。”

“哪里像?”

“我刚才说过了软骨头。其实有一次狩猎的时候,我想射死你二哥来着,他大概有所察觉,一时提防着,我没找到机会。我还以为他会反击,结果他却给我送来几个美女求和。还有你爹,他知道斗不过了,就把你奉上了。”他笑着打量她:“你也一样,纵然有再高的地位,骨子里也是奴才。”

骂陶乙薪和陶开畅她还是听的很开心的,牵扯到她身上,她就不愿意听了:“…我不知道我父兄是怎样想的,至于我…你是我的丈夫,我当然什么都听从你的。”

“因为你有愧,还是害怕我?”

莲初犹豫着要不要说因为爱慕您,转念一想现在说这种话太唐突了,他一听就是假的:“您不希望听假话吧,两者皆有。说实话,您刚才吓坏我了。”

他笑道:“那你想过逃跑吗?我可以给你机会逃离我。”

她一怔,搞不懂他在打什么主意:“逃?我为什么要逃?”话音刚落,他突然搂住她的腰把拉入怀中,这一番动作来的太突然,莲初吓了一跳,她本能的觉得他绝不是想享用她的身体,而是别有意图。果然,就听他笑道:“你逃了尚有一线生机,你不逃的话,说不定哪天我发起火来,失手让你去见宜赫了。一想到还有人期待你的子嗣降生,我就恨不得亲手结果了你,让所有期待陶梁两家修好的人愿望落空。”

莲初莫名心酸:“你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孩子?”

“我的确需要继承人,但一想到这个孩子来到世上,要么成为大哥二哥那样的废物,那么成为我这样的人,早晚死于沙场,还不如没有的好。”贴在她耳畔道:“既然活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还要来到世上?”他想听听她的答案,她几乎每次都能给出满意的答案,那么这次呢。

她微微侧头,温柔看着他:“因为我会好好养育他,不让他只有这两条路可走。”见他怔住不动,慢慢捧起他的脸,轻声道:“他会活的比我们更好,聪明、正直、骁勇…”他扯起嘴角,靠近她:“还有漂亮?”

莲初欣喜的点头,她觉得她可以吻他,便继续接近他。

就在这时,他轻声笑着威胁:“你敢再靠近一点,我就把茶碗塞进你嘴里。”

她只好装作如梦初醒的样子,扭开脸:“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竟然有些莫名的失落,假如她会没羞没臊的扑上来,求他垂怜,他会怎么做?一直推开她?梁宜臻深吸一口气,继续表现他的坐怀不乱,哪怕陶罄雪再绝色倾城,他也没对她没兴趣。

“你也只有第一眼看着还行,之后越看越觉得五官单薄。”梁宜臻摸着她的头发,似乎亲密的样子,却说着打击她的话:“另外,我喜欢塞外女人的体态,你这样单薄瘦弱,像枯柴一样的模样,很难讨我的喜欢。”

“…”他不就是想说,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么,莲初咬唇,做出“受到羞辱十分尴尬”的样子。梁宜臻太喜欢她这个表情了,拍拍她的肩膀,笑道:“所以你最好清醒点,别动歪心思。”

她歪着头,看着他悠悠的道:“歪脑筋?您觉得我在勾引您么?”勾引两个字说的很重,朱唇努起,水眸迷离。梁宜臻咽了下口水,心中有不一样的悸动。正在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就听妻子道:“可明明是您总抱着我不放的呀。”他窜起一股无名火,直接把她从腿上推了下去。

莲初故意的,他反复强调她没有魅力五官平淡身材单薄有意思么。她既然敢说话气他,自然有应对的法子,就势扑到床上,抽噎道:“…我也不想这样…在来的路上我生了一场病,不知瘦了多少…否则…至少在床笫间能让您满意…”中衣翻起来,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看的他心神荡漾,尤其听到床笫间让您满意的话,又荡了几荡。

梁宜臻吐出一口气,一时无言。

她便泪眼朦胧的回眸看他,娇声抽噎道:“我没想到我这么没用…这点事也不能为您做…”

“…”他忍住了一切想法,揪住她的手腕把她拽起来:“别这样说,你也是有点用处的。至少你这里还不错。”另一手的食指放在她太阳穴上:“你的脑子还不错,我有件事要交给你办。”

这可是莲初没想到的,马上收回眼泪:“…相公,您吩咐…”

宜臻懒得纠正她的称呼了,随便她叫相公或者其他什么:“明天开始,我会给这院子添些人手,屋里头再加四个丫鬟,这里面有一个其他人派来监视我的细作,你帮我查出来。”

莲初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刚才亲口承认他派人监视她,现在却要她帮着查他身边的奸细,这也太双重标准了罢:“其他人?”

“难不成你以为一个在外做了十年人质的儿子返家后,能得到全族人的信任和爱戴?”他道:“总之她们四个人中间肯定有叛徒,你不是很聪明么,帮我查出来。”

“既然只有四个,全打发了不就好了么。”

“当然可以。但我想给你指派点事情做,你能帮得上我,我或许会让你活得长点。”拍拍她的脸蛋,笑道。她既然能想出安抚大姐的法子,也能做到别的事。

莲初紧张:“…我怕我查不出…”内心还是很高兴的,这是不是意味着梁宜臻开始把她当做“同盟”了?他在这个家里也不是高枕无忧的,某种程度也需要她。

“你查不出来我就把你扒光抽你鞭子!”

莲初挑眼瞅他,干嘛强调扒光了?梁宜臻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什么不妥:“记住,你是我的人,为我效忠。”

“…当然。”

“…”

这时,莲初媚声道:“…您今晚还走吗?”

问得这么直接,他怎么可能留下来,立即绷着脸哼了声:“查出是谁再来见我。”转身就走。

他都说她对他没吸引力了,她总不能抱住他求他留下,只好跪在床上目送他离去。这天夜里,莲初翻来覆去在想,如果她能做好他交给的任务,应该能再赢到几分信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第二天早晨起来,若不是看到如期而至的四位俏丫鬟,莲初还以为昨晚见到梁宜臻是在做梦。

这四个丫鬟,也印证了他的话,他的确喜欢身段丰满的女子,这四位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细腰丰臀,襦衣宽松,仍旧能看出叫男人垂涎的身段。

这是他的通房丫鬟吧,根本不是普通丫鬟。莲初坐在榻上,眼睛仔细扫过眼前的四张脸。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不能亲近他,如何能够监视他。

林嬷嬷上下打量这四位丫鬟,眉头紧紧锁着,梁宜臻也太荒唐了,根本与陶二少爷不相上下。通房丫鬟就四位,这还是送到少奶奶面前的,不知道的究竟还有多少?!再者说了,他为什么让少奶奶帮他抓细作,是故意把自己的女人摆出来羞辱陶家人吗?!

“你们是三少爷屋里头的人?”林嬷嬷替莲初发话了。

其中一个丹凤眼的女子怯生生的道:“奴婢们只是伺候过三少爷几次,算成上屋里头的人。”她叫锦霞,年纪应该是这里面最大的。

莲初挑眉,是啊,屋里头的人可是后备姨娘的称呼,这几位能被打发来这里做事,肯定没被梁宜臻放在心上。她对锦霞笑道她们:“说话的是锦霞,个字最高的是银雪…嗯…年纪最小的是秋雨。最后是你,眼睛又圆又大的夏蓉。好了,我都记住了,这院子缺人手,以后好好做事罢。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嬷嬷。”

林嬷嬷绷着脸死死盯着她们。如果不是少奶奶提前吩咐了,她非得给这四个小狐狸精点厉害尝尝不可。

莲初打量她们,却不知她们在心里也在打量她,最震惊的是锦霞,她在看到莲初的瞬间,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她就是陶家嫡次女陶罄雪?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直到林嬷嬷带她们下去吩咐活儿干,锦霞仍有几分失神。

入秋做厚衣裳,院里本来缺人手,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她们四个突然被派过来,帮了莲初她们的大忙。莲初的陪嫁丫鬟们虽然也讨厌她们,但有人帮着干活总是好的,又看出来这四位被三少爷睡过,似乎惹不起,不主动招惹她们生事。

如此相安无事的过了半个月。

这日,锦霞在厢房内心不在焉的做着针线,她旁边坐着秋雨,秋雨年纪小,对眼前的境况十分满意:“锦霞姐姐,到三少奶奶这边做事,以后就踏实了,我可不想再折腾了。”

“事情不大对头…”锦霞低声道。

“哪里啊?”秋雨眨眨眼。

“没什么,肯定是我想多了。”锦霞苦笑道,但很快就叮嘱秋雨:“不能指着三少奶奶,咱们谁都指望不上。可别多话,傻乎乎把自己卖了。”

“是是,我就信姐姐。”秋雨笑呵呵的道。

锦霞正要说什么,就听银雪拍着窗户喊她们:“快来帮忙——”她们丢下针线出来,发现其他丫鬟正追着一张纸满院子乱跑,今天风大,那张纸一会飘高一会走低,几次都扑空了。

“你们啊,都愣着干什么?!”林嬷嬷站在台阶上没好气的呵斥道。

三少奶奶挑帘子从屋里出来,无奈的道:“别训她们了,怪我没用镇纸压住,今个风大,顺窗户飘出来了。”

林嬷嬷大声喊道:“那儿,那儿快按住呀,这是少爷的,弄丢了你们担待的起吗?”

大家都知道梁宜臻的臭脾气,一听说是他的东西,各个都认真起来,最户那张纸刮到了杏树枝杈上。众人忙叫个子最高的银雪拿窗户杆去勾,银雪踮着脚,憋的脸通红。她和其他人都怕再来一阵风把纸吹跑了,幸好有惊无险,把信弄了下来。

这时锦霞离的最近,那张纸飘下来,她忙扑过去双手按住,未等她看清上面的字,头顶就响起了林嬷嬷冰冷的声音:“拿来。”

锦霞双手奉上,林嬷嬷取了信,交给三少奶奶,她赶紧拿了信进屋去了。

其他人则散了,继续回去干手头的活儿。晚上,锦霞辗转难眠,陶家嫡女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她与梁宜臻有杀弟之仇,居然没缺胳膊没缺腿的活到了现在。是不是意味着她背叛了娘家,彻底赢得了三少爷的信任?

转眼又过了三天,期间梁宜臻又来了一次,不过很快又走了。锦霞知道他离开这儿之后,是去周姨娘那儿过夜了,她也不容小觑,够三少奶奶受的。

这日是个假阴天,屋里头十分昏暗,她揉了揉眼睛,跟画珠说了声解手,便出门沿着回廊慢走歇息。这时雅珠从正屋出来,朝她招手:“你过来。”

锦霞随着雅珠进门,原来是三少奶奶作画,需要人手给她洗笔,银雪和夏蓉都在。锦霞对作画稍有了解,打起下手来游刃有余。她偶尔会抬眸偷看三少奶奶,她的疑惑也愈来愈重了,这位陶氏嫡女和她想象中的差太多了。

“没有松烟墨了么。”莲初问雅珠。

雅珠道:“好像小书桌上还有一些。”

“锦霞,你去拿过来。”莲初选中了离她最近的锦霞。

锦霞应声,转过屏风到屋里最里面的房间取墨。小书桌有很乱,有少奶奶誊写的诗词,还有她翻看的书卷,根本看不到松烟墨。最吸引的锦霞的是装书信的匣子,就摆在案头。她记得那天梁宜臻落下的书信,他虽然后来取走了,那么这里是否有其他书信呢。

匣子有缝隙,一看就没有落锁。她犹豫着,最终还是打开匣子,简单的翻了翻里面的书稿和信件。让她失望了,都是三少奶奶誊写的诗词而已。她又拿起桌上散落的书卷,好不易在它们下面发现了要找的东西,捧着走了。

她察看匣子里的书信,没用多久,而且那里面根本没有重要的书信。

三少奶奶看样子也没起疑,继续画画。不久林嬷嬷去了趟里屋,等她回来,在三少奶奶耳边不知说了什么,三少奶奶忽然看向她,冷声道:“锦霞留下,其他人都出去,雅珠,你去周姨娘那请咱们爷回来。

其他人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住了,愣在原地,林嬷嬷重申:“都出去!”银雪她们不敢冒然求情,只得都出去了。等屋里就剩锦霞、莲初和林嬷嬷三人后,莲初面对锦霞,道:“胆子不小,敢翻看我的东西。”

“奴婢不敢。”锦霞忙跪下。

“别人进去取东西就没事,偏你进去后我在纸上留下的记号发生了变动。在你之前,昨天的银雪,五天前的夏蓉都单独进去过,但她们手脚很规矩。”莲初慢悠悠的说道。

锦霞死不承认:“冤枉啊,奴婢是进去久了些,但桌子东西很多,奴婢一时…”

“我又没提你耗费的时间太久,你心虚什么。”莲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翻看那些纸的时候,觉得觉得有点滑?没错,我往上撒了一层毒药,你不用发誓,只要你敢把十个指尖都舔一遍,我就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