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命恩人?”朱砂结结巴巴地,她想要离这男人远点儿,可是偏偏这男人却越离越近。眼看着他的鼻子就要抵到朱砂的了,那双逼人的黑眸像是能够望到内心最深处,把心底最隐密的一切都吸过来似的,朱砂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了。

“你,你…你别乱来!”朱砂发现自己的嘴巴已经干巴巴的了。

“如果我乱来呢?”唇角上扬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勾魂摄魄。紧接着,这男人竟一把揽过朱砂,他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她的,嘴唇快要碰到朱砂的樱唇,眼眸从长长的睫毛中望着朱砂,眼里却含着充满了玩味的目光。朱砂下意识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硬生生憋住,瞠目结舌地望着这男人。

“呵…”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低沉笑声,男人去猛地一抬手,将朱砂径自扔向了墙边。

这男人是个郎中吗?

就在朱砂猜疑之际,这男人却猛地将朱砂扔向了墙边。

“哎哟!”朱砂重重地跌在地上,这落差也太大了吧?朱砂惨叫一声,虽然身下就是一大团的莆草,但是被丢过去的感觉可并不怎么好!她一骨碌爬起来,心里却一沉。

抬起头,朱砂这才发现,这原本是一个小小的屋子,屋子十分简陋,只有一张床、一个桌案和好多的架子,在这些架子上有数不清的药罐,大大小小,散发着浓郁的草药气息。

“呵…”低低的笑声,带着股子饶有兴趣和无言的性感,让朱砂不禁打了个冷颤。

关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香艳故事,朱砂可是没少听说,难道,这男人在床上没有得逞,恼羞成怒想要在莆草上XXOO吗?

这样想着,朱砂便感觉到脊背上一层层的发凉。她可是得守着完璧之身,带着任务去大商国勾引国君的啊,万万不能把这清白的身子,白白给了不相干的人。虽然,虽然这男人长得这样帅…只是不知道,那些大商传说中俊美无敌的皇子们,比起眼前这男人又将如何…

朱砂就这样呆呆的,望着这男人一点点走近自己…心里的害怕和惊恐,竟然都在他慢慢的欺身过来之时冻结。

不过,为什么脊背上的凉意却还是这么可怕呢…朱砂慢慢地转过头,却赫然发现有一条黑地儿红花儿的蛇,正慢慢地攀在自己的后背。而这些厚厚的莆草里面则藏满了冰凉的蛇!

“啊!”朱砂尖叫着,迅速地弹了起来,没命地跑向那男子,八爪鱼一样粘在他的身上,“蛇,蛇,蛇。”

她怎么能忘记呢?先前,不就是一条毒蛇咬了自己,方致自己昏迷的么!

“蛇,蛇啊。”朱砂语无伦次地说。

“你怕吗?”男人笑眯眯地,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朱砂细腻的脸庞。

“…”这种感觉…让朱砂背上的冷意更甚了,这会子她倒果真不知道这男人和那些毒蛇,到底哪一个更可怕了。

“有…有蛇啊…”朱砂憋了半晌,方才吐出这么两个字。

“我知道。”这男人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他淡淡地说道,“那是我养的蛇。”

啊?

啊?

朱砂还没有来得及对他的话有所反应,便再次被丢到了蛇窝里。

004:危险的男人

没有人性,没有人权,没有天理。

朱砂坐在蛇窝里,恨恨地看着在烛火下挑拣着划药的男子。桌案上放着一盏烛灯,烛火摇曳,照得他那张俊美的脸庞上明暗交替,愈发地显得轮廓分明。而他的神情格外专注,仿佛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草药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身边还有着一个如此可怜巴巴的美丽少女。

身上传来一阵阵阴冷而滑腻的感觉,那些可恶的蛇已经把朱砂当成了它们蛇窝里的装饰舞,欢欢喜喜地在朱砂的身上爬上爬下。朱砂只能这样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装饰物。但是这种可恶的感觉太让她觉得恶心了,所以朱砂便对眼前的男人怒目而视。想我朱砂好歹也是唇红齿白,秀色可餐,在武昭国也称得上是誉满全国的美少女,怎地竟让这男人丝毫不起一抹怜香惜玉之心?

偏偏那男人只是专心地摆弄着那些破草药,连看都不看朱砂一眼。

无限幽怨呵…不成!我朱砂可不能就这样摆在蛇窝里,当个蛇窝稻草人!

拼不了容貌拼智慧,朱砂轻轻地咳了一声,然后扬声问道:“敢问,兄台是何方神圣?”

那男人听了朱砂的问话,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来。他挑了挑,那好看的唇淡然启动:“神圣不敢当,凡人而已。”

我…%¥##!

朱砂气得瞪圆了眼睛,这男人是头脑有问题还是专门为了气人生的?怎么就这么让人想要发飚呢?

“原来如此。”可是,思及自己眼下是寄人篱下,又有这些要命的蛇缠着,只得委曲求全地想办法离开这里了。于是朱砂便陪着笑脸,干笑道,“小女子见兄弟您生得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还当您老人家是神仙下凡,潘安再世呢。”

“过奖。”面对这样不切实际地、明显能看出来是虚伪的恭维,这男人居然同样面不改色地点头笑纳,啊啊啊,他真是厚颜到了极点!

朱砂朝着这男人眨了眨眼睛。

烛光好像就在这男人的眼眸深处闪耀,暗夜的幽静,愈发增添了他身上独有的邪魅。这是一个,似乎只有在夜晚才能显露出其光芒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额前那柳叶形的胎记让他看起来如此与众不同,完全不同于朱砂先前所看到的任何一个男人。那一袭白衣让他看起来就像是盛开瞬间的昙花,耀眼、迷人,而又令人心悸。

是的,就是心悸,这是一种让人心悸,甚至是害怕的感觉。然而这害怕之中,却又有着隐隐的吸引,像是罂粟花儿般散发着致使的气息。

到底是烛光晃得人眼花的原故,还是被因为这家伙屋子里药味薰晕了脑袋,或者是被这些爬来爬去的蛇弄得害怕了?为什么朱砂这会子会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神质迷离起来了?

而这讨厌的男人,则陡然间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了朱砂的面前。

好家伙,这家伙的块头也太大了吧?往眼前这么一站,把烛光都全部挡了个严实,而朱砂便完全笼罩在他的身影所造成的黑暗里了。

一股子带着淡淡草药味道的气息袭来,朱砂看到了这张既邪魅,而又充满了致使吸引力的脸。黑若深潭般的眼一瞬不瞬地望住了朱砂,让朱砂那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心跳再次剧烈地折腾起来!

而这张脸就近在咫尺,他危险的笑容再次逼近了朱砂。

朱砂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慢慢地变得滚烫,她的身体僵直,想要后退,却完全动弹不得。

“你…你要干什么?”那些爬上爬下的蛇已经够朱砂受得了,再来这么一个比蛇还要危险的男人,难不成是上天故意要为难我武昭国人嘛?

“你不是在看我吗,我让你看得更清楚点。”这死男人居然眯起了黑眸,笑眯眯地笑道。

“谢…谢您了。”朱砂一脸黑线,脸上却不得不干笑着,“那不如您好事做到底,放了小女子我罢?”

“哦?”男人挑了挑眉,唇角斜斜地上扬,“我能得到甚么好处吗?”

“好,好处?”朱砂重复了一句,她看看那男人,然后又浑身僵硬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干巴巴地说道,“小女子我身无分文,如何能给兄台您半分好处?难,难不成您要小女子以身相许罢?”

说完这句话朱砂就后悔了,这荒山野岭的,八成四里八荒都不见个人烟。这男人一个人在这么个破屋子里面,指不定是打了多少年的光棍呢,自己怎么就好死不死地来了这么一句?

不幸的是,朱砂的这句话恰到好处地给了这男人一个明确的暗示,他伸出手来,托起了朱砂的后颈,黑眸里火光大炽,笑道:“这提议不错。”

说罢,便稍一用力,将朱砂揽进了怀里,对着朱砂的唇便吻下了去。

“别,别别!”就在这火光电闪之际,朱砂的反应竟快了起来,她的手迅速挡在自己和这男人的嘴唇中间,抬眼迎上近在咫尺的那双黑眸。

说实话,虽然挡住了这可怕的攻击,但是那种嘴唇贴在手背上黏黏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很不自在,更何况眼前就是这么大一张邪魅入骨的脸?

“除,除了这个,成不?”朱砂隔着手问,却不觉自己的脸已然涨得通红。

“那你还有其他可以与这个交换的?”男人的唇轻轻地动,温热的气息和糯湿的唇让朱砂感觉到手上都痒得很,可是她却好死不死的动弹不得。

“那个,呃…”

朱砂转了转眼珠,然后低下头,看到自己还穿着离开武昭国时候的那身衣裙,只是衣裙上尽是划破之痕,哪里还有个地道的金枝玉叶的样子?在上马车之初,朱砂便应大商国的习俗,换上了大商的衣裙。而朱砂全部的衣饰,包括她在武昭国所有的喜爱之物,则无一不允许带往大商。只有一枚朱砂最喜欢的水滴形羊脂美玉,被她悄悄藏进了袖中带往了大商。

这枚羊脂美玉是朱砂的娘亲留给她的。此玉形若水滴,整体晶莹剔透,果真婉若溢满了水汽般讨人喜爱。朱砂对这美玉情有独钟,更何况乃是亲母所遗留之物?她常常佩戴于身上,此次远赴大商,便更加舍不得摘下。

而今朱砂衣衫褴缕,却唯有这玉佩被她系在腕上,红色的丝线垂下晶莹若水的美玉,衬得那手腕愈发的纤细美好。

那男人顺着朱砂的目光瞧下去,薄唇微微地向上扬起来。朱砂攸地意识到大事不好,便迅速地想要收回手臂。然而终是来不及了,那男人一把抓住朱砂的手腕,举到了眼前。

“这可不行。”朱砂想也不想地惊呼,“这是我母…我娘留下来的,是万万使不得送与兄台的!”

“哦?”那男人的黑眸微眯,探手解下美玉,放在眼前把玩,然后笑道,“倒果真是块难得的美玉。这样吧,这块玉我先留做抵押,待姑娘你什么时候有了钱再赎回去。”说罢,便将玉放进了袖中。

“不可!”是可忍孰不可忍,朱砂一跃而起,便要去抢回自己的玉。然而恰在此时,那条先前所见的黑红相间的毒蛇却眨眼间缠住了朱砂的脖子,在朱砂的眼前直立起上身。

“嘶…”那条蛇恶狠狠地冲着朱砂吐着蛇信,黑豆豆似的的眼睛里闪着阴狠的毒光。

喵的,仗势欺人,跟你们家主子一个嘴脸。

朱砂不得不顿在那里,悲愤地瞪着这条该死的毒蛇。

一声低沉的笑声从那男人的喉间发出,朱砂看到在那双若黑夜般的眸里闪烁的是一抹捉黠,更加令朱砂气愤不已。

“那么,我可以走了吗?”朱砂咬牙问道。

“可以。”那男人眯着黑眸笑道。

“那你先让这个家伙离我远点。”朱砂皱眉瞪着这条蛇。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还得配合我做一件事情。”男人缓缓站起身来,朝着这小屋的里间走去,“稍等片刻。”

呀呀个呸的。

朱砂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骂了这男人千遍万遍。看本郡主去往大商之后,不纠集大批人马把你这小破屋子掀翻!把你碎尸万段,五马分尸,大卸八块!

005:米在哪儿

就在朱砂在脑子里YY的当儿,却听得门吱呀一响,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欢快地响起来。

“银哥哥,在吗?”

银哥哥?

好肉麻好奇怪的名字。

朱砂转过脸去,但见小屋的门被推开了,随即走入了一个少女。这少女大约十七岁年纪,身着琉璃色玉团花服,头上高挽着云髻,柳眉高挑,一双丹凤眼里若含了秋水,看上去倒是有几分秀美。

这少女的视线在这小屋子里转了一转,最后落在了朱砂的身上。

“米是谁?”她的眉立刻竖了起来,十分不快地瞪住了朱砂,“谁带米来的?”

米?

朱砂迷惑地转过头来将这简陋的小屋子看了看。

“我在说米呢,往哪儿看?”那少女恼怒地说道。

“这位姑娘,我也是刚来,不知道米在哪儿。要不,你去厨房看看?”这少女八成也是脑子有问题的?自己身处狼室,被一群毒蛇缠绕,这样的困境难道她看不出来?还缠着自己问米,难不成当本郡主是开粮油店的?

谁知那少女听得朱砂如此说,竟气得指着朱砂吼起来:“米!米!”

“什么米啊?”朱砂也被吼得不耐烦了,“我不是说了嘛,要找米去厨房,你瞧本姑娘这样子像有米的吗?喏,要米没有,要蛇一窝,你统统抓走回去炖汤吧。不用客气。”

“米…啊!”那少女的脸被气得涨成了红色,她抓狂似的厉声高叫起来,然后扬手照着朱砂就是一巴掌。

如此清脆的巴掌声在短短不到一个时辰之时响起了两次,只是这会子,却是朱砂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痛,竟痛在了自己的脸上。

朱砂怔怔地望住了那少女,但见那少女眉目间均是怒气,正恨恨地瞪着自己。

“米这个不知好歹的吕人,竟然胆敢羞辱本郡主!”

“澄玉,你在做什么。”低沉的声音里俨然含满了不快,朱砂转过头去,但见那身着白衣的男人正站在里室的门口,他的手中端着一碗汤药,正微皱着眉望向这里。

“银哥哥!”这被唤做“澄玉”的少女见了这男人,立刻嘴巴一嘟,娇嗔着扭向那男人,“米得给我作主啊,她欺负我。”

敢情!原来这个“米”是“你”的意思。

朱砂一脸黑线,这个耳光挨得倒是冤枉得紧,怎么就遇上了个发音不清的主儿?

“银哥哥…”澄玉的声音里含糖量快要八个加号了,她的那位“银子”哥哥却兀自皱着眉,向后退了一步。

“如此你便打了她耳光么?”冷冷的声音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让正欲再次贴上去的少女不由自主地顿住了身形。

“我只是…”

“银子”没有听她说话,只是冷着一张脸,绕过澄玉,走向朱砂。

想不到,这“银子”虽然看上去可恶,却是个有侠义之心的家伙。朱砂感激地瞧着他,看他在自己的面前弯下身来。

“银哥哥,她是什么人?”少女见“银子”因朱砂而不理睬她,更加的气愤了,她快步走上前来,站在“银子”的旁边,用眼神去“杀”朱砂。

“我抓来的‘药人’。”“银子”不咸不淡地说。

什么是“药人:”?

还不待朱砂问出口,那“银子”便将那碗汤药递到了朱砂的唇边。

“这是什么?”朱砂奇怪地盯住这碗汤药,但见碗中液体碧绿,婉若映着绿树的湖水般澄清,倒是有几分美感。况且气味亦有淡淡的香甜之气,只是不知道这是个甚么东西,难不成是“银子”大发了慈悲,替自己熬甜水暖身子的?

“喝下去。”“银子”没有回答朱砂的话,只是将碗抵住了朱砂的唇。

“可是这…”话只说了一半儿,朱砂便觉自己的咽喉处攸地一麻,下意识地便张开了嘴,而就在此时,一股微热的液体便径自灌入了朱砂的口中。

“咳…”虽然这液体喝上去并不难喝,但这种被强行灌入的感觉却并不甚好。朱砂不住地咳着,颈部震动,竟惹得那缠在颈上的毒蛇不快地“嘶嘶”吐着信子。

见朱砂将那碗中的液体一饮而尽,男人便缓缓地站了起来。

“原来是个‘药人’。”朱砂听到澄玉的声音里似乎含着一股子莫名的愉悦和不屑,心里便突然感觉到异样起来。

那滑入咽喉中的液体由先前那舒服的微热转为了淡淡的清凉,紧接着便又突然转为了烧灼的疼痛。这种疼痛由先初的细微,眨眼间便转为了阵阵的绞痛。

“你给我喝的是什么?”朱砂已然完全感觉到了大事不妙,她痛苦地捂住了阵痛的腹部,颤声问。

那“银子”却并不答话,他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冷眼望着朱砂。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古怪,仿佛是带着探询,还着研究,和一种正拭目以待好戏的期待。

而那个澄玉却满脸的兴奋,两眼放光地瞧着自己。

“看来…看来我朱砂今日命犯凶神,注定要亡在你大商…”视线渐渐地模糊起来,朱砂感觉到身上的痛苦越来越剧烈,越来越难过了,“上天,上天果然是看不起委曲求全之人的…我武昭…便是果真要亡了么…”

不知道是不是朱砂的眼花了,眼前那冷血的“银子”若深潭般的眼底闪过一抹光亮,但这光亮却转瞬即逝,朱砂的眼前,却是一片漆黑了。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朱砂来说,却都不过只是在感受这时冷时热,时而痛不欲生的难过中度过罢了。

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诉说的痛苦,它由好几种痛苦交替交织而成,说不清楚其具体的一种,却很明显的令人知道这每一种痛苦都让人痛不欲生。时而朱砂会感觉到有如掉入了冰窖里,全身冰冷。时而她会感觉到自己的每一处关节都插进了无数个银针,用力地钻着她的神经,嵌入肉里。时而朱砂会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腹有如火烧,令她几乎想要立刻结束自己的生命。如果可以选择,朱砂真的想以死以求平安,然而,天下最痛苦的事情,恐怕便是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选择了。朱砂便是有心想要求死,却终是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虽然睁不开眼睛,但父王赤木却格外生动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儿时的一幕一幕如此鲜活地展现,父王带着她一起策马在武昭国广袤的草原之上,父王送给她的第一张弓,拉着她的小手将弓拉开,对着天上的那轮太阳,朗声笑道:“朱砂,抬起头,想着只要你愿意,便是连太阳都是你的猎物。这天下便没有能难得住你的事情!”

“朱砂,你是父王唯一的孩子,父王要你勇敢、坚强、快乐的成为我武昭国的第一郡主!”

“父王…”朱砂紧紧地攥紧了双手,喃喃地唤着。

006:逃往大商

渐渐的,这种折磨朱砂的痛苦感觉仿佛在她的梦境里慢慢地减淡了,而且难得的是,朱砂渐渐地有了些许的知觉。

偶尔,在她感觉到浑身冰冷之时,会有一双温热的手抚过她的脸颊;偶尔,在她感觉到炽热之时,会有一股清凉的液体从唇间缓缓流水下来;偶尔在她感觉到些许的清醒之时,会听到耳边有轻轻的笛声,如悲似喜,若思念,若伤怀…

这笛声如此牵动人心,似乎满是忧伤之情,朱砂想要睁开眼睛去看一看笛声的来源,却无奈眼睛无论如何也睁不开,身体更是无力般动弹不得。而这种忧伤如水,轻轻浅浅地流入她的心中,让她怎么也无法摆脱这样缠绵于心的悲伤。拼尽一身的力气,朱砂也不过是轻轻地叹息一声,才算是解了心头的重负。而每每于此,那笛声便攸然而止,朱砂也于此陷入了深深的昏睡之中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砂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她眨了眨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简陋的屋子,墙边立着几乎占满了墙的架子,架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药罐。草药的气味浓烈,几欲呛人,让朱砂禁不住想要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