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楚云王后一脸的深藏不露,只是兀自饮了口酒。

这边却有人来报,说是紫贵人到了。

紫贵人?

朱砂的心念微微一动,转头看去,却果然是那紫玉,正摇着扇子款款地走了过来。这紫玉竟然也穿了件与朱砂同色的绯色长裙,只是未系腰带,那长长的裙子就这样飞散着,随着她的步子摇曳生姿,修长的玉腿若隐隐现。

“瞧瞧,愈发地没了规矩,”坐在楚云王后身边的素妃低声嘀咕,“明明知道今日宴请外来使臣还来得这样晚,而且穿得如此轻佻,莫不是要人人都知道她那来自平民的身世么?”

楚云王后自然听到了素妃的话,面色不由得沉了一沉。不过,这楚云王后毕竟是个见多识广的女人,她自然不会只是像素妃那样只看表面,而是将目光落在了紫玉那未系着腰带的腰身上。

“紫玉身体不适,来得迟了,还请王、王后娘娘恕罪。”

022:骇人的秘密

看到紫玉款款下拜请安,楚云王后却没有回应,白石悄然用目光瞧了瞧楚云王后,然后哈哈大笑着,道:“起来,快起来罢。”

紫玉抬起头来瞧了白石一眼,目光含情脉脉,樱唇上扬,含着浅浅的笑意,忒地惹人心痒。白石喜得急忙招手,道:“莫不是今儿身子又不舒服了?快坐到本王的身边来。来人,加座。”

想这白石也是多余唤那宫人加座,这边早有那有眼色的宫人见了,去抬椅子了。

然而白石的左边坐着的是乃是楚云王后,右边坐着的却是太子白泽,哪里有容得下这紫玉的地方?宫人抬来了椅子,却犯了难,白泽淡淡地,举起了酒杯,而楚云王后亦将目光移向了别处。紫玉用她细细的眼睛瞄了瞄这一行人,又将目光落在了白石的身上,白石这会子也有些尴尬了,脸上微微泛起红晕,一时语迟在那里。

紫玉见状,索性甩了甩头发,举步款款走向白石,眼看着快要到楚云王后身边之时,却听得座上有一个人陡地暴喝出了声:“放肆!小小的一个宫妃,竟然胆敢逾位于王后?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

这声暴喝唬了紫玉一跳,她抬眼瞧过去,却看到说话的乃是坐在太子白泽身边的一位老臣。这老臣红色脸膛,长眉圆目,满面阴沉,他身着紫色八蟒长袍,腰系蓝玉腰带,正怒气冲冲地瞪向紫玉。这紫玉的一张脸立刻白了,脚步亦顿时顿在了那里,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紫玉妹妹快坐这里来。”倒是那素妃打破了僵局,伸手招呼这紫玉。那先前抬着椅子的宫人方才早已然被那老臣唬得傻了,这会子听到素妃的话,像是得了赦令,急急忙忙的将椅子抬在了素妃的旁边。紫玉弄了个毫无面子可言,只得乖乖地坐了下来。

“来,本宫敬大家一杯。”楚云王后则像是没这回事儿般地,举起金樽,含笑道,“愿我大商国在诸位大臣对殿下和太子的辅佐下蒸蒸日上,千秋万代!”

“吾王万岁,吾后千岁!我大商千秋万代!”众臣急忙起身举杯,那些个后宫的嫔妃们也急忙站起身来举杯,偏就是那个紫玉,因着屁股刚刚挨着椅子,便得急忙站起身来,满面不悦地瞪了那坐在上首的白石一眼。白石面上极为尴尬,脸上是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的,却只是低下了头去。

这个老家伙又是谁啊?

朱砂奇怪地瞧了先前喝斥紫玉的老臣一眼,微侧过头去。倒是那玲珑,是何等会主子的意?急忙凑上前来,在朱砂耳边轻语道:“庄丞相,楚云王后的父亲。”

哦…朱砂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两个人的眉眼如此相似,原来是父女!

想来,这楚云王后之所以这样趾高气扬,还是因为她娘家的后台很硬嘛!

只不过…

朱砂想起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她微侧过头来,瞧了眼那没心没肺地饮着小酒儿,看着歌舞的白隐。既然太子白泽的母亲是楚云王后,三世子白华的母亲是素妃,那么这个二世子白隐呢?他的母亲,又是谁呢?怎么,从来没有在宫里见过,也未曾听人提起过?

愉快的晚宴,虽然经了紫玉这么一段儿插曲,但却也很快恢复了先前的和谐,不知不觉夜色越来越深,已然喝得微醺的白石却意犹未尽,起身召唤众臣前往邀月亭赏月。朱砂站起身来,此时的她已然感觉到有些晕了,原是想要回去的,但起身欲离之际,却逢白石点名要她和蕨桑一并去到邀月亭,无奈的朱砂只得在玲珑的搀扶下慢慢地随着众臣的脚步前往邀月亭。

偏偏这会子刚行了一段路,便有一个小太监悄悄地从身后拉了拉朱砂的袖子,悄然轻声道:“公主殿下,奴才是太子殿下宫里的。”朱砂原本是摇摇欲醉的晕,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顿时清醒了一半。

“太子殿下?”朱砂先是一惊,紧接着便是一喜,悄声问道,“有甚么事?”

“公主殿下,”那小太监急急切切地瞧了四周一眼,然后俯在朱砂的耳边轻语道,“我们家太子殿下说,一会儿要您到邀月亭旁边的垂柳假山下等他。”

啊?

朱砂一怔,脑袋里立刻一片空白。她抬起眼,看到被众臣簇拥之下的白泽正悄然望了自己一眼,朱砂的脸立刻涨得通红,心跳也加起速来。

“公主殿下?”小太监恐朱砂没听清,急得唤她。

“知…知道了。”朱砂扫了一眼这小太监,便低下了头。

小太监这才晓得朱砂乃是在害羞,当下便掩嘴悄悄地笑着,转身快步离开。

这…这倒是怎么一回事呢?难不成像水云给她看的那些话本子里的…书生与小姐的私会情节么?

想不到白泽这样温文而雅的一个人,竟然…竟然是这样风骚的。

朱砂想着,禁不住偷偷地笑出了声。

“公主殿下,您没事罢?”玲珑在一旁不明就里的问,“您方才可是喝的多了些,这会子可还好?要不要奴婢去帮您倒些解酒茶来?”

朱砂经这玲珑一提醒,方才领悟过来,若是私会书生,可不能教这只会扰人好事的丫环在场的。便急忙点头道,“许就是喝得多了些的,这会子觉得头晕得紧,你便快快去罢,我在邀月亭等你。”

玲珑点了点头,却仍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了朱砂几句,心里盘算着下回可要再多带个人一并来服侍朱砂才好。

朱砂见玲珑走开,便喜不自禁地瞧着已然走在了前方的白泽,大步跟着他跑去。

邀月亭这会子亦是灯火通明,蕨桑望着这些精美的灯火,不禁咂着嘴巴叹息:“这些宫灯足够武昭国的臣民们吃上一年了…”

朱砂心里虽有同感,可是眼下主要的任务可不是感叹这些名贵的灯油,而是未来即将继承这些灯油的主子——未来的国储,当朝的太子殿下白泽。这没出息的蕨桑只知道在这里感慨,她朱砂可要付出行动了,到时候把白泽勾到手,还不要多少灯油就有多少?

邀月亭上没有看到白泽的身影,朱砂料想着,他大概是先去那个地方等自己了,便急急忙忙地从蕨桑身边溜走。

然而才走出没多远,朱砂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便是自己不知道那小太监所说的柳树边的假山在哪里。她招眼四处望去,邀月亭四周尽是盛开着鲜花和白杨树,却哪里有柳树呢?朱砂迷惑地四处张望着,一面慢慢地走着寻找。

走着走着,却瞧见了在几个宫女搀扶下婷婷袅袅地走在自己前面的紫玉。听到朱砂的脚步声,那紫玉便转过头来,笑眯眯地招呼道:“原来是朱砂公主,您也是出来透透气吗?”

“呃…”朱砂怔了怔,那邀月亭只有几个柱子,四面透风怎么会觉得闷?然而那紫玉却似乎是不需要朱砂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地道,“这几日常常觉得既累又辛苦,总要在开阔的地方透透儿呢。公主殿下今日倒是有趣,怎地总与人撞衫呢?”

啥?

说本宫撞衫?朱砂气得瞪起眼睛去瞧那紫玉。若不是本宫为了做场秀,你以为本宫愿意穿得像只花蝴蝶?

紫玉低头瞧了瞧朱砂的衣裳,又瞧了瞧自己的,两件长裙虽然花色稍有不同,但是颜色确实极为相像。她啧啧地咂着嘴巴,转身亭亭袅袅地走了,气得朱砂在那里干瞪着眼。

这种不识好歹的女人,也难怪楚云王后给她摆脸色!

不过眼前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朱砂也懒得与她一般见识,当下便转身走入了一片蔷薇丛中。似乎,远远儿的可见一座假山了,虽然离得远了些,不过好歹是朱砂可以看到的唯一一座假山。她加快了脚步,快速地奔向那假山。

可惜这假山周围围绕的树并不是柳树,朱砂好不容易穿过这片蔷薇丛,还不待到达假山,却听得了一片娇笑之声。

有人!

朱砂急忙停下了脚步,屏息聆听。那赫然是一个女子的笑声,仿佛是被搔了痒要躲的笑,软软绵绵,却又得意洋洋。

难道是白泽又约了旁人?朱砂的脑海里顿时闪过了一个念头,不过这念头很快便被她否定了。她相信白泽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如果说是白隐还差不多。

嗯嗯。朱砂暗自点头,却恰得一个少年的声音传入朱砂的耳畔:“王后娘娘…”

王后?

朱砂的神色一凛。

楚云王后?

寒意攸然爬上朱砂的脊背,她感觉到自己像是被变成了一尊雕像,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少年的声音听上去好陌生…这绝对不会是白隐的声音。可是在后宫之中如何会有陌生的男人?难不成是那些群臣中的一员?不会,那些群臣里没有如此年轻的,那这会是谁?

“王后娘娘,我们兄弟两个这样伺候您,您可要赏赐给我们点甚么才好?”另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朱砂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两…两个?

“你们想要甚么,都给你们…啊…”朱砂从来没有听到过楚云王后用这样的声调说话,似乎她整个人都被融化了似的,连叫声都有气无力的。但紧接着,朱砂便听到了一阵阵销魂的呻吟之声。

这是…这是…太可怕了…

朱砂终于意识到了现在正在发生着甚么,她的全身冰冷,想要转身逃走,脚却像灌了铅似的动也动弹不得了。

出身皇室,朱砂如何不知道楚云王后犯下的乃是滔天的大罪?

身为王后,竟然私通宫外男子,而且还召进了后宫之中,这,这要是传出去,可是有性命之忧的!

而且,而且眼下最主要的是,有性命之忧的却并不是楚云王后,而是朱砂!

023:谁是替罪羊?

朱砂的脊背一阵阵地发凉,耳畔响起的阵阵销魂的呻吟之声有如魔音传耳,让她恨不能捂住耳朵。

“啊!”

楚云王后突然间尖叫了一声,紧接着,便听到了一阵喘息之声。这声尖叫恰恰唤醒了已然石化了的朱砂,闪过头脑里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逃”。身为皇室一族,朱砂自然知道私通宫外男子的罪名是何等之大,它足以使楚云王后及其九族都受到凌迟之刑!而眼下,朱砂担心的却并不是楚云王后,而是她自己,和她身后那千千万万的武昭国百姓。试想,如若楚云王后发现了朱砂,那么即将面临着血光之灾的将会是谁呢?

朱砂慢慢地后退了一步,然后拎起裙摆转身便逃。周围尽是花枝与野草,朱砂小心翼翼地走着,手心却早已然出了汗。那边又响起了轻声的说话之声,一个名词突然间传进了朱砂的耳中,那当是自出一个少年的口中罢?朱砂只听到“蓝月之玉…”,她的耳朵立刻猫一样竖了起来,再仔细去听时,却只是模糊的耳语,再听不到甚么了。

那少年如何会知道“蓝月之玉”?他可是在向楚云王后索求“蓝月之玉”?三番五次的在大商看到“蓝月之玉”的身影,这到底说明了甚么问题?朱砂的眉微微皱了起来,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个个问题,然而就在她走神之际,朱砂的脚却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一个树枝。

“有人!”朱砂听到楚云王后一声尖叫,唬得朱砂条件反射似的拎着裙子撒腿就跑。身后已然传来了楚云王后阵阵呼唤之声,紧接着便听到有人拔开花枝奔跑过来。朱砂顾不得回头去看,只是一路狂奔,这会子的她也分辨不出方向了,只是一路快跑。

这可是命悬一线的时刻,朱砂简直难以想象自己若被楚云王后逮到的情形。不,不,不!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朱砂这会子已然拿出了在武昭国惹事生非之时,躲避父王赤木的本子,竟是硬生生使得那些后面的人追个不上。

可叹那些前来追朱砂的宫人,明明是想要捉拿朱砂,却因做了亏心事而不敢声张,只是一个劲儿地猛跑。朱砂心中虽怕被那些人追上,但却不敢回头。这会子,最怕被人看到的就是脸啊!朱砂没命地跑着,拼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然而跑着跑着,朱砂却慢慢地开始气喘吁吁了。她的体力再好,也终有用尽之时。朱砂越来越感觉到呼吸困难了,心中却充满了恐慌。如若不跑,后面的人追上来又该如何是好?而恰在此时,身边的灌木丛中突然伸出了一双手,将朱砂一把拉了进去。

朱砂还不待反应过来,又被猛地按倒在了地上。

“甚么人…”朱砂刚刚张口,嘴巴却被捂上了。抬眼看去,惊恐的一颗心方才陡地安心下来。

白隐…

朱砂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的心里却响起了这样的一个声音。这厮依旧是那日见朱砂时的打扮,长长的银白罩衫,像是蝙蝠一样在朱砂的身边打开,婉若为朱砂打开了一个安全的屏障。而尽管这厮黑眸微眯,眼眸之中尽是嘲讽的笑意,嘴唇也不怀好意地上扬着,朱砂还是像看到了救星般的感觉到了安全。

朱砂躺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抓着白隐的衣襟,眼睛里写满了惊恐与害怕。而很显然的,白隐也听到了来自于这灌木丛之外的脚步之声,他突然间直起身子,伸手将朱砂的裙子撩起,褪至了腰身之处,便是连裤子也全部褪至了膝盖处,露出了纤细而匀称的小腿。朱砂暗暗惊呼,这该死的色坯到底是本性难改,竟然胆敢趁人之危!然而却无奈自己的嘴巴被白隐捂住,而白隐这厮,竟然动作熟悉地将朱砂的腿架在了自己的腰上,两个人顿时呈现出极为暧昧的姿势。

想这朱砂,从小到大也没有经历过如此惊心动魄的亲密举动,这会子被白隐这样一压,顿时感觉到羞愤难当。况且方才自己还经历了那样一场欲望魔音的洗礼,心里早已然对这男女之事厌恶万分,这会子经白隐这小人趁人之危地吃了豆腐,气得她圆睁双眼,死死瞪住白隐,双目竟慢慢地噙满了泪水。

而白隐的一双黑眸,则一瞬不瞬地望住了朱砂。

“不要哭…”不知道,是不是朱砂的耳朵产生了错觉,她竟然听到白隐正用一种低沉而又柔和的声音在对自己说话,这是在…安慰自己么?

就在朱砂猜测之时,白隐却突然俯下身来。这家伙又要做甚么?朱砂一凛,条件反射的便将头歪向了一边,紧紧地闭上眼睛和嘴巴。然而白隐却只是凑近了朱砂的眼睛,轻轻地,在她的眼睛上印下一吻。

嗯?

朱砂惊诧地睁开眼睛,只觉白隐将自己脸际的泪水轻轻地吻去了。

这家伙在做甚么?

朱砂转过头来,瞧着白隐。白隐却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他只是俯着身子,凝望着朱砂。朱砂,从来没有看到过白隐的眼睛有这样的神采,它们似乎比平时更加的璀璨,更加的炽热。那柳叶形的胎记淡淡的,却为何会给这张脸增加上这样的邪魅?他明明是有着这样一种深沉的、认真的表情呵,为何先前却从来都没有见过?

朱砂怔怔地望着白隐近在咫尺的脸,不自觉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抚上了白隐的脸庞。她摸着他的胎记,摸着他的眉,朱砂那纤细如玉的手指婉若在经历着一场奇特的冒险,由那高挺的鼻梁慢慢地滑向了那张既轻且薄的唇。

心,在剧烈的跳着。

脸,在微微地发烫。

朱砂,你在干甚么?

朱砂,你鬼迷心窍了么?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一遍遍地警告着自己,可是为甚么自己的耳朵却像是被谁捂住了似的,甚么也听不进去了?

“就是在这消失的!”突然,灌木丛外面响起了一个声音,朱砂全身一凛,禁不住猛地缩成了一团,双手紧紧捉住白隐的衣襟,那原本被动架在白隐腰上的玉腿也攸地夹得紧了。白隐的脸上绽放出忍俊不禁的笑意,突然间收紧了腰身,猛地朝着朱砂顶去。

“啊!”这是一种既陌生又可怕的感觉,朱砂只觉一个硬物直顶向自己的敏感之处,唬得她“哇呀”大叫出声。

这一声响动倒使得那灌木丛外面的人“嗖”地一声全部钻了进来,并且齐齐地暴喝道:“谁?”

朱砂的意识立刻恢复了作用,她忙不迭地紧紧闭上了嘴巴,紧紧地粘在白隐身上。

白隐的眼底荡漾着笑意,人却不紧不慢地转过了头去。

“端王爷!”那当是一个太监的声音,语气里带着震惊,但转而便变成了混合着笑意与问询的语气,道,“您这是…好生的有情趣啊…”

“知道了还不快滚?”白隐挑眉道。

那几个太监将这场面瞧了一瞧,但见这位平素里以风流和邪魅著称的端王爷,这会子正躺在野地里与一个不知是谁的宫人野,合,那玉腿高高架起,却紧紧盘在端王爷的腰间,这是何等香艳的一幕?只是不知这端王爷敞开的衣衫下面,又是怎样充满了风情的好景致。

那太监一脸了然坏笑地谢了罪,便急急忙忙地退了下去。

朱砂这才微微地松了口气。

“公公…”外面似乎有一个太监轻轻地唤了一声,却立刻噤了声。白隐递了个无声的眼神给朱砂,朱砂微微地迟疑了一下,却终还是红着脸儿,勉为其难地张开了嘴巴。

“啊…嗯…啊!”

这完全是方才在假山后面听到楚云王后的叫声,这会子,倒是派上了用场。

不一会儿,便听到了那几个太监离开的脚步。

实在是太恶心了!

朱砂一把推开白隐,一骨碌便坐了起来。

还不待她用尽力气地瞪上白隐一眼,突然听得外面传来了一阵说话之声。

“哟,这不是紫贵人么?”

紫玉!

朱砂顿时傻在了那里。

“紫贵人为何这会子在这里出现?”说话的,赫然是方才闯进灌木丛里的太监。

“本宫怎么不可以在这里?”紫玉的声音里透着一派的不以为然。

“夜如此之深,紫贵人不是素来怕黑的么?”

“怕黑是怕黑,本宫也是个爱热闹的人。殿下召武昭国使者进宫,本宫也凑凑热闹,难道还要向你们几个猴崽子请示不成?”听得出,紫玉已然要发飚了。

“不敢,不敢。”那小太监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然而彬彬有礼的态度下面却总好像隐藏着甚么东西。“只是奴才恐紫贵人您这么晚了还独自一人在此徘徊,替您担心。不如,让奴才几个送您回去罢?”

“不如,让奴才几个送您回去罢?”

这句话,说得连朱砂身上的汗毛都一根根地竖了起来。他们,他们要做甚么?

“你们?”紫玉打量了这几个太监一下,她自然认得这些人全部都是楚云王后身边的人。当下便冷笑一声,伸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道,“怎么?就因为晚宴上那个座位的事,王后娘娘难不成还要为难本宫不成?”

“紫贵人您多虑了。”那太监客客气气地答道,“实在是因为奴才今儿晚上天色太晚,夜风太冷,而您的衣裳却又实在太单薄了…”

衣裳?

衣裳!

朱砂这才赫然想起这紫玉今儿原本是与自己穿着颜色一样的裙子的!这些太监定然是将紫玉认成了自己了!

心里一惊,朱砂马上便要站起,却被白隐猛地按住了。

黑眸里透出坚决的神色,朱砂意识到了白隐是在阻止自己。可是,如若自己不出去,那么那紫玉岂不是要成为了自己的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