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我是以你男友的身份告诉你的。”程迭戈的这句话诺丁山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高兴吗?得意吗?要在心里振臂欢呼梦想成真吗?

不不,诺丁山一点也不想。

她心里觉得累,在她通往他的路上的沿途上她走得很累,因为这个男人叫做程迭戈。

诺丁山伸手想推开他,可手没有力气。

次日,诺丁山在程迭戈的要求下和他一起来到花园,诺丁山身体恢复得很快,比起昨天她脸色红润了许多。

上午十点左右时间,阳光很好,他们坐在花园长椅上。

短暂的沉默之后程迭戈先开口。

“那天,在救护车上我和你说了一些话,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不管你有没有听到我想在这里再说一次。”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手去握她的手:“我知道你喜欢我,诺丁山你也知道我工作有多忙,我忙到没有空去谈论爱情,诺丁山你听着如果你坚持下去的话我愿意抽出一点时间来。”

“诺丁山,我很高兴你坚持了下来。”

阳光真好啊,诺丁山目光落那些被阳光铺满的叶子上。

久不见她回应程迭戈试探性的叫了一句诺丁山,他说话的语气也从刚刚的淡然转变成了带有一丝丝的局促:“我刚刚说的那些话让你心里不舒服吗?也对,那听起来就像是一种实现诺言之类的话,其实我的意思是我很高兴你坚持下来了,因为你的坚持让我没有错过你。”

低沉的嗓音说出“诺丁山是好姑娘。”

那一刻诺丁山隐隐约约的猜到程迭戈口中的“诺丁山是好姑娘”指得是什么?可为何这话会让她如此的生气,生气得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诺丁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脸朝着程迭戈,嘴边带着轻薄的笑,声音也轻薄:“程先生该不会以为我把第一次给你吧?是不是在你心里认为连初吻都没有的人自然在那一方面理所当然了,别搞笑了,初吻和初.夜是两码事情,你不要忘了我是做什么工作的。”

程迭戈看着她,一副你说什么我都听的表情。

看着程迭戈的脸诺丁山发狠:“程迭戈,我的第一次早八百年前就送人了,要不要我告诉你具体的细节?”

说到这里诺丁山心里不停搜寻她的那些高中同学的名字?杰克?麦克?

“因为这几天我都在医院没有时间回去,所以,我想那张床单应该还在。”程迭戈说。

程迭戈的话让诺丁山想了好长一会才想明白,她想她现在的脸色一定又白得像纸一样,她心里的另外一个声音又在如是告诉着她:诺丁山这样不是很好吗?这样更容易抓住他的心不是吗?

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

“什么一点也不好?”程迭戈问她。

这个时候诺丁山才意识到她把心里的话就这样无意识的说了出来,在程迭戈疑惑的目光下诺丁山开始倒退,倒退着远离那个人,那个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一起期待,诺丁山和程迭戈的第二次接吻,第二次亲密接触,很撩人【已经写好了

诺丁山(17)

诺丁山开始倒退,倒退着远离那个人,那个男人。

程迭戈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诺丁山转身。

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所以跑得并不快,就几步他就追上了她,他从后面抱住她。

说:“即使不是第一次诺丁山在我的眼里还是好姑娘,勤劳,有本事,善解人意,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她。”

诺丁山没有再动,她问程迭戈凭什么说她喜欢他。

“你一次次的帮我,不是喜欢又是什么?”

“你不是给了我钱,我也不是收下了吗?一切明码标价。”

他在她背后叹气,仿佛是拿她没有半点办法的样子。

“你没有报警。”他语气坚定,就像是已经拿到证据的警察一样。

“那是因为我生病了,我没有时间报警。”她反驳,就像是急于摆脱罪名的犯人。

“不,你有充足的时间,那天你离开我的公寓差不多七点左右时间,从七点到凌晨三点你有整整八个小时时间,而打一通电话也只不过以及说明事情也只不过几分钟时间。”

哑口无言之余诺丁山说:“程迭戈,我没有报警并不代表着我喜欢你。”

“你真的不喜欢我吗?是我猜错了吗?”

诺丁山没有说话。

程迭戈把他的手机强行交到她手上,一字一句:“如果不喜欢我的话,那么就打电话报警,我保证,会乖乖配合。”

怎么这个游戏越玩越像真的了,诺丁山紧紧握住程迭戈交到她手中的手机。

“五分钟过去了,诺丁山,你没有打电话。”

她当然不会打那个电话了。

“你没有打电话就代表我猜得没错,你喜欢我。”

诺丁山想不喜欢程迭戈应该比喜欢程迭戈更难,不是吗?可她很怕她喜欢他。

“诺丁山,我们试试,真诚的,毫无遗憾的,未来会变成怎么样我不知道,我现在所能和你保证的是,假如有一天我们在一起了,当我拉着你的手走向红毯时我的心必定是向着你的。”

那一刻,诺丁山掉眼泪了,她的眼泪傻傻的,就像是一个从小就不相信童话故事的孩子长成了大人,某一天她来到了电影院看了一场都是孩子在观看的童话故事,王子在森林里邂逅了被女巫下咒一直沉睡着等待真爱之吻的公主,王子亲吻了公主,真挚的爱让公主醒来。

在王子去亲吻公主的时候孩子们都笑了,就只有她留下了眼泪,终于,等到了,遇见了。

这一天是周一,是一个晴好天气。

诺丁山和程迭戈说下个礼拜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如果去了之后你觉得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在一起,就像你说的那样,努力的,毫无遗憾的。

她在下意识间把真诚改成了努力,从那个四月末她主动和跳蚤市场的摊主要求到程迭戈家去送货时她已经没有办法真诚了,可以后的日子里,她会很努力的,很努力的对他好。

那一刻,诺丁山是这样坚信着的,可诺言需要碰到特定的人时才能无坚不摧,她和他更像是河流上的一场萍聚,仅仅的一次波澜就各奔东西。

诺丁山周二出院,程迭戈周一晚上一通公司急电被召回伦敦,离开之前他和她等我,诺丁山点头。

接诺丁山出院的是张妙丽。

在诺丁山住处的地下室门口她不得其入,门关得紧紧的,门板上还贴着招租告示,房东太太慢悠悠走来,那张皱巴巴的脸呈现的是难得一见的欢愉。

把一把钥匙丢到她身上,房东太太声音嘲讽:“诺丁山,你终于实现了你的第一步了。”

老太太丢给诺丁山的钥匙是橙金色的,橙金色的钥匙在这片公寓代表的是最高级别的住处,有阳台的,可以晾衣服的,还配有花架的,这个时节买两盆花挂在花架上,再配上一杯红茶或者是咖啡安静的在阳台上看书听音乐或者什么都不干,那就是Notting Hill最惬意的好时光。

“现在那个房间就是你的了,昨天有一个自称是你男朋友的男人租下上面的房间。”

昨天来到这里的男人是程迭戈,怕她不乐意他还让人把她的东西都搬到他给她租的房间去。

程迭戈给她租的地方是她偶尔会偷偷溜上来的晒太阳的那个房间,这是这片区域阳光最好的所在。

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之后,一直很不待见她的老太太忽然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诺丁山。

“我知道你有时候会偷偷到这里来。”老太太和她说。

诺丁山没有理会老太太的话。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把这个房间租出去吗?”她自问自答:“这房间我是留给你的,我心里一直希望你能用你的能力搬到这里,可遗憾的是为你交房租的是一个男人。”

说完之后老太太柱着拐杖走向房间门。

老太太离开了好长一会诺丁山这才回过神来,她走到了阳台上,肆无忌惮的深深呼吸。

休息了一天之后诺丁山重新回去上班,张妙丽问她关于搬家的事情。

“他没有问我的意见就把我的东西都推到那个房间里了,目前我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诺丁山做出轻描淡写的回答。

“他?程迭戈?”张妙丽把手驾在诺丁山脖子上。

“嗯。”

张妙丽围着她转,一圈之后站停,她们面对着面。

“我就知道你和程迭戈之间肯定会发生一些什么。”张妙丽试探性的问:“你们在一起了?”

总是那样每一个圈子里都有着彼此的规律,很多话不需要挑明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张妙丽问的是“你们在一起了。”而不是“你们交往了。”

“你们交往了”这样的话类似于男友女友之间的昵称是另外一个圈子适合说的。

“还没有,得等到这个周六才能决定。”诺丁山如实说。

张妙丽看了她一眼,低声说了一句:“诺诺,程迭戈那样的男人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多看一眼都是毒。”

诺丁山低下头。

“诺诺,祝福你,我会祈祷程迭戈会让你得到幸福,我也祈祷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我坚信他一定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因为是我们诺诺看上的男人。”张妙丽拿出东北姑娘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为诺丁山鼓劲。

她倾身,用她的脸贴了张妙丽的脸,说了一句“谢谢。”

这还是张妙丽第一次接受到来自诺丁山这样的热情,咧嘴,拍了拍她的背部。

在张妙丽看来,诺丁山很像一种叫做变色龙的生物,那是一种活跃于沙漠的生物,恶劣的生存环境使得它练就了一种技能,为了更好的隐藏自己变色龙的表层肤色会跟随着环境改变。

骑着自行车穿着大衬衫的诺丁山就像是一名对生活充满热情的工读生,穿上制服时的诺丁山在每一个客人眼里是那般的温柔且善解人意,夜色来临时诺丁山惹人怜爱即使她衣着艳俗,但那张涂着红艳艳口红的嘴唇说出来的话却是那般的楚楚可怜。

周六。

诺丁山把程迭戈带到克莱儿的面前。

今天是克莱儿每周一次的劳动日,医护中心会分给住在这里的每一个孩子一小块土地,他们让孩子们在土地上种菜以此让孩子们达到和普通人一样体验到了劳动和收获的乐趣。

远远的,诺丁山就看到克莱儿在菜地上忙得不亦乐乎的身影。

和程迭戈站在绿色植物墙外诺丁山把克莱儿的照片递给了他。

目光透过植物墙的缝隙诺丁山望着克莱儿,说:“程迭戈,在我们在一起之前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情。”

“照片上的孩子叫做克莱儿,她是我的妹妹,也是我的心肝宝贝,克莱儿出生不久之后就被诊断为综合性早衰症,医生说她最多只能活到十八岁,十八岁于一个普通人最好的年龄,苏珊娜,也就是克莱儿的妈妈也是我的养母不接受医生这样的话,她相信她的克莱儿肯定是与众不同的,她相信克莱儿肯定会创造奇迹,她坚信克莱儿会活到二十岁,作为把克莱儿带到这个世界来的人她所能做到的是帮助克莱儿,只是,遗憾的是她中途离开了。”

“程迭戈,苏珊娜未能完成的事情我会为她完成,因为我也和她一样坚信着,我们的克莱儿是与众不同的。”

悄悄的,手被握住,最初力量是小小的,但渐渐的,握住她的手的人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两个人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没有留下一丝缝隙的紧紧的胶住。

握住她手的力量在变得强大,就好像那个握住她手的人要把他的力量分给她。

诺丁山说:“如果你决定和我在一起的话,你也要和我坚信着,克莱儿是与众不同的,然后,和我一起帮助她。”

“好!”很干脆利索的回答。

诺丁山垂下眼睛去看她和程迭戈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他手指白皙修长,她想,上帝该是如何的钟爱这个男人,好像,属于这个男人身上的都会是让人很容易的第一眼就爱上。

“程迭戈,如果我和你说在帮助克莱儿的这件事情上比你任何想象中的还要困难呢?”怕程迭戈听不清楚诺丁山说得很慢。

他手一扯,诺丁山身体往着他身上靠,松开手,他揽住她肩膀,并且让她的头搁在他肩膀上。

“程迭戈…”头想从他肩膀上挣脱开,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嘘!不要打扰到我观察,我在猜谁是克莱儿。”他警告她。

诺丁山乖乖的呆在他的肩膀上,一动也不敢动,她心里模糊的想起了张妙丽和她说的话,程迭戈是她看上的男人,她看上的男人自然需要准确无误找出她的克莱儿。

小会时间过去。

程迭戈开口:“包着桃红色头巾的,围着橙色围裙的一定是克莱儿。”

诺丁山在程迭戈的肩膀微笑,包着桃红色头巾的,围着橙色围裙的就是克莱儿,克莱儿就像诺丁山给她取的名字寓意一样,喜欢这个世界一切灿烂的事物。

“你怎么能把她认出来。”诺丁山好奇的问,绿色植物墙和菜地距离有点远,单凭照片是不可能认出来的。

“你要听大实话还是漂亮话。”

“都要听。”

“那先说漂亮话,漂亮话就是克莱儿是多么与众不同的孩子啊,我自然一眼就可以认出她来,大实话是我根据你给我的相片克莱儿的喜好特征猜出来的。”

相片里那个叫做克莱儿的孩子戴着橙色手链,鲜红色耳环,穿着桃红色上衣,被一大堆灿烂色彩包围住的却是一张爬满皱纹的脸,那些皱纹就像褶子一样,一层挨着一层。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很晚才回家才木有更文哒→_→这口气像乃们的男票不?

诺丁山(18)

当克莱儿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时她呆住了,诺诺手中牵着的那个男人就像是她所热爱的色彩一样,灿烂得盖过太阳星辰月亮。

一定是那个男人长得太帅所以把她的小同伴们都吸引到她的菜地来,他们号称是帮她管理菜地其实他们是来看他。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她刚刚松好土的菜地被踩踏得乱七八糟的,所以,她对那些人下了逐客令,她和他们说罐子里装了不少的虫子之后他们才恋恋不舍离开。

目光勉强从男人好看的脸移开,转向诺诺,意思很明显:快点介绍。

“他叫程迭戈。”诺诺扭扭捏捏的说出男人的名字。

哇,名字也好听,克莱儿知道很多了不起的人都叫迭戈,她知道的就有三位:圣.迭戈、迭戈.科斯塔和迭戈.阿曼多.马拉多纳。

即使名字很酷即使长得很帅,可在她这里再帅的男人也没有拥有走后门的权利。

“很高兴认识您先生,我叫克莱儿。”克莱儿伸手,拿出苏珊娜家的家教。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克莱儿。”男人微笑回握她的手。

上帝啊!这个男人笑起来有一口可以去拍牙膏广告的牙齿,就冲着这口整齐的牙齿克莱儿有一种冲动:让这个男人走后门吧,他都帅得让世界黯淡无光了。

不过,不行,她可是诺诺的家长,这个可是诺诺说的,诺诺老是和她唠叨这样的话“克莱儿你可是诺诺的家长,当有一天我有男朋友时,当我有一天要嫁人时,当我有一天要生孩子时都需要你拿出家长的权利。”

克莱儿知道那是诺诺使用的伎俩,她怕她死。嗯,这个时候好像不应该去想那些丧气的话,这个时候应该高兴,因为她已经可以行使到作为诺诺家长法则的第一项:给诺诺的男朋友打分。

“您要不要去认识我刚刚抓的十几条小虫子。”她问他。

“你想让我认识他们吗?”

克莱儿点头。

挑出几条最丑的小虫子克莱儿让它们躺在手掌心里,手掌心摊开,长相丑陋的小东西们扭动它们的身体在她手心爬行着,看起来是那般的恶心。

克莱儿让程迭戈蹲了下来,她把手掌心搁在他鼻梁下方的位置,让他更清楚的看那些生物们的丑陋结构。

“先生,您觉得它们丑吗?不仅丑而且还恶心?”克莱儿说。

丑而且恶心,这样的形容词克莱儿听过,她知道人偷偷的在她背后这样说她,大家都那样,一旦和周围的人不一样了大多都会给出这样评价,丑陋和恶心,人们的审美观总是会被固定在某一个框架里。

在那些话难受得让她偷偷躲起来哭泣时诺诺总和她这样说:

克莱儿并不丑,克莱儿只是提前变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