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摆好姿势,脸往上仰起,诺丁山就看到了荣骏,正半睁开着眼睛看她的荣骏,慌张间脸望着他怀里贴,用往常偶尔会用的撒娇口气:阿骏…

没有应答,她脸贴着的那片胸怀一片平和,不知道是诺丁山做贼心虚的关系她感觉到在属于荣骏一派平和下的却是惊涛骇浪。

就仿佛,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似的。

“阿骏,昨晚…”诺丁山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保持在期期艾艾中:“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后来我想了想,阿骏…”

“诺诺!”他打断她的话。

诺丁山屏住呼吸,然后她听到了来自于头顶上的声音:“不要说话,睡觉,今天我有一整天时间陪你。”

“阿骏…”

“嘘,安静。”

好的,好的安静,诺丁山脸埋在他的怀里。

三天后,程迭戈接到了荣骏的电话。

“程迭戈,你得帮我一件事情。”荣骏在电话里头如是和他这般说。

作者有话要说:会在虐总裁大人一下下(表心软),复合戏已经写好了很甜蜜,其实峦哥哥写的虐都是为了更甜,巨甜~~~

第50章晋江独家发表(曼彻斯特)

这一天为礼拜四,距离诺丁山离开曼彻斯特还有三天时间,这个早上,诺丁山知道了这样一则消息,荣甄昨晚离开了曼彻斯特,她连放在程迭戈家的行李也没有拿走,一声不吭的辞掉了电视台工作买回到了美国,荣骏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打电话给荣甄,荣甄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无法联系到荣甄之后,荣骏打电话给程迭戈,程迭戈就给他就这么一句“你给她点时间”。

周五,曼彻斯特各大报刊上被这样一则消息所占据:两年前中国商人在海上打造的娱乐城已经完成了初期工程。

第一批巨大模型将从曼彻斯特运河拉向距离运河十五海里外的所在地,这项一直备受关注的工程也迎来数百家媒体的报道,上午八点拖船拖着巨大的模型从曼彻斯特海港出发,漫天的彩色气球飞向了天空,曼彻斯特当地电视台也对现场进行了定时转播,人们通过电视转播画面看到数十个庞然大物通过曼彻斯特运河被拖离陆地。

这一天,很多人出席了设在工程点的庆祝酒会,荣骏也在林建堂的要求下和他一起出席酒会,诺丁山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了和荣骏一起出席,诺丁山留在家里看电视,数十分钟就可以通过电视看到曼彻斯特运河的画面,电视镜头给得最多的是这次工程的总负责人,穿着深蓝色工作服的程迭戈站在至高点拿着无线对讲机,表情专注。

夜幕降临,诺丁山接到林建堂的电话,他让她到他所指定的地方去一趟,那是曼彻斯特一家以承包商业酒会为主的六星级酒店,诺丁山问林建堂需要换衣服吗?

“不用换衣服,我只是让你来接阿骏,他今晚喝了点酒,他的司机有另外的事情。”隔着电话林建堂和她说。

顾不上吃饭诺丁山开着车就往林建堂所说的地址,半个小时之后诺丁山被酒店保安拦在外面因为她没有带邀请函。

诺丁山只能像很多司机一样在把车停在保安所指定的区域里,等着酒会结束,而这一等就等了好几个小时。

十一点半,透过酒店窗户人影憧憧,好不热闹的模样,看来酒会还会延续一段时间,有人一边接电话一边推开酒店门,看清楚那个人时诺丁山把头搁在方向盘上,不敢抬头,因为那个人正在朝着她这里走来,这个人就是程迭戈。

约十分钟之后,程迭戈讲完电话,离开。

十二点,正当诺丁山饿得头晕脑胀时有人敲开她的车窗门,那是酒店的服务生,服务生给她送来了点心,说是酒店给每位司机发放的宵夜。

狼吞虎咽的吃完糕点之后诺丁山开始闭目养神。

凌晨一点时间,酒会终于结束了,林建堂的助手搀扶着喝得不省人事的荣骏,而林建堂则是站在一边看着诺丁山,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冷淡没有多热络,就那样淡淡的看着,在林建堂的注目下诺丁山就只能站在那里,前去搀扶荣骏也不是和林建堂打招呼也不是,这还是诺丁山第一次见到这位根据荣骏所说的对他影响极大的老者。

林建堂的助手把荣骏扶上车,面对着林建堂诺丁山微微欠腰低声叫了一句“林老先生”之后转身想回到自己车里。

“名字叫做诺丁山是吧?”林建堂在她背后口气不紧不慢问道。

诺丁山只能转过头去,微笑:“是的。”

林建堂抬起手腕:“刚刚好三分钟,在这三分钟里我看到的是一位心里藏着小心思的姑娘。”

看来,这位老先生真的是给她下马威来着,于是诺丁山给了他一个“林先生说的是我的吗?”傻乎乎表情。

“是的,说的就是你。”林建堂看着她:“在刚刚三分钟里你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去扶你的男朋友,而是选择面对我,因为你知道我才是那个最有发言权的人,你在忌讳我。”

是的,这位还真的说对了,诺丁山早就听说了林建堂的手段,这位一直活跃在国际政坛上,前卫生署署长、联合国大使、前西太区区域委员会会议组织者,等等等。

所以她心里担心着被这位逮到了小辫子。

“我想,你是不需要忌讳我。”林建堂往着诺丁山靠近点距离好像深怕她看不到他脸上的冷漠表情一样:“上个世纪的西方国家白人们对黑人们各种谩骂和排挤,反而他们对黄种人十分客气,白人们讨厌黑人那是因为他们从黑人们身上感到了威胁,而他们从黄种人身上没有没有感觉到这种威胁,事实证明他们的预感是对的,最具种族争议的国家黑人都当了总统了。”

“你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上个世纪的黄种人,所以不需要担心我会花费一份精力在你身上。”

林建堂的话很清楚表明她连他的对手都不配。

“您好像忘了您也是一位黄皮肤人种。”从林建堂背后骤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来自于程迭戈,程迭戈站在距离林建堂几步之遥的阴影处。

很近的距离诺丁山看到了林建堂因为程迭戈的到来脸上迅速布满防备之色,但那种防备神色稍纵即逝。

程迭戈朝着他们走来,他用肢体语言表达着对于他唐突出现的不好意思,之后笑了笑:“作为一位黄种人听到您说这样的话心里有点不舒服,所以一时管不住舌头,荣叔叔说得对,年轻时期的血气方刚是大忌。”

说完之后程迭戈朝着林建堂颔首:“谢谢林先生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加酒会。”

“应该的。”林建堂十分客气的口气:“迭戈,听说你已经挤进年薪千万的工薪行列,很棒。”

林建堂的话分明在提醒着程迭戈即使你做得多好也是一个打工族。

“谢谢,再见林先生。”程迭戈毕恭毕敬的和林建堂道别。

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程迭戈回头:“听阿骏说林先生打算竞选加利福利亚州议员,在这里我得提醒您一下,在公共场合上您可不能说这样的话,这个州可是全美黄种人最多的州,您说的没有竞争力的黄种人现在每一个人手上都握有投票权。”

说完话之后程迭戈目光转到诺丁山脸上,看似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不过有一点我觉得你说对了,嗯,叫诺丁山来着对吧?我也觉得她看起来傻乎乎的样子。”

程迭戈回到车上,给了司机一百英镑让他自己找计程车回去。

车开驶离酒店,把那位傻乎乎的女人远远的甩在身后,当程迭戈二十岁时荣慕明给他的告诫是:一念成佛一年成魔。

那位先生总是怕他犯年轻那种血气方刚的毛病。

加快车速,程迭戈觉得眼前只有加快车速才能驱赶心中的那股闷气,林建堂可不是省油的灯。

当那辆警车侧身拦住程迭戈时,程迭戈在心里狠狠把那位叫做诺丁山的女人咒骂了一顿。

今晚她穿着球鞋和大外套,穿着球鞋大外套傻乎乎站在那里的诺丁山让程迭戈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在Notting Hill,那位骑着六成新的海格莱斯的女孩,那女孩总在显得很忙的样子,自行车还没有过弯道时就开始猛摇车龄,在叮叮咚咚声中快速的转弯,转弯时短发被风扬起,Notting Hill的日光跳跃于她的的发末,让站在一边的他停下了脚步。

有那么一瞬间,程迭戈很想把车狠狠的撞向一路上对他紧追不舍的警车上,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做,拉下车窗他朝着那位警员微笑。

程迭戈两次到警署录口供都源自于他的前女友,一次为数月前一次为现在,现在的这一次对于他来说更为糟糕,车速超过一百五十英里,被检测到身体含有轻微分量的酒精,这一切都建筑在他驾照被暂时吊销期间。

这次来警署保释他的是荣林佩兰的律师,但这个人真正的雇主是荣慕明,这个人还给他捎来了荣慕明这样一句话“好自为之”。

很明显,荣慕明很不满意了,的确他最近在私生活上的表现差强人意,和霍华德家长女约会几次之后不了了之的事情也是,在对前女友的处理上也是。

看来,他得反省一下了。

这个凌晨,朱美宝接到程迭戈忽然打来的电话,那是一通听起来好像是稍微一晚上几分钟就会反悔掉的电话。

在电话里,程迭戈向她下达了几个指示:取消她的周日假期,这个周日荣骏会去找她,她所要做到的是全面协助荣骏。

最后,程迭戈和她说这个周末推掉他所有行程,他要出海。

这还是近一年里程迭戈的第一次出海,那个男人,那个男孩好像总是时间都不够用的样子。

周六朱美宝没有在公司看到程迭戈。

周日,朱美宝还真的接到荣骏的电话,在荣骏说明他的情况之后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程迭戈要出海。

荣骏要和诺丁山求婚了,地点就安排在未来的海上娱乐城上,这一天为农历十五,有满月,三天前已经有烟火师到达了那里开始为荣骏的求婚做布置,在月亮升上最高空时在盛大的烟火和着夜色中完成求婚仪式。

烟火盛宴和月光?这也太…土气了吧?

“被广泛应用的就越能证明效率。”荣骏给出他的看法。

话说得是没错,但是,那必须在两情相悦的状态中啊,当然,这样的话只能在朱美宝心里说。

一些东西她还是能看出一二的。

临近黄昏时刻,朱美宝带着荣骏和诺丁山一起从曼彻斯特海港出发。

夜幕降临时,载着他们的轻型快艇到达了目的地,那座未来的海上梦幻城。

刚刚完成了初期架构它看起来更像是巨大的海上石油钻井平台,由于工程师们接到程迭戈的电话停止了夜间施工,它看起来静悄悄的,在初升的月色下就像是有很多故事的孤城。

不过,它也许会是很好的求婚场所,远离陆地,盛大的烟火,浪漫的月色,也许那句“我愿意”只是产生于某个瞬间的想法,朱美宝想。

想到这里时她悄悄的去观察自始至终乖乖的坐在荣骏身边的诺丁山,从曼彻斯特到这里用了差不多四十分钟时间,在这四十分钟时间里诺丁山给朱美宝的感觉是她在很好的扮演荣骏女友的身份,甚至于朱美宝在心里猜想着或许诺丁山早就知道了荣骏此行的目的。

快艇到达了临时码头,已经有数名工作人员在码头上等待着他们,凭着女士优先的惯例荣骏让朱美宝先上码头,依次是诺丁山。

此时正值秋季和冬季的交替期,风很大,穿着高跟鞋站在搭桥上的诺丁山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掉到海底里去。

朱美宝伸手去拉住诺丁山的手,她抬起头笑着和她说声谢谢,高高悬挂着的强烈光线很清楚的照着诺丁山的脸部表情,略微苍白的脸上写满了茫然。

月亮升到半空中,潮汐压制了季候风,海面一片平静,平静的海面上一望无际的银色月光在伸展着,数千位工程师工人也利用这闲暇时光聚在一起观月,这数千人当中就包含了烟火师,不久前他们告诉朱美宝所有一切已经到位了。

所有一切已经到位了,也就是说再过一个小时时间这场盛大的求婚仪式将开始了,一个小时之后月上中天,月上中天时期月亮将到达这里的卫星信号塔,到那时,将会有漫天烟火。

这里所有人包括朱美宝将见证一切。

第51章晋江独家发表(曼彻斯特)

没有那场烟火,月上中天,高高耸立在海面上的卫星信号塔立于海天之间,满月正好来到了信号塔的顶端,从朱美宝这里看过去那看起来就像是调皮的孩子用激光棒戳破了白色气球。

信号塔正在变得越来越远,此时此刻,朱美宝正坐在来时的轻快艇上,快艇正在开往曼彻斯特的途中,和她一起回到曼彻斯特的还有一脸焦急的荣骏。

朱美宝三十岁这年做了一次坏人。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前她接到了来自于程迭戈的电话。

“学姐,我想请求你帮我一次忙。”程迭戈的电话以这样的话来作为开场白。

在电话里程迭戈用了差不多三分钟时间来阐述他所希望得到的帮助之后,程迭戈没有给朱美宝任何插话的空间,他用一种极为复杂的语气:“诺丁山很聪明,我也知道她能应付以后和阿骏在一起的生活,可随着时间流逝那种幸福的生活能维持多久?不说那种生存环境单单说荣骏这个人,他能在诺丁山身上维持着那种对于音乐的热爱吗?也许现在诺丁山身上的那种坚强韧劲看在他眼里是优点,可有谁能保证这些优点假以时日之后会不会变成缺点,等一段时间过去,在他眼里诺丁山的坚强和韧劲会不会变成固执顽固不化,很多的事情往往都是在一念之间。”

程迭戈说那些话时听在朱美宝耳朵里更像是在说服他自己。

“程迭戈,我不能帮你。”朱美宝拒绝了程迭戈的要求,如果她那样做的话她就变成类似于帮凶的角色。

电话那边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

“学姐,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那个声音轻轻的带着哀求。

呃——朱美宝承认她有点抗拒不了程迭戈这样的语气,程迭戈是高智商的跳级学生,所以他比他同年级同学年纪都小,即使彼时间朱美宝比程迭戈小一届可他还是乖乖的称呼她为学姐。

朱美宝总记得少年时期的程迭戈戴着眼镜和年纪比他大好几岁的同学站在一起的可怜劲。

要不要帮他?

在朱美宝思索间程迭戈又说了一句:“刚刚说了那么多其实是我的借口,学姐,我舍不得她,这两天我什么都干不了,我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坐在甲板上对着大海发呆,然后我说服自己把所有一切交给命运来定论,我找来一个钱币,正面是忘了她,反面是去找她,结果我扔出了一个反面,我把那枚钱币丢到了海里去,之后给你打了电话,学姐,即使阿骏求婚成功我想我依然还是要从他身边带走她。”

“所以,你的行为更趋势于在没有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好吧,朱美宝承认,程迭戈说服了她。

之后朱美宝让人引开了荣骏,她亲自来到诺丁山面前,等荣骏再回到原来的地方时他已经见不到诺丁山,朱美宝以一名知情者的身份告诉荣骏诺丁山在接到了一通电话之后匆匆离开,她猜那应该是一通从医院打来的电话,听到了她这样的话之后荣骏直接说出“克莱儿”这个名字,他开始给诺丁山打电话,近在咫尺的铃声印证着诺丁山因为走得匆忙手机忘带了,荣骏刚刚挂断电话之后他的手机就响起了,那是医院打来的电话,荣骏接完电话之后朱美宝给他提出建议:要不要让准备船,她可以让开船的人速度放快一点这样说不定可以追到诺丁山。

荣骏迅速采纳了她的方法,这一切也不过是发生在短短的七、八分钟时间。

现在,船正往着曼彻斯特港口行驶,朱美宝在心里和荣骏说了一声“对不起。”让朱美宝动帮程迭戈的念头还有诺丁山那张苍白的脸,分明,没有多少的喜悦,在朱美宝把那杯水推到了诺丁山之前她观察了她一分钟。

在那一分钟里,她的目光闪烁,外面一点轻微的动静都会让她不安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呈现在她脸上的是大片木讷和呆滞。

然后,朱美宝把水递给了诺丁山。

周遭柔软得让她想能再呆久一点,再呆久一点,属于诺丁山很多的梦还留在那个狭小的地下室里,每天都很累,能得到的睡眠总是一点点,地下室总是阴冷而潮湿,后来,好了一点,她搬进了有阳台的房子,她也和那些总是一脸灿烂笑容的人们一样在阳台上养花,她喜欢坐在靠近阳台的地方编织着围巾,偶尔抬头看,就看到了从花盆里垂落下来的花朵,她的床就紧挨着阳台的那堵墙,偶尔一不小心目光落在了床上,也不知道是晌午斜斜的日光的关系还是她的心虚的关系,脸开始烫开,只是,目光却长时间的胶在了床上,舍不得离开。

她的床很小,其实她的床一点也不小。

床很小是那个人说的,那个人长手长脚的。

“诺诺,你的床太小。”他在她耳畔低语着,气息热热的灼灼的落于她的耳畔,就像小小的毛毛虫一样在挠着痒痒,那种痒痒好像也来到了她的心上。

然后…

“痒…”低声了溢出来。

“哪里痒呢?”她熟悉的喜欢的声音问着她,低哑,磁性。

哪里痒啊?

她不害羞的回答:“哪里都痒。”

这是实话,她在心里渴望着些什么,具体她也不明白。

温暖的手掌贴上了她的脸颊,声音近在咫尺“诺诺。”

“嗯。”她应答了一句,继续沉睡,她太困了,就好像有几个世纪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一样。

老式的公寓里,夜很漫长,她窝在一个人的怀里听着他心跳,很安静很安静,然后——

“小狐狸”

心仿佛被谁刺了一下,很疼,疼得她骤然睁开眼睛,强烈的光线使得她眩晕,之后,目光集中在一处所在上,或许说在一个人身上。

这个人和她近在咫尺。

诺丁山呆呆的看着,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梦幻还是现实。

那个人也在看她,目光温柔缱绻,他的手掌还贴在她的脸颊上。

头顶上有海鸟在盘旋着发出清脆的声音,诺丁山想起来了,此时此刻她应该还在海上。

阿骏呢?会在这里完成他的求婚仪式的荣骏呢?而她又是怎么一回事?

“程迭戈?”诺丁山开口,她的嗓音和她平日里头有点不一样。

“把这个吃了会好点。”程迭戈把注满水的杯子递给她。

手去接杯子,诺丁山大约明白发生了些什么,朱美宝在给她喝的水中放了镇定剂,窗外所呈现出来的正是黄昏时刻,一看周遭布局诺丁山就猜到现在她所在的地方应该是程迭戈这里的房间,天花板上的白色灯光让她头晕脑胀。

喝光了杯子里的水,诺丁山半靠在床上,闭上眼睛,等着思想沉淀,等着那种浑身无力注意力涣散的感觉消失。

差不多的时候,诺丁山从床上起身,直接越过程迭戈站在房间中央,房间门紧闭着,那边有电话。

“那是内线电话。”程迭戈和她说。

果然,诺丁山拨打给荣骏的电话毫无反应。

把话筒放回去,没有回头她问他:“程迭戈,你想干什么?”

是啊,到底想干什么?还觉得她的生活不够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