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守信飞快的摇摇头。

“真没有?”

“真没有。”此时石守信说话还利索,但他其实已经不能思考了,只是做出最本能的回话。

“那么,石头啊,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思,想着和我的男女之情呢?”刘灿歪了下头,“你就没有想过和我的日常生活吗?”

“……想过的。”

“哦,你是怎么想的?”

石守信吞了口口水。他肖想刘灿不是一天了,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自然也是幻想过以后和她在一起的场景的。比如他想过他们一起骑马,一起烧烤,一起作战,他还想过,他们一起赏月,一起在海上赏月……

在石守信的幻想里,最有粉红色彩的,恐怕也就是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和刘灿,站在船舷处,看着海上的明月,有风吹来,他们相视一笑。每每想到这些,他的心就不由的软的一塌糊涂。

“我、我没怎么想。”

“哦,你就没有想过和我在一起的场景吗?那你所谓的非分之想又是什么?”刘灿把身体靠在后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孩童。石守信脸更红了,不过这一次却不仅仅是害羞,还有一种气愤——对自己的不满,他挺了下背,“我自然是想过的!”

“说来听听。”

石守信把自己想过的都说了,最后道:“我对大郎……我希望和大郎作伴,一起看这世界的风光!”

刘灿看着他。此时的石守信早不是那个带着几分狠厉又惊慌的少年了,他就像他的外号一样,沉稳、内敛,坐在这里不动如山,自然而然的散发着稳重的气息。刘灿在心中轻轻一叹……不对啊,时间不对呀。如果在现代,有这么一个男人对她说想一起去看看世界,那她一定欣喜若狂,觉得天降佳婿。可是现在,石守信还是很好,但她还是不能。

她摇了摇头:“石头啊,你弄错了。”

石守信看着她,没有说话,但表情里带着倔强的不服,刘灿叹了口气:“你是有想过和我在一起,但在这里面,我是男是女有关系吗?”

石守信一怔。

“你有没有想过我穿女装的样子?”

“有没有想过我怀孕的样子?”

“有没有想过我生孩子的样子?”

……

“所以啊,石头,你只是不舍得和我分开。或者说,你只是不想我属于另外的人,而并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对我有什么男女之情。男女之间要相处,这些都是要发生的,但是,你能想象发生到我身上吗?”

……

石守信梦游似的离开了刘灿的院子,回到自己那里。他的房子虽然已经选好,但还在修整,所以就还和刘灿挤在一个宅子里,不仅是他这样,赵匡胤也是如此,虽然没有说,但他们两个都打定了主意,是能在这里多呆一天就多呆一天。

“队长?”他的亲兵看到他,有些疑惑,他摇摇头,“无事,你先下去吧。”

他的亲兵有些疑虑的看了他一眼,还是行了个礼,退了下去。他倒在塌上,看着屋顶,只觉得脑门一阵阵发紧的疼。

“不对。”他想,“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我对大郎君……我对大郎君不是那样的……”

他回忆着刘灿的话,想着她的微笑,只觉得连心都疼了,可在这种疼痛里又有一种迷茫。

“石头,你觉得你喜欢我,只是你觉得,其实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我。古有凤求凰,有红拂夜奔,这是爱情。爱情是什么?说到底,是占有,想和他一起共度一生。在这里你虽然也有这样的想法,可这和友情、亲情又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区别?他不知道,他觉得还是有区别的,可他说不出。

“还有,石头,你们石家也只有你这一个了吧,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以后你又该怎样繁衍子嗣?我这一生是不可能恢复女装的,不管我是否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我都是刘家大郎,这点,你是否明白?”

他明白,他怎么会不明白?刘灿现在是整个刘家军的凝聚点,她绝对不可能在某一天变成刘家大娘子的,他也没有想过和她过普通夫妻那样的生活,可就像她说的,如果是那样的话,他石家又该如何?虽然他娘早有让他为刘灿接底的打算,但这一年年过去,他娘也是想让他成亲的,每次他回去,他娘就会同他回忆早先和他爹在一起的生活。

“你爹啊,总说将来不打仗了,要多生几个孩子。还说一定要让你早早成亲呢!”

他知道,他娘是渴望他的孩子的,虽然他的妹妹已经成亲,并有了自己的孩子,可那到底不姓石,不是他们石家的后代。

“石头,你对妻子有过幻想吗?”

他一怔,刘灿又道:“如果没有的话,现在可以开始想想了,如果有的话,就按照那个标准去找吧,我可以做你的主婚人。”

这是刘灿最后对他说的话,这代表着,他们再无可能——其实,他也是知道不会有这个可能的,只是,当真的发生的时候,他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疼痛,那就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从身体里割出去似的。

他闭上眼,嘴角向上挑起——我明白了,如果这是你的希望,那我,毕竟遵从……

石守信走后,刘灿并没有终于又忽悠走一个的安心,反而,有一份惆怅,不管她对石守信是怎么说的,其实她心中清楚,石守信对她,是真心的。也许他没有想过男女之事,也许他甚至没有想过她女装的样子,但这不能说他不爱她。

他爱她。

就像少年人的第一次初恋,没有什么肉、欲,也不会想到柴米油盐,可无疑,更纯粹。那就仿佛一个小男生,想着前面的那个扎马尾的小女生,不会和她想什么以后结婚生孩子,却会想能多和她说两句话,每天能都见两面。也许有人会说这样的其实不是爱情,可是换一个角度想,也许这样的爱情才是真正的爱情。没有任何别的杂质,就是单纯的爱慕着另外一个人。真要对比的话,夫妻之爱也许算是灿烂的宝石,这一种却是钻石,晶莹剔透……哪怕以后历尽千帆,人们也总是忘不了的……

石守信对她,就是一种纯粹的爱恋。但是,她不能接受,也许在将来,她会找一个男人生下自己的孩子,但那绝不会是石守信,因为她的身份,注定不能有太多的纠葛。

“其实这样才是好的。”她拿出一个三刀放到嘴里,“甜的东西稍稍有一些就可以了,太甜了,就会腻的。”

第317章 番外·变化(一)

正是四月初,风光正美,桃花开的艳丽,有风吹来,粉白色的花瓣纷纷扬扬。绿色的树叶上,褐色的土地上就多了一层别样的地毯,这景色太美,春之一时就看的有些痴了,回过神的时候立刻惊呼一声连忙跑了起来,跑到地方的时候,蛟鱼姑姑已经黑了脸,一见她立刻黑了脸:“怎么这时候才来。”

她嗫嚅着说不出话,蛟鱼瞪了她一眼从她怀里接过红色的蓝领面披风:“娘娘要是受了凉,看你能有几条命!”

她吓得寒蝉若惊,可娘娘若是因此病了,又岂是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赔的起的,不由得暗暗后悔。而此时,蛟鱼已经拿了披风来到了正在那里逗弄金鱼的女子身边,那女子穿了一件名红色的半袖,下面是一条明黄色的襦裙,黑发只别了一根金钗,此时弯着腰拿着一根柳枝在那里戏耍,有些鱼上钩,就过来追逐着柳枝,有些鱼不受挑弄,就游了开去,当鱼少了,这女子就拿一把饵洒下,于是鱼群就又围了上来,女子就高兴的眯着眼笑了。

这女子并不是如何漂亮,年龄也不小了,可脸上就带着童稚的爽朗,而身上又有一股大气。蛟鱼看了,也不由暗暗叹气,过去听话本说有的皇帝爱江山不爱美人,说前朝有个皇帝为了个女子连江山都丢了,她总觉得那是先生们编的,谁知道,自己身边就有这样的事!

当然,官家英明神武,这江山是万年永固的,可对这皇后的宠爱,真是让她们这些人看了又是叹服又是感动,心中,也忍不住的会有那么些羡慕……这样的事,若发生在她们身上,该有多好!

“娘娘,披件衣服吧。”她趁着前面的女子抓鱼饵的时候进言,那女子回过头,顿时就笑了,“就你爱夸张,都是什么天气了,还拿这件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家娘娘有个好衣服吗?”

蛟鱼也是一笑:“看您说的。虽说天气见暖,可是春捂秋冻,又是在这花园里,您又在水边,不穿厚实些,进了凉气,可不就是麻烦。到时候我们是不说了,官家见了,可要心疼的。”

“你个小妮子,倒是什么话都敢说了!”女子脸一红,却不再推却,她本来只是想来园子里散散步,没想到这鱼有趣,就来了兴致,刚才不显,一停下来还真觉得有些凉。蛟鱼又给她端了杯热茶过来,她喝了,就觉得一阵舒服。

“娘娘中午想吃什么?”蛟鱼问道。

“大郎君一会儿来吗?”虽然现在刘灿已经称帝,她却还是习惯叫她为大郎君,是的,这女子就是喜鹊,随着刘灿称帝,她自然也被封后了。

“小桌子公公那里没说。”

喜鹊点点头,刘灿要来的话,是会让人通知的,不过有时候来不及她也会突然过来,她想了想道:“准备个锅子,让人准备好酱料,大郎若来的话就上锅子,若不来的话,咱们就是普通的汤面就行。”

蛟鱼记了,也不再去问什么锅子什么汤面,她在喜鹊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连这点都记不住,早留不下了。

“娘娘要是喜欢这些鱼,不如让人捞几天回去玩儿?”

“咱们那里的池子太小了,把它们拘着倒无趣,不如想玩的时候过来看看,就当散步了,大郎总说要我多动动呢。”

“这话就对了!”

喜鹊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再抬头,就见一个身穿月白色锦缎棉坎肩的人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宦官,正是刘灿。

“大郎!”喜鹊一喜。

“我正说到你那里,路过这里,听他们说你也在,就没让他们通报。”

“我听他们说这里桃花很漂亮。”

刘灿点点头:“是啊,这时候的桃花是最漂亮的,再过两天就看不到了。”

她说着伸出手,将一只桃花摘下,别在她的耳畔,喜鹊的脸顿时更红了:“大郎!”

刘灿哈哈一笑:“人比花娇,这种美景可不能辜负了?”

喜鹊羞的脸都抬不起来了,说起来她们也是“老夫老妻”了,平时相敬如宾,而每每刘灿有这样的举动总是令她羞涩。刘灿一笑,早先她很怕喜鹊对她产生的这种感情,可相处的日子久了,也就释然了。喜鹊全身心的崇拜着她信任着她,像一个小妻子一样的,别的却也没什么。

也许是她没有经过这方面的启发,也许是因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也没什么期待,所以虽然他们不是实质性的夫妻,也不是百合,却也这么正常的处下来了……有时想想,刘灿也觉得有些好笑。相处的久了,她同喜鹊倒也有真感情了。

一个人关心着你穿什么衣服吃什么饭食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感觉到你疲惫了自告奋勇给你按摩,平时帮你梳头……

虽然这些,就算不是喜鹊也会有别人帮她做,但喜鹊显然是不同的。她们共同维持着一个秘密,而喜鹊,又是真心实意待她的。有时候刘灿自己都可惜,自身为什么不是男子,有时候也想,她其实可以百合一把的,可也只是想想,她毕竟没有这方面的性向。

“大郎今日,倒是回来的怪早。”

刘灿绝对算得上一个英明之君,虽不会苛刻自己,却是绝对勤于朝政,虽然朝野上下一片生机,可千头万绪的事也不少,每日要过来午饭,必是巳正以后,而且她要过来,都会先睡上片刻,这才让人布菜。

“今日得了一个好东西,就偸一次懒。”

“什么好东西?”

刘灿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你看看。”

喜鹊接过,就见上面是龙飞凤舞的一首诗——虞美人。

她这些年着实学了一些东西,这上面的字虽然写的有些潦草,她却能完全看下,一字字看了,不由得点头:“这诗写的确实好!”

“是吧是吧。”刘灿有些卖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这样的词句,千古以来又有多少?她错过了李白错过了杜甫,估摸着也要错过李清照,可总算,她没有错过李后主!这诗,她看到的却是原著!

“这是谁写的?”

“你说呢?”

喜鹊微微一想,就想到了是谁,当下脸色就变了:“这诗……”

“嗯?”

喜鹊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这内容,好像有怨意!”

这么说着,她带了几分气愤,在她看来刘灿待顺应侯那真是没得说。衣食住行都照顾了不说,宫里有个什么宴会也会相招,据她所知,没少人在刘灿面前给这位顺应侯添乱,刘灿都没放在心上。一个过去称过帝后来又称国主的人得到这样的待遇不说感激涕零,还要心存怨恨,简直就是狗心狼肺!

“就是要让他怨的。”

“咦?”

刘灿微微一笑。李后主在当皇帝的时候就很有文采,但他那些千古名句是什么时候写的?成为逆命候的时候——被赵老二抓到开封后,他就被封了这么一个候,现在是成了应命候,一字之别,却会有天差地别的不同,这代表着上位者对他的看法。

刘灿绝对没有想过要李后主的命,开玩笑这种由历史证明的绝对当不好皇帝的人有什么好操心的?至于他那些手下,哪个有野心哪个没有她不知道吗?就算有她不记得的,那也要江南百姓还愿意接受李家的领导才行!在五代时期,江南算是桃园,可也只是和常年战乱的中原相比。江南地区相继迎来的皇帝国主也都不是太靠谱——如果靠谱了,也不会后来只偏暗到一隅了,当然,李家太祖算是靠谱的,可是,就和中原一样,靠谱的皇帝总是早早去了。

有的时候天命时运也真是不得不信。

李后主当诗人词人文豪都很好,却绝对不适合当皇帝,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本来是家里最小的,虽然被老大忌讳,可他是没这个心思的,少年时期一直游山玩水逍遥自在,谁知道突然的上面几个哥哥都不行了,这皇位就砸到了他头上,不想坐也不坐,坐了之后呢就是各种窝囊各种不行。

不过他就是这么可悲,虽然他不是当皇帝的料,毕竟当了皇帝,最后还是因为这个被赵匡胤给了结了。

在她这里,却是不会了,不过她也没想过给他多高的待遇;第一,没那个必要,李后主写诗词行,干事却不行,她把他捧上去,他干不成不说,弄不好还被人害了;第二,她对他的欣赏只限于诗词上的;第三,她也想看看李煜还能再写出什么。

必须在悲愤的情况下李煜才有情怀,如果他日子过舒坦了,还能不能写出佳句可真难说。所以,她明知下面有人为难他也装作不知,反正她经常招他入宫谈论诗词,下面人也不敢太过火了。

喜鹊听不懂她的话也不再追问,她知道很多事是她不能理解的,她拉起刘灿的胳膊:“今日回来的早要不要先用饭?”

“不了,还是先睡一会儿。”

“好。”

两人携手回了宫,换了衣服,刘灿躺下,喜鹊来到床头,开始帮她按摩颈部,因为天天忙于政事,虽然在这古代她也得上了现代病,好在不是太严重,但有人帮着按按,也会舒爽很多,也更能入眠。

第318章 番外·变化 (二)

沉香一早就点上了,这种味道更容易让人镇定下来。喜鹊的手法是专门学过的,力道又是最适合她的,不一会儿刘灿就进入了梦乡。她睡的很沉,喜鹊继续给她按着,但目光却比早先更直接的放在她脸上。

她是个女人,她知道。

她喜欢她,她也知道。

她并不像她喜欢她那样喜欢她,她知道……

想着这几个她字,喜鹊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她觉得很有意思。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刘灿的身份,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她们相处的情景,早先偶尔的时候,她会和赵匡胤石守信相遇,那个时候,他们看她的目光很是怪异,特别是那个石守信,还带着一种冰冷的敌意,那时候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这些年却慢慢琢磨出来了。

他们都喜欢她家大郎呢。

她家的!

这么一想,她又高兴了。她知道刘灿永远不可能和她成为一个真正的夫妻,她们现在能这么相处,只是因为她听话乖巧,可那又有什么?只要能留在她身边就好了。

“你笑什么?”中午的时候刘灿一向睡不太长,最多半个时辰,少了甚至两刻钟,喜鹊东想西想的时候,她就醒了。

“你醒了,脖子舒服点了没?”

“嗯,再给肩上按按。”

她立刻把手转到了肩上,刘灿舒服的发出一声叹息:“我家喜鹊的手法倒是越来越好了。”

“是你太辛苦了,少些劳累就会轻松许多。”

“现在不劳累,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你又胡乱说话!”

刘灿笑着摇摇头,她知道喜鹊误会了,但她也不准备解释,因为,她的确有这方面的担忧。现在的大宋形势是很好,但她会不会惹上个天灾人祸却不好说,天命这种东西说起来很玄乎,但既然穿越都有了,再迷信一些也不算什么。更何况,看看五代史就知道了,那些英明神武的皇帝,都是被老天干掉的。也就是因为这个,她早先才不是太想称帝。

不过她此时的意思却是,她这个劳累又岂是普通人想要就有的?多少英雄豪杰想挑这个担子还挑不起来呢。

“我让人准备了锅子,现在要叫上来吗?”

刘灿点点头:“还是你了解我。”

喜鹊有些喜悦,又有些羞涩,服饰她穿上鞋,披上外衣,再一起来到外面。刘灿没有妃子,她不需要帮她打理后宫,而宫中的诸多事务也都有章程,所以她需要的就是服侍好刘灿,她也喜欢这个,能自己做的绝不让别人动手,能和刘灿单独相处的时候,就把别人给打发出去。

此时也是这样,让人把东西都送上来后,她就把其他人都打发到了外面。自己按照刘灿的习惯把豆腐羊肉都送进锅里:“今天是吃什么面?”

“汤面吧。”此时没有烩面一说,不过把面扯成一片一片的,也和烩面非常相似。

这些东西刘灿非常喜欢,喜鹊却是一般,不过为了不扫刘灿的兴致,她也吃了不少,只是肉很少夹,更多的吃的是菜。待刘灿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她试探性的开口:“大郎,那个顺命候……要不要招进宫中?”

“让他进宫做什么?他那个人,满腹怨气,见了其实没什么意思。”李后主也许是一个很棒的诗人,但绝对不是一个聪明人,你想想,这都成阶下囚了,他还问君能有几多愁,赵匡胤见了能开心?就算老赵本来没杀他的心思,别人为了讨好凑趣也非要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