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不会害我就是了,明天我在御花园宴请冷佚和他一个手下,你也一起来吧。”他漫不经心地说着,他的一个手下?不知道为什么心猛跳了一下。

“为什么要请他?”

“他帮我立下了汗马功劳,是他将真正的诏书偷回来,登记当天也是他伏击了大批杀手,并且帮我下药制止一场兵变,如果不是他,虽然我也能登上帝位,但不会那么顺利。”

“哦,那真是立了很大功劳,但我这几天身体不是很好,所以不大想出去,并且我也不需要见这些陌生人,下次等我好点,我一定去。”我若无其事地拒绝。

“你身体不好就是因为不出去,我说了今晚去你就一定要去。”此时的他霸道的很,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否则违抗皇命,推出午门斩首。”如果是以前听到他这句话,我真的相信他会斩了我,现在反而越来越不怕他了,我嘟起小嘴,但他却笑着吻下来。

“既然你不认识她,见见何妨?如若认识,也得见面,给我趁早断了?我不希望你心里有别的男人,我很不舒服。”他的声音酸溜溜的。

天呀,他不是以为我爱的人是冷佚吧,如果是这样,这误会可真大了?

看来我今晚真的要出席了,并且还要仰首挺胸地出现在冷佚面前,否则被他这样误会下去可不行,对我不好,对冷佚不好,我怕他对冷佚动了杀机,虽然这个家伙很讨厌我,但我却从来没有讨厌过他,更不希望他死。

“你别诬陷我,我真的不认识他,你想我去就去,我可没关系,顺便还喝上点酒。”我瞪着他说,他笑,笑的很开心。

“不是说自己不会喝酒吗?现在还不是原形毕露?整一个酒鬼一样。”他疼爱地将我搂在怀中,轻吻我,我的脸变得通红,我发现我现在竟然慢慢习惯他亲昵的动作了,这让我一阵茫然。

晚上我盛装打扮,今晚我就要笑着赖在濯傲的怀中,让他不会再以为我心中装着冷佚,当我出现在濯傲面前时,我看到他眸子闪过异彩。

“我的晴儿美得让我的心都颤抖了。”他看向我的目光已经有了一丝的迷乱。

听到他这样赞我,我竟然有点不好意思,脸微微烧着。

他牵过我的手,手有丝烫。

“晴儿,我现在不想去御花园了。”

“为什么?”我心中暗喜,难道不用去见那个可怕的家伙?如果是这样我立马跑回去。

“我现在想抱你回寝室。”他看着我,眼神暧昧,眼波流转全是脉脉的情意,但他定睛看着我的时候,眸子燃烧着欲望的火焰。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连手也控制不住抖了一下。

“我只是说说而已,晴儿你不需害怕。”他的声音还是很温和,但他眼里的欲望慢慢消退了,变得平静无波澜,他兴许是感觉到我不愿意了,他心里不舒服吧。

就快到御花园的时候,我靠他靠得越近,我要向他证明我根本就不认识冷佚,他低头看我,但该死的是唇边又露出讽刺的笑,似乎我想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但他却很配合我,紧紧牵起我的小手走了过去。

前方灯火通明,丝竹之乐不绝于耳。

等进到里面的时候,我往濯傲的身体靠了靠,然后坦然地抬头看着前方,前方坐着两个男子,一个黑衣如墨,一个白衣胜雪。

当他们转眸看向我的时候,我整个人僵住了。

他竟然来了,银色的面具在月色灯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他犀利的眸子扫了一下我们紧紧牵住的手,我顿时觉得有无数银针同时射向我的手一样,痛得我想大喊,我死死握住了濯傲的手,指尖直直掐进濯傲的肉里,他手吃疼,闷哼一声,而我头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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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狼啸虎跃 018:谁最痛?

我紧紧贴在濯傲身上,因为此时的我全身发软,我怕他一松手我就会倒下去,我脸上带着灿烂的笑,但我装得很辛苦,感觉整个脸都僵硬了一般,有些时候笑比哭更难看,我估计此时的我就是这样。

濯傲低头看了我一眼,眼神犀利,眯缝的眸子带着危险的气息,我突然很想逃走,但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头脑一片混乱,一片茫然。

我很想让自己恢复正常,我不想让濯傲看出任何端倪,但我发现真的很难,我的双脚发软,根本就无力再买向前,我往后退了一步,濯傲用了用力,看我的眼神变得深邃幽深,手中的暖气逐渐减少。

我闭了闭眼睛,不能再如此失态,是他对不起我,是他对不起我,要逃也是他逃,我不停地对自己说,故意将那锥心的一幕重新在脑海不停回放,希望让自己的心硬的如铁一样,希望能给自己力量,让我坦然从容地从他身边走过。

不是说过从此婚嫁自由,各不相干吗?不是说过再次见面彼此是陌生人,何须介怀?我抬起头,挺起胸,我要让他知道放弃我是他的错误,没有他,我过得更好,没有他我过得更加幸福快乐。

打定主意,平息心神,我整个人放松下来,死死握住濯傲的手也松了下来,濯傲凌厉的眸子变得柔和,他低下头对我笑,带着喜悦,我抬起头朝他甜甜地笑了一个,两人目光流转之间情意绵绵。

两人十指相扣亲昵地走了过去,我看着他们两人慌忙起来行跪拜之礼,我傲然挺立着,想不到有一天沾濯傲的光,让这两个骄傲的不行的男人统统跪在我的脚下,这可真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事情。

濯傲连忙请他们起来,然后说着客套话,诸如他们是大功臣,帮他解了燃眉之急,如果没有他们,他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登基为王,所以无须多礼之类,其实他们都虚伪,说着虚假的话脸不红心不跳。

正前方刚好摆着两张椅子,我正想坐下去,没想到濯傲用手一拽,我就被他紧紧搂入怀中,我看见银狼的眸子寒光一闪,冰冷得如他的面具,让人心一寒。

但很快他就恢复如常,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今日的他掩去所有的光华,就连他那笔直的背,今晚看起来也微偻,完全没有往昔的气度,就如普通人一样,他的戏演得可真好,可以说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的地步,我被他骗得团团转看来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冷佚这位是——”濯傲开口相问,客气而礼貌,而银狼对着皇上微微叩首,不卑不亢,但恭敬有礼。

“这是一直跟随我的好兄弟莫旭,这次如果没有他,冷佚不能那么快完成任务,而我身为武林盟主,平时也要处理一些杂事,怕分身乏术,而莫旭的武功很好,对皇上忠心耿耿,早有报效朝廷之心,所以今日特别向皇上引荐。”冷佚恭恭敬敬说着。

“好,我濯国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你们两人为本王立下汗马功劳,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你们,即日起冷佚、莫旭奉为禁军都统的正副都统,负责皇宫和京城的安全,责任重大,不容有失。”

“谢皇上——”他们忙跪地谢恩,我不明白为什么濯傲会如此重用他们?禁军统领不都是给自己的亲信吗?濯傲如此信任他们?

“晴儿,想什么呢?”濯傲低眸看我,深情如海,我轻轻剥了一个果子送进他的嘴里。

“朕不要果子,朕要晴儿。”我竟想不到他当着两人的面轻吻我的额头,话的内容又十分暧昧,我羞涩地低下了头,这下我们真的两清了,他与楚乐拥吻,今日我也还他一次了,只是他们是激情如火,而我们的只是蜻蜓点水,说到底还是比不上他。

我红着脸将那剥好的果子送到濯傲的嘴里,濯傲将我搂的更紧,我无视不远处两人的目光,我坦然地靠在他的怀中。

“晴儿,要不要喝点酒?”濯傲又拿酒来引诱我了。

“嗯。”我娇羞无限地接过,然后一点点的品尝,高雅而妩媚,目光流转中风情万种。

此时月正清明,歌舞正是热闹,月色下远处那两条身影似乎有些僵硬。

忽然濯傲拍了拍手,有四个美貌女子款款而至,衣衫单薄,酥胸微露,眼神勾魂,让整个御花园变得旖旎香艳。

“冷统领、莫统领,朕说过绝对不会亏待你们,高官、金银、美人一样都不会少,今天这四个美人是朕精心挑选的,希望两位都统喜欢,慢慢享用。”

“谢皇上隆恩——”他们站起来谢恩,并没有拒绝,心似乎被针刺了一下,微微痛了起来,漂亮的女人他们又怎么会拒绝?

“皇上,夜深了,我们也回宫歇息吧,我似乎喝多了,有点醉了。”我脸色酡红得对濯傲说,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既然已经有美人候着,我何必妨碍他们消受美人恩。

“总是贪杯!”濯傲的声音带着责怪也带着宠溺,说完竟然拦腰将我抱起,我如一只小猫蜷缩在他的怀中。

“两位爱卿请自便,朕的爱妃总是贪杯嗜睡,朕先与她回寝宫歇息,你们可继续欣赏歌舞,不过春宵一刻值千金,也可叫宫人先行带二位去寝室。”濯傲的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

“是——”他们恭恭敬敬地回答,我将头埋入濯傲结实的胸膛,这一切终于结束了,我与他也终于这样断了,从此他不欠我,我不欠他了,我不再恨他,也不再怨他了,他给了我一刀,我也给了他一剑。

夜很安静,风带着花的淡淡清香,斑驳的地面,黑白的影子总能让人的心平复下来,我听到他的呼吸声,他的心跳声,我的手紧了紧,与他贴得更近。

“晴儿——”他在我耳边呢喃轻叫。

“嗯。”我低低回应着他,声音竟然真的带着微微的醉意,其实我的头脑清醒得很。

“你今晚掐痛我了,流血了。”他的声音也带着微微的痛意,让我搂住他的手抖了一抖,嘴巴张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没想到我掐得那么深,竟然流血了,一定很痛吧?

大家不说话,夜又恢复了宁静,只听得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只听得两人或粗或细的呼吸声。

就到寝宫的门口,他突然停了下来,我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月色下他俊美的脸庞显得冷峻,眼神带着些许犹豫。

“晴儿,断了没?”我听到自己的心猛地跳了下,很响。

“断了。”我迎着他的目光,坚定地说,还能不断吗?其实早就已经断了,至少还是死死抓住记忆的碎片不肯放手罢了。

“那就好。”他笑了,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冰雪消融,明媚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一样,他轻吻着我,我积极回应着,勾起他的脖子,他的吻让我感到一丝甜一丝涩,我软软倒在他怀中不想起来,我是想通过他的吻来麻醉自己,麻醉那颗因他又再次疼痛的心。

此时他与那些女人正在柔情蜜意吧?

这一夜我睡得极好,好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也不知道濯傲什么时候离开,甚至睡觉他说了些什么话我都忘记了,我只迷迷糊糊记得有声音在耳边嗡嗡响,有一双很温柔的手轻抚我的发丝,我的唇,我的身体。

我软软地赖在床上不想起来,直到躺到骨头都麻了,我才爬起来,精神也不是很好,似乎大病初愈一般,我叫人弄了一点清淡的粥吃了,感觉好了很多,原来我是饿了,吃饱后又重新赖在床上。

一个人躺在床上总会胡思乱想,我又想到我娘了,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迷迷糊糊又睡着了,但没多久我就被噩梦惊醒,因为梦中全是血淋淋的手指。

一天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去,似醒非醒,但头又开始痛了,望向窗外已经是夜晚,远处树影横斜,月色朦胧。

我斜斜靠在床沿上,不想再睡,衣襟微敞,昨夜被濯傲扯开后就懒得拢回来。按以往的惯例,濯傲今晚是不会过来的,我还是出去走走,兴许头就没那么痛,兴许心不会那么憋闷,兴许我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我正准备下床的时候,窗边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小得如风吹叶落,小得如风卷细纱,不知道为什么心一揪。

蒙地抬头,月光下他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一身黑衣,带着风的寒意,他的双眼望着我,当看到我敞开的外袍,变得阴冷疼痛,我猛地退了一步。

“丫头,对不起——”他的声音沙哑,朝我伸出双手,带着思念,带着迫切,但有一些东西并不是说一声对不起就可以忘记。

“丫头,我来带你回家。”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目光如黑夜下波光粼粼的湖面。

我以为已经断了,以为早已经断了,但他一声丫头还是掀起我心头狂澜。

我再往后退了一步,深深呼吸了一下,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冰冷异常。

“我已经不是那个丫头,与你已经无半点关系,我现在是濯傲的妃子,是他的女人,这里就是我的家,唯一的家。”

他微扬着头,闭上眼睛,似乎压抑着极大的痛苦。

“你的家不在这里,跟我回去。”他固执地朝我伸出双手,看着他的手,我有过一丝恍惚,曾经的我是多么渴望着一双手?多少个日夜,就是这双手慢慢牵着我走在无量山幽静的山道上,但这双手还属于我吗?我还能牵起他的手吗?

我摇摇头,又倒退了一步。

“我真的嫁人了,我不属于你了,你也不属于我了。”我幽幽地说着,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愤怒,只有心痛,只有辛酸,我的大师兄,我与你就这样结束了。

“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你怎可以另嫁他人?你怎可这样对师兄?丫头不可以——不可以这样——”他伸向我的手抖得厉害,此时他如一个受伤的小兽在痛苦地悲鸣。

“你知道我等你长大等了多少年?你知道我想娶你想了多少个日夜?你居然晚晚穿成这样,躺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侧?你知道我的心——”他的眸子变得通红,他全身因痛苦而颤抖着。

“等我?楚乐入宫了你才想起还有一个师妹吧?我说过我不会原谅你,我不会原谅一直欺骗我的人,我嫁何人与你何关?你又会在乎吗?”

“我的妻子嫁给别人你说与我无关?我这一生最珍视的人卧在别的男人怀里,你说不在乎?我能不在乎吗?”他猛地揪住我的手臂,揪得我生疼。

“我的男人跟他的妹妹在夜幕下偷情,我能看不到吗?我们现在只是半斤八两,你不用再偷偷摸摸,你喜欢什么女人大可娶回去,三妻四妾,我都不介意,我也已经嫁人,我有了自己的夫君,我们两清了。”

“两清?你休想,你注定是我的,谁也别想抢了去。”他的声音不大,但眼神却如岩石一般坚硬,手紧紧握住,指尖掐进肉里。

“走——跟我回去——忘了这里,忘了这个男人,我们从头来过。”他拽起我的手臂就想带我离开。

“我不走,我忘不了他,但我已经忘了你。”我摔开他的手,他的浑身震颤了一下,脸色煞白如纸,眼里笼罩着浓重的哀伤。

“丫头,你真的不要师兄了吗?师兄真的将你弄丢了吗?”他的声音此刻没有了愤怒,只有悲凉,眸子瞬刻变的黯淡无光。

“不是师兄你弄丢了丫头,是丫头弄丢了师兄,我没本事将师兄的心牢牢拴在我身边,所以我放弃了,我不得不放弃了。”我的声音竟然控制不住带上了哭腔。

“我不许你放弃——”他一声低吼,带着焦虑,带着恐慌。

“丫头,我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楚乐,我带你回楚府,就是想让她死心,是三娘跪在地上求我,是楚乐——”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传来,是濯傲?他今晚怎么过来了?我心一慌。

“走——快走——他回来了。”我慌乱地用手将他推到窗边。

“要走一起走,我不许你再呆在别的男人身边,我快疯了。”他的眸子变得通红,拽起我要与我一起从窗边跳下去。

我甩开了他的手,很用力,很决绝。

“你真的爱上他了?丫头你真的不要大师兄了?”他眼神酸楚,我的心禁不住一阵揪痛。

眼看脚步声就要到了,他依然如木头人一样呆呆地立在一旁,我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当推门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又再一次头脑一片空白,就在这个时候,他身形一掠,黑光一闪,竟然躲到床下。

心稍稍松了松。

“怎么今晚过来了?”我定了定心神,满脸笑意地迎了上去,濯傲一把将我搂住,然后咬着我的耳朵说:“我想你了。”

虽然今晚的他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虽然平时他对我也是如此亲昵,但今晚我就是浑身不自然,整个身体僵硬了。

他不知道是发现我身体的异样,还是闻到他的气息,他凌厉的目光扫了一下整个寝室,双眼已经在瞬间笼上危险的光芒,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如果被他发现银狼藏身于此,纵是他武功再高,也难逃一死,并且濯傲从来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我努力放松自己,我的手重新搂上他的脖子,很是温柔。

“傲,我也想你了。”他唇角轻笑,带着一如既往的嘲讽,但他这一笑,却让我心惊胆跳,因为我从他的笑容看到了冰冷与杀机。

我匍匐在他的胸膛,但我能感受到他情绪的波动,他胸膛起伏着,比任何时候都要剧烈。

他抱着我往床沿走去,脚步稳健,双手有力,但身体却冰冷的,没有一丝暖气,当他将我轻轻放到床上的时候,我的心咚咚直跳,身体再次变得僵硬,因为我知道我的身下躲着他。

“晴儿——”濯傲一把扯开我的外袍,外袍松松垮垮的,一扯就掉,他把它随手一丢,刚好落在床下。

“晴儿,我想你了。”他将我搂住,然后吻我,用舌尖撬开我的嘴,然后长驱直入,他的手也不闲着,在我身上摩挲着,然后攀上我胸前的高挺,轻轻揉着,酥麻的感觉遍布全身,羞耻的感觉也充溢胸口,因为银狼在下面,他一直在听着,我做不到在他面前与另一个男人——

“别——濯傲别——太深夜了,我们改天。”我气喘吁吁地猛拉住他的手,他抬起那没有半丝情欲的眸子盯着我,此时他的眸子森冷,让我冷得发抖,他难道已经知道银狼藏身于床底?

“不——我今晚就要,帮我宽衣。”他的声音带着不可违抗的力量,浓浓的杀气已经笼罩他的全身,就在此时,我感到一股更为强烈的杀气从床底直透出来,充盈了整个寝室,我吓得全身冰冷。

“来,立刻——我现在要你——”他命令着我,我的手颤抖地摸上他的扣子,整个人的灵魂似乎已经脱离这个躯壳,我真的要当着银狼的面与他欢爱吗?

但今晚欢爱了我不就达到目的了?到时我就可以离开了,我就可以救娘了,但我的心怎么那么矛盾,那么挣扎,那么痛苦?

如果此时手上有刀,我真的想狠狠刺进自己的心窝,不会再痛,不会再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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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狼啸虎跃 019:大婚之喜

整个寝室的杀气越来越浓,浓得我已经闻到了血的腥味,空气也似乎凝固了一般,压抑得我喘不过气来。

濯傲的手肆意在我身体上游动,他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还时不时发出几声满足的低吟,似乎很陶醉。

他的吻一反过去的温柔,狂暴而热烈,如撒下一团团火焰,势要将我烫伤,然后在我身上留下他深深的烙印,永世不磨灭。

但他的眸子是阴冷的,他的手是冰冷的,他全身没有一丝暖气,他在演戏,他早已经知道床下有人?他是故意让我难堪,抑或他是希望我能跟他真正地断了?

但我无法做到在银狼面前与他——我的身体僵硬,我的手脚冰冷,冰冷地如我此时的心。

“濯傲,别——别——”我猛地推他,很大力,但他却死死将我禁锢,整个身子朝我压了下来,带着难以抑制的怒火,带着慑人的霸气,唯独没有欲火。

“濯傲——求你——”我朝着他摇头,我哀求着他,但他根本就无视我乞求的目光,不管我凄切的声音,他粗暴地一把将自己的衣服扯开,然后扔在地上。

“傲,我今晚真的不舒服,我不想,改天晚上,什么时候都可以,求你,我真的不舒服。”我的声音哀切,带着哭腔,我的心痛得就快要裂开,如我此时的头一样,我感觉我整个人就快不能呼吸。

但他没有一丝软化,看着他眼里一抹厉色,我的身体软了,泪水无声地滑落,我不知道我还能怎样?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取舍?我应该无声的承受,完成自己的任务,带着娘远走高飞,还是奋力反抗?

但看到我泪流满面的瞬间,他的身体猛地顿了一下,动作停了下来,两人相对无言,而我冰凉的泪一滴一滴地滴落,落在他冰凉的手臂上。

他沉默了好一会,伸手出来,轻轻地帮我擦拭眼角的泪,但我从他的眼里看到挣扎,看到矛盾,看到烦躁。

“嗯,晴儿如果身体不舒服,傲改天,反正都是我的人,心是,身体也是。”他这句话似乎是说给我听,但似乎也不是,但我感激他最后还是没让我跌入痛苦的深渊。

“谢谢——”我的泪流得更汹涌,他没有再帮我擦。

“晴儿,可能你这几天老是赖在这里,闷着了,我带你出去赏赏月。”说完他也没有问我的意见,直接扯过两件外衣,悉悉索索的穿了起来,动作很快,我拿过他递给我的衣裙,也赶紧穿起来,我想迅速地离开这里,我想快点穿上衣服,但越是焦急,手抖得越厉害,他穿好,我还是颤抖着。

“晴儿,让傲帮你穿上,我是你的夫君。”他最后这句话很重,但手麻利地帮我穿了起来,我全身无力,像一个木偶任由他摆布,只要他不在床上要我,只要他不当着银狼的面要我,他说什么我都听,他要我做什么都行。

一切弄好,他抱着我离开了寝室,双手依然有力,只是他的胸膛起伏得很厉害,我软软地倒在他怀中,他这是放他一马吗?他这是故意让他离开吗?

清幽亭的风景独好,能看到皎洁的月光,能听到呼呼的风声,我的身体不再抖,气终于缓了过来,橘红的灯火在夜色中闪耀,给人带了丝丝温暖,我终于笑着闭上眼睛。

我们在清幽亭吹了好久好久的风,吹到我的衣服,我的脸都有点凉凉的了。

“床下的是谁?是冷佚还是他?”他突然问我,胸膛起伏,他一定是压制着满腔的怒火,我抬头看着他一轮皎洁的月光,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不想骗他,但我又不得不骗他。

“说——”他低吼了一声,满腔怒火就要喷薄而出,他还是抑制不住了。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床下有人吗?什么冷佚?我不是说过不认识他吗?为什么不相信我?”我说着大家都知道的谎话,但我明知道说出来没有人相信,但我只能如此说,人有时真是很可悲。

“如果不是因为怕你恨我,如果不是怕你难过,他根本就没有命走出这个寝室,你信不信?”

“为了你不能忍的我都忍了,难道你还不肯跟我说实话?就一句都不肯?”他的眸子在月色下冷得如寒冰,利如刀刃,落到我身上哪里,那里就一阵疼痛。

“你不是跟我说断了吗?为什么躺在我怀中还想着他?我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如此用心,你为何就不能——”他一把将我从怀中丢开,我重重的摔在亭中的大石板上,他可能没想到自己如此用力,慌忙伸手过来拉我,我从他眼中看到疼痛,但最后他还是硬生生地将手缩了回去。

“夏初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床下的男人是谁?是不是戴面具的那个男人?”我不得不佩服他那锐利的目光,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如果不是如此,他可能早已经死在重重的算计当中。

“你再问一百遍答案都是一样,我不知道床下有人。”我肯定地说,但说完禁不住凄凉一笑,我不想让他难过,我也不想让他丢了性命,我的心总是矛盾,我的心总是找不到出路。

“到这个时候你还跟我说谎?我最讨厌人欺骗我,而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愚弄我,你真的当我不敢杀你不成?”他猛地揪起我,钳住我的下巴,脸黑得可怕,皎洁的月光此时也变得阴冷,我闭上了眼睛,我不敢看他那痛苦受伤的眼。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人人都是虚情假意,都是在互相算计?难道我真的赌输了?夏初晴,你对我真的一丝情意都没有?”他的手很用力,我的下巴火辣辣地痛,但他突然无力地松手。

“也许我本来就不应该赌,幸福与爱对我来说本来就是奢侈品,不应该属于我。”他放下了我,然后独自离开,月色下他的背影是那样的孤独寂寞,看了让人心酸。

其实我知道他渴望爱,我也知道他也像我这样,很想牢牢抓住自己想要的幸福,但总是天不如人愿。

我将头深深埋在腿弯,不想再抬头,很累很累,我就这样坐了一晚。

天亮了,一缕阳光照射在大地,小鸟从好梦中醒来,扑打着翅膀自由的飞翔,其实我也很想像鸟儿那样展翅高飞,但我的翅膀折断了,再也飞不起来,秋天了,亭子周围的小草已经变得枯黄,四周显得有些萧瑟,如我此时的心情。

远远的,我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但我就是坐在石板上不愿意起来。

“这不是初晴妹妹吗?怎么坐在地上?要是给皇上看到了可要心疼死了。”娇滴滴的声音,夸张的腔调让人实在厌烦,我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沙尘,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就走了,她们被我气得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大叫大喊,失了仪态。

她们说我恃宠而骄,说我不将她们放在眼里,说我迟早会——她们的声音渐渐迷糊,虽然离得还是很近,但我却听不清楚了。

回到寝室,他已经不在,因为我已经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他真的走了,我以后都不会再闻到他的气息,我以后都不能看到他的身影,他昨晚执拗地将手伸向我,要带我回家,但我拒绝了,拒绝了他的手,也拒绝了他的人,但我能不拒绝吗?

昨晚他曾来过,昨晚他的手拽的我生疼,昨晚他就躲在床下听着他吻我的声音,听我们迷乱的嘤咛声,昨晚的他痛?还是曾经的我揪心?我不知道,因为我不是他。

我突然坐了下来,往床底看去,不知道床底是否还有他的气息?

床下一览无余,空无一物,但在不远处,五个深深的手指洞触目惊心,旁边还血迹斑斑,血已经凝固,暗红的颜色。

是他将手指狠狠插下去吗?

这是坚硬的石板地面?看着那黑森森带着血的五个洞,我的心抖了一下,他是什么时候插下去的?是在他脱掉我的衣服的时候?是他疯狂吻上我的时候?还是他说要我之时?

他也会如我当初那样痛吗?那暗红的血让我想到他那血肉模糊的手,他的手总是温暖,总是干净,有一天也会为我染红双手吗?

我看着地上的血迹出神,整个人似乎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我从来不知道他原来也会那么痛?

这天之后濯傲再也没有在我的寝室出现,他一定是对我很失望吧?

过了几天我再次收到万花宫的警告,说我再完成不了任务,就等着去青楼接我娘,无论是在皇子府还是现在的皇宫,都有他们的人,他们真是无孔不入,让人毛骨悚然,而我的心更是灰暗。

听到这些恐吓,我茫然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对濯傲下不了手,但我又不忍心就这样离开,我离开了就等于我放弃了娘,就等于我没娘了,心似乎被剜了一刀又一刀,很痛很痛,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濯傲虽然怀疑冷佚他们两人与我相识,但依然委以重任,他们成为禁军统领,甚至能自由出入皇宫,我不知道濯傲在想着什么?这个男人也是深不可测,根本不是我能看透。

但这次后,我明显发现我的沁雪宫多了很多人暗中把守,虽然那些人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但我知道屋檐上,树丛上都有,是他怕再有人前进我的宫室吗?

他既然不再踏入这个寝室,为何不彻底一些?其实我想他对我狠一点,狠到我也可以对他狠起来,但他没有。

晚上我独自一个人在皇宫里晃悠,也有人远远尾随,他是担心我,所以派人了解我的一举一动?抑或是他开始监视我,防范我?我希望是第二种,这样我的心好过一点。

突然一条黑影在我面前掠过,速度并不是很快,他的出现,让跟在我后面的人悄然跟了上去。

这黑衣人是谁呢?当这些人影全消失在眼前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一阵风袭来,我没有牛头,但我知道是他,因为有他的气息,我的手抖了一下。

“丫头,还是不肯跟我走吗?”他的声音很轻,但带着期待,带着疼痛,微微颤抖着,如风中瑟瑟发抖的树叶。

“不——”我闭上了眼睛,斩钉截铁地说,但却难掩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