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理解它为何有着山林的自在不去,非要装神弄鬼的显示出神通,以‘猫儿大神’的身份在此长居,且一住就是上百年了。
那些供奉的食物,足够填饱它的肚子。
尤其是一些烹饪好的美食,离开了人群,以它当时的猫身,还真的很难获得呢。
这就是只吃货,无论是猫还是虎,始终不变。
以命换心(七十六)
这就是只吃货,无论是猫还是虎,始终不变。
“嗷呜”它探出长长的舌,嘴馋的舔了舔,意犹未尽。
“你不是说还会变成人身几次嘛,当时也没给个具体的时间,有些话我真的很想与你聊一聊。”有一些没一下的抚摸着它的额头,每当白虎的动作停下来,就立即翻出食物送上去。
“嗷呜”大约是察觉出了她的心情低落,白虎很有‘义气’的暂时停嘴,转而用把大脑袋搁在她腿上,无所不用其极的卖萌,湛蓝色的圆眼仿佛有看穿人心的力量,眸光荡漾的深处,那一丝温柔绝非兽类所拥有。
云日初不太习惯与人相处,却不排斥动物。
只要白虎不化为人形,她就不会拒绝它偶尔的亲昵靠近。
“夙夜国应该是出了大问题,苍夜流不会无缘无故的与我断了联络,而步寒烟刚刚的脸色也不对劲,他一定知道些什么,难道真的让住在天牢里的家伙说中了,我必须要再走一趟夙夜国吗?”早知道如此,她就不该答应让苍王离开。
白白惹出了那么多的麻烦。
“嗷呜”白虎仿佛是在说:不用太过担心,不管你到哪里,它都会陪在她身边。
“第一次喜欢上个男人,我真的做的很糟糕。”很多时候,她并不知道该如何与苍夜流相处,习惯性竖起的防备更是刺的两人鲜血淋漓,那一日,若是她肯听他解释,没因为一丁点小事就负气远走,或许今日的局势也不会变得如此诡异。“算了,你好好用餐吧,他们还准备了烤好的兔子,你一定喜欢。”
以命换心(七十七)
白虎缓缓的伏下了身子,听命从事,继续与美食奋战。
云日初将眼神调转到窗外,若有所思,任由时间流逝。
一个时辰之后,小太监进门禀报,步寒烟已在御书房外等候。
“传他进来。”
俯身拍了拍白虎的脊背,它果然领悟,乖乖的挪动身躯,又钻回到御案之下打盹。
“陛下,臣有消息了。”步寒烟一脸凝重,见礼之后,直接步入正题,“夙夜国果然出了大问题,何太后率众上书,想要垂帘摄政,取代苍王的地位,而他们的小皇帝坚决反对,已经被软禁了。”
云日初陡然坐正了身子,“什么时候的事?”
“半月之前,苍王启程离开利仞城的第三天。”步寒烟面现愧色,因为他个人的心情低落,居然连如此重大的情报都忽略掉了,几乎误了大事。
“难道说苍澈求亲之举是由何太后一手策划?”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小皇帝忽然昏头昏脑的胆大包天,居然与皇叔争起了女人,还弄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这一步蠢棋下的相当不高明,实在不像是苍王一手调教出来的小皇帝所为。
若说是那个一见她就开始绷不住脸发飙的年轻太后下的命令,云日初倒还有几分相信。
“臣亦如此认为。”种种迹象,全都指向何太后,单单只是就事论事的分析,步寒烟更倾向于怀疑那位太后娘娘。
“既然她敢做,此举无疑就是要彻底与苍王撕破了脸,在这个时候,他带着那么点人马返回夙夜,根本就是送死的行为。”
以命换心(七十八)
“既然她敢做,此举无疑就是要彻底与苍王撕破了脸,在这个时候,他带着那么点人马返回夙夜,根本就是送死的行为。”呼吸骤停,许久不曾出现的恐惧感在瞬间爬遍了全身,云日初的血液在一瞬间完全冻结住了。
冷意,弥漫。
“陛下,您多虑了,臣与苍王‘交往’多年,对他这个人有一定程度的了解,铁血龙骑团的情报网络相当之强,苍王不可能是在完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返回,既然他敢,必定心中已有了计较,应该不至于出太大的纰漏。”顿了顿,步寒烟苦笑着感叹,“您应该替何太后和小皇帝担心才是,惹毛了苍王,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呢。”
第一次替‘宿敌’兼情敌讲话,他脸上透着不自在。
“最近一次有情报传来的准确时间是什么时候?”云日初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蹙眉深思。
“五天前。”路程遥远,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得至少有十天的在途时间,所以,他们掌握的信息相当不准确,无数的变数在其中,步寒烟不敢给予准确的判断。
“可有苍王的消息?”她皱起的眉宇间阴霾更深。
“完全没有。”跟着苍王的探子被打晕了丢弃在路边,毫发无损,步寒烟自然看得出对方是在示威,还有另一层警告的意思。
不准再派人跟在身后。
否则的话,下次可不会有如此好运。
他是在看在云日初的面子上才不计较。
并不代表着他会一直容忍琉日国的放肆。
“步丞相,你认为所有的信息在预示着什么?”她希望能听到他的意见。
以命换心(七十九)
“步丞相,你认为所有的信息在预示着什么?”她希望能听到他的意见。
步寒烟轻轻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向云日初那双会魁惑人,却又毫无感情的眼眸,“苍王摄政,幼主无为,太后年轻,国力鼎盛,内乱难免。”
“内乱吗?”那好像不是苍夜流所乐于见到的事呢。
“功高震主,鸟尽弓藏,并不算稀奇。”在皇家,弑杀父兄的事情都经常会发生,更别提苍王仅仅是小皇帝的叔叔而已。
与皇位相比,没有谁是必须存在而不可以被牺牲掉的。
苍夜流手中有权,铁血龙骑团奉他为主,如此鼎盛的权势,想必是令某些人如坐针毡吧。
“嗯。”与她想的差不多。
云日初反而平静了下来。
若真是如此,或许,这会是个好时机。
既满足了她的心愿,同时也了却了苍夜流的牵绊。
怪不得,当日不管她如何说,他都坚持要回国面对。
想必是早就预见了今日的结果吧。
“你先回去吧,朕想一个人呆会。”云日初慵懒的往龙椅之后倚过去,清澈的明眸闪闪发亮,那是心里有了决定之后,身心放松的表情。
“您的身份,此刻不适合参与到夙夜国的内乱当中去。”猜出了君王的心意,再直言不讳的说出来是件十足危险的事,若是换成了别人,步寒烟一定会奉行明哲保身的准则,可是对于云帝,他做不到,“若不想旁生枝节,臣建议,那厢的事全都交给苍王一个人去处断,您不妨耐心的等一等,给他一些时间。”
如果苍王搞不定的话,那他就不配成为云帝的王夫。
以命换心(八十)
如果苍王搞不定的话,那他就不配成为云帝的王夫。
云日初略微点了点头,表示有听到,可并未答应什么。
步寒烟又拜了拜,退到门口。
离开之前,他的眼中迸射出一丝妥协的无奈光芒,“如果您实在想要去,也请不要瞒着臣独自上路,无论怎样,臣都甘愿陪着您身边,听从命令。夙夜的形势诡异万分,有臣在,可确保安全无虞。”
“谢谢你,步丞相。”她真心诚意的表达谢意。
“臣的本份。”恪尽职守的在彼此之间划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以君臣忠义来掩饰真心,不管怎样,他总是无法袖手旁观的看着她涉险。
南无月在天牢之内过的很不错。
每餐饭都有酒有肉,四菜一汤,睡在最干净的单间牢房之内,还有两个大兵守在门外,随时等着伺候。
人家坐牢纯属是受罪。
他坐牢则根本就是享受。
十几日下来,身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脸色也越发红润起来。
他身上的红袍早就换成了新的,宫廷御供的裁缝亲手制作,那是南无月一辈子穿过的最最精美的服饰。
他很是喜欢。
太过悠闲,他每日就掰着指头计算时间。
例行公事之后,便花言巧语的揪着守门的大兵陪他赌一局。
当然,南无月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技巧,基本上是很少输。
他这人是大钱小钱都看得上,哪怕大兵用铜板做赌注,赢了之后,他也丝毫不嫌累赘,贴身藏好。
纯粹就是个嗜钱如命的家伙。
以命换心(八十一)
云日初才一出现在大牢门口,他已经立即发现,挥舞着手把牢头们都撵了出去,然后再笑眯眯的将郁闷关上,自己从里边落了锁,“陛下,您来了。”
“你过的很舒服嘛。”深不见底的冷眸飘过,脚下齐刷刷跪倒了一片。
三跪九叩之后,狱卒们额头紧紧贴在地面,动也不敢动一下。
惨了,被云帝陛下给撞见聚众在天牢内赌钱,还是和一号要犯一起,这下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承蒙陛下厚爱,无月在天牢的日子还过的去,您安排的人伺候的很是周到,好吃好喝好睡,每天还有热腾腾的洗澡水,真是比帝都最豪华的春满楼都周到呢。”春满楼是一家鼎鼎有名的妓院,里边接客的女子很大一部分是犯了罪的官员的家眷,也就是所说的官妓,由于比较特殊,向来是寻欢作乐的最好场所。
云日初对帝都并不很熟。
可这间春满楼却还是有耳闻的。
因为步寒烟曾经不止一次的提及,希望能将之取缔,换一种方式去惩罚那些可怜的女子。
朝堂之上,有不少朝臣持反对意见,认为这是祖宗留下来的东西,神圣而不可侵犯,此事也就暂时搁下,没有理会。
今儿居然听见南无月在她耳边将天牢与鼎鼎大名的销金窟比较,她不知是该气,还是想笑。
“喔,朕是否可以理解你还没有住够?”既然如此,她成全他!“你慢慢享受,再见。”
转身就走,毫无留恋。
“别别别,陛下,您误会了,刚刚就是个形容而已,别无他意。”
以命换心(八十二)
“别别别,陛下,您误会了,刚刚就是个形容而已,别无他意。”手腕一抖,那缠死的大锁应声而落,南无月小跑着跟上,期间有几名侍卫想要拦着,都被他轻而易举的拂开了老远,无意之中显露出一身不俗的功夫。
“你真的很讨厌。”如非必要,云日初真的很不想与之同行。
“讨厌之人必有可爱之处,您可以在一路上慢慢的观察,没准会越看越喜欢呢。”话一说完,立即跳开老远,在他刚刚站立的位置,云帝的短刃寒光凛凛,缠裹着杀气。
“不管住你这张嘴,我们没有同行的可能。”她再三强调,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好好好,我管,我一定管。”南无月捂住了嘴,从幽暗阴森的天牢深处一步步走回人家,当呼吸到第一口新鲜空气的时候,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再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红衣赛血,阳光之下几乎灼伤了人眼。
“三日后东门外三十里,若不见你,朕会当你是拒绝。”大门敞开,任君来去,云日初淡淡的挥挥手,就此告别。
“喂,您没打算带着我一起回皇宫吗?”他像个即将要被抛弃的小男孩一般哀哀叫,犯贱的大手又忍不住想要去扯她的裙摆了。
依旧是被一记凌厉的倒影隔绝于外,云日初这次几乎是沿着他的手臂平切过去,虽未伤到皮肉,却是将那件南无月最最喜欢的红袍划断了一大片。
“下次,朕会卸掉你的一只胳膊。”胳膊不行,就再卸大腿,反正只要他不死就行,她并不介意南无月是不是完整的。
以命换心(八十三)
“下次,朕会卸掉你的一只胳膊。”胳膊不行,就再卸大腿,反正只要他不死就行,她并不介意南无月是不是完整的。
“三日后,陛下可不要迟到了哦。”拔腿就跑,不跑的人才是傻子。
若是没了胳膊,不知又要伤了多少姑娘的心了。
他得保住有用之躯,去做更大的事业才行。
比如说:安慰普天下美女的寂寞芳心。
。
夜半月凉,下过一场雨之后,空气之中的水气尚未散尽。
这是云日初在琉日国的最后一夜。
等到天亮,她便要启程出发,前往夙夜国。
此时,苍王依旧没有消息传过来,更为诡异的是,就连琉日本来安插过去的眼线也断掉了情报,整个夙夜的真实状况被一层阴霾的黑雾所覆盖,若不深入其中,很难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主子,三十天之约还未到,您若是心急去了,也许会和王爷错身而过呢,如果您实在是着急,不如让容五代您走一遭,一来一回,最多十日,属下必定把王爷平安无事的好消息带回来。”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哀怨的唠叨个不停,苍王离去时的叮嘱还在耳边,容五不住的劝着,希望能让云帝回心转意。
云日初早已准备妥当。
对她来说,只要身上的‘小玩意’齐备,以确保有全力一战的可能,就可以随时出发了。
无奈,黎明还没有到来,黑压压的天空,更大的暴雨正在酝酿,湿气压的人胸口沉闷。
“主子,求求您应一声吧。”容五的话音戛然止住,她脸色一冷,扑向门外,怒哼哼的劈出一掌,“是谁在偷听?滚出来!”
以命换心(八十四)
容五的话音戛然止住,她脸色一冷,扑向门外,怒哼哼的劈出一掌,“是谁在偷听?滚出来!”
一道熟悉的嗓音,虚弱而无奈,“别打了,不然的话,我真要晕倒了”
听上去,好像是云翔。
云日初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动作迅速的冲到了门口。
“哎呦,真的晕了。”顾不得女儿家的娇羞,为了避免云翔往后栽倒,容五只有大力的拥抱住他,以身形来支撑。
血味,浓重。
云日初老远就闻到了,她的心,无限的下坠,一时间竟不敢上前,只看着容五里里外外的忙碌着,将云翔平放在门口的一张软塌之上。
“伤的好严重。”五个字,足以形容云翔的惨状,肋骨断掉了几根,前胸后背大小伤口数十条,有的已经见了骨,只胡乱的撒了些金疮药,撕扯的狰狞而恐怖。
他身上发着高热,汗水血水已将衣服紧紧的贴在了身上,想往下剥,就不可避免的要牵扯到皮肉。
即使昏迷了过去,云翔的眉毛依旧拧成了一个结,脸色苍白的宛如一张银纸,而嘴唇则是另一种诡异的黑色。
“让开,他中毒了。”云日初始终在旁边看着,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一把推开了容五,“去准备热水、冷水、干净的白布、解毒药丸、金疮药。”
她动作极快的抽出了利刃,在云翔的两边手腕上轻轻一划,直接切断了他的血管。
浓黑恶臭的血液喷射而出,熏的人喘不过气来。
容五含着眼泪,小跑着出去取云日初所要的东西,有几次都险些被台阶绊倒,显然此刻心情正处于难以言喻的震荡之中。
以命换心(八十五)
容五含着眼泪,小跑着出去取云日初所要的东西,有几次都险些被台阶绊倒,显然此刻心情正处于难以言喻的震荡之中。
等她返回,云日初已经连脚上的血管都割开了,她没有回头,专心致志的做着手中的工作,“容五,别哭,他有救。”
“嗯。”虽是点头,可眼泪怎么都不受控制,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一辈子都不曾有过那么多泪水,汹涌的比洪水暴发还要猛烈,模糊了视线。
云日初连续往他嘴里塞下了三颗药丸,开始处置那些比较大的伤口。
终于,手腕处的黑血渐渐转为红色,她才快速的把外用的解毒粉末平铺在上,又用白布大力缠住止血。
“你喜欢他。”平板无波的声音听不出喜悲,只是很客观的点出了一个事实。
“云主子。我。”从小到大,云翔似乎都在容五身边,虽然她很少给他好脸色看,可从来都没想过,这个男人有天可能会从生命之中消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