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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皇室的暗潮汹涌,利仞城内却一如往常般平静,过了一个花期,路两旁却依然是花团锦簇,姹紫嫣红,晃花了人的眼。

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花香,初到此地的外乡人往往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适应。

繁华与美丽,不一定人人都能习惯。

金碧辉煌的皇宫之内,有这样一处专门关押犯了罪的皇亲贵族的所在,名曰思过祠。

最初,金枝玉叶们只是在这里静思反省,有专人伺候,与平时无异,也就是限制几天自由,换个地方睡觉而已。

可到了后来,思过祠渐渐变成了皇宫内的天牢,不止是关押,还有刑讯、以及悄悄处决的功能。

这里成了心惊胆寒之地。

不知何时开始,还有了个不成文的惯例,一旦被送到思过祠来,十个有九个是别想活着走出去了。

以命换心(九十六)

这里成了心惊胆寒之地,不知何时开始,还有了个不成文的惯例,一旦被送到思过祠来,十个有九个是别想活着走出去了。

而此刻,在宅院的最深处,有一间布置清幽的小院子。

一个黑衣男子,坐在树下,手里端着一卷古书,看的津津有味。

就连太后娘娘走的近了,他都没有发觉,一径沉浸在书本的乐趣当中,偶尔喝一口已经放的微凉的茶水,也浑然不在意那股略显苦涩的滋味。

“王爷,你究竟想在思过祠住到什么时候?”把冷掉的茶水倒在树下,亲自重新换了一杯,何太后幽幽叹息一声,说不出的哀怨。

“不劳太后关心,门在后边。”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送客,即使她是太后,苍王也没给一丁点好脸色。

“你不想与哀家谈谈吗?”忍住心里的抽痛,她捏紧了裙摆。

那书本的年代太过古老,轻轻的翻了一页,都好像要把书翻散了似的,苍夜流不得不轻之又轻,小心翼翼,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手指上。

对何太后,他的态度依旧冰冷,“无话好说。”

“那好吧,就让我们来谈谈条件,只要答应哀家三件事,你就还是夙夜国的苍王爷,荣华富贵,权力地位,取之不竭。”她顺势落座,心里直打鼓,却得逼迫着自己不要去在意苍王的气场。

稳住!

此刻必须得稳住!

否则的话,一旦露了怯,接下来的事就更不好谈了。

她已然骑虎难下,局势的变化严重脱离了掌控,再没有个好办法,夙夜国就真的要乱了。

以命换心(九十七)

她已然骑虎难下,局势的变化严重脱离了掌控,再没有个好办法,夙夜国就真的要乱了。

苍夜流这次连话都懒得说了,她爱来就来,爱坐就坐,而他则是全然的漠视,当她是透明的空气。

“王爷,您的书能不能先放一放,攸关夙夜,难道您真的想坐视不理吗?”一时气恼,何太后根本忘记了身在何处,而她面对的又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真相总是那样残酷。

并非所有的男人都无法免疫美女的撒娇。

在先帝身上百试百灵的婉转低吟,到了苍王这边,狠狠的碰了个大钉子。

他速度极快的躲闪开来,让她的手扑了个空,身子也跟着打了个趔趄,撞翻茶碗,拄在石桌上,才面前维持了平衡。

“滚!”冷冷的一个字,苍夜流竟已完全不顾往昔的情面,狭长的冷眸之中哪里还有淡淡的温柔,剩下的就只是阴森酷寒而已。

“苍夜流,你”跌了个大面子,何太后恼羞成怒的大吼。

“把皇上还回来,那是你唯一的出路。”早就为她指明了方向,可惜她从来都不肯听,既然是喜欢一意孤行,他便成全了她。

拿夙夜来威胁,哼,这个女人还不如小皇帝看的清楚。

无趣。

“好,你答应哀家三件事,皇儿明日就会出现在金銮殿的龙椅之上。”她顺势坐下,正是苍夜流刚刚看书的位置,凳子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一点都不觉得凉。

何太后忽然有种想哭又想尖叫的欲望。

可她却不能任由着情绪崩溃。

布局了那么久,苍王也如她所愿的被逼到了绝地,只差最后一点点努力,便能够,便能够。

以命换心(九十八)

布局了那么久,苍王也如她所愿的被逼到了绝地,只差最后一点点努力,便能够,便能够。

毕竟是一路宫斗,踩着腥风血雨走过来的人物,何太后只是慌乱了一小会,就又镇定下来。

一朵绚烂的笑容,挂在了完美的菱形唇瓣之间,她仿佛一下子就换了张脸,无懈可击的面具将真实的心情完全掩藏起来。

她没有等到苍夜流答应,而是继续往下诉说着,“第一件事,哀家要你在金銮殿上自辞摄政王之位,并与群臣一起,推举哀家出来,垂帘听政;第二件事,哀家要你放弃琉日国的云帝陛下,作为补偿,你可以任意挑选名门千金为妻,只要你愿意,娶十个八个都没问题;第三件事,哀家要你亲自促成皇上与云帝陛下的亲事,永保夙夜国的百年基业。”

一口气说完,中间没有停顿。

苍夜流也已经行到了房间门口,一只脚踏过了门槛,侧脸回眸,冷冷浅笑,“你昨晚没睡好吗?”

“耶?”她没明白他的意思。

“若不然,怎么还没睡醒就跑了出来。”另一只脚紧跟着收了进去,两扇门板轰阖紧,半分面子都没留。

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何太后接二连三的挑衅,真的很令人为难。

他答应过皇兄,一定要把苍澈抚养长大。

她毕竟是孩子的生母,好歹也要留条命吧。

“王爷,哀家的要求不算过分,你为什么不答应?是不是还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啊,我们坐下来商量。”敲门声怦怦乱响,她不甘心就此离去。

以命换心(九十九)

“你至少要给哀家一个明明白白的答案,怎样处置夙夜?怎样与皇儿解释,还有还有”心里有无数的话要说,可全都积在了嘴边,没法有条理的列举出来。

她不断的拍打着门板,看不到苍夜流的脸时,让这位年纪轻轻的太后非常的不安。

她的本意并非是与苍王决裂啊。

原本只是想找个好办法,把他从琉日国请回来,然后两个人再坐下来好好商量,该怎样去帮助澈儿。

就像过去每一次遇到困难时的样子,他与她联手,可以为了皇上付出一切。

可这回却不知为什么,苍王就是不肯就范。

于是她才不得已的派人软禁的皇上,强迫苍王冷静下来,正视于她。

事情的发展逐渐脱离了她的掌控。

苍夜流如她所愿的进了宫,但没有住在她身边的宫殿里,冷冰冰的语气冻得她无法喘息,那个时候,她的脑子一团乱,嘴巴似乎不受控制,两人反而越闹越僵。

她一气之下,命令人把他关进思过祠。

其实只要苍夜流稍稍服软,她就会立即改口,不至于真的那样去做。

何太后捂住了脸,背靠着门板向下滑,最终跌坐在宫廷之中特有的高大门槛上,手脚一阵冰凉。

不知过去了多久,太阳已经爬到了头顶最正中的位置,虽是秋末,仍是火辣辣的热,裸露在外的皮肤,逐渐泛红,丝丝痛楚,难以忍耐。

娇生惯养的太后娘娘,哪里经受的住。

恍若失神的又坐了会,这才放弃,悄悄离去。

也许,她现在能够倚靠的就只有唯一的儿子苍澈了。

夺身夺心(一)

也许,她现在能够倚靠的就只有唯一的儿子苍澈了。

若连他也继续生她的气,不理不睬,那么她又该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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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密室之内,苍澈为何太后倒了一杯茶,轻轻搁在她身旁的小桌子上,自己则随手拿起了一枚青果,放在口中大口啃咬,“碰壁而归?”

不用回答,光是瞧她的脸色,就足以说明一切。

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顺手拿起了一本书,准备回床边去看一看。

何太后一个箭步上前,将书夺下,狠狠的摔在地面,又用那双漂亮的莲足使劲跺了好几下,才大声咆哮道,“就知道看书,你能不能不要和他学,澈儿,他是你的皇叔,不是你的父皇,你不要总是模仿他,哀家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

“太后,朕自然分得清父皇与皇叔,倒是您,才是真正分辨不清的那个吧。”眼看着亲生母亲失控的次数越来越多,苍澈除了叹气之外,毫无办法。

他浑身无力,哪怕多走几步,也觉得气喘吁吁。

那应是中了毒的症状,无碍性命,只是不能让他远距离的移动而已。

何太后不希望他从这间密室之中走出去,于是就亲手给毫无防备的他喝下了一杯掺了药的茶,醒来时,他已到了这里,除了生母之外,见不到任何人。

就连一日三餐,也是太后亲自端来,借此机会,与他闲聊几句。

“澈儿,哀家是为了你,为了整个夙夜国啊,越是临近亲政的日子,苍王的威慑力便越强,我们不能够给他觊觎皇位的机会,绝不。”与其说是劝说苍澈,倒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

夺身夺心(二)

“澈儿,哀家是为了你,为了整个夙夜国啊,越是临近亲政的日子,苍王的威慑力便越强,我们不能够给他觊觎皇位的机会,绝不。”与其说是劝说苍澈,倒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

她做的一切,完全是尊奉了先皇的意思,尽最大的努力保全苍澈。

所以,她绝不能先怀疑了自己。

不然的话,她已不知这条路该要怎么走下去。

“好吧,既然你坚持,朕此时也无法阻止。”过去了那么多天,该说的话,他都已经重复了至少三次,现在累了,不想动了,也就随她去吧。

“难道你还不能了解哀家的心意吗?澈儿,你是皇帝呀,有所为有所不为,该心狠的时候就该当机立断,不可以因为自己的感情而耽误了国家!”何太后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每一字每一句都扣上了一顶高高的大帽子,苍澈若是敢狡辩,便对不起列祖列宗,有愧于先帝。

他苦笑着垂下头去,撇了撇嘴,轻若不可闻,偏偏又字字清晰道,“先帝还说后宫不得干政呢,您不是也没记在心里么。”

何太后一下子愣住了。

青红交错的脸色,难看的厉害。

她死死的咬住红唇,直到本来粉嫩的颜色,变成了紫黑相见的恐怖样子,才气愤难当的用拳头用力拍向桌面,“澈儿,先前大臣们说你幼稚,不堪大业,哀家还替你说话,此刻看来,错的人反而是我这个亲娘了。”

“太后的意思是什么?夺去朕的皇位?还是永远的让朕留在这间小小的密室之内,不见天日?亦或是”

夺身夺心(三)

“太后的意思是什么?夺去朕的皇位?还是永远的让朕留在这间小小的密室之内,不见天日?亦或是”他拖长了音调,一脸灿烂的笑容,但是他的眼睛却是冰冷一片,眸光锐利得仿佛刀片随着狂风乱舞一般,“让朕彻底的消失掉,然后再找个合适的借口,让外人以为这是一段不可追求的皇家秘辛,紧跟着由太后理政,等您控制不住局势了,再选个更听话的傀儡皇帝出来。”

话,说的极重。

几乎没留下翻转的余地。

苍澈的咄咄逼人,令何太后狼狈万分。

撕破了脸之后,露出的是真实的肮脏。

哪怕是亲生的母子,也经不得这样的直接。

“你你”她指着他的鼻子,另一只手捂住胸口,重力喘着粗气。

“若非要在皇位和亲情之间做个选择,朕永远都是先顾及到亲情,那把龙椅,本就是皇叔用全部力量护佑着澈儿坐上去的,若是有天他希望取而代之,不用他启用阴谋阳谋,朕自己就会脱掉龙袍,让位于皇叔”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不大的密室之内。

苍澈本就略显苍白的脸上缓缓现出一个清晰的印子,逐渐转为青黑。

他躲都不躲,目光澄然,其中的清澈和干净,耀花了人眼,“即便是皇叔为帝,这夙夜国依旧是姓苍,没有任何不同。”

后边的话,不说出口,何太后也能非常明白了。

苍澈的所选的亲情,其实就是苍夜流。

苍王是先帝的亲弟弟,他愿意把龙椅让给苍王,却绝不肯将之交付在她的手中。

夺身夺心(四)

苍王是先帝的亲弟弟,他愿意把龙椅让给苍王,却绝不肯将之交付在她的手中。

这就是她的亲生儿子,所作出的选择。

她本来铁青的脸色慢慢带上了笑容,那是一种极其诡异的笑容,疯狂的血色,掩藏于其中。

脑海中,有根始终绷紧了的弦‘啪’的一声,清脆着断裂。

何太后突兀的转换上了一脸慈母温柔微笑的表情,只是那双眼睛却是冰冷无比…

“澈儿,你乖乖的呆在这里,用不了多久,会有人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到时候你,苍王就再也伤害不到哀家的乖儿子了。”她温柔的摸了摸小皇帝的脸,那是她刚刚下重手打过的位置,已然肿起了老高。

“太后”才吐出两个字,苍澈的口已被掩住。

“嘘!你是哀家的儿子,唯一的儿子,不论如何,哪怕是你先大逆不道,不敬母亲,哀家也不会杀掉你。”轻轻的,却十分坚定的将他按坐在床上,何太后稍作整理,一袭太后宫装,颜色虽暗,却透着气势庄严,还有许多许多的距离。

“您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舍弃朕吗?”苍澈苦笑着坐在床头,一动不动。

看似问的漫不经心,唯有攥紧的双拳却泄露了真实的心情。

他的手掌心内,一阵阵剧痛,可他却更加用力的将指甲抠的更深,以此来克制咽喉处的哽咽。

“皇儿在说什么傻话,哀家怎会舍弃自己生出的孩子,放心吧,只是要换个地方给你居住而已。”说完话,直接转身离去,留下了一道绷紧的背影,每一步都重若千钧。

夺身夺心(五)

说完话,直接转身离去,留下了一道绷紧的背影,每一步都重若千钧。

密室之内,又恢复了往昔的寂静。

苍澈没有拾起地上的书,直直向后仰去,借由着昏暗的烛火,望向头顶的漆黑。

他努力的不让泪意湿润了眼眶。

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早就在预料之中吗?

为何,他还是难过的没有办法止住一滴一滴滑出的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呵,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

“随皇叔出去吧。”一条黑影,不知何时来到了床边,开门关门,一丝声响都不曾发出。

苍澈稍微调转眼神,直直与苍夜流的撞了个正着。

“刚刚的话您都听见了?”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心智或许比一般的同龄人要成熟许多,可他的心境还远远达不到泰然自若的地步。

“嗯,听到了。”何太后从思过祠离开之后,苍王便远远的跟在身后,生怕她会在盛怒下做出不理智的事。

至于皇帝被软禁的地点,苍夜流早就确定了十几天,期间也曾悄悄的溜进来,想要把他带走。

无奈苍澈执意不肯,不断的央求他再给何太后一个机会,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去劝说她迷途知返。

苍夜流只得答应下来。

时间稍微一拖,就过去了不少日子。

他便安心住在思过祠之内,就近保护,不断的将命令从宫中传出,在利仞城的周围,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在苍澈正式亲政之前,把那些不安份的家伙们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