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也在这样的气氛之中,离三人越来越近,露出了威严而巨大的轮廓。
夺身夺心(十五)
皇宫,也在这样的气氛之中,离三人越来越近,露出了威严而巨大的轮廓。
守门的侍卫,面孔几乎一样,表情冷凝,双目如炬,直视前方,根本无法分清谁是谁。
南无月摸摸鼻尖,忽然提出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我们该怎么进宫?瞧着守门的御林军,应该不会那么轻易的打开门让我们自由通过吧。”
当然不可能!
这可是皇宫。
就算是普通的大户人家,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开门让陌生人随意出入吧。
翻墙而入?到了夜里,还有点可能。
可现在日头正好,哪怕仅仅是成功接近,不被人发现,都算是运气了。
“你们在外边等,我自己去。”潜入工作,她非常擅长,也不觉得大白天就目标太明显了。
“不行!”步寒烟拧紧了眉毛,若不是还在马背上,他大概已经伸手去拦了。
“我陪你!”南无月挤挤眼,为了避免被抛下,他始终跟在极近的地方,随时可以做出反应。
“我进宫去找苍王,又不打算和人动手,你们跟去了只会增大暴露的可能。”云日初慢慢摇头,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么的伤人自尊。
她只是实事求是的指明了优缺点而已。
潜伏、刺探的技巧,并非功夫高就可以。
她所擅长的东西,他们未必能懂。
所以,不带就是不带,她身边不能有拖后腿的人。
“步丞相没有潜入的经验,可我不同。”南无月高高的举起手,挥舞几下,让云日初注意到他,“夙夜国的皇宫,我至少来过五次了,进进出出,如履平地,我可以保护你呦。”
夺身夺心(十六)
“你哪次能成功的不被人发现了?”一记鄙视的眼神抛出去,云日初早就通过十几日的相处,明白了对付他的法子,那就是毫不留情的抨击南无月的自信,最好是把他打击的哀哀叫才行!
“很多次!”南无月理直气壮,看上去信心十足。
“切,那也和我没关系,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让小虎咬你。”她的马鞍上一只虎皮猫懒懒的张开了眼,冷冷的瞪了下眼,气势十足。
“我也只是提意见而已。”南无月警惕的往四周望了望,确定白虎不在附近之后,才放松下来。
从琉日国离开后,白虎的目标太大也太明显,云帝不知道把它安排到哪里去了,没带在身边。
对于此举,南无月当然是举高双手,最最开心。
有过几次不愉快的记忆,他委实不愿意与那只蓝眼睛的白虎靠的太近,免受压迫。
“你要是想进去,自己找条路,别跟在我身后。”调转马头,云日初往皇宫相反的方向而去,水眸不断的搜寻合适切入的方位,顺便整理身上所带着能够用的上的东西。
“臣陪着您。”步寒烟追了上来,满脸的不放心。
“你相信我吗?”对于他,云日初倒不会特别不客气的顶回去,而是问了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信。”可还是不放心。
步寒烟虽然年轻,却实实在在的经历过了不少东西,能让他觉得不安的环境,一定有问题。
他执意跟来,不就是想护着云帝陛下周全吗?
让他眼睁睁看着她涉险,步寒烟的确是做不到。
夺身夺心(十七)
他执意跟来,不就是想护着云帝陛下周全吗?让他眼睁睁看着她涉险,步寒烟的确是做不到。
“那么,你就等在这里,顺便”柔若无骨的小手点住眼珠子乱转个不停的南无月,她似笑非笑道,“顺便看好了他,别让他跟过来碍事。”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坚定,步寒烟在迟疑了许久之后,才终于力重千钧的点了点头,“遵旨。”
不再理会南无月的抗议,云日初把银火的缰绳递到了步寒烟的手中,怀里抱紧了虎皮猫肉墩墩的身子,徒步往皇宫之后的某个方向而去。
南无月想跟,却被步寒烟先一步拦下。
努力了几次,也无法摆脱。
他有些气恼,指着那一条摆来摆去的猫尾怪叫,“为什么它可以去,我却不可以,偏心偏心偏心啊。”
步寒烟笑的古古怪怪,他自然清楚‘猫儿大神’与白虎之间的神秘关系,可这种秘密之中的绝密又怎么可能直接告诉他。
为了避免麻烦,索性就一个字都不说。
两个大男人在狭窄的小巷之中闪来闪去,幸好这里位置比较偏僻,平时又没什么百姓,才不至于被人发现两个人的可疑之处。
“你刚刚不是也很担心吗?怎么忽然之间就改变了主意站在云帝那边,步寒烟,你根本就是一根墙头草,随风倒,没一点主见。”只是躲闪而不以命相搏的话,步寒烟铁了心的想缠住他,南无月想躲开还真的非常困难,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抹令人心醉神迷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最后彻底失去了踪迹。
夺身夺心(十八)
“步某只是遵从陛下的旨意。”步寒烟才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为人臣子,皇上要怎样,他便怎样,简单直接明了。
南无月愤愤跺脚,红袍在阳光下,炫目夺魂,他本就生了一副妖孽的容貌,此时表情灵动的模样,更有如一轮小太阳般耀眼夺魂,“你就不担心她在皇宫之内吃亏吗?一个女娃娃,就算功夫不俗,又能怎样?万一被那群侍卫发现,她根本没可能全身而退!”
“难道让你跟着,就能保证陛下平安吗?”拜托,他才是哪个最最不稳定的因素好不好?
随时都可能发生变故。
来夙夜的一路上,尽管他很努力的与云日初和步非烟套近关系,可仍是不能掩饰他身份可疑的事实。
说到底,最最不值得信任的人,其实就是为了云日初独自入宫担心的上窜下跳的红衣邪侠南无月。
“我当然可以。”一点都没听出步寒烟含糊的讽刺,南无月铿锵保证。
“喔只可惜,云帝陛下似乎并不需要保护。”莫名的摇摇头,步寒烟放弃了与他争执。
有‘猫儿大神’在身边,云帝全身而退的几率相当高,他并不担心夙夜的皇宫守卫有能力奈何的了她。
现在要思考的是退路问题。
找到了苍王,该如何离开。
若是没找到,又当如何。
他必须在云帝返回之前,将计划拟好,以供她参考。
云日初来过几次皇宫,大略知道各宫的方向以及作用。
可她还是不敢大意,直奔御书房而去。
夺身夺心(十九)
云日初来过几次皇宫,大略知道各宫的方向以及作用,可她还是不敢大意,直奔御书房而去。
用过午膳之后,皇上一般会就近在御书房边上的侧殿之内小睡片刻,而且御林军会布置在外围,近处只有些贴身的太监和宫娥伺候着,更容易躲闪。
她当然没有指望能运气非常好的立即找到苍夜流。
她的目标其实是苍澈。
等会找到了小皇帝,她倒是要替他的皇叔好好问一问,为何要如此对待细心呵护着他长大的亲人。
那股子阴郁之气,并没有因为旅途劳顿而消失掉。
一接近这座威严壮丽的宫殿群,云日初的脑子里便清晰无误的记起了许多东西,包括该去找谁算账,也包括要把谁从暗处揪出来鞭打一顿,最后再一刀送其归西。
反正全都是血淋淋的念头,暴佞残忍。
她从来都不把人命当作很重要的事,只是觉得好不容易才能换个身份重新活一次,不想泄露了太多而已。
可那并不代表她就此会变成了温顺的绵羊,任人宰割也不多吭半声。
“喵”被收紧的手臂勒的有些不舒服的虎皮猫抬起了头,哀哀叫了一声。
“嘘!等会你自己找个地方藏好,但是别离我太远,明白吗?”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和小虎走散了的话,也没时间特意去找它。
“喵喵”它应了应,身子一弓,弹跳在一旁,找个阳光充足的小平台,蜷缩的趴好,毛茸茸的大脑袋所朝的方向,刚好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常的御书房。
云日初伏在暗处悄悄看了会,认出了其中几位正是琉日国的权臣。
夺身夺心(二十)
云日初伏在暗处悄悄看了会,认出了其中几位正是琉日国的权臣。
过去有事没事的总喜欢往苍王府凑,即使十次有九次会被拒之于门外,还是锲而不舍的隔段时间就过来请安。
哼,苍王得势的时候,巴结不断。
一旦出了问题,就立即倒戈相像吗?
还真是现实呢。
借着两队御林军交错的空档,云日初利用‘蝶刹’的韧性,挂住身子轻飘飘的拂过,人一落地,立即闪到廊柱之后,避过几个从拐角处端茶过来的宫人。
最近的一名侍卫,距离她不足三丈远。
云日初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他的呼吸声,稍不小心,也许就会被当场发觉,引来大批的追兵。
然而,越是如此,她反倒越是要冒险前行。
若是运气好的话,也许她马上就能够知道苍夜流的下落。
啪
清脆的碎裂声,隐隐传来。
云日初倒挂着爬上了廊檐,急速移动,她的身下就是那几个端茶的宫人,一路转弯,吸引去了侍卫们的注意力。
也给了她好机会,能靠的更近。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两个大活人从宫中跑了出去,为什么没有人拦着?张大人,不是叫你尽快的安排人更换掉侍卫吗?你究竟要多久才能够办好?”尖利的女音很是熟悉,云日初眯着眼听了会,确定在里边发脾气的正式夙夜国小皇帝的亲娘:何太后。
与她有过几次交往,不过都不太愉快。
这女人对云日初总有些莫名其妙的敌意,也不知道云公主之前是怎样得罪到了她,让何太后总是对她没啥好脸色。
夺身夺心(二十一)
这女人对云日初总有些莫名其妙的敌意,也不知道云公主之前是怎样得罪到了她,让何太后总是对她没啥好脸色。
“回禀太后娘娘,御林军的调度有些困难,臣手中既无皇上的旨意,也无苍王的军令,光凭一句话,恐怕”那位被点到名的张大人带着哭腔,可能是多次被询问,借口用尽,又不敢不答,纠结而无奈。
“哀家的懿旨难道还调不动几队巡守的侍卫?还有,苍王的军令为何不收回来?叫你们去搜他的王府,帅印可有找到?”连珠炮似的问出了许多问题,何太后的声调一路扬高,成功的亚盖住了其他声响。
一片静悄悄。
就连那张大人也不敢说话了。
“没有帅印,铁血龙骑团就无法指挥,御林军也不能大规模调动,这个不行,绝对不行。”女子的脚步声踢踏作响。
御书房外,老太监眼尖了挥了挥手,遣散等在门口准备伺候的宫人。
皇家的事,即使再小也是大事。
如果遇上了这种超级状况,能避开便不要凑上前。
有时候无知就是福气,听到的太多,被干掉的几率也就会变大。
常年呆在宫中,这些下人们早就练就了一番本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全都躲的不见踪影。
云日初终于等到了机会靠的更近一些。
她悄然无声的绕到了一侧,从不起眼的透气窗内往里边看。
从那个角度,只能看到龙椅的侧面,端坐着个身穿宫装的靓丽身影。
她的脚下,匍匐跪着十几个男人,有老的,也有年轻的,额头抵住地面,抬也不敢抬。
夺身夺心(二十二)
她的脚下,匍匐跪着十几个男人,有老的,也有年轻的,额头抵住地面,抬也不敢抬。
点到了谁的名字,谁便压着声音回话。
何太后的压迫感非常强,往往一个细节不对,就会遭到她的厉声呵斥。
云日初只需一搭眼,就能看穿她强自镇定的外表之下所掩藏的慌乱。
眼高于顶、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在害怕?
没错,她其实比任何人都不淡定,她的恐惧,比跪倒在脚下的大臣们更加的严重,哪怕仅仅是风吹草动,也有可能让她成为了惊恐之鸟,从龙椅上直接跳起来。
苍夜流在她的手中,连王府都被抄了,照理说威胁已经去了大半,那她还在怕些什么?
难道是
微微眯起了璀璨的星眸,云日初的脑海中有许多念头飞快闪过,再逐一被否决掉,因此,她也离真实的答案越来越近。
“这种时候,非常需要一个份量十足的人站出来统帅大局,臣等希望求见皇上,若是龙体尚能支持,还得要皇上亲自出面来解决。”一名老臣忍耐住头顶刀子一样的眼神,硬气劝说,“苍王与皇上感情向来不错,相信事情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不一定非要兵戎相见哎呦。”
一只盛装了滚烫开水的茶杯,在空中翻了个完美的弧度,准确的命中目标。
老头子年近古稀,被砸了一下,又被烫了一下,登时惨叫一声,抱着脑袋蜷缩成一团。
刚刚说了一半的话,理所当然的止住。
何太后气的俏脸铁青,眼中全是狰狞的狠意...
夺身夺心(二十三)
何太后气的俏脸铁青,眼中全是狰狞的狠意,“御医已然说的很明白,皇上的病不可以见风,更不可以见客,必须安心静养,直到大有起色,这个时候,你们拿琐碎的事去烦他,而且还是他最信任的皇叔叛乱,万一因为气急攻心,让病情更沉重怎么办?你们能负责吗?”
大臣们鸦雀无声。
谁敢在这个时候出来说话。
比山还重的大帽子扣下来,皇帝的安危仿佛都系于此地,谁再张罗着去打扰,谁便可能成为夙夜国历史上最最‘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何太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今天的讨论就到此为止吧,哀家还要去探望皇上,尔等跪安吧。”
等所有大臣都鱼贯退出,两个小太监蹑手蹑脚的把御书房的门关紧,她才容许自己短暂的放松,整个人瘫坐在龙椅之上,脑海中一大片空白。
刚刚的情况,真的很危险。
如果没有及时制止,所有大臣联名要求见皇上,她该如何是好。
若下一次,他们又执意要见,她该怎样去应对??
头,无比的痛。
她原以为手里有许多资源,大臣们又有一大半看不惯苍王的霸道,皇上还是她的亲生孩儿,因此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一旦发动‘总攻’,至少尚有五成胜算。
今日看来,怕是一切都仅仅是表明现象而已。
大难临头之时,她才会成为众矢之的,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随波逐流,无法靠岸。
此时后悔已然来不及了。
在她铁了心的以药物控制儿子,又派人以皇上的名义前往琉日国提亲开始,她就再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