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缓缓的从父皇那干瘪的唇里吐出的时候,金瞑感觉到了一种释然,前所未有过的释然从头到脚包围了他。

他甚至都没有去探究这句话的真实性,他只知道,这一生,他最怕的已经过去了!紧接着,就是一种嗜血的快意。

让金日消失的最好办法是杀掉诱因他出现的媒介——墨青青,是她吧?

“王爷,王爷你不能进去!”殿外传来张英急迫的声音打断他痛苦的臆想,轻伏在男子胸前的女子一怔,想要滑下来,却被男子按住:“你的心中还在意吗?”

远月一怔,抬眸,双眸如炬:“臣妾的这一生,心中只有皇上!”

“那就继续!”男子冷笑,翻身将女子压在身下。

帘幔落下,暧昧满屋,男人,女人的娇喘声刺痛了金晖的眼睛。

金瞑的攻击来的这样迅速,这样急迫,他一直以为,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却没有想到,这么快,这么急。

父皇的妥协打碎了他全部的计划,此时的金瞑已经开始肆无忌惮。

“皇上,臣弟请皇上放了美娜与卡娜两姐妹!”金晖单腿跪在地上,朗声道。面前的一切他全部忽视。

男子没有回答他,呻吟依旧,床的颤动依旧。

“皇上!”金晖再次启声,一种难堪让他的声音都几乎变了调。

还是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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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居,柳芽将躺椅搬到院子里乘凉顺便发呆,见美娜与卡娜两姐妹鬼鬼祟祟的跟着张英出门,她也没在意。

她们两人一向这般神秘。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射在她的面上,她幸福的嘤咛了一声,翻了惬意的翻了一个身子,缓缓的眯了眼。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她从没享受过的,健康的身体,没有繁重学业的生活,虽然偶尔会担心自己的脑袋,但是至少这一刻她是幸福的!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宫女慌慌张张的冲进了院子,柳芽懒懒的抬眸,瞧瞧,仿佛不认识。

“是青青姑娘吗?卡娜要奴婢给您带句话…”宫女深深的咽了一口口水,“皇上要活活的打死她们姐妹…”

“什么?”柳芽坐起来,这金瞑又在发什么疯?

“青姑娘,晖王爷已经去远月殿了,可是进去了半天也没有出来,卡娜姐说,也许只有青姑娘你能救她们了…她们已经不行了,浑身是血…”宫女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不是挨打么?怎么浑身是血?这种时候,柳芽竟然异常的冷静,她一向不认为美娜与卡娜是站在她这一边的,自然不会是为了她挨打,可是她们说只有自己能救她们…她可不这么想,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金瞑了!

“青姑娘!”那宫女见柳芽不动,改上来拽了,她一拽,柳芽望着这鹅黄色的衣衫猛然记起美娜那羡慕的笑:“太后要青姑娘参见宴会呢!”

柳芽的心开始痉挛了,这一瞬间的犹豫也让她有些失神,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了?以前,朋友有难她总是第一个冲在前面,可是现在的她竟然有了一丝犹豫。她猛然有些害怕起来,环望这个冰冷的供电,也许,她也已经在悄悄的改变了!

她站起来,跟在宫女的身后,宫女没有去允天宫,而是拐了一个好大的弯,去了远月殿。

是,她方才说过金瞑在远月殿。

柳芽闯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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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虽然隔着帘幔,她瞧不清楚,但是她可以感觉的到。

远月殿中充斥着满满的暧昧的味道,那味道刺鼻的让柳芽想要流泪。

她呆呆的站在床榻前,怔怔的望着帘幔,耳边张英的冷叱声早已经遥远,只知道自己的心越来越沉。

金瞑突然转头望着帘幔外的人影,他眸光一暗,将远月推开,披上衣服,撩开帘幔。

床榻前,跪着金晖,站着柳芽,两人皆都望着他。

“很好,你也来了!”他莫测高深的笑,洁白的蚕丝亵衣慵懒的挂在他的身上,邪魅而性感。

“美娜与卡娜做了什么?你想要打死她们吗?”柳芽垂下眼帘,竟然没有勇气去看男子邪魅笑容的脸,虽然他的脸被黄金面具遮住了大半。

“她们隐瞒朕!”男子冷冷的开口,太上皇的一个谎言让他目空一切,现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字,杀,他要毁掉关于金日的一切。也许这般,他才会从那种彻头彻尾的恐惧之中解脱出来。

“你想知道什么?”柳芽不解的抬眸,男子那性感慵懒的模样让她的心咚咚的跳的飞快也冰的彻底。

几日不见,男子仿佛更魅惑逼人了,只是…她的眼角瞥向那轻动的帘幔,有些什么突然缓缓的涌了上来。

正文 056 杀机

男子轻转了眼眸,冷冷的命令:“你们都下去吧!”

这个你们,包括了金辉与远月!

帘帐内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金瞑的眸光猛然变得不耐,脊背微弓,全身上下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中,身后的女子一惊,咬咬牙,抱着锦被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玉石地板上。她羞恼的望了金辉一眼,金辉则一直垂着头,急急的的寻找着解决之法。

他必须迅速的控制住目前的形势!

“怎么?你还不退下吗?”金瞑眯缝了眼帘,冷冷的斜睨着金辉。

金辉抬眸,唇角边带着淡然不外露的笑容,“是!”他轻轻低首,阳光在他身上隐隐的浮动着几不可见光影痕迹。但是转身之后,他的神情猛然变得凝重,眸光深邃的望了柳芽一眼。

懵懂不知的柳芽全然不知危险的靠近。

风吹动帘幔,角落中檀香炉袅袅而起,远月殿中,空气更是迷离了。

男子缓缓的起身,赤脚下床,伸出白皙性感的大手,似乎是犹豫了一秒,但是最终还是冷冷的捏住了她削瘦的下颔,眸光中迅速的掠过一抹嗜血:“告诉我金日的事情!”

那妖异的幽绿光芒闪烁的让人心中忐忑。

“你先赦免了美娜与卡娜,她们都是女子,经不起这般折腾!”柳芽倔强的别过头,低低的开口,刻意的忽略掉男子靠近,那邪魅气息对自己的影响。

男子幽淡一笑,那笑容瞬间转换成一股令人冰冷彻骨的残酷,冷冽的煞气源源不断的从他那冷凝如冰刃般的眼眸中散发出来,他一字一句道:“你在跟我交换吗?看来以前,朕对你是太好了!”他的五指遽然收紧,柳芽几乎听到了下颚骨头破碎的声音。

他曾经抱着她是那样的安心。

他曾经抱着她,喃喃的让她不要离开。

他曾经让她习惯他的亲昵。

可是现在…他一想到那女子是令金日那个妖孽存在的唯一途径,他的心就不禁的泛起一阵阵的杀意。

她低哼了一声,不敢置信的望着男子,难道仅仅因为一句青妃,他便这般的对待她吗?

“金瞑,你听我解释,青妃的事情…”她艰难的迸出声音。

“青妃?”男子微怔,幽眸一闪而过的疑惑表明他仿佛早已经忘记了这件事,他的怔然让柳芽的心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迅速袭上心头。

“难道你不是…”柳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子冷冷的压在床上,他的脸紧紧的贴着她的下颔:“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见过金日,昨晚!”

柳芽呆住,不知道他为何问到这边来,一怔之后,直觉的摇摇头。

“告诉朕金日的一切,否则,你们一起死!”男子狰狞着脸,冷冷的开口。

“你怎么了?你…”柳芽几乎不能呼吸了,男子的面上却没有任何的松动,他的下颔紧紧的绷着,宛如冰雕一般。

“告诉朕!”他只是冷冷的开口,完全不顾柳芽已经长得青紫的小脸,那噬血红瞳中狂暴的戾气犹如火焰般肆意燃烧起来,仿佛要吞噬一切阻碍之物。

柳芽无声的扑腾扑腾,眸光绝望的望着男子。前一刻她还在庆幸有这么快乐的时光,却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命归黄泉。

她还能穿回去吗?如果穿不回去,她会永远的消失吗?

在快要窒息的一瞬间,她的脑海中只有面容安详的奶奶缝着绣花鞋…

“冥儿!”就在柳芽昏迷的一瞬间,远月殿中闯进了一盛装的女子,她霍得冲到柳芽的身前,制止住男子青筋暴起的大手:“冥儿,今天是母后的诞辰,难道你真的要在今天杀生吗?”

男子幽幽的转眸,眸光之中迅速的掠过一抹深沉,就在他犹豫之际,柳芽将双手迅速的架在男子的大手上,挡开,然后迅速的翻身,“呼…”一下子接触到新鲜的空气,柳芽就像是一直窒息的鱼儿,大口大口的喘气,然后心惊胆颤的回望金瞑。

傍晚清冷的风轻轻的撩起她的衣衫,白皙婀娜的蛮腰微微暴露,男子的眸光一敛,仿佛是鬼使神差一般,他幽绿的眼眸豁然变得清明了,那样新鲜的绿色,昂然有着一抹生机。

他的唇角甚至微微的上升了一抹弧度,那是笑,虽然笑的不动声色,却让柳芽的心暂时放下。

男子上前,坐卧在床榻之上,伸出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女子的腰际。“母后,是谁说要杀她的,朕疼她都来不及呢!”他说着,竟然将头颅缓缓的轻放在柳芽的蛮腰之上。

柳芽的身子瞬间变得僵硬,屏着呼吸,动都不动,老老实实的趴在床榻上,任凭男子抚摸。

太后望着男子的动作,微微的压下心中的不安,“冥儿,晚宴就要开始了,还是让青青回去装扮下吧!”

“是,母后!”男子应着,却并不起身。

太后犹豫了半刻,轻抚了衣袖走出了远月殿,殿外,金辉负手而立,抬头望天,见太后出来,眸光中一抹灼然隐隐散去。

“母后!”他垂首,悄然跟随在太后身后。

“晖儿,各个寝宫里的得男锁该换了!”

按照金狼王朝的习俗,想要人丁兴旺,就必定要在房间的床铺底下放一把得男锁,意思即是要一举得男。

“是!”金辉应着,转过红柱连廊之际,犹不放心的回望一眼。

暮色苍茫中的远月殿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金辉之中,在殿前,一袭衣的人儿倚栏独坐,黑瀑一般的长发宛如蜘蛛的游丝一般杂乱的缠绕在她的肩上。

一抹伤感猛然在金辉的心中划过。

那是原本可以成为他妻子的女人啊!如今…一声轻叹幽幽的再心中散开。

四目相对,柳芽倒吸了一口气,禁不住敛眼低眉。夕阳斜照在远月殿中,浑浊暧昧的空气之中,颗颗细小尘埃隐约浮动,压抑中却掩藏着某种躁动的不安。

男子淡淡的望着她,那总是刻画着主人阴冷性子的绿色瞳仁,透着宛如勾魂使者一般的致命魅惑。柳芽深深的舒口气,直觉告诉她危险正在慢慢靠近,毒蛇正在某出伺机扑出来咬她一口,她的周围萦绕着一种像细丝般阴冷的气息,但她却无法躲避。

“听见母后的命令了吗?晚宴就要开始了,你可要仔细的打扮一下…”男人伸出大手,轻轻的梳理着因为挣扎而弄乱的发丝。“朕要你,比任何时候都要美丽!”他附耳在柳芽的脸额之上,红唇微启,灵舌轻动。

柳芽的身子没有躲避,而是任凭男子舔舐着,一种从心底散发出的恐惧宛如冰冷的寒川一般,从头冷到脚。

男人呼出的热气轻轻的吹拂着她的脸,在这一瞬间,她仿佛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浓重而似曾相识。

一股啃灵蚀骨的寒意从脚底逐渐蔓延全身…

美娜与卡娜被张公公差人送了回来,早已经丢了半条性命,奄奄一息。浅绿色的宫装早已经变成暗褐色,血色凝结。

“她们已经没有办法伺候你了,让我带走吧!”金辉斜倚在门框之上,面色之间难得的凝重。

“你要带她们去哪里?”柳芽有些神思恍惚的回眸,一切事情仿佛来的太突然了,金瞑要杀她,就连美娜与卡娜也…

“清晖园,绿映一个人在那儿也孤单了一些!”金辉缓缓凝望天边一丝光明,淡淡的开口。

夜。又要降临了。金辉带来的宫女阿霞点起了宫灯,将纸糊的雕花木窗映的朦朦胧胧的。

狼啊,皇上,狼啊——绿映的嘶喊声毫无征兆的跳入柳芽的脑海,她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抱紧了双臂。

她竟然在这种时候忆起了绿映疯癫的话语,可是,那是真情流露还是疯癫?

金辉回眸觑了一眼她无助的小脸,一丝温暖划过他清冷的笑眸,他上前,在女子的床榻上坐下来,将女子的小手握在手中。

柳芽心中一动,不解的抬眸望他,“你…”

阿霞知趣的退了出去。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如果你想离开…”他微顿,出言艰难:“我带你离开!”

柳芽望着男子真挚的脸,心中有些什么暖暖的划过了,此时的金辉不再笑的淡然,虚无飘渺,他的笑容是发自肺腑的,暖暖的,看得到捉摸的到。

“你知道原因是吗?告诉我答案!”柳芽反手扯住他的衣袖。

她想离开,可是内心之中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应该留下来,留下来。

金瞑…思及金瞑那双冷漠嗜血却孤独的双眸,柳芽的心就一阵阵的痉挛。有些什么,已经割舍不下了。

如今的她仿佛失去了义无反顾离开这儿的勇气。

男子别过脸,仿佛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也许当初强行将你留下就是一个错误,不过,是你让我看到了希望,只是这抹希望怕是…”他摇摇头,将一些悲伤的情绪甩掉:“收拾一下吧,离开皇宫,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他拉起柳芽,猛然,身子僵住。凝香居外,张英带人前来:“皇上请青青姑娘赴宴!”

许多年之后,柳芽都在想,如果那日不是张英正好赶到,她会跟金辉离开吗?想了许多年,都是一个谜。

太后的寿宴就设在琉璃宫后殿的曲水亭之上。曲水亭是个直径为二十米的大圆亭,亭盖为八角,琉璃瓦铺就,悬于金狼王朝的母河琉璃湖上,白玉的栏杆,弯弯曲曲而来,中间设有流杯池,宴会开始之后,太监与宫女便将美酒佳肴放在托盘之上,又将托盘放在“流杯池”水面上任其漂流,因为弯弯曲曲,诸多弯道,水流缓和,并不湍急,端坐在流杯池两边之人,即可随手取饮,取用,貌似有点现代自助餐的味道。

虽是月末,今晚的月亮却是异常明亮,群星闪烁,微风轻动,出去皇上,太后嫔妃在曲水亭之上,其余官员则安排官位高低分座流杯池两侧,身后皆有不同等级的宫女伺候了。

流杯池两侧,各个白玉栏杆的狮子头之上,各亮一盏大红的灯笼,按照官职大小,灯笼大小摸样也不同,曲水亭中也是如此,皇上的龙榻之上,龙头衔叼的五色流苏,低垂飘逸,亭顶巨大的金莲花中,挂悬着一直径两米的大红灯笼,高高的悬挂在亭子顶端,将诺大的曲水亭照得宛如白昼。

百名粉衣的宫女纷沓而来,手中皆托一红木托盘,将食物放在流杯池中,便只留下十名宫女,在旁协助伺候。

左位黄埔南然为第一,幽夜罗坐在第二,今日的他卸下那银色威武的盔甲,一袭纯黑紧身长袍,袍上秀了梅兰竹菊岁寒四有,金色的线条将修长完美的身材显现出来,精锐的眸光,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矫健猎豹,腰间扎着银色腰带,配着半月型弯刀。

幽夜罗是大将军,更是皇宫之中的御前带刀侍卫,只是这把圆月弯刀,就足以显示出他非同一般的地位。并排坐在一起的官员们,趁着皇上与太后没有驾临,不断的与他寒暄,只是今日的幽夜罗一反往日客气疏离的态度,冷冷的垂着眼,微颦了眉头,仿佛满怀心事。

皇甫南然与慕容启迪则是各怀鬼胎,不断的用目光交流。

曲水亭之上,柳芽一袭鹅黄色轻纱,外罩同色披风,更衬出她那楚楚动人的韵味儿,黑亮似缎带的秀发向上轻绾,别了精致的蝴蝶发钗,让她那张瓜子脸蛋更加显白嫩娇美,两道秀秀气气的眉毛微颦着,一双坚水瞳似水含情,葱管鼻,还有菱角般的樱唇,五官个个精美,但是凑合在一起,就会形成一种特殊的效果——可怜兮兮的,仿佛是受了万般的小媳妇一般,曲了身子,落座在最末,与那些锦衣华服,足下了血本,想要博皇上一眼的嫔妃们有些格格不入。

龙榻之下,按照远近分设三位,左上位太后之位,左下为金晖王爷之位,右下为玉澈公主之位,因为大婚并未举行,算是异国客人,就算是没有封妃,那也是上座。

左位之上则是以远月为首,今日的她有些憔悴,许是傍晚露凉沾染了寒气,小脸苍白,披了淡紫色的披风,正襟危坐在榻前,不时的,若有所思的斜睨落中的柳芽。

“皇上,太后驾到!”二更一刻,正是黄道几时,张公公那尖细的嗓音适时响起,弯弯曲曲的流杯池外,先前二十八名宫女执了代表喜庆的红色灯笼开道,金暝与金晖一人一边,半搀了太后款款而来。

太后挽着繁琐的芙蓉归云髻,头戴最尊贵的博鬓十二树首,身穿深青色的太后袆衣,饰以鲜艳富贵的大带,上半段饰以朱红色织锦,下半段饰以绿锦,腰间还挂着金饰白玉凤凰佩件,高贵明艳。

左边金暝照旧一身明黄色龙袍,虽然黄金面具遮面,可是那目空一切的睥睨神态,还有隐隐流露的狂妄跋扈和阴郁暴戾气势,都令人不由自主地骇然屏息。

右边金晖,则一身深紫色锦袍,上描流云花纹,唇角含笑,轻踏而来。

金暝与金晖,一个邪魅阴冷,一个温和谦恭,一冷一热的两种极端,跃然众前。

“恭迎皇上,太后!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恭祝太后福如东海,寿与天齐!”众人齐齐跪地,高呼了三声万岁,皇上一行便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踏上了曲水亭。

“平身吧!”慵懒轻依了龙榻,待太后与金晖落座之后,金暝淡淡的挥挥手。

“谢皇上!”众人平身,各归原位。

柳芽也跟着众人坐回原位,头紧紧的垂着,不敢有半丝懈怠。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席吧!”金暝淡笑一声,懒懒的抬了眼帘。

慕容启迪与皇甫南然均是一怔,慕容启迪立即起身奏道:“回禀皇上,今日还有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没有到席,不知道皇上…”

主角不到场,今天他精心设计的大戏可就唱不下去啦!

“朕忘记了,既然慕容大人提醒了,张英,那就前去请公主与太子前来吧!”金暝冷冷的挑挑眉,慢条斯理的开口,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他的眸光竟然瞥向了柳芽,只是柳芽坐的远,那清冷的眸光行到半道,就被几个搔首弄姿的嫔妃偷偷的拦截了去。

“是!”张英领旨前去,有太监再次安排了一个席榻在金晖之上,自然是为太子安排。

偏殿内,鲜于正在大发脾气,他挥手,将食物推倒在地上,杯盏皆碎。

“皇妹,我们千里迢迢而来,那金狼王不来迎接也罢,在他地界上遭劫,他竟然也不问半句。我们苦苦的等了半日,连个主事之人都未曾见过,更可恨的是,今晚是那金狼王朝太后寿诞,竟然没人邀请我们,皇妹,这口气你忍得下,本太子忍不下了!”鲜于气恼的开口。

端坐在黄花梨软椅之上,玉澈凝神静思的望着窗外一袭明月,素手轻支了下颌,浅笑回眸:“皇兄,你又何必着急,你听,寿诞并没有开始,也许皇上是有意让我们最后出场,毕竟我们前来是客,总不能让客等吧?”

“哼,你倒想得开,恐怕一会音乐齐鸣,我们二人还在此傻傻盼望呢!”鲜于冷哼一声,坐在圆椅上。

“皇兄,莫急,我倒认为,皇上这般做,更是让我安心!”凤眸浅回,玉澈抿唇而笑。

暗夜中那冷淡如明月,清新如绿芽的男子,若是急急来探她的容貌,她相反会失望太多。

“皇上有旨,恭请鲜奴国鲜于太子,玉澈公主前往曲水亭赴宴!”鲜于刚要开口,转身就见张英疾步进门来:“皇上有旨,太子,公主,请往曲水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