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人还没有完全被打落尘埃的时候,还是不要急着上去踩两脚。

苏星并没有因为五夫侍的恭敬,产生任何表情,既不是荣幸也不是反感。她只是转过身,对韶君说:“回去吧。”

韶君站只是看着她,在门口,不说话。

苏星也不再说,上了马车。五夫侍礼数周全的对韶君微微点头,算是告辞,然后上了轿子,离去。

苏星一走,傅书凝立刻宣布王府进入最高戒备状态,而王府小主人小楚婉呆得院子,则被围得水泄不通。

布置完王府的一切后,傅书凝看一眼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守在小楚婉身边的玖零,只觉得她身上散发出强烈的寒意和杀气是自己从所未见——她的武功一定还在韶君之上,甚至更加深不可测!可是,这样一个恐怖的人,居然跟在苏星身边——苏星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样的身份才能使唤得起这样的人物!!

傅书凝的不安和不祥的预感不断的扩大,定了定心,在白素的院子里坐下:“现在两位可以将事情都告诉傅某了吧。”

苏星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走进怀竣王府了。

只是以前她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从侧门或者是后门进入。今天却是被人领着,从朱红的正门进去了。

正门的侍卫对她这张面孔还很陌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只是领着她的人是王府的五夫侍,因此也是一路顺畅。

一切都好像在做梦。

虽然苏星知道自己早晚会与费歌有摊牌的一天,也知道这一天会在怀竣王府和琅嬛府,自己和怀竣王之间掀起多么可怕而激烈的冲突,但是她还是一直祈祷,希望事情能够在她完全掌控了足够的力量,肃宁王府足够强大,琅嬛府足够安全,怀竣王府足够消弱的时候,再把矛盾摆上明面。

可惜,这也只是奢望。

如果再给她两年时间,让她在怀竣王府和宫里也按上自己的钉子,不至于像今天事到临头才得到消息;如果再给她两年时间,让苏迁在工部站稳脚跟,再尽力在朝堂上安插几个自己的人,打掉几个费歌的人,不至于楚君在宫中,而她在宫外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如果再给她两年时间,琅嬛府可以独立于琅嬛福地之外,洗白了,能在江湖上正常的活动,不至于不是向现在这样不得不全面收缩,以求自保。

如果…,一切都会好得多。

但是,她的时间,不够,远远不够。

说实在的,她现在,很害怕,她的心远没有在走出肃宁王府那一刹那的那种视死如归。

但是她无路可退,再让她选一次,也是一样。

这次去的,是怀竣王中最尊贵的那个庭园,费歌住的地方。

庭园周围布满侍卫,皆是身型彪悍之士,而不打眼的隐蔽处,也传来微不可查的呼吸。这满坑满谷的精英高手,全都布在这里,是费歌调来防备她的吧。

苏星不觉有些荣幸,又有些好笑,难道还怕她孤身一人走到这里了,还会后悔了,然后——撒腿就跑?

懒待去想这些,一脚跨进了院子。

院子里供人平常歇息的石凳上坐的便是费歌,桌上放着两碟小菜,一壶酒,两只玉杯。

苏星走了过去,依旧是按着惯例半跪下行着臣属的礼节,在那个目光阴翳的女子面前,低下自己的头。

费歌看了她一眼,讽刺道:“怎么板着个脸,是不是本王今天没有打招呼就把你请来了,让你不高兴了?”

苏星面若沉水:“十七不敢。”

费歌哼了一声:“起来吧,陪本王喝上一杯。”说着,便持那玉壶将一只酒杯斟满,“拿去。”

苏星目光扫了那杯子一眼,低头道:“谢主上赏赐。”

说着便接过那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费歌看着苏星手中的空杯子,久久不语,然后长叹道:“十七,如果单看你这喝酒的利索劲,本王还真是不得不你相信你对本王是忠心耿耿。你怎么什么时候,对本王都没个真话呢?”

苏星依旧是半跪着,答道:“十七惶恐。若十七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请主上责罚。”

费歌闻言,额头上青筋顿时如同炸开了一样暴起,捏着酒杯的手剧烈的抖起来,眼睛立刻红起来,怒极反笑,高声道:“好,好!好你个惶恐,惶恐。”“

“呯——”的一声刺耳的巨响,酒杯在地上被砸个粉碎,费歌盯着地上苏星看起来无比驯服的后脑勺,微微侧头,气势汹汹的命令道:“你出来!”

一个窈窕的男子身影从树丛后转了出来,一身华丽的紫色丝绸长衣,黄金打得叶子形状的腰链缠在腰上,深沉的紫和炫亮的金交相辉映,看上去妖娆无比。

男子走费歌身边,盈盈一拜:“施仙儿见过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吃了好多橘子,不知道会不会上火。。。

第 85 章

苏星只觉得头上有滚雷炸过,直觉一阵晕眩,但是在别人眼中,她身形还是稳稳不动,等待着费歌的下文。

费歌脸上居然还笑吟吟的,对施仙儿道:“仙儿,你替本王看看,这个人,你人是不是认识?”

一面对苏星道:“起来,没事在这里跪个什么劲!”

苏星缓缓起身,抬起眼睛,淡淡的扫了一眼那自称施仙儿的男子,眼神妩媚,果然是本人。

施仙儿对上苏星的眼睛的时候,不禁呆了半晌,眼睛露出狂热的光,他情不自禁的上前了两步,想要去抚摸苏星的脸,却听见费歌咳了一声,才恍然醒过来,忽然变得宛若大家闺秀半忸怩起来,羞涩的拿眼群瞅了她一会道:“原来你是这副模样。难怪要拿着面具遮掩!”

苏星瞥了她一眼:“不知道这位公子在说什么,十七不明白。”

施仙儿微微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忽而又笑了:“你就装吧,装什么也骗不过我施仙儿。不要以为你那天带了面具,我今天都认不出你来。我施仙儿见过多少女人,只要近我身十尺之内的,她身上的味道我就忘不了。你就是那天带着蝴蝶面具的女人,我绝对不会弄错!”

费歌脸面色只是更暗了些,却没有任何震惊的表情,显然她已经事先盘问过了施仙儿,而且也把事情了解了七七八八。

“十七,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费歌声音威势如山,带着难以忽视的压迫,落到她的肩膀上。

苏星摇摇头:“十七无话可说——”施仙儿脸上刚露出半个笑容,又听见苏星接着道:“我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个男人。”

“你——”施仙儿哪曾想到眼前这个女子竟然睁眼说瞎话,连当面对质都能矢口不认,真真是死硬到极点。

费歌冷笑得看着惊诧的施仙儿,心底隐藏着一丝自豪的笑意:她要是这样快就认输了就不是琅嬛府的主人了!历代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冷血残忍,心狠手辣的,而十七即使不是其中之最,也能排进前三!

施仙儿连忙向费歌道:“王爷,仙儿确定那天看到的就是这个女人。那个时候她身边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功夫很厉害,男的弹琴弹得很好。她是被那一书来凤的主人选中的四个人之一。除了您的千金和她外,还有夏侯家的夏侯音,另外一个听说是云州凤仙反贼的头领樊玄。”说到这里,他用得意的目光看着苏星:“可是那天四个人,夏侯音的骨灰被被人送回了家,樊玄出谷不久就中毒而死,王爷的千金如今下落不明,只有您是安然无恙的,这难道不奇怪吗?”

这么着急给她抹黑,向来是得了费歌什么好处的许诺。

可惜,单凭你自称能够辩气识人,还不够叫她缴械投降。苏星沉默着,就算连她的脸也见过又怎样,她也一样不会承认。

苏星根本不说话,费歌也不说话。只有施仙儿那张娇艳明媚的脸上的得意之色慢慢的撑不住了,慢慢的破裂开来。

气氛一时很诡异。

施仙儿也察觉有些不对,撒着娇儿说:“王爷——”

费歌抬起眼睛,向一边使了个眼神。

施仙儿一句话没有说完,只觉得喉咙一凉,顿时有什么从自己身体里喷涌出来,他用手一摸,鲜血淋漓,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费歌,似乎想解释他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不相信他,为什么要杀他…他一手捂着喉咙,一手指着苏星,不甘心的倒下,身体抽搐了几下,就断气了。

然而费歌连看那都没看他一眼,苏星也是一样,两个人都是天性凉薄的主。

“我把他杀了,你不用再担心有人把你在谷里发生事情泄露出去。”费歌这次居然没有用“本王“自称,而是放柔了音调,“你知道,我不用什么证据。我相信,就是有证据,我不相信,就是没有证据。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就有办法让别人永远不知道,那谷中所谓的异宝,你若喜欢,留下又何妨,我怀竣王府也不是缺钱的地方。”

费歌一面说,一面打量着苏星的表情变化,见她纹丝不动,声音更加柔和:“若是芹儿对你有无礼之处,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她自小被我宠惯了,凡事都要争个强。说起来你和芹儿还是一起长大的,你还比她大一岁,若有冲突,我也只当是小孩子打架,过去了便算了罢。即使芹儿落了下风,也是她自己活该没本事,我绝对不会怪罪的。但是这孩子一去三个多月没有回家,我这个做娘的一直挂念的,若你的气也出够了,我就派人把她接回来,如何?”

原来费歌一直以为她把费芹软禁着来要挟她。

如果换了个人,被费歌这么一番柔言软语说下来,还可能真的着了道。可惜,对方是苏星,是在琅嬛府生活了十几年的人。

何况,费芹的脑袋已经被她亲手削掉了,就算她说要和解,又拿什么还?

不过,她可不愿意让费歌在这个节骨眼知道费芹死了,不然她就是那雷霆震怒下的牺牲品。

苏星依旧恭顺道:“十七也很想帮主上。可是十七确实没有去过施仙儿说的地方。也不清楚大小姐的下落。不过十七保证,一定派人全力搜索——”

“十七!!!”费歌咆哮着,冲上来一把拧起她的衣服:“你是什么人当我不知道?你做什么当我没看见?你在彭州和管家的当家见面当我不知道,你许诺让管思卿的儿子做你的女婿你当我不知道?你搅了楚君的比武招亲,却收买了那丰悦酒楼的夫妇帮你栽赃我,你当我不知道?本王告诉你,你做的事情,都在本王眼皮子底下。你的一举一动,本王都了若指掌。若不是本王不想杀你,你以为你能一直无法无天到现在,你真以为你那琅嬛府是铜墙铁壁,本王拿你没有办法?本王告诉你,只要本王想,明天就可以叫你身边那些围着你跳的小跳蚤全部死光!”

苏星让费歌摇得有些头昏眼花,但还是死死咬牙不开口。

费歌见苏星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怒火烧到顶点,她将苏星往地上一扔,向一边喊道:“伺候十七小姐沐浴更衣。本王——要带琅嬛府主进宫面圣!”

作者有话要说:戳虫虫。。。非更新

第 86 章

楚君今天一出门就有些心神不定,心中总是惦记着苏星,不知道她有没有乖乖在床上养病。想着她又一次错过了进宫的时机,不禁猜测,她是不是不喜欢到宫里去,所以每次都是这么凑巧,但是想想昨天他一直在她身边一次又一次的试着体温,确实是发烧了,不由得又打消了这个怀疑。

历来盛典都是在宫中的百凰宫中举行。

今天是皇帝生辰,自然是后宫、宗室、百官都齐聚一堂,一同为皇帝陛下庆贺生日。整个百凰宫装点的格外的盛大华丽,彩灯高挂,绸挽缎结,空气中飘荡着百花和白果的香味,赐席的案几上满是美食,美酒。侍立在一边的宫侍们也都打扮得清爽俏丽,面带微笑。

往年的生辰庆典无非是陛下褒奖,众臣献礼,接着是一边宴会,一边歌舞,晚上边是燃放烟火。今年想来同往年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苏迁,此次你按时完成江南水堰的修筑,朕心甚慰。朕知道其中必定有许多艰辛,但你还是没有让朕失望。朕一定要好好奖赏你,有什么想要的,就开口说吧!”

刘晗看见苏迁显然心情还不错,口气也变得大方了一些。

苏迁也是苏家长女,虽然是在朝堂上新崭露头角,但是也不是不知进退之人,不紧不慢道:“这都是臣应尽的本分,陛下无需奖励。只是江南现在虽然水势不用再担心,但灾后的恢复重建工作都迫在眉睫。不过陛下圣明,臣和江南百姓都相信陛下一定会让她们度过这个难关,安居乐业。”

楚君微微颔首:果然是苏家的女儿,殿前奏对沉稳得体,又不忘阐述重点。

果然刘晗面色也不错,显然对苏迁印象很好。不过必要的赏赐还是要的,纵然不看这次修葺的功绩,也要给苏家一个交代。

费歌看向苏迁的目光显然没有那么友善,不过她竟然也是笑盈盈的附和了几句:“天佑我朝,出此俊才”之类。

眼看陛下和两王心情都很好,百凰宫的气氛也空前融洽起来。

接下来是百官献礼,更是拍皇帝马屁最好的时候,一时间,欢乐的气氛达到□。

若是又细心的人就会发现,费歌看向这朝堂中几个主要人物的目光都是似笑非笑,偶或一低头,一抹阴寒之色就掠过她的眼底。

只是皇帝陛下轮到皇子皇女们献礼的时候,陛下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耳目稍明的臣子都知道,陛下是在为长宁的事情心烦。

陛下这一沉脸,下面的声音也小了许多,然后慢慢的静了下来。

这一静不打紧,把后面几个年幼的皇女皇子倒是吓倒了,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惹的刘晗面色更加不好看。

费歌微笑着看了看这一群面色青白的凤女凤孙,向刘晗道:“陛下,时候不早,不如让歌舞早点献上来吧。”

刘晗微微点头,她虽然心情不好,不过今天毕竟是她的生辰,下面百官面前,她也不好因为一点情绪搞得整个宴会都不快活。

两场歌舞后,百凰宫又稍显热闹起来。

费歌见众人面色红润喜悦,心中冷笑一声,忽然站起身来向那最高之位上的刘晗道:“今天是陛下的生辰,微臣特别精心准备一个节目,希望能博我皇一笑,聊解政务之烦。”

刘晗心中微微警惕,不知道是否费歌什么诡计,但是看她的表情,似乎又没有什么别的居心,于是又微微释然,虽然前断时间闹的不欢,但是这样的日子里,费歌总要做点面子,维护一下君臣的形象。

于是也露出欣慰的笑容:“爱卿费心了,朕很期待你的节目呢。”

费歌于是侧头,向殿外点点拍拍手,便立刻有宫侍下去传唤。

费歌又转过头来,向刘晗及众人道:“微臣这次请来的表演者可不是一般人。”

“哦?又何来历?”

“微臣请来的是——天下第一美人!”费歌笑意满面,似乎对自己这句话非常有信心,也非常得意。

诗词歌舞,名琴美人都是风雅之物,虽然费歌这话说的有些突兀,不过今天气氛也正适合说些风花雪月,因此众人脸上都露出一丝向往好奇和暧昧,心道,莫不是费歌借机要向刘晗后宫里塞人。

刘晗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并不在意,这朝堂她管不了,后宫倒不至于管不了,何况她宠幸那位君侍,费歌也管不着,于是也用调侃的口气道:“朕贵为一国之君,见过的美人可是数不胜数,爱卿就这么有信心拿出的是天下第一的美人?”

费歌拱手道:“是否天下第一,陛下一会见过就知道了。不过这美人不仅容貌天下第一,还有一个特别的身份。”

“是吗?什么身份?”刘晗饶有兴致的问。

“此人就是这琅嬛府当代的主人。”

此言一出,宫中无人不变色。

提到琅嬛府,没有人不知道它的名声——恶名。杀人无数,阴暗毒辣,不论是江湖黑白两道,还是朝廷命官,甚至王孙贵族,都有丧命其手的——虽然从来没有证据。然而,虽然它恶名在外,本来也并不如何,江湖中论血腥残忍能与它比肩的,并不在少数。

但是问题是,这些残忍血腥之辈至多只能在江湖上横行十几年二十几年,便不得不销声匿迹。但是琅嬛府却如有神助,硬是存在了百余年之久,不但没有消亡,反而慢慢扩大延伸开来,影响到整个国家。因此有人说,琅嬛府有朝廷背景也不是无稽之谈。而让人害怕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它的神秘,它似乎无处不在,但是又无迹可寻,人人都知道琅嬛府,却没有人知道它到底在哪里,里面有些什么人,是什么样子?

——更不用提那高高在上的琅嬛府主人。

而今,费歌却说,她请来表演的人,竟然就是琅嬛府主!?

原来琅嬛府是怀竣王府的实力。

众人恍然大悟,看向费歌的眼睛更是带上一丝惊惧。原来这个可以来无影去无踪的取人大好头颅的组织,竟然就是怀竣王的,这一下怀竣王府的形象在众人眼中,变得更加深沉,更加难以撼动。

楚君也心中一沉,原来如此,难怪这费歌有恃无恐,不但把持了朝堂,连江湖中黑道第一的琅嬛府也在她的手上,莫怪她能够在这个国家呼风唤雨,想到自己以前还千方百计不惜出卖自身将武林这股实力绑上肃宁王府的战车,真是可笑了。此刻不由得心神有些黯淡,原本以为有了管家和素衣门的加入,肃宁王府也逐渐有了和怀竣王府抗衡的实力,现在看来依旧是自己太小看对手了——如果苏星知道了,只怕也会觉得很受打击吧,她辛苦拉拢的实力,竟然还是不及怀竣王府手中这张暗牌。

只是奇怪,这牌自然是放在暗处力量才大,为何今天为了一个并没有什么作用的生辰宴会而将暗牌变成了明牌?

这其中必定有些古怪。

此时苏姽已经出列,向刘晗道:“陛下,这琅嬛府声名狼藉,无恶不作,怎么能出现在陛下的生辰,这简直就是玷污陛下,藐视百官,还请陛下速速下令,将那琅嬛府主抓起来,关进大牢才是!”

虽然苏姽的话说的没有错,但是众人心里都觉得滑稽,如果来的真是琅嬛府主,难道人家束手就擒的给你抓住关进去?开玩笑!

费歌上前一步道:“苏大人此言差矣。琅嬛府过去固然声誉不好,但是如今她们有意悔改,才会借本王这个渠道向朝廷表示归顺。所谓物无好恶,在乎人心。琅嬛府过去虽然可能是做过些坏事,但是不能否认其中人才济济,高手如云,如果她们有心投靠朝廷,我们为什么不能接受她们,让这些人才为朝廷出力,为社稷出力。这样一来,总比放任她们在江湖上无人约束的好吧。”

费歌这一翻话说的似乎合情合理,毫无漏洞,连苏姽一时也拿不出什么好的对词。

然而刘晗却是心中有数,虽然费歌从来没有对她交代过,但是她也隐隐察觉到怀竣王府和琅嬛府关系似乎有些说不清。今天她来这么一出,必然又其目的,刘晗目光微动,声音清朗的开口道:“两位爱卿不用再争执了,既然人已经来了,先见见如何?”

苏姽皱皱眉头:“这样危险的人物——”

费歌打断她的话:“本王已经让她事先服下‘云散海消’,化去她一身内力,任她再厉害,空有一身蛮力,苏大人不会还觉她有威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