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的笑容,听到他的夸奖,无忧想好的满腔说词全抛到了九宵云外。接下叶希凡又拖着她选了一双高跟细袢的凉鞋,上面镶着与礼服上同色的水钻,就像传说中灰姑娘的水晶鞋。她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没想到叶希凡又带着她来到了珠宝柜。

“你觉得,白色的晚礼服配什么首饰好看些?”他问无忧。

无忧可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看着柜台后面琳琅满目的珍珠、宝石、钻石饰品,那上面的标价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叶先生,不过是参加个酒会,用得着买这些吗?”她问道。

“当然,我是LILAC品牌亚洲区执行总裁,你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出席酒会,可不能让人说,我的女朋友太寒酸了!”叶希凡的表情严肃,颇有些公事公办的态度,无忧只得听他的,不再说话了。

“先生,你女朋友这么漂亮,她的肌色白,戴什么样的饰品都很配,要不,您让她试试这条祖母绿的项链吧!”营业员甜笑着介绍。

叶希凡接过项链,帮无忧载在颈上,他的手指在无忧光滑的颈项上轻轻抚过,丝丝麻痒的感觉掠过无忧的全身。他让无忧转身面对着他,看了看,摇了摇头,几经挑选,最终选了一条蓝宝石项链。

接下来,他带着无忧去了美容店,洗脸,按摩,做头发,把从没在这方面上过心的无忧折腾得够呛,当然,他自己也没有闲着,一样地享受着专业人员的按摩。

美容师是个男的,见了无忧,十分地惊艳,将她的头发挽高了,挑起来说道:“小姐长得这么漂亮,弄成卷发更显洋气。”

他的计划是给无忧做成波浪式的卷发,奈何无忧抵死不从,叶希凡见她一脸的固执,好笑地对美容师说:“随她吧,直发就直发,你给她略微修修就好!”

美容师只得带了一脸惋惜,帮无忧把直发修出些层次来,看着留了多年的长发一点点被美容师修短,无忧心疼极了。

回来的路上她对叶希凡说:“老板,你得赔我的头发,未经我允许就给我剪了那么多!”

“怎么赔?难道再给你接回去?那是不可能了,这样吧,剪头发的钱我就不给你要了,与你被剪掉的头发相抵了!”

“这怎么能抵呢,又不是我自己要剪的!”无忧眼泪汪汪,一幅小白兔样。

“可是你也没反对啊!事发当时未提出异议,视为默许,事后反对无效!”

资本家啊资本家!就知道他们从不忘剥削劳动人民,自己当时应该反抗到底的,无忧懊丧地跟在他的身后嘟囔着。叶希凡听着她嘀嘀咕咕的,心情大好,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酒会

无忧挽着叶希凡的胳膊出现在上,引起一阵骚动。叶希凡一身黑色西服,无忧一身白色衣裙,相互辉映,男的高大英俊,女的灵动可人,非常地引人注目。

这样的场合,叶希凡又要无忧陪同出场,当然少不了舒茴,她已经先到了,从叶希凡出现,她的眼球就围着他转,对上无忧的视线时,那目光像一把利剑,恨不得将无忧刺穿。可惜无忧不是普通女子,她那一点点杀气对于无忧来说,根本不当一回事,感觉敏锐的她第一时间察觉,回给舒茴一个淡然优雅的笑,高下立见分明。

叶希凡赞许地微笑着,凑到她耳边说:“表现不错!”他本以为,无忧第一次出入这种场合,可能会紧张,但是她的表现可圈可点,并无拘束,也许是她天生地就有适应环境的能力。

无忧扬起了下巴,得意地说:“那是当然!”这一扬头,有一缕发丝落了下来,挡住了眼角,叶希凡自然地伸出手,帮她挑开,别在耳后。两人这一番小动作看在外人眼中,自是无比的亲昵。舒茴本要上前的脚步顿住了,就这样僵在原地。

她的男伴凑前来:“你和那位小姐认识?她是谁?”

舒茴白了同伴一眼:“怎么,看上人家了?”

“怎么会!那种小女生,我可不感兴趣,你才是我想要的…”男人的声调里带着丝轻佻,轻声说道。

舒茴穿的是露背的深红色晚礼服,她身材非常好,又是设计师,一袭鱼尾下摆的设计,将她衬托得更加高挺靓丽,活似一条美人鱼。她身旁那个男人大约三十来岁,戴着一幅金丝边眼镜,长相儒雅,颇为英俊,两人看起来也很相配。

“咱们只是今天酒会的舞伴,你可别搞错了,张少!”舒茴轻笑一声,偏了头看着他,“在我面前你不必掩饰,我知道你一向喜欢这种清纯的角色,一会儿介绍你们认识,如何?我帮你拖住叶希凡,给你制造和她相处的机会!”

“成交!”男人端起酒杯,与舒茴手中的轻轻相碰,发出“叮”的一声轻响,他眼角的余光瞟向无忧,镜片后有光芒一闪而过,那是猎人看到猎物时流露出的贪婪。

酒会的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妇,今天是夫人的生日,所以他们的亲朋友好友,社交名流都在被邀请之列。男主人是叶希凡在国外的同门师兄,是做珠宝生意的,这是他家在C城的别墅,三层楼的欧式建筑,户外有草坪、游泳池、运动场,占地十分宽广。酒会就在户外举行,是常见的自助餐形式。

“婷姐,生日快乐!”叶希凡带着无忧上前,送上了包装精美的礼品,那是一串祖母绿的宝石项链,是白天带着无忧一起买的。

“谢谢!你能来就好了,还让你破费,真不好意思!”

“婷姐,你和诚哥就和我的亲哥嫂一样,一直以来多亏你们照顾,这样说就见外了!”叶希凡说。

被叶希凡称为诚哥的男主人笑道:“是啊,希凡又不是外人,小婷你就别跟他客气了!”

无忧在一旁静静地微笑,女主人与叶希凡寒喧完,好奇地打量着她,问道:“希凡,这位漂亮的小姐是…”

“她叫解无忧,我的女朋友!”虽然知道这是做戏,不过听他在人前如此公开地介绍,无忧还是觉得一阵心跳。

“是吗?解小姐真漂亮!”女主人赞叹道,“我一直猜要什么样的姑娘才配得上希凡,今天总算知道了!希凡,你真有眼光,怪不得单身这么久,原来是庸脂俗粉入不了你的眼啊!”

“婷姐说笑了,无忧,这是婷姐和诚哥,我的良师益友。”叶希凡介绍。

无忧大方地伸出手与两人分别握了一下:“诚哥,婷姐!叫我无忧就好,早听希凡说过你们,谢谢你们一直以来对他的照顾。”

什么早听说过,其实是在来的路上叶希凡才简单地介绍过。

主人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叶希凡拖着无忧的手,凑到她耳边说:“喂,刚刚你叫我的名字,叫得挺自然嘛!”

“老板,这也是形势需要嘛,我不是故意的!”无忧急忙解释。

“我又不是不许你叫,”叶希凡皱了皱眉,“以后你就叫我名字算了,比你叫叶先生或是老板好听!”

无忧没来由地想到了路小欧给叶希凡封的绰号,她和叶希奇两个,在私底下可都是叫他“稀饭”,一时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叶希凡看着她唇瓣儿向两边翘起,活似恬静的弯月,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心中忽然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忙把眼睛移开了。

有人对着他招了招手,是几个商业上的合作伙伴。他递了一个盘子给无忧:“喜欢吃什么自己去取,我去去就来。”无忧点点头,微笑着看他转身离开,走进西装革履的人群。

与叶希凡逛了一天,消耗掉的能量太多了,肚子确实有些饿了,无忧于是来到餐桌前,准备先填饱肚子再说。其实她之所以能够适应这样的环境,是因为她有着很好的记忆力,只要看着别人做过一遍,她照着做,一分不差。她学着别人的样子,将喜欢吃的东西每样取了一小点在盘子里,回到原位坐下,边吃边欣赏着四周的美景。草坪中央有人在拉小提琴,人们正在互相说话逗乐,并没有几个认真在听,那美妙的乐曲被喧嚣的人语声盖住,琴手低垂着头,半边脸被头发遮住,忘我地演奏着,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那样子让无忧蓦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的郎亦轩,虽然唐劲说他是去国外看望父母,可无忧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脑海里浮起他带笑的俊颜,那双沉淀着莫名忧郁的眼好像就在面前,静静地看着无忧,仿佛要洞穿她的心扉。

“你好,小姐,我可以坐这里吗?”一个男人过来,打断了无忧的思绪。她抬眼一看,正是刚才在舒茴身边的那个男人,无忧点头微笑一下,算是打了招呼。

“请问小姐怎么称呼?”那男人坐在无忧对面,笑眯眯地问。

“我叫解无忧。”她向叶希凡那边看了看,看到他正被舒茴缠住,两人正在碰杯。她没有回问面前这男人的姓名,因为不想跟陌生人说太多,何况他是和舒茴一块儿来的,还是少惹为妙!不过显然眼前的男人不是这么想的。

“无忧,好名字呢!我叫张铎,很高兴认识你!”他伸出手来。

人家伸出手来了,不握一下也不礼貌,无忧只得伸手与他轻轻碰了一下,很快收回。张铎,这个名字…在哪里听到过?她蓦然醒悟过来,女鬼江心月的男友也是这个名字,会是同一个人吗?

无忧试探着问了一句:“张先生是做房地产生意的?”

“哈哈!张某打理的是家族生意,在业界也小有些名声,没想到解小姐也曾听说过!”张铎眉开眼笑。

“是吗?我还知道张先生是C大毕业的,与舒师姐是校友!”

“啊!你也是C大的学生?那可是我的小师妹了!你恐怕还在校吧,读几年级了?”张铎笑哈哈地问道。

“才读大一,今年刚进的校。”一丝浅浅的笑浮现在无忧的脸上,她仔细打量着张铎,就这么一看,长得倒也人模狗样的,只可惜外表是人,内里却比狗还肮脏!

“那可要好好地喝两杯了,来来来,小师妹,我敬你一杯!”张铎取了两杯红酒过来,递了一杯到无忧手中,自己一仰脖子先干了,便嚷嚷着要无忧喝。

“她不会喝酒,我代劳吧!”无忧玩味地把玩着酒杯,还待要看看张铎会玩些什么花样,叶希凡不知何时摆脱了舒茴,大步走了过来,接过无忧手中的酒,喝完,对张铎亮了亮杯底,手随意地揽上了无忧的肩。

“张先生,我想请女朋友跳个舞,失陪一下。”

张铎笑笑,对着无忧举了举杯,喝干了杯中的酒,潇洒离去,不时身边就有了美女环伺,他与她们逗着趣,引得她们娇笑连连,但无忧却察觉到他抬头大笑时,目光总有意无意地扫在她脸上。无忧木然地盯着他的背影,丝丝愤恨在心底蔓延,他过得那么滋润,江心月却困在那楼中十来年,白天不能出来,只有夜里才能四处晃一晃!

叶希凡拉着她伴着音乐翩翩起舞,却见她心不在焉,视线凝在张铎身上,径自不去,心下一沉,说道:“别看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少惹他!”

无忧觉得他捏着自己的手变得有些紧,微微吃痛,说道:“张师兄人不错啊,蛮风趣的!”

听她如此说,叶希凡发怒了:“反正告诉你别理他就是,我是老板,你得听我的!”

“嗯!”无忧应道。让她叫名字别叫老板的是他,说自己是老板的也是他,这个人,还真是莫名其妙!她也有些生气了,闷不吭声。

“生气了?”叶希凡见她半天没说话,忍不住先开了口,“你还小,很多事情还不懂,我是为你好!”

无忧最听不得他说她还小了,仿佛她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她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子!

“老板,我脚崴了,不能陪你跳了!”她放开了叶希凡的手。

心动

“脚崴了?”叶希凡停下来看着无忧,那双带着疑问的黑眼珠就这么直视着她,惹来她一阵心跳。

“就是,不小心扭到了,别说跳舞,走路都成问题。”无忧避开了他的眼神,硬着头皮闷声说道。

叶希凡笑了一下,无忧不由得气愤,老把她当小孩子不算,听到她脚崴了,居然一点怜惜也没有,还笑得出来!她气愤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要走,手却被叶希凡扣住。

“别乱动,脚崴了可不是好事!”说话间,他弯腰把无忧环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四周的人都向着他俩看过来,无忧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烫,她没想到叶希凡竟然会使出这一招。

“不是走路都成问题吗?别乱动,我抱你过去。”叶希凡抱着无忧的手紧了紧,他的嗓音含着种朦胧的温柔,呼吸轻轻地落在无忧的耳边。无忧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很大声,两人贴得那么紧,他一定听见了,本来短短的一段路,却让她觉得无比地长。最可恨的是他并没有遇到座位就将她放下,而是抱着她绕了一大圈,到了离人群稍远些的游泳池边上,才将她放了下来。

无忧坐下,见他并未起身,而是就势蹲了下去,伸手握住了无忧的脚踝。

“你干什么!”无忧忙往里缩了缩。

叶希凡无辜地说:“你不是脚崴了吗?我帮你看看。”

“你又不会推拿,我不要你看!”无忧拍开了他的手,把脚整个缩进了椅子下面。

“谁说的,我就偏偏会!”叶希凡一个大力扯过了她的脚,“是哪一只?”

两人这一番对话,听在外人耳中,颇有些打情骂俏的味道。舒茴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来,用甜得溺人的声音问道:“怎么了,希凡,需要帮忙吗?”

无忧的两只脚都被他攥在手里,舒茴的出现,简直就是及时雨,她直冲着叶希凡使眼色,可那人根本就没理会她,当着舒茴的面,她总不能一脚将他踹开吧,只得由他一直那么握着,心中尴尬万分,她好不容易演场戏,这观众怎么就这么捧场呢!

“无忧的脚崴了,我帮她看看,”叶希凡冲着舒茴笑了笑。

“曾先生是外科大夫,这方面他最在行了,我帮你去叫他。”舒茴面无表情地盯了无忧一眼,转向叶希凡笑得无比的灿烂。

叶希凡看来是真以为无忧崴到脚了,把大夫叫来,那不是穿帮了么,无忧赶紧出声:“没事没事,不过就扭了一下,现在已经好了,不疼了!”一面说话,一面挣脱了叶希凡的手掌,下地来走了几步。

“你看,真好了,没事了。”她对叶希凡笑笑。

“希凡,既然解小姐没事了,让她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们去跳舞吧。”舒茴不由分说,上来挽住了叶希凡的胳膊。

无忧见到张铎向这边走来了,眼珠一转,冲着两人笑道:“舒小姐说的是,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就好,你们赶紧去吧。”

叶希凡临走时看着无忧的眼神,带着一丝警告,无忧顾不得了,把这两个碍事的赶走,她才能和张铎套上关系。反正她现在知道了叶希凡并不想和舒茴重归于好,心已经放下了大半,这么一点时间,舒茴应该兴不起什么风浪。两人刚刚离开她的视线,她就摆出了一个笑容。

江心月说,因为她的怨念消除不了,所以她只能被困在身亡的地方,无法再世为人去寻找未来,无忧既然能看见她,能和她相识,也算缘份,每次无忧打扫跆拳道馆时,都会和她说上好久的话,她在学校呆了十年,无忧想知道的事,问她都清楚,两人逐渐成了朋友。她告诉无忧,十年来只能呆在黑暗中,又是孤苦一人,她早就后悔了,当年的轻率,已经让她付出了代价,她一直希望能有一盏明灯引她离开黑暗,重投光明。无忧想,也许自己能做那盏明灯,她将灯油添得旺旺的,让火焰熊熊燃烧,等着对面而来的张铎,做那扑火的蛾!

“小师妹,怎么了?叶希凡见到旧情人,就将你给抛下了?”他笑眯眯地冲着无忧说。

“旧情人?”无忧佯作不知。

“你不知道吗?舒茴不仅是他的同学,还是他的初恋情人,听说,他现在还对她念念不忘呢,别怪师兄没提醒你,当年他对舒茴,可是迷得疯狂,为了她什么都能做!”

无忧淡淡地笑了笑:“是吗?无所谓啊,他要是敢找别的女人,我也不是傻子,这世上,又不止他一个男人!”

“哦?”张铎的镜片后的眼透着点点星光,“小师妹这话说得好,一看小师妹就是洒脱的女孩,有些女生遇事就只知道哭哭啼啼,其实人生就是要及时行乐,要知道,这个世上好男人多的是。”

最后一句话,他是凑到无忧耳边说的,嘴角勾起,含了一丝不言而喻的暧昧。

“你这意思,是说自己也是好男人了?”无忧挑了挑发,抿嘴笑道。

“那是当然!”张铎拉起了她的手,轻轻地揉了揉,见她没有反抗,索性凑到唇边吻了一下,“我能有幸请小师妹跳只舞么?”

“就在这里说话不好么?我喜欢听张总你说话,挺幽默的。”无忧说。

“叫我铎哥吧,叫张总显得多生疏,咱们可是同门师兄妹呢!”张铎说道。

无忧顺着他的意思叫了一声铎哥,听得他心花怒放。她装出一幅感兴趣的样子,和他谈起校园的点点滴滴,甚至开玩笑似地问起他的初恋。张铎很滑,说着他是如何追一个女孩,后来那个女孩又是如何地伤了他的心,令他深受打击,到现在还害怕付出真情,所以一直单身至今。

“哎呀,原来铎哥还是单身啊,我还以为你儿子都能打酱油了!”无忧格格地笑着。

“我倒想呢,只是没碰上个像小师妹你这么清纯的女孩子,现在的女孩子功利心都太重了!”他状似幽怨地说。

“清纯的女孩子很多啊,是铎哥你运气不好,没有碰上而已,要不有机会我给你介绍个?”

“好啊,要介绍就介绍像小师妹这样的,铎哥请你吃大餐,咱们就这样说定了!”张铎顺着竿往上爬。

两人还没谈多久呢,叶希凡回来了,舒茴紧跟在他身后。看到无忧果然和张铎在一起,还笑得一脸天真,他心中没来由的气闷。

“怎么,脚好了,不疼了?”他斜斜地瞟了一眼张铎的手,那只手在他来时,还放在无忧的手上,此刻却快速地抽了回去。无忧见他一直盯着张铎的手,心中一动,伸开五指笑道:“是啊,铎哥给我看手相呢。”

舒茴很满意眼前的状况,斜睨了张铎一眼:“呦,原来张少你还会看手相啊,我都不知道!”

张铎微笑:“我一向只给美丽的小姐看,不过也得小姐们给我机会!舒小姐的机会,怕是给了别人了,轮不到张某!”

叶希凡挂在脸上的笑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脸色有些沉郁。“无忧,过来扶我一下,我有些头疼,咱们去向诚哥婷姐告辞,这就回去吧。”

“希凡,难得带无忧出来,让她多玩会儿吧,我送你回去。”舒茴关切地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

叶希凡目光紧紧地盯着无忧,没有作声,舒茴的脸红了一下,气氛陷入尴尬。无忧慢吞吞地走过去,挽住了叶希凡的手臂,他带着她来到主人面前,向两人说着抱歉的话,准备告辞。

“蛋糕都还没有切呢,要不,吃了蛋糕再走吧?”婷姐亲切地说。

无忧看着那个几层高的大蛋糕,那么漂亮的蛋糕,她从没有吃过,不知道味道如何,这样一想,心头便舍不得离去,转头看向叶希凡,迫切地希望他能答应。可惜叶希凡只是扫了她一眼,便一口回绝了。

“抱歉,婷姐,你知道我一向有头疼的毛病,在这里你还要为我分心,别扫了大家的兴,我先走一步。”

“那好吧,我不留你了,回去好好休息!”婷姐说,“无忧,好好照顾他!”

无忧点点头,眼睛最后瞟了瞟那个大蛋糕,依依不舍地道别。

叶希凡去取车,她站在别墅门口,无聊地四处张望。有两个人从另一侧走了过来,一个手里拿了束鲜花,一个手提着包装精美的礼盒跟在后面。

郎亦轩!无忧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他。确实是郎亦轩没错,这世上很难有人再有像他如此清俊的外貌,此刻他正微微笑着,向别墅走来,看样子,他也是来祝寿的。

无忧激动地望着他,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她想问他为什么不声不响地离开,想问他这段日子过得好不好,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想问他为什么把陶然关了…她有那么多的问题想问他,不知先问哪一个。郎亦轩瞟了她一眼,捧着鲜花,与她擦身而过。他竟然装着不认识她的样子,搞什么名堂?

“亦轩!”无忧喊道。

已经错身过去的郎亦轩回过了头,表情惊愕:“这位小姐,你是叫我吗?我们…认识?”

他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无忧傻了眼,这是怎么回事?郎亦轩竟然不认识她了!

“少爷,该进去了,咱们已经来晚了。”旁边的人说道。

“好!”郎亦轩低沉的嗓音响起,他对无忧点了点头一眼,不待她回答,转身走进了别墅。

“无忧,上车!”叶希凡开了车过来,摇下了车窗招呼她。无忧愣愣地看着郎亦轩的背影,他还没来得及与她说上话,就被身边那人催着进去了,她绕过车头,叶希凡打开了车门,坐在车上,无忧犹自沉浸在刚才的惊愕中,她弄不懂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郎亦轩?

叶希凡抿着嘴看了她一眼,一股怒气没来由地冒了出来:“怎么?还舍不得回去,要不要再下去玩玩啊?”

“算了,回去吧!”无忧没精打采地说。

就那么舍不得走么?他把车开得飞快,那个张铎有什么好,只要是女人,似乎没有不喜欢他的!当他走向无忧的时候,叶希凡蓦然发觉,他不喜欢,非常地不喜欢!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连他自己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感觉,她本是他请来的演员,不是吗?而且她还是个学生,和他比起来,应该还算是个孩子!可是看到张铎对她那样,而她似乎也不想拒绝的样子,他还是恼了,这是为什么?

见鬼

无忧的心思却不在叶希凡的上头了,她想着郎亦轩的表情,心中疑惑渐深。不过一个多月不见,怎么就忘了她,不可能啊!难道那不是郎亦轩,也不对,世上怎会有如此想像的两个人,而且无忧叫他的名字,他明显是应了的!

接下来的几天,叶希凡与无忧之间忽然变得疏离了。这次不是叶希凡的问题,是无忧,张铎、郎亦轩、江心月,这些人一个个在她的脑海里盘旋着,也许因为天天面对,她独独忘了叶希凡。她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叶希凡的病也好了,无忧便回了学校,没有住在这边,叶希凡工作也忙,很少遇到她,每次回家面对空空的屋子,想到生病那段时间她在屋里忙进忙出的身影,心里面不觉有些空落落的。

她把遇上张铎的事告诉了江心月,江心月很是激动,一再警告无忧,要小心那个人。

“没事的,他害不了我!”无忧安慰她说。

“他很明白女孩子的心理,单纯的女孩最容易上勾了,无忧,你还是要小心些。”江心月说。

“心月,你是爱他多些,还是恨他多些?”无忧问。

江心月的眼珠一红,滴下来的,竟是红红的血:“我恨他,我怎么不恨他!如果不是他,我不会离开人世,让父母伤心,我妈妈为了我的死,整日以泪洗面,她的眼睛现在已经看不见了,我想告诉她我错了,可是她感觉不到我的存在!”

“那么…你想不想报仇?”无忧缓缓问道。

“报仇?”江心月摇了摇头,“想当然想,可是我奈何不了他!”

“我可以帮你!”无忧说。

“你?”江心月愣了愣,随即摇头,“不行不行,无忧,你是个好心人,我知道你有本事,可杀人是要坐牢的,我不能连累你!”

“噗!”无忧笑出了声,“谁要杀人了,你放心吧,连累不到我的,既然你想,我一定帮你。听说不止你一个遭到他的祸害,只不过他都拿钱摆平了,还有一个和你一样跳了楼,可惜没死成,却成了终身残废!可他家有财有势,他自己本身也是学法律的,很会钻空子,所以即使有人告他,也是找不到证据。不过,做了坏事,总会受到报应的!”

“无忧,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江心月问她。

“就这么让他死,好像太便宜了,慢慢折磨他,总是有办法的!只是到时候,你不要心软才好!”无忧拍了拍手,蹂身一跃,人影已到了楼下,手高高举起向身后挥了挥,与江心月说再见。

江心月愣愣地呆在楼顶,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么?要是当年自己早些遇到无忧就好了,也许就不会死了!她听无忧说过她的身世,这个困境中长大的女孩,随时保持着乐观的精神,这一点是江心月最欠缺的。如果她有武功,她想像着张铎被自己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她抬头看天,直觉地相信无忧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张铎,这世上总还是有公理的,你就等着报应吧!

无忧问了唐劲,唐劲听说她看到郎亦轩,很是惊讶:“你看错了吧,亦轩还在美国,人没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