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儿。”床上茂晨的一句话,打断了床下两人的胡思乱想,两人竖起耳朵注意听。

“我们不要去蛇鹰教了吧,咱们远走高飞。”茂晨道。

“蛇鹰教的人不会放过我们的!”蓝棋低声说。

“管他呢,我们把他们的事情,写成书信,交给开封府的人,然后,将庞煜还回去?”茂晨道,“开封府的人一定会去抓那蛇鹰教的,到时候,他们太忙,没时间管我们去哪儿的。”

蓝棋叹气,“我想想。”

白玉堂托着下巴对展昭使眼色——猫儿,要不然干脆出去得了,这两人既然这么想投降,难得有情人么,大家都不容易,不如就带他们回开封府?顺道也救了那只小螃蟹?

展昭想了想,微微皱眉——法子是不错,不过怎么出去啊?从床底下出去?多没面子啊。

正这时,白玉堂突然脸色一变,展昭也听到了外面的异动有人来了!

“茂晨。”蓝棋大惊,茂晨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抽刀护在床外,似乎很紧张。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都准备好出去。

就在这时,突然,房门被“哗啦”一声撞开,一个黑衣人飞身跃了进来,不偏不倚,站在了庞煜的那个箱子上。

“副教主?”茂晨惊得叫了起来。

那黑衣人戴着一个黑色的面罩,对两人冷冷一笑,“背叛蛇鹰教的人杀无赦!”

话音一落,门后就有好几个黑衣蒙面人涌了进来,茂晨举刀护住蓝棋,皱着眉头,道,“副教主,你无凭无据,为什么说我们背叛蛇鹰教?”

那副教主笑了笑,道,“你们忘了我蛇鹰教的禁令了么?竟然敢斯通,已经是死罪了。”说着,吩咐手下,“将箱子抬走,将他俩就地处决!”

“是!”几个属下抽刀就要杀过来,就在这时,突然就见床底一道寒光飞出。

众人一愣,走在前面的两个黑衣人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一面铜镜砸中,闷哼一声,飞身撞到了墙上。

随后,床下窜出了两个人影,往茂晨的前面一站,也不多话,迎战那些黑衣人。

黑衣人身手不错,但是跟白玉堂和展昭比起来还实在是差了一大截,最后都被点了穴道,扔到了地上。

白玉堂先去解开他们的面罩看了看,发现没有认识的人,副教主是个女的,三十来岁,一脸的凶相。见她龇牙咧嘴的样子,白玉堂又把面罩给她套上了。

展昭回头,就见一个男子穿着白色的里衣,手上拿着刀站在床边,地上都是散乱的衣物,而另一个样貌清秀的男子,正光着身子靠在床里,身上裹着一条被子。

展昭尴尬地摸摸鼻子,站在前头那个茂晨他认识,是禁军里头的一个校尉苏长松,可不是朝廷命官么

苏长松看到从床底下出来的两人,彻底地傻了,看了看两人手上的兵器,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但是两人的样貌,又似乎不同。

白玉堂见也没什么好假扮的了,就把身上的那套行头脱了下来,道,“难受死了,还是这样自在些。”

展昭无奈,也把身上的那套行头弄了下来。

“展展大人。”苏长松的脸色可谓精彩,张了张嘴,给展昭行了个礼。

展昭也挺尴尬,道,“苏大人。”

“呃你们。”苏长松话没说完,就听到身后蓝棋惨叫了一声,一把就将床帘扯了下来,钻进被子里,他算是没脸见人了,敢情刚刚他俩亲热的那两个时辰,床下的人都听见了,他们还说了那么多不好意思的话呢。

白玉堂望天看墙角的飞蛾,展昭低头踩蚂蚁,苏长松则是面红耳赤。

良久,还是展昭比较有魄力,打破了沉默,道,“苏大人,听我一言,跟我们回开封府吧。”

苏长松一摆手,道,“展大人,不用您说,我也打算去了,苏长松今日宁可上开封府去吃官司,也不想再这样偷偷摸摸地活下去了。”说完,一掀床帘。

“啊!”蓝棋又叫了一声,就见他光着身子,衣服穿了一半,苏长松赶紧将床帘撂下。

展昭和白玉堂赶紧转身将那几个蛇鹰教的人五花大绑,随后,众人悄悄溜出了船舱,坐着小船上了开封的岸,回府衙。

等回到开封府,包拯等众人还都没睡呢,发现展昭他们竟然带了那么多人回来,有些吃惊。

“庞煜在这里头呢。”展昭说着,将箱子放到了地上。

蓝棋将钥匙拿了出来,赵虎接过钥匙将箱子打开霎时就觉一股臭气熏天。

白玉堂最爱干净,飞出去老远,瞅着箱子,“不是这么快就死了臭了吧?”

赵虎捏着鼻子往里头看了一眼,道,“活着呢,大概是人有三急吧。”

众人都哭笑不得,公孙看了看昏厥的庞煜,道,“大概让自己熏晕过去了。”

庞统有些无奈,道,“洗干净了叫醒他吧。”

“唉,等等。”包拯和公孙策同时开口,众人都一愣,包拯对王朝马汉道,“把箱子盖上,然后悄悄送到庞府去,别让人知道!”

众人都点了点头,王朝马汉带人将箱子抬了出去,公孙对庞统道,“他本来就恨你,若是还让你看到他如此丑态,他更该卯足了劲要杀你了。”

庞统听后微微一笑,看公孙,“多谢先生有心。”

公孙面上一热,转脸,心说,谁有心了。

包拯让宋长松和蓝棋都到书房去说话,展昭想过去听,白玉堂拽了他一把,“猫儿,先洗了澡再去吧,难受死了,咱俩在地上趴半天。”

公孙不解,问,“为什么要趴地上?”

蓝棋和苏长松霎时脸通红,展昭和白玉堂尴尬地笑了笑,赶紧进屋去了。

“呼”进屋之后,白玉堂长出了一口气,展昭往床边一坐,见毛球正趴在他枕头旁边睡觉呢,就伸手抱起来,揉了揉肚子,毛球喵喵叫了两声。

白玉堂转脸,见展昭正盯着毛球笑呢,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喵喵两声,叫得他心痒痒。

赶紧甩甩头,吩咐下人去弄热水来,他们要洗澡。

很快,热水打来,白玉堂关门落闩,展昭看了看屏风后面的两个大浴桶,问,“耗子,你洗澡干嘛还要跟我在一起?”

白玉堂白了他一眼,“你这儿比较暖和,我那屋漏风。”

展昭想了想,会么?开封府的房子不漏风啊。

白玉堂不理他,摸了摸热水,对展昭说,“猫儿,洗不洗?”

展昭眼珠子转了转,看着白玉堂笑了笑,“你先洗。”

白玉堂挑眉,“水该凉了,反正两个桶,有什么先后?”

“嗯。”展昭将毛球放到了一旁,走到桶边,看白玉堂,两人对视。

白玉堂问,“猫儿,不脱衣服洗啊?”

展昭回看他,“那你先脱。”

白玉堂将腰带解开,道,“一人一件。”

展昭看着白玉堂将腰带放到了一旁的屏风上挂起来,就道,“好,一人一件。”说着,也把腰带摘了下来。

随后,白玉堂脱靴子,展昭也脱靴子,白玉堂摘发带,展昭也摘发呆,最后两人脱得就剩下一条里衣了,就站在桶边对视。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的那条白色棉质里衣,咽了口唾沫,“猫儿,你先。”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那条白色丝质里衣,也咽了口唾沫,“耗子,你先。”

第五十章 乐,欢笑与嬉闹

两人各自穿着里衣,对视。

嗯两人一起摸下巴——不错!

两人同时打量得对方心里发毛并且成功地被对方打量得心里发毛。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道,“耗子,你先!”

白玉堂大摇其头,“凭什么,你先。”

“我比你大,你要听我的。”展昭开始寻找歪理。

白玉堂一挑眉,“臭猫,不就大了几个月么,你得瑟什么?”

“大几个月也是大。”展昭理直气壮地逼迫。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我还比你小呢,你该让着我,还是你。”

展昭眯起眼睛,“让你才让你先。”

两人对视,瞪眼,僵持不下,最后,异口同声说,“你想打架啊?”

但是话喊出口,又觉得不太对劲,他俩哪次打架不得打上好几个时辰,到时候水都凉了还洗什么澡啊。

想了想,展昭提议,“要不然猜拳吧?”

白玉堂想了想,点点头,“好啊,猜拳就猜拳。”

“嗯。”两人都没有异议就同时点头,抬手石头剪子布

展昭是石头,白玉堂是剪子。

“哈!”展昭很不客气地坏笑。

白玉堂挑眉,很冷静地说,“猫儿,三盘两胜!”

“耗子!”展昭瞪眼,“赖皮!”

白玉堂依然冷静,“猫儿,怕输?”

第二盘,两人出手——展昭是剪子,白玉堂是石头。

打平了,最主要就看这最后一战了。

两人都有些紧张,深吸了一口气,一起道,“石头、剪子、布!”出手。

展昭是拳头、白玉堂是拳头。

对视一眼。

再出——布对布。

再出——剪子对剪子。

于是乎

石头对石头。

布对布。

剪子对剪子。

最后,白玉堂恼了,吼,“死猫,你别学着我的样子出行不行啊?”

展昭也恼了,“死耗子,你那只眼睛看着我跟你出的,明明就是咱俩一起出的!”

两人对视,气得说不上话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一旁,传来了一声“喵”,两人同时转脸,就看到小毛球正蹲在窗台边看着两人,好奇地歪着脑袋。

两人对视了一眼,展昭道,“不然这样吧,我们叫毛球,看它上谁那儿去,就听谁的。”

白玉堂赶紧摇头,“那不行,它是你的猫,铁定听你的。”

展昭皱眉,小声嘀咕,“你是老鼠,猫咪都爱老鼠。”说出口了,展昭才莫名地脸一红。

“这倒是的。”白玉堂点点头,觉得挺受用,想了想,就道,“要不然这样,咱俩比谁先拔下它一根胡子?谁先拔下来就听谁的。

展昭听后,转脸看了小毛球一眼,毛球见两人略带算计地看着自己,有些紧张地回看两人,不解地又喵了一声。

“好。”展昭点头,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起数,“三、二、一”

一字一出口,两人同时纵身向毛球扑过去。

“喵!”毛球大惊失色,赶紧就从窗台上蹦了下来,往墙角窜过去。

展昭和白玉堂轻功各有不同,展昭的轻功是燕子飞,讲究大开大合,基本都在空中,不用借力,只需要扭转腾挪。白玉堂的轻功是如影随形,讲究的是沾粘,一旦让他跟上,就好像是身后的影子,怎么甩都甩不掉。

两人这一施展开,可算是有得瞧了,展昭在空中乱飞,白玉堂则是满墙乱窜,目的就一个拔猫胡子。

最可怜的就是毛球,惊得喵喵乱叫,刚窜上柜子,展昭一手伸过来抓了一把耳朵,但是胡子没抓着,毛球哧溜就蹿下柜子。刚想躲到桌子下面去,白玉堂噌就到了,绕着桌脚就伸手抓来,揪住了尾巴,毛球大叫了一声,继续跑。

一时间,房间里是猫飞鼠跳,还有喵喵叫。

期间传来吵闹声。

“猫儿,闪开!”

“你闪开!”

“要撞了!”

“左边!”

“右边!”

现在是大晚上,展昭房间里亮着灯呢,门口好些人都让里头的吵闹声吸引来了,公孙和庞统走到院子前面一看。就见纸糊的门窗上面,好似在演皮影戏,展昭和白玉堂两个身影飞来窜去,好不热闹。

“这唱的是哪出啊?”公孙皱眉,“不是说洗澡换衣服么?怎么又打起来了?”

“先生。”王朝道,“展大人和五爷像是在比轻功啊。”

“很久没这么激烈了。”赵虎点头。

“上次最激烈那会儿好像是为了下棋谁耍赖,是吧?”

“嗯,还有那回开封府闹耗子,展大人要抓五爷不让抓那次。”

“对对。”

庞统看着墙上翻飞的影子,良久才问公孙,“他们老这样?”

公孙挑眉看看他,“不然为什么叫猫鼠不两立?”

庞统摇头,“你说打情骂俏也有个限度吧,这样情趣在哪儿啊?”

众人回头看他,异口同声,“这就是情趣!”

庞统无语。

展昭和白玉堂在房间里头忙了一阵,毛球可是累坏了,可怜兮兮地窜到了床上,钻进被子里,露出一个脑袋看两人,像是求饶一般地喵喵了两声。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一个站在了床头,一个站在床尾,虎视眈眈地盯着毛球。

毛球害怕了,转身钻进被子里,露出一根尾巴来给两人。

展昭和白玉堂同时一个纵身窜了上去,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传来了公孙的一声喊,“你们干什么呢?”

两人都一惊,眼看着毛球一个转身窜出了被子,跳下床,飞扑向公孙。

两人在空中同时转向想追,可是床铺狭窄,两人这一拧身,脸贴脸,手也缠到一起了肩头一撞。

“嘭”的一声,两人撞了个满怀,同时摔到了床上

这床之前让两人闹塌了一回,刚刚搭上,这下子可好,又“轰”的一声,被压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