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派都是按照请帖的数量开席的,所以来的人都有自己的作为。”辰星颇有几分得意地说,“小门派么,就只能在外面拼桌子了,嘿嘿,我师父师伯师叔祖他们都还没到呢,估计在路上耽误了一会儿就到吧,他们来了也还有两个空位呢,你俩就坐这儿吃饭吧,一会儿我给你么引荐引荐。”

白玉堂眉头皱了皱,看了展昭一眼。

展昭知道白玉堂跟衡山派其实多少还有些关系——衡山派的掌门于万海和于万方两兄弟,是白玉堂师父暮青云师弟的徒弟的徒弟按辈分来说,于万海还得叫白玉堂一声小师叔。不过这衡山派是名门正派,极讲究规矩,尤其那于万海和于万方。每次看到白玉堂,都要行个大礼喊嗓子师叔才觉得过瘾。因此白玉堂能不见衡山派的人就不见,尽量绕道走免得麻烦。对展昭使了个眼色,白玉堂示意——赶紧问,问完了就走吧。

展昭点点头,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身边走过来了另外一个年轻人,在他们身边坐下,招呼不远处另一个,“唉,这里有座,师兄,坐这儿来。”

入座的,是两个穿着黑色袍子的男子,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这两人做道士打扮,中原武林之中道士不少见,不过黑色衣服的道士就实在不多见了,而且这两人头上也没戴道士巾,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这些人哪个门派的?

展昭也是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以前没见过这样的打扮。

“唉!”辰星可是急了,阻止那两人,说,“你们是哪儿的啊?这里可是衡山派的座位,你们上别处坐去,我师父他们马上就来了。”

那两个年轻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一笑,道,“衡山派?没听说过。”

“你说什么?”辰星向来以自己是衡山派弟子为自豪,今日竟然有人说出如此轻视衡山派的话,一下子就火冒三丈。

那两人嘿嘿笑了两声,道,“怎么?还不许人没听说过衡山派啊?”

“就是。”另一个附和,“我们只听说过泰山嵩山,就是没听说过衡山。”

“你们是哪个门派的?”辰星霍地站了起来,瞪着两人。

“嘿,好说,我们是黑山寺的。”其中一个笑着回答。

“黑山寺?”辰星皱眉,不止他皱眉,白玉堂和展昭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黑山寺是什么地方的门派?莫非不是中原的?以前从未听过。

“哈哈。”辰星笑了起来,道,“黑山寺,难怪穿得跟煤球似的,本来还生气呢,原来是山沟沟里头的小门派啊,那大爷就不跟你们计较了,谁让你们没见过世面呢。不过啊,你们还是去别处坐吧,这里是比你们黑山寺大上了千百倍的大门派的座位。”

“小子你有种啊。”其中一个小道士冷笑着道,“今日还就是不走了,你不是大门派的么?有本事啊,赶我们走啊。”说话间,看了展昭和白玉堂一眼,接着冷笑,“什么衡山派,一看就是弱不禁风的绣花枕头门派。”

展昭和白玉堂同时眉头抽了抽,瞄了两个黑衣道士一眼,展昭也有些想要打人的冲动了。不过也难怪别人误会,展昭和白玉堂乍一看,都不是武功高强的样子,展昭斯文又温和,白玉堂虽然性子挺霸道,但是无奈长得太过好看,很难把他往武夫身上想。

“你胡说什么呢?”辰星道,“这两人不是我们门派的,我们衡山派的弟子,都是穿青衫的。”

白玉堂微微摇摇头,这少年应该是头一回走江湖,说话尽是破绽。

“哦?”黑山寺的两个倒是早就料到了,就笑道,“你不是说,这里只能坐你们衡山派的人么?怎么?许他们坐不许我们坐?”

辰星哑然,半晌才道,“他们不一样,是我的朋友。”

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别惹事啊,不然走不脱了。

白玉堂哭笑不得地看了展昭一眼——惹什么事啊,跟我又没关系。

就在两人使眼色的同时,一个坐得离白玉堂比较近的黑衣道士看了他一眼,嘿嘿坏笑了两声,道,“还是说,你衡山派的掌门,有特殊的喜好,就只有那些个长得比女人还俏的,才能坐他旁边儿?哈哈啊!”

他还没笑完,就惨叫了一声,再一看他,嘴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茶杯,满口是血,牙都被撞没了。

展昭扶着额头,就知道白玉堂非翻脸不可,这人也是死催的,说什么不好,说白玉堂的禁语。唉,早知道就不打听消息了,直接去县衙门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俩倒是倒是挺气人的。

白玉堂将茶杯塞进那黑衣道士的嘴里,也只不过是一挥手之间的事情,黑衣人自个儿没看明白怎么回事,他的同伴没看见,辰星也没看见一时都有些怔愣。

“啪~!”

片刻之后,另一个黑衣道士反应了过来,一拍桌子霍地站了起来,道,“你们衡山派的使阴招!兄弟们!”

他声音不低,引起了院子里不少人的注意,而与此同时,旁边的几桌上都有黑衣的道士站起来,纷纷围到了他们的身旁,一看那道士满嘴是血的样子,都恼羞成怒,问,“怎么啦?”

“他衡山派欺人太甚了!”那个没受伤的黑衣道士道,“竟然把师兄打成这个样子!”

“衡山派?”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都亮出家伙,对还在桌边坐着的白玉堂和展昭说,“你俩是衡山派的人?”

白玉堂和展昭都没搭理他们,白玉堂在忍耐,告诫自己别一时冲动把这群人都揍趴下,省的那猫又说他惹火。而展昭则是单手支着腮帮子认真想——为什么只要跟白玉堂出来,都会遇上这么不长眼的人呢?还是说,白玉堂走到哪儿,都会遇到这种出言不逊的人可如果到哪儿都能遇见,那白玉堂应该习惯了才是,为什么还那么容易动气呢?

“他们不是衡山派的人。”辰星一摆手,道,“跟他们没关系,我是衡山派的,是你们的两个师兄弟占人座位在先,还有啊,刚刚是他自己喝茶不小心,把茶杯喝下去了。”

“你放屁!”一个黑衣道士道,“你倒是喝一个给我看看唔”

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杯子飞来,还没来得及躲避,杯子就飞入了他张大的嘴里,撞碎了牙齿

不过这回可不是展昭和白玉堂弄的了,两人转脸望去,就见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唐弥不知何时和几个江湖女子坐在了一起,单手支着下巴,手上没杯子,旁边一群女弟子小声叫好,“唐公子好厉害啊。”

唐弥得意,对展昭和白玉堂挑挑眉。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唐弥真是走到哪儿都有女人跟着啊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比武招亲会有女人来?

“你是谁?”一个黑衣人吼道,“也是衡山派的?”

唐弥笑了笑,道,“江湖后生,别在那儿嚷嚷,这里好些个能人呢,只不过你们不认得罢了,掉几颗牙是轻的,别不知好歹,到时候连性命都弄丢了可没地方哭去。”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觉得唐弥话中有话,正在纳闷,突然就看到刚刚被唐弥用杯子击中的那个年轻人捂着嘴,倒在地上翻滚了起来,样子似乎甚是痛苦。

“师兄,你怎么了?”众人蹲下去扶他,再一看,就见那黑衣人一张嘴肿得老大,连鼻子都肿起来了像个猪头一样。

“这”黑衣人都大惊失色,白玉堂和展昭则心中了然,唐弥可是唐门用毒的好手,看来是在茶杯上做了文章了。

“你用毒?”一个黑衣人怒瞪唐弥,“快把解药交出来。”

唐弥晒然一笑,道,“这种毒药么,说难解也难解说容易也容易,只要找个茅坑,用里头的东西好好地给他洗洗嘴吧,一会儿就治好了不过如果一炷香的时间之内不去洗那可要做一辈子猪头了,这是我唐门的良药,叫臭嘴猪头散,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

几个黑衣人一听到“唐门”两字,都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两个人抬着那个受伤的黑衣人走了,另外几个狠狠地瞪了展昭、白玉堂和辰星一眼,咬牙丢下一句,“算你们走运。”说完,回去坐下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唐弥,唐弥挑起嘴角对他们笑了笑,算是给他俩解了围。两人也不愿意再多耽搁了,瞅了个空,别过辰星,就走了。

辰星见展昭和白玉堂走了,又回头看了看唐弥,就见他跟一大群姑娘有说有笑,喝酒吃菜说不出的自在,心中有气——刚刚黑山寺的人,听说衡山派一点都不害怕,可是听到唐门就立刻撤退了难道我衡山派比不过他唐门么?

正想着,就看到远处,几个黑山寺的道士也都起身,尾随着展昭和白玉堂,出了大院。

辰星一皱眉头,心说,该不会这几个黑山寺的人在这儿不敢闹事,要跟到没人的地方对刚刚两人不利吧?想来想去,辰星觉得也是自己给他们找的麻烦。这两人无门无派的,想来功夫也不会好到哪儿去,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可就罪过了想罢,辰星拿起桌边的宝剑,悄悄也跟了出去,就想一会儿护送两人下山,如果黑山寺的人找麻烦,他就帮忙解决了他们!

唐弥一边和姑娘们欢饮,眼角瞄到了辰星跟出去,无奈地摇摇头,这时候,前厅热闹了起来,原来是原老爷子出来,给众人祝酒了。

江湖人纷纷起身饮酒,但是原老爷子边喝边四外寻找,像是在找什么人。唐弥喝了一口酒,撇撇嘴冷笑——老狐狸。

展昭和白玉堂匆匆下山,白玉堂眉头皱了皱,淡淡道,“真烦。”

展昭也点头,“就是啊,还跟来了。”

“干脆解决了吧。”白玉堂道,“宰了统统扔进林子里喂野狗。”

展昭哭笑不得,“耗子,你别忘了,我是官差啊。”

白玉堂挑眉,“那不更好?官匪勾结,人不知鬼不觉!”

两人走到了山坡处,一个瀑布下面的平坦之地,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几个黑衣人拿着剑,冲了过来拦住二人的去路,果然,是黑山寺的老道。

“怎么?想跑?”为首一个道,“打伤了我们黑山寺的人,就想一走了之?没那么容易。”

展昭抱着剑站到一边,示意白玉堂,“你痛快痛快出出气吧,然后速战速决。”

白玉堂无奈地看了展昭一眼,刚想动手,就听身后有人喊,“慢着!”

随后,有一个少年纵身一跃落到了展昭和白玉堂的前面,挡住那些黑衣道士,“你们黑山寺人多打人少,欺软怕硬,真不是东西!今日想动他俩,就领教一下你家小爷我的功夫。”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挑眉——这少年功夫还不错啊,难怪于万海让他先来了。

“小鬼,你来得正好,索性把你们都解决了!”说完,一个黑衣人就抽剑向那少年刺砍了过去。少年一笑,也拔剑迎上,和那黑衣人战到一处。

白玉堂和展昭在后头看着,这少年使用的是纯正的衡山剑法,别说,武功还在黑衣人之上,没几招,黑衣人就不行了。

不过这黑山寺的道士颇有些不要脸,见一个打不过,就又上来了两个,三人群战一个少年。

展昭和白玉堂一看心中微微吃惊,这少年还真不简单,从容不迫的样子,而且被三人围攻也不慌张害怕,剑招不乱。

不过毕竟年轻力弱,辰星跟那三人战了几十招,渐渐不支起来,只能招架了。

那三个黑衣人一看到辰星像是要不行了,就拼命地猛攻起来辰星招架不住,一个破绽出现,三个黑衣人大喜,一起攻过来。

展昭和白玉堂则是暗暗叫好,这辰星够机灵的,故意装出势弱来引那三人狂攻,然后卖出破绽,好一击将敌人消灭。

果然,那三个黑衣人同时出手一剑攻向辰星的破绽,辰星身子一闪,突然转到了几人身后,抬手一挥剑,一剑刺中了正中间一个黑衣人的屁股。

“哎呀!”那人惨叫了一声,另外两个也慌了阵脚,眼看就被辰星一并击退了,在旁边观战的另外三个黑衣人也都加入了战局,这下五个打一个了。

展昭微微皱眉,道,“怎么如此卑鄙?”说着,抬脚踢起地上几枚石子,捏在手中想要帮辰星打掉几个,但是白玉堂微微一摆手,将展昭拦住,“猫儿,等等。”

展昭有些无力,看白玉堂,“你怎么与他师父一样狠心?虽说这机会难得是个历练,可这么小年纪,万一受伤了怎么办啊?”

白玉堂微微一笑,道,“你也说了,他师父都不插手,我们自然也不用插手。”

话音落处,就听林子里头,有人轻轻叹了口气。

辰星已然打不过了,只能被动招架,一听到叹气声,立刻就嚷嚷了起来,“骆桐清,你怎的见死不救啊,你好徒弟我要是受伤了,让师叔祖打你板子!”

话音一落,就见一个青影从林子里一晃而出,闪入了黑衣人群之中,单手抓住辰星的脖领子,往身后一甩,将他甩飞出去,一屁股摔到了白玉堂和展昭的眼前。青衫人二十多岁样子,眉目清秀只是面无表情,取代了辰星的位置,徒手独战所有黑衣人,只几招,便收了黑山寺那帮道士的兵器,抬脚将人踹翻。

辰星爬起来揉着屁股,道,“骆桐清,你救人就不能温柔点儿,疼死啦!”

展昭和白玉堂从辰星的话语里,听出些撒娇的意思来,看来师徒感情不错。

白玉堂摸摸下巴,道,“我还想着衡山首席大弟子是谁呢,原来是骆桐清的徒弟。”

展昭也笑,“骆桐清这么老实一个人,怎么教出个鬼灵精的徒弟来?”

辰星站在他们身前听见了,转脸问,“诶?你俩认得我师父啊?”

白玉堂摸摸下巴,叹了口气,衡山派弟子无数,最大的是掌门于万海,二当家是于万海的师弟,衡山真人于万方。若单论武功的话,于万方还比于万海好着一些,只不过人脾气比较古怪罢了。

骆桐清是于万方那么多徒弟里头,功夫最好的一个,大概也是衡山派众弟子里头功夫最好的一个在江湖上也有些名气。只不过这骆桐清很有意思,性子极是木讷,几乎不苟言笑,一本正经极讲规矩,二十多岁的人但性子跟七老八十一样,因此江湖人称骆无趣,是个极闷极闷的人。

那些黑衣人哪里是骆桐清的对手,几招就被都收拾了,纷纷逃走,临走还说,“你等着,等我们掌门黑山真人来了,非好好教训你们衡山派不可!”

骆桐清见他们走了,略一思量——黑山真人?

“看到没?”辰星颇有些得意地转回脸看展昭和白玉堂,“那就是我师父,厉害吧?你俩要不要加入衡山派哎呀”

话没说完,就被从后头走上来的骆桐清捏住了耳朵。

“疼死啦,骆桐清,你干嘛在外人面前打我?”辰星揉着耳朵不满地看他师父。

“没大没小。”骆桐清瞪了辰星一眼,转脸,给白玉堂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师叔祖。”

白玉堂看了看年岁跟自己差不多的骆桐清,嘴角抽了抽,展昭在一旁忍笑。

白玉堂颇有些无奈,衡山派的弟子大多都管他叫五爷了,唯独这个骆桐清,一板一眼的,非按着辈份来。

骆桐清跟白玉堂见过礼之后,又对展昭微微一礼,“展南侠。”

展昭笑了笑,“骆兄。”

“不敢。”骆桐清一本正经地说完,抬手给了一旁目瞪口呆的辰星一记烧栗,“给你曾师叔祖磕头。”

白玉堂好生佩服,曾师叔祖这样的辈分都能排出来,展昭则对他眨眨眼——你猜,要是等你到了八十岁,衡山派最小的徒弟管你叫什么?

白玉堂眼皮直跳。

辰星揉着脑袋上的包,抬眼看了白玉堂半晌,转脸看骆桐清,“骆呆子,你傻了呀?他看起来比你还年轻啊。”

骆桐清揪住辰星耳朵,抬手赏了他一顿屁股,“目无尊长、欺师灭祖、惹是生非、打架还打输了!今晚不准你吃饭!”

第七十二章 救,被抓的少年

辰星挨了一顿屁股,煞是不服气,嘴里嘀嘀咕咕,“臭呆子,烂木头,发霉石头笨柱子”地骂骂咧咧,看来也是跟他师父闹习惯了。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这俩师徒感情倒还是意外的好。

两人吵了一阵,终于是不吵了,辰星被打了屁股,很不满地蹲在一旁不理人,骆桐清看了他一眼,回头对白玉堂再行礼,“管教无方,师叔祖见谅。”

白玉堂干笑了两声,问,“你也来比武招亲?”

骆桐清摇摇头,道,“不是,这次来招亲的是二师兄,我是陪他来的。”

白玉堂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二师兄是谁,索性不想了,就问,“你师父师伯呢?”

“在后面,有些事情耽搁了。”骆桐清认真地回答,“也许很快就来,也许很慢,也许招亲结束了还赶不来,那就不来了,也许明天就到了,不过二师兄是明天到。”

白玉堂和展昭同时嘴角抽了抽,心说,只不过随便问问,不用回答得那么清楚吧?

“师叔祖也来招亲?”骆桐清问,“那二师兄不选了,我们助选师叔祖。”

“不用不用。”白玉堂赶紧摆手,道,“只不过来凑个热闹而已,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说着,就别过骆桐清,和展昭一起离开。

骆桐清恭恭敬敬在后头行礼,“恭送师叔祖。”

白玉堂和展昭逃也似的下了山,展昭失笑,“这骆桐清实在有意思。”

白玉堂苦笑,“好好一个人,呆成这样,都是于万方那个老古板教出来的。”

两人边聊,边快步往知府衙门赶去。

“你还不起来?”骆桐清瞪蹲在一旁耍脾气的辰星,“明天也不想吃饭呀?”

辰星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站起来,往山上走。

骆桐清跟上,辰星嘴里嘀咕,“我又没有说错,那人是比你还年轻么,干嘛委委屈屈叫他师叔祖,好像我辈分多低似的。”

骆桐清挑挑眉,“你辈分的确低啊。”

辰星皱皱鼻子,道,“等我长大了,一定打过你,然后狠狠揍扁你。”

骆桐清一笑,“吹牛不花钱。”

辰星暗暗憋气,两人回到了原家庄,就看到原老爷子到处敬酒,骆桐清和辰星回到了座位上,抬头,就看到不远处有人正好奇地打量着两人。

辰星一看是唐弥,立刻想起了刚才那茬,就问骆桐清,“咱们衡山派,没有蜀中唐门有名气么?”

骆桐清横了他一眼,道,“别拿名门正派和那些个歪门邪道放到一起比较。”

辰星问话的时候,也有些挑衅唐弥的意思,因此说话声音颇响,叫唐弥给听见了,骆桐清并不知道唐弥就在不远处,只是随口答了一句。

辰星白了唐弥一眼,像是说——听到没?你别得意。

唐弥失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觉得有趣。

展昭和白玉堂下了庐山,匆匆赶到了知府衙门,两人溜到了后院,翻墙进去。

这知府衙门看起来规规矩矩的,两人兜兜转转,总算是找到了书房。此时天色已晚,书房里还点着油灯,看来这知府大人每天还挺辛苦的。

展昭和白玉堂一跃上了房顶,熟门熟路地挑起房瓦,往里观看,不过两人动作太过统一了些,一个没留神“咚”地一声,两人的额头撞到了一起。两人一疼也一惊,赶紧将房瓦先盖上,然后抬头对视——干嘛你?

“外头有人么?”这时候,书房里头传来人说话的声音,随后,门打开,一个人跑出来看了一圈,回去对知府大人说,“大人,没人啊,大概听错了吧。”

“哦。”刘卞点了点头,道,“大概我听错了,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需要的时候再叫你。”

“是,大人。”说话间,展昭和白玉堂望向院子,就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拿着个茶盘匆匆地出了书房,带上门,往前厅跑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这知府大人感觉挺敏锐的啊。

没多久,等到院子里整个都安静了下来,展昭和白玉堂还想去掀屋顶瓦片继续偷看的时候,知府大人却推门走了出来。

展昭和白玉堂赶紧隐藏到屋顶的后面,打量这知府就见此人身材瘦高,年纪大概三十岁左右,看起来相当干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