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来了。”知府大人突然自言自语道。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谁来了?

“你不出来见我,我也要说。”刘卞自顾自地说着,“你别再害人了纸包不住火,我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一世。”

展昭和白玉堂听得云里雾里,但也不好打断他,听那知府大人继续自言自语。

“你与那些人的恩怨,说不清也道不明,而且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刘卞轻轻叹了口气,坐到了石桌子旁边,“原老爷子和那莫矶,都不是泛泛之辈,你即便再有能耐,能拿它们怎么样?现在事情搞得那么大,我听说原老爷子比武招亲,连展昭和白玉堂都请来了这事情牵扯到了开封府,你不怕么?”

展昭和白玉堂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是两人都不是笨人,从刘卞的话语里,大致能听出些所以然来看来他和一个武功不错的人有来往,而那人便是制造这次事端的人,也是原老爷子惧怕,甚至可能是和莫矶之死,狂刀门内乱有直接关系的人。

“我还是希望你能收手。”刘卞接着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他们做了那么多坏事,必然会得到应有的报应,你还年轻,何苦把这大好时光都浪费在报仇里头?”

展昭和白玉堂趴在屋顶上摸着下巴,心说——原来是为了报仇啊,看来原老爷子和莫矶当年似乎做了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啊这事情,该不会和螟蛉有关吧?总觉得这次的案子都跟狂刀有些关系。

“唉”刘卞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且说这些,你好自为之吧,以后也别来找我了。”说完,进了屋,关门。

展昭和白玉堂不费吹灰之力,打听到了些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是这知府大人真的弄错人了,还是有意设的局故弄玄虚,总之一半一半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揭开房瓦往下看了看,就见刘卞回到了书房之后,便低头继续看公文了书房里头到处都是书架,很有些书香气息。

展昭和白玉堂看了看,觉得百姓都称这刘卞为清廉的好官,也不是毫无道理,不过两人比较想弄明白,印章徐那徒弟小毛现在在哪儿

白玉堂想了想,一个纵身跃到了外头,展昭不太明白他突然又想到什么了,就跟了出去,落地后,白玉堂捅了捅展昭,问,“有纸笔没?”

展昭皱皱眉,道,“谁出门带纸笔啊?”

白玉堂无奈,转身到了外头,找了家客栈借了些纸笔,写了一张纸条,然后就跑回了知府衙门后墙。

“你写的什么?”展昭追过来,不无好奇地问。

白玉堂拿出纸条给展昭看,展昭拿过来瞄了一眼,只见纸上写着——人我带走灭口,以绝后患。

“哦”展昭了然地耸耸肩,“你又来这招抛砖引玉啊?”

白玉堂挑起嘴角一笑,“屡试不爽。”

说完,和展昭一起上了墙头,用纸条包住了一颗小石子,往知府大人书房的纸窗扔了过去。

“噗”的一声,石子击破了纸窗,落到了知府大人刘卞的桌上。

刘卞微微皱眉有些不解,拿过纸条来看。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在外头等着,果然,不多久就看到刘卞急匆匆地冲了出来,大喊,“来人啊!”

几个衙役跑了过来,刘卞道,“监牢里关着的那个少年呢?”

衙役一愣,道,“还关着啊。”

“快去看看!”刘卞道,“别出什么事了!”

“呃”几个衙役转身赶紧就跑,心里却纳闷,知府大人这么大能耐么?在书房里就知道牢房里会出事?

“等等!”刘卞猛的醒悟了过来,大喊了一声,“别去了。”

可是,此时展昭和白玉堂已然心中有数——人被关在大牢里头了啊。两人飞身跃出了院墙,直奔大牢。

刘卞在原地转了一圈,道,“带所有人一起去,有人要劫狱!”

几个衙役被弄得有些茫然,但是看刘卞的神色也不敢违抗,赶紧就去纠集人马。

展昭见白玉堂要闯进大牢去,就拽住他道,“唉,你要干嘛?”

白玉堂一挑眉,“干嘛?闯进去救人啊。”

展昭有些为难,白玉堂了然,道,“猫儿,你是官差么,你不用去,我去,你等着。”

“不是!”展昭抓住白玉堂,道,“我们就这样闯进大牢救人啊?万一不是那阿毛呢?还有,你不蒙个面什么的?”

白玉堂觉得脑袋疼,这猫就是麻烦,道,“管他呢!”

说完,往里头一闯展昭有些无奈,只得摇头跟上。两人施展轻功脚步不停直接就进去点了那些衙役的昏睡穴,那几个衙役昏过去之前就看到眼前人影那么一闪。

远处就是牢房,展昭用衣袖捂住脸,白玉堂不想捂着,道,“衙役都晕了”

展昭瞪他一眼,“还有犯人呢!”说着,抓住他手强迫他捂脸。

捂住脸之后,展昭叫了一声,“小毛!”

略叫了两声之后,没人回答。

白玉堂和展昭猛然想起来,小毛是个哑巴,白玉堂问旁边一个牢房里头睁大了眼睛看着两人的犯人,“有个哑巴么?在哪间?”

犯人伸手指了指最里头那间,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冲着里头的牢房扔了过去,砸中了一个正躺着的少年,少年动了动,翻身起来。

展昭和白玉堂跑了过去,就见是一个面目干净的少年,年纪不大,睁大了眼睛茫然地看着跑到了眼前的两人。

展昭低声问他,“你就是印章徐的徒弟么?”

少年对着展昭眨眨眼,点了点头。

“你怎么被抓起来了?”展昭问。

小毛有些委屈地摇摇头,比划了一阵,展昭和白玉堂自然是看不懂的,也有些没辙。展昭问他,“你做坏事了没?”

小毛赶紧摇头啊摇头,示意他没有,然后耸耸肩,像是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抓我。

展昭和白玉堂了然,看来是错不了了。

“救出去再说。”白玉堂说着,抽刀一把砍断了牢房的锁链,伸手将小毛拽了出来,小毛吓坏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这时候,就听到外头脚步声响,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衙役来了。

白玉堂瞅了一眼牢房上头的天窗,纵身跃上一脚踹开,下来抓住小毛飞身纵了出去,展昭抬手捡起地上的几颗石子,甩手一扔,对着四面的照明火把扔了过去噗噗几声,火把都熄灭了。

那些衙役们进来团团乱转,就听知府大人在一旁看着,“快点灯。”

展昭想了想,压低了声音道,“刘卞,枉你被百姓誉为清官,竟然滥用私权,刑押无辜,你可对得起你脑袋上的乌纱?!”

“我”刘卞心中大骇,心说这究竟是何人,竟然知道他的秘密

展昭又道,“你可记住了,你是这九江府的父母官,对得起百姓才对得起天地良心,否则,必惹民怨!”说完,纵身出去了。

白玉堂在外头掏着耳朵,见展昭下来了,道,“猫儿,装神弄鬼的。”

展昭对他眨眨眼,“不是跟你学的么。”

说完,两人带着小毛,离开了知府衙门,往印章徐的家里赶去。

小毛就感觉到双脚离开了地面飞来飞去,左右看了看两人,都是俊朗不凡,一个白衣一个蓝衣,就觉得自己是不是遇到菩萨了?再一看,是往自个儿家的方向过去的,心中大喜,感谢老天爷赐了两个神仙来救他。

到了那小巷子里,展昭和白玉堂又有些犯晕了,还好小毛路熟,带着两人,回到了印章徐的家里。

一冲进房里,印章徐正点着油灯在桌边发呆呢,见小毛回来了,乐得老泪纵横,师徒俩赶紧对展昭和白玉堂千恩万谢。

两人一摆手,问老头,“徐老爷子,你帮我们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好。”徐老爷子转脸问小毛,小毛一通比划,老爷子说,“他说,那天去给我打酒,不知道怎么的,就来了两个官差,说他偷东西,把他抓走了然后,也没人审他,就是被关在了大牢里。不过衙差们对他很好,给他好吃好喝的,也没人打他,让他一人一间房住着,就是不放他走。

展昭和白玉堂心中了然,这刘卞是有意要将少年关起来,看来这小毛是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两人又让老爷子问小毛,究竟看到了什么特别的。

小毛比划半天,刘老爷子也说了,还是那晚上看到了鬼船和知府大人,其他的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两人都觉得不解,这刘卞究竟为什么抓小毛?不过起码人是救回来了,还可以慢慢想,不着急。

考虑到师徒俩住这儿不安全,白玉堂和展昭就让两人收拾了一下心里,先护送师徒俩暂时住到了船上,然后动身,趁夜赶回了原家庄。

第七十三章 闹,木头斗大意

白玉堂和展昭回到了原家庄,刚进山门,就有原家的家人跑来对两人说,“两位可回来了,老爷子找了你们一晚上。”

白玉堂和展昭摆摆手,说,“天晚了,先睡了,明天一早再跟老爷子叙谈,”然后,便回到了他们的偏院里头。

两人坐下来,喘口气喝了杯茶水,展昭叹气,“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可不是。”白玉堂颇有些无奈地道,“那知府的几句话简直是隔靴搔痒,不说还好,越说心越痒。”

“嗯”展昭点点头,突然摸了摸肚子,道,“你觉不觉得饿?”

白玉堂也摸了摸肚子,点点头,道,“对了,咱俩还没吃晚饭呢!”

两人同时都有些泄气,光顾着查案了,连饭都没吃呢。

“咱俩下山去弄些吃的吧。”白玉堂站起来。

“现在下山酒楼客栈也该关门了。”展昭道,“不然去厨房找找有没有吃的吧。”说着,就站了起来,往后院的厨房走去。

白玉堂耸耸肩,跟着展昭往后头走。

跟家丁打听了路,到了厨房里头,展昭和白玉堂本来以为会有个厨子什么的,不过一个人都没有,就有些郁闷地对视了一眼。

“这原家那么大的宅子,怎么连个厨子都没有?”白玉堂皱眉。

“大概今天忙狠了,都回去休息了吧。”展昭打开橱子柜子看了看,道,“只有生的没有熟的了。”

“那可不。”白玉堂笑道,“好几千人一起吃饭,不吃完才怪呢。”

“有面粉。”展昭从一个橱柜里拿出食材来,又找到了鸡蛋什么的,道,“还有肉在柜子里呢不过都是生的。”

白玉堂双手抱着胳膊靠在一旁,问,“展大人,你会做饭啊?”

展昭回头瞄了白玉堂一眼,道,“嗯好像会一些。”

“是么?”白玉堂来兴致了,走过来,将面粉拿过来,对展昭到,“不如你做顿饭给我尝尝?”

展昭眯起眼睛,道,“你不是很会做么,你怎么不做?”

白玉堂一挑眉,轻描淡写地说,“我想吃你做的,猫儿,你不会一点都不会吧?”

展昭瞟了他一眼,逞强,“谁说的?”

“那好啊,今天我就等着吃了。”白玉堂将面粉打开,往里头瞄了一眼,问,“猫儿,做什么吃?”

展昭想了想,看了看,有鸡蛋、有面粉、还有青菜、鲜牛肉

“嗯,要不然做个面吧?鸡蛋牛肉面什么的?”展昭问。

“行啊。”白玉堂点头,问,“面呢?”

展昭摸了摸下巴,伸手从一旁拿过一个盆来,在里头倒了些水,然后将面粉倒进去一些再倒进去一些

“猫儿,你干嘛呢?”白玉堂问。

展昭皱眉,道,“嗯,和面。”

白玉堂哭笑不得,也不动手,看着展昭忙活。

展昭想了想,又拿下一罐子盐来,往里头倒了些

“别人和面不都是和成一个面团么?”白玉堂问展昭,“为什么你的是面汤?”

“呃”展昭盯着脸盆里的面汤看着,道,“是不是面粉少了?”

想罢,抱起面粉袋子往盆里加面粉只不过展护卫最开始的时候水放得太多了,将大半袋子面粉倒进去,也不过成了更加浓稠一些的面汤而已。

“不对啊。”展昭纳闷,道,“我看厨房大娘每次和面,都用不了多少面粉啊。”

白玉堂抬眼看展昭,“猫儿,你究竟会不会做?”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犹豫半晌,道,“会”

白玉堂眼眉抽了抽,问,“那你以前做过没有?”

“呃嗯。”展昭点点头,“看人做过。”

白玉堂看他半晌,本来还以为能吃一顿这猫亲手做的面呢,没想到就是个三脚猫想到这里,将手上的面粉往展昭身上一弹,“三脚猫。”

展昭低头,看到自己蓝色的衣服上,白白的几团面粉突然觉得肚子饿了起来,这耗子自己不会做,还说他想到这里,抓起一把面粉往白玉堂身上洒,白玉堂躲开,两人吵了两句嘴随后,又对上眼了,就开始打起了面粉仗

正打得欢呢,就听外头有人说话,“你刚才吃了那么多,怎么又饿啦?你这个饭桶。”

“我正在长身体么,烂木头,你自己不也是没有吃饱?!”说话间,就见两个人走了进来展昭和白玉堂转脸望外面,两个人抬头看里面四人对视沉默。

白玉堂和展昭一身面粉,手上还抓着粉,身旁一个大盆,盆里满满一盆粉汤。

而进来的,正是辰星和他的师父骆桐清,两人张大了嘴,看着展昭和白玉堂。

片刻之后,骆桐清比较镇静地恢复了原来的表情,给白玉堂行礼,“师叔祖,展大侠。”

辰星也反应过来了,小声嘀咕,“多大人啦?辈分还那么高竟然拿粮食玩儿哎呀。”

话没说完,让骆桐清抬手一个烧栗,“没大没小!”

辰星不服气地揉着脑袋,道,“骆桐清,你拍马屁,大欺小!”

骆桐清抬眼白了他一眼,“那你自己做吃的?”

辰星立刻软了下来,小声嘀咕,“算你狠。”

骆桐清走到了桌边,看展昭和白玉堂,问,“师叔祖,你们想做什么?”

展昭和白玉堂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白玉堂一摆手,道,“这是猫弄的!”

骆桐清一时间没明白白玉堂的意思,伸手摸着下巴,道,“这原家庄的猫太无法无天了,竟然拿面粉玩,若是让我抓住了,非用面粉滚上扔油锅里炸了不可!”

“噗”白玉堂没忍住,转脸到一旁闷笑。

展昭脸刷白,用脚跟踹了他一脚白玉堂雪白的衣服下摆上一个黑黑的脚印子见白玉堂白了脸,展昭才满意地仰脸。

“嗯太浪费了。”骆桐清对辰星道,“辰星,生火,我做炒饼吧。”

“炒饼?”展昭纳闷,“饼怎么炒?”

话问完了,换来辰星和骆桐清一起抬头看他,那眼神带着浓浓的鄙视

白玉堂无奈地转脸。

展昭镇定地站到一旁,决定等吃的,不再多说话了。

骆桐清将那盆子粉糊糊又搅了搅,洗洗手,沾了一点尝了尝味道,又放了些盐和菜油进去,打了两个鸡蛋用筷子细细地搅匀,此时,火也生起来了。

骆桐清将一小勺菜油倒入了锅里,用铲子将油铲开,铺满锅子底上薄薄一层,又用大勺子舀起粉汤,往锅里铺了进去,不多会儿,粉汤变成了薄薄的饼。

展昭和白玉堂好奇地看着,闻到了一阵鸡蛋饼的香味。

骆桐清如法炮制,那一大盆子粉汤,他做了十几张饼,将饼都铲起来,放到了砧板上,摇摇头,道,“太浪费了,这够五个人吃了。”

展昭数了数,这里正好四个人,大不了他多吃一些么。

骆桐清又将肉切成肉丝刀法娴熟动作又快。

辰星已经将青菜洗好了,还切了两大段葱,骆桐清一并也切了,在锅里放上菜油,将肉炒熟,又将菜放进去炒。

他让辰星用勺子翻动菜,自己抬手,快手快脚地将砧板上的饼都切成了细条,然后往热锅里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