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桐清让辰星灭火,从灶台上拿了糖、盐和花椒面倒在了炒饼上头,最后将葱花也放了进去,翻炒了几遍瞬间,整个厨房里一阵奇香扑鼻。

展昭看的目瞪口呆,觉得肚子饿了起来,白玉堂瞄了展昭一眼,挑眉——看到没?这才叫会做!

展昭眯起眼睛瞪他——死耗子!

炒饼出锅,骆桐清足足盛了满满五大盆,四人一人一盆,还多出一盆来

辰星吃着自己那份,道,“那个等我晚上当宵夜吃好了。

骆桐清有些无奈地看他,“现在已经在吃宵夜了!”

辰星撇撇嘴,道,“那就吃两次宵夜。”

骆桐清摇头,“你吃那么多,小心撑死!”

展昭和白玉堂端着炒饼,看两师徒,对视了一眼——记得骆桐清刚刚明明罚那辰星不准吃晚饭的啊,怎么还亲自来给他做。

想了想,都了然,难怪那辰星如此放肆,原来骆桐清冷口冷面,不过心肠却是软的,嘴上说的再厉害,也不曾真罚过他,所以才惯出如此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的一个徒弟。

白玉堂和展昭都觉得骆桐清人挺不错,白玉堂道,“上我们院子里吃去吧,有好酒。”

“好啊!”辰星高兴,“我就爱喝酒!”

骆桐清又给他一个烧栗,道,“你该说,谢曾师叔祖!”

众人无力

回到了白玉堂他们的院子里,众人在石桌子前面坐了,白玉堂打开了带来的一坛子好酒,展昭拿过来四个杯子来,倒看酒,众人一起边喝酒边吃炒饼。

这骆桐清手艺不是盖的,展昭和白玉堂也饿了,吃着炒饼就觉得美味不凡,连向来挑剔的白玉堂也赞不绝口。

展昭赞叹道,“骆兄,好手艺啊。”

骆桐清点头,“展大侠过奖。”

“厉害吧?”辰星嘴里塞了满满的炒饼,道,“我师父手艺那是天下一绝!”

展昭和白玉堂都点头。

“对了那个曾什么祖啊”辰星看白玉堂,想叫个曾师叔祖出来,白玉堂摆摆手,道,“叫五爷、白大哥,什么都行,曾师叔祖就免了。”

辰星瞅了瞅白玉堂,笑道,“你人很不错啊,那我叫你白大哥吧。”

白玉堂点点头,展昭也笑,骆桐清白了辰星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欺师灭祖。”

辰星伸手,从他碗里抢过半盆子炒饼来,继续吃,边对白玉堂和展昭道“刚刚那个黑山派的人,后来就没有再出现了。”

“那个黑山派,从来没听说过啊。”展昭道。

“黑山派是这半年新成立的门派。”这时候,门口有人溜溜达达地走了进来,笑道,“至于什么来路不是很清楚,不过老大黑山真人据说挺厉害。”

众人回头,就看到唐弥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我是闻着香味进来了,好饿。”

骆桐清指了指一旁剩下的一份炒饼,道,“还有一份。”

“太好了。”唐弥笑着过来,腆着脸坐下,拿炒饼吃。

辰星小声嘀咕了一句,道,“那是我的宵夜。”

骆桐清瞪了他一眼,“饭桶。”

辰星眼眉挑了挑,指着骆桐清道,“你才欺师灭祖呢,他是唐门的,刚刚在外头可威风了,那些黑山派的都怕唐门不怕衡山派!”

“什么?”骆桐清皱眉,看辰星。

“我说我是衡山派的,他们说没听说过,然后一听他是唐门的,都吓跑了!”辰星小声嘀咕了一句,还有些不满地看唐弥,“好像唐门比我们厉害多少倍似的。”

骆桐清瞪了辰星一眼,道,“那是因为你不争气!”

辰星扁扁嘴巴,很是不服。

骆桐清将自己盆里最后的一点炒饼添进了辰星的碗里,放下碗筷,转脸看唐弥,认真道,“你吃完了饭,咱俩决斗。”

“咳咳”不止唐弥,展昭和白玉堂也一口炒饼呛到,咳嗽了起来。

唐弥睁大了眼睛看骆桐清,道,“除了抢女人我不跟人决斗的。”

骆桐清眨眨眼,无所谓道,“那是你的事,我不打赢你,在徒弟面前没面子,快吃吧。”说完,倒了杯茶喝水,对辰星道,“吃完了饭,去把我的剑拿来!”

“嗯!”辰星快划了几口,塞了一嘴炒饼跑回去给骆桐清拿剑了。

唐弥哭笑不得地看一旁的展昭和白玉堂,像是说——白玉堂,你不这小子的长辈么?给说句好话啊。

但是白玉堂和展昭端着炒饼边吃边一脸很感兴趣的样子,展昭问,“你押谁?”

白玉堂嚼着炒饼,道,“那押自家人吧,一坛子梨花白,押骆桐清。”

“那我押唐弥吧。”展昭道,“一坛子梨花白,再加一盒八宝桂圆酥。”

第七十四章 教,辰星的马屁

唐弥吃着炒饼,颇有些不解地看骆桐清,道,“我说,骆兄不讲道理啊。”

骆桐清也看他,问,“我哪儿不讲道理了?”

“你想啊。”唐弥干笑了两声,道,“招惹你的是黑山派的人,又不是我唐门,你要找人报仇也该去打了那黑山派的,干嘛来找我的麻烦?”

骆桐清眨了眨眼,瞥了眼抱着刀跑来的辰星,道,“你告诉他吧。”

辰星撇撇嘴,看那唐弥,道,“你真是笨啊,现在外人都以为我们衡山派不如你唐门,自然要把你打趴下,然后证明我们衡山派的确比唐门强拉!至于那些黑山派的,我师父刚刚已经教训过他们了,以后碰上了自然也会教训,你不用操心。但是事情一码归一码,说我们衡山派比不上唐门,衡山弟子不知道还好,若是知道了,不跟你比过那就对不起祖师爷了。”

唐弥挑挑眉,觉得的确挺有些道理,就一笑,道,“哎呀其实也多此一举,你想啊,你们跟这白耗子是同门,我又打不过他,也不用证明什么了吧?”

骆桐清挑挑眉,淡淡蹦出几个字,“辈分不同,没有可比性。”

唐弥无力,最后看了看骆桐清,道,“嗯跟你比倒是可以,不过么,咱俩来些个什么赌注,你看怎么样啊”?

骆桐清转脸看他,略有不解,“什么赌注?”

“你们衡山派有没有什么美女啊圣姑之类的?”唐弥来了精神,道,“这样吧,你要是输了,美女就归我!”

辰星一拍桌子,道,“淫贼!亏你说得出来”

骆桐清也很有些不满,“辱我师门,罪加一等!”

说完,他接过辰星递过来的刀,问唐弥,“你用什么兵器?”

唐弥尴尬,越说越不对付了,这个骆桐清是个呆子,无奈,就从背后拔出了一条九节鞭来,道,“我习惯用鞭子不过咱俩无冤无仇的,干嘛动刀动枪的,干脆点到为止吧?如何啊?”

骆桐清点了点头,道,“这个可以。”说话间,放下刀,站到了院中,与唐弥对峙。

唐弥无奈走了过来,两人往院中一站,准备比武。白玉堂和展昭端着炒饼坐到了一旁房门口的台阶上,接着吃。

白玉堂看了看两人的架势,道,“嗯,这两人还真不好说。”

展昭吃了一口炒饼,道,“唐老四门槛精些,若是用刀剑,鞭子对刀他不占便宜,衡山派最厉害的就是刀法。不过若是徒手么,唐门的拳法好像能站些便宜,不过两派都善使暗器,这个也势均力敌”

“功夫应该是唐弥好些,不过骆桐清人比较仔细吧。”白玉堂不冷不热来了一句,“唐弥说不定就大意了。”

“哎呀。”展昭猛一拍腿,“差点忘了这茬了,赌亏了,那盒八宝桂圆酥不算了!”

白玉堂有些无力地看展昭,展昭一挑眉,“看什么?”

白玉堂摇摇头,自己碗里的炒饼吃完了,伸筷子,抢走展昭碗里一小半。

“死耗子!”展昭怒视。

这个时候,辰星突然跑了过来,往两人身后一站,给白玉堂倒酒。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看辰星,辰星乖巧地顺便也给展昭倒酒。

“小子。”白玉堂拿着酒杯笑看他,“无事献殷勤啊?”

“嘿嘿。”辰星蹲在两人身后,笑眯眯,“所以说,曾师叔祖就是曾师叔祖,厉害呀。”

“少拍马屁。”白玉堂上下看他,问,“说吧,想干嘛?”

“嘿嘿。”辰星笑了笑,道,“我久闻锦毛鼠白玉堂刀法如神,有天下第一刀的美誉。”

白玉堂瞄了他一眼,道,“说重点吧。”

“嗯。”辰星点点头,道,“我师父他功夫不错不过么,还不是最好,只是我师祖已经两年多没有教过他武功了,所以最近遇到瓶颈了,功夫一直不见长”

白玉堂皱眉,不解地看辰星,问,“骆桐清是于万方最厉害的一个徒弟,为什么不教他?”

“嗯,因为我二师伯咯。”辰星压低了声音道,“我二师伯于良月是师祖的亲生儿子,也是衡山派的二师兄。都说了是未来衡山派内定的派主,这次来比武招亲的也是他。他很早之前就不待见我师父了,两年前一次武林大会上比武,我师父打赢了西域妖僧,一举成名,他于良月却是默默无闻,因此很嫉恨是师兄。我师祖一碗水端不平,不向着我师父,所以师父处处受人排挤你们看我师父做菜那么好吃吧?衡山派那么多人的饭,都是师父做的,他每天要抽出两个时辰来准备饭菜呢,练功只能起早贪黑。”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都皱眉,这种情况在江湖门派之中很常见,如果两个徒弟,一个是外人而一个是亲生儿子,那必然会偏袒着自家儿子一些。毕竟,如果外人功夫太好威望太高,那么必然派中人心所向,以后说不定自己一手创立的门派就落在外人手里了。血缘关系就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自然不能绝对公平,于万方会偏袒于良月也是可以理解的只不过,骆桐清这样的材料,武林地位,竟然让他做饭,也太欺负人了!

听了辰星的话,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气恼,尤其是白玉堂,毕竟是本门的,就骆桐清一个有出息的,竟然不好好教!要是让他老师侄杨天殃知道了,非痛揍那两个老不休一顿不可。

“那你想怎样呢?”白玉堂看辰星。

辰星皱皱鼻子,道,“您别看我师父人呆,可是练武功的奇才,不如曾师叔祖,你指点他几招吧?”

白玉堂一挑眉,看辰星。

“喏,我们都是一个门派的么。”辰星笑眯眯,“暮青云暮老前辈,那也算我们门派的老祖宗,衡山派祖师爷杨天殃那是您师侄,一脉相承也不算是教了别人违反门规我看二师兄嫉妒我师父嫉妒得紧,处处给下绊子咱不跟他抢衡山派掌门人的位子,但是我师父也不能让人占便宜欺负打压是不是?”

白玉堂微微点点头。

辰星小声道,“我师父真的很喜欢练功服也很上进啊,他都是自己学的能耐,衡山派那么多他这辈的弟子里头,他最出息却最不受宠。所以我想啊,以后要是大师兄真的继承了衡山派,那肯定容不下我师父,咱们如果有本事,就自立门派呗,谁怕谁?有本事咱们十年之后再比过,到时候,你于良月不过就是借了父辈光的纨绔子弟,一辈子也就在衡山派混,我师父那是能混成武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的!”

“呵。”听完辰星的话,展昭倒是先乐了,笑道,“好小子,我说你挑拨你师父跟人打仗呢,原来打这如意算盘呢?”

辰星挑挑眉,道,“展大哥见笑我这师父呆,如果徒弟再呆,那可就要受欺负了,所以说,君子师父,小人徒弟么。”

白玉堂和展昭都失笑,这辰星鬼灵精怪的,为了自家师父不惜做起小人来了,也不枉费骆桐清那么惯着他。

白玉堂点点头,想了想,道,“我今天吃你师父一顿亲手做的炒饼,来而不往非礼也。”

“嘿嘿。”辰星一拱手,乖乖给白玉堂做了个揖,“多谢曾师叔祖。”

说话间,那头唐弥和骆桐清已然打上了,两人招来招往,打了个势均力敌。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有了主意。

“停下。”白玉堂突然说了一声。

骆桐清和唐弥都退到了一旁,不解地看白玉堂,白玉堂对骆桐清招招手,骆桐清不解,但还是走了过来。

白玉堂在他耳边,低低的声音说了两句骆桐清一皱眉,想了想,恍然大悟,对白玉堂一礼,“多谢师叔祖。”说完,回去了。

再打,唐弥明显落了下风。

“等等!”唐弥跳出圈外,指着白玉堂道,“白耗子,你耍赖护短向着自己人。”

白玉堂一挑眉,道,“我也没说什么。”

唐弥不干了,道,“那不成!不打了!”

展昭见他说不打了,就笑了笑,坐到了一边的石桌子上,对唐弥招招手。

唐弥走了过去,展昭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唐弥一笑,道,“展小猫,还是你够义气!你那坛梨花白,我给你赢回来!”说完,又回到了圈中,跟骆桐清打了起来,没多久,又难解难分了,而且唐弥还占了些优势。

白玉堂一摆手,招手叫骆桐清,说了几句,回去接着打唐弥没挨上几招,跑去找展昭

如是一来二往,停了三四趟,辰星就蹲在一旁,再看骆桐清,武功几乎是一时千里展昭和白玉堂不同,白玉堂给骆桐清的那是点拨,让他更好地领会了衡山派功夫的精妙之处,自己悟透,打开死门从而进步。而展昭不过是给唐弥支招,换句话说,白玉堂教骆桐清,展昭指挥唐弥陪着骆桐清练功

辰星看得大喜过望,嚷嚷道,“没过瘾没过瘾,要比刀剑!”

唐弥是个聪明人,早看出门道来了,他也白吃了骆桐清做的炒饼,乐意做这个顺水人情,就陪着骆桐清过起了招来,抬手挥鞭,跟骆桐清打到一处。

白玉堂看着骆桐清的刀法,皱眉摇头——这于万方太不像话了,骆桐清多好的料子,不好好教他,这刀法几乎都是自己悟的,根本使不连贯。打打那些小混混还行,若是遇到了高手,那是要送命的,而且他心法和内力都使用不当,长此以往,内息受制,不止不能强身健体,还会伤了性命。展昭也大摇其头,心中对于万方和于万海,有些反感。

白玉堂喊了声停,让骆桐清过来,细细地给他讲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展昭捧着杯子在一旁喝茶,唐弥坐在桌边,笑问,“我说展大人,小白那是教人要我命啊你不给我支招啊?”

展昭含笑瞄了他一眼,道,“唐大意,你连一半功夫都没使出来呢,装什么可怜我可提醒你,再跟你打的骆桐清,跟之前那个可不会是同一个人了,你要是再大意,小心丢了性命。”

唐大意干笑了两声,伸手摸摸脖子。

这时候,骆桐清走回了院中,看唐大意,唐大意提着鞭子过去了两人再交手,唐大意和辰星都倒抽了一口凉气真是谁教的像谁,骆桐清虽然使用的还是刚刚的招式,但是出招快准狠了数倍,刀法威力也是强了数倍。招式连贯如同行云流水,大开大合乖戾狠辣活脱脱白玉堂之风。

辰星暗暗称奇,心说于万方和于万海都不捡的能使得出这样的刀法转脸看了一旁和展昭凑到一起接着喝酒的白玉堂,辰星暗暗下决心——白玉堂,曾师叔祖,你的马屁我拍定了啊!

第七十五章 疑,黑山与妖教

当夜,唐弥和骆桐清酣畅淋漓地打了一仗,两人最后,并没有分出胜负来,因为展昭跟白玉堂喊停了。

唐弥余惊未消跑到一头顺气,心说,“好么,差点小命就交代了。”

骆桐清则是低头不语,似乎在琢磨。

“不早了。”白玉堂道,“都散了去睡吧。”

骆桐清收起了刀,和辰星一起给展昭和白玉堂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唐弥还在一旁,展昭不解地看他,问,“你不走啊?”

唐弥伸手,用一根指头扣了扣腮帮子,似乎有事。

展昭和白玉堂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唐弥看来并不是闻着香味来吃炒饼的,而是有什么事情要找他俩。

“什么事?”展昭问他。

“刚刚那个黑山派你俩听说过来历么?”唐弥往石桌边上一座,问两人。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两人也坐到了桌边,道,“从来没听说过,你知道?”

“嗯。”唐弥点了点头,道,“我在路上遇到过算是巧遇,他们的掌门可不像部下那么水啊。”

“什么意思?”展昭和白玉堂同时问。

“那应该是个男的吧。”唐弥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我觉得怪里怪气的,没看清楚长相,不过有些妖异。”

“妖异?”展昭和白玉堂纳闷,唐弥这个词算什么意思?

“以前江湖上,有个妖教,你俩听说过没有?”唐弥问。

展昭和白玉堂挑挑眉,“听说是听说过,不过这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吧。”

“嗯。”唐弥点点头,道,“因为当年我爹就是跟妖教的人斗才死的,所以我娘小时候总跟我念叨那些妖教的事情,讲到妖教很多奇怪的神功所以那天我看见了,猛的就想到了。”

“神功?”展昭和白玉堂同时皱眉看唐弥,感觉他像是要宣传什么邪教似的。

“你俩听我说,我说的是正经的。”唐弥道,“你们见过没人抬的轿子在空中飞没?”

展昭和白玉堂又对视了一眼,问唐弥——你这算换了个话题?准备讲鬼故事?

唐弥无力地瞪了两人一眼,道,“我说正经的,那个妖教当年就有这样的能耐,然后那天我在途中遇到黑山派的人了,他们派主的马车在天上飞呢。

“那马儿也跟着飞么?”白玉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