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然道:“看来,你的双脚也应该再戴上一副镣铐才行。”

我的双腕,被一副黄金镣铐所扣。昨日,他知道我是女儿身后,却并未在众人面前揭穿,亦不再将我绑在快马后行走,然而,他逼迫我与他共乘一骑,并在我手上戴上了这付镣铐。

远处,长恭已经连续将三位轮番上阵的周将挑于马下,战鼓,越擂越急,齐军士气高涨,齐声震臂高呼“兰陵王!!兰陵王!!”声势如雷,震动寰宇,广袤的天空,风起云涌。他,横戟立于阵前,雄姿英发,如日之子,如月之光。

我痴痴的望着他,恨不得胁下生有双翼,飞至他的身侧。

“兰陵王!”燕都冷然道:“原来,他就是闻名天下的兰陵王!居然不敢以真面目见人!莫非是相貌丑陋?”

我呸道:“他若是相貌丑陋,只怕你恨不能躲回你娘的肚里去!”

“你!”他气极,扬起手来就要打我,我不躲不避,无畏的望着他,他眼里燃起的火簇,渐渐熄灭,在我耳边低声问:“他,是你的意中人?”

我的脸不禁绯红。他亦在笑,笑容里有一丝狠决。

正文 第205章:卿本佳人 3

“下山。”他挥手令下,马蹄声起,八骑扬起滚滚烟尘,疾驰下山。

“突厥燕都王到!”

“突厥燕都王到!”

随着嘹亮的通报声,突厥数骑,就这么纵马闯入齐周两军乱阵之中。燕都王,原来,他竟然是突厥木杆可汗的亲弟弟,燕都王。我甚至来不及惊讶,他已翻手取弓,拈弓,搭箭,一气呵成,他的唇边泛起一丝冷戾的笑,深邃的绿瞳,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宛如捕食的野兽,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弓,是黄金铸就,金铸的箭尖,灿烂的光芒,闪烁,绚目流转。

他的目标,指向,千军万马中,那道银色的身影。

马,越奔越近,一千米,五百米,三百米,箭,在弦上,箭的射程内,那抹银色身影,正与一员北周大将酣战厮杀。情急之下,我张开双臂,以身躯挡在箭前。他望着我,双眸利如鹰鸷,箭尖微移,指向我的胸口,道:“你竟如此护着他?”

我冷然凝眸,一声不吭,他凝视着我,阴鸷狠厉的眼眸,怒气一触即发。

“让开!”他将我重重一推。箭,破空而走。我骇然回首,这支箭终究失了准头,直插入黄土,尾羽轻颤,马蹄凌乱。然而,他已抽出第二支箭,我几乎是扑了过去,手上黄金链条缠上他的那支箭,链与箭纠缠,我与他纠缠,这场争夺,双方斗得毫无章法,却都使出了蛮力,他伸出手来抓我的头发,我却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狠狠的,牙齿深入肌肤,血,弥漫于唇齿间。

他手腕吃痛,沉闷的哼了一声,一只手狠狠劈手砍在我后脑上,眼前一黑,我几乎晕了过去,牙却仍然狠狠咬着,不愿松口。他痛得一把抓住我的头发,逼得我吃痛松口,露出他手腕上两排深深的牙印,渗出丝丝血迹。发丝被扯,我只能将头高高仰起,狠狠的凝望他,唾掉嘴里的血腥,恨然道:“你若想射他,须得先射死我!”

身后,一名北齐士兵举刀向我砍来,他扶着我的腰,两人一齐避开这一刀,他的刀亦出艄,锋利的刀锋,渗着寒光,眨眼间,已将来人砍倒在地。一名周将纵马过来,高声道:“来者可是突厥燕都王?”

他狠狠的甩开我的头丝,答道:“正是!”

来人道:“达奚武元帅恭候王爷多时,元帅正在营中等侯,还请燕都王随在下前往!”

“烦请小将军领路。”他一声长啸,那七名突厥人尽皆纵马回返,众星拱月般将他环绕。他将左手黑布护腕摘下,不理会我的挣扎抵抗,粗蛮的蒙住了我的双目。

黑布蒙上的那一霎那,我望见长恭正转过头来,望向我的方向。“长恭。”我高声的呼喊,却很快被燕都捂住了嘴,声音消失在他的大掌之中。

心,弥漫了无限忧伤。

仿佛总在与他擦身而过,一次,又一次。

在黑暗里,只听得马蹄声起,耳边嘶杀呐喊之声不绝于耳,声音湮没在兵器冰冷的碰撞之中,任凭我百般挣扎,燕都的双手仿若铁箍,始终环在我的腰间。

正文 第206章:卿本佳人 4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脚步声,他停在我身侧,蹲下身子,浓烈的男子气息夹杂着甘冽的酒香,我立即猜到是他,燕都。

黑暗里,我看不到他的脸,却能闻到他的鼻息近在咫尺,他的手,轻轻的,落在我的脸颊。我警觉的偏头,“放开我!”他的手滞在空气中,却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已经倾低身子,吻,猝然吻上,辗转吸吮,疾雨一般落在我唇上。

我大骇,拼尽全身力气,屈膝攻击,他痛得一声闷哼,我乘机翻身逃离,然而还未迈开脚步,却已倒在冰冷的地面,他,在我的脚上亦锁了镣铐。他一把攫住我的手臂,将我从地上拉入他的怀里,他自身后紧揽住我的腰,大手扯掉了蒙在我眼上的黑布,眼前,瞬时恢复了光明。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里是一处中军大帐,适才被蒙双眼时,我听到外面兵士往来,脚步整齐,如果我没料错的话,我此时是在北周达奚武元帅统率的驻军之中。

“野蛮又骄傲的女人!我喜欢!”浓烈的酒香弥漫,燕都用微硬的胡渣摩挲着我的脖颈,在我耳畔轻声道:“从今以后,我,要你做我燕都的女奴。”

“你想都不用想。”我的唇边泛起狠决的冷笑,道:“即使我死,你都不会如愿!”

他将我转过身,逼迫我与他的身子紧密契合,绿眸如琉璃,邪肆而冷酷,唇缓缓凑近我颊边,道:“这世上,没有我燕都得不到的女人!”继而邪肆的笑:“或者,你也可以选择伺候帐外我的那些兄弟,他们,也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女人!”

我唾道:“无耻!下流!”

然而,他对我的怒骂毫不在乎,大手掌住我的脑后,束发的簪缨轻易被他解开,浓密的长发瞬时披泄肩头,一直遮住眉心的抹额,亦被带得滑落,他眸中燃起火簇,手,抚向我的眉心,道:“居然有一朵梅花印记。”不理会我眸中的怒意及挣扎,他的唇角勾勒起一丝戏谑的笑,道:“如此倾城佳人,看来,此次中原之行,本王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