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也没说什么好话。”沈再了解这两个人,都是对外人冷清礼貌、只对彼此无理蛮横,“不要跟贺舒多来往,你吃过一次亏了,学聪明点、绕开她走。”

日式蒸蛋的碗有点深,蓝桥勺子下去只能捞半勺,沈再把碗推得侧向她,他身上系着红格子黑底的围裙,照顾人的居家样子温暖地令人心折。

蓝桥啊呜啊呜吃着蒸蛋,“只有你相信我没推她,也只有你才会觉得我跟她之间是我吃了她的亏。”

沈再抬眼对她笑笑,温柔又包容。

其实沈再总是生不逢时啊,他身边总有闪闪发光的顶级人物,把他生生地对比成了男二号,从前是萧尹,现在是顾庭岸,他们都太过出色耀眼,沈再的光芒是温润如玉的,总不及他们璀璨。

蓝桥咽下最后一口香软的蒸鸡蛋,神情闲闲的,“睿博口服液的案子我算做完一个阶段了,开完庆功宴我就离开青山制药。”

沈再惊讶地看向她,她也笑笑地看着沈再,“师兄,”蓝桥声音很温柔的,“你也辞职吧,不要留在那里,不要跟顾庭岸和贺舒朝夕相处。”

沈再更惊讶了,问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蓝桥说没有啊,“你又不是学医药的,你的天赋和兴趣都不在那里,耽误了这几年已经够了,现在睿博口服液也上市了,你也该放下了。再放不下的话,不觉得对不起你自己吗?你念了那么多年的考古学,你那么喜欢!”蓝桥看他垂着眸默默、难得的伤神样子,她心中也是难过,“师兄?”

沈再抬眼看她,苦涩地一笑,“我有我的打算。”

“那你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青山制药?”蓝桥追问。

沈再挠挠头,“我是开山元老,我有很多股份的,这是我的事业,你就别逼我了。”

他一向给人温柔的印象,对蓝桥时更甚,宠她如妹,但蓝桥一直知道沈再并不是一个懦弱的人,当年她站在楼顶生死一线、他在她身后的风里大声哭着说我娶你啊,还有此刻他无奈却坚持地说那是他的事业,蓝桥一直知道沈再是一个多么有担当的男人。

所以就更加可恨!

“好吧。”蓝桥低头慢慢地扒饭,将眼里的神情全都掩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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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沈再洗碗,沈再收拾厨房,沈再准备明天的早餐,沈再拖地。

蓝桥趴在沙发里用平板电脑看《甄嬛传》,手边摆着一盘沈再切好送来的水果,苹果和香梨都切成一口大小的块,哈密瓜只取最香甜脆爽的那一圈、去了皮和瓤仔细切成片。

“小桥,”沈再将叠好的衣服送到她房间,一边走出来一边喊她,“你还要什么吗?不要我洗澡睡觉了。”

“哦。”蓝桥如常的回答,一丝异样都无。

“你也早点睡,最近你熬夜脸色很不好,明天我给你炖点虫草吃。”

蓝桥眼睛盯着平板,嘴里说知道了。沈再给她热了一杯牛奶放在桌上,便真的如常一般回他房间洗澡准备睡觉去了。谁知他刚站到花洒下面,突然浴室门被捶得震天响:“师兄!师兄!”

蓝桥声音急迫恐惧还带着哭腔,沈再吓得魂飞魄散,拎一块浴巾匆匆往腰间一围,赶紧开门找她:“怎么了?!”

可他刚打开浴室门的反锁,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沈再躲得快没伤着,但随即冲进来面沉如水的蓝桥,他傻眼了。

“……”沈再傻乎乎地往她身后浴室门外张望,“怎么了?”他费解万分。

蓝桥用脚把浴室门踢得关上,好大一声“砰”!震得沈再尾椎一紧,心生不妙感觉,他双手立刻揪住腰间浴巾,警惕地看着蓝桥:“怎、怎么了啊……”

“老公,”蓝桥天真无邪的神情,甜蜜地叫他,“今天在摄影棚,我遇到你的前女友啦!”

沈再脑袋“嗡”一下,睁着一双无辜的小鹿眼看着蓝桥,慌乱无措。

蓝桥微微歪着头,眼神像刀一样片着沈再赤裸胸膛、手臂、脖子……沈再腾出一只手横在胸前抱着自己,他耳朵爆红,尴尬地恳求:“你先出去等我,我穿好衣服过来,你问什么我都回答你!”

“我没什么想问你的。”蓝桥冷笑,“有什么好问的呢?必然是你俩王八绿豆看对了眼,背着我勾搭成奸。难不成是她对你用强了?那我倒是能原谅你!”

沈再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澄清:“没有没有!我跟贺舒根本没到那一步!”

“那到哪一步了?”蓝桥问一句就逼近他一步:“亲亲了吗?牵手了吗?一起看过电影没有?她有没有在你耳边为你唱过情歌?”

沈再步步后退,最终背抵着洗手台退无可退,蓝桥欺身逼近他,笑得又冷又暴戾:“我家大师兄居然也是一片护舒宝,难怪你不肯离开青山制药,做药不是你的专业,生产护舒宝是你和顾庭岸共同的爱好是吧?”

沈再艰难地仰着头避让她的呼吸,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他恨不得手臂上能有颗守宫砂证明他的清白!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沈再僵着身体,眼睛望着天花板,“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你做梦!”蓝桥忽然大吼一声,吓得沈再腰一软、后脑勺嘭得撞在镜子上,她双手扭住他耳朵将他扯起来,“你是狗吗!连她那堆屎都吃!”

“疼疼疼疼疼小桥疼疼疼……”

顾庭岸就是在蓝桥大吼大叫和沈再哎呀哎呀喊疼的这时闯进来的,一进来看到蓝桥把半裸的沈再压在洗手台上,他脸一下子绿了,上前把蓝桥从沈再身上提起来,一扯一勾拖进自己怀里,冷着脸任她挣扎叫骂,就是不松手。

“你有病吧!这是我们家!你怎么进来的!”蓝桥被他从背后抱着,他单手就勒得她动弹不得,她气疯了,“放开我!我要报警告你非法入侵!”

顾庭岸用另一只手拍开她挠来挠去的爪子,冷声说:“你才有病!我才应该报警,家暴犯法的你知道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家暴他了!”蓝桥在他怀里上蹿下跳,“我们夫妻之间的情趣要你这个外人管!”

说到“夫妻”,她的丈夫正捂着他备受伤害的小心灵和腰间的浴巾、贴着墙壁往外逃,蓝桥张牙舞爪要逮他,而顾庭岸被那几个关键词刺激得快发狂,蛮横地将她提起来扛在肩膀上,头朝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蓝桥挥手打他腰背。

顾庭岸冷着脸抬手,在她屁股上用力扇了两下,打得蓝桥嗷嗷叫,他心头恨意稍减,一路啪啪啪从浴室打到客厅,把她扔进沙发里,看她披头散发泪流满面地捂着屁股喊疼,他才心情好了一点。

“你的青春叛逆期是要二十年才能过去吗?快奔三的人了,还这么张狂肤浅,沈再是你的什么禁脔吗?他的恋爱旧事触犯了你的什么法律法规吗?你刚才那样想把他怎么样?”顾庭岸一句一句质问她,心里生气,又很疼,看她在乎得发疯,也不知道是为了沈再多一点、还是为了贺舒多一点。

“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管?!凭什么打我!”蓝桥哭着朝他喊,“你们两只贺舒的走狗!”

顾庭岸冷笑,“就因为你讨厌贺舒,所以跟贺舒好的都是你的敌人吗?我就算了,我认了,沈再是有恋爱自由的,他一没出轨二没当第三者,他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他必须讨厌你讨厌的人?你讨厌的人都该去死吗?!”

蓝桥披头散发地坐起来,像个疯子,但她眼睛那么亮,愤恨倔强的表情使她更加的楚楚动人,顾庭岸悄悄用手按住自己心口,心里唾弃着自己的审美之怪异奇葩。

蓝桥将牙咬得咯吱咯吱响,一字一句地对他说:“别人可以不用,贺舒必须死!我一定会害死她!”

“你挨打不计数是不是?!”顾庭岸脸色阴沉地电闪雷鸣,双手握着拳头向她走去。

蓝桥到底是怕他的,尖叫起来,双腿乱踢着不让他靠近,这种按上去强吻就能解决一切的时刻里,偏偏沈再换好了衣服跑出来,慌慌张张地循声而来。

“怎么了?怎么了?”沈再跑向蓝桥,蓝桥见他来了就不怕了,抱枕砸了一地,哭着捶沙发。

“你们两个……都给我滚!”

奇耻大辱!不可原谅!沈再与顾庭岸都是!

沈再陪着小心道着歉,顾庭岸却很不耐烦地吼她:“回你房间睡觉去!大半夜的在这儿发什么疯!”

蓝桥朝他脸上砸了一个抱枕,顾庭岸伸手用力挥开,对她冷笑:“你再敢!我再抽你一顿!”

天上地下有一个算一个,只有顾庭岸治得住她。蓝桥臀上火辣一片地痛,心里知道这个王八蛋真的能再按着她下黑手,再恨也没办法,全都化成了委屈,此时半点手段都施展不开,只能哭着回房间。

沈再喃喃地叫小桥,却被她经过时用力撞了一下,差点摔个跟头。

“把门上密码换掉!不许他再进来!”蓝桥朝他吼,“要不你就把户口本上换成他、你俩结婚吧!”

顾庭岸沉着脸向她走去,蓝桥眼角余光扫到、飞快跑回了房间。

“……”顾庭岸站在原地深呼吸,太阳穴一鼓一鼓地跳,气得肝都疼!

沈再看着蓝桥回房,挠挠头,为难地小声问顾庭岸:“怎么办啊?”

顾庭岸沉着脸,半晌,咬牙切齿地对他说:“洗澡的时候把门反锁,要我教你吗?”

沈再愣了,简直瞠目结舌:“你这醋吃得也太强行了吧?我才是受害者啊!”

“苍蝇不叮无缝蛋。”顾庭岸冷冷丢下这句话,沉着脸向蓝桥房间走去。

9、蓝桥浑身热热地一酥

第九章、

哪里都没有我的祖国好,祖国有火锅、小龙虾、烤串、麻辣香锅、凉面、春卷、东坡肉……还有你。

刚刚来自蓝桥几顾的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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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桥趴在床上哭,声音已经没有了,眼泪却不断涌出来,甚至不由她自己做主。

她知道是贺舒故意告诉她的,就想看她像现在这样发疯难过,但真的控制不住。

贺舒从大一入校就和她不对付,沈再明明知道,为什么还会跟贺舒产生一段感情?

对她而言亦父亦兄的人,瞒着她与贺舒交往,还能面不改色地对她说相信她没有推贺舒下楼……蓝桥哭得涕泪俱下,心脏窒息一般地疯狂思念父亲,全世界的人都是骗子,只有她的蓝教授从不骗她。

顾庭岸轻轻推门进来,房间里只有一盏昏黄夜灯亮着,床上趴着的人无声无息,他却知道她在流眼泪。

我爱的人一哭,天气预报就会告诉我全世界都下大雨。

顾庭岸将手里东西丢在她床头柜上,不轻不重的一声响,蓝桥置若罔闻。

“我刚下手重了,还疼吗?”顾庭岸问。

“……”蓝桥终于哭出了声。

“好了……真是孩子气,”顾庭岸在她床边坐下,他嗓子也哑了:“我也是无意间知道沈再和小舒……是好事啊,你抛开你对贺舒的情感,你那么信任沈再,怎么会不信任他爱人的能力呢?”

蓝桥不想跟他说话,脸埋在被子里,人装尸体。

顾庭岸静静坐在她的闺房里,虽然黑暗里深深浅浅的只有大概轮廓,但她在他身侧这么近的地方,他心安得仿佛已是暮年垂死静好之时,“别哭了,明天庆功宴,你肿着眼睛去,会被人笑话的。”

蓝桥吸了吸鼻子,有气无力的:“就因为我讨厌贺舒,所以跟贺舒好的就都是我敌人,就是这样……我不强迫谁接受我这样,但接受了我,就必须不跟贺舒好,没得商量!”

“……”顾庭岸想把她揪起来辩论五百回合、狠狠鞭打扭正她的三观,但又实在无法抵御自己内心觉得这样的她太可爱。

这话从前她说过一次,那时候不是因为沈再,是因为他顾庭岸,那时候她还是他的女朋友,有天理直气壮地站在他面前、要求他立即跟贺舒断绝往来。

“你不要活得这么放肆好不好?人的喜恶固然重要,但我对她有责任。”顾庭岸那时候远没有现在喜怒不形于色,对蓝桥说这话时怒容满面。

蓝桥那时比现在张牙舞爪十倍:“她就算是你顾庭岸亲生的,满了十八岁也改成人了吧!她弱智啊还是植物人,赖着你负责一辈子啊!我不管,我讨厌她!你要是不跟我一起讨厌她,就从我身边滚走!”

他的小桥,一直是这样鲜活可爱的,喜欢就与你分享她爱的一切美好事物,不喜欢就不跟你玩。

顾庭岸心里回忆涨潮,人却静静地一句话也不说,闺房静谧,他的呼吸与气息令蓝桥眼皮子发重,瞌睡的时候她更蛮横,扫腿飞踢坐在她床边的那坨人,没好气地赶他走:“滚蛋!老子要睡觉了!”

顾庭岸心里的喜欢一瞬被冲刷干净,恨不得把她拖起来再打一顿!站起来恨恨往外走,走到门口却又忍不住回头:“你还闹不闹了,今晚?”

蓝桥说关你屁事啊!他提高声音再问了一遍,蓝桥知道事不过三的道理,嫌他烦、也怕被他真的再揍一顿,心不甘情不愿地哼唧了一声,谁知顾庭岸这个混蛋吃定她了,语带威胁地又重复了一遍问题,非要得到明确回答不可。

“不闹了!不闹了不闹了不闹了!”蓝桥气疯了,在床上扭得跟下了油锅的鱼似的,“行了吧?!烦人!”

顾庭岸接住她摔过来的枕头,走回去给她放好,她扯着被子埋着头不理他,他忍着笑,说:“那好,我走了,你起来洗个澡再睡,嗯?”

最后那个“嗯”尾音上挑,更兼有他低哑声线加持,勾人程度满分。

蓝桥浑身热热地一酥,好像变得没那么生气了。

话说,是不是这个人的阴谋啊?降低了沈再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就显得他没有那么可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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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博口服液销量突破一百万瓶的庆功宴由蓝桥一手策划举办,Andrew担任主持人串场,对宾客名单时他百思不得其解地问蓝桥:“李彦生这种神话级别,为什么会派人来主动要邀请函啊?”

“闲的呗。”蓝桥凉凉地说。

“他夫人也要来——你知道李彦生夫人的传说吗?”Andrew兴致勃勃地八卦,“李夫人是李先生的初恋,据说当年李先生家里棒打鸳鸯,两人忍痛分手,但彼此都不能忘怀,也是天意,过了十几年后两人分别丧偶,又重逢,李先生求婚时在外滩放了整夜的烟火!李夫人看照片简直是二八佳人,不知道真人什么样?”

蓝桥冷笑连连,“西施再世呗!亡了吴国,还能回到范蠡身边,泛舟湖上。”

Andrew察觉她不高兴,这位上司工作尽心负责,人美且讲义气,他很喜欢,连忙翻篇说起别的:“顾总把他赞助的那家养老院里的老人们都请过来了,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啊?”

蓝桥一愣,问:“他赞助了哪家养老院?”

“青山制药有专门的慈善基金,本市的养老院基本都赞助了,但顾总私人赞助了一家,好像是有个长辈曾经住在那里过,叫……哦,南山敬老院!”

蓝桥心口一窒。

沈再这时推门进来,身着正装玉树临风,手里却提着两大纸袋的咖啡,公关部的小女孩们像围向糖块的蚂蚁一样涌上去,沈再应付着她们,眼神不住飘向蓝桥,愧疚又害怕的样子。

蓝桥怕他演技差漏了马脚,主动走过去拿了他一杯咖啡。

“这杯是你的!一下糖、脱脂奶、多加奶油的!”沈再双手递过来一杯摩卡,殷勤小心的样子惹得小女生们眉来眼去地互相提示。

蓝桥心里骂他是猪,表情淡淡地接过摩卡,扫一眼众人,说:“我先去会场,你们彩排好了就抓紧过来,时间不多了。”

众人立刻散开。沈再屁颠颠跟上蓝桥,压低声音讨好她:“我们小师妹,早上怎么不吃早饭就走了?中午饭吃什么了?晚上少喝点酒哦,回家我给你做宵夜,煮辛拉面给你吃好不好呀?”

“你不是说辛拉面吃着不好,家里都不买了吗?”蓝桥问。

沈再连忙表示今晚立刻去超市买!买一箱!

“那顺便给我带样东西吧。”蓝桥笑吟吟地说。

沈再说好啊好啊你要什么?

“买包护舒宝回来,”蓝桥微笑着说,“我擦马桶用。”

沈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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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桥从楼上下到庆功宴所设的十二层,刚出电梯就看到老人家们在走廊上溜达,都是熟悉的面孔,五六年没见,爷爷奶奶们都更老了。她心里一暖,脚下走过去,像踩着时光机。

李奶奶眼神好,看到蓝桥走过来,她收起手里的二人转手帕,捅捅身边的王爷爷,怀疑又惊喜地说:“你看那边!那是不是老顾的孙媳妇儿啊?”

王爷爷眯着眼睛使劲看,蓝桥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她大声叫人,拍拍自己说:“还认得我吗?我是蓝桥!”

“我说吧!就是她!”李奶奶眉飞色舞拉住蓝桥的手,蓝桥拥抱她,她就拍拍蓝桥背,笑声和从前一样爽朗。

“听小顾说,你出国念书去了?”王爷爷欣慰地看着蓝桥,“这趟是回来给小顾生孩子的吗?”

蓝桥只能继续笑,假装太开心了没听到,搀扶他往大厅走,“院长阿姨来了吗?还是院长阿姨吧?没换人吧?”

“没换!”李奶奶高声说,“我们一个都没少,好着呢——哎!成院长!”蓝桥阻止不及,李奶奶已经喊得成院长与身边那人都转过身来。

成院长见到蓝桥,亦是高兴不已,抱了又抱,夸蓝桥长开了、更漂亮了,“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过年也不回来,小顾年年过年来,总是从他手机上才能看到你的照片。”

蓝桥眉心一跳,眯眼看向成院长身边的人。

顾庭岸神情不慌不忙,伸手从她手里拿过她的咖啡,动作和表情都十分自然地喝,“宾客名单都确认过了么?别出岔子。”

蓝桥“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成院长来回看两个人,惊喜地问:“小桥回来工作了?也在这儿?”

顾庭岸说是,笑得毫不谦虚。

“真好!”李奶奶他们都高兴,“就该这样,夫唱妇随!再抓紧生个小孩,老顾躺棺材里都笑得合不拢嘴!”

蓝桥呵呵呵呵,顾庭岸却笑意温柔地看着她,还把喝了一半的咖啡又还给她,说:“怎么这么苦。”

蓝桥眨着眼睛说不知道啊,“是沈再喝的,我给他拿过来,你见到他了吗?”

顾庭岸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了,蓝桥又得意又怵,成院长带着李奶奶他们去排练待会儿要表演的节目,她试图跟着溜,被顾庭岸长手一伸给拽了回来。

“皮又痒了,是吧?”他在她耳边低声吓唬。

蓝桥对他莞尔一笑,把咖啡往他手里一塞,顺便从他兜里掏出他手机。

密码输入他父母的祭日,提示不对。

“拿来!”顾庭岸伸手来抢手机,蓝桥一记肘击打得他说不出话来,背过身去躲开他手,第二次输入密码,她的生日也不对,最后一次输入他们戴上戒指那天的日期,手机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点开照片,相簿里一千多张,分成五个相集,每一个封面都是蓝桥这些年不同时期的照片。

顾庭岸缓过来,一手夹住她一手抢回了手机,但他神情毫无害羞之意,冷冷瞥她一眼,将手机收好,若无其事。

蓝桥四顾无人看着他们这边,飞快抬脚踢他小腿。

顾庭岸被她踢得感觉要瘸了,瞪她,她却理直气壮:“你找人偷拍我?死变态!”

“沈再发给我的。”顾庭岸冷静地说。

“他被你奴役得连过年都不能来陪我,哪有时间给我拍这些照片的?!”蓝桥质问他。

顾庭岸呵呵了,“那他神经衰弱、从来不碰任何含咖啡因的东西,今天怎么喝起加两个浓度的摩卡来了?”

蓝桥:“……”

两人眼神过招,刀光剑影,最后是蓝桥不敌他脸皮厚,白了他一眼,先退的场。

10、谁是归人说不准

第十章、

“这人间、苦什么?怕不能遇见你。”陈升这人,一定深深爱过、狠狠伤过。

2013-3-28 14:15 来自 蓝桥几顾的iph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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