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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正要掏钱,我妈突然从厨房走了出来,“不准给她买,九九那个自行车上学期才买的,还新着呢。”

“妈!我那个自行车老是掉链子,坏了啊。”

我妈瞪了我一眼,“坏了你就走路去上学,学校离大区那么近,大区的孩子都是走路去上学的,就你骑单车,被人问起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眼见最后一丝希望就要破灭,我见机行事,“那你给我买双直排轮吧,堂哥他们都有直排轮,每次和他们出去,他都穿着去,就我一个人没有,跑都跟不上他们。”

“你堂哥他们多大?你又多大?他们都上高中了,等你能上高中了,我也给你买。”姜还是老得辣,我妈知道我成绩烂,悠悠打太极,就把我噎得无言以对。

我特别不服,打电话给远在香港的三堂哥诉苦,我妈懒得理我,拿了我爸的西装就去房间了。

三堂哥年纪比我大两岁,现在念高二,一边写作业一边搭着电话跟我聊天,“你就是笨,你老师不说最低捐款1元吗?钱你爸给你的,到你手里那就你的,知道吧?你爱捐多少捐多少,难道老师还能逼你不成?”

这话点醒了我,我脑袋一灵光,恍然大悟,“对哦,老师又没规定我一定要捐几百,我自己去买双直排轮,剩的钱我在捐就是了。”

“孺子可教也,九九,今天是星期五,明后两天不用上课,你要是想买,明天上香港来,我爸明天要回香港,你叫他带你过来,哥带你去专卖店买,别等下被坑了。”

“好啊,那我现在去跟我妈说我明天要回香港去。”广州离深圳只要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而深圳离香港只要半个小时的车程,三伯自己开车,不用几个小时我就能到香港了。

注意一打定,我就兴冲冲跑到客厅跟我妈说我明天要回香港,理由是要去香港请教堂哥作业,而且三伯伯明天要去香港,星期日返广州,可以顺路带着我。

我妈见我成绩烂得一渣,也没怎么反对,嘱咐我几句,就随我去了。

、第五章 老鼠屎

翌日,我搭着车冲进了与广州完全不一样的繁华香港,街道宽广,高楼林立,俯首皆是顶级的奢华。

我和堂哥拿着钱兴冲冲去了直排轮专卖店,那时候的直排轮都是由国外引进的,价格昂贵,但我赌了气要买,挑来拣去,就看中了一双199的直排轮鞋,相当于广州普通人家三个月的工资。

堂哥也试了好几双,十分心动。

等到我要付款的时候,他磨着我借他钱买一双,我有点犹豫,他又说他生日快到了,想有个新礼物,最后被他缠得没办法,我只好借钱给他买了一双。

走出专卖店,我已经把我爸给的捐款钱花光了。

心里有点忐忑,表哥怕我没钱交捐款,给了我1元,又带我去麦当当,买了个汉堡和薯条给我,嘱咐我要保密,就打道回府了。

以前没有麦当劳,只有麦当当,也只有香港才有麦当当。

回到广州,我把直排轮藏在床底下,揣着不安的小心脏假装自习,因为我怕我妈跟我说话。

转眼就到了周一,我一进教室,讲台被同学围得水泄不通,募捐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兰仲文被一片手海包围在其中,我从隙缝间艰难地挤进去,不安的把1元拿给兰仲文。

他看了我一眼,在表格写上萧九九1元,一派平静。

很快就迎来了早读课,班主任拿着募捐的表格走进来,喜上眉梢。

她说同学的表现都很好,看来她对一班捐款的数目很满意。

说着开始一一表扬踊跃捐款的同学,也就是捐得多的同学,她从高念到低,第一个人居然是兰仲文,他捐了100元。

第二名是戴雪和辛璇并列,每人捐了20元。

念着念着,班主任开始觉得不对劲,她停下声音,在表格上仔细寻找萧九九的名字,10元栏没有,5元栏也没有,最后在不起眼的1元栏里看到我的名字,她有些不可置信,这不可能啊。

走到我跟前柔声问我,“九九,你有给你爸说过老师交代你的事了吗?”

“我说了,但是当时我爸很忙,他说下次在谈。”我紧张得手心冒汗,把之前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

“那你没告诉你妈吗?”

“没有,我妈也在忙,所以我跑去问我堂哥,我堂哥说他一般交1元。”

班主任脸色难看,“九九,这事不同的,你的名单我先帮你保留着,你晚上回家把老师交代的事跟你妈说说看,就说老师说的,一个班级的同学,你家境好,在交50元上来,行不行?”

我脸色惨白,“老师,这不是自由捐款吗?”

班主任眼波一沉,“九九,你看其他家境贫困的同学都捐了那么多,有些把零花钱都捐了出来,你也是一班的一分子,应该为班级做点什么的,是不是?”

我心里忐忑,苦着脸,“老师,我们家很穷的,我只能捐这么多。”

穷?全班同学都要气笑了,萧九九天天带洋参片含着,昂贵的剪纸一买一大袋,糖果巧克力满书包是,全是舶来货,整个班上,有谁不知道?

班主任瞪了我一眼,戴雪突然举手,“老师,九九不交就不交吧,我们几个干部在想想办法,我晚上回去跟我爸说。”

“老师,我在负责5。”又一个同学瞪了我一眼,举手。

“老师,我也负责5。”

“老师,我负责10。”

“我负责2。”

众人纷纷响应,瞪着尴尬的我,同仇敌忾。我无地自容,嘴角扯了扯,化作一抹苦涩。明明说的是自由捐款,到头来钱捐了,还惹一身骚。

最后还差10元,老师走到兰仲文身边,“仲文,咱班还差10就能凑个整数,你能不能再出点?”

兰仲文点头,笑意谦和,“老师,没问题。”

我以为这事就完了,结果老师还点名把我叫起来说,“九九,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你来到一班,就是一班的一分子,应该和大家团结起来,不要搞特殊。”

班主任估计认为,同学们排斥我孤立我都是有原因的,因为我就是这么差劲。

原来心寒不过一瞬间,我麻木的听着,其实很想大声问问她,我又不是没募捐,钱捐了,只是达不到她的要求,我就变成一颗老鼠屎了。

我是做错了,但是我现在突然觉得我这么做也没错,与其把钱捐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老师,让她去炫耀班级的荣耀,不如买个我心爱的礼物,反正我捐再多,荣耀也不属于我,反正我捐再多,我也是她眼中的一颗老鼠屎。

我不爱学习而已,我又不是傻。

、第六章 陷害

呆在尖子班,对我来说是个折磨,我解脱不了,只能苦等闷熬。

上课时间我就拿胶水粘橡皮盒,粘糖果盒,总之就是不听课不解题,课堂笔记写得一塌糊涂,能抄就抄,不能抄就空白。

兰仲文看得直摇头,我和他之间的气氛现在稍稍好了一些,但仍然没有说话。

课间活动,我就跑去六班找原来的小伙伴一块玩游戏,学校的班级是以成绩排班的,我之前在六班,可见我成绩有多糟糕。

我妈给学校领导送礼,层层送,让我鲤跃龙门进一班,搞得我现在生不生,死不死,在一班人的眼里,我就是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不过管他们的呢,我从来不为看别人脸色而活,亦不懂自卑为何物,换句话说,就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富有弹性的花绳在空中翻转,马尾飞舞,我欢快的跳着绳,身体灵活而柔韧。

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快乐的,不会被沉重的气氛挤压,也不会被各路同学的鄙视眼刀割得心生疼。

期中考试将近,一班进入课前自习的空前压抑的气氛,为了不影响同学,班级干部开始暗里记录自习时做小动作的同学,没被记录的同学可以奖小红花,一天一个,奖最多的前五名同学可以获得红花奖励。

我是小动作最多的人,陷在班级的抑郁氛围中压力山大,表面像在看书,其实眼睛总偷偷瞄着兰仲文的笔记本,看看他写了谁。

但每次看过去,他都埋着头做习题,事不关己般,高高挂起。

没想到第一天共布的小动作名单就有我,可我明明什么也没做,就转着眼珠乱看,这也算小动作?

班主任点名训我,美丽的眼睛透着谴责,“萧九九,站起来。”

我依言而起。

早有一堆探究的目光不期而至。

“萧九九,你在自习课上吃零食?”班主任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恨铁不成钢。

我脱口辩驳,“老师,我没有。”

“你没有为什么干部会写你的名字?萧九九,敢做就要敢认,撒谎不是学生应该有的行为,你站到黑板报那里去,别挡着同学,影响同学。”

眼眶有些发热。

心里委屈吗?其实不会,麻木了。

只是还有那么点点疼痛。

慢吞吞走到黑板报前站着,同学们都扭头看着我,有的冷嘲,有的鄙视。

我很清楚,他们是看不起我的。

而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故意整我,如果说我自习课上发呆,那也就算了,居然说我吃零食,我至于那么胆大包天?在老师宣布完抓严的时候立马吃零食?我又不是没脑子。

这个整我的人。

我在班里巡视一圈后,最后把目光定在兰仲文身上,一定是他,就他跟我有仇。

小人!我暗暗捏紧拳头。

下课铃声一响,我就冲到兰仲文眼前跟他要小动作名单,“兰仲文,班里干部写的小动作名单不是都交在你这里吗?你把名单给我看下。”

兰仲文连眼都懒得抬,继续在练习册上解程式,“凭什么?”

、第七章 检讨

“凭什么?凭你乱记乱说,我刚才哪有吃零食?你跟我同桌,你没有看到?”

“我没看到。”他一派冷静,“萧九九,不管你做了什么事,都跟我无关,不要在这里大吼大叫的,我要学习了。”

我怒气填胸,把称呼都改了,“班长,要不明天自习课你看着我,如果我有小动作,你就把我记上,如果我没有,你就把明天的干部本子给我看看。”

“那不行,你有没小动作跟我没关系,但是我是不可能把名单给你的。”

“没种,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写我的,你就是想报我扔你书的仇是吧?小人,不是男人。”

兰仲文都要气笑了,被人冤枉了还理直气壮叫自己帮她?且不说帮的问题,就是他身为班长,他也不能让干部写的小动作名单公布,否则就不配当这个班长。

“随便你怎么说吧,萧九九。”几乎是无所谓的。

我咬牙切齿,又无计可施。

只好每天认真看书,就算看不懂也要假装陶醉。但尽管如此,我的名字还是天天在小动作表上报到。别的同学小红花一个奖过一个,我一个也没有,名字写在兰仲文下面,他的几乎盖满了,我的还是空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也自暴自弃了,又开始画圆规,切橡皮擦,吃零食,做手工,各种小动作轮番上场,好给她们点理由,别天天写吃零食,多单调啊。

然后毫无意外的,我天天罚站。

看着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班主任终于坐不住了。她总不能天天体罚我,要是被我爸这不提倡体罚的人知道,还不投诉到她身败名裂。

其实这时期的教育是很流行打手板的,一般做错事都要领个十几二十下板子,但老师都不敢打我,只能叫我罚站,罚站不会留伤痕和淤青,只要我不说,父母就不会知道。

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谈话,无非是给我讲大道理,我低着头,她长篇大论的高谈阔论,内容冗长,说我看起来挺聪明的,不像是笨的孩子,怎么就老是要做这些事情伤老师的心什么的云云…

完了见我一言不发,美丽的眼睛透出无奈,让我留在办公室写检讨书,自个上课去了。

我坐在班主任的桌子上咬笔头,检讨书怎么写?主要检讨什么?

思来想去不得要领,我支着脑袋在办公室里发呆,眼珠子转来转去,突然看见一沓考卷下露出本蓝色线圈本,眼尖的我一下就认出这本笔记本是兰仲文用来记录小动作名单的本子。

我把考卷一掀,果不其然,干部的几本小动作名单本子都叠兰仲文的本子下面。

真是天助我也。

我伸手翻开兰仲文的本子,第一页居然是空白的,只写了个日期,第二页如是,第三页第四页也一样,他整本都是空白的,只记日期,没写任何人的名字。

怎么可能?

我皱着眉,又继续翻别的干部的本子,干部基本上都是对事的,有小动作就写,没有的时候就没写,只有戴雪和辛璇两人天天把我的名字写在本子上,不管我有没有小动作,她们每天把我的名字记在第一个。

我都想不通,心里又气又委屈。

以前一起上学,我还天天给她们糖果吃,没想到她们这样对我。就算我不配做她们的朋友,也没必要这么排斥我吧?

直到放学,班主任才慢慢走进办公室,“九九,检讨书写好了吗?”

我摇头,“我不会写检讨书。”

班主任叹了口气,只好手把手教我写,她念,我写,然后保证再也不犯,签上名字,就让我回去了,临走前嘱咐我,“以后别贪玩了,要好好学习。”

我不情不愿的回了句,“知道了。”

、第八章 天赋

也不知道班主任对兰仲文交代了什么,上课铃声一响,我刚要剥糖果,就被他抢走,还拿过我的书包,把糖果都收走了,“你不要老是在自习课上吃东西,影响同学。”

自从我知道名单的事后,我就对他一笑泯恩仇了,年少的心就是这么单纯,可以因为一点小事争得面红耳赤,也可以因为一点小事化解恩仇。

他不知道我心里有了细微的变化,以为我会炸毛,早做好了要被我骂一场的准备,然而我只是笑了笑,乖顺而尴尬,“知道了。”

他一脸疑惑。

我又送上个大大的笑脸,“零食你要就拿去吧,但是书包要还给我,我要拿东西了。”

他半信半疑地把书包递给我,有没有这么容易啊?

我拿出一本画本,兰仲文脸色又变了,阴沉的说,“萧九九,你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搞小动作你就会死吗?”

“喂,今天有画画课,我自己带画本来不行?画本得罪你了?这么凶?”

他讪讪收住脸色,扭过头去,懒得跟我拌嘴。

我也懒得吵,拿出练习册苦思冥想解题。

不到十分钟,我又坐不住了,我妈说我就是屁股上就是长了针儿,让我安静地坐着比登天还难。还真没说错,我就是个闹腾的小猴子,闲不住。

无所事事翻着画本,翻到以前的画作,不知道是不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觉得自己每张都画得特别好,心血来潮就拿起铅笔开始画画。

兰仲文估计对我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人要没辙了,搞小动作老是被罚站不怕,上课偷吃零食不怕,试卷不及格自己签名也不怕,现在又开始画画了,真是花花肠子千万条,怎么数都数不过来。

身旁的气息十分压迫,我知道是兰仲文在瞪我,但我才不管他,自顾自地画我自己的。

突然他用力抽走了我的画,塞进桌底下。这情况就好比我在收录机听天空小说被我妈突然按掉开关,我一怒,转头瞪他,就见老师拿着课本走到我们前面了,边走边讲,边讲边观察学生有没小动作。

怒气顿时转为惶恐,急忙低头假装做笔记。

身旁的兰仲文脸色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专注的听着老师讲课。

老师停在我们桌子旁讲课,顺便看了看兰仲文的笔记,看他写得简洁又突出重点,欣慰地笑着。我心跳得快冲出胸膛了,一班每个老师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喜欢看兰仲文的笔记,他是全年级第一重点培养对象,能抢到他的老师,做梦都要笑出来。

等老师满意的走过去后,我拍着胸脯吁气,“好险好险。”

他眼神调皮,将桌底下的画拿出来,观察许久,见纸张没皱没折,才安心的递给我,“给。”

我伸手接过。说不感动是假的。之前我怀疑他记我名字,他也没生气,现在又帮我,我着实感动,“谢谢,不过兰仲文,你为什么要帮我啊?”

为什么?他也在问自己,也许是可怜她吧?看她总是罚站,于心不忍。

又也许,是因为她的画。

她功课做得一塌糊涂,画画却神乎其技,笔下描出的腊梅仿佛是活的,带着摇曳的冷香,令他看痴了。

他避开话题,老成持重的容颜突然有了同龄化的稚气,眼波如玦,如洗过的碧空一样清澈高远,“你是学画的吗?”

、第九章 冰释

我摇头,“没有,但画画是我的爱好。”

这个爱好要追溯到我幼儿园时代,画画是幼儿园每天都必须有的课程,当我第一次接触画画,我的灵魂为此沸腾,仿佛在也移不开视线,我将所有空闲时间都奉献给了颜料。

“你可以画一张给我吗?”兰仲文沉思片刻说。

“没问题啊。”我随口答应,“你想要画什么?”

“随便都可以。”

“好,那我明天给你?”

他点了点头,又皱着眉嘱咐我,“不要在上课时间画画,你回家再去画。”

我吐了吐舌头,收起画笔。

他看我露出少见的乖巧,也稍稍宽心了一些。

隔天,我递了一卷画给他。

兰仲文慢慢打开画卷。

画中人留着中规中矩的学生头,面容清隽,英眉濯濯,蜷着促狭的笑意,不是自己又是谁?

兰仲文脸色一变,看着画中人逼真得仿似要挣画而出,他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你叫我画一幅画给我,你画我干嘛?”

“你不是说随便画都可以吗?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就画你了。”

“我跟你要画,是为了下次去参加全国青少年才艺大赛的时候帮你投画,中考时才艺项可以加分,你成绩那么差,要靠特殊才艺才能考到好班级。结果你画了我,我倒不敢投了。”

“啊?”我有些受宠若惊,“你要帮我?”

他点了点头,眼珠湛然。

“可是我都是乱画的。”

“乱画都这么逼真了,要是认真画那还得了?”

我无声咧嘴,心中的蝶蛹破茧而出,驱散了多日的压抑,心花放飞,连眼角眉梢都染上喜悦,“你觉得我可以参加比赛?”

“你是完全可以,我很看好你。”

“真的吗?那要不你这张拿来,我回去在画一张给你?”少年的我心思单一,有人数落我消极,有人称赞我积极。兰仲文说我有资格参加比赛,他是第一个认可我小小梦想的人,令我尚且懵懂的人生得到了莫大的启蒙和鼓励。

这也许是我最幸运的地方,因为认识他,因为他的认可,我的青春没有经历迷茫和混沌。许多人在三十岁之前,没能看清未来掌握自己的命运,而是迷茫地被命运掌握,随波逐流。

我,是幸运的。

我,雀雀欲试。

于是我们约好,下一季度,一起去参加青少年才艺大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