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仲文的身子灵敏一闪,躲开了九九的攻势,回看她一眼,眼中蕴着浅浅的笑意,好像在说:稍安勿躁。

“你因为音乐爱上他,却因为你自己不能玩音乐了,就要折断他的翅膀?”兰仲文等了一会,见秦州雨不答,他觉得时机成熟了,身子微微向前倾,看着这名叫不出名字的女同学,目光仿佛能洞悉一切,让人无可躲避。

秦州雨被他探照灯一样的眼神吓住了,半响,才讷讷答道:“我不是不让他玩音乐,是他那些朋友不行,成天找他出去鬼混,我怕他学坏了。”

“每个人都有独立的个性,他愿意跟他朋友出去玩,那么,那就是他的本性,你不让他去,但他还是想去,就有两个反应,一瞒着你去,这样就不会吵架,但是他骗了你,二是他告诉你他要去,这样他没骗你,可是你就要跟他吵,你觉得哪个答案是你比较想要的?”

秦州雨嘴巴张了张,又闭上,想了下,认真回道:“我当然不希望他骗我了。”

“但是他告诉你了,你又要骂他,这样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虽然嘴上想他对你坦诚,但其实你是在自欺欺人?”

秦州雨用力摇头,“没有,我只是希望他可以变得更好,他那些朋友真的不行,吃喝嫖赌,没一个好货色。”

“不要把责任归根在别人身上,你男朋友会交什么朋友,证明他就是怎么样的人,当初你为什么爱他?因为他有理想,有目标,所以你爱他。可后来你觉得他达不到你的要求了,你就想改变他,让她变成你理想的模样。”

秦州雨不答,兰仲文捕捉到她眼里的躲闪,眼睛犀利,又说:“如果你把一个男人改成跟你一样,不玩音乐,不跟朋友出去,成天跟你粘在一起,一个朋友也不交,久了,他没有社交能力,他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一失去你就等于失去了一切,成天哭哭啼啼,甚至威胁你分手他就要自杀,这样的男人你要吗?”

秦州雨的眼珠转了转,想是在思考,良久,她抬起头,“这么没出息的男人,我怎么会要?”

“对了,你心中迷恋的就是个没出息的男人,可是又要他听你话的同时,拥有梦想目标和爱你,你知道有句话吗?男人若放下手中的砖头,他就无法抱住你,你是要他有能力自己去飞翔?还是听你的话折掉翅膀呢?”

秦州雨面露惶恐,“不是的,我只是爱他,不想他变坏,不是要折断他的翅膀。”

“你的父母也是爱你,认为迷恋音乐是没出息的,于是折断你的理想,那现在,你觉得你快乐吗?”

秦州雨痛苦摇头,“不,我恨他们,是他们剥夺了我的梦想!”

“你看,你男朋友比你有骨气多,他宁愿和你分手也不放弃自己的梦想,我告诉你,你现在心里的怨恨,就是你折断他的梦想后,他会对你的态度,这个年纪,有点梦想没什么不好,反之,没梦想的人才是浑浑噩噩度日的,就算这个理想不可行,久了他会明白过来,而不是你这样去逼他,更不要以爱为名去做伤害他的事情,这个后果,你要花一辈子来悔恨和愧疚。”

秦州雨突然像醒悟过来一般,瞪大一双铜铃眼,脸色惨白,“我…我不是这样想的。”

她表情空洞地想了下,才喃喃道:“真的是我逼他了吗?”

“其实你也是没有错的,爱之深责之切,你因为太在乎他了,怕他变坏会离开你,这个我可以理解。但是,我觉得他挺好的,至少每次去哪里,他都愿意告诉你,而不是选择直接骗你,你想下,如果他不想跟你争吵,最直接的做法就是瞒着你,你们分隔两地,就算他去干嘛,你也看不到听不到,但是他会告诉你,证明他是磊落的,同样,他心里也有你。”

秦州雨低着头,好像很痛苦,她捂着自己的头,“你说的对,他不是不爱我,而是我要求太高了,我一心想他优秀,却忽略了他的感受,我,我不想分手。”

她面容痛苦,抬头看着兰仲文,这个少年就像无边紫极里一颗璀璨的星辰,浑身都透着耀眼的光芒,要人虔诚了灵魂才敢仰望,她讷讷道:“求你告诉我,我现在应该做?”

“既然吵架了,就暂时分开一下吧,让彼此冷静冷静,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是不会因为一次小误会而分手的。”兰仲文见她听进去了,眼中浮起一丝笑意,安慰道:“你现在情绪不稳定,去了也是吵架,不如趁着这段时间,反省一下自己,不要一吵架就大哭大闹说你被甩了怎么怎么心痛,一个男人可以和你谈恋爱这么久,并且对你坦诚,他一定是爱着你的,你们闹了半个月,每次联系都是吵架,我想他不是不要你了,而是被你闹累了,想休息休息。”

秦州雨受教地听着,不得不承认他说话太有道理了,很多她想不通的事情,他几句话就可以点出重点,令她心中清明。

秦州雨想,此刻她敬佩这个少年了,他看到的和懂的,都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阅历。他,是一个独特的男人,就算没有绝世的容颜,他的人格魅力一样可以惊艳人间,俘获所有人的心。

天生的王者风范,展露无遗。

“最后我给你一句忠告,爱情的本意是快乐,当你不能再感到快乐,只有痛苦的时候,那么你就选择分手吧,因为往后的一辈子,你都会这么痛苦难过,就像手中一把沙,你越是握得紧,它便流失得越快,如果你真的想好好跟他在一起,就不要老是提分手,两个人因为开心而在一起,如果老闹不愉快,彼此的心就会越离越远,将来你就算重新再一起,也不可能了。”

“世界最美的词语叫如果,最残酷的词语也叫如果,想好好和他在一起,就不要在有如果的心里,别等到分手后,一直用如果我当初,如果我那时来后悔,要知道,再多的如果,也换不回你最爱的他。”

秦州雨抿着唇,兰仲文想她是全听进去了,此刻她很需要安静,于是他拉过一旁呆愣的九九离开,“去吃饭吧,我肚子饿了。”

九九被拉到宿舍楼下,才醒悟过来一样,“兰花儿,你刚才说得太有道理了。”

刚才他们谈的时候,九九也在思考,他每句话都把握得非常恰当,句句说进心坎里,这样的话,确实比安慰来得有用。

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看明白自己的心,不然相爱也似分离。

兰仲文噗嗤一笑,“你反应也太慢了吧?”

“才不是,我刚才一直在思考好吗?”见到秦州雨,九九觉得自己应该给自己一个警醒,切记不能为了自己高兴,就去改变兰花儿的性格,虽然他的性格也没什么好改变的,但她觉得还是要打个预防针,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是信任,有什么话说开就好了,谈一谈,聊一聊,比强硬逼着对方执行有效果。

还有就是兰仲文刚才说的,绝对不能用分手来逼对方做什么事,这跟狼来了没区别,有一天,狼就真的会来了。

“要不是你那么热心肠,我才懒得管别人这些事呢,说得好了没罪,说不好了,又得害人家哭。”

“可是我是真的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嘛,要是你不说,我真怕秦州雨会钻牛角尖。”

“无法分手的两个人就算争吵多少次也不会分手,注定无缘的人,就算她以死相逼也留不住,其实不用我去说什么,她哭过后,发现自己还爱着对方,自然会找回去。”

“可是…”

“还可是?我都没说你呢,害我得去安慰她。”

“哼,你这个冷血动物。”

兰仲文哈哈大笑,拉住她的手,眼珠诚挚,“我已经告诉你了,这个世界上,我会关心的女人只有你一个,只要你不跟我闹矛盾,其他人的,我才懒得管。”

九九突然安静下来,声音清浅,“兰花儿,你会害怕我和你闹矛盾吗?”

“会。”兰仲文点头,“看到你的舍友在哭,我就想到,以后我们吵架了,你会不会像她一样难过,如果那个时候我生气不理你,你身边没人像我这样安慰你,你会不会很难过?”

“肯定会。”

九九想了下,眼角突然有点湿润,“我们以后也会这样吗?我们也会吵架?”

“理论上,应该会。”兰仲文紧紧抱着她,向她传递心口处的温暖。

早在初识那年,兰仲文就知道九九性格偏激执拗,人说可以从艺术家的作品里看出一个人的灵魂,九九笔下绘出来的生物无不是尖锐独立的,这代表着她性格强势,不轻易妥协。

还有,她是个要什么就有什么的人,所以从来学不会珍惜,更学不会强求,她对什么东西,都抱着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不强求。

这样的性格使她豁达,可是,这样的性格又使她无情。兰仲文可以预见,他是永远不可以离开九九的,若是他离开了,九九会比他更加绝情,因为她豁达的性格就是一把锋利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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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梦想,序序就心酸酸,好在现在也成功了,可以写自己心爱的小说,一切都释然了,很开心,大家么么哒!

推文文《重生之腹黑墨少绝宠妻》——宝宝

、第五章 吃龙虾(二更)

“九九,我们去吃什么啊?”林荫道上,兰仲文把长手搭在九九肩上,天色将晚,路上没什么人了,兰仲文收紧手臂,迫使九九扭头,然后在她唇角印下温柔一吻。

九九的大脑瞬时炸开,恼怒地拍掉他的手,“等下被人看到了。”

“怕什么?我们都是要结婚的人了。”

九九被逗乐了,把手搭在他肩上,手太短,搭着得抬着手,太酸了,她只好改搭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肩上,“去食堂吃大锅饭吧,经济实惠。”

“什么?”兰仲文怀疑自己听错了,挑着眉,“乔漠来了你请他吃小炒,我来了你居然叫我去吃大锅饭?”

九九坏笑,“咱们是自己人嘛,当然要有福同享有苦同甘了,我现在只吃得起大锅饭了,所以,你就忍忍吧。”

“好吧,冲你这句有苦同甘,我就陪你了。”兰仲文狡黠眨眼,而后哈哈大笑,“反正我又不挑食哈哈哈哈…”

九九小嘴一撅,抬头看他,“哼,敢笑媳妇,该罚该罚,罚你明天请我去玩。”

“不行。”兰仲文果然拒绝,“除非…”

九九一楞,居然被拒绝了?她不死心,顺着兰仲文的圈套问,“除非什么?”

“除非你让我亲一下。”

九九小脸一红,“不要。”

“要。”兰仲文不管她说什么,抓住她乱动的手,把她逼退到梧桐树下。

九九连连后退,靠在梧桐树上,避无可避,她面颊绯红,不敢看着兰仲文灼灼的眼神,不然又会被他蛊惑了。

她把视线移开,落在满身枯叶的地上。

“九九。”兰仲文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是那么的惑人,“一个星期不见,你想我了吗?”

九九心里一直告诫自己不能看着他,不能被他蛊惑,却还是不由自主看向他,他的眼在夜色下亮得令人心惊,九九心跳加速,不敢直视他,低着头咬下唇。

这个动作在无意识的撩拨着兰仲文柔软的内心,他嘴角一柔,把脸移到九九眼前,鼻对着鼻,嘴对着嘴,轻轻吐息道,“我要亲咯。”

九九忍俊不禁,要亲就亲,干嘛还要说出来。

真是个呆瓜。

九九怎么会知道,兰仲文就是喜欢看她害羞的样子,才老要逗她的,这样的九九,脸红扑扑的,双目不安又无助,真的特别可爱。

兰仲文把头低下来,望着她,在她上唇轻轻吐了一口气,见九九一颤,他含住她的嘴唇,九九瞪大眼睛,看着他的睫毛放大好几倍在自己眼前抖了抖,就似拂到她心里去,荡出甜蜜的涟漪。

这个吻持续了几分钟,九九一直瞪着眼,兰仲文离开她的唇,不满地看着她,“又分心,罚你跟我吻三个小时。”

什么?!

九九差点傻眼,“吻三个小时,这是要烂嘴吧的节奏啊。”

“不怕,可以分期付款,一天吻五分钟就好了。”

“我了个去。”

“去哪?吃饭吗?”兰仲文忍着笑,在她闹小孩脾气之前赶紧拉着她继续走,“好啦,我们快去吃饭吧,我今天还没吃过饭呢,好饿了。”

“你还没吃饭?”九九惊奇瞪眼,她记得飞机上有派发飞机餐的啊,想到这,九九说,“你的机票还在吗?给我。”

“在呢。”兰仲文从包里翻出来给她,“你要干嘛?”

九九接过那张机票,珍而重的把它放进自己包里的内格里,笑眯眯的说,“兰花儿,你以后的机票都留着给我,我要存起来,等以后我们结婚了,我要算算一共有多少张,这样,我就能知道这几年你来找过我多少次了。”

兰仲文默了一下,突然觉得心里涨涨酸酸的,他摸了摸九九的头,把下巴抵在她头上,“好。”

“以后我们去外面干嘛,都把票拿回来存着,我要做本爱的回忆,等以后我们老了,我要讲给孩子们听。”

“孩子们?你打算生几个?”兰仲文抓住末端的重点,嘴角温柔。

“不是啦,我是说隔壁的小孩们。”

“嗯。”兰仲认真点头,又促狭着笑意问,“那你打算生几个?”

九九囧,“这个问题可以不回答吗?”

“不可以,来,我算给你看看,养孩子是有负担的,如果只是生一个,以你的懒惰程度,至少要请一个佣人吧,那如果在生一个,那就要再请两个佣人了,两个带孩子一个做家务嘛,我得计算一下我们以后要生多少孩子,要请多少佣人,然后看看需要买多大的房子,需要多少个婴儿房,佣人房,主卧室,副卧室和客房。”

九九目瞪口呆,“还有这么多讲究啊?”

“那必须的啊,所以你打算生几个?”

“我…”九九想了下,“那你呢?你想生多少个?”

“我啊?”兰仲文眼睛亮亮的,“我随便啊,生十几二十个我也养得起。”

“滚,一边去。”九九怒道。

兰仲文哈哈大笑,九九挥舞着爪子,兰仲文脸色一变,赶紧撒腿就跑,九九追上去,在夜空下大喊,“别跑!”

九九用汤匙挖着自己手中的食堂大锅菜,全是素的,味道又清淡,看起来真的很没有胃口。

兰仲文却津津有味地吃着,一勺过一勺,动作即优雅有高贵。

九九苦着脸,又勉强扒了两口,实在受不了的,她重重放心汤匙,“不想吃了,好没胃口我,我想吃辣的。”

“那你想吃什么?”兰仲文也放下手中的汤匙,瞟了她的餐盘一眼,几乎没动过,他叹了口气,好吧,九九嘴刁的毛病还是的慢慢改。

九九想了下,灵机一动,“现在几点?”

兰仲文翻起怀表看了一眼,“九点十分,你要干嘛?”

“庙街九点后就会有夜市,我们去逛逛吧,听说那里的麻辣小龙虾和炒田螺很好吃,我想去试试看,我们去吧。”九九摇着兰仲文的手臂,眨眼卖萌。

兰仲文被摇得没办法,微笑妥协,“走吧。”

九九欢呼雀跃,坐在计程车上,九九指着香港繁荣的夜景对他介绍起来,“你知道香港的星光大道吗?就在半岛酒店对面,十大劲歌金曲颁奖典礼的时候,明星都要在那里走场,到时候举办典礼了,你和我一起来看好吗?”

兰仲文看着80年代繁荣得仿佛虚幻的香港夜景,有些感慨的问九九,“你想看谁呀?”

“哥哥和梅艳芳啊。”九九兴奋道,她离开香港已经5年了,如今回来,当然是要去见见偶像啦,对了,说到这,她才想起一件事,高兴道:“兰花儿,我们找个时间去看哥哥的演唱会吧,今年他会在红磡连开23场演唱会,听说他这次的特别邀请嘉宾是梅艳芳啊,我好想看他们同台演出,总觉得他们好默契。”

“好。”

这一年,张国荣成为亚洲区第一位百事巨星代言人,他在香港的明星光环以无人可档,却备受争议,原因是他是同性恋。

九九喜欢他,便无所谓他喜欢的是男是女,她欣赏的是张国荣的声音和气质,会默默关注他,买他的唱片,听他的演唱会,但是不会疯狂去迷恋。

这才是真正对偶像的欣赏吧,默默关注,但不会介入他的私生活或者八卦偶像的感情和家庭。

白天的庙街清冷萧条,夜晚之后的庙街灯火明亮,摊档鳞次栉比,有唱戏的,占卜的,算命的,气功的,卖药的等等。

一张张桌子被摆放在路上,人声鼎沸。

一下车,九九就狂奔而去,兰仲文在她身后付好钱,追去一句,“九九,你走慢点,别摔倒了。”

九九噢了一声,冲进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寻到一个角落的位置,她赶紧坐下去,对上前来的服务员点了一份麻辣小龙虾一份炒田螺和两瓶汽水,这地方就是专门吃抄田螺的,她点好后,眼珠四处乱转,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吃的。

兰仲文慢慢走了过来,笑意温柔,“叫你别跑那么快怎么还一直横冲直撞?”

“嘿嘿,我怕占不到位嘛。”九九拆开一次性筷子,等吃。

见兰仲文坐下,她又急急站起来说,“兰花儿你在这里坐一下,占着位置,我去隔壁买点烤串。”

说着不等兰仲文反应就跑了,兰仲文望着她的背影摇头,哎,总是这样冒冒失失的。

九九点好烤串,又像一阵风卷回来,“兰花儿,4块钱,不给钱老板不让我点。”

兰仲文故意不给她钱,坐在那悠悠不动,“你不是有钱吗?”

那93块钱。

九九小脸一皱,“那个是生活费,不能花的。”

“我没带钱怎么办?”兰仲文憋着笑逗她。

“不是吧?”九九瞪大眼睛,兰仲文以为她会说,那我请你吧,岂料九九想了下,回道:“我还有93,那我先借你吧,等下回去你在给我。”

变聪明了嘛。

兰仲文噗嗤一声差点喷了,“逗你的啦,我有带钱呢,给。”

九九笑着接过他手里的钱,又一阵风搬卷走了,没一会,她拿着一大盘烤肉回来了,田螺和小龙虾也送上来了,她坐在椅子上津津有味地吃着,“真好吃,我就喜欢这种辣辣的,吃起来好爽。”

说着喝了一口冰可乐,兰仲文皱着眉,“九九,不要冷热一起吃,很容易拉肚子的。”

“没事。”她刚说完,就感觉身旁的气温降了下去,心里一惊,她赶紧抬起头补了句,“那我喝热茶吧。”

她的小嘴因为吃辣椒变得红红的,就像一颗红光欲滴的小樱桃,兰仲文心中一动,眼底的冷意就沉下去了,“嗯,汽水过一会再喝,现在太冻了,先放一放。”

“噢。”九九不敢逆他的鳞,他高兴的时候什么都好说,要是不高兴的时候,就说什么都没用了。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拿过牙签挑田螺吃。

兰仲文见她挑得没耐性,额前的发从耳后划到脸上,盖住了她的脸,她用嘴吹了吹,把散落的头发吹离眼睛,被扎到了,痒痒的。

修长的手帮她把头发拨到耳后,九九抬头,就见兰仲文看着她,笑眼濯濯,“橡皮筋在哪里?带了吗?”

哪还有刚才的怒意?九九心下释然,笑着说:“带啦,在包里呢。”

兰仲文打开她的包,掏了掏,找到橡皮筋,走到她身后把她的头发扎成一捆,“以后吃饭把头发扎起来,不然头发掉进食物里了,也不卫生,知道吗?”

“好。”

兰仲文一笑,又重新坐下,此时已是穿长袖的季节,兰仲文帮九九把卷落的袖子重新卷到手肘处,接着又把自己的袖子卷起来,开始剥小龙虾。

“你喜欢吃麻辣小龙虾吗?”晚上到现在,九九就见过兰仲文碰过小龙虾,其他的,他看都没看一眼。

“不是,我给你剥的。”说着把一个剥好壳的小龙虾放进她碗里。

九九一愣,心中温暖,“其实这些都蛮好吃的,你可以试试看。”

“你忘了吗?我不挑食的,就是刚才在你学校的食堂已经吃饱了。”

他刚刚吃饱了吗?

九九回想起刚才在食堂的一幕,兰仲文确实把那盘饭吃完了,他的修养真的很好,不是很好吃的他也会吃完,而再好吃的东西,他饱了就不会再吃。

比起兰仲文的修养,九九太惭愧了,兰仲文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说,“你别不开心了,难得出来吃饭,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吧,星期一你可就吃不到了。”

九九嘴角的苦涩化为笑容,点了点头。

心里五味杂陈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为什么他可以这么细心?把自己需要的或者即将需要的都想好了,在适当的时候,让她温暖得想掉眼泪。

兰仲文继续帮她剥虾,九九埋头吃着,边吃边思考,她也得做一件感动兰花儿的事才行,但是他需要什么呢?九九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不一会,整盘虾都吃完了,然后问题就来了,因为九九三餐不对时,最近又天天不吃主餐,光吃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盘虾下肚,吸收不了海鲜的她肚子痛了起来,她扶着桌子,脸色难看,“不行了,我要去上厕所。”

说着就匆匆跑去公共厕所了。

兰仲文担忧地看着她跑远了,抿了抿唇。

他付了钱,坐在座位等九九,可是过了很久,九九都还没回来,兰仲文等得有些心急,视线落在她放在椅子上的包,好像一瞬间顿悟了过来。

她没带纸巾啊。

兰仲文哭笑不得,一个人怎么可以冒失成这样?他摇了摇头,拿起九九的包往公共厕所走去。

而这头,在上大号的九九可把脑袋愁坏了。

她忘记带纸巾了!

怎么办?腿已经蹲得麻了,但是还是没有人进来厕所,她忧伤的把头靠在墙上,不知道怎么办。

这种事情太忧伤了!

头顶上方的窗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九九以为是那种变态狂,吓了好大一跳,这种公共厕所是为了采光好,特意在墙上装了一排长方形的窗,让路灯漏进来,照亮隔间。

“九九,你在哪里?”兰仲文的声音透过天窗隐约传来,“九九,我不能进去女厕所,你在哪里?”

九九听见是兰仲文,差点高兴地跳起来,“兰花儿,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