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仲文左挡右挡,九九靠不近他,失去耐心了,她卡着腰想了下,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浮出了条奇谋妙计。

其一弱点:痒痒肉。

其二弱点:接吻。

她奸诈一笑,手伸到兰仲文腰上,他立刻笑了,九九倾身吻住他,兰仲文神色一变,九九快速伸手,解开他衬衣的扣子。

她吻又不好好吻,手一接触到扣子,就低下头去,开始认真解扣子。

兰仲文有点无奈,按住她解自己扣子的手,“九九,你这是要干嘛?”

声音已带上几许暗哑。

九九抬头,看见兰仲文眼里染了丝诡异的温柔,这股温柔足以将人融合,九九明白过来他在想什么,小手挣开他滚烫的大手,声音弱弱地,“你衣服淋湿了,我就是想帮你挂起来,晾干。”

“可是,我没有带衣服来。”兰仲文的声音十分沙哑,连带着眼角眉梢,都变得勾魂摄魄起来。

九九撒腿就跑,“你等等。”

原来是没带衣服,早说嘛,她去老爸那边偷一套。

兰仲文嘴角一沉,瞪了眼九九夺门而去的身影一眼,惹火了又不摆平,哎,呆头鹅一只。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看九九梳妆台上的小玩意。

这头,九九鬼鬼祟祟走进客厅,老爸的房间就在客厅的尽头,兰仲文爬窗来萧家,肯定就是不想老爸老妈知道他来了,不然又得去跟老妈聊聊人生,在跟老爸谈谈理想,真是太累了。

老爸和老妈都在客厅里看春晚,一边磕瓜子,一边喝茶。

九九猫在客厅外,把鞋子偷偷脱掉,穿着袜子蹑手蹑脚走进客厅,萧爸萧妈都没发现她,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时不时扭头谈论几句。

九九暗自庆幸,老爸的房间就在自己眼前了,她似乎看到了一丝胜利的曙光,手拧住门把…

“九九,你在干嘛?”萧妈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九九吓了一跳,谄笑回头,“没呢妈,晚上有点冷,我想进去你房间找条被单盖。”

“你这熊孩子。”萧妈凝着脸起身,九九以为被戳穿了,正想求饶,萧妈脚步生风般靠近她,“你怎么知道被单放在哪里?来,跟我进来,妈拿给你。”

九九噢了一声,垂头丧气。

心里怒骂:妈蛋!我要被单干嘛?干嘛?

她慢悠悠跟着萧妈进房间,萧妈拉开8扇衣橱,在最底下的方格里拿出一条叠好的被单给九九,“这条可以吗?”

“可以可以。”九九望着边上萧爸的衣服点头。

“你望哪去了?”萧妈奇怪地看了九九一眼,“神神叨叨地,过来帮妈进一床被子,现在天气冷了,你一条不够盖的,妈给你在装一条。”

“好。”九九收回目光,指着老爸的家居服,“妈,老爸那个衣服能给我吗?”

“你要干什么?”萧妈狐疑。

“是这样的,妈,我想给小梦露做几套衣服。”小梦露,就是九九的洋娃娃,从小玩到大,以前还因为玩洋娃娃,经常跟三堂哥打架,两人玩得好就没事,玩不好了,就把对方用积木建起来的娃娃之家踢掉,在互相拔掉对方洋娃娃的头来出气。

“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玩洋娃娃?我告儿你,那东西你最好早点收起来,不然我扔掉你的。”萧妈嘴上说扔,心里才不会那么做,小梦露是九九8岁走丢那年,九九被老太太打得浑身淤青,萧妈买来哄她高兴的,半人高的洋娃娃,萧妈想,她那个年代没条件,谁能玩上这种梦寐以求的娃娃啊,等有条件了,她又过了玩洋娃娃的年纪。

其实,哪个女孩心中没有一个芭比公主梦呢?萧妈小时候就很想要一个洋娃娃,奈何条件所迫,好的东西都给了珈蓝,母亲身体不好,她是大姐,必须为了家庭而牺牲,对珈蓝,她亦母亦姐,早早成熟,从来没为自己打算过。

就连当初的初恋,也不全怪那个人,是她为了家庭,选择不出国,本来以她的成绩和条件,要出国还是有机会的,可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弃家庭于不顾,她做不到。

可以说,易珈嘉的一生都没有为自己活过,前期家里穷,后来条件好了,她已经老了,嫁给萧亦娄的时候已经26岁了,生了九九后,因为是女儿,一度被萧老太太瞧不起,又因为宫外孕,怀孕率降低到百分之五十的机会,从此,她就没有怀孕过。

那是她一生中最难熬的日子,丈夫因为忙碌,有时候一个月都回不了2次家,广州香港两头跑,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处处受冷嘲热讽,那个老太太,还一直想把九九弄走丢弃。

她每晚都睡不好,就怕半夜老太太来把九九掳走,九九生病了,也只有她跟在左右,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孩子一哭,做妈的,心都碎了。

后来来广州后,一切才得到改善,九九长大了,活蹦乱跳了,丈夫的事业也如日中天,一切渐渐转好,但萧妈对洋娃娃有一种情结,小时候得不到得东西,都要给在九九身上。

她经常给九九买各种发夹,衣服,鞋子,洋娃娃,弥足所有她同年里得不到的快乐和温暖。

尤其是洋娃娃这个东西,九九简直是遗传了她,特别喜欢芭比娃娃,经常可以从早玩到晚。

萧妈乐意她快快乐乐的,但是不允许她过分迷恋某种东西,她怕孩子会病态,尤其是九九长到14岁的时候,还一直玩洋娃娃,有时候,萧妈还听见九九在跟洋娃娃对话。

萧妈哪里懂,14岁那年是九九最压抑的时候,因为尖子班的都排斥她,九九没有朋友,只好对着洋娃娃倾诉,每次讲完了,她的心情就会好一点。

萧妈怕孩子会自闭,强行让九九把洋娃娃收起来,不准她在玩,不然就要丢了她的。

九九害怕萧妈丢了小梦露,只好把它放进盒子里封起来。

内心最后一道曙光似乎也被关闭了。

那段时候,九九经常躺在衣橱里,把衣橱关上,封闭外界,她想,就那样睡过去,不要醒来了,就不用面对那些丑陋的事情了。

萧妈见她成天病怏怏的,跟她讲大道理她就发脾气,浑身都是刺,萧妈讲得生气,拿藤条子抽她,想让她清醒,她折断了萧妈手里的藤条,年幼的她,不懂得萧妈的心情,直觉是萧妈剥夺了她的快乐,她很她,她要报复她。

吵过后,萧妈来喊她吃饭,她用力摔上门,用绝食抗议。

当她第一次叛逆,意识到萧妈恐惧她,会听她的话,她便一发不可收拾,有时候因为一点事不顺心,就一个月不跟萧妈讲话。

叛逆时期的孩子是每个妈妈的心病,不知道小时候那么可爱的女孩,后来为什么会长成这样,她曾以为九九被鬼魔缠身,才那么乖张恶劣,对着父母大呼小叫。

她去过无数个寺庙,去给九九求护身符,求传说中的圣水给九九喝,希望纯净善良的九九可以回来,九九是她的全部,她爱她,也许方式用错了,但是不可否认,她只是因为太关心她。

而年幼的九九,并不是因为中了鬼怪的缠身,她只是发现,只要发脾气了,萧妈就不会在说她了,会做她爱吃的菜,会给她钱,于是她就变本加厉,而且只有发脾气了,她才能宣泄心里的压抑。

尖子班给她带来的压抑,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在意的,在外面可以假装坚强,可是到了家里,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如果不体谅她,她受不了。

但萧爸显然不是萧妈那么好糊弄的,他把九九叫到客厅坐着,没有指责她,只是心平气和问她,“你为什么要跟你妈闹脾气?”

九九抿着唇,不答。

萧爸没有管她说不说,自顾自地讲下去,“你是不是觉得你妈妈不爱你?”

九九还是不答,懒得搭理这些无聊的问题。

“九九,爸问你,你们学校的女孩子,都有你这些漂亮衣服,发夹,鞋子和大把大把的糖果吃吗?”

九九望着头顶,表示不想跟萧爸谈话。

“OK,生活条件太好,让你感受不出贫富差距,你骄纵爸能理解,你觉得这些是应该的,爸也不怪你,毕竟是我们惯的,但是九九,你妈一天三餐做营养餐给你吃,就冲着这点,你觉得你对她发脾气,做对了吗?”

九九低头看鞋子,喉咙有些哽咽。

“珈嘉,那么爱漂亮的人,你看她的身材很好吧?那都是保养出来的,可是怀你的时候,她增肥了20斤,明明很讨厌吃补品的人,硬是一口口吃下去,把你养得这么健康,你今天就是这么报答她的?”萧爸的声音平稳却有力度,一下下击打在九九心房上,要她脸色巨变。

九九梗着脖子,眼眶发红,“可是她拿了我的小梦露,我没有朋友了。”

“小梦露是你的朋友?”萧爸眼波深深,看着九九,“九九,小梦露不是一个人,它不是你的朋友。”

她不答,怄气地在心里补上一句:反正你们也不懂,告诉你们也没用。

“OK,九九,我们这样说吧,就算小梦露是你的朋友好了,如果没有你妈把小梦露送给你,你有这个朋友嘛?”

九九一愣,抬头,眼中的脆弱摇摇欲坠,“可是她给了我,小梦露就是我的。”

“那你的意思是,小梦露比你妈妈对你来说还要重要?她不让你跟小梦露玩了,你就要一辈子跟她做仇人吗?”

九九摇头,“我又没有那样说。”

“九九,你今年十四岁了,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什么事情使你的性格变成这样,但是以前的九九是很可爱的,至少不会把她妈妈气得天天一边洗碗一边哭,如果你有心事,可以告诉我,你要相信爸爸可以帮你解决。”

九九嘴巴张了张,没话。

她扭过头,眼中闪着泪花,用力眨了眨,眨不掉,鼻子太酸了。

萧爸知道她听进去了,抱着九九的头,让她的泪落在他怀里。

那年九九的叛逆期就被萧爸这番话扼杀在摇篮里,他意味深长地说,“如果在学校不开心,你就告诉我,爸爸可以给你转校,但是别对妈妈撒气,九九,你要知道,在这世界上,任何人都会害你,但是你妈妈绝对不会,她除了爱你,还是爱你,不要让她失望。”

其实父母对孩子的教育,打骂真不如谈心,孩子都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会有思想,骂令孩子远离,打令孩子害怕,有时候不是孩子不听话,而是父母没找对方式,一味怪罪孩子乖戾恶劣。

九九想起这段往事,鼻子有点发酸,依偎在萧妈怀里,“妈,那个时候对不起了。”

这句话,14岁那年她就想讲了,她曾无数次站在萧妈身后,看着萧妈看电视的背影,脚如千金般重,想开口说声对不起,却发现喉咙哽住了,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今日她说出这句话,觉得心里都轻了。

萧妈摸了摸她的头,眼眶湿润,“没关系。”

九九心里难受,头埋在萧妈怀里,久久不动。

“好了,傻孩子,不是要睡觉吗?妈先把你的被子装好,晚上记得盖严实了,别冻着。”

“好。”

“你爸的衣服你要就拿去吧,那几件他已经不穿了。”

“好。”九九抹掉眼泪说,其实小梦露自打被收进仓库后,九九就再也没拿出来过,早忘了她的存在了。

当年她并不是为了一个洋娃娃跟萧妈怄气,而是因为尖子班的气氛让她压抑,压抑久了,脾气就差了。

九九回到房间的时候,抱着一条柔软的蚕丝被,兰仲文一脸不善地看着她,衣服湿润。

那表情,正在无声地控诉她:萧九九,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九九突然顿悟过来,把萧爸的家居服塞到他怀里,“给,你快去洗手间换上,别感冒了。”

兰仲文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去了个把小时,要感冒的话,他早感冒了。

“还坐着干嘛?快去换啊。”见他不动,九九催促他,“晚上一直在下雨,要不你晚上在我家里睡觉吧?反正我刚才多拿了条被子过去,晚上一人盖一条。”

晚上在九九家里过夜?

还是一张床?

兰仲文倏地一下起身进洗手间换衣服,声音轻快,“好吧,看在你邀请我的份上,我就答应了。”

“切。”九九鄙视,“都没给人家包红包,小气鬼!”

洗手间里弹出个头来,笑容明媚,“你都没给我说恭喜发财,我干嘛要给你?”

“刚才在电话里我不是时候说了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好啊。”九九双手环胸,就看你能玩什么把戏,她把手伸到身前交叠,露出个自认为最迷人的笑容,微微作揖,“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话一说完,头顶砸来一个红包,伴随这兰仲文悦耳的笑声,“给。”

“哎哟。”九九往头上摸了下,摸到一个红包,洗手间的门已经关上了,她色眯眯地眨了眨眼睛,快速抽出那个红包里的钱。

数了数,居然是1314?

这么大的红包?

不行,那她的红包不是太弱了吗?

她赶紧回到梳妆台上,把原本要给兰仲文的红包拿出来,在把萧爸给她的红包也拆了,加上萧妈的,三个数了数。

却怎么也数不到3344。

妈蛋的。

她重新数了一遍,萧爸给了她1200,加起来一共才3000出一点,她去哪里找300啊?

她把自己的小猪存钱罐拿出来,数了数,只有70元。

该死!

九九突然绝望地想,她真的好穷,存了这么久的钱,只有70元,还不够萧妈一个红包大呢。

洗手间的门传来了门把转动声,九九吓了一跳,把抽屉用力关上。

兰仲文穿着短袖短裤站在她眼前,英眉微微皱起,“你怎么一头大汗的?在干嘛?”

九九嘿嘿赔笑,“暖气太热了,呵呵。”

说完还用手当扇子扇了扇。

兰仲文狐疑,“不要撒谎,我刚才明明看见你在翻抽屉呢,怎么了?”

“没有撒谎呢。”她怎么可以把自己穷得连个红包都包不起的秘密告诉他呢,见兰仲文一步步走进,她瞪大眼睛,扑在他身上,“兰花儿,我今天漂亮吗?”

说完还放了个电眼。

而心里想的是:算了,红包明天在包,她一定要包一个大红包给兰仲文才行,感谢今年他对她的照顾。

“还挺漂亮的。”兰仲文忍俊不禁,摸了摸垂在她脸颊上的红穗,“这东西怎么盘上去的啊?挺特别的。”

“嘿嘿,终于碰到个你不懂的了,这个东西就是固定好的了,我只是夹上去就可以了。”

“原来是这样。”他翻了翻九九头发深处的夹子,“九九,这么晚了,你不打算去换衣服吗?”

“不想换啊,你不是说好看吗?让你多看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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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个好消息啦,从明天开始,序序的更新时间将改为早上9点,么么哒。

、第三十一章 意外

兰仲又好气又好笑,昧着眼珠看她,“九九,我讲一个故事给你听。”

“好啊,你讲。”九九跳上床,发现芒果糖都放在梳妆台上,她又懒得下床,于是转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兰仲文。

那时候的进口高床还是很宫廷范的,白色的沙幔四开,挂在米色的床柱上,垂下柔美的白纱,在暖黄的灯光下,格外温馨。

他顺着九九的目光低头,无奈叹了口气,把桌上的糖果递给她,“给。”

九九撕开一颗软糖嚼着,心情大好,“好了,你可以讲了,我听着呢。”

“从前有个女孩跟她男朋友出去约会,男朋友说,哇,你的衣服真好看,从此每次约会,女孩都穿着那条裙子,有天男朋友终于忍不住问了,你只有一套衣服吗?为什么天天穿这套?”

“然后呢?”九九听得稀里糊涂。

“然后就是跟你现在这样,衣服穿上了,就不肯脱下来。”兰仲文低着头笑,就像小孩子一样,被人称赞几句,心就飞到天上去了。

“我去!才不是呢,我就是穿穿而已。”说着跑进洗手间换了睡裙,脖子处粘粘的,刚才鼓捣红包留了一身的汗,她从铁架上拉了毛巾洗脸,又擦了脖子和手臂,才心满意足的出来。

出来后,九九发现兰仲文躺在床上翻相册,看着九九从小到大的照片,他嘴角温柔。

九九微微张嘴,就要想上前去抢,被兰仲文按住身子,他抽出一张九九小时候的照片,在她脸上反复对了对,笑着说,“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九九小时候确实没现在那么漂亮,那时候,她还留着妹妹头,刘海不能过眉,短发不能过耳,尚未长开的五官看着没那么精致,但整体跟现在还是有点像的。

九九伸手去抢,兰仲文手臂灵巧一避,躲开了她的小爪,将那张黑白照塞进口袋里。

与此同时,九九摔进他怀里,他看着她,眉眼湛然,“九九,这张照片就送给我了。”

“凭什么啊?那张那么丑,不要!”

“不会啊,挺好看的。”兰仲文挡开她伸向自己口袋的小手,“九九,做真实的自己就好,不必去装饰。”

九九不依,“骗鬼,男的都说自然就好,其实走在路上,还是喜欢看那些化妆得漂漂亮亮的女孩子。”

“那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他抓住九九的手,眼珠暧昧。

九九点头。

他冷哼,“我看我最近是对你太好了,都敢到太岁头上动土了。”

“呸,我还老虎头上拔毛呢。”

“老虎头上拔毛?”兰仲文笑容促狭,“九九,你是想说你是母老虎吗?”

九九一懵,用力一倒,把兰仲文推翻在床上,她哈哈大笑,跳起来,“我要是母老虎,你就是母老虎的老公。”

兰仲文也笑,倒在软床深处,暖气暖融融的,直把人吹得想睡觉,太舒服了。

“别睡。”九九拍打兰仲文的脸,“醒醒,我教你玩荡秋千啊,很好玩的。”

她想起了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心血来潮,把四开的窗幔收到床内,打成一个死结,整个人爬上去,坐在窗幔上荡来荡去。

兰仲文听见动静,微微睁开一条眼缝,就见九九坐在他头顶的床幔上,耸来耸去,发出了欢乐的笑声。

她还真把窗幔当成荡秋千啦。

兰仲文忍俊不禁,突听“啊”一声,四条窗幔同时松开,连着九九一起摔在床上。

咔擦一声,受到剧烈撞击的床断了一只脚,微微倾斜。

兰仲文倏地仰起身子,把窗幔一层层掀开,九九被罩在其中,吓得魂都没了。

“吓死我了。”九九拍着胸脯,兰仲文见她没事,眉眼微微一柔,赶紧爬下床看看床柱。

床柱也没事,就是铁架跟床分离了一些,他叫九九下床,将床的铁公推进床柱的铁母里,卡好,大功告成。

进口床还是有好处的,那就是做工强悍,耐磨。

做好一切后,兰仲文一身汗,九九站在一旁,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动不动的不敢说话,心想她是吓到了。

“没事了。”兰仲文微微一笑,“不过这种危险动作你以后可别做了哈。”

九九点头,“床没事吧?”

“没事呢,已经修好了。”

“那就好。”九九放心了,用力呼出一口气,倒在床上。

兰仲文见她终于消停了,也倒在床上,与她头靠着头,肩靠着肩,望着房顶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