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用那么勾人的眼神看我,不然…”兰仲文唇角一挑,开始脱衣服。

“你要干嘛啊?”九九往水里沉了沉,尽量让自己的身体藏在泡沫下。

兰仲文动作优雅,把一件件衣服脱了,修长的腿跨进浴缸里,坐下,浴缸里的水瞬间溢出了许多。

“我来省点水的,一起洗澡,可以省一些水费。”兰仲文的笑容明媚,靠近九九,“九九,背怎么样了?转过身来,我看看。”

九九低着头,闻言只好转过身,背对兰仲文。

他的手轻轻落在她背上,微凉中又带起一阵触电般的战栗,九九浑身僵硬,他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温柔悦耳,“好得差不多了呢,新皮肤也长得好,最近准许你喝果汁和冰淇淋了。”

“真的吗?”九九欢呼雀跃,她已经被禁零食好久了,饮料雪糕都不能碰,每天都只能吃三餐,还特别清淡,不能吃酱油醋,憋死她了。

“嗯。”兰仲文的声音懒懒的,放开她,靠在浴缸边沿上,“九九,要不以后,我们都一起洗澡吧,可以省水费呢。”

九九唔了一声,不答。

“不好吗?”兰仲文低声问。

这混蛋,她明明是默认了,他还非要她说出来。

诚如他所说,他们两都是老夫老妻了,五年多的感情,足以坦诚相见。

而且,兰仲文一直对她说,不要抗拒他。

所以,但凡兰仲文的提议,九九基本上是没有意见的,可能是她打从心底里接纳了他,信任他,依赖他,这让她省去了考虑就部分,直接跳到OK阶段。

良久,九九叹了口气,“我不是说不好,我是说,好。”

“嗯。”兰仲文的眉眼染上笑意,浅浅的,分外动人,他慢慢从水中靠了过来,“九九,我现在想…”

九九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他想吃肉,九九也明白他难受,自从她受伤后,她天天只穿着内衣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要不是他忍耐力非凡,她早就被他拆吞入腹。

九九想了下,吐出口气,“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还不想怀孕耶。”

他的手落到她背上,轻轻抚着,似安慰她,也似开导她,“顺其自然不好吗?”

九九摇头,“不是这样子的,兰花儿,你知道的,我就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样,我不想以我现在的状况来迎接一个孩子,那样的话,我一定带不好宝宝,我不想对一个生命不负责任,如果要生育一个小生命,我觉得我必须达到我自己的要求了,我才会把宝宝生出来,并且对宝宝负责人,所以兰花儿,你给我点时间吧,我需要思考。”

他静静听着,突然张臂抱住九九,把头抵在她发上,“嗯,九九,我能明白你,你就好好去想吧,我会很小心的,不会让你怀孕。”

后半句已染上*。

九九心中一动,点了点头,其实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彼此都有有感觉的,这就叫情不自禁时,爱的涌动。

兰仲文低下头,刚好吻住了她的额头,脸颊,鼻子,嘴唇…

水中波纹涌动,荡漾,伴随着九九的低吟,一室旖旎。

长达几小时的房事结束后,九九浑身酸痛,兰仲文给她穿上衣服,已经晚上10点半了,两人不想出去吃,兰仲文也不想下厨,于是相约去楼下的便利店吃乌冬面。

为了吃饭,九九就是在浑身酸痛也要站起来,她麻着两条腿,跟在兰仲文身后下楼去吃晚餐。

看着九九走路的别捏姿势,兰仲文也觉得自己刚才在浴室里过火了,但他也忍了很久了嘛,难得九九答应了,他不能错过机会,一次弥补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忍耐。

他扶着九九,神情格外的温柔,略带抱歉,九九知道他在想什么,揉了揉他的头发,表示别担心了,她没事。

就算浑身酸痛,她还是一只活泼乱跳的小兔子嘛,就是走路腿软软的,偶尔觉得要摔倒了,都被兰仲文及时扶住,抛给她一个温柔而孤立的眼神,看得九九心里直发毛。

这眼神怎么那么奇怪?还鼓励她?有没有搞错?

伴着海鲜酱的乌冬面吃起来劲辣爽口,又有非常Q鲜的鱼蛋,两人还算吃得满意,临到家门口时,九九看见了一家蛋糕店,翻了翻自己的口袋,忘记带钱了,她手伸到旁边,很自然地对兰仲文说,“我要买个蛋糕。”

兰仲文会意,也自然而然地从钱包里抽出钱给她,她乐颠颠地进去了,买了两个蛋糕,当饭后甜点了。

所谓的默契就体现于,九九需要什么,兰仲文想都不用想,直觉就能会意到九九要的是什么。

比如她看着蛋糕,翻了口袋,向兰仲文伸出手,他自然而然能知道九九要什么。

又比如,九九坐在餐桌上一伸手,突然发现手肘处空的,她对兰仲文伸出手,兰仲文递给她果汁,而果汁刚好是她要的,这就叫灵犀。

他们之间的感情已进化到不语就能猜出彼此的心声,已算是感情的最终升华了。

吃蛋糕的时候,兰仲文发现九九比较喜欢吃奶油,她把外层的奶油都吃了,里面的一层不碰。因为浴室的事,兰仲文心有愧疚,把自己蛋糕上的奶油都给了她。

明明说好要让她荤素搭配,改变她嘴刁的性格,到头来,却是他助纣为虐啊,把她养得越来越嘴刁。

这样下去,九九会变成一只米虫的。

他支着脑袋想了下,突然发现,其实米虫也不错啊,至少九九离不开他了,用温柔的网把她一步步蚕食,以后,她就无法与他分手了,因为这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像自己一样对她那么温柔。

两天后,易珈蓝突然到访,还是黑衣墨镜,一张烈焰红唇如火焰般妖娆动人,脚踩高跟鞋,动作优雅地走了进来。

这次阿力并没有跟来,看来是秘密来访。

“九妹。”易珈蓝抱住九九,笑容妩媚。

九九装傻充愣,佯装呆滞地看着她,这是兰仲文吩咐的,没有他的准许,不能向外人透露她的康复问题。

“还是没好么?”易珈蓝扭头问兰仲文,鼻头有些发酸。

兰仲文颔首,“还是老样子,不知道有什么事困扰着她,她始终不肯说话。”

易珈蓝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你先哄九妹去睡觉吧,我有点事跟你说。”

“那么,先告辞了。”兰仲文会意,起身拉过九九,到房间里去了。

一进房里,九九就拉住他的袖子,压低声音道:“小姨要跟你说什么?你们之间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我也不知道,九九,你先睡一会吧,回来我告诉你。”

九九默了下,“好吧。”

不一会,兰仲文从房里出来,顺手带上了门。

他走到厨房给易珈蓝倒了杯冰水,这鬼天气,多喝水才不会中暑,易珈蓝是唯一一个帮九九的人了,他也想她好好的。

他把水递给易珈蓝,虽然她化着浓妆,但是兰仲文看出来了,她的神情很憔悴,估计是一边要管公司的琐碎事,一边又要为九九父母的事情操心,过度疲劳了。

“谢谢。”易珈蓝接过水,取下墨镜,那双眼睛深深凹着,严重的黑眼圈。

兰仲文吃了一惊,几时看过这个意气风发的女人这么憔悴过?

“sorry,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忙了,九妹她姨夫又住院了,所以没时间过来。”易珈蓝笑容勉强,郁循的手术还是没有成功,良性血管瘤最容易吸收营养,他吃下去的补药,全养了肿瘤,现在又开始长起来了。

郁循常常头疼,看东西久了眼睛会发花,所以现在公司的最高执行人是易珈蓝,他需要好好休息,不然会助长血管瘤的生长。

兰仲文没说话,易珈蓝又继续说:“听说你成立了一家公司?现在小有名气了?”

“是呢。”

“挺能干的。”易珈蓝赞赏地看了他一眼,“九妹她姨夫听说了你的事情,说你是个人才,问你可愿意与我们联手?我们年级都大了,想培养接班人。”

“您才34岁吧?”

“其实我打算35岁就退休,然后跟九妹他姨夫去环游世界的。”易珈蓝声音里有说不出的落寞。

再大的雄心壮志,也抵不过病魔的璀璨,郁循的脑神经血管瘤一直除不去,身体素质日渐下降,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年可以活。

若为了权势,一直奋斗到临终的那一刻,那么一生就算白活了,况且,郁循也等不及了,在不厮守,就没机会了。

童话故事只讲到公主跟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却没有讲到他们婚后的生活,那么庞大的家业,让两人聚少离多,两人都是工作狂,一忙起来,谁也没有时间去看对方,有时候几个月才见一面。

有野心的人,都想站在世界的尖端,可世界的尖端,又岂止是那么容易站稳的?

都说有钱不露富,不然人生就该遭罪了。

第一不如第二,第二至少少了许多危险,因为所有人都是看准第一的位置下手,美域高站在香港权力的最中心,所有矛头都指向了他们,稍微出现弱点,那群财狼就会一哄而上,抢夺权力,妄图分割他们手中的权财。

“可我没打算要丢弃自己的公司。”兰仲文笑得歉意而疏离,虽然这个条件很诱人,但是他还是想成立自己的公司,以自己为名。

“我明白,其实美域高现在太危险了,内部的*也太严重了,我有打算要行清君侧了。”

兰仲文抬头,用眼神询问她为什么。

“是这样的,美域高现在虽然是香港的龙头,可是我们已经开始不赚钱了,公司人员都在亏空公款,一层瞒着一层,导致运营失败,越来越*。九妹她姨夫的身体现在不太好,管不了公司的事情,而我一个人力量有限,管不到那么宽的事情。”

兰仲文能明白,资深元老工作久了,自然不满足于那点死工资,所以各出奇招,从公司各个方面见缝插针,妄图蚕食。

这样的人多了,公司的*风气就越来越不好,尤其整个公司蒙着一层黑雾,抓也抓不到人,就算事情败露,也是随便推一个替死鬼出来,然后*继续,恶性循环。

执行人管不到下层的烦琐事,下层的人又都想捞油水,所以出现了表面风光,实际赔钱的阶段。

所以互联网才要引进,监控公司各大内部,让整个公司透明化,就算管不到,也看得见,那么那些贪虫也会收敛一些,不贪是不可能的,但只要不影响整个公司的营运,利益,就可以适当忽视。

“那么,您是打算?”兰仲文想了下,开口。

“与其渐渐衰败,不如让我们赌一把,我知道你很能干,所以我就赌在你身上了。”

兰仲文没答,他知道易珈蓝的还没说完,便沉着气听她讲下文。

易珈蓝把水喝完了,从包里拿出一沓文件,放在桌上,“我打算投资你,让你来做我们的接班人,这是美域高的市值,180亿。”

易珈蓝停顿了片刻,又说:“你如果签了它,我就会把美域高的内部暗度陈仓到你的公司来,我只要百分之30的股份,供我们郁家无忧无虑就行了,剩下的,你可以拥有百分之51的股份,永远做执行人,但是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永远不要登上香港第一的位置,保存实力,做一匹卧薪尝胆的狼。”

兰仲文没说话,但心中亦有一番思量,易珈蓝这话,等于就是拿一百多亿来投资自己,互联网的时代,要是有了这笔融资,必定万丈光芒。

但是另一方面,若是投资了他,美域高的地位又将至于何地?

想到这里,他便问出声了,“那么美域高呢?你打算怎么办?”

易珈蓝苦笑,“那群老狐狸不是妄图吞掉美域高吗?我也没有心力了,那就釜底抽薪吧,让美域高崩盘好了,证券风云,说变就变,就当它败落了吧。”

兰仲文有些惋惜,昔日风光全港的美域高就要这么落败了,真是世事无常。

“考虑得怎么样?”易珈蓝抿着红唇问。郁家是真不行了,老太太年纪大了,郁循身体不好,她也忙,所以到现在还没怀孕,如果她在继续留恋商战风云,那么她可以预见,很快她就失去所有家人了。

易父易母已经过世,婆家就是她的所有了,但是郁老太太年纪大了,郁循的血管瘤又一直杜绝不断,如果她还是一意孤行,那么站在世界巅峰的代价,便是所有亲人的性命,那样就算她得到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趁着还有机会,放下权利,把时间空出去,跟郁循去看看世界,要个小宝宝,与郁老太太共享天伦。

兰仲文思忖片刻,提议道:“其实美域高可以保留着,等崩盘的时候,在低价纳入,那时候,可行清君侧,大贪虫也不会再留恋破旧的壳子,然后在一点点,从内部开始改变。”

这回轮到易珈蓝没说话了,到底美域高是她的孩子,她也不舍得随随便便丢弃,但是…

兰仲文知道她在想什么,敛着眼珠道:“如果你是怕没时间管理,我可以先帮你管着,将来你若想回证券界,也有基础在,但是今后,美域高的融金大部分在我的天堃里,必须以天堃为母公司。”

“没问题,就这么决定了。”这个提案再好不过了,与其让美域高彻底瓦解,不如重新来过,将来她如果还想回证券界,也有个栖身之所。

听她这么说,兰仲文也爽快地签了合约,从这一刻起,兰仲文就得到了一百多亿的融金,这一百多亿,他要好好利用才行。

等合约签完,易珈蓝又看了眼九九房间的门一眼,试探性的问;“九妹睡着了吗?”

兰仲文没做多想,点头,“嗯,她睡着了。”

“那就好。”易珈蓝似乎松了一口气,垂眸道:“姐夫的尸首,已经找到了。”

什么?!

兰仲文仰起身子,“什么?你说九九父亲的尸首,找到了?”

“嗯,找到了。”易珈蓝点头,“这事明晚可能要上新闻了,昨夜找到的,萧陌寒也在,抢夺尸首之际,警署的人也来了,他们认为尸首该由萧家领回,所以尸首,昨夜被萧陌寒带回萧家去…”

易珈蓝的话还没讲完,九九从房内跑了出来,双眸含泪,“小姨,你说什么?爸爸的尸首找到了?”

、第四十六章 遗嘱继承法

易珈蓝楞了一下,站起身,“九妹你康复了?”

“嗯,小姨,我已经康复了。”九九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眼眶发红,“小姨,你刚才在说爸爸的尸首找到了?”

易珈蓝点点头,声音沉痛,“是,轿车爆炸之前,姐姐和姐夫都摔下山,姐夫的尸首昨晚已经找到了,但是姐姐的,还没有找到。”

九九捂住嘴,眼眶已经朦胧,兰仲文走过去抱着她,声音低沉,“九九,不要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好吗?”

九九明白他的意思,眨了眨眼,把泪意收回去,爸爸的尸首找到了,意味着遗嘱案件要开始审判了,下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不可以哭泣,要哭,也要等案件落幕之后。

1989年8月1号,萧亦娄冻结遗产全面解冻,医生证明萧九九精神状况正常,以第一继承人身份进入律师楼,若没有意外,她将继承萧亦娄大部分遗产,而萧老太太,将继承萧亦娄小部分遗产。

这日,九九,兰仲文,易珈蓝与阿力坐在会议室中,桌上的另一端,坐着萧老太太,萧二太太,萧陌寒等人。

萧亦娄的遗产第一顺序继承人配偶,子女,父母。

其中配偶暂定死亡,但子女父母皆在,所以亲戚们也就不用来了,他的财产将由两人共同承担。

十点一到,刘律师准时推开会议室的门走进来,刘律师今年50开岁,两鬓斑白,却英姿飒爽,他西装笔挺地走进来,停在桌子前,对萧老太太和九九鞠躬,“那么,我们现在来宣读萧亦娄先生的遗嘱。”

九九面色苍白,手指在桌底下暗暗攥紧,爸爸,对不起,你安息吧。

萧老太太也没什么表情,一切等宣读遗嘱后在说。

刘律师带上眼镜,翻开眼前的文件,开始宣读遗嘱继承仪式。

“按照遗嘱继承法,第一顺序继承人配偶,子女,父母。其中配偶易珈嘉女士死亡,夫妻共同财产分割得一半,易珈嘉女士父母亡故,直系亲生女儿萧九九得到母亲全部财产。”

听到这里,萧老太太和萧二太太皆是一愣,萧老太太的眼瞬间扫到萧九九脸上,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她这样就分去了亦娄一半的财产?虽然她们也请律师询问过,萧九九的赢面非常大,但是若让这个扫把星得到那么多的遗产,也会被她的霉运败光的。

还有易珈嘉这个女人,她嫁到萧家来,生了这么个扫把星,害得萧家厄运连连,凭什么分他们萧家一半的财产?

而二太太心下也有一番思量,刘律师只负责宣读遗产,对他发火也没用,不满意,还得上庭。

于是她按耐住心中的怒火,一脸阴郁地盯着兰仲文,兰仲文在翻看遗嘱继承法,他又想耍什么花招?因为这个人,她的复仇大计次次被打压,听说他现在开了个公司,等她拿到遗嘱,一定让他滚出香港。

刘律师还在宣读,但萧二太太已经没在听了。萧九九还在上学,无生活来源,且又是直系亲生女儿,萧亦娄的动产不动产,基本全都是她的,老太太是萧亦娄其生母,但有四个儿子,生活来源中,萧亦娄只负担四分之一,最多得到萧亦娄财产的百分之三十,不包括易珈嘉那部分。

这样的宣判,对萧老太太来说,等于是打发她。

宣判完遗嘱,几人表情各异,刘律师对几人鞠躬,“若没有问题,请两位在遗嘱上签名。”

接着两份文件被送到九九和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想也不想就甩开了文件,“想签名?没门!萧九九,你这个不孝女,先是害死了亦娄,现在又勾结外人来谋夺亦娄的家产,你按着自己的良心,你就不怕半夜亦娄的魂魄回来找你?”

九九没答话,放弃了和老太太争辩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爸爸确实是死在自己生日这天的,这不可否认,是她害了爸爸妈妈,她不敢奢望老太太的原谅,但是其他的,没做的她就不会承认。

老太太见她不答,指着兰仲文,眼神蔑视,“这个人,在你16岁的时候,就将你给睡了,如此心机深沉之人,你真的信他会对你好?不过是想要亦娄的财产而已。”

说完又指着易珈蓝,“还有这个攞婆,整个香港有谁不知道,她做生意就跟抢似的,你以为你跟着她会有好下场?要不是我们心里清明,跟这个攞婆保持距离,萧家的一切早被她抢光了!”

听到这几句话,易珈蓝差点气笑了,也不知道萧老太太给谁洗了脑,现在开始以为九九勾结外人来谋夺自己父亲的财产了,真是电视剧看多了,越活越糊涂。

“老太太,祸从口出,你这么说未免太偏激了,这个宣判是按照继承法推断出来的,并不是由我们操控,何来的谋夺呢?”易珈蓝悠悠开口,神情冰冷,要不是看在老太太年纪大了,就凭这几句话,非告她诽谤不可。

老太太指着易珈蓝的脸,胸口剧烈起伏,“我早知道你这个攞婆是佛口蛇心,不会轻易放开我们萧家这块肥肉的,半个香港都快是你的了,为什么要这么贪心?把人赶上绝路?”

“绝路?”易珈蓝的视线慢慢扫过在场的每个人,冷笑,“继承法的宣判是我易珈蓝操控的吗?这就叫绝路了?姐姐和姐夫出了意外,你只当你会难过,一直骂九妹是扫把星,把她折磨得精神恍惚,这段时间,是谁照顾的九妹?你说到底是你对九妹亲?还是兰仲文对九妹亲?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尚且会怜悯她,而你,你身为九妹的亲奶奶,还不让九妹拜自己的父母,你算什么亲人?又联合这一众牛鬼蛇神来欺压她,我看想谋夺姐夫财产的不是九妹,是你吧!”

“你这个攞婆休要胡说!亦娄的死就是这个扫把星害的。”老太太瞪着九九,气得哮喘病差点发作,“这份遗嘱我是不会签的,你这个扫把星,想要遗嘱,我们法院上见吧。”

九九的心一缩,她所谓的亲奶奶呵,她都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会仇视她到这个地步,似乎她不死,老太太一口气就下不去。

自从爸爸死后,奶奶也苍老了许多,从前硬朗的身体,现在看起来瘦骨嶙峋,说不怜悯她是假的,任何人面对一个七旬老人,都无法狠下心去伤害她的。

而老太太就是这样,倚老卖老,年纪越大,越无法接受别人挑衅她的权威,偏偏易珈蓝讲起来话又阴又损,这让老太太恨透了她。

萧陌寒站在老太太身后,见她气得差点昏倒,及时扶住她,看了九九一眼,纯净的眼珠慢慢变得阴暗,“奶奶,我们别和这些没素质的人争辩,把身体气坏了不值得,我先扶你回去吧,其他的事,我们请林律师回家谈吧。”

萧老太太脸色苍白,看起来身体大不如从前了,她憔悴地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等等。”临出会议室门的时候,兰仲文叫住他们,他早知道老太太是不会签的了,盖上遗嘱继承法,抬起头,一双锐利的墨瞳直逼萧老太太的背影,“既然不谈遗嘱的事了,那我们就来谈谈萧亦娄先生遗体的事吧,九九是亦娄先生的直系亲女,亦娄先生的遗体和后事都将由她来负责,麻烦你们把亦娄先生的遗体交出来,到时候,我们随时欢迎你们来参加葬礼。”

萧老太太背脊一僵,当下拐杖用力坤在地面,怒气填胸,“你们以为就凭今天的遗嘱宣判,亦娄的遗产就是你们的了吗?我告诉你们,你们一分钱都休想拿到!还有亦娄的遗体,我是不会交给这个扫把星的!”

“那么老太太,我兰仲文今天也告诉你了。”他把老太太甩在地上的文件捡起来,抖直放在会议桌上,“今天你要是不把亦娄先生的遗体交出来,在顺便签了这份文件,我兰仲文向灯火发誓,我会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萧二太太脚步一顿,回过头去,就见兰仲文的脸在灯光敞亮的会议室里凝成地狱之色。

眼底处的阴鸷,足以席卷整个天地。

这个男孩,一定要铲除,否则将是心腹大患。

她心里这么想,伏在老太太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老太太没有回头,声音僵冷,“走着瞧。”

说完在萧陌寒的搀扶下迈步离开。

兰仲文一言不发,整个会议室里静得针落地可闻,阿力点燃一支香烟,“你小子还真有胆识,一分钱都拿不到,这可能吗?”

兰仲文冷冷勾唇,“谁知道呢。”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像有某种默契一般,看向易珈蓝,易珈蓝被他们两看得一头雾水,“干嘛?”

“蓝姐,你说,我们能不能去把姐夫的遗体偷出来啊?姐夫的遗体现在肯定就是一个骨灰坛了,偷也应该挺方便的吧?而且就是被抓到了,也没罪,九妹是姐夫的女儿,女儿要回亲生父亲的遗体,有什么罪?”

“你怎么不早说?”易珈蓝眼珠一亮,取下墨镜,“那你就安排几个人,晚上混到萧宅里面去,此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知道吗?”

“遵命。”阿力说着乐颠颠地拿出了一个大哥大,正想拨线,被兰仲文按住按键处。

“等下,除了偷遗体,还要偷一样东西。”兰仲文眼波深深,像沉在一汪幽暗古井中,眼珠毫无波动,“伯父的尸体找到后,萧家立马就火化了,还没出殡就火化,这不合常理,不像是萧家惯有的作风,我想,一定是有人给伯父做了验尸报告,然后报告指明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导致萧家某个人急切得想要毁灭一切,所以,我们需要偷到那份验尸报告,看看死因,死亡时间,还有证明。”

阿力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思维,绝了。

“但是验尸报告,我们要去哪里找?你认为这份报告会放在谁手里?”

“老太太。”易珈蓝和兰仲文同时出声。

“姐夫的亲妈是老太太,这份验尸报告出来的时候,一定是第一时间交到她手里的,她不知道身边有那么多牛鬼蛇神,但是她也不会去翻验尸报告,因为她眼花,基本看不见字了,所以别人怎么说,她就怎么听。”易珈蓝眼中闪过一丝计算,正因为老太太是姐夫的亲妈,报告放在她那里,才是最安全的,二太太就是想要毁掉那份报告,也没那个胆。

阿力恍如大悟,对兰仲文的赞赏已变成了敬佩,好样的,不愧是蓝姐选中的继承人,心思缜密,胆识过人。

“蓝姐,那我立刻吩咐下去,晚上就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