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美国这么多天,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还叫珍惜?我看你是快把我忘记了。”兰仲文一脸忧郁外加幽怨。

“哪有,倒时差嘛,每天都睡不起来哎。”九九低声解释,想了下,觉得这不是问题的关键,于是又抬头问:“对了,兰花儿,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就刚刚。”兰仲文将她宠溺地呵护进臂弯里,笑容温柔,“想我了没?”

“那是必须想的。”

“这还差不多。”兰仲文遥遥望了眼正在拥吻的一对新人,眼珠明净,“看来安岑的眼光还可以,找了个不错的。”

九九哈哈大笑,“我看你是嫉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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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我的年少有你

“嫉妒怎么了?我们都认识13年了,还没结婚。”

他的下巴抵在九九发上,教堂里的玫瑰花瓣还在飘落,他伸手,几片玫瑰花瓣落在他白皙得近乎妖娆的掌上,血红血红的,正是开到最妖艳欲滴的时候,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如他对她的感情,看似淡泊,实则盛极,浓极。

“不是快要结婚了么?红册都提好了,你还能怕我跑了不成?”九九觉得好笑,往他怀里靠了靠,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手无意识地放在他腰上的痒痒肉,惹得他轻声笑了起来。

“不会吧?兰花儿,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怕痒?”

他微笑,眼瞳蜷着化不开的温柔,“一如我对你的感情,这么多年了,还是专情。”

九九不禁莞尔,“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好不容易有了个媳妇,在不说点甜言蜜语,我们都老了。”

他低头看她,九九的眼瞳深如海水,唇色绯红,如羊脂白玉般温润剔透,他笑着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九九只笑不语,发上的蔷薇香慢慢充斥在两人的呼吸间,她心中一动,加深了那个吻。

心中是满满的温暖甜蜜。

良久,他放开呼吸不顺的她,眼尾眉梢似笑非笑。

九九瞪了他一眼,捂住狂乱的心跳喘息,“你下次可以不要吻这么久吗?”

“当然——”他玩味地停顿了下,“不可以了。”

“这样下去我会成为史上第一次死于接吻的人,由于接吻导致窒息休克然后死亡。”她头头是道。

“不相信,你不是说你皮糙肉厚的吗?什么磨练都可以接受?”

“接吻例外!”

话音刚落,他暧昧的眼神扫了过来,“那怎么说,在床上就不用例外了?”

九九小脸一囧,却还是抬起胸膛,大言不惭道:“哼,晚上榨干你。”

兰仲文忍俊不禁,憋着笑,眉眼生动异常,“一言为定,谁敢先求饶,谁就是小狗。”

“不要!”九九大声喊道,引来教堂里的无数目光,她比了个抱歉的手势,尴尬怒瞪兰仲文,“我才不要呢,怎么样都是你占便宜,不划算。”

“怎么不划算啦?你明明也很是享受的嘛,不是只要九九八,即可带回家,既可么么哒,又可啪啪啪吗?”

“哪有。”九九压低声音说:“那是当初了,今时不比往日,没有比拟性。”

“哼,你当初非要爬上我的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兰仲文佯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当时你是多么的热情,奔放,忘了吗?”

九九差点笑喷,捂着嘴偷笑,“没想到你这么重口味啊。”

“还不是你带坏我的?”他玩味地看着她,想听听她要怎么解释。

“咳咳咳…”九九用力咳了几声,已经反应过来兰仲文是在逗她了,她露出一个堪比玫瑰还娇艳的笑容,嗲声说:“宝贝,这些话我们就不能留到回家再说吗?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多叫人难为情啊?”

她心里想的是:小样,敢勾搭我,你给我等着。

“宝贝,我们说什么难为情的话啦?”

“你说的不是都是夫妻俩的事嘛,我热不热情,你还不知道嘛?”

果不其然,兰仲文一点也不禁逗,耳根子微微红了起来,俊脸红得仿佛是透明的,他握住九九的手,掌心烫得仿佛能灼穿她的皮肤,“九九,我们现在回家吧。”

“不行呀,等下还要拍照和抛新娘花呢,我要抢新娘花。”她兴奋地说,一点也没有管兰仲文垮着张脸。

“你都有老公了,还抢什么新娘花啊?”

“当然给小颖啦。”九九指着旁边,然后楞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吕颖离开了。

“人呢?”九九咦了一下,摸不着头脑。

“她去帮我查点资料了,对了,九九,我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九九眨巴了下眼睛,“先听好消息吧。”

“那就是肉肉找到了,这几天,驯养员就会驯养它了,场面可能有点激烈,你要去看吗?”

“真哒?”九九双眼放光,“居然被你找到了?”

说到肉肉,她还真的蛮想它了,那头可爱的,6楼高的座头鲸,温驯又淘气的鲸鱼。

“嗯哼,它一直游荡在那片海域,我们派去的人在那守了好几天,就找到它了,他们还拍了一个短片回来,说从来没见过这么有灵性的鲸鱼。肉肉很贪玩,是跟着驯养员一路嬉闹到海洋世界的。”

九九听着听着,便笑了起来,她甚至可以想象到,肉肉那两颗泛着光的淘气眼珠,它就像一个初涉世界的小孩子似的,对人类的世界充满了探索和好奇。

“对了兰花儿,你知道肉肉几岁了吗?”

兰仲文似在沉思,唔了一声,“我请了一个驯养员帮它看过,它今年好像12岁,不太好判断,但大概在十几岁这样子。”

“原来肉肉还是一个小孩子呢。”

座头鲸的寿命在50—60这里,比人类短了十几二十年,肉肉今年12岁,那么还可以活个几十年呢,如果肉肉肯被驯养,将来,说不定他们的孩子还能见到肉肉呢。

如果生出了个小兰花,小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看见肉肉会不会吓晕过去啊?

虽然当妈妈这么想是不对的,但是她真的好想看看兰花小时候是长什么样的,还有,那种与生俱来的魅力到底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养成的呀?

还有,长得像兰花一样的女儿,会是什么样子啊?会是美丽与智慧并重的漂亮女娃吗?还是长得像他,但是脑子却很渣的那种呢?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九九傻傻笑起来,兰仲文不解问她,“你在笑什么?”

“没有啦。”她捂着嘴,“我在想哦,兰花,要是生了个长得像你的女儿,但是脑子很渣怎么办?”

“就像你这样嘛?”他凝着眼珠问,眼里有若有似无的笑意。

九九一怔,“你这是侮辱我。”

“这是侮辱吗?”兰仲文佯装认真思考的样子,“我怎么觉得是赞美。”

“滚!”

他哈哈大笑。

“哼,不跟你讲话了,老是欺负我,等回去了我去找肉肉玩,不跟你玩,你太奸诈了。”九九嗔怒。

他但笑不语,九九靠在他怀里,神情恍惚向往,“其实吧,我很喜欢海洋的,奇妙的世界,让我觉得人生处处充满希望,感觉到了生的乐趣。”

“嗯。”他笑着低头看她,眼珠澄澈湛然,“等我们结婚了,我们去遍世界各地吧,凡是你想去的地方,我们都去走一走,你说好不好?”

“必须的。”

庄严神圣的礼堂外。

圆形喷泉喷洒出一缕缕水柱。

一群和平鸽振翅飞翔。

所有宾客都聚在斑驳的石阶前,身后是圆而高的壮丽拱门,石壁上雕满了繁复的浮雕,唯美而古老。

要拍合照了。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九九和兰仲文站在人群第一排,他静静站着,气度雍容高贵。

脖颈上的白色丝巾闻风而动,被九九伸手沾住,她微微一笑,把他散出来的丝巾塞进领口中,贵气逼人。

微风中。

他看着她,就像是有某种默契般,笑意温柔,微凉的指伸到九九鬓前,将她散乱的短发拨到脑后。

九九低头微笑,与他肩并着肩,站在人群前端,露出幸福甜蜜的笑容。

所有人都拢聚在一起。

准备就绪。

远处的国外摄影师让所有人都茄子。

人群中央的秦初突然将安岑横抱起来,安岑吓了一跳。

闪光一晃,画面就此定格。

画面中,安岑惊吓地瞪大眼睛,而秦初的笑容幸福得像个孩子,吕颖和九九看着安岑的方向,惊讶地捂住嘴,身后的兰仲文凝视着九九,眼珠淡漠。

抢新娘花的时候,九九叫兰仲文去一边等她,自己挤进人群中,双眼放光地盯着背对着她们的安岑。

兰仲文远远站着,视线却没有离开她身上,他始终是这样,只要有九九在的地方,他便能一眼就找出她,并且视线里,只有她一个人。

这么多年,始终深情不渝。

他凝视着九九,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天格外的蓝。

白云朵朵。

风很大。

安岑一身白色圣洁的婚纱,面容妖媚,站在石阶前大喊,“三,二,一…”

手中的百合花球被抛向天空。

所有女人都卯足了劲盯着那簇花球。

在即将落下时,所有女人一哄而上,哪还有往日的矜持柔弱?都跟成龙演电影似的,不要命地挤上去,使出了浑身解数要去抢那颗花球。

九九也是拼了,一跃一尺高,使出吃奶的力去抓那簇花球。

花球落进她手中,九九心里一喜,以为尘埃已落定,岂料花球弹性太好,落进她掌中,她还没抓稳,白色欲滴的花球又弹了出去。

“我靠!”她懊恼低咒,花球已经抛远了,正向兰仲文的方向而去,她急忙挥手大喊,“兰花儿,快帮我抓住花球…”

远处的兰仲文一脸不乐意,他一个大男人去抢什么花球啊,还跟二十几个女孩子抢,等下估计被她们咒骂死。

他一动不动。

九九怒瞪他。

他还是假装没看到,张望着四周,忽视一道道因为看见他面容而惊艳的灼热视线。

黑衣黑发,眸似萃星魄色,眉是青山翠,唇中一抹红,不语自妖娆。

傲立于天地间,令天地都失了色。

正是这抹倾城绝色,令那群女孩哄抢着花球往他的方向而去,她们都想看清他的模样,这个黄人男子,长得很是英俊。

秦初已是俊极,想不到,这陌生男子更是出色,无论是面容,品格,气度,皆透出股压迫人心的冷漠疏离。

电光火石间,花球已从兰仲文头顶落下,九九急得大喊:“快接住啊!”

兰仲文无奈伸手,花球稳稳落入他手中。

于此同时,所有女孩都止住了哄抢的动作,露出痴痴的目光凝视他。

看着一群把他当猴子观望的女孩,兰仲文微微皱眉,在香港,已经没女孩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盯着他看了,这令他有点不自在。

一下子,他好像回到了年少里,学校里那些女孩,但凡看见他,必定捂嘴尖叫,每次都差点挣破他的耳膜。

那是他最怀念的时光,因为就在那个微凉的清晨,他遇见了萧九九。

那是开学第一天的时候。

他跟几个男班干部到礼堂搬新学期的课本。

翠木苍苍的林荫小道上,那个少女骑着一辆进口单车,距离上课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她已经迟到了。

此时整个楼下空无一人。

礼堂挨着停车场,兰仲文从窗子外看过去,她火急火燎将单车停好,低头锁车的时候,脖间一抹玉色,白如羊脂凝玉,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突然好奇她的模样。

就像是受了蛊惑般,他走到窗前。

和煦的阳光下。

她的长发如海藻般,沐浴在微凉的晨风中,她穿着白色的校服,一双眼眸纯净得惊心动魄。

那天,阳光格外灿烂。

他淡漠的眼眸微微一动。

突然觉得,清晨在美,不及她的眼眸一分。

他搬着课本从礼堂出来的时候,那个少女正被校长抓住了,校长问她为什么要逃课。

她假装四处张望,正义言辞对校长说:“校长,我早就来学校了,可是我发现我的眼镜掉了,我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我就不能上课了,所以我就又回来找眼镜了。”

校长闻言,怒斥的眼神转为关心,和善开口,“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你的眼镜丢在哪里?我帮你找找吧。”

少女随便指了一块地,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校长,就掉在这里附近。”

看见校长低头帮她找眼镜,少女微微吐了下舌头,那双纯净的眼眸里,尽是调皮之色。

兰仲文搬着课本,兰芝玉树,远远看着,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感谢我的年少有你,而你的青春有我。

如果不是因为她家族的事情,也许她就不会从香港转学到广州了,那么,也许他就一辈子也遇不到她了。

所以,人生相遇相知,全凭一个缘字。

遇上了,便要好好珍惜。

、第三十八章 粉色的玫瑰

兰仲文想到这里,心中柔软。

手中一轻,花球已经被九九拿走了,她兴奋地拿着花球跑去找吕颖,完全没有理会他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围观着。

兰仲文漠然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这呆头鹅。

那天,九九将花球郑重送到吕颖手中,送上了她最诚挚的祝福。

“小颖,希望未来的日子你都可以幸福快乐度过。”九九笑容宁静无暇,希望往后的日子,吕颖都可以快快乐乐的,她是个值得被爱的女子,希望乔漠早日明白,珍惜眼前人。

吕颖眼含泪花,原来早上她都看到了。

她紧紧握着九九的手,清晨的时候,九九将新娘花送到安岑手中,真诚地拥抱她,并且祝福她。

当时,吕颖偷偷低头抹眼泪,两个最好的姐妹都找到了归宿,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说不羡慕,那一定是假的,她也想像她们一样,与自己心中的良人相守一生。

傍晚的天空灰茫茫的。

雪花又开始飘了,见吕颖一动不动的,九九望了眼天空,将百合花球塞进吕颖的怀里,眼珠宁静,“要下雪了,我们先回酒店吧,小颖,如果你真的喜欢乔漠,你就去努力试试吧,就像北北教给我的办法一样,当初我若不试,说不定今日,我还是一个人。”

吕颖低着头,睫毛慢慢变得湿润,安岑在一旁看着,用力拥住了两人的脖子,“对啊,九九说得一点都没错,管他喜欢谁,就是要拿下他,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是单身,20年都耗过去了,还有什么等不起的?”

“可是,都耗了20年了,我都没有信心了。”吕颖抬起头,鼻头红红的,有点迷茫,也有点不知所措。

很多时候,她都会想,已经二十年了,如果乔漠会喜欢上她,肯定早就跟她在一起了吧?

这么多年了,无论他跟哪个女孩子暧昧,嬉闹,吕颖都不离不弃地忍受着,因为她爱他,比起见不到的痛苦,她更愿意忍受看着他跟别人暧昧的痛苦,至少,那样可以看着他。

可是他,就是那么讨厌她,对她说的话,一句比一句狠重——

你怎么跟我妈一样烦?

你以为你是谁啊?管那么宽?是不是我出个门,要去哪,跟哪个兄弟或者女人出去,都得向你汇报啊?

你就没自己的生活嘛?为什么要一直缠着我,你没有自尊吗?

我不喜欢你。

你好烦。

吕颖的记忆里,乔漠说的话从来都是这样的,哪怕是一句骗她的,你人真好,也没有。

他连一句感谢她的话都不肯说,讨厌她的靠近,拼了命要把她赶离他身边。

他要她,离他远远的。

“20年你都耗过去,你还有什么输不起的吗?就像我们家秦秦说的那样,顶多就是在输一次,在醉一次,如果失败了,咱们彻底死心就是了,然后改头换面,迎接自己的第二春,得不到我们爱的,那我们就找个爱我们的,只要你可以打开自己的心扉,被爱一样是一段倾城绝恋!”

安岑果然是好口才,句句珠玑,连九九都想给她点一个赞了,她抿着嘴说:“岑姐说得一点也不错,小颖,爱与被爱同样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