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郁少的病还是没有进展,是吗?”

“是的。”九九不便多说什么,所以严太太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

“可惜啊,天妒英才。”严太太眼露惋惜,像郁循那种完美到极致的男人,上天便夺走了他的健康,所以,老天始终都是公平的,不然那两夫妻,就天下无敌了。

其实那事也过去很久了,现在她五十多岁了,易珈蓝也四十多岁了,转眼之间,大家就都要白发苍苍了,到了这把年纪,仇恨也就自然淡了。

半只脚都伸进棺材里了,还有什么好恨的,眼下就是平平安安过了60岁,然后从俪群会上退下来,安享晚年。

只是燕兮,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当年被易珈蓝那么羞辱,她若是不报仇,只怕难消心头之恨。

见严太太露出惋惜之情,九九楞了一下,想来这个女人对自己没敌意,不过这个女人看起来也不像凶残型的,应该是那种八面玲珑,处事得体的名门闺秀。

“世间一切皆有轮回,谁又说得清楚呢?郁少这身体,生来如此,除了好好将养,别无他法。”李太太是信佛的,所以讲起道理来,头头佛经。

“是啊。”严太恍惚而笑,握住李太的手,感慨道:“我们都老啦,都开始怕死啦。”

李太笑着点头。

“哪能啊,严太和李太这话就严重了,你两都这么年轻,不能说这些晦气话的。”心思通透的顾太赶紧安抚他们,其实太太帮早不如从前了,年纪都大了,除了宴会,慈善晚会,聚聚聊聊天,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干。

不像以前那么波涛汹涌,事实上,她们都很怀念年轻的时候,那时候争相斗艳,穿衣服都讲究规矩,说是累,却也有趣,每个人都特别喜欢俪群会这个群体,代表着高大上。

哪个女人不贪好虚荣?能做全世界都羡慕嫉妒恨的女人,谁不想?只是现在年纪大了,在乎的东西变了,不会在为了情情爱爱而头破血流,不会在为了争相斗艳而互相残杀。

严太太垂着眼,没一会,又想到什么似的,抬起眼皮问九九,“兰太,你母亲近来的事业可好?”

九九听出她的弦外话,平静道:“母亲近来有些忙,我也很久没见到她了,不太清楚。”

“同是慈善事业,若有需要,可以加入俪群会商量。”严太太眉目和蔼,笑着说。

这话本来没什么,很像关心九九,但这其中是有路数的。

俪群会的慈善事业主要关注于贫困儿童以及癌症儿童,而九九的母亲主要专注于残障人士,两者是不同的。

严太太这话意,是想把萧妈的事业收入麾下,到时候萧妈就不是院长了,而是帮严太太的打工的。

九九不用多想,都知道萧妈不会同意的,况且萧妈的福利社有兰仲文罩着,根本不用注资,严太太是看中萧妈发展的残障人士有前景,才想着要分一杯羹,换个好名声。

实际上慈善业也是有很多猫腻的,不可能捐多少,那些儿童就可以得到多少,而是层层经手人都抽取了一些好处,等到钱送到儿童手中的时候,就已经不多了。

俪群会会长这个职位,不知道赚了多少这些黑心钱,严太太为人不凶残,但这不代表她不精明,相反,她很精打细算,她已经看到萧妈的事业的前景了。

当时萧妈办这个福利社,不招赞助商和合作商就是这个意思,怕到时候账目搞得不明不白,搞个慈善夜像玩无间道,这边要捞好处,那边要扣办理费的,等到钱送到福利社,估计连交租金都不够了。

所以她才自个掏钱,自个补贴那些残障人士,后来得到媒体的关注,有了慈善家的捐款,萧妈的福利社办得有声有色,不是那么出名,但是福利社的风气很好,没有贪污克扣,没有监守自盗。

“好的,母亲若有需要,我会让她联系严太的。”九九客套回话,生意上的事她不太懂,但是她了解自己的妈妈,如果需要注资,妈妈不会坐以待毙,如果不需要注资,这只是多此一举。

“那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你母亲来俪群会了,我们会很欢迎的。”易珈蓝的亲姐,应该也是个人物吧,严太太想。

“好,我尽力。”九九含笑点头。

严太太便也笑着点头,两人对视一眼,没什么共同话题,严太就把身子转到一边去和李太聊天了。

九九心下松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严太太的话讲完了,年轻的徐太又缠了上来,她的皮肤白得欺霜胜雪,面容俏丽,“兰太,听说你是个画家?”

九九微微张嘴,答曰:“是啊。”

“有没考虑在香港办个画展?”

“这个嘛…”九九考虑了一下,“暂时没有吧。”

她怀了宝宝,就算要办画展,那也得等宝宝生下来在说啊,现在她也没精力去画画。

“也是,兰生这么能干,是不需要兰太去抛头露面了。”徐太的话总是让人又尴尬又为难,这话就跟暗指九九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野鸡似的,让人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过徐太确实不看好兰仲文。在先生帮里,从来没有兰仲文这样从底层挤入十大富豪的人物,他们多是上流社会组成,所以对兰仲文的印象是英俊,能干,年轻,但不是特别赏识他,认为他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头孩子。

上流社会毕竟是一群吃饱没事干玩高比格的群体,他们认为纯商人是很铜臭的,只讲究利益和手段,品味和涵养远远不高。

但先生帮的人远远比太太帮的人有眼光,他们跟兰仲文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兰仲文说过的话寥寥数句,他都是在听别人讲,让别人出风头,自己则是静坐一旁,仿佛不存在般,缥缈得要随时空化去。

但眼底流光,莫不是运筹帷幄的神采。

“你父亲近来可好?”严先生吸着雪茄沉声问,兰仲文的父亲兰睿他是认识的,当年有过一面之缘。

“家父很好,不必挂心。”兰仲文谦逊而答,态度不卑不亢,即令人心安又不得小觑。

“哦,这样啊…”严先生慢悠悠吐了口烟气,烟雾缭绕中,他的神情变得高深莫测,“如今香港的局势,兰生是怎么看的?”

“这个嘛。”兰仲文淡淡一笑,“还等吃完饭在聊吧,我今天特意安排了牌局,等下可要一边聊一边玩,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我们应该先开宴了,否则这山珍海味,可就凉了,腥了。”

“也好。”严先生满意微笑,这小子张弛有度,进退自如,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啊。

相比之下,自己的儿子确实逊色了,怪不得连女人都抢不过他,不冤。

其实男人和女人聊天,一直都是不在一块的,毕竟话题不同,男人聊生意,股票,发展。女人聊家常,八卦,美容服装。

所以宴席间,男人都坐在主席上,女人都坐在副席上,都说了是十大富豪,无论哪个富豪坐副席都感觉受到了侮辱,所以只能区分为男席,女席。

但严太太却是唯一一个能坐在主席上的女人,因为她是会长夫人,地位待遇远远不同。

宴席即将开始,所有人优雅落座,陆叔和奕琳指挥着佣人把菜摆好,奕琳今日是来帮九九挡问题的,等下牌局开始,九九就可以声称身体疲累,留下奕琳来陪她们周旋。

九九怀孕了,兰仲文不想她太劳累。

九九坐在位上向各位太太介绍满汉全席的菜色和寓意,女佣佩云从门外匆匆跑来,俯在九九耳边说:“太太,施太太到了。”

这施太太就是燕兮,她老公今日没有出席,听说她老公长得其丑无比,嘴很大,人称施大嘴。

她当年是喜欢郁循的,最后斗输了易珈蓝,一气之下嫁给了施大嘴,后来又屡被易珈蓝羞辱,两人的恩怨不可谓不深。

听说燕兮长得很漂亮,曾经有几个贵公子想收了她,她都不愿意,因为那些男人都是有老婆的,她说她只做正房大太太。

“好,我这就去迎接她。”九九轻轻点头,起身的时候,她看了兰仲文一眼,兰仲文也正看着她,向她投来一个注意安全的眼色。

九九笑着颔首,兰仲文就转过头去跟先生帮的人讲话了,眉色淡淡的,略冷。

于是九九跟在佩云身后出屋,她站在金碧辉煌的大门外,远远看见一辆加长宾利车开来。

不多时,那辆车就开到了主宅门口。

车门缓缓打开。

一条纤细的腿伸了出来,女人的腿非常漂亮,也非常年轻,并不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能拥有的。

而事实证明九九猜的没错,那条腿并不是燕兮的,而是林语娇的,她从车上下来,一双美丽的眸子无比清亮。

九九微微错愕,怎么会是她?

林语娇见到九九,并没有表示出惊讶的神情,好像早就知道要来兰宅拜访。

她淡淡看了九九一眼,嘴角微勾,便走到宾利的另一侧车门。

白皙的手打开车门。

燕兮从车上优雅钻出,气质华贵,乌发高盘,眉眼有细致的纹路却也端庄,她微微笑着,像一颗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绿宝石,温润中带着无可名状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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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撞衫

燕兮从车里钻出来,身着湛蓝大衣,脸上薄施脂粉,眼角眉梢,皆是容姿秀丽,一双乌盈盈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来,似笑非笑。

九九心中一荡。

好一个清雅脱俗的女人。

这女人怎么看,都温柔和蔼得过分,不像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女人。

然而林语娇的到来,让九九不得不警惕,林语娇昨天才跟自己结怨,今天就随燕兮来到兰宅,这事分外蹊跷。

而且,燕兮还穿着跟自己同色的外套,想到小姨的提醒,九九心下一沉,静立在大门处等着燕兮走来。

燕兮也在打量她,明珠生晕般的眸子在九九身上游离。

果然和林语娇长得很像,只不过这萧九九更高,气质更加沉静,哪怕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也有淡淡的光芒令人移不开视线。

海洋一般的眼瞳,温柔的,宁静的,沁人心脾。

她的短发细致乌黑,她的肌肤似光似月,她的睫毛又长又卷,她的气质慵懒恬淡,令人忽觉缥缈,又那么想要接近。

林语娇确实没她这般出色,尽管样子得了7分真传,但气质却远远是不够的。

“施太太,你来了。”虽然心中有疑惑,九九却还是摆出一副吟吟的笑脸,对于她的湛蓝大衣,九九选择了忽视,就当没有看见。

她的声音煞是好听。

燕兮心中一动,清丽的眼便在九九的湛蓝大衣上扫了扫,微笑,“兰太太,不好意思,今日迟到了,有事耽搁了。”

“没事呢,宴席刚刚开始,请入席吧。”

“好。”她没说什么,端庄得体地跟着九九走进兰宅,宴席已经开始了,九九带着燕兮来到她的位置上。

“施太,这是你的位置。”

“好,有劳了。”燕兮还是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殊不知,这柔情似水的表皮下,住着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施太,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李太看了眼燕兮的大衣,又看了眼九九身上的大衣,楞了一小会,敢情燕兮是来玩攻心计的啊。

“堵车呢。”燕兮面含微笑,看着一个个目不转睛看着她的太太们,笑问:“怎么都看着我不说话?吃呀。”

几位太太面有犹豫,却还是没说什么,纷纷看了九九一眼,扭头聊自己的。

这边,九九已经伏在奕琳身边说了几句什么,奕琳应声而去。

九九说完便走了回来,脱下外套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几位太太不动声色看了九九一眼。

九九仿似没有看见,穿着霜白裙子安静吃饭,那裙子白得仿佛是带着光的,为她平添了几分仙气。

“兰太啊…”宴席一开始,林语娇便故作为难地说:“不是我说你,俪群会的规矩你还不懂吗?今天燕姐穿蓝色,你也穿蓝色,你说这合适吗?”

这时候,几个太太才发现有林语娇这么一号人物,一看到她的脸,几个太太都楞了一下,这脸长得跟兰太可真像啊。

看来这燕兮,今天是要让萧九九难堪了。

这端,九九抬头看了林语娇一眼,没说话。

她已经明白过来了,燕兮这是故意的,故意穿蓝色,又故意带林语娇来兰家,不知道意图是什么。

“没事呢,兰太太这不是不知道我要来么?”燕兮口蜜腹剑的拦住林语娇的话头,整个一副人间圣母的温和样子,不知道是要做给谁看。

“燕姐,既然大家都是俪群会的人,那么就要遵守俪群会的规矩,要是不遵守,那还立什么规矩啊?整个就是虚设的了。”

林语娇昨天还在商场趾高气扬,今天就变这副循规蹈矩的狗腿模样,想必是有人教她的,这个人吧,能屈能伸,最为坚韧,可这样的人,又是最难对付的,因为她随时变脸变卦。

“哪能啊,不好意思了,我失陪下,去换身衣裳,马上就回来。”既然大家都玩官腔,九九只好奉陪了。

“有这么容易的事?你做都做了,换身衣裳就没事了?”林语娇咄咄逼人,声音之大,令主席上的人都听到了。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

主席上的男人们都抬眼望过去,就见林语娇厉着声音指责九九,“这俪群会的规矩啊,当年还是易珈蓝女士设定的,流传至今,也有十几年了,不能说废就废,兰太太,既然你犯了,就该按规矩执行。”

兰仲文漂亮的脑袋从远处抬了起来,望向林语娇的方向,那眼神里,蜷着浓郁不化的戾气。

沈羽轻就坐在兰仲文身边,瞥见他那一眼阴鸷,与他高贵淡漠的外形极不符合,他若有所思看着,不动声色。

沈羽轻自小生活在上流社会的家庭里,他爸有4位夫人,从他生下来的时候,就一直看着那些女人争斗,对这些可谓是耳濡目染,哪里有女人,哪里就有争斗,哪怕只是因为看不顺眼,也可以结下梁子。

今日他能坐上盛古董事长的位置,也要归功于他那心计深沉的母亲,他之所以不喜欢女人,也是因为痛恨那些争斗。

林语娇也远远看着兰仲文,冲他点头微笑,她今日的目的,就是来让萧九九难堪的,顺便,勾引兰少。

兰仲文仿佛没有看见林语娇抛来的媚眼,面无表情。

“这小丫头片子怎么那么不懂事?今天来兰宅到访,她还这般没有眼色训斥兰太太,真是丢人现眼。”主席上的严太突然开口,要兰仲文面色一冷。

一个来欺负九九,一个来指桑骂槐,真是一群无聊的女人。

严先生闻言沉默,夹了口八宝鸭放进嘴里嚼着,那架势,十足十的沉稳。

所有人都看不透严生在想什么,不敢贸贸然开口,低头吃自己的。

忽然之间,好热闹的贺先生憋不住了,谄笑问严太太:“严太,那小丫头说兰太触犯了俪群会的规矩,是什么规矩呀?”

“哦,这个嘛…”严太小心看了严先生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似在纵容她说下去,便笑着说:“当年易珈蓝担任会长的时候,曾立过一个规矩,俪群会的新人不准穿颜色和其他太太撞色的衣裳,因为这件事,燕兮曾经被易珈蓝掴过掌,因此,她对这件事记得太深刻,但凡穿衣服和她一样的,都被她教训过。”

听到易珈蓝三个字,严先生的手指不觉僵硬了下,他微微低下头,心不在焉。

“原来是这样。”心晓易循两人是敏感话题,贺先生摸着八字胡想了想,却还是忍不住感慨道:“易珈蓝,也是一位女中豪杰啊。”

严先生的背脊僵了下。

没人回话。

易珈蓝这个女人,被严先生列为人生第一大耻辱,想想他叱咤商界风云多年,却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得不到她,也管不住她。

“这话倒是不假,易珈蓝这女人,一个顶三个男人。”良久,严先生沉声开口。

然后这句话就像一道定声咒,定住了所有人的神情,没人敢说话,静悄悄一片的,生怕说错话了,惹严先生不高兴。

严先生这先生帮会长一职,就跟土皇帝似的,整个商界都要让他几分,谁要是惹他不高兴了,那就是跟钱过不去,要你风生水起就起,要你一败涂地就败。

静默中,兰仲文扣上西装扣子起身,“不好意思,我失陪下。”

他起身对宾客们致敬,眼珠淡漠得仿佛是透明的,笑容不显山不露水,让人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不等严先生开口,他已经转身离开了,这摆明是逆严先生的鳞,完全不把严先生的威严放在眼里。

但严先生并不怒,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人看着谦逊儒雅,实则没把任何人摆在眼里,够傲。若是为自己所用,倒也不错,如果不能为己所用,那么只有铲除了。

他冷冷一笑,任由兰仲文去了。

沈羽轻无奈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感慨一声这龙潭虎穴啊,没这么好闯。

兰仲文信步走来,停在九九身后,他看了燕兮一眼,正想说点什么,九九已经按住了他的手。

“兰花儿,我自己解决。”九九低声说,面容平静。

她要学着自己去对抗这一切,今日她若退步了,或者让别人帮忙了,太太帮那群女人就会认为自己性子软好欺负。

她不想让兰仲文总是为她担心,她要自强。

此时人多,兰仲文不方便说什么,太太帮的人都看着他和九九,他灵机一动,扶起九九的肩膀,“九九,你今天的安胎药吃了吗?”

“吃了。”九九的声音寂静。

这时候,奕琳抱着一件白色大衣从旋梯处跑来,九九向兰仲文飞去一个一切放心的眼色。走过去把那件大衣穿上,几位太太脸色都凝了起来,尤其是燕兮,她脸色微微一冷,向林语娇瞟去一眼。

今日,她一定要把当年的掴掌之仇报回来。

林语娇受到暗示,立马厉声道:“你当着燕姐的面换衣服,是瞧不起我们燕姐吗?觉得跟我们燕姐穿一样的衣服丢了你的脸?”

九九慢慢把大衣穿好,扣上扣子。

而后——

她缓缓走了回来。

那面容,洁白得如凝脂羊玉般晶莹剔透。

小皮鞋鞋跟在地面敲出清脆的声音。

所有太太的目光都随着她的身影而移动。

九九走到自己的位置前,把那件挂在椅背上的湛蓝大衣递给奕琳,才笑着说:“本来这事我不想说的,但是既然大家非要讲规矩,那我便告诉大家好了。”

她站在所有人面前,眼珠出奇的宁静,“其实我今日穿得是这件白色大衣,跟我的裙子是一套的,各位太太可以看看,我这外套和裙子,是不是一个料子的?”

她离李太比较近,于是弯下身,让李太摸下她的大衣料子,李太替她验了下,答道:“是一个料子的。”

燕兮面容一冷。

林语娇看到她的脸色,立马道:“这不能代表什么,穿了就是穿了,不要以为犯了规矩就可以找借口搪塞。”

“你错了。”九九打断她,“我并不是临时换衣服,因为这件湛蓝大衣,并不是我的。”

这时,奕琳把那件蓝色大衣披上,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让各位见笑了,这件大衣是我的,今天早上厨房早早就忙开了,兰太太在一楼忙得不可开交,我怕她冻着,因为兰太太怀孕了,所以我便先把自己的大衣借给兰太太穿着,想着等下忙完了就让兰太太去楼上换回自己的大衣,然后我在拿回自己的衣服,可是太太们突然到访,兰太太就忙着去招呼客人了,忙得没时间去换衣服。”

太太们将信将疑,看着安静站在大厅中央的萧九九,她一点也不慌张,眉色冷淡的站着。

几位太太心下一突,这萧九九这么镇定,若不是心思深沉,就是说真话了。

她们手中都有萧九九的资料,上面显示她性格是比较跳脱活泼那类,天真烂漫型的。

但现下,几位太太突然迷惑了,眼前这个萧九九,跟资料上的萧九九感觉很不像,可她们都不认识她,不知道她真实的一面是怎么样的。

而九九本人,心里现在是害怕的,但是她知道不能表现出来,输人不输阵,如果泄露了害怕,就输了。

袖下的五指紧紧嵌进掌心,用痛来保持她的冷静。

她站在大厅中央,唇色微微苍白。

眼见到嘴的肉就要飞走了,燕兮现在不甘,冲林语娇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