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比想象中还不喜欢她啊…

清欢只觉得身上有虫子再爬,接过帕子的手滞了滞,手指蜷缩了起来。这娇娇弱弱的新夫人,眼神怎么瞧着有些渗人呢?

宋衍在外间等了半个时辰,尤悠只穿着中衣,背脊挺得笔直款款走出来。

尤悠不知道这年头大家小姐怎么走路,只学着日本女人的小碎步,生疏又干巴地倒腾着两条腿,尽量蹁跹的过来。

宋衍见状眯了眯眼,挥手将清欢打发出去。

清欢眼睛在他身上沾了下快速离开,盈盈作了揖,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你真的是尤家二姑娘?”

宋衍这两年走南闯北,可不是个好糊弄的。据他打听来的,尤家的二姑娘就是个旁人大声点说话都能吓白脸的畏缩懦弱性子,哪里能扛得住他的盯视?况且,闺阁女子见着外男羞都羞死,这姑娘的眼神太镇定了。

“我是尤悠啊,”尤悠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腰挺太直了,不着痕迹地泄了点力气,做了一副柔弱姿态。原主本身就生的柔弱,这么一作态瞧着很是怯怯的,“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相公你,你原谅则个啊,我在闺阁里没受过母亲教导,大约不太懂规矩…”

宋衍皱着眉,这倒是没错。听说尤家的岳母确实不喜新妇,新妇幼年时期,更是被尤家岳母扔在别庄养着的。

“这次便罢了。”宋衍见她怯怯的,叹了口气,懒得跟一个可怜女子计较,“今后对着相公不能自称我。”

“那,那自称什么?”

“妾身。”

尤悠眼一眯:…你麻痹!

宋衍生的高,尤悠又低着头,自然没看见她骤然难看的脸色。他一身酒味在这里站了许久,见她跟木头状子似得站着不动,抿了抿唇,兀自去里间洗漱了。

新妇果然是个不懂规矩的!

第101章 (五)第五穿

虽然对新妇不甚满意,宋衍蹙了蹙眉,没当面表现多少恶感。

磨蹭了会儿,想着今夜毕竟洞房花烛,他总不能太过冷落。否则明日母亲又该饶不了他。一想到宋母那张泫泫欲泣的脸,宋衍深吸了一口气,此时就是有再多的心思也只能压下。

丫鬟们低头送了热水进来,他冷着脸就温水快速洗漱了一番,抿着唇角走来。

还没上床,就见他那新妇卷着被子往里侧滚。这般不讲究,宋衍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几步走过去,面无表情地立在床头。烛光从他背后投射过去,巨大的阴影全笼罩在绣着鸳鸯交颈的床上。

强烈的压迫感,刺激的尤悠眉心不住地皱了起来。

“相公你有何事?”忍了半天,对方一声不吭,尤悠只好睁开眼。

许是心有愤恨,宋衍只觉得新妇哪儿哪儿都不顺眼。见他都站在床边了,新妇还光躺着不起身,心中勉强压制的挑剔又冒了起来:“出阁之前,岳家没教导你规矩吗?”

话一出口,宋衍立即滞了滞,意识到话说重了。

房间内,一瞬间沉寂下来。

尤悠眨巴了两下眼睛没说话,宋衍依旧抿着唇,低垂的视线迎上她那双湿漉漉的秋水瞳,狼狈的避开了视线。

许久,他拄着唇干咳了声,避开尤悠的眼睛兀自掀了被子上床。

“算了,你睡里侧吧。”

不明所以的尤悠:…有毛病!

干巴巴地躺了一会儿,宋衍叹了口气,伸手去摸里侧的新妇:唉,洞房花烛夜不圆房晾着人家,到底说不过去。

人家手摸到她腰上,老司机立即就懂了。说起来,古代洞房花烛夜圆房的这点规矩尤悠还是知道一点的,大和谐等于丈夫的疼爱,等于脸面。要是宋衍连今夜都不碰她,那她这新任探花夫人的脸面差不多算是丢尽了。

咂了咂嘴,尤悠,没动。

道理她都懂,可还是好嫌弃怎么办?

几个世界,不管那些设定合理不合理,至少她吃上嘴的男人哪个有沾染过其他人的?宋衍这二婚男,若前尘往事断的干干净净,她还勉强可以收了。他妈本就二婚还傲的跟什么似得,真是好大的脸!

想是这么想,宋衍剥她衣服尤悠却也没拒绝。

不主动也不拒绝,大约也有点消极抵抗的意思。尤悠跟木头似得由着人家抱着,剥光…直到这家伙没做任何前戏强行进入之后,突然就怒了,疼的!

她一把掀翻了身上压着的男人,猛地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

宋衍一愣,不悦道:“你做什么?!”

尤悠如今的这身体生的实在弱气温婉,明明很愤怒却硬生生被皮囊给扭曲成娇嗔。对上一双要沁出水来的多情眸子,宋衍泄了气。想着新妇无人教导,耐着性子解释道:“夫妻之间敦伦是洞房花烛夜必要的事,确实有些疼,你且忍一忍…”

“你到底会不会?”

宋衍还未说完就被一道细弱却吐字清晰的女声给打断。尤悠皱着眉冷冷地俯视他,眼底藏着若有似无的嫌弃:“这么疼,你确定不是故意欺负我?”

宋衍:“…”

尤悠凝视了他一会儿,眯着眼款款地俯下身,环着他的脖颈就要去亲宋衍的嘴。

被质疑的宋衍自觉羞耻,侧脸一避,隐在墨发中的一对玉白耳尖涨的通红:“你懂什么?我哪里需要你来说教!”

他以往也这样,赵娇娇不是也没喊过痛?

吻堪堪落到了他的嘴角,尤悠没理他,继续往下亲他喉结。

直到感觉他身子很明显一震,尤悠才鼻子里一声冷哼,继续往下种草莓。温润唇舌所到之处,皆是一阵酥麻。宋衍的胸口起起伏伏,呼吸粗重灼热了起来。

“你,谁教你的?”

宋衍的气息凌乱一片,只觉得身体里似有千万只蚂蚁在爬窜,扰弄的他心都酥麻了起来。他勉强撑着神智,想尽力调节呼吸不让自己这般被动,却总在下一刻迷乱。

“书上看的,”尤悠还记得自己的人设呢,含含糊糊地回话,“她们都这样的…”

尤悠说的模糊,宋衍是听懂了。

他就说这没规矩的新妇哪儿来的手段,原是全照着书上学呢!浑身烫的要燃起来,宋衍剧烈地喘着气想要掀了被子。然而温润的小嘴,猝不及防地衔住了他胸腔的茱萸。他突然猛地一颤软了身子,嘴里冷不丁溢出一声低吟。

顿时,羞耻的恨不得去死!

宋衍唰地睁开眼,冷厉的凤眼还带着意乱情迷的水色,仓惶又警惕地盯向趴伏在胸口的女人。却见他那新妇伸着小巧的舌尖正玩儿似得逗弄着他的茱萸。如此的淫/靡,巨大的冲击让老成持重的探花郎瞬间脸红到脖子。

宋衍闭了闭眼,喉咙如火在烧。

以往他与赵娇娇的房事都很清减。

赵娇娇公府贵女生来金贵,难免放不开,宋衍初次一腔热血碰过壁之后,再后来对此时的兴致就大减了。每次褪了裤子就进,折腾到射出来就退,一夜也就一次。因着双方对都不得意趣又聚少离多,细细算来,一年均下来也就半个月一才一次。

谦谦君子的宋衍,哪里见过这等阵状的?

宋衍的心里是又慌又羞耻。越是不想回想,那画面就越发的清晰,他只觉得,此时那闹心的的酥麻似乎要钻到他骨子里来!

尤悠舌尖挑/弄着他的茱萸,坏心的逗着,只扰的他口中不住地低吟。

湿热的唇舌含/弄了半晌,又一点一点啄吻地回到锁骨。与此同时,温软的小手抚着他紧实的腹肌,慢慢往下,朝着他的脐下三寸探去。宋衍又惊又慌,心跳声响若擂鼓。他冷静自持了这些年,第一次觉得神魂都要飞出去。

“你,你…”

清凌凌的男声此时全是黯哑,宋衍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想拒绝又舍不得,有些不知所云地喃喃:“别…住手,不,停下…”

尤悠趁机含住他的唇,细弱的声音搭着纤弱的眉眼更显文弱无辜:“到底是停下还是不停下啊?听不懂!”

宋衍喉结抖得厉害,说不出话。

反正都到了这一步,尤悠干脆装傻到底。柔弱的面容上委委屈屈的,大大的桃花眼水灵灵的,一副不懂事就是被书本给迷惑了的单纯样儿。对着宋衍的耳朵就呵气如兰道:“不管了,书上就这样的…”

嘟囔的话全灌进宋衍耳中,他果然不挣扎了。

情/事上新妇不懂,他再怎么样也没什么好羞耻的。

宋衍到底是男人,有了尤悠珠玉在前,他立即就学了去。两人你来我往的,算是勉强达成和谐。最后结合在一起的时候,是前所未有的和谐(对宋衍来说是的)。

翻云覆雨,一直折腾到三更,食髓知味的宋衍方才罢休。

新少夫人入门第一夜,枫林苑的下人们接连送了四次热水,一早传遍了帝师府。

宋大夫人早起听了消息,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新妇这般得力,我儿用不了几年就能将赵家那人给忘到天边去!”

主人家心情好,下头人立即笑着附和。

宋大夫人身边得力的李嬷嬷一边给她拢头发一边道:“可不是!咱太太的眼睛可利着呢,新夫人保准挑的好。听说脾性好着呢,定能与大少爷和和美美的。不说旁的,说不定来年就能给夫人生个大胖孙子呐!”

宋大夫人捂着嘴,笑拍了李嬷嬷一下:“你这老货,惯会哄人!”

“不说了!”宋大夫人捏着帕子起身,笑眯眯的,“我先去给老太太请安。你叫人去枫林苑说一声,叫媳妇儿莫多礼,多睡一会儿无碍。”

于是,尤悠与宋衍两人,一觉睡到了日晒三竿。

绑着腰封的宋衍脸色很难看,自律了这些年,第一回睡到这个时候。可瞥了眼那边还在眯着眼打哈欠的新妇,他那一对耳尖又红了。

恼怒又无所适从。

李嬷嬷掐着点儿地过来,笑眯眯地道了声少夫人,将元帕装进盒子走了。

宋衍的脸涨得通红,见尤悠梳妆完毕,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尤悠闭着眼窝在凳子上,肚子里咕咕地叫:“双喜,好饿啊,有吃的没?”

双喜昨晚回来的晚,今早是跟清欢一起进的内室。她起先没发现,等给自家姑娘梳洗的空档儿,冷不丁瞄到了清欢看姑爷那眼神就沉下了脸。不过当着姑爷的面儿她也没敢挤兑清欢,只暗暗记在了心里。

心里存了事儿的双喜反应慢了一拍,还没回话,那边出了门的宋衍又返回来:“都这是时辰了你还想用早膳?要长辈们等你么?”

尤悠懵了瞬,脑子清醒了。

艹!她特么的在古代来着!

于是,尽全力压制着体内要造反的瞌睡虫的尤悠,尽力地抬起了沉重的眼皮起身。宋衍瞧得无语,无声地一哼,丢了句‘跟上’转身又出了门。

尤悠迈着酸痛的腿,跌跌撞撞地跟着。

宋衍走了几步,见那人还没跟上来,立即又是一声冷哼。

他几大步回来,没好气地扯着尤悠的胳膊。见那双秋水的眸子懵懵懂懂地看着自己,宋衍神色寡淡道:“等你走,天黑也去不了福禄苑。”

尤悠打了个哈气,文弱的声音沙哑又软绵:“哦。”

细软的嗓音入了耳鼓,宋衍不知想了什么,顿时跟烫手山芋似得扔了掌心的软糯。他喉结动了动,默默将手背到了身后。在新妇一脸呆傻的表情中昂起了下巴,然后,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快走。”

说罢,率先走在了前头。

背着身后的那只手不停地蜷了又展,展了又蜷,掌心那股子软糯之感挥之不去。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宋衍抿着唇模模糊糊地想:或许,新妇也没那么讨厌。

第102章 (五)第五穿

两人前后脚进了福禄苑,宋家的长辈们一早就在此候着了。因先前宋大夫人早早说了些,在场亲眷都是宽和人,善意地笑笑没多怪罪。

尤悠宋衍两人急急忙忙过来,长辈们脸色都还不错。

新妇入门第二天,敬茶。

下人很有眼色地给两人的膝前放了两块软垫,尤悠见宋衍撩开下摆笔直地跪下,眨了眨眼睛也跟着跪下。福禄苑的丫鬟适时奉上热茶,就在尤悠顺手能拿到的地儿。

对此一窍不通的尤悠端过茶盏,突然愣住了。

宋衍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她,见状顿时蹙了眉。想着新妇于规矩上糊涂,只得干干咳了声,带着她一起敬茶。

宋大爷与宋大夫人并排坐着,笑眯眯地打量着儿子儿媳。

宋大夫人向来是喜欢温婉的女子的,看着清清雅雅的尤悠是越看越顺眼。押了口新媳妇茶,见宋大爷递了个红包后,忙不迭叫李嬷嬷将自己准备的改口礼给递了过去——一个古朴雅致的白玉镯子。

为表对新妇的满意,宋大夫人更是亲自执了尤悠的手给她套上。

尤悠的腕子上一沉,那玉质细腻的镯子便滑了下去。她晃了晃腕子还未有其他动作,旁边看到镯子的宋衍脸色立即难看起来。

“悠悠啊,这是我们宋家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当初你祖母传给我,今儿个我将它戴在你的手上,”宋大夫人瞥见儿子那脸色,憋了一口气的非要表明态度,“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宋家认可的嫡长孙媳妇,镯子你可得收好咯!”

尤悠微仰着脸,嗓音细细地道了谢。

宋衍将这婆媳和睦的画面收入眼底,只觉得刺得他眼底生疼。当初娇娇入门的时候,母亲何曾这般和蔼过?!

这么一想,原本还算明朗的心情顿时就抑郁了。

宋大夫人看他这模样更气了!那个赵娇娇到底哪里好?又刁又蛮的,还自作聪明的厉害,何德何能得她优秀的儿子这般心爱?

宋大夫人心里不忿,低眸瞥了眼下首眼神单纯的新媳妇,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罢了,新媳妇才进门第二日,儿子跟姓赵的到底两年的情分,不是一朝一夕能消耗干净的。她轻轻拍了拍尤悠的手,以后,还是多多帮衬着新媳妇吧…

拉拉杂杂地认了一圈宋家亲眷,宋大夫人怜惜着尤悠昨夜辛苦,将两人打发回去休息了。

两人刚一迈出园子,宋衍便丢下尤悠一个人先走了。

只听见耳边的衣袂磨搓声唰地一过,宋衍便走了个没影儿。

尤悠愣了愣,半饷翻了个白眼,走就走,谁稀罕啊!不乐意受他那身的低气压啊,尤悠拨了拨白玉镯子,领着双喜慢悠悠地往枫林苑走。

宋府占地十分广,她一边散漫地走着一边回忆起书中的情景:原本宋衍没那么大反应她还没意识到,这么一表现她就想起来了。这个镯子,应该就是那赵娇娇千方百计要回去的那个定情信物了。

说起来在原著中,这玩意儿明明是赵娇娇当初耍脾气自己褪下来的,后来又那诸多做派,弄得像原主故意偷了属于她的东西一般。

作态,着实可笑!

尤悠摸了摸镯子:这玩意儿戴着挺累赘,虽然很漂亮,她不见得真喜欢。但既然到了她手中,那便是她的东西,谁敢抢就别怪她会剁了那人的手~~

悠悠哉哉地回到枫林苑,与清欢同是宋衍贴身丫鬟的玉砚才露第一次面。

作为一等丫头,玉砚长得自然不输清欢,可以说比清欢更精致。此时,她正一身青色一等丫鬟服,窈窕的身段站姿矜持有礼。嘴角噙笑,盈盈地立在门边。见着尤悠与双喜回来,远远的就是一个恭敬的福礼。

抬眼间眼神清正,不卑不亢:“奴婢玉砚,见过少夫人。”

尤悠瞥了她一眼,意外觉得顺眼。双喜见状,立即上前扶起她:“玉砚姑娘怎地这个时辰候在门边?是有何事?”

玉砚半垂着眼帘,不敢直视尤悠的面容。

眼角的余光瞥见新女主人眉宇松散,似乎并不反感她,心里暗暗惊诧了下。转瞬敛下神色,恭敬道:“是方才夫人身边的李嬷嬷来过一趟,请您和大少爷中午过去荣华苑用膳。奴婢想着少夫人早膳未用,便在此候着您的吩咐。”

尤悠点了点头:“你管着小厨房?”

“是的,”玉砚又福了一个礼,态度坦坦荡荡的,“少夫人昨日才到,枫林苑各职还得您来定。在您定下之前,主子便让奴婢暂时管着小厨房。”

“嗯,”饿的有些久反而没了饥饿感,久违的瞌睡虫又蠢蠢欲动。尤悠踏进正屋的门,懒洋洋的,“时辰已经这般晚了,你且上些清淡的来。”

“是。”

双喜跟在尤悠身后,见她要走,像是想起什么来突然开口问:“玉砚姑娘,少夫人回来这许久怎地不见清欢姑娘?难道这个时辰她不在枫林苑?”

玉砚的背脊突地一僵,有些尴尬。见新少夫人也顺着那双喜姑娘的问话看过来,她不好撒谎便含含糊糊的道:“许是有事吧,清欢,唔,去了前院…”

“哦?”

尤悠想起那眼神高傲的清欢,似笑非笑道:“她去前院做什么?”

玉砚的脸唰地就白了。

清欢的心思,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玉砚哪里会不知道。可她往日自是劝也劝过了,对方就是不听,还连带着一起倒了霉。如今清欢还一意孤行地往主子身边凑,玉砚只觉得烦躁不已:“少夫人见谅,清欢走的急,奴婢也不清楚缘由。”

“哦。”

尤悠意味不明的一声,玉砚心里更暗恨清欢不自爱,面上只能扛着装作不知:“粥食好克化,奴婢给少夫人准备鸡丝粥可好?”

“方才李嬷嬷说话时,清欢可是还在?”

玉砚:“…”

尤悠顿时了然了,也懒得为难玉砚,挥了挥手就让她退下。

玉砚出了正屋,缓缓吁出一口气。若清欢还执迷不悟,那今后她就自己一个人自求多福吧。不要怪她不念旧情,她对她的情分,早在前少夫人那里就用光了。这么想着,玉砚踏出正屋的脚步也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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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衍从见着那玉镯,就满心里觉得愤怒又难过。

当初娇娇是他的原配时母亲不将手镯给她,现如今竟给了继室!宋衍心中暗恼,原本他与娇娇就聚少离多,自己母亲时常从中这么一参合,难怪娇娇会一气之下与他和离。淡粉的薄唇抿了唇,宋衍更烦闷了。

温柔娴雅的母亲对娇娇,未免过分了。

这么一想,难免对母亲生了点怨,于是连带着,宋衍脸宋大夫人选的新妇尤悠也觉得见之郁燥了起来。他深深吐出一口郁气,心里明白自己若是迁怒,未免不讲道理。

不愿欺负弱女子,可又觉得心中意难平,宋衍左思右想只得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