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明白他是在教她,心里也升起股不服输的意念,可要怎么继续,她完全不懂啊。

江宴手指摩挲过瓶身,嘴角弯起个弧度:“用你能想到的所有方法,让我心甘情愿把水给你。”

夏念起初还是有点放不开,转念一想,只要待会儿真的能过关,就把他当成对戏的演员,豁出去了。

她努力搜寻脑海里看过那些的电影桥段,尽量放软身段,让自己进入一个靠美色勾引上位的角色。扶着他的腿蹲下来,手指沿着裤腿一点点往上挪,指尖微微屈起,时有时无地骚着裤腿下那结实的肌肉。

江宴小腹一紧,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用了很大的定力才忍住把她拖起来直接办了的冲动。

夏念偷偷抬眸,看见他唇角紧绷着,身体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干脆狠下心,攀着他的腿往上爬,手指滑上他的胸膛拨弄着衬衣扣子,轻轻咬着下唇,哑着嗓子央求:“我要水!”

江宴手指搭在鼻子上笑得意味不明,终于拿起了那瓶水,夏念心头一喜,谁知他打开瓶盖直接给灌到了自己嘴里。

她气得不行,刚准备出声抗议,就看见江宴顺手解开领扣,喉结因吞咽不断滚动着,水从唇角流下来,把那层薄薄的衣料打湿,若隐若现勾勒出整块胸肌。

夏念看得呆住:完蛋,居然觉得好性感怎么破。这时,唇上突然沾到冰凉的液体,渴望已久的甜意沿着粗糙的指腹从唇间滑过。

江宴把水倒在手上,再用手指一点点往她嘴里送,脸贴得极近,声音低沉诱人:“你的身体是饵,而他是你的猎物,让他尝到点甜头,偏偏不能得到全部,若即若离,不断试探,直到他完全被你征服…”

夏念似懂非懂,怔怔地任由他喂水。可这么点水并不能解渴,反而让久旱的体内烧起团火,夏念努力忍住想去舔他手指的冲动,江宴盯着她的表情,恋恋不舍地抽出手指,扶着她的肩转向化妆镜,贴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说:“这就是勾引,懂了吗…”

夏念来不及理会从耳根升起的热意,她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脸颊酡红,目光迷离,唇上泛着层水光…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欲.望。要挑动对方的情.欲,自己必须先动情,需要调动全部的感官,去索取,去侵占…

透过那面镜子,她仿佛看见一个全新的世界:声色动人,风月无边,那是她从未领会过,仅靠原始本能而开启的禁地。

可她不知道自己嘴唇湿漉、目光闪亮的模样有多诱人,江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飞快钳住她的下巴,低头去找她的唇,夏念虽然分神但本能的反应还在,头迅速往旁边一偏,那唇只擦着脸颊险险滑过,她连忙往后退了步,说:“江总,犯规了!”

江宴眼里闪过丝懊恼,这一刻无比痛恨自己打不过她,不然他可管不着外面有多少人,非得把她按倒泄了火再说。他咬牙扯了扯衣领,“欠我的,自己好好记着!”

夏念终于突破长久以来的心结,可管不得他有多欲.火中烧,满脸兴奋地推门跑了出去。江宴捏起拳,站着抽完整根烟,才让那汹涌的反应平息下来,然后熄了烟,重新走回片场。

现场正好拍到琴姬倒九王爷身上那个镜头,江宴坐回椅子上,看着夏念抬眸望向白煜,这次她的眼神变得火热而妩媚,然后柔柔抓住他的手,却没有按照剧本只停在腿上,而是一路向下,滑上了她的脚腕。

她让他托着她的脚踝,弯腰慢慢脱下自己的鞋子,再用仅着白袜的脚一点点往里探,直到蹭上白煜的小腹,声音里仿佛含了颗新荔,软糯又诱人:“王爷…我疼…抱我回去好吗…”

江宴眯起眼,差点把手里的火机给捏扁了:这他妈还无师自通了。

摄影机还在沙沙运转着,所有人都能清楚的看见,白煜的眼里瞬间染了层情.欲,瞿延平惊喜不已,他要得就是这种情绪,演员能沉浸其中,相互调动,这样出来的戏才有感染力,他实在没想到夏念的进步能这么大,正美滋滋地乐着呢,突然听到声:“卡!”

瞿延平顿时懵住了:他没喊卡啊,这现场难道还有第二个导演。目光恶狠狠地朝后面扫去,怒火中烧地吼道:“谁他妈喊的卡”

然后他发现所有人都盯着一个方向,而那个罪魁祸首把玩着手里的火机,语气凉凉地说:“还没拍够吗?难道瞿导拍戏得等到上了床才喊停…”

瞿延平快气炸了:多么完美的一场戏,你瞎卡什么卡!可惜他对着江宴还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用眼角狠狠瞪着他,又暗自庆幸刚才那场戏确实拍的差不多了,再补个白煜把夏念抱起来的镜头就能用。

可能是他的怨念实在太强烈,过了会儿,江宴接起个电话,然后眉头皱了皱,说:“好,我马上过来。”他抬头深深看了眼还投入在戏里的夏念,轻哼一声站起来离开。

整场的人都松了口气,这尊大神总算走了,瞿延平调整好摄像灯光,趁白煜还能找回刚才的情绪,赶紧开拍了下一场。

白煜一把将夏念抱起,在背向镜头的时候冲她吐了吐舌头,用一个亲昵的姿势靠近她小声说:“可算走了,他要一直杵在这,我还真抱不下手。”

夏念忍住笑,目光偷偷往那边瞥了瞥,空空如也的椅子,好像显得…太空了点…

对着监视器看完整场戏,瞿延平满意地眯起眼,有了这个好的开头,后面几场爱恨纠缠的戏,他有把握夏念也能做好,心情出奇得好,于是大手一挥,招呼着大家收工后一起去吃烤串。

瞿导难得请客,除了男女主角加上几个今天没戏的演员,其他人呼呼啦啦坐满了一辆剧组的客车。

一群人坐进影视城里一家有名的烧烤店里,点了一大桌子啤酒和烤串,夏念终于过了最重要的关卡,又有美食当前,这时只觉得如飘在云端,豪迈地喝了一整轮酒。大家原本因为今天的事有点忌讳她,可酒过三巡,加上夏念性格直爽,也渐渐都闹开了,只是都心照不宣地在打趣时绕开那个名字,桌上的气氛越来越热络。

夏念酒量虽然好,但是连敬了这么多人还是有点头晕,她拍了拍发热的脸颊,起身往洗手间走。

这家烧烤店的卫生间设在后门外,中间隔了条长长的走道,天上一弯新月照得墙砖半明半暗,夏念走了几步,就看见白煜双手撑着墙,头歪靠在胳膊上,整个人显得不太清醒。

夏念走近拍了拍他的肩问:“怎么了,喝多了吗?”

白煜转头看了她一眼,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他的双眼有些发红,还掺杂着许多说不清的暧昧情绪,夏念被这目光看得有点发怵,朝那边指了指,示意她要过去。

这走廊很窄,最多容得下两个人并排,白煜笑了笑,侧过身体往旁边让,夏念刚走了一半,他却突然伸手撑在她脸边的墙上,身体压过去问:“江宴今天是怎么教你的,要不你也教教我。”

浓郁的酒气扑到脸上,夏念皱眉偏过头,“你是不是喝醉了?”

白煜撑着身体,凝神看着她的脸,眼底有些挣扎,然后才恢复以往吊儿郎当的神情,懒懒往后一靠说:“没错,这酒真够上头的…”

夏念白了他一眼:“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伸手把他推开一些,径直往洗手间走。

白煜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叼起根烟,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来,他看着手机上的名字脸色一变,然后把那根烟捏在手上,接起手机听了一阵,长吐出口气说:“好,我等着你。”

等夏念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看见白煜上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歪着头嘀咕了句:“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了…”

这场剧组夜宵一直吃到大半夜才散场,大家互道了晚安,付娜揉着眉心,迈着虚浮的脚步往停车场走,正抬手摁了摁车钥匙,突然听见后面传来声响,她猛地回头,然后挑起眉说:“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小宴宴:谁说我不会撩的,一个个站出来和我PK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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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推荐下基友的甜宠古言:《撩夫日常》:

他,克己复礼,信守程朱理学孔孟之道,势要存天理,灭人欲。

然而,一朝皇恩,却娶了一个“妖艳贱货”在家中——

这就是一个妖艳贱货…将一个古板闷骚男…撩得浑身内伤…却又无力回击…最终也不得不变身为妖艳贱货的…那些夫妻日常搞笑事儿。

男主禁欲闷骚X女主妖艳媚俗。

第17章

《中宫》的拍摄进度走了三分之一, 付娜演的李嬷嬷在宁妃宫里自杀那场戏, 算是前半段剧情的一个小□□, 所以瞿延平非常重视, 特地把那场戏提前了几场来拍,准备等这场过了后, 再补拍几个普通镜头, 付娜的戏份就能杀青了。

那晚拍摄时,原本是没有夏念和陆双秋的戏份,但是她们很有默契地留在了片场。两人走进休息室时,付娜正坐在镜子前,背后站着正给她盘头的首席化妆师田荣。

田荣和付娜是旧相识,因为是幕后人员, 她没经历过付娜的大起大落, 一步步熬到首席的地位。她原本可以只负责主角的梳化,可每次只要能空下来,就会亲自来替付娜打理妆发。

“十年前我给你梳头的时候, 可没见你有这么多白发。”田荣撩起她的发尾,笑眯眯地打趣。

付娜叹了口气,对着镜子摸了摸脸:“老了…再过几年, 这张脸、这头发就都成了塑胶花, 远看着光鲜,仔细看全是人工修补的痕迹。”

夏念趴在桌子旁边, 笑着说:“付娜姐哪有老, 一直都是这么年轻。”

付娜笑着瞪了她一眼, 心里却是非常受用,梳化完毕后,她撩着裙子站起来,在经过夏念身边时,轻轻按了下她的肩说:“我早说过你很有潜力,这个圈子太浮躁,诱惑也多,可观众不是瞎子,他们能看出谁在认真演戏。所以,记住你现在的坚持,千万别被乱花迷了眼,别走着走着…把自己给丢了。”

夏念听出这话中的深意,认真地点着头,眼看那抹青色裙角就要消失在视线里,她突然有点发慌,追过去大声说:“付娜姐,一定要小心点。”

付娜抱着胸发笑:“我又不拍武戏,有什么好小心的。”

夏念一时语塞,转头看见同样神色忧虑的陆双秋,曾经那惊悚的那幕不断在脑海里打转,可偏偏又不能说明,只有攥着她的手叮嘱:“总之,一切都要小心!”

今晚的第一场戏是付娜演的李嬷嬷被毒打后,淋雨跪在郑如姿的宫外,痛哭着为自己申辩。付娜很快就让自己进入了角色,她双手抓在泥地里,几乎要把指甲盖给抓出血来,仰起头,哭声凄厉而酸楚,和着人工洒落的雨点,一股脑砸在宫门之外。

这场戏实在太耗心神,在导演喊了“卡”以后她还一直出不了戏,接过小助理递来的毛巾,顶着红肿的双眼,去找导演要求20分钟调整情绪。

夏念见她一个人往休息室走,连忙起身跟过去,谁知却被付娜扭头给拒绝了。她明白每个演员都有自己的恢复方式,不希望让外人打扰,只有再忐忑地再坐回陆双秋旁边。

接下来的20分钟显得尤为漫长,瞿延平抽完根烟,瞅了眼表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叫来付娜的助理说:“去问问她什么时候能好。”小助理点了点头就往休息室跑,谁知很快就跑出来说:“付娜姐不在休息室!”

夏念腾地站起来,然后手指被陆双秋紧紧扯住,目光移下去,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出深深的恐惧。瞿延平黑着脸把烟头踩熄,吼道:“怎么可能不在!她不在怎么拍,还不去给我找!”

于是制片组全体出动,谁知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夏念脸色发白,走到瞿延平身边说:“撷芳殿,我们去那里找下…”

这晚月光浅淡,一行人走到撷芳殿不远的廊桥上,远远看见张扬的枝桠遮住窗沿,树影摇摆间,隐约看出里面透出微弱的红光。瞿延平皱起眉,转头问道具:“里面点了蜡烛吗?”

道具纳闷地挠了挠头:“不是还没拍嘛,我们没来及布景呢。”

夏念出了一手心汗,那团忽闪着的红光,怎么看怎么可怖,于是提高了声音说:“我先过去看看。”然后踩着满地的落叶飞快往那边跑。

那扇窗越来越近,黑洞洞的大殿内,不知被谁点了一排红烛,盈盈烛光里,正好照出一个竖吊着的人影…

付娜穿着青色襦裙,流云髻随着脑袋歪斜着,双眼突出,直直吊在横梁之上,手腕还在不断往下淌血…

一模一样的画面,仿佛噩梦重现!

夏念双腿一软,脑海里塞满了陆双秋那次对她说的话:

“有时候我能看到即将发生的事…”

“那个宫殿本来就邪门…”

“我很怕,付娜姐拍那场戏的时候真的出事…”

恍惚间她听见自己的尖叫声,然后瞿延平他们全围了上来,在最初的惊吓后,一群人砸窗户的砸窗户,砸门的砸门,可门窗都已经被封死,就在这时,殿里的红烛突然熄了…

所有人都被吓得一愣,是谁吹熄了红烛,是风?还是人?

暗夜里的宫殿仿佛一头巨型的怪兽,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瞿延平沉着脸让场记叫来了现场的所有工作人员,终于想法子把那铜门给撞开,灯光师赶忙把光打亮,可那宫殿内空空如也,付娜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地上的红烛还没燃尽,横梁下留着一大滩血,如细线般沿着地上的石砖缝蜿蜒开来,仿佛提醒着所有人,他们看到的不是幻觉!

当江宴赶到警察局门口时,天已经快大亮,他点起根烟等了一会儿,然后就看见夏念从大门走出来,她的眼梢原本是微微吊起的,不笑的时候也透着光,可现在那里的神彩消失了,她抱着胳膊,脚步毫无章法地往前踏着,活像只被吸了魂魄的行尸。

她走了几步又停下,转头好像在等什么人,江宴把烟给掐熄,果断拉开车门下车,一把抓住她的手拖到车边,然后干净利落地给塞了进去。

夏念的头很晕:付娜的事毫无头绪,她受了整晚的盘问,还得分神安慰已经快吓得昏过去的陆双秋,迷迷糊糊地走出警局,只知道有股力量把她往哪里拽,可自小培养出的警觉却突然下了线,也许是那人身上某种熟悉的味道,让身体判断他是无害的。

直到坐进车里,夏念才终于清醒些,转头看见那张熟悉的英俊面庞,迷茫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你。”江宴趁她现在反应迟缓,倾身过去帮她系好安全带。

他说得是实话,可其中还是带了几分取巧。刚听见剧组里出事的消息,他赶忙结束了一个重要饭局,连夜往影视城这边赶。《中宫》是星泽投资的年度大戏,演员片酬、拍摄和营销费用已经投了上亿,如果这时遇到事故停工,对集团会有巨大的损失。甚至,今晚不把消息控制下来,明天星泽的股价一定会暴跌。他在路上设想好全盘计划:警察局那边已经托关系去问,对媒体也封锁了消息,现在唯一需要了解的,就是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这个念头出来的时候,他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夏念,她曾经在微博说过付娜是她的偶像,今晚又在现场目睹了一切,受到的打击肯定不会小。一想到她伤心的模样,很多微妙的心思就交缠在一起,有正经的、也有龌龊的,于是变得急不可耐,不断催促着司机再开快点,果然赶在警察局门口,捡到一个失魂落魄的她。

她鼻头微红,刘海乱乱搭在眉眼上,苍白的脸颊陷在忽明忽暗的窗光里,显出从未有过的脆弱。江宴突然觉得,无论他之前盘算过什么,都可以再等等,身体靠过去问:“饿了吗?想吃什么?”

夏念垂下眸子,“我现在吃不下。”

江宴浅浅牵起嘴角:“你吃的下。”

他直接抛下这个结论,就让司机把车开去了西馆。两人还是进了那间私人包厢,夏念直愣愣坐在椅子里,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是付娜吊在横梁上的模样,一时是陆双秋惊恐的双眼,一时又是那滩鲜红的血迹,粘稠的、带着腥臭,把整块地都染红…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面前摆了只瓷碗,颗粒饱满的米饭旁堆着色相诱人的肉和蔬菜,江宴正用修长的手指剥去虾壳,然后把虾肉搁进她碗里说:“我小时候常常吃不饱饭,后来就学会了件事,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先吃饭,只要能把肚子填饱,没什么是过不去的。”

夏念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果断拿起筷子开始扒饭,她吃东西的样子很像某种小动物,腮帮子塞得鼓鼓,睫毛轻轻扇着,很养眼,也很…下饭,江宴笑了笑,很自然地替她倒了杯水:“吃饱了就告诉我,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念吃饱喝足,果然觉得身体暖暖得驱散了无力感,然后开始认真回忆发生的所有事,从几天前她和陆双秋看到的那幕开始,再到今晚付娜的诡异失踪,最后,吸了吸鼻子说:“警察说,那个血液的DNA结果是付娜姐的,正常人流那么多血一定活不下去,所以…”她把头埋进手臂,没有再说下去。

江宴手指轻敲着桌面,认真把她说的事情全想了一遍:“那你有怀疑的人选吗,你觉得,这件事最可能是谁做的?”

夏念被追问了一晚上这个问题,现在只觉得头疼的不行,她疲惫地摇了摇头:“付娜姐在组里人缘不错,何况就算有人看不惯她,也不至于下这种毒手。”

而且那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始终都想不通。那座宫殿是从内封死的,相当于是一所密室,那排蜡烛是谁点上又吹熄的,付娜的尸体又为什么会凭空失踪。她根本不相信有鬼魂这种说法,以前上学时她曾看过很多案例,再神秘的案件,最后也不过是人在捣鬼。

她眉峰微拧着,唇上还沾着层油光,江宴看着看着,那股子邪念又蠢蠢欲动起来,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点起根烟猛吸两口,到底是嫌不够解渴,站起来走到她背后,手指隔着薄薄的布料搭在肩上,弯腰下去说:“你放心,《中宫》是星泽的大项目,容不得有任何闪失,所以这件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而且…付娜的尸体既然没有找到,她可不一定是死了…”

夏念被这个说法怔住,一时间也没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么暧昧,皱起眉道:“不可能,警察说过,人如果失血到哪个程度,不可能活得下去…”

“可一个人怎么会在短时间内流那么多的血…”

夏念猛地被点醒,她之前被一系列诡异的事件冲昏了头,竟然没有发现这个疑点。付娜失踪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加上他们砸门的时间,根本不足以流出现场那么多的血迹,而且手腕上的血超过一定时间就会凝固。还有,如果凶手要杀人,为什么大费周章地搬走尸体,那么很有可能,付娜并没有死,只是有人绑走了她,想要造成她被杀的假象。

想通了这一点,心里又被点燃了一丝希望,她激动地转头想谢谢他的提醒,可偏偏忘了他的脸就挨在旁边,猝不及防的,两张唇擦枪走火地滑过,短短几秒,却仿佛通了电,让两人都有了片刻的失神。江宴眸色转深,趁她还在怔忪时,毫不犹豫地再低头去亲,眼看就要碰上时,夏念包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她连忙从他手臂里钻出去找手机,江宴撑着桌子捏起拳,恨不得把那打电话的人拖出来给宰了。

电话那头的人是陆双秋,她刚回了家,今晚见到的画面一直在脑海里盘旋,试了很久都没法入睡,于是又抓起电话拨通了夏念的号码。

“念念,你在哪?”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音,透露那人的惴惴不安。

夏念在警察局门口扔下了她,原本就觉得愧疚,现在听她这种语气,连忙解释道:“我…临时有点事先走了,你怎么了?”

“我有事想和你说,是有关付娜姐的事,我现在能来找你吗?”

夏念看了一眼江宴,捂住听筒小声问:“我有个朋友,她有件急事想跟我说,是关于今晚的案子的,能让她过来吗?”

很好,她现在越来越清醒了,江宴一脸不悦地坐回椅子上,“告诉我她的地址,我让司机去接她。”

陆双秋走进包厢,紧张地对江宴问了声好,然后就立刻跑到夏念旁边拽住她的衣袖,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夏念握住她的手安抚说:“没事的,江总说会好好查这件事,你有什么事可以就在这儿说。”

陆双秋点了点头,深吸口气说:“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去吃宵夜你还记得吗?散席的时候,付娜姐说可以顺路捎我一程,后来,我先去了趟洗手间,等赶到停车场的时候,听到乔雪心在对她很大声的嚷嚷…”

“乔雪心?”夏念知道在《风云起》剧组乔雪心就有点针对付娜,但是以她的咖位,根本没必要和付娜这么较劲,于是赶忙追问:“她说什么了?”

“我没听太清楚,好像是乔雪心有什么秘密让付娜姐知道了,然后她就一直嚷嚷着说让付娜姐不要太嚣张,会让她付出代价什么的…”

“你和警方说了这件事吗?”

陆双秋摇了摇头,咬着唇说:“没凭没据的,我怕到时候会传出去是我说的。你知道,乔雪心本来就讨厌我,她背后的势力也大,如果她要对付我,我可没法在娱乐圈呆下去了。”

“乔雪心现在都有这么大本事了。”江宴卷着袖子轻哼一声,脸上还带着被打断的怒气。

陆双秋这才想起旁边还坐着位真正的大人物,顿时露出窘迫的表情,往夏念背后站了站,说:“念念,你觉得这件事和她有关系吗?”

夏念垂眸想了想,转头对江宴说:“江总,你能不能…”

“知道了,我会去查。”江宴自然地接过话头,然后又盯着陆双秋问:“你还有别的事吗?”

陆双秋觉得这眼神看着怪吓人的,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江宴还没把那句没别的事就赶紧走说出口,夏念已经顺口接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等等,”江宴迅速在心里权衡了一遍,拿起搭在扶手上的西服,说:“我来送你们。”

出了西馆走到那辆宾利车前,陆双秋非常识趣地拉开副驾门坐进去,夏念撇了撇嘴,只得和江宴并排坐在了后座,一路上三个人都没说话,只听见窗外车流呼啸而过的声音,夏念渐渐的就有点犯困,眼皮一搭一搭地往下沉…

司机老陈给江宴开了几年的车,对老板的心思了如指掌,问也不问一句直接先把陆双秋送回了家,她转头正要和夏念告别,突然撞见一双泛着寒意的眸子,吓得连忙闭嘴逃下了车。

夏念在半梦半醒中挣扎,梦里一时是宫殿里吊着摇晃的人影,一时又是那人漾了浓黑的眸子。渐渐的,许多画面沉进黑暗里,那张脸却渐渐清晰,夹着微热的呼吸越靠越近…她猛地惊醒过来,攥紧了拳,狠狠瞪着几乎贴到她脸上那人。

江宴的手搭在她腰旁,脸上丝毫没有被抓到的愧意,反而大言不惭地问:“做噩梦了?”

夏念的心还在毫无规律地狂跳,偏头看了看窗外,哑着嗓子问:“到哪儿了?”

江宴没回答,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递给她说:“如果睡不好就吃这个,我试过,很有效。”

夏念接过那瓶子,手指摩挲着包装上的外文字母,心里涌上些暖意,今晚如果不是他,自己估计会过的很糟,于是很认真地盯着他说:“江总,今天谢谢你。”

江宴挑了挑嘴角,“我说过,不用谢,有代价的。”

夏念的头又开始疼了,再度转回刚才的话题:“现在是去哪儿?”

他偏过身体,眸光闪了闪:“你说想去哪儿,你那里,还是我那里。”

第18章

天际已经快泛出浅白, 流动的街灯从车窗透进光来, 忽闪着照出他侧脸的轮廓, 深邃的、迷人的, 却又带着疏离,夏念深吸口气, 眸子垂下来:“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这不是玩笑。”江宴的身体往那边倾了倾:“我以前和你说过的话, 做过的承诺,会一直有效,你什么时候愿意,随时都可以找我兑现。”

夏念的怒气窜了出来,手里那个瓶子刚才还温润柔滑,现在却是硌手得不行, 扭头盯着他, 语气里带了讥诮:“江总,你和别人打交道,是不是只会用利益交换这一种方式。”

江宴沉下脸, 被这句话毫不留情地戳中了软肋,他低低笑了声:“你不喜欢这样?”

夏念用指甲一下下抠着瓶盖,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大的气, 也许是舍不得, 他们之间好不容易积攒起的这一点点温情。这晚上他对她所有的好,如果只是为了达到最后的目的, 就像上好的璞玉外被裹上层恶俗的鎏金, 最终变得廉价而虚浮。

江宴把头靠回靠背, 语气里带了轻佻:“那你喜欢怎么样的,先假装追求你,送花送礼物,说一堆甜言蜜语把骗你上床…”

“停车!”她的声音又硬又冷,仿佛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老陈猝不及防一脚踩了刹车。夏念把手里的瓶子搁在座椅上,拉开车门时最后说了句:“江总,你可能学不会怎么真心对别人,但是请不要用你的标准去践踏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