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大早就被各种电话吵醒, 然后从各路记者劈头盖脸的问句中整理出一个消息:星泽高层地震,江宴被踢出董事局, 原本应该在5年前死去的江云山突然回归,而且接任江宴成为了新的董事会主席。

她几乎没法相信这个事实, 连忙打电话找周晔求证,电话那端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沮丧, 他用尽量平静的语调告诉她那天惊心动魄的一幕。

江云山突然出现, 依靠江戎淮手里的股份,成为了星泽第一大股东,后来董事会投票决定解除江宴董事会主席的职位.到了这个地步,江宴也没法再在星泽呆下去,于是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 当天就收拾了办公室的私人物品离开。

周晔对江宴一向忠心, 毫不犹豫选择陪他一起走,可江宴却一口拒绝,只说让他好好留下来, 以他的能力和资历,没人会为难他。

他想起那天江总一个人离开的身影就觉得心酸,挂电话前没忍住嘱咐了句:“夏小姐,不管你们之间出了什么事也好,求你去陪陪他吧,他现在只有你了。”

百般筹谋,一朝成空,他那么骄傲的人,能受得了这种打击吗?

夏念独自站在上百平米的客厅里,控制不住脑补出各种可怕的念头,剧情还没上演完毕,就听见后面传来脚步声。

一转身,江宴正端着两个盘子从厨房的方向走过来,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去,一点也看不出惊讶,淡淡垂眸往餐桌旁坐下说:“我做了你的那份,一起吃吧。”

他这幅气定神闲的模样倒把夏念给弄懵了,往那边走了几步,第一句想起来的竟然是句质问:“为什么给你打电话不接?”

江宴用摆在桌上的刀叉切下一块带血的牛排,边往嘴里放边说:“我接了电话你还会来吗?”

夏念被他气得想揍人,她得知那消息时都快急疯了,这人还有心情在家做牛排,再给她设个套诱她跳进来。

她拉开椅子重重坐下,抱起胸猛生闷气,江宴抬眸看着她,脸上挂了抹浅笑说:“你真的不吃?我一大早去买的新鲜和牛,煎的5分熟,黑椒酱是自己调的。”

夏念光听着就饿了,斜眼往盘子里瞥了眼,然后不争气地咽了下口水,可表面上还得维持住不说清楚就不能妥协的气节,真累!

江宴盯着她笑容渐深,然后走到她身后弯下腰,替她把面前的牛排一块块切好,脸压在她耳边问:“还要怎么伺候你才满意?喂你嘴里?”

夏念红着脸把他手里的刀叉抢过来,既然装不下去索性放开腮帮子吃,埋头把盘子里的牛肉全扫光后,才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真够莫名。她原本想象会见到一个颓废绝望的失意者,甚至在脑海里排演出许多劝慰他的方式,结果却坐这儿稀里糊涂吃了顿饭。

她还在琢磨呢,江宴已经起身收起盘子扔进水槽,然后打开水龙头洗手,夏念这时才想起件事:“你家佣人呢?”

“放她回老家了,我现在闲得慌,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这话听起来怪心酸的,夏念靠着门沿轻声问了句:“你下面准备怎么办?”

江宴转头,修长的十指甩出水花,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说:“还能怎么办?难道去江戎淮面前撒泼耍狠,只能怪我自己技不如人,千算万算还是中了那老狐狸的套,无论再做什么,只会显得更丢人而已。”

夏念实在听不出这句话里包含的情绪,试探地问出口:“到底怎么回事?江云山不是死了吗?为什么突然又回来了?”

江宴坐在沙发上擦着手,扭头说:“你坐过来我就告诉你。”

夏念无语,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谁知那人还不满意,手往她背后的沙发上一搁说:“太远了。”

夏念忍不住磨牙,嘀咕了句:“要不是看在…”话音未落就被他一把拉着抱进怀里。脸被按着靠上滚烫的胸口,砰砰砰,砰砰砰,让耳膜也跟着躁动起来。他低头让唇擦过她的额头,在她皮肤上重重呼吸着说:“别动,让我抱一下。”

她终于听出他的脆弱,于是乖顺地任由他抱着取暖,耳边的声音低低沉沉,为她道出的真相:“5年前,江戎淮发现江云山染上毒瘾,那时他就开始怀疑我,可是星泽已经被江云山弄的千疮百孔,账面上有很大的问题。他怕如果出手对付我,星泽没了能撑住大局的人,公司的□□也会被曝光,到时候查起账来,不仅股东那边交代不了,甚至可能被竞争对手彻底击垮。”他趁她听得入神,托着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口,然后才眯起眼继续说:“所以,他找到一具吸毒致死的混混尸体,买通关系造出死亡证明,让所有人相信方云山已经死了。然后他故意装病扶我上位,这些年看我帮他们把星泽的窟窿一个个补好,重新带上巅峰,再找个最合适的时机把我给踢出去。江云山在国外被强制戒毒了几年,这时正好能回来坐享其成。”

夏念听得快气炸了,抬头愤愤骂道:“那两人真不是东西,怎么能这么算计你!”

江宴看她眼睛都气红了,居然还笑着摸了把她鼓起的脸蛋说:“你现在不怪我当时手段卑鄙了吧。”

夏念微微一怔,然后才理清逻辑,执拗地强调:“他们不是东西,也不代表你当时那么做的是对的。”

江宴故意沉下脸,手扣住她的下巴:“你今天是来安慰我的,还是找我翻旧账。”

夏念一时语塞,然后又觉得自己确实挺不应该的,他现在落得这种地步,她偏偏纠缠在那些让他不愉快的事上,脸上略带了自责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才好。”

江宴突然又笑了,捏着她的下巴往脸前移,语气十分暧昧:“你知道的。”

夏念被他那道意味明显的目光盯得发慌,头偏开紧张地往后退,口里嗫嚅着说:“我知道什么?”

可这沙发总共就这么大,还没逃到一个安全距离,那人的身体就立即逼过来,几乎把她整个人给压在沙发上,写满缠绵缱绻的眸子和她挨得极近,手指顺着她的唇纹抹过去:“你知道怎么才能安慰到我。”

夏念感觉他手上一定涂了媚药,不然怎么会被轻轻一碰,就觉得浑身发热,嘴唇上□□难耐,急切期待着被含住照拂。而他从善如流地把舌尖贴上去,浅浅地勾,重重地舔,再溜进口里左右翻搅。

她被这攻势搅得神志都不够清明,恍惚间贴在身上的遮掩全被拉扯着扔开,他的唇往下挪,为每一处白皙烙上嫣红。她被引着跌进欲.望的河,浪花有时痒痒骚动着皮肤,有时又成了巨浪让她颤抖惊呼,呼吸越来越急促,只有抓住他的衣领当作浮木,可天地又开始旋转,当再度安稳下来,已经被他抱着压到了大床上。

胳膊被压在头顶上,喉咙里干渴难耐,刚哼出几声就被猛地贯穿,反反复复,又急又深,耻骨都要被他压断,汗水从他线条分明的下巴滴下来,渗进早已湿透的床单里。

他轻车熟路地顶到某次,烙铁般擦起电流往四肢蔓延,她还没来得及抵抗就丢盔弃甲,脑中的白光褪去前,听见他的声音靠在她耳边,暗哑地,甚至是卑微地说:“念念,给我生个孩子吧。”

夏念从混沌中惊醒,他用手拔开她额上的湿发,目光里的孤独和恳求几乎要让她心软着应允,可很快又拾起警觉,把他的身体推开,在抽屉里翻出一枚避孕套甩过去说:“你没必要这么做。”

江宴捏着那层纸袋,眉宇间闪过丝懊恼,扒了扒头发说:“你什么意思?”

夏念垂下眸子,表情有点哀伤:“江宴,其实事情并没有遭到那个地步是不是?你刚才故意那样,就是想博我会心软。”她愤愤裹住身体往床下跳:“到了这种时候你也不忘算计人,靠这样把我绑住有意思吗?”

江宴突然一阵心慌,急忙拽住她的胳膊问:“你要去哪!”

夏念没好气地一挥手:“洗澡!”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晚了,后面1000字写了几个小时才写出来5555最后这段宴妹的心理也不知道写明白没,他其实就是作死小能手,还好他遇上的是内心光风霁月的念念,这应该算是他们最后的磨合了。

梦投了颗地雷 爱你们,作者会努力更新的报答的

第73章 073

浴室里雾气腾腾, 夏念用毛巾擦过皮肤上的红印,看水滴在淋浴室的玻璃上画下或长或短的轨迹, 微微有些失神。

淋浴室的门突然“哗啦”一声被拉开,男人高大的身形压进来, 把她吓得一个激灵, 手忙脚乱拿毛巾往身上遮,却把莲蓬头里的水溅得到处都是。

江宴刚进门就被她弄的浑身都是水,他只在腰部随意围了条毛巾,精壮的肌肉往下滴着水, 显出的性感。

他好笑地抱起胸靠在门边:“你是故意的吧?想把我泼湿了和你一起洗?”

“滚啊!”夏念一瞪眼, 见他准备解下腰间毛巾往里走, 抬脚就往他那边踹, 谁知她忽略了自己脚下是湿滑的地砖, 重心不稳差点跌下去,幸好一个怀抱稳稳的接住了她,又按着她的身体和自己贴紧, 腰间的毛巾早就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夏念又气又窘, 双手划拉着想自己站起来, 谁知两人身上都是滑溜溜的, 折腾了半天没找到重心, 倒把他上身摸了个遍,江宴笑的更开心,捉住她的手往下:“摸够了没,还有该摸的没摸到呢。”

夏念终于借着这力站稳, 连忙甩开他的胳膊又想拉开距离,出口被他堵住,只有拼命往墙边靠,江宴转身把门拉上,边逼近边调侃她:“你干脆把自己挂墙上算了。”

淋浴室就这么大点,他被雾气勾勒出极具男性荷尔蒙的伏线,看得人脸红心跳,夏念觉得浑身都被雾气熏得发热,把头偏过去问:“你到底想干嘛?”

他高大的身体继续压过去,掠夺走她最后一点私人空间,脸贴在她耳边:“干我们刚才没干完的事!”

夏念觉得自己像尾徒劳的鱼,扑腾许久还是挣不脱由他织出的密网,浑身无一处幸免,全被压榨着往外滴水,最后酸软又无力地靠在他怀里,由着那人帮她擦干身体,然后被抱在床上,塞了个枕头给她靠好,接了吹风机给她垂着湿发。

夏念懒懒搭着眼皮,听着耳边的吹风机嗡嗡作响,宽大柔软的掌心顺着暖风在头皮上点按着,十分舒服地吐出口气,差点就这么睡过去。

江宴摇头笑,掰正她不断往下歪滑的脑袋,柔声说:“现在不能睡,头发还没吹干,小心明天头疼。”

夏念觉得一颗心好像也被这暖风吹过,又酥又软,她稍微清醒了点儿,才想着要问他句正经事:“你下面有什么计划?”

“什么计划?”

夏念心里着急没留神一转头,吓得他连忙把吹风一偏,没好气地戳了下她的额头,“干嘛啊!你要蒸脸?”

她摸着额头没当回事,迫不及待一连串地问出口:“当然是计划把星泽夺回来,把那算计你的那一家子全给打趴下,靠股市狙击?还是商战什么的,电视里不都那么演的。”

江宴被她逗乐了,看她眼眸里亮晶晶写满认真又觉得可爱,忍不住凑上去亲了口说:“我可不是在演电视剧,他们现在手握着星泽最大的股权,还有过半董事的支持,对我肯定也是百般警惕,哪有那么容易被击垮。”

夏念的肩膀耷拉下来,手攥成了拳,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江宴观察她的表情,心头涌上些感动,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托起她的手指在掌心摩挲着说:“其实那天离开星泽时,我确实有过万念俱灰的时候。我总以为自己能掌控别人,掌控住所有事,谁知自己也会被当成枚棋子,这些年我得到的所有,付出的所有,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夏念听得心酸,反手握住他的手指捏了捏,谁知却被他中指上的戒指给硌了一下,江宴把她搂得更紧,靠在她耳边接着说:“可我后来看见这枚戒指,突然想到,我也并不算一无所有。因为还有个傻姑娘不顾一切地爱着我,哪怕她逼自己远离我,哪怕失去一切,我都还有她的爱。”

夏念低头吸了吸鼻子,又撇嘴说:“自恋狂,谁说我一定还爱着你的。”

江宴刮了刮她的脸,“那是谁听见我有事就跑过来,还急成那副模样。”

“我那是讲义气,关心朋友。”

他眯起眼,翻身把她往床上一压,牙齿磨着她的耳垂哑声说:“关心朋友?能关心到床上去!”

夏念脸上一红,顿时也有点懊恼,不是来安慰他嘛,怎么就安慰到床上来了,感觉到他又想动手动脚,连忙抵住他的膝盖喊:“别!你还有力气啊!”

他附身在她额上亲了亲:“对着你,不光是力气,别的也有不少。”可见她一副被玩坏的疲惫模样,也不忍心再折腾她,于是在她身旁躺下,把手枕在她头下说:“你明天就搬过来吧。”

“为什么要搬过来?”

江宴笑了笑,一脸理所当然地说:“我受了这么重的打击,没有十天半个月恢复不过来,你当然要搬过来好好安慰我。”

“滚蛋,”夏念翻身戳着他硬硬的胸膛:“你想得倒美,我还有工作呢,还有那么多空安慰你。”

他捞过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没错,你工作你的。我早晚给你当司机接送,然后在家里替你做好饭等你,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这个计划还不错吧。”

见夏念微怔住,又摸了把她的脸调侃:“你放心,我地位虽然没了,可钱还有不少,我车库里的车你随便挑,觉得那辆拉风我就开哪辆去接你,星泽前总裁给你当司机,保证你能当女明星最高规格。”他眼里闪过丝狡黠,又低声在她耳边说:“还有晚上就在床上好好伺候你,包你满意。”

夏念没好气瞪他,然后抿了抿唇,终于不确信地问了句:“江宴,你真的甘愿只是这样吗?”

事实证明,他确实挺甘愿的。第二天一早江宴就做好丰盛的早饭,然后换上休闲衬衣西裤选了辆惹眼的阿斯顿马丁送她去拍杂志照。

《秦风》剧组因为杨幕则涉毒的关系已经无限期停工,星泽真正能掌管大局的人也被踢走,项目组只得焦头烂额地想对策。夏念虽然也受绯闻的影响掉了些人气,但幸好有白煜出来澄清,力证两人只是朋友关系,这种桃.色绯闻杀伤力到底还是有限,于是轻易就被杨幕则的新闻给掩盖过去,之前接的代言和杂志访谈都没受到影响。

这次是江宴离开星泽后她第一次公开露面,记者们早就等在摄影棚门口,等看见那辆招摇的豪车和驾驶室里的人,又是一阵激动,蜂拥着围上去采访,谁知江宴一副休闲打扮,丝毫不带以往那种咄咄逼人的冷峻气场,对着镜头淡淡笑着说:“我送我女朋友来工作,这就是我面前的安排,其他没什么好说的,抱歉。”

这张照片连着一行劲爆标题被登上了各大媒体头条,新闻内容大多数都在说星泽前总裁自暴自弃,每天躲在演员女友身后接送,要不就是闭门不出,让一场大家期待的反击商战落了空。

江云山端着杯咖啡,把报纸哗地摊在江戎淮面前,语带嘲讽说:“爸,看来他还真的准备靠个女人过下辈子了,你那边查到什么动静吗?”

江戎淮把老花镜取下,说:“之前和他称兄道弟的那群合作伙伴,还不是看在他手里握着星泽,现在他什么都没了,商场上哪有什么人情,各个都来找我们示好,我看啊,就算江宴去求他们帮忙,也只会被扫地出门。”

江云山一副解气的表情,余光瞥到新闻照片里夏念和江宴牵着手的旧照片,玩味地又在报纸上敲了敲说:“这女明星什么来头,看起来也不算出挑,江宴可不像为了美色晕头的人,怎么就栽在她手上了。”

江戎淮嘿嘿发笑:“你这弟弟,对她可宝贝的很,上亿投资的电影都能捧她做女主,也可能,是某方面天赋异禀,所以把他吃的死死的。”

江云山挑眉,立即想起原来不沾女色的江宴,遇上这女明星就破了色戒,心思不由动了动,莫非这女人那方面功夫确实了得,他端起咖啡又抿了口,然后笑着舔了舔嘴角。

夏念最近没戏拍,除了完成之前的代言和商演合同,就是回家陪某位沉迷厨艺的“失意人士”,可她心里始终还有件心事,就是王逸带她谈的那部民国电影,她已经和公司打过商量,陈倩瑜虽然不太乐意,可还是没干涉她的决定,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说服导演把白煜给塞进去。

她这天又去和陆从羽聊完剧本,正接着江宴的电话告诉她自己想吃什么菜,突然被两个黑衣人给拦住,委婉地说想请她去地方。

夏念迅速在心理评估了下双方体能的差异,只得怀着警惕被他们带上了车。谁知那车居然在西馆会所门口停下,她站在那间熟悉的包厢门口,一时有些恍惚,等踏进去才想起这里是属于星泽的财产,如今早已易主。看着正故作姿态站在酒柜旁选酒的江云山,心里顿时涌上层厌恶。

平心而论,江云山五官称得上英俊,江夫人年轻时也算是美人儿一个,所以一双儿女都生的不差。虽然吸毒戒毒颇受了些波折,可从小养出的贵公子气质也没折损。但夏念就是很讨厌他,尤其是想着他占着江宴的心血,还流露出那副小人得志得意的神态,简直看一眼就想踩上几脚。

江云山回头十分绅士地对她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拿出瓶红酒放在她面前说:“夏小姐喜欢这种酒吗?如果不喜欢,我再找瓶你喜欢的开了。”

夏念皮笑肉不笑地牵起嘴角:“我不懂红酒,要不就上瓶二锅头吧。”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这两天更新太不稳定了,被锁文弄的心烦意乱,明后天如果有可能就双更补回来,么么哒

月明华屋投了颗地雷,爱你们么么哒

第74章 074

“我不懂红酒, 要不就上瓶二锅头吧。”夏念说完就挑衅地看着他,自己的态度已经摆的很明了, 他如果识相就不要继续招惹她。

江云山一挑眉,依旧涵养十足地回:“夏小姐品味果然特别, 二锅头倒是没有, 你如果想喝白酒,我可以给你挑一瓶。”他说完去拿了瓶度数最高的茅台直接搁在桌上,“夏小姐觉得喝这个怎么样?”

“凑合吧。”夏念存心想看他打的什么主意,随意挥了挥手, 然后看他倒酒推过来, 脸往前凑眯眼笑:“我喝一杯, 你喝几杯?”

江云山心里一动, 这话听着有点**的味道, 可惜桌上摆着的是毫无情调的白酒,怎么都不太对味。他还保留着点谨慎,拿不准夏念的量不敢太接茬, 于是含糊地应了句:“得夏小姐诚意怎么样。”

夏念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微狭的眼角挑起来:“你觉得呢?”

她故意不叫他江总, 下巴往这边勾着, 虽然干了杯白酒, 可眼神清亮动人,脸颊上添了抹红润,再加上毫不扭捏的神态,有种特别的妖冶。江云山在桌下捏了捏手, 这小妞确实有点味道,难怪江宴抱着不愿撒手,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宴有的东西他都会一样样给抢过来。

再看过去一眼,喉咙就有点发干,怎么也不能第一局就输了阵势,于是也仰脖把杯里的酒一口干掉,然后强撑着发晕的脑袋冲她微笑。

夏念拍了拍手,“行啊,够意思,咱们接着来。”然后马上又干了一杯。

江云山的喉结滚了滚,觉得自己再这么陪她喝下去,估计很快就得倒,于是推着杯子故意把话题岔开:“夏小姐是我们公司重要栽培的艺人,现在《秦风》被搁置了,不知道下一部电影有什么打算?”

夏念知道他故意试探她,耸耸肩说:“什么打算,我全听公司的安排?”

江云山笑着把身体往前靠:“我手上有个项目,绝对的大制作,拍出来的影响力不会比秦风小,不知道夏小姐有没有兴趣?”

夏念眼波一转,心里隐隐明白了些,表面上却故作不知地把酒举起朝那边说:“好啊,那就先说声谢谢了。”

江云山却把她敬酒的手一按,趁机在她手背上摸了把说:“别急着谢,我可是有条件的。”

夏念一阵恶心,努力克制住内心想揍人的冲动,不着痕迹把手收回来问:“什么条件?”

江云山在心里冷笑了声,索性把话挑明:“江宴以前是怎么捧你的,我一样可以做到,不过,得看你今天的表现能不能让我满意。”

夏念垂下眸子,暗自捏紧了拳,指甲掐进肉里,用力到手背上凸起青筋。

江云山以为她只是在犹豫,又得意笑着说:“江宴现在不过是只丧家犬,你跟着他没有任何好处。人找到机会总是得往上走的,夏小姐觉得呢?”

夏念沉默了会儿,然后才抬起头,嗓音里带了些娇嗔:“刚才可能喝多了,感觉有点头晕,能给我找个地方休息下吗?”

江云山被她的眼神给勾得小腹一紧,想不到肥肉能这么轻易到嘴,倒是省了他很多心思。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接话:“楼上有房间,我现在带你去。”

夏念不让他搀扶,径直拎着包就往上走,到了房间门口,江云山到底还是留了点心眼,对两个保镖交代了句让他们在外面守着。

门刚在他们身后关上,江云山急不可耐地扯开了衣领,夏念在心里冷笑,故意按住太阳穴,身体往那边歪,口里喃喃道:“哎呀,又开始晕了。”

江云山连忙去抱她看似柔软的身体,谁知夏念脚下一软,胳膊肘倏地往这边撞过来,直接砸到了他的腮帮子,力气算不上大,但是很快让脸颊肿了一大块,连牙床都有点发酸。

江云山根本没防备,捂着脸嘶的叫出声,夏念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对不起,我没注意!”然后作势要去摸他的脸,谁知手腕上挎着的包一甩,就这么重重砸上了他的肚子,这下江云山连叫的力气都没了,捂着肚子头上全是冷汗。

“惨了惨了,我真喝晕了,你等着我帮你敷敷。”夏念急的快哭了,连忙把江云山扶到床上坐着,又冲到冰箱那里捧了些冰块出来要替他敷脸,谁知跑的太急,不小心绊到床脚,整个人扑倒下来,手里的冰块全砸到江云山身上。

刚才被打到的地方还在疼,又被冰块兜头盖脸埋下来,从脸到上半身都给冻的发抖,衬衣已经乱七八糟,江云山气得不行,刚撑起身子骂了句:“你他妈…”然后就看见夏念跪在旁边,笑的十分妖冶,手里捏了块冰在他露出的胸膛上滑过去,“想不想玩点刺激的。”

于是江云山一颗色心再度压过了愤怒,他原本就想见识下这女人究竟有什么过人的本事,这时看见这一幕,浑身好像都被挠的发痒,于是满怀期待地往床上一倒。夏念直接把冰块塞进他嘴里,然后顺着裤管摸出烟和打火机点着,含在嘴里轻吸了口朝他脸上吐,说:“闭眼。”

江云山的喉结滚了滚,立马闭上了眼,可惜他没看见夏念把燃着的烟直接搁到床单上,然后扯着他衬衣下摆往上一提,然后飞快地用衣服把他的双手给绑到床架上。

江云山这时才发现有点不对,刚要开口喊,就被嘴里那块冰硌的发疼,瞪着眼还没来及挣扎,夏念又把他的长裤扒下,把腿也给绑严实了,然后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说:“哎呀,忘了今天还有个通告,我得先走了,下次再陪你玩。”

江云山气得青筋都冒出来了,可他喊也喊不出口,动也动不得,唯一还有用的鼻子闻到股糊味,余光瞥见那烟头已经把枕头烧起黑烟,顿时吓得欲哭无泪。

夏念故意把衣服和头发弄乱,拎着包一脸镇定地走出去,趁两个保镖没注意直接把门给带好,清了清嗓子说:“江总在里面休息,别打扰他。”

两个保镖见她完全是一副事后的模样,可才过了半小时不到啊,于是互相交换了个八卦的表情,心说想不到这位江总这么不中用。

等他们发现房里的警报器响的时候,浓烟已经快从门里窜出来,推开门时,就看见江云山只穿了条内裤被绑在床上,四周浓烟滚滚,头顶的高级喷水系统正敬业地往他身上洒水…

一大群人被警报器的叫声吸引过来,全围在房间门口看热闹,保镖们正手忙脚乱替老板松绑,一时也顾不上赶人。夏念原本躲在楼梯间里,这时偷偷混进人群拿手机把里面的画面全录下来,边录边止不住发笑。

当她得意地把这段录像展示给江宴,他微眯起眼,语气里有些阴森:“他打你主意了?”

夏念觉得他没搞清楚重点,连忙抬起下巴邀功:“看见没,我替你好好教训了他一顿,够出气吧!”

江宴没好气地揉着她的下巴:“你想过没,他现在可是星泽的总裁,你这么羞辱他,他一定会报复你让你混不下去!”

“那就不混了呗。”夏念撇嘴收回手机,“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不教训他不舒服。”

江宴的眸光闪了闪,笑着把她的身体箍在怀里,“你不是想演戏吗?不是还要查案吗?为了替我出气,都不要了?”

夏念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把头一偏:“谁说是为了你出气,我就是看不惯这种小人得志,也不想在他这种人手下工作。”

“还嘴硬!”江宴惩罚似地在她唇上啄了口,笑的一脸骄傲:“我家刚正不阿的小念念,现在也会玩阴招了。”

夏念一愣,然后才发现自己刚才用的那些手段确实和某人一脉相承,果然像爸爸说的,学好不容易,学坏就是一霎那的事。

正懊恼着呢,江宴把她的脑袋扒了扒说:“吃饭了,奖励你今天为老公出头。”

“去你妈的老公!”夏念不服气地摸着头,心里却偷偷甜了把,然后跟他转悠到餐桌旁,看着全是自己爱吃的菜,两眼噌噌地放光,江宴瞅了眼她扒着桌沿没出息的模样,笑着摇头,替她乘好碗饭摆在面前交代:“慢慢吃,别噎着。”

夏念欢天喜地地吃了几口,抬眼看见坐在旁边正替她把鱼刺挑出的江宴,突然觉得这气氛很像一对恩爱的老夫老妻,她默默咽下一口鱼,轻声说:“江宴,我们能一直这样吗?”

江宴的动作停了,抬眸笑着说:“一直怎么样?”

“一直这么平平常常的吃饭、聊天,过日子,其实也不用住这么大房子,不用开什么豪车,如果没钱了,我可以想办法去赚。”夏念说完低着头猛扒饭,可眼泪还是不可抑制地流出来:“可你不会的是吗?你不可能甘愿过这种生活,你迟早会变回那个离我很远的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