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她打了麻醉药…”。

“该死,你怎么不早点说,吓死我了”,凌茂沣推开他,走到床边上,抓起她手贴在脸上,饱含泪水的目光注视着她憔悴清丽的容颜,“她还要多久才行”?

“半个小时就能了”,陈医生望了眼砸碎的手术室门,苦笑,“那这手术还要不要做”。

“她的身体能做吗,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骗我的事”,凌茂沣凶狠的瞪了她眼后把傅青槐从床上抱下来,这一刻,抱着她才那么踏实。

他发誓,再也不要放开她的身体了。

“沣少爷,留下这个孩子会毁了你的”,陈秘书苦口婆心的奉劝:“我是骗了你,但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陈叔,谢谢你为我好,但是你的好会让我一辈子活在愧疚当中,你是我信任的长辈,你该做的是在我懦弱害怕的时候劝我勇敢的承担起责任,而不是一味的逃避,我是个男人,如果今天我连这份责任肩负不起,那我以后有什么资格扛起一家跨国公司,照顾我的家人,何况她是我爱的女人,今天我就告诉你了,我凌茂沣跨出这里,就算天塌下来,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和她的事,我也绝不会让她打掉我孩子”,凌茂沣漆黑的眼睛里喷出不顾一切的倔强光芒,让陈秘书怔然的好半响说不出话。

“好,幸好青槐没爱错人”,一旁的陶梨感动的鼓掌。

凌茂沣不理他们俩,径自抱着傅青槐往VIP病房走去。

麻醉药散去后,傅青槐慢慢的恢复意识,苏醒过来,自己躺在病床上,凌茂沣一张好看的脸蛋紧张的凑过来,关怀的呼吸呵在她脸上,“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傅青槐躺着一动不动,她感到身体的四肢还是很无力,被人抽空似得。

她手吃力的摸向自己肚子连呼吸都是揪疼的。

她又一个孩子没有了。

她张了张嘴,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声音,“阿沣,你走吧,我们之间不要在这样纠缠下去了,到此结束吧”。

凌茂沣一怔,忽然明白过来,她肯定是误会了,当她孤苦无助的推进手术室里时,她用最后一刻的眼神都在看着自己,但他却狠心的别开了脸,孩子如果没了,他们就结束了,她的心里果然是这么想的。

“如果孩子真的没有了,我也没有脸坐在这里面对你”,凌茂沣意外平静的启唇,刚才他一个人默默坐在她边上的时候想了很多事情,也想通了。

傅青槐蓦地睁眼,诧异的凝视着他,“你的意思是…”。

“孩子还在,最后关头我冲进去了”,凌茂沣低头握紧她床上的手,他的手比她的还要冷,“小婶,我一定让你很失望对不对,我对自己也很失望,以前我总是自以为很有责任心的批评别的男人让女人怀孕却不负责任的可耻行为,可当我自己也有了这么一天的时候,却犯了同样的错误,我明明看着你当初为了小叔流产伤透了心,却还…那么坚持,我在想,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你的心一定是冷的,你喜欢上的人那么自私,又小,连承担起责任的勇气都没有”。

自从听到那两个医生的对话,他腿都吓软了,从来没有这个害怕恼恨过自己,他说好要保护她,却差一点害的她以后都不能有孩子了。

他真蠢啊,什么无痛人流,难道选的医生技术好点,钱花的多点,就不会对她造成伤害吗。

傅青槐看着他像个惭愧的孩子,他一定是哭过,他的眼睛都是红的,她有些心疼,双眸里氤氲出泪花。

“不过我现在想通了”,凌茂沣抓着她手放到唇上,“我发誓,我要你把这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虽然我还小,但是我愿意试着做一个好父亲,从当初我说喜欢你,我要你的时候我就该承担起照顾你、疼爱你一辈子”。

就算之前,傅青槐有对他怨言,可现在听到他这些话,她突然觉得跟他在一起就算没了这个孩子她也值了,“阿沣,你的心意我明白了,我现在很高兴自己没有看错人,也没有爱错人,但是我不想害了你,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年轻,难道你就不年轻了吗”,凌茂沣指尖抵住她嘴唇,“你是个导演,生活在娱乐圈里的人,每天有很多记者盯着你,如果让外人知道你和自己的侄子在一起,还有静姨,她要是知道了,也会恨难接受,我和你之间你的伤害更多,而且如果你不要这个孩子,医生说了…你以后可能很难怀孕了”。

傅青槐脸色刷的一白,忽的低笑,“你突然没让我打掉孩子,该不会是怕我以后很难怀孕,心里过意不去…”。

“这个…当然也是有点的”,凌茂沣坦诚的拧起眉头,“不过我倒觉得是让我幡然醒悟的当头一棒,那一刻,我心里想的只是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能让你受那么大伤害,现在我看开了,其实也就那丁点大的事,就算外面的人知道了,所有人都骂我们,我爷爷奶奶也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也不怕,天塌下来,我扛着,反正也不会抓去坐牢,只要你不怕跟我在一起会辛苦,当然,我绝对不会让你没名没分就为我生孩子,等过两个月找个安静的地方举行一个小婚礼,等你和我小叔的婚姻关系解除了我们立刻领证,但是前提是你要相信我”。

他微微笑着,嘴唇轻松自在的勾着,可就这样一个表情,让傅青槐突然觉得他真男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像。

“你说让我跟你结婚,你会爱我多久,我比你大那么多,等我人老珠黄了你还年轻着,说不定就会腻了我”,傅青槐忽的又惆怅潸然,在这个圈子里薄情寡性的她看的太多太多了。

“难道你找别的男人他就不会在你人老珠黄的时候腻你吗”?凌茂沣笑着弯腰把她身子扶坐起来,“像有些女人找个比自己大十多二十岁的男人还不是一样出轨,我看啊,爱情这种事我看和年纪无关,无非是一个人心智坚不坚定的问题,反正你跟我在一起准没错”。

“你啊,现在越来越能说会道了”,傅青槐勾唇浅浅的嗔了他眼,却不知,自己的脸上写满了多少真情。

“从现在开始,陪在你身边的不再是从前胆小没用的凌茂沣,而是一个即将当爸爸有老婆的大男人了”,凌茂沣带着炙热深情的眸子,朝她靠近,极轻的印上她唇角。

“咔嚓、咔嚓”,身后突然响起几声拍照声,两人连忙分开,抬头看去,就见陶梨笑眯眯的拿着手机欣赏着照片。

“桃子,你拍了什么,快删了”,傅青槐羞得面红耳赤。

“不删,啧,这关键性的定情一幕被我拍下来了,多唯美啊,以后指不定还能留个纪念呢,我先帮你保存了啊”,陶梨贼笑的把手机快速收起来,“凌茂沣,要是以后你敢负他们,我就拿这照片找你算账”。

“好,陶子姐,不过我看不会如你的意,我这辈子,不会辜负小婶的”,凌茂沣说笑着蹲下腰替傅青槐把鞋子穿上,“小婶,我们回家吧,你还有力气没,要不要我抱你”。

“不要了”,傅青槐推了推他,不过起身时脚还是有点软,后来依靠着他一块下楼上的车。

到了目的地,凌茂沣慎重的把她交给了陶梨,“陶子姐,麻烦你晚上看好她啊”。

“知道了知道了,她又没流产,活泼乱跳的,瞎操心”,陶梨扶着她走远后,凌茂沣伫立在外面看了很久。

“沣少爷,你确定吗”?陈秘书在后头依然不大赞同,但是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我先前去医院的时候,心情非常沉重,我从来没那么慌过,我连看她都不敢看,但是现在,我觉得很轻松”,凌茂沣回过头坚定淡然的道:“我忽然明白其实我心里是不想打掉那个孩子的,容冉的孩子可以留下来,为什么小婶的就不能呢,她的身上留的也是凌家的骨肉,陈叔,如果你不愿意帮我的话,那你就把这件事告诉我爷爷他们吧,有些事情迟早是要面对的,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要没有老爷子我也不会有今天…”,陈秘书揉揉眉心,他怎么能说呢,不是闹得大乱吗,“算了,沣少爷,你和傅小姐的事我也阻止了,我只是做了我自己该做的事,事已至此,孩子留下来行,但是不能再让傅青槐住这个地方了,最好是把她安排到国外去养胎”。

“我也是这么想的”,凌茂沣想起了明添,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傅青槐的事,那他肯定是派了人跟踪,“陈叔,我怀疑小叔的事也藏不了多久了,今天有几个公司老总开始起疑了,有些事情传的很快,我看不用多久…”。

“这个纸是包不住火的,回头我跟老爷子说声”。

“嗯,你先安排给隐秘的地方让她们母女俩搬过去吧,顺便再查查最近是不是有侦探社在跟踪她们,她们住这里,我不放心”,凌茂沣简单的交代完后才转身回家。

豪华酒店里,明添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前面的电视里也在放着某个娱乐新闻,屏幕里的光芒照的他一张受伤的阴晴不定,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前几天的事还没上报”?翻了几页,明添将杂志一丢,冷眯向经纪人小城,“闹那么大,当天不是有很多记者在场吗,我不是让你安排团队去操纵了吗”?

“凌茂沣身边那个陈海赫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别看是个秘书,却是八面玲珑,很多人都顾忌他几分,事情一发生后,他就亲自知会了记者和电视台”,小城正说着,明添的私人手机突然响了。

他听他接听了阵,脸色越来越阴沉可怖。

等挂断时,他猛地起身把手里的杂志狠狠砸到地上,把小城吓了跳,“阿添,出什么事了”。

“傅青槐怀孕了”,明添牙缝里迸出这几个字,刚才跟踪傅青槐的人来消息说晚上凌茂沣带着她去医院堕胎,不过好像没堕成。

她真是没想到啊,他所珍爱的女人,竟然未婚跟别的男人连孩子都有了,“凌茂沣那小子,看我不整死他,你去给我散播出去凌牧潇已经死掉的事,我让凌氏大乱,到时候那些股东蜂拥而起,就等着凌家毁在那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吧”。

凌茂沣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被几个夺命连环敲门声给吵醒了。

“阿沣,你快醒来,公司出大事了”。

“小姑,出什么事呢,现在六点半都没有”,凌茂沣开门时,人都没睡醒,昨晚跟傅青槐又打电话到很晚,他困的很。

“昨天半夜里,有人在新浪微博上爆料凌总在上次巴黎飞机上逝世的消息,到现在为止,就有上万条的转发量,不止是新浪,连腾讯、搜狐上面都有了,你电话关了机,早上几个董事相继打电话过来询问你姑父情况,很多人都知道了”。

凌茂沣一凛,不过前几天被明添那么一闹,多少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好,你先下去,我稍后换了衣服就去公司”。

他的镇定另凌音雨微微讶异,暗自奇怪他哪里不一样了,难道是在公司呆久了改变了。

十多分钟后,凌茂沣穿着西装出现在凌家客厅里,沉稳淡定的模样连凌老爷子都很是意外,“我看今天要么由我和你姑父去公司算了”,不用猜,今天的股东肯定会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他才十多岁,他怕他承受不起那些老奸巨猾人的咄咄逼问。

“不用了,爷爷,我瞧着您还是呆家里吧,公司的事交给我,我如今是一方总裁,如果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他们那些人只会以为我更好欺负,我得让明天知道,就算小叔不在了,我们凌家也还是有人”,凌茂沣将紫色领带打好,系紧,完全不像一个十九岁的少年,另凌老爷子又惊又喜,自己这孙子真是长大了。

“阿沣,你真行吗”?高瑞谦满脸的不信任,“不要太勉强啊”。

“没问题的,横竖再狡猾也是些人,难不成还会把我吃了不成,再说量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凌茂沣冷笑一声,举步往大门外走,高大的背影似乎俨然成长为一个男子汉了。

凌牧潇归来

2013-5-1819:19:235136

五十八楼。虺璩丣浪

平时空荡荡的走廊眼下熙熙攘攘的站满了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墙壁的角落里挂满了夸张的摄像头。

就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公司的人都得知了一个惊骇的消息——凌牧潇坐的飞机失事。

对于一家跨国企业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总裁来了”,不知是谁提醒了句,众人纷纷将视线投降打开步进来的男人,考究的黑色皮鞋,白色长裤,深蓝色的灯芯绒薄西装,沉静的眸子让走廊忽然安静下来嫘。

“茂沣,怎么就你一个人,凌董事呢”?赵董皱眉看着他身后。

“爷爷在家休息,大家人都到齐了吧”,凌茂沣四处逡巡了下,“进去吧,我有重要的事要和大家宣布”。

说完,他当先走了进去,身后的人各自用眼神交流下,有的担忧、有的怀着看好戏的心态陆续就座轭。

坐在左边最前排的徐董低声道:“茂沣,你还是把你爷爷叫过来吧,出了这么大事我怕你难应付”。

“谢谢徐叔的关心,您和赵叔是公司的老骨干人物,我想只要您们两位在这关键时刻从旁协助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凌茂沣淡淡勾唇,调整好情绪,双手搁在桌上交叉,“各位,我想大家应该都看到今早网络上的新闻了,是的,我很难过、痛心的告诉各位,我的小叔也就是凌牧潇总裁在两个月前巴黎飞回C城的失事飞机上出了意外,到现在仍旧下落不明,这件事只有我、赵董、徐董还有高总经理知情”。

会议厅里哗然。

“都失踪这么久了,肯定是不在了”。

“这还用说,我记得那飞机上活下来的只有十多个,其余的全死了”。

“我早觉得不对劲,这两个月来我一直联系不上凌总”。

“大家安静下”,高瑞谦抬手道:“让我们凌总把话继续说完”。

“这则消息是我们公司几位董事经过商量一直决定暂时隐瞒下来的”,凌茂沣深吸口气道:“大家也知道我们公司前面几个月状况并不好,还有另外几个大型项目在建设实施,我们担心这件事传出去会引起局势动荡,所以一直压着,微博上爆出此消息的人我想是有心人想与我们凌氏作对为敌,现在媒体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我非常希望大家能在我们公司最困难的时候团结一致,度过这个困难时期”。

“我们再凌氏呆了十多年,凌氏有难,我们当然义不容辞”,副总经理曾开军挑眉觑他,“但是…凌总能挑的下来吗,我的意思是凌牧潇总裁突然逝世,我们这些个人非常惶恐,在这种时期,需的有一个英明、果断有见识、经验的领带来带领我们,我并不是看不起你,而是凌总你实在太年轻,董事长他可能还不清楚公司现在的情况,就在刚才我收到消息,今早日本凌氏股价开盘二十分钟之内,遭到近几年内最大的抛售,股价下滑,现在只是开始,一旦凌总去世的消息得到证实,到时候引起股民恐慌,大规模跟风抛售,再加上公司暗地里的竞争对手炒作,股市震荡,凌牧潇总裁又在三个月前以以七十亿的资金买下香港黄金地段地皮,现在公司所有的流动资金都投注在那块地皮上,如果股票下跌,无法资金填补操控,后果不堪设想”。

凌茂沣蹙然皱眉,他确实还没收到这个消息,正想去找陈秘书,竟没发现他何时离开了会议室。

在看赵董和徐董两个人也凝重的蹙起眉头。

“另外我收到消息我们的死对头菲特和长勒公司已经达成了合作协议,这是我们一直最担心的问题,这两家合作一旦合作头号要对付的就是我们凌氏”,首席运营官张政又说出一个让人更担忧的话题,“赵董,徐董,曾总经理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公司并不是一缩学校,我们很明白凌总是公司的继承人,但是凌总连大学都没有读完,我认为公司应当另选一位副总裁出来”。

“对,我赞同”,张政的话立刻引来很多人的支持。

“公司必须得选出一个副总出来,凌总太年轻了,根本一点经验知识都没有”。

“我认为这个副总的位置高总经理最合适”。

“不错,高总经理毕业于牛津大学,以前又在纽约担任过CEO,而且对公司也很了解,又是凌家女婿,由他做副总再合适不过了”。

眼看着下面的人已经在决定由谁当副总了,凌茂沣喝了口咖啡,“砰”的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会议室里立刻安静下来,大多是幸灾乐祸的看着他。

“公司选不选副总裁也是由董事会决定,由不得你们来决定”,凌茂沣眼神里不见怒气,却很沉很黑。

众人挑挑眉,赵董握拳咳嗽:“茂沣说的对,李董在加拿大还没来得及回来,至于作为我们董事会的最高决策人凌董事长今天又没过来,副总这件事我看下押后吧”。

“赵董,我看他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目前这个情形没法押后”,徐董忽然笑道:“其实张政说的也没错,暂时选个副总,先帮衬着茂沣度过这关,都是凌家个女婿,我看凌董事长也不会反对的,咱们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他们两位,李董平时也很看好高总经理”。

“各位,且听我说”,高瑞谦忽然满脸惭愧的站起身来,“坐不坐副总裁这个位置不重要,茂沣是我侄子,董事长又是我爸,我早把凌氏当成我自己家一样,所以就算我今天只是个总经理的位置我也会不遗余力的帮我侄子”。

“好,姑父,你这番话我记到心上去了”,凌茂沣第一时间接过话题,满脸感动的道:“既然我姑父都这么说了,那大家也不要再纠结副总裁这个话题了,再争执下去,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没错,虽然我还有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但是有我姑父在后面帮忙,指点我,还有你们这么多位经验丰富的前辈,我相信凌氏一定可以度过这次危机,在这里,我以总裁的身份郑重的感谢各位了”。

他起身蓦地一低头。众人目瞪口呆。

这番话在这些老谋深算的人面前实在说的太幼稚、太可笑、太孩子气了,其实谁都知道高瑞谦说的不过是客套话,他却装白痴的好似当真。

但就因为如此,反倒让人无法辩驳。

高瑞谦气的额头太阳穴跳了跳,徐董愣神片刻,忽然一笑,“那行,我们先言归正传,说说现在该怎么解决股价的事情,凌总,对此,你有什么好的看法呢”。

凌茂沣暗自一愣,他以前学的也不是金融管理的专业,虽然之前陈秘书逼他看过点,但金融方面的太复杂了,他根本只懂点牛毛,他暗暗后悔以前怎么就不听爷爷的话去学金融业呢。

“曾副总,我听说以前您是香港基金的操盘手,不知道您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凌茂沣诚恳的问道。

“我暂时还没想到”,曾开军转动着手里的笔,漫不经心的望向身边的人,“刘信息官,你呢”?

“我也没有啊,唉,要是以前凌牧潇总裁在的话,他总有很多主意,可惜啊…”,刘信息官状似伤感的摇着头。

凌茂沣顿时气节,要是小叔在,他们哪敢这样放肆,在四下里望过去,也没人责备他们俩,反而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那你们占着这么高职位和月薪什么都不用想就是等着我来给你们出主意,公司要你们还有何用”,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沉沉如闷雷的声音忽然从外面震进来。

来人一身阿曼尼的黑色西装,足足有一米八以上的个子,伟岸的身材遮住了外面射进来的半边光,只见他右手插在裤袋里,双腿笔直,冷峻硬朗的面部线条如刀削般深邃,眉毛又浓又密,像两把锋利的剑,冷清威严的眸扫进来时,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

会议室里静的连棉珍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小…小叔”,凌茂沣脑筋僵化,呆滞的看着他,“小叔,真的是你吗”?

“不是我,难道还是鬼吗”?凌牧潇低低沉沉的走近摸了摸他后脑勺,低笑的打量着他衣着,“行啊,一段日子不见,长高了也成熟了”。

“小叔,你没事”,凌茂沣喉咙哽咽的突然抱住他,“太好了,我们一直找不到你,还以为你死了”。

“臭小子,怎么说话的,你小叔我是那么容易死的人吗”,凌牧潇哈哈的拍了他两下背,目光突然幽森森的扫向下面的人,“不过只怕让某些人失望了”。

“牧潇,你这话怎么说的”,赵董和徐董同时满脸高兴的站起身来,“我和你徐叔叔都担心死你了,说实话,本来我不信,但是你两个月都没音讯,我们这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啊,幸好老天有眼,福大命大,你回来的正是时候”。

“我也是开会之前突然接到凌总的电话,当时我也很震惊,是凌总让我先别说出来的”,陈秘书淡淡的道。

“是啊,要是我让他告知你们我回来了,我今天还看不到这一出好戏了”,凌牧潇穹黑的眸子危险的看向众人,最后定在曾开军和刘信息官的头上,“曾副总经理、刘信息官,是不是我在这两个月,你们两位的应变能力也开始退化了,连这么一点小事都解决不了,还是你们觉得茂沣他年纪轻,好欺负”。

“不是,凌总,您误会了”,曾开军额头冒汗道:“我们是一早听到您飞机失事的消息,所以悲伤过度,一时没想出来”。

“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那点心思”,凌牧潇瞳孔一缩,猛地抓起桌上的文件夹朝他们砸过去,“敢在我面前玩花样,你们还嫩了点,关键时候不但帮不上忙,还落井下石,留着你们就是个祸害,停职三个月给我回家好好反省反省”。

“牧潇…”,徐董连忙道:“我看不用吧,公司现在正是用人时候”。

“一些派不上用场的人留下来也没用,徐叔多余的话不用说了,我这次失踪,倒是让我把公司里很多事情都看的清清楚楚”,凌牧潇眼睛里溅出寒意。

陈秘书搬了条椅子过来,傲然的身子坐进去,宛如一座山般压得众人大气也不敢喘。

凌茂沣坐在旁边,听着凌牧潇开会威严霸气的姿态,再想着之前那群高层一个个对自己趾高气扬的模样,暗自微微羡慕,要何时他才能达到小叔这种境界。

不过凌牧潇能平安回来让他喜出望外,同时也狠狠泄了口气。

会议一结束,他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小叔,这两个月你到底去哪了,为什么一直不回来,担心死我和爷爷奶奶了”。

“不是我不想回来,而是回来不了,坠机后我掉进了海里,被水冲到了地中海一座小岛上,被当地的渔民救了,我昏迷了整整一个月,醒来后我有想联系你们,但是那里信号太差了,又不能拨国际长途,我只能联系意大利那边的警察,但是等了十来天也没人过来,反而遇到有人想杀我,幸好我自己也觉得不对劲,连夜坐船跑了”,凌牧潇眸色深沉的笑着,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凌茂沣震惊的“啊”了声,他毕竟不再是几个月前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少年了,自从进了公司后,他也明白了在这间偌大的跨国公司背后有多少人笑里藏刀,虎视眈眈,“姑父,爷爷不是让你负责意大利那边搜救小叔的工作吗”?

他浓眉一凛,射向旁边面色紧绷的高瑞谦。

“我在那边呆了一个月,之后一直没有牧潇的消息,爸说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唉,虽然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但是公司这边留下茂沣我也不大放心,所以就回来了,所以我也没听意大利那边的警察说过,可能是想谋害你的人阻止了消息”,高瑞谦语气愧疚的道:“唉,早知道我应该在那边多留些时候的,牧潇,那之后呢,之后你是如何回来的”。

凌牧潇低头点了根烟,烟雾之间一双幽黑的瞳孔寒光闪烁,语气却更加淡然,“之后我辗转到了撒丁岛,想办法联系上了法国一个很好的朋友,在他的护送下去了法国,又坐飞机回来了C城,我没通知任何人,也是不想泄露自己的行踪”。

“幸好你回来的及时,昨天也不知是谁把你出事的消息传出去”,高瑞谦庆幸的笑道:“这下好了,等会儿让陈秘书办个记者招待会,澄清下,相信这股风波很快就会过去了,忙完后,快点回家吧,爸妈最近为你的事老了很多,你姐姐每次只要说到你就以泪洗面”。

“我已经打电话回去告知妈了”,指尖在烟蒂上弹了弹,凌牧潇余光落地凌牧潇身上,凝了凝,笑道:“最让我惊讶的是茂沣,来公司的路上陈秘书都跟我说了,我不在的日子,你表现的非常好,也幸好有你,公司才没被有心之人撺掇了去”。

“对对对”,高瑞谦连忙附和,“你不在的日子,赵董带着他那帮人在公司为所欲为,怎么劝都拦不住,上回还非把综合部那个贺仁调去了K市做车行的总经理”。

凌茂沣心里涌起厌恶,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姑父这么狗腿,让人讨厌。

“是吗”?凌牧潇抿了抿冷薄的唇角,“姐夫,谢谢你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过,不过现在麻烦你先帮我把上季度的内部运营详单送去我办公室好吗”?

给我滚

2013-5-1916:45:305199

“好,这个没问题”,高瑞谦僵了僵,笑呵呵的出去了。虺璩丣浪

等门关上,凌茂沣双眸陡然升起一股怒气,“小叔,我看你这次在国外被追杀的事说不定就是姑父干的”。

凌牧潇讶异的扬起眉头。

“你不在的日子,他和姑姑成天想着在公司架空我,我跟他吵过几次,其实今天副总裁的位置八成也是他私下里和曾副总、徐叔他们商量好的”,凌茂沣冷冷的说,“我以前还觉得姑父挺好的,原来我看到的只是表面上的东西”。

“这些话跟我说说就行了,别说出去,免得闹得家里不和,这段日子也当是对你的一场历练了”,凌牧潇冷峻的脸上掠过丝惆怅,唇里吐出口烟雾,“你也不小了,以后没课的时候就跟在我边上学习”嫦。

“嗯”,凌茂沣应着,黑眸怔怔的看着他。

“怎么了”?凌牧潇温和的笑了下。

“没有,只是觉得…”,凌茂沣涩声启齿,“小叔你能平安活着回来真好”图。

“没事了,都过去了”,凌牧潇棱角突然变得沉重,“不过我不在的日子好像发生了不少事,你小婶现在怎么样了”?

凌茂沣心脏一抖,好像突然从喜悦的梦里被一脚踹到了现实中,身处在空调房里,竟冒出涔涔冷汗,是了,他忘了小婶,“她…没在凌家了,容冉怀孕了,奶奶当初以为你出了事,想着你后继有人,就把容冉接近了凌家”。

凌牧潇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突然荡起暗涌,指尖也颤了颤,烟灰散在地上。

“陈秘书没和你说吗”?凌茂沣看他表情试探性的问。

“看来不止公司,连家里也快翻天了”,凌牧潇冷哼声,猛地站起往外走。

“小叔,你要去哪里”?凌茂沣愕然跟上。

“回家”。

轿车在凌家院子里踩下紧急刹车,车子滑出了好几米正好稳稳的停在家门口。

听到外面的动静,凌老爷子和凌老太太、凌音雨、容冉等若干佣人一窝蜂跑出来,早在不久前他们就听到了陈秘书的电话,说是凌牧潇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凌牧潇跨出轿车,凌老太太第一个哭着跑过来抱着宝贝儿子哭了阵,直念着“菩萨菩萨保佑、祖先保佑,你还活着,他们都说你可能不在了,妈就知道你不会有事,当年算命的说你会活到八十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