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日上三竿之时,苏彩云容光焕发地和莫笑天出现在库房门口。

看着二人暧昧的神态,连恒立刻意会了这夜发生了什么。

“阿恒,我跟笑天说好了,他同意放你出来。唉,连累你受了一夜苦。”苏彩云有些不好意思地过来,帮饥肠辘辘加四肢麻木的连恒解开绳子。

莫笑天走过来,深不可测地打量着连恒,忽而扯出一抹戏谑的笑:“这连正好歹算是个美男子,生的女儿也就姿色平平嘛!不过呢,虽然不是绝色佳人,但勉强也看得入眼了!你今年多大了?”

“阿恒已过了十五岁。”苏彩云看连恒面无表情,赶紧答道。

“及笄了呀。可曾许了人家?”莫笑天笑得更加高深莫测。

“不曾。连正很宝贝她的,肯定想找个门当户对、有钱有势的。”又是苏彩云代答。

“是啊,早听你说过几次了,她是连正的心肝宝贝,否则,我也不会专门抓她来呀。与其一剑杀了连正,不如让他终身痛苦更加过瘾!单是找人质,找谁都可以…彩云你说是么?”莫笑天悠悠道。

苏彩云闻言一震,红润的圆脸瞬间失了血色:“笑天…你想怎样?”

莫笑天挑起浓眉,无声一笑,忽尔欺身近前,捏住连恒的下巴,冷笑道:“连恒!彩云已和连家没有关系了;你,也即将和连家无关——今后,别叫她‘二娘’,改叫‘大姐’!”

大姐?

连恒忍不住蹙眉。难道,他竟然打起了她的主意——也太变态了吧?

“笑天!你开什么玩笑!”苏彩云脸色发青,颤声道,“你这不是存心让连正难堪?再说阿恒是个黄花闺女,你不会说真的吧?”

“哈哈哈!”莫笑天仰天大笑,“当然是真的!连正当年挤垮了我们两家,你不憎恨么?我就是见不得他舒服,要让他痛苦!我在海上漂泊八年多,受了多少苦,才有今日的财富!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苏彩云踉跄了一下,头有些晕。其实,男人家做生意的事,她并不懂。但她内心感觉,连正还算仁义之人。特别这次,她做了那么多坏事,他还为她到黑石甸打点并亲自送她上路。

“笑天…”

莫笑天手一摆,打断她。他深深盯着连恒,笑得邪魅:“怎样?你做我的妾,你爹一定会悔不当初吧?”

连恒有些怜悯地瞥了眼莫笑天,淡淡道:“做生意,总会有竞争。就像潮水有起有落,生意也是有赚有赔。胜败乃兵家常事,关键是能正确分析出失败的原因,在以后竭力地避免。如果一次失败,就让你从此心怀偏见,深陷仇恨,未免也太过狭隘了!这将注定你永远无法做白道生意做得像我爹那样成功!”

“住口!”莫笑天眼中戾气一闪,狠狠捏住她的下巴,“你一个小丫头,懂得什么?”

连恒忍着痛,垂眸不语。前世,自己也做过生意;今生,在商贾之家,自小耳濡目染父亲的经营之道。但凡一个成功的人,自当有海纳百川、永不言败的胸襟气度。然而,偏见就像一道高耸入云的藩篱,把莫笑天的心和外界阻隔起来;时间越久,筑得越高,像是慢性自杀,让他的心在暗无天日的空间里渐渐萎缩。

仇恨就仇恨吧,萎缩就萎缩吧,却偏偏还株连到自己。怎么办?

“笑天,你别动这糊涂心思啊!会遭天谴的!”苏彩云看着眼神狂乱的莫笑天,昨夜的缱绻情意已全部化作满腔惊惧。

“哼!我遭天谴?我家破产,他发财、他享福,凭什么我要遭天谴?”他狠狠丢下连恒,对外面扬声道:

“阿三!把饭给连姑娘送进来!”

危在旦夕间

好饿。

真的好饿。

昨天中午到今天,三顿并做一顿吃,一碗青菜拌饭竟也能吃出超级香甜的滋味。

苏彩云看着连恒一口气把满满一大碗饭吃完,心里有些愧疚。都是她惹出的事端,现在,真的害苦阿恒了。

“连姑娘,胃口不错嘛!”莫笑天死死盯着连恒,脸上挂着莫测的笑。

连恒吃完最后一口,放下碗筷,别过脸看着小窗外边的阳光,只当没听见他的话。

“哈哈哈!”他大笑着回首,扬声对门外喊道:“永富!”

永富忙喏诺应声进来。

莫笑天冷冷道:“把苏夫人带到房里歇息!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笑天你千万别伤害——”话还未说完,苏彩云被死忠的楞头青年永富强行拖了出去。

仓库门“吱嘎”一声被紧紧关上。刺耳的声音,回荡在阴森的库房。

连恒悄悄瞥了一眼轻扯嘴角的莫笑天,一直保持着镇定的心,也不免有些惊慌。

★★★

莫笑天从仓库某一角找出一炷香,在桌上点燃。然后,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靠在门上,用充满兴味的眼光看着连恒。

仿佛,是存心考验她的心理素质,他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带着似有若无、极其诡异的笑,并没有有靠近她的意思。

连恒知道自己是羊入虎口,越使慌张形于色,对方越能获得变态的快感。

她轻吸口气,一边把桌上的纸包拿起来“欣赏”,一边脑筋飞转:

他说,要她做他的妾。那么,关起门来分明就是想施暴霸占她。可是为何迟迟又不动手?他在等待什么?莫非——等待她主动?真是做梦了!除非…

蓦地,脑际灵光一闪,连恒暗叫不妙:

“莫笑天…你是不是在饭里给我下了药?!”

莫笑天一愣,瞪圆了眼睛惊讶地望着她,半晌方摇着头,“啧啧”赞叹道:“看不出,看不出,你这小丫头还挺聪明嘛!”

连恒的心,顿时凉得彻底。

他走到连恒身边,俯首暧昧地笑:“‘十度春风’,听说过没有?”

“不好意思,没有。”连恒竭力平息自己的怒气,昂起头静静看着他。心里,却是悲鸣不已:什么烂春风啊,一听,就知道是下三滥的东西,怎么办?!那些蠢货官兵怎不么还不找来呢?还有那个——狄纭呢?

“我,素来不喜强迫女人,那样会少了很多情趣。”莫笑天悠悠道,“所以,先让你酝酿一下情绪。过了这一炷香的时间,你就会亲身体验到这春药的神奇魔力。那时,你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取悦我的。”他的大手抬起来,想抚弄她脸上细致的肌肤。

连恒身子一偏,躲过他的禄山之爪。

“没关系,没关系,待会,你会流着泪拼命拼命地求我碰你——而且,你会要了还想要…要是你爹知道了,一定会气疯的…”他的语气极之温柔,但听在连恒耳里,不啻是魔鬼的诅咒。

她强压下恶心的感觉,退一步,冷冷望着他:“你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很无聊么?就算你的药真的那么有效,我也不是出自真心,又有什么意思?如果,你有本事令我在正常状态下哭着求你,那才算你的本事,也才会更让我爹伤心,不是么?”

“说的也是啊!”他抱着胸睨着她,沉吟片刻,继而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小丫头你这是在和我周旋呢!说来说去,无非是想骗我把解药给了你!”

用意被点破,连恒索性甜甜一笑:“是啊,你最好赶快把解药给我!不然一错再错,官兵找到这里,你又添一道罪名!”

“官兵?你以为那帮蠢货有这么大本事?”他贴上她的耳朵,“没发现我昨天带去的那些弟兄一个都没回来?他们分成三路逃走,官兵根本不知道我们走的究竟是哪条路!哼,想找到我,没那么容易!”

暖暖的气息喷在她的耳朵上,让她有呕吐的冲动。

“骄傲自大,是无能的表征。”她忍不住低声骂道。

他看着那一炷袅袅燃烧的香,不怒反笑:“呵呵,我无不无能,很快你就会知道!”说着,一把把她揽到怀里。

正在此时,“砰”的一声巨响,仓库门倒了下来。

★★★

莫笑天立刻一把勒住连恒的脖子,戒备地望向门口。

门口有长长的人影显现,慢慢地走进一个人来。

莫笑天猛地撒出一把淬毒长钉,却被那人的玄铁长剑一一打到一边。

来人一袭青衫,一身风尘,手持长剑,面色冷峻,目光深沉,可不正是狄纭?

他…真的找来了!

连恒心中一喜,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惊喜地与他幽黑的眼眸深深对视。

“追风剑法?你是名捕雷恪的徒弟?”莫笑天看着满地毒钉,有些惊诧。

“不错!这里的几个人都被我点了穴,没有人会来帮你!不想死,就放下她!”狄纭很快调转视线,冷冷命令莫笑天。

“哼!”莫笑天阴沉地笑道:“放了她可以,只要你敌得过我手上的剑!”说着,勒住连恒的手上加了力道。

“你想…干什么?”被挟持住的连恒不动声色地问。天晓得她被勒得快咽气了,却不得不令自己沉着、沉着、再沉着。

莫笑天附耳道:“我想干什么?想拿你做盾牌啊!”

声音虽轻,狄纭却字字听得分明。他面色一白,挽起一片剑花,却终是顾忌着连恒的安危,不敢轻易上前,只直直举着剑对着莫笑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莫笑天狂笑数声,勒着连恒,一步步往后退。

狄纭举剑紧紧盯着他,亦步亦趋、蓄势待发。

莫笑天慢慢来到一个木架前,扳动一个看似平凡无奇的罐子,猛地一推,木架迅速转动,一个黑漆漆的地道露了出来。

瞬间,连恒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抛了起来,然后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没事吧?”狄纭关切的声音传来。

“哈哈! 12个时辰内没有我的独门解药,就算她与男人□十次,还是会死!快来追我吧!”莫笑天狂妄的声音消隐在地道里。

“变态!变态!你这个超级变态!!!”连恒简直快气得晕过去,这才明白为什么那破春药叫什么“十度春风”,真的是够毒、够狠、够变态!

狄纭虽然不懂何谓“超级变态”,但莫笑天的话还是很好理解的。

“你什么时候中毒的?”他也快急疯了,眼中闪过从未见过的寒意和杀气。

“刚才吃饭的时候!天!香已经燃了一大半了!药力快发作了!”

“追!”他一把拧开那个罐子。

★★★

地道很黑。

狄纭点起火折子,带着连恒下去。

走了十几级台阶,里面出现了另一个仓库样的房间。对着入口处,还有一道紧锁的铜门。莫笑天想必就是从那门逃了出去。

狄纭试了很多办法打开那门,却始终无济于事。

“嗯…我怎么…哦…”她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压都压不住地就自己呻吟出声,而且她的腰际开始窜出阵阵酥软酸麻的感觉。

“怎么了?”狄纭焦急地看着连恒。

“药力,可能很快要发了…”她竭力克制那难受的感觉。深秋里,竟然觉得比盛夏还来得躁热。

“好烫!”他看她满面潮红,思虑再三还是伸出手指轻触了下她的额,却被那炙热火烫的感觉吓了一跳。

“门打不开,我们赶快再回到上面去吧!说不准这庄子里就有解药!”他急急往上走。

却见连恒目光迷离地站在那一动也不动,只喃喃道:“好热…热死了…”然后开始扯开自己的软绸襟领,露出雪嫩的脖颈和香肩,吁了一口气。

霎时,某人如遭雷击,身躯发颤,定在当场。

话说这位狄纭同学,年方十九,发育良好,血气方刚,身体健康,对男女之事尚如白纸一张,见到如此火辣娇艳的可人少女,真真不知如何是好。

只见连恒因为药力开始发作,一张粉脸比三月天的春桃还红、还艳,花蕾般的胸膛不停地起伏,细软的腰肢开始不由自主地摆动着。

“狄纭…”她的语气甜腻,大异往昔。

“嗯?什么事?”他鼓起万分强大的意志力,克制自己别向她扑去。

“快找解药…也许上面有…”

是的,也许,庄子里就有解药!他一咬牙,伸出手,一把拉起她准备往上面跑。

她却顺势把另一只手也过来,抱住他的胳膊,将自己的脸贴在他凉凉的衣袖上边磨蹭,这使得她获得了短暂的舒缓。

“好凉爽…好舒服…靠着你好舒服…”她已经根本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了。

狄纭见状,叹口气,横下心抱起她,飞快地冲出地道,跑到上面。

(下章还没写,情节选择:

A.狄纭和连恒OOXX,先成其好事(8过,好像太快了)!然后慢慢找到解药了…

B.很快找到解药,连恒啥事也没有了。当然,也没狄纭啥事了…

C.没有找到解药,处男狄纭坚决没动连恒,连恒药力发作…死掉…

各位,选吧!)

无晴却有晴(一)

(看到大家选择啦!唉,ABC都有,还有半A半B,半A半C…难办~)

在庄院里四处翻找一气,半点解药的影子也没发现。

连恒的身体,却是越来越烫了。

“说!解药在哪?”狄纭疯了般讯问永富、阿三和苏彩云。三人穴道被点,无法动弹,只是一径回答“不知。”

苏彩云转眸瞥了连恒一眼,嗫嚅着问狄纭:“阿恒…要不要紧?”语气很是心虚。

“你看她要不要紧!十二时辰没解药就会死的!”狄纭没好气道。

“莫笑天,他既没有那么好心,也没有那么蠢的。庄子里,肯定没有解药…都怨我…惹出这些事。”苏彩云愧悔地看着连恒,却是无能为力。

此时并非开声讨大会的时机,狄纭冷冷看苏彩云一眼,拉起连恒狂奔出屋。

“连恒,你克制些!我带你另想办法!”他抱着她,急急翻身上马。

★★★

雪白的骏马扬蹄奔腾在乡村古道上。

四周旷野寂寂,耳畔的呻吟就显得无比清晰。

第一波药力已经彻底开始发作,狄纭感觉到身后的少女,正不安分地紧贴着他,柔软的身体扭动着,磨蹭着他挺直厚实的脊背。

“坚持一会!我带你去找我师父!”他镇定心神,鼓励连恒。

连恒却被“十度春风”的药力左右,环抱着他的双手,开始不管不顾地抚摩他的胸,无意识的诱惑着他。

可怜的狄纭顿觉一阵气血翻涌,立马找到了练功“走火入魔”的那种感觉,险险摔下马去。

他屏住呼吸,一手紧紧握着缰绳,一手死命按住连恒乱动的小手,额上冷汗涔涔,内心天人交战。委实不知——是该立刻点她穴道让她昏过去?还是顺势拉过她的身子顺了她的意?

那一直拼命狂奔的白马,终于对马背上的两个不安分的人忍无可忍,长嘶一声,在湖畔草地上停下脚步,竭力想把二人甩下去。

“抱着我、抱紧我,我难受…”连恒八脚章鱼般死死缠住狄纭,只有靠着他,心里才不那么难受。

狄纭无奈,只好翻身下马。

她因药力而潮红的小脸显出不同往常的娇艳,原本清澈的眼眸已写满迷乱和恍惚。

狄纭想让她吹吹风冷静冷静,她却死死攀着他。

“连恒,等找到解药,你就会后悔的…”他贴在她耳畔,低喃,“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有定力…”不待他说完,她已脸一偏,不管不顾地吻上了他的唇。

狄纭如遭电击,呆呆地任那玫瑰花瓣一样柔嫩芳香的唇,紧紧贴上来。

唔…好舒服,身体里那种灼烧的感觉舒缓了好多哦…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扳住他的头,将自己的丁香小舌钻进他的唇内胡搅一番。

狄纭被她吻得快喘不过气来,情不自禁抱住她,热烈地回应。

“唔…我要死了…”那种已经隔世的□,在她全身叫嚣。贞操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何况,她并不反感他;何况,她还有点欣赏他;何况,她好歹曾经是现代女性,没有那些腐朽封建的节烈观念,欲求不满、欲火焚身而死,这种死法也太可笑、太不人道了,不是么?

脑中迷乱的念头支离破碎地闪现,她横下心猛地把他推倒,以“霸王硬上弓”的彪悍姿态狠狠把他压在身下。

猝不及防倒在草地上的小狄同学,大脑已经处于死机状态。

身下,微微泛黄的草地似柔软的丝毯;身上,她像小章鱼一般紧紧地缠绕他:“吻我,吻我…”声音低得变成耳语,双手无所不在的游移到他身体各处。天空是那么湛蓝,云是那么洁白,那厚重的一团团像积雪,那松软的一朵朵像棉花,那淡淡的一层层像仙女手中舞动的白纱…狄纭在片刻的痴呆后,男性的感官再次复苏,全身的细胞都因她柔软芳香的气息及唇内那粉舌的胡乱搅弄而活跃。

她闻起来有百合的清香,尝起来有蜜糖的味道。他根本无法拒绝她,完全没有办法…

他温柔地抚触着她,热烈的唇舌一寸一寸吻上她的肌肤。

热气让她的每一根神经紧绷,他温暖的鼻息轻轻搔弄她细致而敏感的颈项,惹得她越发沉沦其中,不由自主地逸出一阵撩人的呻吟。

只是唇舌的接触仍是让她感到不耐。已经迷乱的她,开始像采花大盗般果断地撕扯他的衣襟,并且迫不及待地摸上他□出的结实胸膛。

嗯…手感还不错…她的小手又顺着他光裸的胸一路下滑到小腹,到…那早已□如铁的腹下部位…

“连恒…”他张口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声音瘖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