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换拿一把小刀,飞速地削出片片又薄又细的面片。那些面片仿佛都长了眼睛,离开面团后一个挨一个,自动地一一跳进翻滚着的热汤里。

她站在门口张口结舌,却见他处理完面团,又用汤勺在锅里一阵翻搅,然后以令人眼花缭乱的手法往锅里洒入各种调味料。香气,袅袅地飘逸而出。

最后,他拿出一把大漏勺,利落地把煮熟的面片全部捞到一个大碗里,淋上热汤,洒上碧绿的蒜花,又从汤锅里夹出一个鸡腿斜斜插在碗里。

他转身,对她露出灿烂的笑容:“早!知道你快醒了,赶紧来做早饭。尝尝我的鸡汤双菇笋丝刀削面。”

他英俊的面庞在缭绕的热气后,散发出居家男人特别的吸引力。

她长叹一声:“老公,你不要这么完美好不好?连做饭都做得这么潇洒震撼!”

他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做饭,很平常的,以前我娘在雷家做饭,有空我都去帮忙。”

她过去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下,端过碗笑道:“会做饭的男人,最可爱。”

他心里一热,出身卑微才学会做这些,在她眼里竟也是优点。果然,她是不同的。

“还做了几碟小菜,我们端到外面吃吧。”他用大托盘,把金针菇拌鸡丝等冷菜端出去。

她开心地连汤都喝完,一点也没浪费。

“好吃!好饱!”

看她吃得香,他很有成就感:“喜欢吃,每天都做给你吃,可好?”

她心蓦然一酸,觉得这对话竟是这般耳熟。

忽然想起,在久远的以前,她曾经专门去学过做菜,然后为另一个男人下厨。

记得第一次,主打菜是藕节黄芪猪肉汤,那人吃完饭、喝完汤后,也说:“好吃!好饱!”

她沉浸在被肯定的喜悦中,对那人说:“喜欢吃,每天都做给你吃,可好?”

如今,却有一个会做菜的优秀男子,对她说:““喜欢吃,每天都做给你吃,可好?”

没有人,比她更能理解,这是怎样的一份生活的诚意。

前世,今生,一切皆不相同。

婚后八要务

狄家新鲜出炉的当家主母连恒,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对着礼单,清点贺礼。

新婚期间的狄纭同学无所事事,便充当勤劳的搬运工,按老婆的最高指示把礼品摆到相应的地方。

那些贺礼真是五花八门。其中,居然还有人送来一箱子书。

书,装在一个做工极其精美的小红木箱子里,一共十二本。

“谁这么高雅?”连恒随手打开一本,“哇!《大乐赋》!还有图!”她把书往狄纭手里一塞,“老公,你念一下这页的内容!”

狄纭不明所以,拿起就念:“…含□嗍舌,抬腰束膝。龙婉转,蚕缠绵,眼瞢瞪,只蹁跹。鹰视须深,乃掀脚而细观;鹘床徒窄,方侧卧而斜穿。”

念了一半,脸开始变红,声音开始变小,左顾右盼一阵,发现四周无外人,遂继续道,“上下扪摸,纵横把握,姐姐哥哥,交相惹诺。或逼向尻,或含口嗍,既临床而伏挥,又骑肚倒踔…”

连恒看他的样子,掩口偷乐。何方妙人送来一箱子高H的处男启蒙读物?对着单子找找找,终于发现了一个人的名字——“哇!清音坊柳四四!”

“真是强人啊!也只有她敢了!来来来,这箱子得搬到我们房里!”她眸光流转,嫣然下达了指令,然后贴在他耳朵上悄悄道,“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哦,千万千万,莫要辜负柳阿姨一番苦心!”

说罢,娇笑着一溜烟跑开。

狄纭连忙扛起箱子,嚷道:“别跑啊!我们一起学!现在学…”

连恒闻言定住身子,转身大笑道:“白天——先自学!”

狄纭跑上去,一本正经道:“子曰: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然后扯出一抹笑,压低声音一字字道,“我、们、一、起、学!”

“你、很、好、色!”她也压低声音。

他目光潋滟,笑意闪烁:“我不好色。我是好学。”

“你就是好色,而且,你还胆敢乱用孔夫子的名言。”她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地吹气,一分指责,九分引诱。

他挑眉:“你,是自己回房呢?还是我现在连箱子带人一起扛进去?”目光,示意她看向窗外。

院子里,罗妈和青苑正准备晾晒衣物。

“我自己走!”若被他扛着,就太有损“狄家当家主母”的光辉形象啦!

看到小两口打打闹闹地回了房,罗妈不由露出笑意。

新婚燕尔,真是让人羡慕得紧哪!

★★★

新婚,当然是很有激情的。

但是,相爱容易相处难,就像那个王保国,也曾满眼深情地对她说过:“如果我有幸能有人陪我共度余生,那人,我希望是你,而且只要是你。”听得她热泪盈眶,感动得不行,委身下嫁。过了几年,还是原来那个男人,却语气低沉地通知她:“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知道这辈子我不会忘了你,但我现在爱她…”

以后的日子还长,而变数,无处不在。

连恒凝望着躺在身边午睡的狄纭,有些不敢相信这份幸福的真实。那种感觉,就像随手买了张彩票,一下子刮出个头奖,让人如在梦中。

老爹嫌弃他出身不高贵,家底不厚实,其他的,再也挑不出毛病。而她,根本不在乎这些。在她眼里,他近乎完美,相处越久,对他的喜欢,亦越来越深。

然而,要拥有成功的婚姻,仅仅靠一颗真心、一份诚意去维系,仍然是不够的。还需要把这真心、这诚意化作行动。所以有人说:婚姻,需要“经营”。 经营,原是商业领域的词语,说明夫妻之道,有时还需要像从商那样多动脑子、多费心。

傻瓜仲青蓝,行动都是跟着感情走,而不是跟着大脑走。太过真诚,太过直率,什么都写在脸上,水晶透明人似的,一点心机也没有,最后让小三长驱直入。

如今,既然义无反顾地开始一段全新的感情,而且,比原先体验到的更美好,就希望能有圆满的结局。

小孩子都是经过跌倒、再跌倒,才逐渐长大的。

跌倒了,爬起来,就是成功。

★★★

三朝回门这天,于落英把女儿拉进房中交流夫妻相处之道。

“刚才听罗妈说了,阿纭跟你好得蜜里调油似的!这么好的夫婿,你要好好把握,千万别让他以后变成你爹那样。”做娘的,最怕女儿受自己受过的苦。几女共事一夫的日子,不好过。

“爹当年和娘亲也是一见倾心吧?”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爹娘也很亲密的。

“是啊。但后来,慢慢地,情分就淡了…三妻四妾的,一个个带回来。现在二房三房是抓的抓走的走,但保不准你爹哪天又带回一个!”

“其实,也不能完全怪男人。我觉得成亲后,做妻子的一定要做好八件事。”这是她根据亲身经历和在连家多年的观察感受总结出来的心得。

“哦,哪八件事呢?”于落英洗耳恭听。女儿年纪虽不大,但一直以来,很多想法却是异乎寻常的成熟理性。

“第一,要始终牢记——他最喜欢你什么?是你的纯真可爱,还是温柔理性,抑或开朗豁达?无论如何,对方喜欢的,就要坚持如初,并时时展示给他。要知道,这些他喜欢的东西,都是他情不自禁眷恋你的原因。 第二,要让他感到——他对你很重要。也许男人的天性使然吧,越觉得你离不开他,他越不会轻易离开你。例如,娘亲你多年来一直保持着温柔、和善、识大体的优点,而且以夫为天,所以爹怎么样也不愿意离开你的。”

于落英点点头:“是有些道理。不过你爹他不离开我又怎样?他想娶小老婆的时候,哪个拦得住他?”

“所以,第三,要时刻不忘——体现女人味。”连恒眼波流转,举例道,“比如,梳一个新颖独特的发式,换一套漂亮的新裙子,时常换换衣服上的熏香等等,所有能体现女人味的你都可以展现,此时,在对方熟悉的眼睛里,便会闪耀出热情的欣喜来。”

“这倒是。男人都有些喜新厌旧的。”于落英深感在理,不由叹道,“阿恒,你真是个小人精啊!”

连恒拉住她的胳膊笑道:“娘,我这几天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的!”

“好!继续说!”

“第四,在独处之时——要保留少女的娇羞温柔。新婚夜揭开红盖头,新娘子那种羞羞答答的妩媚与柔情,必定让新郎终身难忘,所以,成亲后的女人虽然和夫君日益熟稔,但也得保留羞涩的面纱,偶尔展露一下,丰富生活的情趣。第五,是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他——你喜欢他。”

“哎哟,那哪好意思说啊!过日子就是要平平安安的,把这些话挂在嘴上…”

“娘,你太保守啦。一般人总觉得成亲后好好过日子就行了。这种想法,正是导致夫妻关系缺少温情的重要原因。两人独处时告诉他你喜欢她,他会开心的。有时,往往就是一句话,让他心生牵挂,继而投桃报李,更加喜欢你。”

于落英连连摇头:“呵呵,这么大年纪啦,我可说不出口。第六呢?”

“第六,就是要记住,在相夫教子的同时——别忘记对自己好点儿。很多女人成亲后,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整日无怨无悔地为家庭累死累活。虽然这也是种幸福,但很快就容颜憔悴,最终夫君只会嫌弃你人老珠黄,心心念念着外面的桃红柳绿。你若不对自己好,谁又会对你好呢?吃好、喝好、睡好、穿好、玩好,一样都不可少。娘你虽然不是青春少艾,但也不过三十出头,怎么就甘心老去呢?其实,年不年轻,看的不是年纪是心情!你看那个清音坊的柳四四,也快三十的人了,看起来也就双十年华吧!”

“哎呀,你怎么能把我和她比?”于落英不乐意了。根深蒂固的门第观念,让她素来看轻青楼女子。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既然很多男人喜欢到青楼,这青楼女子就有值得研究学习的地方啊!”连恒努力说服娘亲。自己不可能陪伴她一辈子,她的幸福要自己去争取。

“第七、第八是什么?”

“第七条娘你做得很好,就是——人前给足自己的夫君面子。为人之妻,立身处世,应常怀仁善之心,处世从容得体。愚蠢笨拙的女人,骄纵自私的女人,盛气凌人的女人,喜言是非的女人…一点也不可爱。”

“正是!若要夫君敬你爱你,大度得体的言行是很重要的。”于落英连连点头。

“第八呢,就是以柔克刚——给他一家之主的虚衔。夫为妻纲,家里的事,都是男人做主。我们得表面上非常尊重丈夫,私下以温柔的方式、方法,把自己的想法变成他的主张。如此这般,男人要足了面子,而女人则是‘垂帘听政’,在家里地位巩固,怡然自得、”

于落英听到女儿一番话,震惊不已:

“以柔克刚,垂帘听政?哎呀,你这丫头真的太厉害了!”

紫星的婚事(一)

三朝回门,连恒和娘亲于落英进行了女人之间的深入对话。自此,于落英再也不为女儿牵肠挂肚。她相信,她的阿恒能把一切都处理好。

三朝之后,狄纭带着新妇到东临溪雷家老宅拜见师父雷恪,紧接着又到清音坊拜望了陆巧巧。

然后,狄纭带着连恒去了黄山脚下的赫连茶场巡视,顺便让茶场众人拜见主母。此间叶管事来把账册给狄纭审阅,连恒随意就查出几处错漏的账目,问得叶管事汗流浃背,恭恭敬敬地回去重新做账。连恒又委婉地对焙茶流程和茶叶包装提了些意见,自此,茶场众人对当家小主母肃然起敬。

巡视完,狄纭带连恒去游黄山。

农历三月,天气渐暖。春光明媚,暖风拂面,人也感觉特别轻松惬意。虽然竹子尚未返青,满山的杜鹃也还未开放,但路旁那一丛丛紫微微的野花,山上郁郁葱葱的松树,还是令人眼前一亮,心旷神怡。

在文殊台,狄纭夫妇竟然遇到了只身游玩的大帅哥云紫星。于是三人结伴同行,一路洒下无数欢声笑语。

★★★

黄山之行不久,云心楼头牌姑娘玲珑来狄家拜访连恒。

“夫人!那位玲珑姑娘非说要求见您!”青苑一路小跑过来禀报道。

“她好好来找我干什么?”连恒正在研究一种新的珍珠霜,闻言大是奇怪。她俩只不过曾在十六岁生日宴上近距离见过一面,而且没说过一句话,有什么事情需要登门呢?

“奴婢不知道!不过她已经坐在前面偏厅里面啦!夫人你见不见?”

“算了!见见也没什么损失!”连恒收拾好几瓶化妆品,正了正衣衫,走出去。

到了前面偏厅,见到装扮得艳丽绝伦的玲珑已端坐在紫檀木椅上。她蹙着秀眉,绞着手帕,仿佛有无尽的苦恼之意。

“玲珑姑娘,不知来此所为何事?”连恒坐下,命青苑去沏茶。

“连小姐!哦,不,应该叫你狄夫人…”玲珑哀婉地开口,眼圈微红,颇有“欲语泪先流”的架势,“狄夫人你娘家家大业大,你生下来就有穿不完的绫罗绸缎,使不完的金银财宝,现在又嫁得良人,根本不像我们这样的女孩子,在欢场里苦苦挣扎…”说着,有点哽咽。

确实,青楼女子身世堪怜,但找我哭诉又为何事呢?

连恒压下心中的不解,劝慰道:“玲珑姑娘也是当红清倌、花国魁首,以后自会有个好出路的。”

“是啊!我也这么想!但这几年,对我有些真情意的,都是些又蠢又丑的土财主!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年轻英俊、知情识趣又不那么穷的人,而且他既无父母,又无兄弟,没人会阻拦我和他的事情…”

说着,她的眼泪簌簌地落下。

交浅言深,交浅言深啊…连恒很是纳闷,见她哭得伤心,便试探着问:“你说的,可是云紫星云捕快?莫非,他让你伤心了?”

不过,感觉以前玲珑根本没把云紫星放心上啊,一直都是云紫星颠颠地去奉承她、追求她。

玲珑霍然抬头,带着泪定定看着连恒半晌,然后又垂下头:“是啊!我好不容易遇到紫星公子,原以为可以修成正果…可是…如今…如今,他又不要我了!所以,我才来找狄夫人…”

说罢,彻底哭成个泪人。

连恒讶然:“玲珑姑娘,你今天来,就为了说这些事吗?可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啊!”

“怎么无关?”玲珑擦了把眼泪, “他就是为了你才不理我的!我求求你了狄夫人!你都已经嫁人了,求你以后不要再和紫星公子来往好吗?”

说着,抓住连恒的袖子猛摇,有点纠缠不清的味道。

连恒有点头晕。

一般说来,小三找上门哭诉的戏码很多,但现在是什么状况啊?整个风马牛不相及,太莫名其妙了!不由瞥青苑一眼,嗔怪她不该让玲珑进来…

“玲珑姑娘!我想你误会了!”连恒淡淡开口,“我和你、和云捕快都毫不相干的!你还是请回吧!青苑,送客!”

玲珑就当没听到,哭得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你骗我!你骗我!要不是你,紫星公子昨天下午怎么对我说,他以后不来找我了?他还叫我向你学学大家闺秀的风范!”

越说,情绪越激动。

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

连恒彻底晕倒,刚准备转身离开,却看到厅门口多出两个人。

一个是那平素自命潇洒,此刻尴尬不已的云紫星,一个云淡风轻的狄纭。

★★★

连恒见到狄纭,心里蓦然安定。她知道,狄纭不会对她有任何怀疑。两人目光相绞,久久无语。

不过很快,云紫星一声大喝,成功把两人纠缠的视线剥离:“玲珑!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原先,这位当红美女一直对他若即若离的,最近怎么一副“非君不嫁”的架势?

此刻,做出这般哭哭啼啼的样子,又是为了什么?

女人心,绝对是海底针,云紫星琢磨得心烦意乱,也不明所以。

“紫星!你说你不要我了!难道不是因为她?你昨天喝醉酒,明明说她比我好十倍!可是她已经成亲了呀,和你是不可能的!”玲珑跑到他身边,掏出帕子擦干眼泪,颤声道。

此言一出,连恒不由一怔,狄纭也蹙起眉,迅即把没有温度的目光投向云紫星。

这位仁兄,难道厌倦了青楼名姬,动起了阿恒心思?

念及此,狄纭的目光不由更加冰冷。

云紫星尴尬地扫了一眼连恒和狄纭,然后冷了脸对玲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在乎我了?即使我们有什么误会,也不必在人家家里闹吧!你以为,你是谁?”

他好像越说越生气,白玉般的面庞仿佛染上了一层寒霜,凤目中闪着厉芒。

玲珑从没见过他这副冷冰冰样子,知趣地闭上嘴,噤声不语。

“还不回去?秦大娘托我来这里找你呢!我还有其他事情,你不要影响我执行公务!”云紫星冷冷道。

他的态度让玲珑颜面大大受损,她瞪圆眼睛,咬着牙恨恨看着他,然后毫无预兆地把手中的茶盅砸向连恒。

云紫星大惊失色,连忙扑上去一把拉过连恒。

茶盅“砰”的一声摔得粉碎,茶水四溅。

玲珑看着云紫星紧紧抱着连恒,脸色铁青,不由更加愤怒。“云紫星,你有种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她一跺脚,冲了出去。

见玲珑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云紫星长长吁了口气。

连恒被他紧紧抱着,很是别扭,正欲开口叫他放开,却见门口的狄纭满面寒霜,一双深瞳紧盯着云紫星,语气却依然温和:“师兄!你可以放开我娘子了。”

云紫星嬉皮笑脸地松了手:“你别听玲珑胡言乱语啊,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狄纭的脸色缓和了些:“既是一场误会,云师兄你赶紧回县衙去吧。”

云紫星理了理衣服,向狄纭打了个招呼,迅即消失。

看师兄走远,狄纭过来抱住妻子:“你信玲珑的话吗?”他早就觉得,师兄看阿恒的神态有异,却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小人之心。

连恒叹口气,嫣然一笑:“信如何?不信又如何?他永远是你的师兄,我已经是你的妻子。”

是的,如此而已。

★★★

但是,伤心欲绝的玲珑却想不开,直直往河边跑去。无巧不成书的遇到华烟山庄的司徒海鱼。

司徒救下了玲珑,了解事情的始末后,直奔东临溪雷府。

她恳求舅舅做主,把自己许配给云紫星。

每天忙得头昏脑胀的雷恪看到外甥女,才惊觉她已经二十岁,再不把她嫁出去,实在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妹妹。他见外甥女主动开口,以为她和云紫星从小相熟,情深意笃,就做主包揽了她和云紫星的婚事。

那夜,云紫星虽然曾在小树林被七煞天罗追捕,却没有被带到华烟山庄,所以他根本不清楚司徒海鱼逼婚的事。如今养父加师父做主,定下亲事,心中虽不觉得十分的称心,但最终也拗不过雷恪,不情不愿地允了婚事。

消息传出,狄纭和连恒深感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