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海鱼,究竟是什么意思?

紫星的婚事(二)

风如酥,花似火。十里桃花相映红。

三月二十六,是云紫星迎娶新妇的大好日子。

婚礼前一天晚上,狄纭收到司徒海鱼的飞鸽传书,信上只有一句话:

“狄纭,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你一定会后悔的!”

“明日都要嫁人了,你说她怎么还放不下呢?”狄纭拿着信纸,第一时间向妻子坦白。

“女人都是有爱才有恨,说明她并非心甘情愿嫁给云师兄的。”连恒看着纸上的字,银钩铁画,力透纸背,似乎用尽全身力气而写。

“可是,明明是她自己要师父把她许给云师兄的!”此男对女人心思还缺乏研究。

连恒蹙眉道:“我琢磨着,她这么做,一是因为老大不小的,总得嫁人,紫星公子的确英俊迷人,在江湖上素有美名,不至于辱没了她。二是因为他是你的师兄,嫁给他,以后司徒还能经常遇见你,嫁给别人就很难与你再见了。三是因为她是救下玲珑后才想起嫁你师兄,玲珑误会云师兄也喜欢我,所以你说司徒是否存着一种微妙的心思…”

狄纭不解:“她嫁了云师兄,就得恪守妇道,好好过日子,难道还能有什么其他想法?”

“她那个性子,谁知道呢?”连恒叹口气,再次端详了一遍信纸,心上浮起一片阴云。

偏执的人,是最不可理喻的。

★★★

翌日中午,小两口应邀前往云宅观礼。新房在县衙附近,是雷恪出钱买下送给义子的,有三进宅院。

门口唢呐声声,屋里屋外到处挂满红罗锦布,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远远地,看到俊美无俦的新郎骑着白马,带领迎亲队伍迤迤而来。

新郎面上挂着玩世不恭的不羁笑容,嘻嘻哈哈地和众人挥着手。一时间,道贺声、欢叫声不绝欲耳。

吉时已到,新郎牵着新娘交拜天地,然后被送入洞房。

“弟兄们稍等!我喝了交杯酒马上就出来啊,很快的!今天——不醉不归!”新郎嬉笑着和大伙打着招呼,一步一回首。

雷恪见他大喜的日子还是这般吊儿郎当,不由皱眉道:“紫星啊!外边义父来招呼,你快进洞房吧!”

新娘子蓦然加快了脚步,似乎很不耐烦。牵着红绫的新郎被她一拽,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哈哈哈哈哈!新娘子等不及了!”众人皆捧腹大笑。

“娘子,你急什么?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但这么多弟兄难得相聚在一起,总要招呼嘛!”新郎悠悠道,美丽的凤目中却有一闪而逝的恼怒。这女人,从小被骄纵惯了,成亲的日子都不识大体。

新娘子闻言却走得更快,喜娘在一旁小跑着都跟不上。众人笑得更加厉害。

雷恪无声一叹,抚须摇头。

这个外甥女,以后得多和她谈谈了。

★★★

喜宴开始。家中侍女一一把客人带到相应的席位上。

按理,狄纭作为新郎的师弟,情同手足,就算不坐主桌,也该离主桌不远。却没料到被一个翠衫侍女带到主厅隔壁的偏厅。

偏厅共设两桌,人还未来齐全。

连恒见那侍女十分眼熟,略一思忖,想起一个人:“飞霞,你可是华烟山庄的飞霞?”

翠衫侍女一怔:“狄夫人好记性。”算是承认了。原来正是昔日在山巅摘星阁随侍的白衫侍女。

连恒和狄纭对视一眼,知道此桌必是经过司徒海鱼的“精心安排”。

狄纭握住连恒的手:“放心,我会留心的。”

开席后,发现此桌宾客仅七人。连恒右手是曾追求过狄纭的天星帮大小姐林娇娇及两个女护卫,狄纭左手是黄河六侠中的大龄美女楚云翘,以及曾在“龙阳事件”中妄想采狄纭的唐门三公子——不男不女的唐霆珠。

简言之,除了狄纭,剩下的都是连恒的情敌。所以,诸人扫向连恒的目光极尽挑剔,极不友善,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幸好连恒心理素质向来强悍,面对所有无礼的目光,皆报以得体的微笑。

终极胜利者,何须和手下败将们斤斤计较呢?

“御风公子,好久不见!”楚云翘收回打量连恒的目光,堆起笑容向狄纭问好。跟着拿起桌上的茶壶,帮狄纭倒了杯茶:“公子…”

却见林娇娇的女护卫七喜一把按住她的手:“慢着!我们小姐已经帮御风公子倒好茶了!”

另一个护卫九香也嘲笑道:“哼,就你这老女人也想勾引御风公子?”

林娇娇款款起身,无视楚云翘勃然色变的脸,绕过连恒,一摇三摆地走到狄纭面前,把自己的茶盅递上:“狄大哥,这是小妹给你倒的茶!”

狄纭起身抱拳道:“多谢林小姐,不过我夫人在你们来之前,已经倒过茶给我,马上就要走菜,不必再喝了!”然后无视林娇娇的尴尬,坐回位子。

楚云翘冷声骂道:“哼!下作的小娼妇,你以为你是谁啊?送上门人家不是一样不要?”

林娇娇的脸当场气得像烟堆里出来似的。七喜九香齐齐拔剑指向楚云翘:“放肆!”

唐霆珠掩口“咯咯”笑道:“你们两个,哪里比得上狄夫人的娇美风韵,人家啊,早把御风公子的魂勾走啦!所以呢,好好喝喜酒,别闹啦!马上多向狄夫人敬几杯酒,学着点…” 他长得本就唇红齿白,加上声音尖细,语态娇嗲,实在酷似女子。连恒不由多看他两眼,估摸着他对狄纭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非分之想,存心就是想扇扇风,点点火。

正好,仆役们开始走菜。林娇娇当众也不便闹事,遂狠狠瞪了楚云翘和连恒各一眼,忿忿回座位坐下。

连恒知道气氛微妙,自己不宜和狄纭表现得太过恩爱,便默默吃菜。偏偏狄纭是个实心眼,频频给老婆夹菜,每夹一次,都为连恒引来数道嫉恨的目光。

七喜对九香道:“哟,不知这女人什么来头啊,把男人迷得团团转。”

九香大声道:“还不是晚上那个伺候男人的功夫好啊!”

这女孩年龄不大,嘴巴却很放肆。狄纭闻言停住筷子,对向九香的深眸,看似古井无波,实则火焰升腾。连恒按住他,灿然笑道:“好不好呢不必说与你们知道,不过有一点,你们是没有机会试了!”

林娇娇嗤道:“有没有机会试,还很难说。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狄大哥以后难道不会纳妾么?”

“不错!”楚云翘破天荒应和林大小姐的话。她端起酒杯,语出惊人:“御风公子,云翘对你真的是一番真心,如今你已娶得正室,云翘甘愿为妾,只要能随侍公子身旁。”

她对着连恒一饮而尽:“妹子敬姐姐,希望姐姐成全。”

连恒哭笑不得。论年龄,楚云翘好像比她大很多呢。终于理解那些买彩票突然中头奖的人,为什么总担心有人来抢、来偷、来骗了。这位女侠,好歹也算有些些江湖地位的人,莫非想嫁人想疯了?

“纭哥纳不纳妾,是他的事情,与我何干?”她怡然舀了勺绿豆沙炒元宵,开始细嚼慢咽。

“咯咯咯,狄夫人倒贤惠呢!两位妹子,你们机会来啦!”唐霆珠不怀好意地笑。

狄纭苦笑道:“唐兄,你尝尝那松鼠鱼,味道很好。”然后扫了二女一眼,沉声道:“狄某此生只要我娘子一人相随,断然不会纳妾。两位姑娘以后自会觅得良人,莫要给彼此造成困扰。”

二女闻言一愣,俱是脸色晦暗。

唐霆珠挑眉道:“美男啊,话不要说得太满!若你夫人日后罪犯七出,无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盗窃、妒忌、恶疾,你也只要她一人?永不纳妾?”

狄纭哈哈一笑:“口舌、盗窃,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若我夫人无子、有恶疾,本就孤苦,更需要我的照顾,不可离弃。至于妒忌,那是她在乎我;如果她有了其他男人,那必是我做得不够好,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众皆愕然。半晌,唐霆珠击掌道:“御风公子真乃大丈夫也!可恨我不是女身,否则非要永世缠住你。”

连恒闻言,亦是心中一暖。这番对“七出”的新见解,让她对狄纭更加刮目相看。抬头,林、楚二人都是满脸妒意。

“这番话语,确实少有听闻,感人肺腑,难怪能够赢得佳人芳心!”一个少年端着酒杯进来。

他穿着一袭银衫,古铜色的脸显得比以前瘦削,浓密上扬的眉下,有一双幽深冷峭的冰眸。

★★★

“雷奔!”

狄纭心中一沉。场面,已经够诡异混乱的了,再添一个,实在吃不消。

雷奔却扯起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二师兄的婚礼,我没有时间参加,今天借着大师兄的喜酒,过来补敬一杯。我祝师兄和嫂子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他仰起脖子,饮尽杯中酒。

连恒见他神态、语气虽不热络,却也非虚伪,知他终于想通了,便斟满酒,起身和狄纭一起回敬。

“谢谢你!雷奔!”狄纭充满感激。

“不必客气。以后,好好对待连恒。”雷奔深深看一眼盛装的连恒,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第二卷完)

流水七年间

“口舌、盗窃,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若我夫人无子、有恶疾,本就孤苦,更需要我的照顾,不可离弃。至于妒忌,那是她在乎我;如果她有了其他男人,那必是我做得不够好,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很多个日子,狄纭关于“七出”的话语都萦绕在连恒耳畔。

是上天怜惜她前生为情受过很多的苦,故赐予她这样的良人么?

她感激狄纭的这份情意,但心底清楚,再深的感情,也经不住岁月的磨砺。她为新的生活,也付出了自己的爱和巧思。

女为悦己者容。不修边幅,从来不算有个性。她精于化妆打扮之术,或雍容,或娇柔,或冷艳,或中性,或清纯,或妩媚…多变的造型,总能让他为之痴迷。

每日三餐,早晚由厨房安排,晚上总是他下厨房,而她,负责浪漫就餐气氛的营造,偶尔也会和狄纭一起下厨,切磋烹饪技艺。每一晚,都充满温馨。

狄纭巡视茶场或洽谈生意归来,她会为他表演茶艺,弹奏古琴,偶尔还会客串舞姬,穿起性感撩人的舞裙为他舞上一曲,让生活不那么刻板无趣。

因为生意的缘故,他会经常出席一些宴会,那时,她就是他最信任的形象顾问,把他打扮得大方得体…

★★★

四时兮代谢,万物兮迁化。听春鸟于春朝,闻秋虫于秋夜。日子,是甜蜜恩爱的,幸福得很不真实。

唯一的遗憾,是婚后七年,她都没有和狄纭生出孩子。

果然,她犯了“七出”之“无子”罪。

数名医生前来诊治,都说二人身体康健,皆无疾病。

她暗暗心惊:难道,她不属于这里,所以莫名生不出孩子么?生活太顺遂,她已经快忘了——有朝一日,还须回去。

狄纭重情重义,言出必行,虽然没有孩子,待她始终如一。每到春秋时节,他会放下所有俗务,带着她一起出游,感受山川河岳的钟灵毓秀,尽享二人世界的甜蜜。

倒是娘亲于落英和父亲感情好转,女儿出嫁两年后,两人又生一女阿清。妹妹过周岁时,看到父亲抱着她笑逐颜开的样子,她忍不住生出对狄纭的歉疚之情。

“纭哥…”她抱歉地看着他,不知该如何表达。

他握紧她的手,微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不是你的错。而且,没有人逼迫我们,非要去继承赫连家的香火。”

看到妻子仍有些遗憾的小脸,他非常怜惜:“没有孩子,我不难过;看你不开心,我很难过。我自幼生活清苦孤独,没有真正开心过。自从有了你,一切才不同…你,远比一个孩子重要得多!”

她眼睛一酸,险些当众落下泪来。

★★★

好在,虽然没有孩子,但她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她是赫连茶场受人敬重的主母,在她的提点下,赫连茶场引进了现代连锁店的营销管理理念,赫连的零售分号很快开遍大江南北。但她平时从不露面,只做狄纭背后的高参。唯有每年年终盘点时,她会同狄纭一起出现,对二十多位连锁店管事的工作一一点评。

通过协助狄纭经营茶场,她还发现,这时代的人们,没有一点产品包装意识。于是,她发现了一个商机。根据不同的消费对象,她专门在家负责研发各类茶叶的包装,还根据四时节令推出各种各样的套装礼盒,提倡“诱惑消费”的理念,打造“一见钟情”的传奇。

果然,此后茶场销售量翻了数倍,成了徽州的一个传奇。

此外,她还在家研究开发新的胭脂水粉,然后请狄纭出面在徽州各县的闹市区买下铺位,雇人开起了青蓝胭脂专卖店。

“我的前生,就叫青蓝。”当他问起店名的缘由时,她笑着如是说。

“很好听。”他温柔的笑,没有一点大惊小怪的诧异。

坎坷的经历,丰富了她的经验和阅历,成就了她云淡风轻、谜一般动人的气质。

狄纭对她,除了深深的爱,还有莫名的迷恋。她说什么,他都信。

青蓝胭脂专卖店的每样产品,都包装精致,还内附一方锦帕,上面有使用说明和美容技巧,很快在中上流社会引发抢购热潮。连恒做这些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并没有成为行业巨头的野心,是以每样新品都是限量发行。由于供求关系不均等,很快青蓝胭脂变得身价百倍。

钱来得容易,她又捐资办了大型私塾,免费让附近贫困的孩子入学。善举都是匿名进行,知道的,唯有狄纭。

“如果我娘当年遇到你这样的善心的仙女,她就不会那么辛苦。”

六岁时,为了能让他入学,娘亲整夜整夜地做手工。一想起那些往事,他总是心酸不已。

他的阿恒,内外兼具,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

★★★

云紫星和司徒海鱼,是不被众人看好的一对。然而婚后多年,两人虽感情一般,倒也相安无事。

女人的心思,是善变的。司徒海鱼的心思,更加变幻莫测。

云紫星是她自小相熟的男人。因为太熟悉,所以她反倒喜欢上了后来才进雷家学艺的狄纭。

但是,她对云紫星还是很有好感的,俊美无敌,潇洒不羁,又是最亲的舅舅心爱的义子和徒弟。于是,她不排斥嫁他。

此外,正如连恒当日所猜,还有两个很微妙的原因:

一个,就是司徒大小姐听玲珑说,云紫星也喜欢那个姓连的女子。

既然没机会征服狄纭,也不至于真的把狄纭夫妇杀了(毕竟是舅舅的爱徒),她就想去征服云紫星,让他发现自己比那女人好十倍、百倍。

另一个原因是,远嫁他人,和狄纭可能断了联系(毕竟社会对已婚女子的妇德有很高的要求,不能像婚前那么肆意妄为);而嫁云紫星,每年过年过节的,都能遇到一两次。

不过,婚后的情况出乎司徒大小姐自作主张的预想。

首先,是云紫星从新婚夜就打定主意,一定要制服这条彪悍的鱼。是以,从洞房花烛夜开始,他先用丰富的经验技巧,把她撩拨得从硬邦邦的生鱼变成软嫩嫩的熟鱼,然后像对待阶级敌人一样,毫不怜惜、毫不留情地开始了一场暴风骤雨,一次又一次,一直做得她魂飞魄散,浑身瘫软,气若游丝,求饶不已。

偏偏,这位大小姐很吃这一套。

她深深迷恋于云紫星修长健硕的身体,新婚翌日就乖顺温柔了不少,再也不横眉怒目、趾高气昂的,连说话声音都多了几分娇柔,不像以前那样冷硬。

婚后一个多月,司徒海鱼就有了身孕。

新的生活,让她把对狄纭的仇恨抛到了一边,一心体验做娘亲的神奇。

十月怀胎,她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婴,眉眼之间,酷似云紫星,楚楚可人,极之美丽。

云紫星对女儿爱若珠宝,起名为“绮”。

司徒海鱼生女有功,且能尽到做娘亲的责任,于是乎云大帅哥对她的反感也少了些许。

逗女孩子开心本是紫星公子的拿手好戏,所以虽然谈不上爱,偶尔他也不会吝啬对孩子她娘亲展现一下迷人魅力。

如此这般,司徒海鱼的芳心,彻底转移到夫君云紫星和女儿云绮身上。除了偶尔脾气上来,会蛮不讲理加歇斯底里,大部分时候,她都能安心过日子。

这个偶尔发作的脾气,也都是为了云紫星。

帅哥风采无敌,红颜知己遍布大江南北,甘心做妾的各色女子不胜枚举。还有那个云心楼的贱人玲珑,多少年来就是不愿从良,仿佛等着紫星公子一朝来娶。

成亲七年间,一个又一个女人对自己的夫君不怀好意,让司徒海鱼恨不得杀遍天下所有的贱女。但云紫星每日按时回家,行止有度,她也只是悄悄在怀疑、查证,抓不到什么真凭实据。

她的心情、兴趣、时间、精力,都被那个太有魅力的夫君左右着。那份被狄纭拒婚的难堪和仇恨,她并没有真正忘记,但早已被扔到了心底某个蒙尘的小角落里。没有人去触碰,她很难再想起。

★★★

转瞬之间,到了万历二十八年。

司徒海鱼再次有孕。

云紫星却在司徒怀孕初期,迷上了一个邻县的青楼女子,名叫允心。云紫星每天都像初恋的少年般骑着马去邻县,点那女子相陪抚琴、唱曲。接连一个月,日日晚归。

最罪该万死的,是女子长得并不算美艳,只是知书达理,比较灵秀,还有几分连恒的影子。

司徒海鱼得知此事,气得怒不可抑。她派人去暗杀了允心。

云紫星得知后,允心已经被草草入殓。他跪在那小小的土丘前,泪如雨下,悲痛不已。

“我和她,只是互相欣赏,从无不轨之事。就算我要了她的身子,并且迎她入门,又有什么不可以?!你这个毒妇,此生我不想再见到你!”

回到家,他冲到房里,丢下这几句话,卷起自己的铺盖出去。

从此,他和司徒海鱼分房而睡。白日见着,也是横眉冷对,不言不语。

这,不是司徒海鱼想要的结局。

司徒暗恼自己一时冲动,伤了多年情分。但事已至此,也无可挽回。唯有默默垂泪,心里却把这份恨意,转移到连恒身上。

每年节庆时,夫君也会遇见那贱人,但他从未对那贱人有过什么殷勤热络的举止。她甚至认为,夫君对那贱人根本没动过心思!可是允心的出现,让她证实:果然,自己的夫君是喜欢那个贱人的!只是,隐藏得很深,掩饰得很好,这么多年过去,他居然还没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