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小鬼,你不是很喜欢打架吗?今天姐姐我就给你个机会,尽情的享受被痛殴的感觉,哈哈哈哈。”

没错,为了报复他连着两次打我的头,我决定对他使用一个替身之术。只要这张符咒在我的身体里,他就得为我承受一切收到的伤害。今天晚上还要和那犬神大战三百回合,这也算是给自己买了个保险,嘿嘿嘿嘿。

熟门熟路的从他手指里取了一滴血,又把自己的血滴上去,我默念咒语等待法术生效,符咒溶入身体:“死小鬼,放心好了,我很善良不会要你的命。这件事完了就会取消法术,最多让你受点皮肉伤。哼,就算是赔偿好了,这件事本来就有你的一半责任。记住啊,下次别这么中二,吃了亏最后倒霉的还是你自己——”

身为老师的说教魂发作,我絮絮叨叨的对人事不省的他进行了一通思想教育,眼看着手上的符咒已经开始发光,大功即将告成,惨案发生了!

那只早就被遗忘的黄毛肥鸟突然冲下来撞在的脑袋上,可怜我头上的大包还没消,顿时头昏眼花的朝前面一栽,拿着符咒的手正好按在他的小腹上,于是,那张符咒就这样消失在他的身体里........

嗷嗷,搞错了,法术逆转了,这样一来就变成我是他的替身了啊啊啊啊!

我大惊,也顾不上还在乱叫的那只鸟,伸手按在他身上想把符咒取回来,就在这时,一个噩梦般声音在身后响起。

“Ciao,虽然不想打扰到你,可有人在校门等你半天了。”

我抖抖抖抖的转过身,大头婴儿露出一个充满黑暗与八卦之气的微笑。

“原来你喜欢他已经到了不惜暗算打晕的地步,真意外。”

飙泪,我叫鵺野神道,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勉强算一个合格的好老师。十八年来没做过坏事,偶然动了报复之心就遭了报应。看着里包恩“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的表情,我绝望的发现,世界上有些事情没有办法说得清楚...........

二十一

如果要评选一个“我人生最窘迫十大片段”,此刻无疑可以风光进入前三甲。里包恩犹如看到了非常精彩电影一般,小小的豆豆眼都在发光。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我最后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错。

不过他再继续看那死小鬼的皮带和裤子拉链我可就真要暴走了!即使我的形象定位一直是冷酷冰山派也要用折凳打破他的头。自称是杀手这件事看来是真的,他敏锐的察觉到从我身上散发出来的滚滚杀气,后退一步,耸了耸肩,用“年轻人就是这么冲动”的语气说:“就我个人而言,道德法律统统不放在眼里。只要别弄出太大的事来,随便你。”

我转身就走。他在身后大声说:“纲和他们在校门等你,快去吧。”

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我看了一眼还在昏睡中的少年。有里包恩在,即使想取回那张符我也不敢,那个鬼畜婴儿要知道这件事绝对会在上面大作文章。他们俩是一伙怎么想都是我吃亏。还是先暂且忍耐,等到死小鬼落单的时候,再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比较好。

不过,为什么有个“他们”?用们字做量词少年你究竟带了多少人来?怀着疑惑我匆匆来到校门口,看到那一堆人立刻就想昏死过去。

“晚上好,雪子小姐。”善良的沢田一点也没提及我迟到的事情,有礼貌的行了个礼,很可爱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实在是不好意思,本来只想和狱寺君还有山本一起来,可是........”

“太神奇了,现场的除魔还有驱鬼!小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啊!”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兴奋的大叫。

“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极限的燃烧吧!”平头脸上全是OK绷的男生健气十足的挥舞着拳头。

“哈哈哈,你好,初次见面。我是山本,还是第一次见到现实中的尼姑。说起来尼姑可以留长头发吗?”一脸和善的黑发少年好奇的问。

“哇,哇,蓝波大人好害怕!”穿着乳牛装的小孩哇哇大叫。

“你好,我是笹川京子,要来点果汁吗?”温和的少女巧笑倩兮,手里还有一个装满了水果零食的大篮子。

........你们,以为是来野餐还是来观光。

“好像只答应了带沢田同学一起去吧。”我说。

“什么?身为十代目的左右手当然要时刻追随在他的身边!”扎了个小马尾的狱寺立刻激动的跳起来,大有你试试把我们拆开的架势。

“哎?我只是听说阿纲要来调查学校发生的怪事,才想来给他加油打气,他能够在这种时候挺身而出,不是很勇敢吗?”叫做笹川京子惊讶的睁大眼睛。沢田的脸顿时就红了,一副开心得要命又强行掩饰的模样。

我就说这个胆子很小的少年怎么会性格突转变得勇敢,敢情是想在喜欢的女生面前露一手来着。

“这么好玩的游戏当然要叫上我。”山本很真诚很爽朗的笑着。

“不行,这是驱魔不是耍把戏,一大帮子人进去出了事我不管。”我果断的拒绝了。

沢田一听说有危险,大概又想起了在医务室诡异的一幕,心有余悸。在他的劝说下,两个女生不情不愿的被那个一直叫唤着“极限”的奇怪少年送回家。而那个小孩在我们讨论的时候早就睡着,一起被打包送走。最后只剩我,沢田,还有他的两个死党。

我们几个人走进安静的西边树林,松了口气,里包恩和委员长同学都不见踪影。沢田在小声念叨着”这算不算群聚“,然后山本少年安慰“放心,晚上不会有风纪委员会的人。”我默默的想,连风纪委员会的头目都被我放翻了,手下有什么好怕。

看着天上月亮已经升至中天,我找到掉落在林中的包,做了一番布置。中间那几个少年的十万个为什么差点没把我弄疯。感谢半人半鬼的外表,被我甩了几次眼刀之后,他们总算是安分了些。

“先说好,你们得完全按照我的指示去做,千万不要动。一动我布下的结界就破了。”

沢田和山本都很合作的答应,只有狱寺不情不愿,最终还是在沢田的眼神下乖乖服从。我让他们站在封魔阵的几个阵眼,以自身的纯阳之气镇住犬神的戾气,我自己选择了最惊险的离位。在几个小鬼看大戏的眼神下掏出念珠,口中念念有词。

“Om vajra dharma kiri shawa,Rin pyo to sha kai chin retsu zai zen.......”

“那是什么?意大利语?”沢田迷惑的问。

“不知道,听不懂。”狱寺同样迷茫。

那是原汁原味的梵语!别人在这边试图把隐藏的犬神逼至现身,你们却在一边聊天,这叫我情何以堪。

在强大的咒语加上早就被净化的清净之气威逼下,看不见的气流和灵力纷纷涌向西南位的饲养棚,只听得一声怪叫,那团滴着红血的黑影呼的一声从地下冒出,其余几个方位都布下了驱魔的结界,它直挺挺的对着我冲过来。但在我事先布置好的封魔阵还有梵语的双重攻击下,犬神很快就被我打掉了包裹在外面的那一层血红的液体,露出了下面的森森白骨,更显狰狞。那只犬神也甚是狡猾,不去阻止其他人,却更加猛力的冲撞我外围渐渐稀薄的结界。随着它的爪子一阵乱挠,鼻子里也渐渐闻到那股熟悉的血腥味,顿时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

生化武器是违反日内瓦公约的喂!

梵语本就拗口,被难闻的气味一冲,顿时舌头打结,更悲剧的是在这关键时刻,我打了个喷嚏......

“嗷嗷嗷嗷!”那家伙抓住这个破绽一口气冲破了我的防守,幸好喷嚏才出口我就知道不妙,赶紧跳开,才避免了被那爪子来了透心凉的下场。

没有灵力在极度净化的环境下,看不见犬神。所以几个少年也只是惊讶的看着我一个人和空气对打。还好记住了我的话,没人动。

血腥味呛得头昏脑胀。太讨厌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吃生鱼片,有血丝的五成熟牛扒和血豆腐关东煮都去死一死!

净化的仪式已经完成了一半,现在丢下跑掉岂不是白做工,而且那些灵符啊,水晶球啊,圣盐啊都是花钱买来的,我绝对不要为同一件事花两次钱。于是我叫那几个少年站在原地不要动,拔腿就跑,围着树林和犬神打起了运动战。一边跑,一边躲避身后嗷嗷狂叫的犬神,嘴里还得继续念着封印的咒术言灵。太悲剧了,太凄惨了。为什么半夜三更的我不睡觉要在这种鬼地方和全身喷血的犬神玩“来抓我啊来抓我啊哈哈哈你抓不到”的无聊游戏?从小到大我都不是以体力见长的呀!

“翔,宿,动,飞空。”

气喘吁吁的从怀里摸出一把符纸,口诵咒语,呼的吹了一口气,式神什么的我也能召唤,就是质量不太过关,血少防低。不过没关系,可以凭借数量取胜嘛。

白色的符纸哗的从我手里散开飞散到空中,化为一大片白色的蝴蝶,奋不顾身的扑向穷追不舍的犬神。因为体积小数量多,一时之间倒也白花花的糊了它一身。我赶紧借着这个机会想把封印完成。眼看着只需要最后几个字就能完成,突然一阵心惊肉跳,空气里冒出一种让我很不安的感觉。来不及有所反映,没有风的夜晚平白无故的刮起一阵大风,几乎是同时,我的脸,身体,四肢都像是被刀割开似的绽裂出条条血痕,随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喷溅声,洒了一地。

怎么可能,逆风?我愕然的举起还在流血不止的双手,仅仅是一条封魔咒而已,为什么会被咒术的力量反噬。

“笨蛋,别发呆!”脑海中绝鬼气急败坏的大叫,“它过来了!”

喷出的血液并没有渗进脚下的泥土,诡异的缓缓流动,连接在一起,最后形成了一个三角形。我看着三角的顶端缓缓闭合,急忙想用脚去隔开,却已经晚了一步。随着那两条细细的血痕合拢,脚下一空,如果不是我立刻飞了起来,只怕是早就被拉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反正已经跑到没人的地方,我干脆悬浮在半空,愕然的看着下面开裂的地面,黑乎乎的深渊,以妖怪的视力也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你布下的结界破了。”绝鬼凉凉的说。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也是刚才才发现!”他用更大的声音回吼。

身体里喷出无数跳触手般黏液的犬神终于摆脱了那些蝴蝶式神的纠缠,气势汹汹直奔我而来。我刚刚举起一只手准备来个大禁咒式,它却直接越过我的头顶,往下面去了。低头一看,顿时爆出一身鸡皮疙瘩。那条开裂的地缝里,两只白森森的手骨正摸索着往外爬,下面悉悉索索的还有一大团,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原来这里还封印了不得了的东西啊!”

“现在不是佩服的时候你个猪头,还不赶紧一脚把那玩意儿揣回去。等它爬出来你就死定了。”

“凶什么凶,有本事你上啊!”

刚才全神贯注不觉得,现在身上被划出的伤口火辣辣钻心的痛。那只犬神已经扑上去一口咬住了骨手凶恶的撕扯,我借机分析了一下目前形式:不知怎么回事结界破掉,大概是那几个少年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可恶,看我不回去揍死你们!一点也不可靠!

还没等我落地,讨厌的绝鬼阴恻恻的声音就再度在大脑里响起:“麻烦你先把这里解决再说。”

妈妈咪啊,刚才还只有两只手的东西啥时候借着犬神的拖拉爬出了一大半!我讨厌这种身穿铠甲还会直立行走的干尸,既然都是尸体了就腐烂得彻底一点,要烂不烂一动就往下掉东西的尸体最恶心!

“看它的脖子!”

定睛望去,果然,在那具还在不停蠕动的干尸脖子上挂着一个火红色还有隐隐光芒的玩意儿,仔细一看,似乎还在慢慢跳动。我脱口而出:“那一定是犬神的心脏。”

“废话,我当然知道那是犬神的心脏!”

“喂喂喂,现在是什么状况,那个破破烂烂的东西就是犬神的主人吗?太逆天了,没听说过死了都可以爬出来操纵式神的案例。怎么办啊?”

“奇怪,我也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按道理说原主人死掉之后,犬神的心脏要么就被销毁要么就被供奉到神社,哪有和尸体一起下葬的道理........”

在我和绝鬼自说自话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那个干尸已经完全的从地缝里爬出来,犬神趴伏在它的脚边,发出低沉的嚎叫。我还在奇怪为什么那干尸站在原地不动,见它抬起脸才知道,在眼睛的部位有一道深深的伤痕,连鼻梁都被砍裂了,看来这干尸活着的时候眼睛受了伤多半看不见。

正想说:哈,它看不见我们。伏在地上的犬神从脖子“喷”出十几根触手,牢牢缠在了干尸身上,它们一起发出了恐怖的尖啸,朝着我直冲上来。

“啊啊啊啊啊!他们合/体了!”我也捂着脸尖叫起来。还没叫完,干尸凹凸不平的脸还有犬神的獠牙已经近在眼前。我丢出手里的念珠打在它脸上,顺便念了一段咒术才勉强把它打回地面。看它身上冒出的怨气,要是被它见到活人,估计就要来个生化危机校园版。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我直接恢复了原形,趁它还在怪叫着取下念珠的时候,拼命的在它周围结上一层又一层的坚冰。

“没用的,除了把它打回爬出来的地方,没办法消灭它。”

“少废话,现在只能先困住它们,我的灵力都耗干了,要等一阵才能重新发动封印。”手上不敢怠慢,我几乎把它的周围变成了南极,“不是说赤血犬神都很怨恨主人吗?为什么它还忠心不二的跑回来找死掉的主人?”

绝鬼恼羞成怒:“我怎么知道那只狗是被虐狂!”

“还是趁它被困住的时候先回去,把封魔阵重新布置好。顺便把那几个死小鬼狠狠揍一顿。”我把手上的骨节捏得咔咔直响,胆敢害我流下宝贵的血液,罪过是很大的。爱护学生?哈,我现在是外聘人员雪子,才不是他们的老师。

二十二

怀着无限的愤怒,我犹如复仇女神白发飞扬气势汹汹的冲回了最初布下封魔阵的地方,那份燃烧的怒火顿时就变成了无力的挫败和恨不得掉头离开的冲动。那个挥动着手里的拐子和其他两个人进行无差别格斗的家伙是谁!里包恩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在树林外面挂上牌子注明:内有凶犬,慎入。

“群聚,咬杀。”那个战斗狂面无表情的说。

“去死去死去死!”咬牙切齿的狱寺不停的丢出危险的易燃易爆物体,炸得周围泥土乱飞。

“哈哈哈,这样可就不太有趣了。”挥舞着球棒的山本还是很天然的笑着,所过之处树枝断裂寸草不生。

......

对不起,少年,我错怪你们了。这种事请就和遇见山洪暴发龙卷过境一样算天灾。深深后悔不该把死小鬼身上的寒气收走,让他变成速冻猪肉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因为狱寺少年还有山本少年缠住了他,沢田居然还神奇的站在原地,还以为他的第一反应是抱头逃跑呢。但是看他簇簇发抖的膝盖,我想腿软跑不动的可能性比较大一点。看见我从树林中飞窜出来,他的眼睛顿时迸射出比星星更耀眼的光芒:“雪子小姐!”

不要叫我的名字!僵硬的转回已经扭过一半的身体,从不远处散发过来的杀气刺得背有点痛。天照大神,此刻比起那只嗷嗷乱叫的犬神,我更不想见这个哼哼冷笑的中二。咦,这么一想,连干尸都变得可爱起来。我还是继续回去和他们相亲相爱的进行追逐游戏好了。

“不用在意我,大家继续啊。”我很有礼貌的说,准备快速退场。可惜已经晚了,熟悉的风声袭来,闪着寒光的钢拐朝我飞过来。敏捷跳上树枝躲开,紧接着又是一脚,我心有余悸的飘在半空,看着脚下断成两截的树干,吞了下口水——都说了我不是武力派近身格斗很苦手!

“咬杀你!”死小鬼的双眼都要燃烧起来,我似乎能看见他身上散发出火红色的斗气。不就是被我放翻了一次吗!用得着一副要杀我全家的表情?

“同学,胜败乃兵家常事,作为一个不会运用灵力的人小小失手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你要想开一点,勇敢的笑对生活.........”

啊咧,我说了什么很奇怪的话吗?为什么底下三个少年都一脸见鬼的表情?难以置信的看看他又看看我?我绝对是真心实意无比诚恳以一个教师的身份劝导他要想开点,为什么他的杀气更重,已经从杀我全家上升到要刨我祖坟?

“你去死。”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拐子连接上了两根钢链,杀伤力大增。看来今天不把我抽死誓不罢休了。

“怎么这样!你的交感神经有问题!我到底干什么了!”狼狈的躲闪着,我连愤怒的心情都没有了,只剩下满满的无力。这家伙的思维方式完全不明白啊!从头到尾他连头发都没掉一根,就是被冻了一下睡了一会儿,反倒是我的头被敲出两个大包。我都没生气他干嘛杀气腾腾!话说我现在是在帮你擦屁股收拾犬神——

.........啊,犬神,我忘了。

显然犬神很不满意我将它遗忘这个事实,在忙着你追我逃的时候,瞎眼干尸+喷血狂犬打破了重重坚冰,纵身一跃窜上半空,朝这边扑来。怨气浓厚到连没有灵力的人都可以看见。

“那是什么啊啊啊啊啊——”沢田爆出了和他娇小身体十分不符合的恐怖尖叫。

“十代目我这就来保护你!”

“哇,这个模型做得好逼真,还会动会叫!”

那边乱成一团,这边中二少年完全无视危机状况,锲而不舍的继续舞动凶器追杀我。幸好那个诡异的人/兽结合体直奔我而来。打不过只有跑,问题是似乎连跑都跑不过它们来着。眼睁睁的看着腥臭的大嘴和白森森的手骨来到面前,躲也没地方躲,灵力耗干咒术阵式全部白搭。我灵机一动,利用雪女天生的本能把自己冻在了冰里。虽然呼吸有点困难,眼睛也没办法睁开,听着外面爪子在冰上抓得呲呲有声比较惊悚。可总算是争取到了一点时间。

犬神见抓不到我,狂啸一声,冲着中二少年去了。干得好!尽情的咬他吧——个鬼!现在他受了伤倒霉的可是我!听着他们似乎已经交上了手,我心惊胆颤生怕下一刻身体就破开巨大伤口血流成海。

“好歹你也是我的守护灵,出来打一下啊!”嘴被冰封得紧紧的没法张开,我只能在脑海里对绝鬼大叫。

“人类真是没用又可悲的生物啊,渺小的力量,卑微的存在,就像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都会熄灭,哈哈哈。”绝鬼用朗读莎士比亚的戏剧腔调自我陶醉的说。

“.......随时都会熄灭实在是抱歉,不过到时候一起吹灯拔蜡的人也有你一份!你那除了自吹自擂和装腔作势的空白脑袋里大概已经遗忘这回事了吧?”我嘴角抽搐,关键时刻就抽风。话说身为一只恶鬼装什么文化人。

他哑然,似乎才想到这个一直以来不愿意去承认的事实:“说、说什么!我当然记得,只不过是看到无能又没用的你,习惯性的讽刺两句而已!”

“啊噢,那就赶快抓紧时间吧。”我没好气的说。

“切,我就勉为其难的抵抗一下,别以为是听从了你的命令!”

“八卦相错,封印解除。”

事情危急,我使出了守护灵依凭之术,通俗的说法叫请神上身。他豪不费力的就占据了我的身体,脸上一阵刺痛密密麻麻的冒出许多小小骨刺,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绝鬼挣开冰块跳出来,咔咔两下,右手化为利刃穿透了那只犬神的身体,黏黏糊糊的扯出一串不知什么的东西,撒了一地。

所以我很讨厌近身肉搏,虽然暂时没有办法控制身体,看他和一尸一狗打得很热闹,可被咬到抓到痛的还是我,手指穿过犬神身体的感觉好恶心。更别说他飞起一脚踢在那干尸脸上,爆出一团气味恶臭的尘土。我发誓等这件事完结之后,一定要回家好好的从头到尾洗一遍。

被突然冒出的绝鬼一串的攻击打了个搓手不及,干尸和犬神一起发出了恐怖的尖啸声,那只犬神毫无预警的爆裂开,化为蜘蛛网似的东西缠绕在我们四周,赤红色血管似的条形物蠕动着。绝鬼用手一碰就喷出大量细丝状的液体,有生命一般紧紧缠绕在身上,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玩意儿弄下去。见我不敢去触及那些血管,干尸发出沉闷的低吼,刮起一阵腥风扑上来。

绝鬼压根儿不在意被尸体抱住或者是用只剩几颗牙的嘴在脖子上乱啃,只顾自己噼里啪啦的打得高兴,我可受不了。即使不害怕,被一个腐烂到白骨森森的活动尸体摸来摸去的感觉,怎么也谈不上美妙。又一次被尸体在脸上狠狠抓了一把后,我忍无可忍:“能不能一脚踹飞它别让它靠近?恶心死了!”

“不服气你自己来打!这就是绝鬼大人的风格。”他傲慢的回答,还故意用用拳头塞进干尸张大的嘴里,带出一堆腐烂的东西。

“你故意的!我生气了!”冒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觉得身上染上的尸臭大概洗一百次澡都洗不掉。已经是一个冷冰冰会散发寒气的女人,现在还想害我成为一个臭烘烘的女人吗?怒火冲头,依凭之术差点失效。

“你干什么?想死就自己一个人去,别拉着我一起送死!”绝鬼没料到我会来这一手,恼怒的喊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别看我是雪女,身体里好歹也是流淌着属于鵺野家的沸腾热血——还是要小心不要沸腾过头把自己给烧化了.........

伸手按上包围我的那些液体蛛网,犬神的身体似乎是液体状的东西构成,现在我和绝鬼处于一心同体的状态,催动属于雪女的妖力,不管疯狂往肉里钻的那些细丝,慢慢的把犬神的身体凝结为冰。它察觉到我的意图,没有被冻住的部分旋转着聚拢在一起,化为狰狞的犬首。就像是一根长了奇怪狗头的蔓藤,企图缠绕过来绞死我。躲闪不及,结结实实的被它把手脚都困住,动弹不得。而那只被绝鬼揍飞的干尸也抓住这个机会摇摇晃晃的走回来。我算是明白了,其实这干尸屁本事没有,就会张大嘴咔咔乱咬。但那犬神确实厉害,而且人家配合得多有默契,哪像我和绝鬼这样互拖后腿。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对友。

“谨奉归命于诸佛,除灾的星宿,东方降三世夜叉明王,西方大威德夜叉明王,南方军荼利夜叉明王,北方金刚夜叉明王.......”

对于勉强算得上半个阴阳师的我,手脚被缚都还好,只要嘴巴还能说话就没有失去希望。犬神的戾气太凶我无法匹敌,当下也管不了是否能动用这种高难度的召唤,必须得先把犬神净化才行。但语言的速度还是太慢,我怨恨这又臭又长的言灵召唤!绝对已经创下此生最快的说话速度,比起俯冲下来的犬神还是慢了一步。肩膀一阵剧痛,已被它狠狠咬住。大量污秽之气从伤口涌进,一瞬间半边身体就失去了知觉。嘴上的话语一点也不敢停下来。麻木的感觉慢慢从肩膀蔓延到脖子,脸颊,可是也顾不得了。

“压服吧,净化吧,摧破吧,粉碎诅咒的束缚,请缚住这恶灵,如若不赐予我束缚之力,则为不动明王之过失,不动戒缚!神敕光临!”

随着话音的最后一个字,汹涌到我自己都觉得很惊异的圣洁之气从身体内喷薄而出,紧紧束缚着身体的血色触手一下子就被融化了,我也跟着软绵绵的跌倒在地上,全身脱力,再也站不起来。耀眼的白色光芒如同划过天边的流星一闪即逝,这一下,不管对方多狠多厉害,只要是怨气聚集的污秽之物,都会被净化到干干净净吧。

勉强使用这种最高深的咒术,几乎要休克了,心跳得好快,两眼发黑。如果不是身体里还有一个灵魂的存在,大概我就脱力而死了吧。真是受不了,我这个烂脾气,怕死的时候怕得不行,一旦执拗起来却什么都不管。爸爸说总有一天我会被自己给害死,看来此话果真不假。

“嗷——呜——”

从不远处传来低低的鸣叫,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抬起头,什么!这样的净化下那只犬神居然还存在,只是被打散了一小半身体而已。我惊异的看着正嚎叫的它,目光落在地面上那堆已经化成乌黑烧焦状的骨头上面——莫非,是那个干尸为它挡下了这一击不成?既然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当初为什么又要使用残忍的咒杀把它化为赤血犬神呢?

“惨了,犬神的心脏被你打烂,它又没被净化,这下只会更加凶暴.......”

“为什么每一次每一次你都是放马后炮!现在来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啊猪头!”我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看着犬神瞬间爆出比刚才强烈最少十倍的怨气和杀意。

这到底是在搞什么飞机,按照电视小说的一般规律来说,生命危急的关头身为主角不是会爆发出神奇的力量拯救世界吗?我虽说没有拯救世界好歹也是在保卫学校的安全。结果怎么是它因为目睹原主人被爆头悲愤的爆了SEED?喂,这样一来我不就是在它面前残杀主人的大反派了?谁写的剧本赶快站出来,我要他立刻变成冰冻猪肉啊!

“有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如想想怎么保住小命!先说清楚,我可没有办法短时间之内跑出来两次。”

“那好,我们就一起快乐的在犬神的大嘴下共赴极乐世界吧。”听他的口气一点都不慌张,我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有办法,只是想吊着我求他罢了。哈哈,谁怕谁啊,今天就要让你见识一下我鵺野神道也是可以很有骨气绝不屈服!

就在绝望的时候,一直默默观战的中二少年挡在我面前,我诧异的看着他。

“这里是我的地盘,不需要旁人多管闲事。等我收拾完了它就来收拾你。”

什么叫雪上加霜我算是清楚的认识到了。他真的迎上去和那只完全狂暴化的犬神打成一团。我几乎喷出一口血来——少年,不会魔法的纯战士老老实实做肉盾拉仇恨就好,那家伙物理攻击无效的呀,你到底懂不懂组队打怪的规矩?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继续.......前路漫长啊。

二十三

显然,他不懂。

他真的用物理攻击去对付基本算是另一个世界生物的东西。我很想知道,他打算怎么用钢拐殴打从科学角度来说只是一堆负离子的犬神,那也算是攻克了一个难题。所以我动弹不得的睡在地上看他和那团红光在树丛间跳来跳去,觉得压力很大。

还在咋咋呼呼的另外三个少年总算是闹腾完了,拉拉扯扯的跑过来。目睹了伟大的委员长同学勇斗恶灵事迹后,每个人的表情都各不相同。沢田是“不愧为学长,厉害”,山本似乎有点蠢蠢欲动,狱寺吃过犬神的苦头所以流露出幸灾乐祸的味道。

“我们要不要去帮忙?”沢田问。

“管他去死!不是自以为很厉害吗?”狱寺的回答和我想得一样,够坦率。

“擅自插手他会生气的。”山本笑眯眯的回答。

少年们,要聊天要组队都没问题,可不可以先把我扶起来?收到我的怨念光波,沢田东看西看,在一片狼藉的冰渣和树枝里看到我很没形象的萎顿于地,赶紧过来扶,又被我极其阴沉的样子吓到,想过来不过来的犹豫。算了,我明白了,世界上的男人不管是多少岁,一概不可靠。最后还是山本少年拉起了我,还好心的帮我拍拍身上的树叶。

“谢谢。”

“不客气。”

刚刚勉强站起来,肩膀一阵剧痛,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淤青了一大块。咬牙切齿的怒视还在和犬神磨的中二少年,太不小心了!他在闪过一次进攻后倒是停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大概是在疑惑为什么没有受伤。对啊,少年,一般人遇见这种境况不都会迷惑的吗!赶快停下回来吧!

他最多只思考了0.05秒,就毫不犹豫的继续和犬神做无用功了,我脚下一滑差点跌倒。你的脑子里除了打架斗殴还有什么?渣?

脸颊又是一阵剧痛,沢田惊恐的瞪大眼睛:“你的脸流血了!”

“风大,皮肤干燥。”敷衍的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蹩脚藉口,我焦急的等待灵力回复。在这样下去会被那个不要命的死小鬼连累而死。虚软无力的抬头,显然他根本就拿那犬神没辙,要没有那张要命的替身符,我会很开心的看着他被犬神卷住甩来甩去。然而现在,千真万确的打在他身,痛在我心。啊哟喂我痛得快哭了怎么办,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折磨啊!

随着他不停被殴,我脸上的肌肉也跟着痛苦的抽搐。沢田还在惊异学长钢铁般的意志力这样被打都能坚持战斗,狱寺不服气的叫起来,山本完全就是在看好戏——你是在暗爽那些单方面殴打得到发泄了吧!

在又一次他被华丽丽的打飞撞断几棵树后,我忍无可忍的大叫:“你就不能躲一下自己小心点?”

此言一出,在场诸君都惊异的看着我。尤其是沢田,他的嘴张得那么大,足足可以塞进一个馒头。连那个中二少年都忍不住瞟了一眼。

.......似乎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虽然完全不明白雷点在哪里。最近脾气好像变得很暴躁,我归结于是天天收到中二之气的熏陶,再正常的人也会变得不正常。低调才是平凡生活的保证,一再的引起别人注意有违我十八年来的人生信条。

可是!白白的被殴打是个人都受不了,何况我还是个超级怕痛的柔弱女子。又一次肚子被踢,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我不管了!我要去把那张替身符取出来!想到这里,不顾被瘴气侵蚀还在发麻的身体,我腾空而起朝他飞扑而去。目标:融合在丹田部位的那张替身符!

等等,丹田?丹田在哪里?肚脐以下三寸部位。为了完整取回还要求双方不能动弹的维持静止三分钟.......苍天!要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摸他的“那里”还要摸三分钟,还是死了算了。

我还在纠结着该不该继续向他靠拢,那边的犬神却不给我这个思考的机会,抓住中二少年的一个破绽,尖利的牙朝着他的脖子咬下。心跳差点都停止了,被咬中那就真的出人命——我的人命!想也没想的就是一脚揣过去。都说在危机关头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武力值很低的我真的把他踹开了,伸手一格,犬神的大嘴就咬进了我的手臂里,要不是赶紧划出五角星芒咒,一块肉就要被撕走。

反手一拍,勉强击退了犬神,伤口的剧痛让我没有力气径直掉下来,狠狠摔倒地上,这下真是头昏眼花爬不起来。真是个多灾多难的夜晚啊!

“嗷嗷——”犬神大怒,嚎叫着俯冲下来,连一根小指都抬不起来,短短十八年的人生就要在这里告一段落了吗?回忆的走马灯开始在眼前旋转,临死前我的最后想法居然是:工资还没发,亏了。不知道妈妈有没有给我买人寿保险——

“雪子小姐!”

“喂!”

“快躲开!”

似乎上天不会看着我这样一个兢兢业业的好妖怪,保护学生安危的好老师就此结束生命。所以,在我闭目等死的时候,耳边熟悉的童音:“纲,你还要发呆到什么时候?被一个女人保护就不觉得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