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有喜了……老臣这就去告诉皇上……”

“娘娘,小皇子大概月余,可经不起什么折腾……”

“娘娘,老车的意思是,娘娘暂时不便和皇上同房……”

“娘娘……”

皇后一想到太医嘱咐自己的话,再想想刚刚和皇上缠绵的事情,昔若略显苍白的脸上不禁再次浮上了红霞。她现在突然间有些不喜欢自己当初对龙逸的约束了,看样子,她不但要亲手毁掉这个承诺,还要努力的为这生猛的男人再找个妃子,就为了在没有她的时候,他也能够幸福,也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柳昔若抚着自己的肚子,这小生命已经在自己的身体里成长了一个多月,她可要好好保护他才是……

龙逸在熙慈宫小睡了一会儿,起来以后就是一脸的悔意,直向昔若说抱歉,说他自己不应该那么冲动。

柳昔若一直微笑着,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退却,她帮龙逸整理好龙袍,又帮他绾好了头发,这才深情的看着他的双眸:

“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跟妾身这般客气?”说着还一脸嗔怨的样子。

想起刚才昔若欺上自己时候的情景,龙逸的脸上浮上了一丝微笑,宠溺的将昔若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然后孩子气的将耳朵贴在了皇后的腹部:

“怎样?他还好吧?”那言下之意仿佛是在询问,怎样?这小家伙没被朕伤到吧?

这话听的皇后大窘,一副要作势逃开的样子,怎料龙逸却一直拉着她,抱着她站了许久,才柔声道:

“娘子,朕好累!”

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皇上诉苦的一句话,柳昔若却在瞬间流下了眼泪,她心疼的拍了拍他,轻道:

“嗯!臣妾知道!”这也是为什么她不顾肚子里的孩子,还让他临幸的原因。

“好了,外面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朕去做!你现在就不要乱动了,岚儿也长大了,要是有什么事情,朕吩咐她也是一样的!”龙逸清了清嗓子,突然间说道,听着那中气十足的声音,昔若知道他又恢复成了看起来神清气爽的样子,当下也连忙擦干净眼泪,劝慰道:

“皇上,国师虽然圆寂了,但是出家人却以此为功德圆满,所以请皇上不比太挂怀了!北疆虽有外敌侵犯,但是皇上却也拿出了应对之策,因此,还请皇上当心龙体!如今,臣妾又有了小皇子,也算是一桩喜事,皇上应该开始才是,对么?”

“我说娘子,朕已经知道了,现在最要当心身体的是你,而不是朕!等一下,朕会叫人给你送安胎药过来,你可要乖乖吃,不要倒了才好!”一句话,戳到了昔若敏感的神经:

“皇上……你怎么总要旧事重提嘛!”龙逸轻轻刮了下昔若的鼻子,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熙慈宫,这里,是他唯一能感觉到解压的地方。

皇宫当中,大多数地方已经被标志性的摆上了白菊花,龙逸原本已经舒展的眉头又簇了起来·舒了一口气,见多公公侯在身旁,龙逸便问道:

“怎样?公主和郡主学习的如何了?”

“回皇上,公主正发脾气呢!贾源已经快挨不住了!”多公公小心翼翼的说道。

龙逸却已经生气了:

“这个芸岚,闹也不分个时候!”说着,已经踏步去了淑宜宫。

在很远的地方就已经听到了宝贝女儿的大呼小叫,还夹杂着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龙逸不禁将眉头皱了起来,这丫头,是给宠坏了!

“芸岚,你这是怎么了?发的什么脾气啊?”龙逸进了宜人居,便看见手上还拿着宣纸的芸笙正在气急败坏的嚷嚷,而刚被封的郡主却端端的坐在一旁,不远的地方站着一脸黑墨的贾源,最为可笑的是,贾源的两只眼睛的地方被画上了两个圆圈儿,不用说,这一定又是芸岚干的好事儿!

龙逸强忍着笑意,轻哼一声:

“芸岚,你这是做什么?朕不是说了?你是未来的一国之君,都这么大了,怎么做事情还如同儿戏一般?”

芸笙悻悻的放下了手中的物事儿,做回到了椅子上,贾源连忙匍匐到龙逸的脚边请安,龙逸摆摆手,没说什么,只是一直盯着芸笙,然后又有意无意的看了看芸岚。

平时的时候,龙逸都是叫芸岚为岚儿的,如果哪天若是被唤作芸岚,那就说明,皇上已经很生气了,跟她说话的语气也不再会是和颜悦色的。刚刚,龙逸叫了她两次芸岚,因此,不论是真公主还是假公主,此时都是老老实实的,不敢造次。

“父皇!岚儿知道错了,岚儿今后好好跟贾源学习便是!”芸笙突然乖巧的说道,但是马上,芸笙又道:

“但是父皇,你也要答应岚儿一件事情!”

这种状况,明眼儿人一看就知道芸岚是故意的。一听见公主又提出条件,龙逸才在心里大呼上当!他明明是躲她不及,怎么不知不觉却自己找了来?

“啊!对了,朕还要去太医院,给你母后弄一副安胎药,你的事情啊,回头再说,回头再说!”龙逸说着,人已经没了踪影。

眼睁睁的看着龙逸出了宜人居,芸笙甚至都忘记了叫住龙逸,和芸岚对了一个眼神儿,又连忙嫌弃的把视线错开,可是两个人的心里,却在琢磨同一件事情:

柳昔若竟然怀孕了?

母后竟然怀孕了?

可真是枯树开花啊!

可真是十年等一回啊!

完!那储君之位岂不是保不住了?

嘿!这下会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69葬礼(上)

皇后的怀孕,果然转移了芸笙的大部分注意力,因为在她看来,几个月以后就将出现的小生命,而且是一落地就有可能成为大承国储君的小皇子,那抢夺她皇位的危险系数可要比芸岚大的多了,实话说,也比和李子皓成亲的事情大多了。因此,她没有再埋怨龙逸为什么瞒着她把李子皓弄去了雁门,反而是出奇的乖巧,不但和芸岚一起认真的学习葬礼上的礼节,每每有空,还要么去养心殿关心关心国政,要么去熙慈宫问问那小弟弟的情况,仅仅几天而已,就让龙逸对她有了大大的改观。

转眼间,从玄靖圆寂到现如今已经过了七日,龙逸早就令驿丞快马加鞭的往全国各州县发送了官文,凡是接到官文的县衙,全都要在接到官文的当日起就在县衙挂白绸凭吊,凭吊七天方可将白绸取下。

朝中有好多的官员全都受过玄靖国师的教诲,有的更是以学生自称,因此一拿到官文,无不失声痛哭;百姓们得闻国师圆寂的消息,也是难掩悲伤,甚至在举行葬礼的当天,在整个京城到天一寺的道路上都站满了手拿百花、身披孝服的百姓,百姓的前面,每隔几米远,就肃立着一个官兵,令整个街道乃至京城都沉浸在肃穆的悲痛当中。

也不知是不是国师生前的善行打动了上天,就连老天爷都掉了眼泪,葬礼才刚刚开始的时候,天空当中就下起了细如牛毛的小雨,给整个葬礼的队伍更是平添了几许不舍。

此时的玄霖大师,正走在葬礼队伍的最前面,而在他身后的,便是敛有玄靖国师袈裟的棺材,再往后便七七四十九名天一寺的弟子,而玄霖大师此行的目的,就是将玄靖彻底的从皇宫迎回天一寺,一路上,连带着玄霖在内的五十名佛门弟子梵唱不断,大概是在为玄靖做最后的超度。

大概隔着十米远的距离,便是龙逸的坐骑,在他身后一左一右,便是一身青黑的芸岚公主和一身素白的芸笙郡主,他们三人骑乘的,均是白色的马匹,龙逸的脸上虽然带着愁绪,看起来却给人一种别样的忧郁感觉。跟在他们三人身后的,除了负责安全的皇家亲卫队之外,便是满朝的文武,再加上一些自行组织的百姓,浩浩荡荡的足有几百人。

小雨虽然不大,但是时间久了,却依然会把衣服淋透,更何况这个时候已经是深秋了,芸岚和芸笙又都是金枝玉叶,淋得久了,不免会有些着凉,龙逸细心的吩咐侍卫们为二人打上伞,但是却不曾下旨让两个人乘轿或者是坐进马车。而令龙逸欣慰的是,就算是糟了这么大的罪,芸岚却始终都没有一声抱怨,这越来越让他觉得,他的宝贝女儿是真的长大了。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左右,一路缓行的队伍终于到了天一寺的山脚下,然而,还没上山,众人就已经听到了天一寺里面传出了诵经的声音,那梵音里面持续着敲打木鱼的声音,更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的钟鸣,钟鸣声在山里引起的回声,更像是佛门的洗礼一般,震彻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为了表示对玄靖的尊重,大承国的皇帝龙逸,不但亲自参加了一名国师的葬礼,并且在去往天一寺的途中,还徒步进山,这一点,让同行的百姓们在惊讶的同时,又不得不承认龙逸乃是一代明君,因此,葬礼的整个过程虽然人数众多,程序繁乱,但是各方面却配合的有条不紊,没出一点儿差错。

对于父皇的做法,其实芸岚早就请教过贾源,当时贾源说,一国之君并不是非要参加国师的葬礼,所以,芸岚只道是龙逸对玄靖亦师亦友的感情过于深厚,并未多想,以至于父皇给了玄靖这么大的一个排场,她也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芸笙,从葬礼开始的时候,芸岚就发现,她一直是紧锁着眉头,却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要是在从前,她还可以去问问,但是现在,早就已经物是人非了!现在的她,才是龙芸笙!

和芸笙一路跟在龙逸的身后拾阶而上,不说话,也没有多余的行动,按照官方说法就是,这样充分体现了公主做为未来储君的大气,同时,也在天下人的面前,体现了郡主的大方得体。芸笙的嘴角不易察觉的翘了翘,眯起眼睛看了芸岚一眼,那神情仿佛是在说:看见没?两个人明明是正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可是公主就被说成大气,而郡主就只能说是大方!

芸岚的眼睛眯了一下,难道这就是龙芸笙你要陷害我的原因么?没有答案,芸岚低头沉思着,什么都没说,按部就班的跟着龙逸进了天一寺。

进到寺里,芸岚才发现,怕是这里才是整个大承国唯一没有挂挽联和黑白布的地方,因为寺里的和尚们除了大多数的人在时时刻刻不停的念经敲钟之外,其他一些几乎就没有受到影响,扫地的扫地,端茶的端茶……根本就看不出是在办丧事!

芸岚不禁在心里奇道:难道他们真的不伤心么?

“在佛门,圆寂既是功德圆满!所以,对他们来说,这并不是坏事情!”仿佛是知道芸岚心中有疑问一样,龙逸回过头来说道,今天让他感到欣慰的,不但有他万般宠爱的女儿,还有这个新上位的‘侄女’,在如此庞大的阵势当中,竟然能表现的如此大方,她一个小宫女,却真让他另眼相看了。

芸岚抬头,看见龙逸微蹙的眉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舒展开来,也许是被不哀不喜的梵唱所感染了,当下言道:

“皇上所言极是!谢皇上给笙儿解惑!”

龙逸见她回话也很得体,便没再说什么,转过身去,等待葬礼的下一步骤

70葬礼(下)

芸岚等人被僧人引去了玄靖在天一寺时候的住处。

房间的门开着,玄靖身披袈裟端坐在蒲团上,样貌与七天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好像清瘦了许多,后来芸岚才知道,玄靖知道自己的大限将到,所以早在圆寂的七天前就开始辟谷了!所以,现在看起来略显清瘦,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芸岚的心里一阵悲戚,握了握怀里的两把小刀,心道,国师既然这么厉害,连自己大限的日子都已经算定了,却为什么算不到她这个真公主会遭人陷害呢?眼泪不由自主的浮上了眼圈儿,恰巧龙逸回过头来,看见芸岚的眼睛红红的,眼里闪过一丝怀疑,但是也没说什么。

不多时,玄霖上前来告诉龙逸,时辰快到了!龙逸这才带着两位晚辈,依照礼节,给玄靖上了最后一炷香,身后的大臣们也同样,给国师上了最后一炷香,交给了寺里的和尚,由他们供到玄靖的面前,芸岚和芸笙自然也不例外。然后僧人们就把玄靖抬进了一个大木箱,据说如果按照天一寺的礼法,是应当在玄靖圆寂的当天就把他放进木箱的,但是因为皇上要来参加葬礼,玄霖觉得这样做多少有些不妥,这才在葬礼的当天将玄靖抬进木箱。

玄靖依然是盘膝坐在蒲团上,面容很宁静,那一刻,芸岚真的在想,也许玄靖是功德圆满的,要不然他不可能走的一丝牵挂都没有,可是他真的一点牵挂都没有么?他在朝中辅佐皇帝这么多年,难道他真的把什么事情都想开了?看着依然在旁边念经超度的和尚们,干裂的嘴巴说明他们也许这么多天连一口水都没喝上,芸岚突然间恍然,也许这就是信仰。

僧人们把大木箱抬到了化身炉里,然后在里面添了好些木料,然后整个天一寺的僧人们都出来站成了两排,口中的梵唱依然朗朗在口。

化身炉两边的对联写着:锻炼身心无形相,永证金刚不坏身。芸岚不禁在心里琢磨,大概僧人们都希望自己死后可以如历代高僧一般不腐吧,但是又有几人可以达到这种境界呢?僧人们信仰佛祖,并且想要修行的不妄不想不悲不喜不嗔不怨,所以他们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就是能够像佛祖一样,拥有不腐金身!那么世间的凡人呢?芸岚若有所思的回头看向芸笙,别人她不清楚也不了解,可是她曾经最亲爱的姐姐,人生最高的追求,难道会是大承国的皇位?想到这里,芸岚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抬头望向天空,这才发现,刚刚的毛毛细雨,已经变成了小雨。

玄霖见时辰已到,便站在化身炉的前面念念有词,芸岚在龙逸的身后,距离比较远,并未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但是看着他的形态,好像是在赞颂玄靖生前的功德。随后,玄霖手执一根长竹竿,竹竿上面系着一块红布,玄霖拿着竹竿在化身炉前面晃了几圈,然后又点了三下,然后他转身,旁边的一个和尚立刻上来点火,玄霖便将红布挑进化身炉,顿时,炉里面火光熊熊,扑面而来。与此同时,僧人们梵唱的声音更大了一些,钟声也在不间断的响起。

那化身炉里面的火,烧的很旺,仿佛要把所有的尘世都烧光的感觉。

芸岚注视着那火光,耳朵里听着不绝于耳的梵唱,顿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她抬头看向龙逸,发现他也在注视着化身炉里面的火光,芸岚在他身后,只能看见他一个侧背影,但是却发现那细长的眼角上挑着,她在心底笑笑,怕是父皇也有和自己一样的感觉了!

据说,在火化之后,还要取舍利子,但是龙逸身为一国之君,实在不好在天一寺久留,因此,在看着玄靖火化于化身炉之后,便带着公主、郡主以及满朝文武把玄靖的空棺木葬在天一寺的后山,然后便起驾回宫了。

到了山下,多总管已经预备好了马车,龙逸坐上马车之后,又叫了芸岚和芸笙上去,随后,多总管又命人送上来三碗滚热的姜水,说是驱寒之用。芸岚虽然不大喜欢,但是也勉强喝了。

芸笙一直没说什么话,脸色也很难看,这让芸岚觉得颇为不自在,心里突突的乱跳,总感觉要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但是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所以她有些心烦意乱的撩开车帘子,心不在焉的观望着外面的风景。

先前百姓们手里的白菊花,如今早就被抛在了地上,还有一些纸钱,夹伴着细细的小雨,使周遭的景物更显凄凉,让芸岚的心里更是空落落的,说不出的烦乱。

好不容易到了皇宫,龙逸便说要去熙慈宫,芸岚和芸笙一个身为女儿,一个身为侄女,自然也想一起去看看已经有了身孕的皇后,于是三个人便同行。但是还没到熙慈宫,芸岚好像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呼喊,并且,离熙慈宫越近,芸岚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就越强烈。

果然,芸岚三人下了马车,进到熙慈宫的时候,就看见宫门外站着好几个太医了,龙逸见状大惊失色: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太医见到皇上,连忙跪下叩首,颤声道:

“皇上……”说着,竟然流出了眼泪。

龙逸急的脑门儿上直冒青筋:

“别啰嗦!说!到底怎么了?”

老太医这才带着哭腔道:

“娘娘,娘娘……小产了……”

龙逸一听这话,顿感五雷轰顶,差点儿没坐在地上。向后退了两步,遂又上前抓起老太医,用力的晃着他的身体,吼道:

“昔若呢?昔若怎样了?”

老太医被晃的差点儿散了架,看见皇上龙目怒睁,怔忡道:

“皇后娘娘悲伤过度,正在里面休息!老臣们,怕有意外,这才在门外等着……”

龙逸顿感松了一口气,然后粗鲁的放下老太医,进了锦秀厅。

71痛失龙家血脉

芸岚和芸笙等在门外,过了好一会儿,皇上才从里面传出话来,让她们先回去休息。

芸岚心里不安,想看看皇后再走,可是多公公一脸的不耐烦,要不是碍于她是‘郡主’,恨不得早就给轰出去了。

有些焦躁的走在回去的路上,芸岚心里记一直挂着皇后的身体,所以,一路竟差点儿摔了两跤,而芸笙的表情在熙慈宫的时候倒还正常,可是一进了淑宜宫,就立刻变了模样。

“呵,我说笙儿姐,你怎么有些魂不守舍啊?莫非……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芸笙将芸岚一脸的担心全都看在眼里,嘴角向上勾了勾,故意挑衅道。

芸岚抬眼,她今天参加玄靖的葬礼,走了许多山路,然后又淋了雨,回来以后又听说母亲身子虚弱,还未出世的小弟弟夭折,一连串的打击已经让她感到身心疲惫了,所以,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去和芸笙斗嘴,因此,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芸笙见她这样,也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她的背影,没再说什么,便进了宜人居。

芸岚回到房间,荷塘已经为她打好了水,服侍芸岚清洗干净以后,芸岚这才换上一件干爽的衣服。刚刚收拾妥当,荷塘又端来了八宝莲子羹,芸岚心里有事儿,根本就吃不下,摆摆手,便靠在床上想着心事。

过了一会儿,陈喜在门外求见,芸岚强提了精神,让他进来,她刚好要吩咐他打听些事情。

“郡主……禀郡主……奴才今天在和朱四玩儿牌的时候,听说了好些八卦!嘿嘿嘿,奴才想郡主才刚刚进宫,一定闷的紧,同时您又需要多多的了解这皇宫里面的事情,所以奴才就特意过来跟郡主和荷塘姐姐絮叨絮叨。”陈喜一进门,就喜滋滋的开口说道。

芸岚哪有什么兴趣去听什么宫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当下摆摆手,说道:

“好了,陈喜,你的那些事情我们以后再说,现在我要请你去帮我了解一件事情!”

陈喜一听,也马上收了嬉皮的神色:

“郡主请讲!”

“听说皇后今天小产了!你去帮我打听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喜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芸岚,但还是咬咬牙答应了。等他走了之后,荷塘才上前说道:

“郡主,这件事情有什么好了解的?皇后身子弱,十几年来都不曾有过身孕,如今有了身孕了,又没有多加小心,小产也是正常的呀!你怎么还打听这个?”

芸岚开始还没在意,但是听到‘没有多加小心’,便多问了一句:

“荷塘,你说的什么?你怎么知道皇后没有多加小心?”

荷塘白了芸岚一眼,然后一脸暧昧的嗔道:

“你这人,呵,我是忘记你才刚刚进宫了,还不就是男人和女人那档子事儿呗!再说了,这宫里有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还有别人不知道的?就算是一时半会儿没人知道,但是总有一天会有人泄露出来的!”

芸岚这才想到荷塘所说的是什么事情,虽然这房间里面没有别人,但是芸岚的脸上还是一脸的尴尬,第一是因为自己毕竟是个还未出嫁的姑娘家,不像荷塘这些宫女们,可以聊这么开放的话题;第二是因为荷塘所说的那档子事儿的主角是自己的父母,所以,她多少有些不自在,脸上有种火辣辣的灼热感。

荷塘也看见了她有些发窘的表情,因此也及时打住,没再继续说下去。

一直到晚上的时候,陈喜都没有回来,芸岚简单的吃了一点食物,便暖了被子,准备上床休息了。皇后那里,她也只能是等明天再过去探望了,因为在这个时候皇后想见的一定是自己的女儿和丈夫,而她这个冒牌的假郡主,根本就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探望的机会,况且,她不过是个假冒的,一旦关心过头了,反倒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想到这里,芸岚只能强按下自己去见母亲的冲动,躺在被子里,睁眼盯着上方的纱幔。

至于皇后小产的原因,芸岚也笃定为自己的娘亲没有多加小心,虽然她很心疼自己的娘亲,但是一想到还未出世的小弟弟,芸岚的心里还是一阵抽痛,那可是她龙家的血脉骨肉啊!

父皇现在一定是难过极了,他和母后都那么盼望着能再有小皇子,如今好不容易,却又……芸岚摇摇头,心里叹道,真是个多事之秋啊!可是转念一想,她又豁然开朗,反正父皇和母后的感情那么好,以后再生也就是了!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是四更天了,陈喜一晚上都没有回来,这让芸岚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潜意识里面总觉得陈喜出了事情,但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今,自己在皇宫之中,就只有陈喜和荷塘两个可以依靠的人,陈喜若是出了什么差错,那么她就会变的更加被动了!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感觉到房间里有些气闷,于是芸岚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却发现宜人居的方向竟然还有灯光,同时,好像还有人在来回走动,芸岚不禁有些好奇,这么晚了,龙芸笙这是在做什么呢?

呀!芸岚突然一拍自己的脑袋,她怎么都忘记了!芸笙那里还住着一个美的冒泡的公子呢!这下,芸岚心里的好奇心更盛,难道这大半夜的,芸笙是和那个公子在一起?大眼睛一转,芸岚已经有了主意,披上一件衣服,便悄悄的潜出了房间,蹑手蹑脚的直奔宜人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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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内讧

“呐,笙儿,当初你可是说只要我跟你到京城来,帮你做事情,你就有方法帮我解开金灵符,对吧?”

这个声音芸岚认得,是那个叫做寒哥的神仙,哦,对了,他说他现在还不是神仙。芸岚摸到宜人居的窗下,小心的在窗户上捅了一个洞,然后偷眼瞄进房间。

“不要叫我笙儿!我现在是龙芸岚!”芸笙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气急败坏的说道,随后,她好像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拢了拢垂到耳边的头发,又低声道:

“寒哥,你知道的,国师他刚刚圆寂了,你这符是他下的,他死了我也没有办法不是?”

寒哥没说话,只是缓缓的抬起头,眼角微微上挑。芸笙见状,心里一慌,手边的一盏茶一下子撒到了桌上,她那害怕的样子,甚至让窗外的芸岚,都感受到了房间里面的紧张气氛,另外,扑面而来的好像还有一丝寒意。

紧接着芸岚又听芸笙急道:

“寒哥,你先别着急!虽然玄靖死了,可是他还有弟子不是,他这一套捉妖的本事一定会传个他弟子的,你说对吧?所以,你再给我一点儿时间?好不好?”

寒哥盯着芸笙的脸,看了好久,嘴角才向上翘了翘:

“龙芸笙!我知道你在说谎!但是你必须明白,我既然能把你变成龙芸岚,也自然能把你变回来!你最好早点给我找到解开这金灵符的方法!”说着,寒哥从颈中抽出了那串金色的符,在芸笙的眼前一晃,然后又抿着唇说道:

“当然,你也可以找到一个消灭我的方法!让我彻底消失!你这个虚伪的人类!”

说完,寒哥向后退了一步,随手拈出一枚白帕,将脸和手擦了一下之后,丢在的圆桌上。

“你等等!”芸笙将寒哥叫住:

“你先告诉我,皇后小产这件事情,你究竟是怎么做的?”

寒哥回身,冷道:

“老方法!”然后他向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道:

“呐,还有,别说我是妖怪呢!”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又换回了刚刚春风般的笑颜,可是看在芸岚和芸笙的眼里,都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战,这个人也太可怕了,变脸比翻书还快!

送走寒哥之后,芸笙不甘心的握紧了拳头,一下子落在了圆桌上。

芸岚听到变脸、皇后小产的内容之后,已经变的激动起来,刚想要进到房间里面问个清楚,鼻端闻到一股异香,芸岚转过身,对上一对墨绿色的眸子,张大了嘴巴想要惊呼,寒哥便已经用手捂住了嘴巴,房间内的芸笙听到声音,立刻警觉的跑到窗前,寒哥一手捂住芸岚,一手托住她的腋下,微一用力,两个人一起跃到了房顶上。这时,芸笙刚巧把窗户打开,见窗外一个人都没有,便又轻轻的把窗户关好,紧接着,宜人居里面便是漆黑一片。

芸岚惊恐的看着寒哥,虽然他一直是微笑的,可是此时这个美得冒泡的神仙哥哥在她眼里已经是个可怕的妖怪了,就连笑容看起来都那么冷,就好像他捂在自己脸上的手一样,冷的让人发毛。

寒哥见芸岚还算识相,便拿开了手,然后抓着她轻轻一跃,便跳下了屋顶。

果然不是人!芸岚还没定定神儿,紧接着就被寒哥抓回了自己的房间,两个人进去以后,才刚刚关好门,芸笙的窗子便再次打开了,她的眼中浮现出一丝狠绝,然后机械的将窗子上破洞撕的更大。

“好了,我都没说话,你可以放开了!”回到房间,芸岚已经笃定寒哥不会伤害自己,因此,她叫喧道。

寒哥依言放开她,笑道:

“呐,你还算听话!”

芸岚苦着脸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好凉啊!然后抬眼见寒哥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了一条白帕,正擦着他那双白皙娇嫩的双手,心里的怒气就直往上涌:

“你知道我是谁,对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寒哥将手里的白帕扔掉,然后笑着说道:

“对,我知道你是谁!至于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嘛,还不是因为我高兴?”寒哥说着,走到烛台旁边,轻轻一吹,房间里的蜡烛便全都亮了起来。

芸岚心里害怕,虽然她刚才还认为寒哥不可能伤害自己,可是转念一想,这种妖怪哪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分析,打定主意决定要软声细语的求饶,可是一想起刚才他那洁癖的拽样,芸岚就一肚子气,岂有此理,这厮竟然,这厮竟然还嫌弃她!不行!士可杀不可辱!

“笑话!你高兴就可以胡来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害死我的!”

寒哥看着芸岚,犹豫了一下下,然后很认真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