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我,眼里含着淡淡笑意。

“莹玉……我不在乎的。”

我最怕又来一个“装作不在乎”,明知我容易心软却一个个要我心疼!

“乔羽!”我狠狠在手背上拧了一把,“别因为他的身份就怕了他!以后你不跟他了,跟我!”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他满门!管他天皇老子,敢动我的人,他娘之活腻了!

“莹玉……”缠绵悱恻。

“莹玉……”痛彻心扉。

“莹玉……”眷恋不忘。

“老爷!!”一声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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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这个,我好歹也算入V三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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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从哪种意义上来说,李莹玉都算不上一个好人,至少扫地的福伯都比她善良,福伯会给流浪汉一顿饱饭,而她甚至会跟野狼抢食物。

我是白虹山庄的影子管家,过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但从来没有挨过饿,所以我无法想象那样的生活,只是觉得这个常常笑得一脸白痴的李莹玉,或许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无忧无虑。

李莹玉大闹白虹山庄的时候,我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影子把消息传到我手中,我一一过滤了,也没有把这个人放在心上,直到后来,我隐约从庄主的表现中嗅出了一点异常。

他从未对任何人如此上心过。

李莹玉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让人绘了张画像来。

画中的人,穿着一身青灰色的男装,双手笼在袖中,行路间摇曳生风。她看上去十七八岁模样,尖尖的下巴,略显狭长的眸子,眼角眉梢尽是懒洋洋的笑意。算不上多么的倾国倾城,但却奇妙地让人怦然心动。或许是因为她看人时的那种漫不经心,或许是下巴扬起时不经意间流露出了骨子里的傲气,也或许是她微抿的唇角那一丝笑意里隐含着的孤寂。

李莹玉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她常常会在你“以为如此”的时候打破你的既有定义。我在她的资料中写到:此人心高气傲、冷漠无情、游戏人间。

可是说她心高气傲,她却能毫不犹豫地低头。只要能活下来,她能毫不犹豫地低头,大声求饶,一脸可怜相。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人呆若木鸡的神情,想必当时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幸运的是没有人看到。

再说她冷漠无情,却拼死救了庄主,虽说那时庄主对她心存利用,她自己也知道这个事实。但事后说起这事,她仍是一副懒洋洋的笑脸,拍着自己的手说:“当时不是犯贱手抽嘛,一不小心就伸了出去。”然后她又双手叉腰哈哈大笑:“可老爷我当年还是海东青呢!别说是一个陶二,就算是十个陶二老爷我也照救不误!”

至于游戏人间……大概是的,她一直是抱着游戏的态度活着,但她玩游戏的态度显然比多数人都认真,而这种认真,很少有人能看得出来。她曾对我说,她的座右铭是“生不靠谱,死不着调”,然后荒腔走板地唱着“反正不着调,死也不着调,我就不着调……”

那时我不明白,怎么一个人能同时爱上那么多人,我常为庄主鸣不平,他那样优秀的男人,不应该为了那样一个痞子似的女人浪费一生,甚至抛下了白虹山庄。

庄主也只有苦笑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某下属用煽情的语气写:李莹玉是只抓不住的海东青,那副身躯下,藏着一颗比天更高,比草原更广阔的心。

我想,也就是花心罢了。

李莹玉快死的时候,我不怀好意地偷乐了一把,觉得庄主从此以后就能摆脱这个麻烦,回到白虹山庄了。但是回头看到他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后来李莹玉没有死,只是瘦了一圈,同样瘦下来的还有燕离。他松了口气说:“祸害遗千年。”

这五个天下最优秀的男人,都心甘情愿被她祸害。

后来我们搬到了洛城,开辟了李府,她成了李老爷,成了折翼的海东青。

得知武功尽废时,她怔了一下,也只是那么一下,然后很快呵呵笑了起来,把紧张的五个公子都笑傻了。她拍着燕离的肩膀说:“当我没有鞋的时候,我想到有人没有脚。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有你们五个人陪我,要武功做什么,有乔羽在呢!诶,唐思你别生气,你也在你也在!”

那时我就想,这人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啊?

心口被捅了一刀,经脉被暴雨梨花针射得断断续续,能活下来能跑能跳已经是奇迹了。话是这么说,但当年轻功独步武林的李莹玉,如今跑上几步路都要喘气,说不在意,那是骗人的。

但大家心照不宣地不提起。

她依旧不着调地活着,加倍地不着调,活着一场醉生梦死,把所有的梦想寄托在小油鸡上,乐此不疲地和公子们玩着捉迷藏的游戏。她到处揩油,吮吮大公子的指头,拍拍陶二的臀部,摸摸唐三的长腿,捏捏乔四的胸肌,挑逗燕五的欲望——然后怅然叹气说:“禁欲啊禁欲……”

我不屑地说:“老爷,你真像个流氓!”

她勃然大怒:“你少侮辱我!什么叫像,老爷我本来就是!”

我觉得我一直不了解老爷,庄主也这么说,但他仍然让我去服侍她,他说我是他唯一信得过的人。

和她相处半年,我终于渐渐对她有了些许认识。

比如说,老爷真疼的时候从来不叫,一个人默默忍着,还总是露出没心没肺的笑,一旦出了状况,她装死比谁都快,哎哟哎哟叫得跟……似的。开始几次大家都被吓到,后来就心照不宣了。但我不明白,像唐三和乔四,明知道她是装死,为什么还总配合着她,看着她半眯着眼睛偷乐。

有一次我没忍住问了唐三,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当初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整整躺了半年,不说不笑,连呼吸都仿佛会随时停止。那时我就告诉自己,只要以后她还能跳能笑,她想做什么,我都陪着她。”

所有人里,唐三是最心高气傲的,他从没有受过苦,自小被人捧着长大,但如此骄傲如他,也为老爷委曲求全了。我知道,当初唐思受雷家堡挑拨设计,独闯九雷阵,是她救了他,不过却甩了他一巴掌,一边背着他破阵,一边骂得他狗血淋头,一路上他被气得两度吐血——吐出淤血,回到唐门之后,便是两个血人了。

我一直以为,唐三不过是因为她的救命之恩才和她在一起,但如果只是救命之恩,或许也不至于此。有很多感情,没有经历过那些事的我无法理解。

就如我最开始所说,李莹玉这个人,不管从哪种意义上来说,都算不得上一个好人。但她为什么总是一次次地对人好,让人喜欢上她?

她总是说:“你知道,我这个人不自恋的。”

或许在付出的当时,她也以为别人跟自己一样没心没肺,偶尔犯贱救了几个人,哪里想到他们会用心来回报。而她,大概也是容易心软的。前半生,除了沈东篱没什么人真心对她好过,一旦别人对她真情相待,她就只有以身相许了……

其实她早该明白的,就像在最开始的时候,沈东篱给了她一个馒头,她就死心塌地跟了他十年,旁人又何尝不会如此呢?

或许是因为她对旁人的无欲无求,视旁人如浮云,反而勾起了别人的好奇心和征服欲,最终化为一腔柔情、满腹深情。

于是我想,李莹玉,我们的老爷,其实是一个很强大,并且习惯于掩饰自己的女人。

直到那天发生了一件事。

那天我路过中庭,看到老爷呆呆地站在墙下,双手拢在袖中,微仰着头半眯着眼,不知在做什么。我心里好奇,便停下来偷看,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双膝一弯,向上一跃——我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可是只跳了半墙高便气力不继落下。

她撇撇嘴,又试了一次。

那天下午,她在墙下跳了百来次,最终长叹一声,垂头丧气地走了。

那天下午,我躲在门后,大公子藏在花架边,二公子三公子在回廊上,五公子在树后,四公子藏得太好,我没找到他。

我想,老爷的功夫是彻底废了。

第二天,二公子下令,府内任何人不得卖弄功夫,不准翻墙,不准使用内力,不准……

老爷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走到后院时她贼兮兮地跟我说:“其实我知道他们在看,我故意这么跳的,不然以后他们使用武力,老爷我肯定会被拿下。”

我当时真是被她骗了,一颗同情心瞬间碎成一片片,白了她一眼扭头就走,若不是我忘了拿东西回头去找她,又怎么会发现她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呸,我们这些高手特意掩藏起气息,她一个武功全废的人怎么可能察觉得到我们在偷看?

老爷真不愧是老爷,很狡猾……

我叹了口气,假装没有回来过。

于是知道,她再强大,到底也还是个人,是个女人,人前掉的眼泪可能是假的,但一个人时,卸下了面具,她也会有软弱的一面。

到这时,我方觉得她真实。

有一天,我们李府门口来了个半仙先生,背后插着支幡子,上书“随宇而安”,问我关于我们家老爷的看法。我想了一会儿说。

“老爷这个人,和她表现出来的形象截然不同。她看着迷糊,其实心里门儿清;看上去自私,其实对谁都上心;看上去花心,其实比谁都重情;看上去流氓,其实她就是个流氓……”

这就是我想说的。

——白虹山庄,夜莲。

解禁令...

我抖了一把,刷地睁开眼睛。

床头乌压压围了好几个人。

师傅、唐三、乔四、燕五……陶二,你又缺席了。

“作甚?”我抬手抹了抹额头,又是满头大汗。

燕五收起金针,淡淡道:“该起来吃午饭了。”

我懊恼地一个翻身坐起。“吃饭就吃饭,你好好地叫啊,有必要拿针扎我吗?”

唐三乔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燕五哼笑两声,师傅左右看了他们一眼,叹气道:“好了玉儿,过来洗把脸。”

莲儿招呼着下人就在乔园开饭,几人且先退了出去,师傅拧了毛巾与我擦脸,我干笑道:“这天气开始回暖了,我这睡得一身汗的,改明儿该换件薄被子了。”

师傅低头看了我一眼,没有笑也没有回应,毛巾最后在脖颈处擦了擦,然后披回架子上,让下人撤了出去。我就着温水洗了手,忽地身子一紧,被师傅纳入怀中。师傅从背后抱住我,在温水中握住我的手,手心手背相贴,轻轻摩擦。“玉儿,在我们面前,无须伪装。”

我心上紧了一下,继续干笑,“呵呵,哈哈……我没伪装……”

师傅叹了口气,一口气拂在我耳边,让我哆嗦了一把,扭头在他唇畔偷了个吻,随即嬉笑着向外跑去。

看了看日头,也近日中了。圆桌上汤菜俱全,各人都落了座,我抬起筷子绕了一圈,不悦道:“又没有小油鸡。”

燕五嗤笑一声。“你的追求就止于此?”说着给我舀了一碗鸡汤,“先喝着暖暖胃。”

好吧,看在他还算关心老爷我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他对小油鸡的侮辱了。

一碗汤下肚,我又吧唧了几只冬虫夏草,看了看身边的空位,皱眉道:“年初开业时比较忙,可是也该过了那时段了吧。陶二这般三番五次缺席,实在有碍家庭和谐。”抬头看唐三。“三儿,你一向跟陶二走得近,他最近到底在忙什么?”

一般家庭若出现这种状况,多半是爬墙了,但陶二,我相信他,他就算爬墙也会爬得轰轰烈烈,决计不会瞒着我。

唐三听我这一问,停箸道:“你自己问二哥去。”

瞧这什么态度,我一家之主的威严何在!

“好吧……”我说……

唐三对陶二的态度素来敬畏,虽然有着陶嫣那一层姻亲关系在,陶二有些公事还是和唐三一道处理,但唐三说起陶二,多半还是敬畏得疏远。反观燕五,虽然不参与陶二的公事,但因为多年相处,感情上倒是比较融洽,心都向着陶二。你说这陶二跟燕五一道,师傅跟乔四一道,老爷我跟唐三孤家寡人怎么说也该同病相怜一道去,怎么他还是站在陶二那边,至今没跟我结成统一战线呢?

倒是进来的莲儿说话了。“老爷,二公子说了,今儿个方小侯爷要搬出去,他去送送。”

诶?诶!

我奇了,喜道:“方小侯爷搬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搬去哪里了?”

“就今天早上临时决定搬走的,搬到后巷子的一间宅子。”

后巷子的宅子……我摸下巴沉思,“莫不是……墨惟家斜对面?”

莲儿笑道:“正是。”

不对啊……我还来不及高兴就先疑惑了。

“这方小侯爷到底做的什么打算?他真想在洛城落地生根了不成?不是说他是个风流浪子吗?”

“哪个知道呢。”莲儿撇嘴道。

“那我以后也不用戴面具,不用躲着他了吧?”我转头问师傅。

师傅淡淡一笑。“没必要了。”

这憋了许多日子的窝囊气总算吐了出来,用过饭,我便让燕五给我除去易容。惬意地仰靠在躺椅上,我眯了眯眼,侧头看着燕五净手,那水珠经阳光一照,闪闪发亮,顺着白皙修长的十指滑落,不得不说,论手型,还是燕五和师傅的漂亮,而燕五更骚包,他更会保养,那指甲盖呈现如象牙般的色泽,十指灵巧,乃是妙物。陶二唐三乔四的手指节分明,称得上是宽厚大掌,而老爷我……那真真是一双肉掌……

燕五十指在我面上轻揉,从眉心到太阳穴,从脸颊到下颚,力道适中,舒服得我想叹气。

真真是妙人一个啊……不知道陶二有没有享受过这等服务……

“你在想什么,笑得如此淫贱?”燕五的声音从顶上传来,这人,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让人好感尽失。

我嘟了嘟嘴,依旧闭着眼睛。“我笑得如此淫贱是因为在想你啊……”

他手上一顿,在我脸颊上掐了一把,冷哼道:“你实在是皮痒。”最后才帮我擦干净了脸。

我坐起身来,揉着脸颊照镜子,“果然还是这张脸看着顺眼,原来那张面具实在太像路人甲了。”于是仰头看向燕五,“你说是吧。”

我就不该问这么一句,燕五伸手在我鼻子上一捏,嘴角一勾笑道:“没差别,现在是路人乙。”

伤自尊了,正想泪奔去向其他公子寻找安慰,却被燕五勾住了后衣领子,“诊过脉再走!”

于是我又老实坐回去了。燕五指尖搭在我脉搏上,垂下眼睑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燕五,我这身体还要调养多久啊?我觉得都好得差不多了。”我真诚地说。

燕五抬头瞥了我一眼,“到底谁是大夫?”

“你是,你是……”我缩缩脖子,这家伙不能轻易得罪,之前得意忘形了。

燕五收起搭在我手腕上的手,转头再度袭击我的鼻子,掐了一把笑道:“老爷,酒色伤身,你还是慎重一些的好。”

我无辜道:“我只是希望你少灌些汤汤水水,至少把黄连去掉吧……”虽然,我承认自己之前很是对他不住,若有人那般对我,我可能不会在他药里下黄连,我他娘之绝对只下黄连……但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男人要有广阔的胸襟,他也不该记仇那么久啊。

我楚楚可怜看着他,却又被他瞪了一眼,再度道:“我是大夫你是大夫?”

“你是……”李府的人权很成问题……

燕五冷笑一声,缓缓道:“你的身体是调养得差不多了,伤成那样还能活过来是我的本事你的造化,能恢复得这么快是我的照料你的体质。这体质,强得跟头熊似的。”

我忽略他的侮辱性字眼,惊喜道:“那以后……”

“房事略可行之,但只能五六天一次。汤药可以减半了,份量我来定,你按时喝就是。”

我欢呼一声扑向燕五,抱着他的头猛亲。“燕五燕五燕小五,我真是爱死你了!”

燕五退了一步,白皙的脸上掠过可疑的红晕,虽然他还是死别扭地推开我。

“不过!”他打断我的狼吻,“你这几日睡眠不足虚火上升,我给你开几帖药按时喝了,不要再疑神疑鬼了,阎罗王都收不了你你还怕什么东西?”他鄙夷地瞪了我一眼,听到药,我的心像被刺了一针似的,涨得满满的气登时“哧”的一声漏了出来。

他在写药方,我爬到他背后,两只手勾着他的脖子,讨好地蹭蹭。“燕五,我其实睡得很饱,我白天都在睡觉……”可不可以不吃药……

燕五不为所动。“白天睡和晚上睡不同。”

我不服了。“有什么不同,不都是睡觉吗?”

燕五索性放了笔,转回身来面对我:“你这么说是想让我现在陪你睡吗?”他说着靠上前来,脸贴着脸,气息暧昧地在我面颊上游移,一双手也环上我的腰,“老爷,你是否听说能行房事了,便迫不及待来勾引我?”

我猛咽了下口水,往后一退。“我只是希望你别逼我吃药……”

燕五哼了一声,退开来,“我自有分寸。”随即收拾药箱准备离开。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方才……我又做噩梦了吧……”

燕五动作顿了一下。“有没有做噩梦,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不确定嘛……你为什么拿针扎我?”

“因为你欠扎。”

“燕离。”我低头掰着手指,闷声道,“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这大概就是我们的相处模式了,平日里,嘻嘻哈哈装疯卖傻,一个叫老爷,一个叫一二三四五,彼此心照不宣地难得糊涂,一旦谁先开口喊了对方的名字,那就进入“严肃模式”了。

但这一回,燕五似乎不怎么配合我。

“从医理上来说,你没有任何问题。”他避而不答。

这只狐狸啊……他这大概就是默认了,老爷我确实是失去了一段记忆吧。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努力想要理清思路,到底我忘了什么……

义父过世,我遇见了师傅。帝都十年,我不辞而别。白虹山庄,我被陶清勾搭。蜀中唐门,我和唐思一奸钟情。千里放水,我和乔羽缘分早定……

后来回了帝都,自救,救人……对了,燕离在哪里?我总觉得自己跟他天生不对盘,或者说互为克星,自觉得很是对他不住,但仔细回想,却不记得哪里对他不住……

难道……他是怪我忘了他?怪我忘记自己曾经对不住他?

我一直以为燕离屈居李府为小五只是受陶清所托,或者对我有些微妙的好感,其实我俩关系只存在于亲亲摸摸抱抱,仍然差着临门一脚。难道说,难道说……

在我不知道,或者忘记了的某个时候,我已经吃过他了?

趴在墙头等红杏...

送走看上去满怀心事的燕五,同样满怀心事的我坐在乔园前的台阶上托腮望天,愁肠百结。

老爷我,忘记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吧。失忆这么狗血的桥段照理来说不应该发生在我这么脱线的人身上,在这之前,重伤醒来后,我隐约有那么点感觉,就是脑子好像被人猛抽了一顿,晕晕乎乎地不大记事。燕五说,反正我这脑袋长着也是摆设,治疗不急在一时,我寻思着他言之有理,便也有没有去多想了。反正忘了什么东西,对我现在的生活来说也没有差别,今日欢愉就好,又何必在乎已经过去的揪心。

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首先,丫的有人欺负过我的乔四,这个人是谁就算了,反正现在肯定不在我身边了。我这人没什么毛病,就是忒护短了点,欺负我可以,欺负我的人,就算是欺负曾经是我家宠物的二灰我都记他个三生三世十里菊花!所以那个疑似面目可憎而被我的大脑自动过滤的人,想必也不过是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会错过的邪恶配角、路人甲、小炮灰,且当他已经被炮灰了吧。

第二,这才是最重要的,那就是……燕五到底跟老爷我睡过没有!燕五那可不是一般小配角,他可能是我人生的重要男主角之一,得罪了他后果极其严重,我的人生可能由爆笑剧转向悲剧,甚至会导致这出叫做《老爷有喜》的戏因为缺少女主而提前谢幕……作为一个肯负责有道德爱吃鸡的老爷,我很有必要弄清楚这个事实。如果我曾经和他发生过深入关系,那我绝对会对他负责到底,从此疼爱有加。如果没有……那还是趁早发生了吧……这么些日子下来,老爷我,还是有点,有点点点点舍不得他的,如果他也舍不得我的话……

“老爷。”乔四又一次一声不响地出现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