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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摊在桌面上讲,我欢迎自己的同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暗暗好笑,那杯水,林凤眠从头到尾都用了冰水,茶叶都浮在了上面,冰水配绿茶,不知胡小毛喝不喝得惯。

果然,胡小毛恨恨地低头,喝了一大口冰水泡绿茶,脸一下子扭曲起来,抽搐半天,才将那口茶咽了下去。

林凤眠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点开了投影仪,转过头来,对我稍稍严肃地说道:“宝珠,数据和文字主干,都要记录,会议记录很重要,

不要嬉皮笑脸。”

我摸摸脸,果然嘴角扬到了耳朵,典型的小人得志状。我用眼角瞄了瞄面色铁青的胡小毛,朝他眨了个媚眼,他恼火,却忍了下去,直接

将头僵硬地扭到一边。

我收了收心,开始认真地记录会议内容。

这次的软件,是农林局需要的测绘类相关软件,以前公司也有开发,不过这次涉及了GPS,且华丰想配合PDA推行,主意很新颖,价格定的

也稍稍便宜于市面其他竞争对手。

也就难怪这次这么严谨,对资料和报价一再控制。

我边记录边奇怪,计划书很详尽,就连些细节也列举了出来,照理说,这个例行会议,有主管有片区负责,绝大部分并不是高层,投标不

是应该在高层会议里决策的吗?这么大张旗鼓地全部在会议上都说出来没有关系?我的感觉很怪异,我抬头看了看林凤眠,他一派祥和,见我

看他,伸手指了指会议记录。

算了,不去想了,虽然有什么在心底一闪而去,我却放弃了去捕捉,凤眠一向敏锐,有他把关,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竞争对手,能够得上级别的,只有两家,德隆科技和林氏集团,我和许品鑫走得这么近,难怪胡小毛会这么说我。

谨言慎行,我不能在工作上拖累凤眠。

会议结束的时候,已临近下班。

等到会议室里的人都散去,我才忍不住弯下腰,捅捅自己肿胀的脚,垂了一个下午,好像又开始隐隐作痛。

林凤眠蹲了下来,抬起我的脚,皱眉道:“程宝珠,我该怎么说你?你头上长的难道是猪头?”

我嘿嘿讪笑,道:“那就不要说了。”

他无奈地轻轻用食指和中指帮我按摩,一下一下,酥酥麻麻,带着点微微胀痛,从我的角度看去,他低垂着的睫毛像个小扇子一样轻轻颤

动,很是诱人,嘴唇红扑扑,水润润,像颗不成熟的小草莓。

我很想扑过去,狠狠地亲他。

事实证明,我是个行动上的巨人,思想上的矮子,我发现我的思想永远跟不上行动。

我猛扑了过去,如恶虎扑食,亢奋得连脚痛都忽略。一把扯住他的衣领,辗转反侧咬他的嘴唇。

他的唇柔柔软软,带着淡淡的茶叶清香。

他叹息,闭上眼,脸微微有些红,皱着眉头,一动不动地任我啃咬。

好半天终于他忍受不了,一把推开我,怒道:“程宝珠,你难道是肚子饿了,这么又咬又扯的。”

啊?我以为我的啃咬中带着浓浓的柔情蜜意,难道他不这么认为?

我郁闷了,问道:“啊,难道这个不叫接吻?”

接吻我怎么不会?可是,这么咬着比较舒服,这话,怎么也不能对他讲。

他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把抱起我,将我抱坐在办公桌上,气急败坏道:“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做接吻。”

我突然想起《仙剑》里徐锦江高深莫测的表情,以及那一字一顿的台词:“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做爱。”

于是,我忍不住噗哧一下大笑起来,直笑得左摇右摆,连眼泪都冲了出来。

林凤眠看着我,苦笑。

暧昧的气氛一扫而光,我果真是个破坏气氛的高手。

他静静地看我笑,脸上一片平静,我笑着笑着,笑容僵在了嘴角。

安静下来的感觉,很是怪异,偌大的会议厅,就只有我和凤眠两个人。

“宝珠,你为什么喜欢我?”

啊?我愣住,抓抓头,为什么会这么严肃?这个问题我也很困惑啊!

我使劲拽拽自己的刘海,歪过头,看他的脸,他背着光,脸隐藏在阴影里,看不出表情。

“喜欢就是喜欢了,没有理由啊。”

他不语,仍旧沉默,似乎不满足于这个答案。

我抓抓头,脸稍稍有点红。“如果非要有个理由,这个理由就是:我想要幸福,想要得到幸福,想要你幸福,想要成为你的幸福。”

他叹了口气,走出阴影,将我一把抱在怀里,我吃吃地笑,从他怀里抬起头,问道:“感动人么?我也觉得很感动人。”

第一次听到这长长一串话时,我还觉得很好笑,但是和凤眠在一起以后,我没有想过原来脱口而出的时候,心底会这么感动,就好像这句

话原来就是我所想所说的,那么贴切。

他不说话,仅仅是用下巴摩挲我的发。

“那么,宝珠,你相信我吗?”

“相信啊。”我一无财,二无色,我有什么好怀疑你林凤眠的?

他微微一怔,身体僵直,仅仅是一瞬,但我还是感觉了出来。

“凤眠,相爱的人不该相信彼此么?”

“嗯……”他轻轻地回应,又问,“宝珠,如果我欺骗了你,你会怎么样?”

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诧异地打量他,这个问题,问得我很有阴影。

他勉强一笑,摊开手,做若无其事状:“我只是好奇。”

我点头,答道:“你如果欺骗了我——”我顿住,不知如何回答,如果他欺骗了我,我该如何?

我不知道,我愣愣地看他的眼,那里面映着个满脸疑惑的我。

就这么对视,气氛诡异得让人窒息,林凤眠突然微微一笑,暖洋洋的,一下子将空气中的窒息给撕开道口。“宝珠,不要想了,这个问题

太无聊。”

他拉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将我从桌上扶下,看着我的脚道:“你得好好养脚,要不我炖猪脚汤给你喝?”

猪脚汤?我皱眉。

“古人有云,以形补形,就这么定了,明天炖猪脚汤。”

我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来。

我不喜欢喝猪脚汤,从来都不喜欢。

不过,如果是林凤眠做的猪脚汤,有毒,我也整锅端下,恋爱中的女人,不正常啊。

正文 第25节:半路杀出个次品小三

六月一日,林凤眠的生日。

居然在儿童节这一天!

“我说,凤眠,我们去肯德基吃套餐。”我兴高采烈地建议。

他用眼睛鄙夷我,眼眸永远流光溢彩,风情万种地嗔道:“你以为我是你,过生日,让人家服务小姐在广播里大叫,祝程宝珠小朋友生日

快乐!”

我一下子窘住,早知道上次我过生日,就不去肯德基了,简直是年龄歧视。

我眼泪汪汪地看他,提议:“要不,我们去吃火锅?”我酷喜夏天吃火锅,汗流浃背地对着空调吹着嗖嗖的冷风,简直从内而外的舒爽。

他皱眉,更加鄙夷:“难道又要打包火锅底料。”

我再次窘,打包火锅底料的不是我,是翠丝姐姐好不好!你说都涮了两个多小时了,这姐姐居然还不放过那盆底料,非得让我当众大叫,

服务员同志——打包!

我捧着肚子,有气无力地问:“那么叫个盒饭吧。”

他撇嘴,站起身,披上一件米白色的休闲西装,对我道:“我从来不吃盒饭。”

啊,我忘记了,这小子有某种程度的洁癖。

他指指我的衣服道:“你要不要换个正式点的服装,我们去吃自助餐?”

吃自助餐要什么正式的衣服,我鄙夷地看他,举起身上的运动衫不屑地说:“吃自助餐要穿得宽松,否则你根本吃不过别人。”

这是经验之谈。

当初我和翠丝姐姐可是穿着超大码的运动裤去吃自助餐的,三十八元一位,吃到老板眼泪磅礴啊。

他顿住,啼笑皆非地看我的衣服,无奈道:“宝珠,你要穿着我的运动衫去西蒙吃自助餐?我不奢望你穿晚礼服,但最起码,正规一点儿

,今天去的人会很多。”

我跳起,扯住他的袖子问:“林凤眠,什么状况?”

他温和一笑,有些闷闷地道:“家里帮我定了晚宴,稍稍正规了点儿。”

我认识他这么久,他从来都刻意回避自己的家庭,这些时间以来,我几乎都忘记他也是个有父有母有亲戚的人。

“林凤眠,原来你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他咬牙切齿,伸出食指重重地弹我的额头。

“我要穿什么?”我紧张,将他的袖子摇了又摇。

他拍拍我,笑道:“你就穿西装好了,我觉得很好看。”

这样可以么?

我犹犹豫豫:“凤眠,不需要穿晚礼服?”

他眼睛眯起,用手摩挲下巴,状似沉思:“晚礼服啊……你穿很有技术难度啊。”一边伸手比了个V字型。

算了,我想起上次反穿的V字领晚礼服,沮丧,丢人。

“林凤眠,你父母都在?”那岂不是见公婆,我紧张得口干舌燥。

他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我没有母亲。”

不知道又犯了他什么忌讳,我吐舌,也从衣架上取下西装,穿了上身。

好吧,林凤眠,你的父亲雌雄一体,自行繁殖,独立自主地生下了你,所以你没有母亲,你爸爸就叫圣父!

我在肚子里好笑。

他扭头,看我傻笑,怒道:“以后不许这么猥琐地笑,让人感觉很诡异。”

猥琐?诡异?我的嘴角抽搐,面部痉挛。

得了,连笑容也上缴给了爱情,程宝珠啊程宝珠,你真是个为爱奉献一切的女人。

我在惴惴不安中和林凤眠手挽手出了门。

到了那里,才知道自己以往的观念幼稚得离谱。

香槟塔,梦幻的窗帘,洁净的长条餐桌上铺着华丽的桌布,菜色鲜艳,品种繁多,就连服务员都彬彬有礼,贵族般地弯腰示意。

用林凤眠的话,这个叫做中等水平的自助餐。

我真后悔套个职业装就过来了。

满场晃荡得都是五彩缤纷的女人,香衣美鬓,将整个眼球都塞得满满的,我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忍不住心酸。

“林凤眠,你没有告诉我,有这么多女人。”

他微微一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那有什么关系?跟你我都无关。”

我叹了口气,我非常后悔听他的话。在场的女人,哪个不是衣裙翩飞,巧笑倩兮?偏偏我就是一身紧身黑西装,生得又比一般女人修长,

头发虽然长了不少,配着我这张雌雄莫辨的脸,根本就看不出我是个女人。我委屈得瞪林凤眠,腹诽一万遍,我又不是拉拉,为什么要穿得如

此中性?

林凤眠斜过眼来看我,一语击中我的要害:“宝珠,你不要懊恼了,你就是穿了礼服,也会被当做男人,顶多是隆了胸的男人。”

我几乎泪流满面,算了算了,不要自尊了。谁让我的胸是个盆地,长得这么帅气,我不做拉拉简直浪费了。

舞会的档次,让我越发觉得窘迫不安。

不过我不能表现出我的颓丧来。

翠丝姐姐说了,明明巨不幸,心理巨扭曲,咱们也要装作春光明媚,春风和煦,这才叫心理素质良好。

“程宝珠,你就待在这里,知道么?”林凤眠的眼睛飘过餐桌,最终落在个中老年帅哥身上。

我傻笑着问他:“那能吃东西么?”

他匆匆点头,示意我自己行动。

这里我谁都不认识,却总有两三个人走过我的时候向我熟识似的点头,我也点头,尽量显得高深莫测。

长长的自助餐桌上铺着乳白色的丝锦桌垫,碎碎的流苏从半悬空落下,萎萎靡靡,却又奢华无比。满桌的食品在淡橘色的灯光下柔和地晕

开,我的眼睛定焦在一盘圣女果上,灯光下,个个鲜红欲滴,诱人无比。

我端起个小盘,靠了过去。

伸出食指和大拇指,夹起一颗。然后,仪态万千地放进盘中。

我抬头,看见中年老帅哥远远地指来,表情愤怒,林凤眠看向我一脸的疲惫和无力,眼睛里有着浓浓的失落。

我惊诧,匆匆收回眼睛,盘中的圣女果因为颤抖,滑落在了桌边。

我用脚尖点了点圣女果,刚想弯腰去拾,旁边飘来一阵淡淡的香气。我抬头,不禁怔住,原来雍容和俏皮可以诠释得如此和谐:眼可以是

水波,唇可以是红菱,便是一头乌黑的秀发也能为她增添不少个人的魅力,鹅黄的晚礼服,将她的身形勾勒得前凸后翘。我咽咽口水,暗地里

拍拍自己的屁股,汗颜不已。

见我呆呆地看她,端着盘子的少女嘲讽地一笑,眼睛顺势向下溜了溜,我羞愧,用脚尖把掉落的圣女果踢入流苏之下,顺手拿起颗圣女果

塞进嘴里,嘴巴鼓鼓地朝她微笑。

她鄙夷地转过眼去,姿态优雅地拿起取食的镊子,娴熟地夹起一颗小小的圣女果,轻轻放落盘中。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用餐。

她一走开,我就接过镊子,学着她仪态万千的样子取食,红彤彤的圣女果滑过镊子,再次掉在了桌下,我气恼,用脚将它再次踢入流苏的

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