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霸爱盛宠奸妃作者:葉雪/叶雪/夜雪

【文案】

他是楚仪国最隐忍狠辣的皇帝,九岁双腿残废,十岁被册封为太子,十二岁登基,历经波折。

她是宠臣之女,万千宠爱集一身,天真叛逆,自小与楚仪国第一少年将帅订婚,青梅竹马,情深不悔,却被他掳入后宫。

谣言传:

她不喜位居人下,他便为她废去皇后,立她为后。

还传:

她善妒,一日,遥帝醉酒,歇于醉茵阁柔妃处,皇后醋意大发,一怒之下连夜闯入醉茵阁当众掌掴柔妃,自此遥帝不顾朝纲法纪,为她散尽六宫。

后又传:

她爱黏人,遥帝坐朝议事时,她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坐于他大腿之上撒娇。

那一次,他为她半月不上朝。

那一回,他为她移平了皇宫的花草树木,种上她心爱的梨花,只为博她一笑。

那一年冬天,她惧冷,他便让人猎杀了一百多只珍狐野兽的皮毛做地毯。

再后来,她私通叛军,引敌军入城…。

《楚仪野史记载》:三十六年,下臣秦云荻率叛军攻入上京,遥帝仓惶出逃,叛军追至,遥帝自缢于南华山。

临死前,地上刻着一行字:情之一字最难解,不知从何兴起,却又如此之深。可以生死相许,可以死生与共。若是强问因由,譬如风来风去,冷暖自知又难觅难寻。

全天下都以为他爱她,可她不信,等到信了时,却已经太迟了…。

正文

凌辱

康帝四年春。

繁盛热闹的除夕过去不到一个月,万物复苏,皇宫树梢的枝头已然开出一丁点新嫩的芽儿,天气却仍旧寒冷。

轿行至尚书房门口时,一抹梨白色的娇俏身影从华丽的轿里走出来,大约七八岁的模样,怀抱暖炉,标准的鹅蛋脸肤白如瓷器熠熠生辉,两颊略微婴儿肥,镶嵌在脸上的丹凤眼乌溜溜的宛如沾了水黑葡萄,眉宇间浅浅的胎记乍一看宛如一朵淡粉色桃花,小小年纪,也因此莫名多了几分不该有的艳色。

“小姐,您怎么把又狐裘给脱了”,随行的丫鬟祝菀忙从轿里取了狐裘披她身上。

“我不冷”,华凤兰不耐烦的推阻,身后传来一声促狭宠溺的轻笑。

“凤儿,你又在使性子了”。

“云荻哥哥…”,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华凤兰开心的回头。

秦云荻嘴角含着温煦软绵的笑,十三四岁的年纪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春风一吹,青色的袍角划开一抹弧度,少年风姿隽雅。

“听祝菀的话,现在天气寒凉,我的小凤儿若是感冒了云荻哥哥会心疼的”,秦云荻接过祝菀手中的狐裘轻柔的披在她身上,华凤兰咧嘴偷偷的笑了。

祝菀抿唇打趣:“平时我们小姐连相爷的话都不听,就听秦少爷的”。

“因为我最喜欢云荻哥哥了”,华凤兰傲娇的一挑凤眉。

秦云荻爱不释手的捏了捏她肉肉的小脸颊,正要打趣,忽然发现前方尚书房门口围着一群人。

华凤兰顺着他视线望过去也发现了,她最是爱凑热闹,拉着秦云荻蹦蹦跳跳的跑过去,门口围观都是尚书房的学子,大都是朝廷大臣之子,众人一见她过来,立刻让开了一条道。

她是凤丞相之女,照礼法来说,女子是不得踏入尚书房的,但是当今皇帝近几年一直卧病在床,朝政大权如今一直由秦国公、华丞相、靖王爷把持,而她又是华丞相的掌上明珠,连太傅都要看她三分颜面,再加上她容貌秀丽、可爱,大家讨好她都来不及。

“…想进去,没问题,从我这里钻过去”,说话之人是一名紫裘孩童,头戴皮貉帽,正是当今太子姬景焕,他正目光高傲、轻蔑的瞅着面前的男童。

那男童也不过八、九岁的模样,身上的薄裘还是前几年宫里流行的款式,连颜色也洗的泛白陈旧,一张削瘦的脸不知是被气得还是被冻得满脸通红,牙齿紧咬着削薄的唇,渗出了血色,“是父皇允许我来尚书房读书的,你虽然是太子,可我也是皇子,太子哥哥请你让开,否则我只好去御书房找父皇了”。

“哈…”,姬景焕冷笑了声,戳他脑袋,“你算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个末等修容生的,竟敢威胁本太子,御书房,你这辈子踏进过御书房吗,就凭你,也配进,谁不知道你今天能进这里读书还不是靠怜修容前天大冷天的披着薄纱在御花园卖弄姿色跳舞爬上龙床求来的”。

姬赫遥乌黑的眸猛地一抬,猩红的怒意涌起,“不许你侮辱我母后”。

“本太子侮辱了又怎么着,今个儿你要是想进去读书,就必须得从本太子胯下钻过去”,姬景焕讥讽的戳着他太阳穴,“本太子是听说前天御花园怜修容从龙床下去后大病到现在都没康复,你可别辜负怜修容一番苦心啊…”。

嚣张华凤兰

姬赫遥只觉一股血气从喉咙里涌上脑门,冲上前就要动手,就要失去理智时,忽听有人嘲笑:“我常听太师教导我们要兄友弟恭,今日所见之事倒是闻所未闻”。

说话之人声音稚气,姬赫遥一回头,连日下了几天春雨的云层里,阳光刺进他双眼里,面前的小女孩一张脸仿佛也沾了金色,雪白的狐裘毛裹着她像一个可爱的雪娃,此刻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甚是不屑和嘲讽。

他看的有些痴怔,皇宫里的同胞的公主姐姐或妹妹,他也是常见的,可像她这样晶莹剔透的却是少见,也不知是谁家的臣女。

他忽然注意到她眉心的桃花胎记,想起曾听母妃说过丞相之女华凤兰自出生的时候面带桃花胎记,关于华凤兰的传言有过许许多多,有人说她小小年纪便生的花容月貌,将来定是倾城之姿,有人说她比宫里的所有小公主还要美丽,还有人说她霸道、野蛮,有次把御史大夫家的少爷推进水里怎么也不道歉,还有次兵部侍郎家的小姐只因为和她穿了件相似的衣服,她当场发怒把酒撒人家身上…

他以为她定是生的飞扬跋扈,可如今亲眼一见,忽然觉得就算她盛气凌人之时一定是可爱的。

“华凤兰,你最好少管闲事”,姬景焕冷笑道:“这天下是姓姬的,轮不到你来管”。

“你不让我管我偏要管”,华凤兰早看他不顺眼了,插起小小的腰,骄横十足,“没错,这天下是姓姬的,可你还不是皇上,他虽然只是修容生的可也是皇子,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刚才让他从你跨下钻过,那不等于五体投地了,能让一个皇子受得起这样跪拜的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皇上和皇后了,噢,我知道了,莫不是你已经把自己当成皇上了”。

饶是姬景焕再怎么嚣张,也是脸色一变,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不等于造反了,“你胡说什么…”。

“胡说”?华凤兰似是皱眉苦死了会儿,“好吧,既然你认为我是胡说,那我们就去找皇上评论评论,看谁说的有道理”,说罢就要走。

姬景焕心惶了惶,忙朝宁侍郎之子宁为松使了个眼色,宁为松忙出来嘿嘿的道:“凤儿妹妹,太子殿下不过是跟四皇子开个玩笑呢,大伙都可以作证”。

“是啊,是啊”,周围的人纷纷附和。

华凤兰火起,厌恶的看了眼他肥胖的脸,“谁是你凤儿妹妹,我跟你很熟吗,我最讨厌跟胖子说话了”。

众人听得憋笑,连还在气头上的姬赫遥听到她率直的话也不忍不住莞尔。

宁为静气得面红耳赤,却不敢顶嘴,秦云荻皱眉道:“好啦,凤儿,既然太子殿下只是跟四皇子开个玩笑,那就算了,大家都进去吧,耽误了这么久,也快上课了”。

太子冷哼了声,暗地里瞪了姬赫遥和华凤兰一眼进了御书房,这个仇他是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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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残

众人见太子走了,也陆陆续续的进去了,华凤兰本也欲走,可看到后面低头弯腰捡书的瘦小身影,心里忽然涌出无数怜悯。

她返回去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我帮你”。

她的声音那样剔透清悦。

姬赫遥愕然,低头看着她白皙的小手把书捡起来塞到她手里,她的尾指不小心触碰到她手心,她吃惊的叫起来,“天啊,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像是不确定,又握住了他整只手,热乎乎的小手包裹着他,姬赫遥小脸涨的通红。

“你穿我的衣服吧”,华凤兰解了自己身上的狐裘塞到他手里,暖了他的手也暖了他的心。

丫鬟祝菀忙急道:“小姐,这还是丞相去年冬天特意帮您猎的百年白狐做的狐裘…”。

“我知道,有什么关系,反正狐裘我不是有好多件吗”,华凤兰满不在乎的说完拉上秦云荻一同离开了。

姬赫遥看了看她俩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狐裘,那里面还沾着属于她的温度,宫里娇生惯养的公主他见多了,可是像她这样霸道起来让人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女孩子却很少。

有些人生来就该是让人宠的,华凤兰绝对是楚仪国最有资格的人。

他忽然有些羡慕,她就像天上的云朵,却只能远远的看着,连跟她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总有一天,他一定会临驾于所有人之上的。

一天的课程结束时,还不到申时,时间尚早,华凤兰收拾东西正准备和秦云荻离宫,出门时,太子身边的太监小卫子过来通传说是太子让秦云荻留下玩蹴鞠。

华凤兰不想一个人回去,遂也一道去了球场,她也喜欢玩蹴鞠,但是年龄小,又是女孩子,秦云荻不让她参与,她只好坐在场边上观看,旁边坐着姬赫遥,他手拿论语,认真背课文。

华凤兰看了他眼后便望向场中央,秦云荻换了身蓝色的劲装,身姿矫健,无论是燕归巢还是风摆荷、佛顶珠,这等艰难的动作被他轻易摆弄皆是意态潇洒,英气逼人。

秦云荻自小跟着名师学武,看他替蹴鞠就像在欣赏一场精湛的武功,华凤兰得意的哼了哼,“太子殿下真蠢,看不出来云荻哥哥在让他吗”。

姬赫遥一怔,侧头看她,她皮肤白的像羊脂一样细嫩,软软的,让人很想捏捏她弹性的小脸。

“你看着我干什么,不知道我是在跟你说话吗”?华凤兰冷不丁的回过凤眼,亮的逼人,他竟有些无措。

“喂,你聋了吗,姬赫遥,快去帮本太子把球捡回来”,远处,姬赫遥突然指着他大声命令。

“不要去,你又不是奴才”,华凤兰气呼呼的低声说。

姬赫遥抿了抿薄唇,起身往球场外走。

华凤兰愕然,忍不住道:“早知道你这么懦弱上午就不帮你了”。

他背影僵了僵,却没停下来。

球场本就接近皇家的小狩猎场,附近是片很大的林子,平时人烟稀少,姬赫遥在树林里找了半天,发现球掉在一个缓坡下面,他撩了衣角准备下去时,后背突然有人狠狠踹了一脚,额头撞在下面的石头上,身体“咕噜噜”的朝坡下滚去。

坡不抖,身体撞在石头上,便像密密麻麻的针扎一样,无处不痛,但怪石嶙峋,等停下来时,姬赫遥只觉骨头要散架一样,鼻梁上有血腥流下来,右脚背疼痛细细密密的缠绕住,他艰难的抬起头来,瞥到山坡上一抹属于太监的藏蓝色衣角。

“姬景焕…”,他暗暗的嚼了嚼嘴里三个字,眼睛里渗出骇人的阴光,冷笑了声,忽然抓起地上的石头,再缓缓的闭上眼,腮帮的牙根紧紧咬着,手上的石头狠狠的朝自己右膝盖骨上砸去。

这一天,他真的等的太久了。

树林里,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然后归于静谧,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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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玉琼琚

关于那天的比赛,华凤兰只记得后来被一群侍卫送回府,那一夜,华相整夜在宫中议事,还是第二日华相才疲惫的从宫中回来,“尚书房暂时停课了,以后你不用去宫中读书了”。

“啊,为什么”?华凤兰大失所望,虽然她很讨厌太子和那些大臣的儿子,但是她喜欢和云荻哥哥一块读书上课。

华相面容稍显沉重的叹了口气,“说起来和你们昨日玩蹴鞠的事有关,昨日四皇子在西郊树林里发生事故,滚下了山坡,幸好当时有路过的侍卫救起,不过四皇子摔断了腿这辈子怕是残废了,有侍卫作证昨日之事是太子的贴身太监小卫子所为,圣上知道了这件事,盛怒,昨夜让人幽静了太子,今早下了废太子诏书,尚书房的课程也暂时被取消了”。

“四皇子残废了”?华凤兰有些怔忡,想起昨日那可怜兮兮的懦弱皇子,还有那早看不顺眼的姬景焕,一时之间像是做梦还没睡醒一样,“怎么会这样呢,我昨天还骂他懦弱来着,如果他听我的话不去树林里捡球就不会摔断腿了,没想到太子那么恶毒,为什么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要加害呢”。

看着她沮丧后悔的小眼珠,华相怜惜的把她抱入怀里,“不关你的事,怪只怪太子…唉…你还小,有些事和你说了你也不懂,正好你祖奶奶那边前几天捎信过来说是想你了,想让去江南住住,明天爹派人送你过去”。

“嗯…我舍不得爹爹,舍不得云荻哥哥”,华凤兰一下哀怨的皱起小脸,抓着他衣襟使命的不撒手。

“你啊,心里就挂着你云荻哥哥,你云荻哥哥下个月也要被你秦伯父送边疆磨练了,这一去也得几年后才回来”。

“是吗”?华凤兰黯然的眸子中陇上浓浓的忧愁:“人为什么要离别了”。

“因为离别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重逢”,华相轻柔的声音宛如春风拂过小凤兰的心坎。

八年后,又是一年春好时节。

阳光微熏,碧树琼花。

上京城中,两旁挤满了围观的人群,连街道旁边的客栈也人员爆满,熙熙攘攘的人挤在窗口,探着脑袋望着入城的大部队。

唯独风雪楼临窗的雅间里,华凤兰独自一人伏案写字,上好的紫毫笔锋扫过白纸,落下一行行劲挺却不失柔媚的字迹:天不绝人愿,故事侬见郎。

最后一笔结束,素手缓慢的抬起纸张,抖了抖,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身后的祝菀“扑哧”一笑,“小姐,您写的也太露骨了吧,相爷常说咱们女子要矜持,您呢,唯恐秦少爷不知道您对他情深意重似得”。

“那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云荻哥喜欢我,我也喜欢他,反正我们迟早会成亲的就够了”,华凤兰漫不经心的折叠着手里的纸张,不一会儿一只漂亮的纸鹤便叠好了。

祝菀想了想,道:“小姐,您怎么就这么确定您一定会和秦公子成亲,世事变化难测…”。

“不会的”,华凤兰“嘁”笑了声,“我爹是当朝丞相,太后也很宠我,云荻哥这次擒获了战子穆有功,我爹说皇上会册封云荻哥为大将军,到时候云荻哥会亲自向皇上请旨赐婚”。

祝菀仔细想想她家小姐的自信也确实有道理,楼下不知是谁叫了句“秦将军来了”,外面突然沸腾起来。

华凤兰也快步走到窗前,高举着“姬”字大旗后,紧跟着一人锦缎青袍,腰细墨色银线腰带,碧簪束发,腰佩长剑,慵懒的骑在骏马上,没穿盔甲,不像武将的凛冽肃杀,倒似文人潇洒不羁,端的是贵气十足,翩翩卓然的另天下男子嫉妒,女子爱慕,纷纷投以手绢、瓜果、玉佩朝他扔过去。

“小姐,这么个扔法,秦少爷还认得出您的纸鹤吗”,祝菀有些傻眼。

有人看吗。。。。

金凤玉

“看我的”,华凤兰负气的哼了声,朝着楼下一声大喊,“秦云荻——”。

军队过路,路人们虽然议论纷纷,可都是小声,她这一叫,惹得楼下的路人、将士都抬头望上去,一名梨白色的女子临窗而立,脸遮白纱,青丝如瀑。

秦云荻亦是身躯一震,四目相视,一张俊美的脸露出一抹笑容来,另三月的阳光霎时黯然失色。

华凤兰心里如抹了蜜儿般,一年多不见,只恨不得立刻飞到他身边,可她还不能,她只能抬起手将手里的纸鹤朝他扔了过去。

忽然,也不知从哪儿刮来一阵风,纤细的纸鹤在空中打了个转,竟眼睁睁的看着纸鹤飞进了对面客栈的窗户里,一抹鸦青色身影坐在珠帘后,隐隐绰绰的,那人拨开珠帘伸出一只手来捡起地上的纸鹤。

秦云荻勒住马匹,身旁的将士低声提醒:“将军,我们还要进宫面见圣上,不能耽搁”。

秦云荻皱起了眉,眼中划过一丝犹豫,还是夹了夹马肚,率着军队继续前行。

冉冉檀香萦绕的雅间里,一名极为年轻的男子坐在轮椅上把玩着手中的纸鹤,纸鹤下仿佛有字,他心底一动,拆开纸鹤,声音幽幽,“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郎…”。

宛如两汪深潭的浅褐色茶眸,略过一抹淡淡的讥讽,他抬头望向对面的窗户,只看到匆匆离开的梨白色背影。

“皇上,刚刚那女子好像是华丞相的千金华凤兰”,说话之人声音奸细,正是内监总管汪公公,“她身边那丫头奴才从前在宫中见过几回”。

“华凤兰”?姬赫遥狭长的睫毛微微一荡,脑海中闪过一张稚气却盛气凌人的小脸。

那次蹴鞠球场一别后,之后去尚书房再没见过她了,听说她是去江南了,前两年才被华丞相接回来。

嘴角忽然泛起一丝柔和的笑意,只是当目光再次看到纸上的字迹时,又被一种深不见底的寒气所取代,“原来她喜欢秦云荻…”。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汪公公忙低头,“不过华秦两家关系交好,两人又是青梅竹马,打小一块长大,这两人若是互生情愫也不奇怪”。

姬赫遥缓缓收紧手中的纸鹤,沉默不语,不知在凝思什么。

汪公公在旁提醒道:“皇上,我们该回宫了,您还要接见秦云荻,不能让太后知道您出了宫,而且华小姐失了纸鹤,多半会找过来”。

姬赫遥再次看了对面窗户一眼,半响,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块雪白剔透的玉佩递过去,“跟侍卫交代一声,待会儿若是华凤兰找过来,让小二把这块玉佩给她”。

汪公公大吃一惊,“皇上,这是…”。

“好啦,走吧”,姬赫遥淡淡的打断他,汪公公忙上前,推着他从后面离开了。

华凤兰好不容易等军队从门口走过,穿过马路,找到客栈那间掉纸鹤的房,门敞开着,她走进去,店小二正弯腰在收拾桌子,她四下里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她的纸鹤,“小二,这间房的客人呢”?

“已经走了”,店小二笑眯眯的掏出一块玉佩递过去,“那位公子说如果待会儿有个穿梨白裙衫的小姐过来,让我把玉佩交给她”。

玉呈椭圆形,以羊脂白玉雕琢而成,色泽洁白莹润,上面一只凤凰雕刻的栩栩如生,华凤兰自认在相府中见过各种美玉,可这般精巧的却是少见,忍不住好奇接过来一看,玉后面刻着“金凤玉”三字,她顿时错愕,“竟是金凤玉”。

赐婚

“小姐,什么是金凤玉”?祝菀好奇的问道。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华凤兰面色感慨的道:“说起这块玉还有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还是在两百多年前,晏国素有霸王之称的皇帝皇甫翊出征楚仪国,当时楚仪国还是个小国,为了自保,便献出小公主姬子夜和亲,传说这姬子夜琼姿花貌,非常美丽,皇甫翊对她一见倾心,大婚当日,赠了这块玉给她,并且允诺只要在他有生之年绝不会侵犯楚仪国,有大臣阻止,认为楚仪国君野心勃勃,现在不除,将来后患无穷,可皇甫翊不听,自那以后皇甫翊不再东征西讨,而是整日与姬子夜琴瑟和谐,他吹笛,她作舞,他宠她,宠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甚至遣散了后宫嫔妃,废了三年一度的选秀,惹来了群臣不满,几年后,楚仪国羽翼丰满后突然出兵晏国,晏国、军队毫无防备,被打的节节败退,最后晏国被灭,皇甫翊在青莲峰出了家,姬子夜在青莲峰下等了皇甫翊整整一年,最后也在碧云峰出家为尼,青莲峰和碧云峰遥遥相对,可是他们两个人今生今世却再也没有见过面,有人说皇甫翊恨透了姬子夜,可是姬子夜去世后,不到一个月,皇甫翊也在姬子夜的陵墓前病倒去世了…”。

祝菀久久惆怅,“要爱到怎样的程度才愿意生死相随呢”?

“是啊,皇甫翊虽然是亡国之君,后世的人纷纷唾弃他,但我倒觉得能为一个女人散尽后宫,也是古今第一位君王”,华凤兰低头触碰着手中的玉佩,面露伤感:“没想到这块会出现在这里”。

“能得到这块玉佩的人想来也是非富即贵”,祝菀笑着打趣,“我看那人多半以为小姐是纸鹤是送给他的,所以才留下这块玉佩,我猜啊,他一定是对小姐一见钟情了”。

“少来”,华凤兰没好气的斜睨了她眼,“我蒙着面纱,他连我样子都没见过,更何况我心里只有云荻哥哥”。

“知道知道”,祝菀掩嘴偷笑,“那这玉佩怎么办,扔了岂不可惜”?

“是可惜,若落入俗人手里也是糟蹋了”,华凤兰将玉佩一抛,又握紧,轻轻一笑,“算了,我先收了吧,等将来若是遇到那人再还给他,我们先回相府”。

姬赫遥赶到宫里时,还是晚了些,太后和秦云荻早已等候多时,太后眉头皱的紧紧,姬赫遥忙忐忑、着急的道:“儿臣给母后请安了,刚才在寝宫不小心睡过头了,来的路上也花了点时间,让母后久等了”。

太后瞧了他身上松垮的龙袍一眼,也没在计较了,“哀家倒是无所谓,只是秦将军为皇上奋勇杀敌,如今又擒获了叛贼战子穆,皇上该怎么赏赐才是”。

姬赫遥这才将目光投向秦云荻,想了会儿,和颜悦色的道:“秦云荻听令,朕赐封你为忠武将军,负责宫中禁卫”。

“谢皇上”,秦云荻跪地谢恩,太后眼中闪过讶异,片刻后,也甚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皇上,云荻这几年一直常年征战在外,如今他也二十好几,也是时候成家立业了,不如趁此机会,皇上在为他赐个婚,岂不锦上添花”。

姬赫遥心里“咯噔”了下,连连点头应道:“太后说的是,是朕疏忽了,正好心月公主也及笄了,朕现在就为你们两赐婚,云荻,你以后可得好好待心月公主了”。

秦云荻一愣,太后忙道:“皇上,云荻他心中早有所属,他和华丞相之女华凤兰自小一块长大,两人早已情投意合”。

姬赫遥俊逸的脸忽然一白,面露茫然和慌乱,过了会儿,猛地一摆手,“不行,这事朕不能答应,朕也喜欢华凤兰”。

未曾相识已相思

着急的声音,犹如惊雷落地。

秦云荻和太后的脸色在顷刻间瞬息万变,尤其是秦云荻,当他抬头看到皇帝脸上紧张的神色时,心直直的沉进了谷底。

太后目光沉沉一扫,“皇上,哀家倒十分好奇你这喜欢来自何处,据哀家所知,华凤兰九岁便去了江南,前两年才回的京城,皇上是何时对她钟了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