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嬷嬷把毛巾拧好递过去,她抹了抹脸,又吐了漱口水,掀开被褥欲下床,忽见她睡得旁边躺着半枚羊脂白玉,那玉上只剩下半只雕刻的凤凰。

她微微一震,这不是金凤玉吗,当日和皇帝吵架后,她一气之下摔成了两半,后来一直扔在瑶华宫里,怎么会出现在这。

难道昨夜不是在做梦,她失神的抬头看向朱嬷嬷,“昨晚,皇上来过”?

她不敢肯定,但是这宫里能让这块玉佩落在这的也只有他了。

朱嬷嬷动作依旧行云流水的取了一旁的衣衫过来,微笑的反问:“那您是希望皇上来还是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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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寝(上)

凉阁里,六月份天气来临,皇帝慵懒的捧着一本《水经注》倚在凉椅上,夏日的细风透过湘竹帘子暖暖的拂起皇帝鬓角的碎发,项钧从小径上过来,汪公公与他私语一阵后走到皇帝身边,低声道:“皇上,广寒岛那边伺候的朱嬷嬷派人来口信说华凤兰感冒差不多痊愈了,是不是该回来了”。

“广寒岛那种地方多呆一日有那么难熬吗”,皇帝翻过一页书籍,目光望着书不再移动,也不再开口,似乎是在专心的看书。

“毕竟太祖皇上规定过,那里只能由聋哑的奴婢进去伺候”,汪公公笑道:“朱嬷嬷在皇上身后伺候惯了,到广寒岛那种地方又如何能习惯,再说听朱嬷嬷说华凤兰是从早到晚说不上三句话,在那呆几日,她嘴巴是闭的能出臭味了”。

“奇了怪了,她在那跟个哑巴呆了一年多,照理来说难得去一个会说话的人应该是说不完的话才对”,皇帝头也不抬的淡淡哂笑,“莫不是隔了太长时间,连话也不会说了”。

“性子变化是难免的,当年先皇身边的蜜贵妃送去广寒岛不到三年便疯了,何况华凤兰从小是被相爷娇捧在手里长大的,哪曾受过这种苦”,汪公公边说边小心观察着皇帝的脸色,见他眸光也没动一下,一时也弄不清帝王的心了。

这时,何寿康端着侍寝的木盘低头躬身从凉阁外进来,“皇上,翻牌时间到了”。

皇帝终于抬起眼帘扫了眼那些牌子,漫不经心的将书一扔,“朕今日歇在承乾宫,撤下去吧,汪公公,推朕回去”。

何寿康保持着躬身的姿势退了出去,汪公公推着他回了承乾殿,正要召唤宫女进来为他梳洗,皇帝突然拂拂手制止,“你去拿套不张扬的便服过来给朕换上,再让项钧在幽月湖安排艘小船”。

汪公公一愣,蹙眉,“奴才斗胆说一句,为了您的江山社稷实在不宜与这个女子再多做接触了,再说了,她当日与秦云荻那般,奴才不信她还是…”。

他话还没说完,皇帝千年寒冰似得眸子扫过来,他猛地噤声。

“朕自有主张,去安排吧”,皇帝淡漠的命令。

汪公公顿时不敢再言语,不多时为皇上换了身颜色低调的袍子,从承乾宫的后面离开坐船去了广寒岛。

华凤兰没睡,站在破旧的庭院里,大门口,左右两边一棵两人环抱大的古树,也不知多少年了,早干枯的连落叶也不长了。

她出神的望着树叉,脑子里回想着白日里朱嬷嬷和她说的话,她的病好的差不多了,过了明日朱嬷嬷便要离开广寒岛。

她知道,等明日一走,她便没有翻身之地了,想不到她华凤兰会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不由幽幽叹道:“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

“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半掩的门突然“吱呀”推开,一抹竹青色的身影慢慢拄着拐杖进来,体型颀长,容貌俊逸,额头饱满,一双琥珀色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她,幽深复杂。

她呆了呆,没回过神来。

姬赫遥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微微轻勾,低低的挑眉:“怎么,连行礼都不会来了,莫不是在这广寒岛上呆了一年,还是什么都没学会”。

华凤兰娇躯一颤,屈膝跪身,“奴婢给皇上请安”。

她低着头,一头乌黑的青丝也不知多久没有修剪了,几乎垂落到地面,她的脸也看不真切,只依稀看到她瘦弱的背,皇帝眯眸注视了她半响,“性子倒是变了许多,你且起来吧”。

华凤兰站起身来,姬赫遥一瘸一拐的走进宫殿里,这是他第一次来此处,一进去,发现所有的窗户都大开着,连烛火都没有,月光一照,在夏日里亦是幽幽的森冷。

汪公公当先举着灯笼进去点好蜡烛,扶着皇帝坐到床上,那床是石床,又窄又硬,被褥上的花色早褪的暗淡不清,好在还算干净,没有异味。

枕头旁边还放着一块残缺的羊脂白玉佩,皇帝拿起来看了看,嘴角哼出一丝冷笑,“你从前不是很不稀罕吗,好好的一块玉还被你给砸坏了”。

华分兰始终低着脑袋瓜子不吭声,心里却暗暗的想:“我压根就不稀罕好吗,只是没处可放随便放在枕头边上罢了。

皇帝见她不做声,微微蹙眉,汪公公朝她喝道:“还不去给皇帝倒水梳洗”。

华凤兰错愕的抬头看向皇帝,见对方冷冷的注视着她,咬了咬牙,转身走出了宫殿。

平时都是嬷嬷伺候她,她也不知在哪儿弄热水,找了半天,才在厨房里见着朱嬷嬷,她早烧好了热水,满脸笑容的道:“待会儿伺候完皇上后,你过来我好好给你梳洗打扮一番,最近你成日里躺在床上,都是药味,皇上会不喜欢的”。

她心里着慌,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呆呆的看着朱嬷嬷。

朱嬷嬷深意的道:“这几天相处老奴瞧着也是缘分一场,你也是个苦命的,若是想离开广寒岛,今晚就必须得侍寝,皇上会来,便是对你还有点挂想,若是错过了今晚,你便再也不会有机会了,哪怕是华丞相再想法子,他也决计不会答应,皇上是个爱面子的,你若毁了他面子,他便再不会让你好过了”。

一股冰冷的寒气从华凤兰骨子里升起来,她不知所措的端着脸盆往寝殿里走,难道今晚她必须得把自己交给这个憎恶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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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我们华贵妃如何坐上皇后的,如何爱上皇帝的,就继续收看吧。。

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写的最好。

侍寝(下)

她走进寝宫,屋内亮着几只烛灯,这是近一年来里面第一次有灯火,不由得怔了怔,她都快忘了烛光是什么样子的了。

皇帝已经脱了鞋袜躺在她的床上,昏暗的烛火勾勒的他剪影微晃。

她拧了毛巾递过去,姬赫遥冷瞅了她眼,惯性的挑眉,“你让朕自己来”?

她一愣,暗骂,他是腿瘸了,又不是手瘸了,话虽如此,还是硬着头皮给他擦了擦脸,他一双深邃的眼睛由始至终都盯着她,盯得她全身不自在,真想拿毛巾往他脸上砸过去。

洗完脸,朱嬷嬷又端了另一个盆子上来,弯腰正要为皇帝卷起裤脚,他忽然一指华凤兰,命令道:“你来给朕洗脚”畛。

她陡然瞪大瞳孔,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要知道她这辈子连爹爹的脚都没洗过,再说,还不知道他有没有脚臭,想想就恶心。

“不愿意”?姬赫遥语气微微发冷,“莫不是还没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不是…”,她艰难的启齿,屈下身去,卷起裤脚,他将左脚放进水里,另一只脚却没动钗。

她愣了愣,想起他那只脚是瘸的,忙轻抬起那只脚,手一触碰上他右脚的肌肤,竟是冷得连一丝正常的体温都没有。

虽然他的脚没有臭味,不过还是觉得很恶心,硬着头皮将他的脚左右搓了搓,用干毛巾擦净,刚起身,他忽然握住她手腕,拉进他滚烫的怀里。

汪公公和朱嬷嬷连忙利索的收拾东西带上门离开了大殿。

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她害怕的不知所以,感觉全身都在不听话的颤抖。

“你在害怕”?皇帝轻轻抬起她下巴,让她明亮的凤眼与他对上,那一抹瞳孔里飞快的掠过丝畏惧、厌憎和恐慌,他手上的力道不自禁的加重,幽深似海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薄唇微勾,寒气凛然,“还是…嫌弃朕是个瘸子,比不过秦云荻,嗯”?

华凤兰疼的直皱眉,四面八方仿佛都有戾气袭来,她心脏跳的快要蹦出嗓子眼,暗想曾经自己怎么会觉得他老实、懦弱呢,这个人才是真正深不可测让人害怕的。

“不…不是”,她深吸了口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您虽然…腿脚不方便,可是会武功,画技箫声卓绝,天下恐难再早出比皇上更优异的了”。

“果真是明事理多了”,皇帝冷厉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嘴角渗出满意的笑容,“秦云荻终究不过是个奴才,朕才是天子,你要是早明白这个道理也不会沦落成如今这个样子”。

听到他那么说秦云荻,华凤兰气得怒火翻腾,若不是他生来是天子,论长相,论才华他哪里比的过云荻哥哥了,真是个不要脸的皇帝。

但她毕竟不再是从前的她了,有些想法默默的藏在心里是不能流露出来的。

姬赫遥瞧着怀里又情不自禁低下头的女子,墙上微暖的烛光将她苍白的憔悴小脸映衬的有些许娇颜的颜色,垂着眼,长睫微动,身上除了里面一件单衣外,外面仅披了件白色的绸衫,显得体态更加轻盈,腰肢纤瘦,虽不如后宫其它女子娇媚丰满,但肌肤白皙剔透,不施黛粉便已是娇弱琉璃,从前的她美艳骄傲的,现在美得更加让人我见尤怜。

就在他炽热的双眼紧紧盯着她不放的时候,她黑白分明的凤眼忽然随着睫毛往上一翘,好似春日里百花丛中的蝴蝶飞舞。

姬赫遥眼里蔟烧的火焰一动,猛地低头狠狠的吻住她唇瓣,双手迫不及待的朝她胸口摸去。

她吓了跳,忙厌恶的挡住他身子。

“你还想抗拒朕”,皇帝微微生气的握住她手,嗓音暗哑,“你处心积虑的走到湖里自尽不就是想再次吸引朕的注意力吗,今晚的结果你也早该料到才是,想要离开这里就得做朕的女人”。

他俊逸无铸的面庞上涌起帝王的霸道和不容抗拒的***,华凤兰血液凝固似得,是啊,她也该明白的,这么明显的事以皇帝的聪明不可能想不到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她不敢去面对。

她闭了闭眼,一行清泪从眼角划落。

若不以色侍君,她又如何能救云荻哥哥。

皇帝幽瞳骤然一缩,猛地推开她,“你要是不愿意,朕也不逼你”。

“没有…,我只是觉得身上都是药味,想去沐浴再过来伺候皇上”,她将悲酸噎进喉咙里,沙哑的启齿。

姬赫遥皱眉盯了她好一阵,沉沉道:“不用了,给朕解衣吧”。

他张开双臂,华凤兰手脚颤了颤,心一横,走到他身边,青葱的手指摸到他腰间的玉带,解开,哆嗦的脱去他外衣。

她自小胆子便大,可此时此刻,却是从来没有过的茫然。

她只知道一旦今日过后,她便会再次投身那后宫,当然,等待她的绝不是她做贵妃那时候舒畅的好日子。

“你能不能快一点”,姬赫遥见她动作慢吞吞的,有点不耐的提醒。

“我是有点怕…”,华凤兰小声的嘀咕。

姬赫遥愣了愣,还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怕,她也会怕吗,真是想不到,绷紧的脸色柔和了许多,忽然又想到什么,再次冰冷的轻哼,“跟秦云荻的时候就没见着你怕”。

华凤兰脸色再次煞白,好在夏天他衣服穿得薄,不一会儿便露出了精壮的膀子,虽然恨他,可还是忍不住窘迫的别开了脸。

“裤子还没脱呢”,姬赫遥挑眉提醒。

她尴尬的咬着牙根扯着他裤头一股脑儿的往下拉,里面的巨大突然蹦跳了出来惊得她全身从脖子一路红到耳朵尖,暗暗的骂道想不到一个瘸子那地方竟然那么大。

她蹲下身,再往下便看到他右膝上一道蜈蚣样的伤痕,她看的怔了怔,姬赫遥不自在把她拉起来,寻着她嘴唇吻了过去,辗转摩挲了好一阵,她依旧颤栗紧闭着牙齿。

几次三番后,他微微不耐,转移了方向直接往她脖颈上亲去,双手也没闲着,熟练的解开她衣带,她心乱如麻的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但是身体依旧克制不住的发抖。

不一会儿,她便全身发凉,惊叫了声,皇帝拉着她躺上了床,一双闪着野兽光芒的瞳孔毫不隐藏的的死死盯着她。

绝美的景致让他屏住了呼吸,白皙如雪的肌肤随着他目光一寸寸掠过之后泛起一层透明般的粉红,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美得让他心脏开始颤抖。

华凤兰难堪的闭上双眼,轻咬嘴唇,却不知这无意中的动作最是惑人,落在皇帝的眼里,全身一阵热血沸腾,再不犹豫,微热的嘴唇直接埋在她胸前,大手急迫的抚摸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

也许是连日里喝药,她身上一股淡淡的药草味和她原来的体香味混合,不似宫里那些整日里香气俗粉的女子,更是让他如何闻也闻不够的好闻。

和他急促不一样,华凤兰紧蹙着眉头痛苦的抓着下面的被褥,一股强烈的悲哀涌上心头,让一个不爱的人触碰自己身体原来这么痛苦,胸口和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排斥他,她多想用力将身上的躯体推开,但是她不能,为了云荻哥哥,任何她都得忍。

姬赫遥卖力的在她身上亲吻了一阵,他自己吻得血脉贲张,但她依旧僵硬的躺在床上,不由得气馁又懊恼。

身体里也不知是怒火还是欲火越烧越旺,他恼火托起她双腿分开挂在腰杆上,用火热抵住她最脆弱的柔软处,目光邪佞的道:“朕知道你心里还在想着秦云荻,可是朕告诉你,你是朕的,你也只能是朕的”。

感受到他凛然的热烫,华凤兰突然想起第一次破裂般的疼痛,吓得想躲开,但是已经来不及,皇帝一个挺身,迅猛的贯穿了她的身体。

她疼的头昏眼花的倒在床上,皇帝猛地将身体压下来,凶狠的一下又一下侵入,宛如一只野兽。

华凤兰忆起那一次也是那般的疼,可是秦云荻却是安慰的抚籍着她,想起现在,不由疼的眼泪哗哗的掉出来。

“你哭什么,若是你好好合作根本不会这样”,姬赫遥忿然的怒斥,里面又干又紧,他也很不好受,看到她哭的梨花带雨时,心下不经意的发软,微微低头,轻柔的抹了抹她脸上的泪,粗噶的道:“好啦,别哭了,你若再这样,疼死了可别怪朕”。

“疼死了可不如你的意了,反正你早看我不顺眼”,华凤兰鼻端发酸的瞪起红红的眼睛,在这种死去活来的时候,直性子也掩饰不住的露了出来。

姬赫遥也不生气,反倒觉得她这副模样有几分可爱,微微哂笑,“你这小脾气,朕真是拿你没办法”。

华凤兰疼的脑袋一片空白,也不知道他话里什么意思,突然,他俊脸放大,嘴唇轻易的袭入她正吃痛呻吟嘴唇里,舌头长驱直入,强肆且霸道的吸吮,吻得她口舌发麻,连呼吸都微微吃力,原来抗拒的理智竟被他弄得渐渐模糊起来。

姬赫遥亢奋的青筋爆出,可还是硬撑着慢慢在她身体里徘徊。

漫长的折磨中,两人满是热汗,直到她的是双眼开始变得朦胧时,他再不抑制,像只疯狂的骏马在她身上用力驰骋起来。

看到她躺在自己身下呻吟的模样,他胸腔里说不出的激动和亢奋,这种亢奋是让他从别的女人身上体会不到的,哪怕他一只脚不方便,此刻也浑身使不完的劲。

他疯了…。

华凤兰脑子里最后只闪过这个念头,她的脑袋被他一次次的撞到后面的枕头里,头昏眼花,鼻头又酸又涩,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越来越沉,昏睡了过去。

空荡荡的宫殿里,屋外翻起一丝鱼肚皮白,华凤兰犹在睡梦中,半梦半醒之间依稀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睁开眼,借着昏暗的光,看到床上坐着一个人在穿衣服。

她吓得坐起来,看清楚皇帝的轮廓时才回想起来昨夜他来了这里,自己的身体终于不再干净了。

一股强烈的干呕忽然从喉咙里溢出来,她弯腰趴在床边上吐了起来。

皇帝温和的五官顿时僵硬如冰霜,气愤的拉着外袍往身上一披,冷哼道:“你再吐也已经是朕的了,以后还得日日夜夜伺候朕”。

“皇上误会了,只是…昨日没吃晚饭,可能是累着了身体有些不舒服”,华凤兰咬着唇片艰涩的垂着头,事已至此,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再说什么,既然已经这样了,她现在要做的便是不能得罪他,这样才能有机会让他放云荻哥哥回来。

“是吗”,姬赫遥想起她在这吃了这么久的苦,身子大概确实不如以前了,伸开右臂将她柔软的身子拉入怀里,脸色柔和了些,“那你多睡会儿,待会儿让朱嬷嬷给你熬点好吃的,朕要去上早朝了,等下朝后朕就下旨让你回后宫,不过你上次的事朝中许多臣子都看到了,朕只能暂时封你做贵人”。

华凤兰心一沉,想当初她还是正一品的皇贵妃,没想到再回去跌回到从七品的贵人了,想想也正常,毕竟发生过那么大的事,哪还能像从前那样风光,她只能一步一步爬了,只不过以前在后宫里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个瑕疵必报的女人哪会放过自己。

“朕知道你心里不高兴,不过以后你安分守己的,朕会提高你位份的”,姬赫遥亲了亲她额头,召来汪公公进来,穿上鞋子,带着人很快便离开了。

她躺在床上,再也没有一点睡意,只觉全身肮脏不已,便让朱嬷嬷准备了热水沐浴,她坐在桶里,用皂角将身体搓了又搓,搓的皮肤又红又青,却怎么也洗不掉身上他留下的痕迹。

她厌恶自己,厌恶的想吐。

想到自己最终还是辜负了秦云荻,痛心的趴在浴桶边上凄楚的哭了起来。

沐浴完后,朱嬷嬷端着熬了整夜的黑米粥进来,她吃了两口便没了胃口。

到了午时,汪公公送来了圣旨,封她为贵人,从即日起搬入雪棠宫,“朱嬷嬷,皇上吩咐,你以后不用再回承乾宫,只专心伺候华贵人便可了”。

“奴婢遵旨”,朱嬷嬷颔首领旨。

华凤兰暗自讶异,她也听说这朱嬷嬷自打登基起便伺候着皇帝,皇上怎么舍得派来给她,难不成是皇帝派她来盯梢自己?

“华贵人,还不快收拾东西”,汪公公微微一笑,“该不会舍不得离开这里了吧”。

“我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的”,华凤兰淡淡道。

汪公公一愣,也没再说什么,领头上了岸边的小船。

华凤兰回头看着这座幽森的小岛慢慢消失在眼前,心里激动的泛出了泪花。

多少个日日夜夜里,她梦着想着离开这里,这个比冷宫还恐怖的地方,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进来了。

雪棠宫位于西方的宫室,花了一个时辰才到地方,宫门外,雪棠宫的众宫女太监皆在外候着,站在最前面的一人穿着大红底绣有牡丹宫装的秀丽女子微微欠身道:“妾给华贵人请安”。

汪公公介绍道:“这是晴良人,住在雪棠宫的侧殿里,以后你们两个可以有个互相照应了”。

“汪公公,您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华贵人的”,晴良人笑眯眯的看着华凤兰道。

“那就好,屋子上午便叫人打扫好了,奴才还得回承乾宫,就先走了”。

汪公公走后,又是一群太监宫女给她请安,“奴才是雪棠宫首领太监吕卫给贵人请安,贵人万福”。

“奴婢雪棠宫掌事宫女红棉给贵人请安,贵人万福”。

华凤兰细细打量了这两人一眼,自从上回吃了绿茉的亏后,她这次再也不敢轻信任何人了。

晴良人笑着指了指前面的几个人道:“这几个是内务府派来伺候贵人的贴身奴婢,如兰、香竹、秋红、宝玲,小武子,小黎子”。

“多谢晴良人”,华凤兰嘴上说着,心里却开始提防了,这人把伺候自己的奴才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姐姐甭客气,咱们一块伺候皇上,又能住在同一个宫殿里,那也是缘分”,晴良人上前热络的拉住她手,华凤兰下意识的甩开。

晴良人也不生气,反而略带同情的看着她道:“姐姐毕竟在广寒岛那种地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住了那么久,想来突然接触我们这么多生人也不习惯,没关系,住些日子便好了,不过若是明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可就不能这样了,淑妃和柔贵嫔她们可都是不好得罪的”。

“老奴代华贵人多谢晴良人的指点了”,朱嬷嬷微微一笑,她毕竟曾经是皇帝身边的,晴良人多少有些敬意,客套了两句便回了自己侧殿。

没多久,皇帝的赏赐便下来了,朱嬷嬷拿了几样打发了几个奴才,拿着其中一套赤金打造的首饰笑道:“贵人,您瞧瞧,在皇上心里您分量还是很重,这些都是灵州那边进宫上来的,全皇宫才三套,一套给了皇后,另一套赐给了淑妃,最后一套给您的”。

这种首饰华凤兰见多了,连看也不想看,“您也说了,皇后和淑妃那样等级的也就带套这样的首饰,我一个贵人也带了,还不召她们恨死去”。

“所以这些个只能收着,您心里明白就好”,朱嬷嬷笑道:“恕老奴多嘴,您既然回到了这后宫,就得想着法子往上爬,不想爬的妃子注定会成为牺牲品,尤其是您现在这个处境,只能倚仗皇上了”。

“我有些饿了”,华凤兰知她是皇帝的,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和她多说。

“也是到了吃午膳的时间了”,朱嬷嬷想起来,忙唤了如兰那边通知御膳房上菜。

不多时,屋里香气萦绕,虽不如以前在瑶华宫琳琅满目的一桌,但也有五菜一汤两道饭后点心,松鼠桂鱼、宫保野兔、莲藕腰花、蟹黄灌汤包、核桃八珍糕…。

华凤兰在广寒岛每日吃着粗茶淡饭,有时候还得吃剩饭剩菜,能沾点肉末便不错了,许久没见到过这么多美味渴口的菜色,一闻便是饥肠辘辘,大快朵颐的填了两碗饭下肚,喝了碗燕窝汤,又吃了两个汤包和糕点下肚,涨的连连饱咳。

朱嬷嬷倒了杯茶给她,她脸红窘迫的接过,连喝了好几杯才止住了咳,看到朱嬷嬷和几个宫女抿笑的模样,越发的不好意思了,“你们把东西撤下去吧,我有些累了,想睡会儿”。

朱嬷嬷朝后面的宫女们使了个眼色,随着她一道去了寝室,里面虽小,但精美雅致,花梨木雕花大床、绘有淡彩花卉的纱帐、柔软的衾被,床的旁边还放着一个镶有云母石的大衣柜,靠窗的梳妆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胭脂水粉,墙角的铜鼎中燃烧她最喜欢的梨花香,明媚的阳光从窗户外照进来,和广寒岛那间阴森森的宫殿比起来,温暖的简直像在做梦。

朱嬷嬷从衣柜里取了一件米白底绣水莲花的软绸睡衣出来为她换上,她才躺下不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是许久没有过的香甜、怡暖,中间迷迷糊糊的醒来了几次,但实在困得紧,侧转了个身子又酣睡下了。

再次醒转时,发现屋里是暗的,这一年来她最害怕的便是在广寒岛夜幕落下的日子,又黑又阴森,只有她一个人。

她以为又回到了那,吓得弹坐起来。

“怎么了”?和煦的声音突然从窗边上传来,她侧头看去,辘辘的轮椅到了床边上,金冠镶嵌的大颗宝石刺得她脑袋一醒,微张开小嘴,“皇上,你怎么来了”?

“朕自然是来看你”,皇帝分明看到她刚才起来的时候小脸上的惊惶,蹙眉问道:“你还没回答朕,刚刚怎么了”?

“没什么”,华凤来别开脸,只留下悠长的睫毛在昏暗中颤抖。

姬赫遥有些不悦的转过她下巴面对自己,“回答朕”。

他的霸道让她暗暗恼火,脱口道:“我以为自己又在广寒岛,有些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