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怔,笑道:“想不到这事上还有你怕的事”。

“我当然会怕,我也只是个女人”,华凤兰翻了个白眼。

姬赫遥深眸中闪过丝诧异,放开她时,瞳孔忽然暗了暗,兴许是她睡觉时里面的睡衣微微松垮,露出了里面纤细的锁骨和素白底的木棉花肚兜。

这个眼神再是熟悉不过,华凤兰顺着他目光低头一看自己,羞得面红耳赤的忙将睡衣拉上来,由觉得那睡衣太薄,又扯了被褥裹住自己。

“这么热的天你也不怕热昏了头”,姬赫遥好笑的摇了摇头,推了轮椅出去让宫女们进来给她换衣。

打理整齐出去后,厅堂里又是一阵香气,一桌的菜足足有二十多道,简直把她从前都爱吃的美味佳肴和花色繁多的小吃都搬上来了。

不争气的是她明明整个下去都在睡觉,看到这些菜肚子忍不住又饿了。

姬赫遥亲自盛了面前一碗乳鸽汤放到她面前,“快吃吧,让御膳房特意给你炖的,里面放了天麻、当归、人参,你的身子是得好好补一补”。

华凤兰撇撇嘴,她绝对不会认为他是在关心她,八成是觉得自己身体太瘦弱了和他欢爱的时候没意思吧。

“你这是什么表情”?她的小动作自然没逃过姬赫遥眼里。

“就是觉得…会不会太铺张浪费了”,华凤兰说出的也是心里所想,忽然之间倒是怀恋起岛上那个又聋又哑的嬷嬷。

其实她也蛮可怜的,孤零零的一直呆在那个岛上,吃的也不好,穿的也不好,要是她实在活的连意思都没有了。

姬赫遥察觉到她小脸上的怅然怔了怔,对于她说的话也十分的讶异,忍俊不禁道:“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每次只要饭菜稍有不如意,经常发脾气不吃饭”。

华凤兰眼神黯了黯,嘲弄的道:“以前哪知道那些吃不好穿不饱人的苦,有些事情只有自己体会到个中滋味才明白那种感觉”。

姬赫遥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沉默了下去。

吃到一半,华凤兰忽然欲言又止的看着他,“以后可不可以…给广寒岛的那个聋哑嬷嬷加点伙食,她年纪蛮大了,很可怜…”。

她一双明亮的凤眼满含希翼的望着他,姬赫遥心弦仿佛被拨动了下,转头对汪公公道:“听到了没有”。

汪公公反应过来连忙点了点头,“奴才等会儿便去司计司安排”。

华凤兰欢喜的露出一记笑容,胃口变得更好,晚上又连吃了两大碗,吃饱好,坐在灯下的脸色红润剔透,不似昨晚那般憔悴,唇不凃而朱,两人坐的近,一股梨花的香味从她身上萦绕而来,闻得人心中一荡。

皇帝放下碗筷,汪公公瞧出点端倪来,让人把东西撤下去,几个力气大的太监提着热水进了浴室,她心慌着担心皇帝会邀请她一起沐浴,正琢磨着该如何拒绝时皇帝突然说道:“你先去洗吧,等你洗完朕再去”。

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若是让他跟她一起洗澡,那等变态羞涩的事她可做不出来。

其实上午她便沐浴了,只是现在夏天,女子都爱干净,她随意的用水洗了一下,便系上衣服出来了。

坐在床榻边上,她心里七上八下,想到昨夜的事可能又要再发生一遍只觉生不如死。

讨好他

正巧朱嬷嬷提着一个小篮子笑盈盈的从外面进来,她闻得里面的香味似曾相识,想也没想的道:“豆腐花”。

“贵人鼻子可真灵”,朱嬷嬷促狭的笑了声,揭开篮子,乳白色的豆腐花上撒着一层酱料和葱花,色泽鲜美,香气宜人,另外一个碗里的馄饨还是热气腾腾的。

华凤兰喜出望外,“张大姐馄饨”。

在广寒岛的时候偶尔想起来怕是一辈子都尝不到这味道了,如今在宫中看到喜不自胜。

“皇上猜着您会喜欢,特意让奴才出宫去买的”,朱嬷嬷笑着放下篮子,先将馄饨取了出来,“这馄饨不能久放,泡久了味道就变了”畛。

华凤兰心头错愕,都是一年前的事了,皇帝日理万机没想到还会记得那些小事,他到底打的是什么心思,还是对每个女人都是这般心细的。

“是不是吃不下了”,朱嬷嬷见她不接,笑道:“我就说应该饭前让你吃的,偏偏皇上不答应,还说正餐要吃的补一点”。

“没有,本来是饱了,不会看到这馄饨又有胃口了”,华凤兰满脸笑容的接过,小心翼翼的品尝起来,这熟悉的味道,唯恐是在做梦,到这一刻,她才敢相信自己终于离开广寒岛了钗。

“吃一半就好了,吃多了晚上肚子涨得难受”,朱嬷嬷细心的提醒。

放下豆腐花,她涨得是一动不能再动的时候皇帝从外面进来了,天儿热,索性沐浴完后仅穿了套明黄色的单衣,腰带也懒得系,敞着精壮的胸膛,那胸膛上还有几道女人的指甲印。

她忽然想起昨夜里后来似乎控制不住在他身上胡乱的又抓又挠,顿时发窘的别开脸去,如兰、香竹两个年轻的宫女也是绯红着脸立刻低头走出了寝室。

“皇上,贵人,老奴也告退了”,朱嬷嬷笑眯眯的提上那只小篮子轻轻的带上房门。

屋里又再次只剩两人,皇帝灼灼的视线投过来,握住她的手。

她身子排斥的僵硬,他轻柔的拉了几次也没将她拉入怀里,眉眼轻蹙,“朕想对你温柔点,莫非你喜欢朕的粗暴”?

她一悸,低眉顺眼的坐过去靠入他怀里,脸贴着胸膛的肌肤,听着他稳稳的心跳,刚沐完浴,也不知他身上怎么有股熟悉的淡雅花香味,倒像是她先前泡过的澡,莫非他后来也没换了浴桶的水,直接就着自己用过的水洗的澡吗。

思及,她心里布满了不适应,感觉很奇怪,怎么可以跟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亲昵到这种地步,说不出的别扭。

皇帝低头亲了亲她秀发,“今天过得还习惯吗”?

“挺好的”,她小声嘟哝,只要他别这么安静的抱着她就好了。

皇帝满意的用手指缠绕起耳边的一缕长发,“本来朕是想让你一个人住间宫殿的,不过去年十月份才选完秀,稍微好点的宫殿都住了人,那些个妃嫔都是不好相处的,朕寻思着也只有雪棠宫的晴良人性子温和点,便让你搬来了这,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可以跟朕说”。

“没有”,华凤兰摇了摇头,想到他有那么多女人,心里越发觉得恶心,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听你这么说,你挺了解晴良人似得,你常宠幸她吗”?

“只有过两次…”,皇帝神色似乎有些无奈。

华凤兰一听差点忍不住推开他,什么叫只有过两次,宫里那么多女人,一个人两次,那得几百次了。

“怎么,你不高兴了吗”?姬赫遥摸了摸她低着头素净香腻的脸颊,眼底闪烁着光彩。

“没有啊,皇上宠幸女人是正常的事”,华凤兰心下翻个白眼,她是不高兴,不过至少觉得恶心罢了,但她脸上可不能表露出来,“皇上那么多女人,我要是都不高兴,那我以后不是都得天天愁眉苦脸了”。

“你倒是想的很开啊”,上方的声音不经意的冷沉下来,皇帝升起一股恼意,推开她,冷哼道:“若换成秦云荻,你怕是喊打喊闹的要杀人了是吗”。

华凤兰看着他阴沉沉的模样,莫名其妙,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一下子又不高兴了,真是喜怒无常,难伺候。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被朕猜对了吗”,姬赫遥厉声质问。

华凤兰委屈的嘟囔,“我没想那么多好吗,我跟他…都过去了,再说就算我不高兴又怎么样,难道你会为了我不去宠幸那些女人”。

姬赫遥打量了她一阵,又把她拉入自己怀里,托起她下巴,在她花瓣儿般的唇上吻了吻,目光有丝复杂的笑道:“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华凤兰被如水的瞳眸直直凝入那双荡漾着涟漪的柔情双眸里,被他一会儿一个模样弄得恍惚。

但很快她便清醒过来,她不会忘了当初刚去广寒岛的时候,他是怎么对待自己的生死,若说他喜欢自己,他绝不相信,他贪恋的不过是自己这张绝色的容颜和一种征服欲罢了。

皇帝凝视着她,被那样一双璀璨的凤眸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红艳艳的烛光照的她脸上流光婉转,长发如墨玉流光倾泻在他胸口,冰肌莹彻,柔若无骨,竟看得他目光微微的痴,喃喃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说罢,迫不及待的倾身吻住她嘴唇,滚烫的唇缠绵摸索着她唇瓣,粗喘的分开了双唇,吸了两口气,又用力的压着她倒上大床。

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华凤兰又和昨夜一样慌张起来,他的吻密密麻麻的吻在她的脖子上、耳垂上,双手不停歇的扯开她丝质的衣裙。

“皇上…皇上…”,她憋屈慌乱的推开他的狼头,“我…我有点不舒服”。

“是吗”?皇帝似信非信的挑眉,“朕瞧着你刚才挺好的”。

“可能是…晚上吃太多了,我要去拉肚子了…”,华凤兰拢起衣服就往门口,她就不信自己待会儿在厕所里久待会儿,满身臭味,他还有心情碰自己。

“哦,是吗”?皇帝懒洋洋的双手撑在床上,“朕原本还琢磨着要不要把你原来的那个贴身丫头…猪…猪什么给调回来…”。

“祝菀”,华凤兰心脏狂跳的顿住脚步,拜托,竟然把祝菀叫猪,太过分了,不过她原本就是打算今晚跟他说这事的,她真是实在太想祝菀了,而且那丫头肯定在浣衣局吃了很多苦。

“对,祝菀”,姬赫遥点点头,似笑非笑,“看来是没必要了,她还是好好的留在浣衣局吧”。

华凤兰知道他在威胁自己,咬了咬唇,目光哀求道:“皇上,祝菀跟我从小一块长大,情同姐妹,求您把她调回来吧”。

“那你肚子还痛吗”,姬赫遥邪佞的上下打量了她眼,目光不言而喻。

“不痛了”,痛苦的摇了摇头,为了祝菀,横竖就当被猪再啃一次吧,反正啃着啃着就应该会习惯的。

“那还不过来”,姬赫遥勾了勾手指。

她挪着小步子过去,他自个人将单衣脱掉,将臂膀和结实的腰身全露了出来,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她瞪大眼,希望自己脑袋故障想歪了。

“你也该学着怎么伺候朕了”,姬赫遥不满占有欲的眸紧盯着她,“既然是情同姐妹,那为你的姐妹做这点牺牲也是值得吧”。

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华凤兰涨的脸蛋通红,举步维艰的挪着步子爬到床上,皇帝眯起波光闪闪的双眼,胸膛起伏的厉害,似是等不及,将她拉近些,小脸压到他胸前的凸点上。

她觉得无比羞耻,犹豫挣扎了好一阵,还是张开小嘴乖巧的含住他胸前暗红色的圆点,他舒畅的吐了口气,余光看到他那副模样,她生出一股恼意,用力的咬了他一口。

他吃痛,没好气的拍了下她臀部,“好好的吃,就像昨日我吃你的一样,不然等会儿我也咬你那可别叫疼”。

华凤兰险些羞死了去,他在威胁她,还威胁的这么无耻不害臊,不过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当下也只好将各种悲愤压下去,慢慢的吮、吸、亲吻着他。

姬赫遥抱住她的身体,望着伺候自己的模样,内心激动、亢奋不已,这种感觉是从任何女人身上都没有过的,仿佛在炼狱燃烧般,从小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她,他便有一种特别想要拥有她、占有她的念头,可是凭什么她却只喜欢秦云荻。

他知道她看不起自己是个瘸子,正因为如此,他要拉着她一块堕落。

他一个突然的翻身,她一下子被压在下面,急促的吻落在她胸口的蓓蕾上,含糊的声音低不可闻的传来,“现在轮到…朕伺候你了…”。

“不要…”,感觉身体在他的亲吻下变得非常奇怪,她不喜欢那种感觉,她用力推拒、躲闪。

“朕给予的,你必须得接受”,她的抗拒再次激怒了他,皇帝撩拨的动作更加狂野,另一只手探进她双腿、间,愈加猛烈。

“别这样…”,她哽咽的咬着唇,身体逐渐酥麻的感觉让她既痛苦,又觉得害怕,她竭力想控制,但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开始慢慢的在他身下颤抖起来。

她的哭声反刺激了他,姬赫遥恋恋不舍的眼神在她迷人的曲线上深深的注视了片刻,强健的身体强行挤入她双腿之、间,布满汗珠的手臂撑在她肩头两侧,猛地撞入她身体,直达最深处。

她大叫了声,也不知是痛得,还是其它的,震撼的她四肢颤栗,差点窒息,嘴里忙不迭的发出醉人的哭音,“轻点,好痛…”。

“傻丫头,你要是好好接受朕哪会这般痛”,姬赫遥眼神懊恼的低头吻掉她眉眼上垂挂的泪水,只看着她柔媚的样子,便如何也控制不住,发了狠的往前挺,撞得她胸前两抹浑圆妩媚的晃动,他咽了咽口水,再顾不得那么多,更加迅猛狂放的密集撞击。

她一头青丝胡乱的披在大床上,双手害怕的攀着他背脊,到后面连细碎的哭都模糊不清,越到后面,全身四肢八骸好像有股火焰密密麻麻朝最深处涌过去,身体不听话的急剧抽搐,突然之间,小腹紧紧的收缩起来,她只觉脑子一道白光上过,身上压着的人眼泛红光,托着她身子往后一拉,一股滚烫的热流悉数释放在他体内。

她全身一僵,鼻子发酸,说不出是什么悲伤的感觉,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再也不是自己的了。

姬赫遥知道她为什么哭,心里微微恼火,但见她水雾朦胧的双眼、酡红的脸颊和鲜艳的唇瓣,委实怜人的紧,叹了口气,心想秦云荻也被他发配的远远的,她心里再不乐意也是自己的女人了,于是伸手轻柔的抹掉她的眼泪,“朕明儿就让人安排祝菀过来,别哭了”。

她暗自冷笑了声背过身去,想不到自己已经彻底沦落为一个用身体取悦他的女人了。

她纤细的肩胛骨冰肌如玉,皇帝倾身上去吻了吻,滑腻似酥,仿佛连嘴间都是香味,湮没的***又再次燃烧起来,握着她肩胛转过来,她才看到他幽深的双眼,话还没来得急说出,唇再次被他覆住,深长的吻,吻得她气喘吁吁,体内透支,寻了空挡欲哭无泪的拦住他,“皇上,我累了,你明日不是还要上早朝吗”。

“朕现在终于明白***苦短日高起的心情了”,皇帝低低一笑,翻身压下。

她来不及躲开再次被填的满满。

这一夜,寝室里喘息不停,门外几位年轻的宫女早都退出去了,汪公公和朱嬷嬷守在门口,一个笑脸吟吟,一个蹙眉担忧,唯恐两位主子完事后会沐浴,也不敢睡,这一宿的折腾到寅时才偃旗息鼓,两个人哈欠连天,回房也只敢稍微躺了下,天刚翻起鱼肚皮时,汪公公也只好硬着头皮去敲门,“皇上,该上早朝了”。

唤了几声也没动静,直把汪公公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最后只好让朱嬷嬷进去把皇上叫醒,本来照规矩该让华凤兰起来伺候的,不过她累得一点意识都没有了,皇上也没让人吵醒她。

等她醒来的时候,都快到了中午,一个模样俏丽瘦弱的宫女从外头进来,她呆了呆,惊得险些落下泪来,“菀儿”。

“小姐”,祝菀放下铜盆跪到她身边,双眼通红。

“你跪着干什么,快起来”,华凤兰抱住她,一年多了,发现她变化挺大的,以前跟着她吃好的穿好的,也没受什么苦,如今双脸暗黄,一看便是营养不良,粗糙的手指上还有鞭痕,看到她这副模样,她痛心的道:“太后不是说有让人照顾你吗,你怎么一副吃了很多苦的样子”。

“已经算好的了”,祝菀吸着鼻子道:“才去浣衣局的时候,那些嬷嬷不给奴婢饭吃也不让奴婢睡,活要是没做干净时不时的就拿鞭子抽奴婢,还好余嬷嬷打了招呼后,那些嬷嬷也不敢虐待奴婢,对奴婢还算客客气气的,不过浣衣局那种地方本来就环境艰苦,有的人呆个三五年熬不住不是累死就是病死”。

“菀儿,是我连累了你”,华凤兰痛心疾首,她曾经觉得在岛上那段生不如死,现在才发现原来和她们比起来她要好多了。

“若不是小姐奴婢也不会有今天”,祝菀吸吸鼻子恨恨的道:“只怪奴婢当初没看清楚绿茉那个人才会上她的当”。

“你放心吧,我既然出来也一定会查清楚当年究竟是谁…陷害了我们”,说到陷害的时候她有些底气不足,其实那一夜她和秦云荻也是情到浓时失控了,只是暗中肯定有人在看着他们,可能是皇后的人,也可能是皇帝的人。

“奴婢来了几个时辰了”,祝菀脸红的看了她眼,“朱嬷嬷说你昨晚…”。

“好了,别说了”,华凤兰素颜不自禁的浮起两片烧红的云霞,心里又羞又怒,那个禽兽,要了她一次又一次,昨晚对她来说,简直是一场生不如死的折磨,“现在什么时辰了”。

“午时了”。

“这么晚,糟了,你们怎么不早点叫我起来,按照规矩我原本是得去和皇后、太后请安的”,华凤兰暗暗叫糟,昨晚的事肯定传遍了全宫里,后宫那些个阴险的女人肯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是皇上让奴婢们别叫醒你的”,祝菀说道:“皇上料到您会睡过头,也知会了皇后和太后她们说今早你不去请安的事”。

华凤兰蹙了蹙眉,让人梳洗完后,恰好,散发着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

朱嬷嬷顺着她目光解释道:“是皇上今晨经过御花园的时候,说是看到木棉花就想到了娘娘,特意让人送来的”。

华凤兰一愣,纳闷的吃了口鲈鱼,猛地想起昨夜自己穿的肚兜上绣的也是木棉花,明白过来脸皮发了烧似得,暗暗把那个登徒子骂了数百遍,“朱嬷嬷,你把花瓶拿走,我不想看到”。

朱嬷嬷为难的道:“这毕竟是皇上送来的,若是皇上知道了定然会不高兴,这样吧,奴才拿到一个贵人您看不到的地方”。

“随便”,反正她看一次就来火一次。

朱嬷嬷立刻让奴婢捧了去,用完午膳,华凤兰净了净手,“朱嬷嬷,你安排下轿撵我下午想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这都第二天了,我若是不去,她们心里头肯定会对我埋下意见”。

“您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是应当的…”,朱嬷嬷沉吟道:“不过老奴奉劝您还是少和太后接触,这一年来,凡是和太后走的亲近的妃子虽没被皇上降位,但是皇上早不踏足她们的寝宫了”。

华凤兰吃惊,以前太后和皇帝虽然关系不好,但也得装模作样一下,现在皇帝这么做不是明摆着和太后势同水火吗,“那容妃…馨嫔她们呢”?

“容妃位份没变,只是皇上足足有一年没去她那过夜了,馨嫔年初的时候有回伺候皇上的时候不知因为什么得罪了皇上,从此被皇帝厌恶上,降为更衣了,皇后和太后都有午休的习惯,两宫又离的很远,现在午后天气晒,贵人还是明日早些起来再去吧”。

华凤兰暗自咂舌,怪不得太后会让余嬷嬷来找她,想必是她在后宫栽培的那些女人都没利用价值,只好又找上自己了,“那就听朱嬷嬷你的吧,不过明天早上皇上醒来的时候你一定要把我也叫醒”。

既然她是皇帝身边的人,自己不得罪她就是不得罪皇帝了。

不过希望今晚皇帝别再来了,不然明天早上她肯定又起不来,那种折腾方法真让她小死一回似得。

朱嬷嬷愣了愣,道:“今晚皇上是不会来的,今个儿皇上晋封湘贵嫔为妃,照祖宗规矩皇上今晚和明晚都是必须得在湘妃那过夜的”。

“噢”,华凤兰听得心里头怪怪的,反正和高兴挨不上边,还有点生气,昨天才封了自己做贵人,今天又封别的女人做妃,兴许是皇帝连续两夜都和她在一起,让她都快忘了他是皇帝,后宫还有很多受宠的妃子,而她只不过是其中一个。

“贵人也别太往心里去”,朱嬷嬷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老奴是听说原本皇后和朝中的不少文武百官都反对封您位份的,是皇上和威远将军私下里谈好了交易愿意封湘贵嫔为妃,威远将军才会在朝中力排众议支持您的”。

华凤兰恍然,她起初以为皇帝要册封自己很容易,原来她是想的太简单了。

这一夜,皇帝果然没再来,翌日,她起了个大早赶去凤仪宫。

雪棠宫里凤仪宫隔着好几公里,到凤仪宫时,里面已经分排坐满了许多妖娆各异的妃嫔,一眼望过去,当真是像到了御花园,花团锦簇,看的人眼花缭乱,除了皇后、容妃之位,大部分人都是些新面孔。

她才走进去,大殿里诡异的安静下来,一名穿着粉霞色束腰襦裙的女子手拿着一把绣着梅花团扇摇了摇,娇笑道:“哟,这人是谁啊,长着一张多漂亮的狐狸猸子脸,人人都说华凤兰艳绝楚仪,本宫瞧着她和华凤兰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相貌应该也差不多”。

华凤兰早料到会受羞辱,既然会来,她也准备好了,只是没想到才进门就被人这样肆无忌惮的侮辱,心中火冒三丈,却听另一名面容妖媚的浅紫色女子嗤嗤的笑道:“淑妃娘娘,您进宫的晚,不知道,她可不就是新晋的华贵人吗,去年皇上生宴那天,臣妾有幸见过一次”。

华凤兰一听便猜到她恐怕就是当日海陵王送来的四个美人之一,现在位居柔嫔。

“是吗,原来是华贵人,进宫了几日,本宫可总算见着你了”,淑妃嘲弄的打量了她会儿后,“不过你这个请安的可是来的够早啊,就你一个人和湘妃没来了,湘妃倒无所谓,毕竟昨夜侍寝,你还是前夜侍的寝,莫不是今晨都还没恢复过来”。

皇帝的歉意

她话语一出,众妃嫔脸色都变了,这宫里唯独皇上的消息是传的最快的,谁都知道雪棠宫的承宠是一直从晚上到几乎天明,这可是所有后妃都没有过的待遇,不少妃嫔早恨得牙牙痒,柔嫔冷笑道:“皇后,臣妾瞧着也得让华贵人长点教训,免得她又像以前一样不把皇宫的规矩放在眼里”。

皇后沉默片刻,蹙眉淡淡点头,“说的也是,如今可不能让你像从前那般放肆了,丁兰,你去好好教教华贵人”。

“是”,丁兰一年前就看华凤兰不顺眼,领了命令,得意的走过去便是一巴掌。

“再怎么说我也是个贵人,岂轮得到你一个奴婢来教训”,华凤兰挡住她,冷然推开她。

丁兰惨叫了声,连连后退了数步,撞到后面的梨花椅上,摔了个四脚朝天瞑。

皇后脸色一变,站起来怒道:“华贵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动本宫的人,来人,给本宫拿住她,重打五十大板”。

祝菀吓坏了,朱嬷嬷到底是年纪长,忙冲她使了个眼色,祝菀明白过来,正要溜出去,突然被眼尖的淑妃发现,“皇后娘娘,您瞧华贵人身边那个丫鬟要溜哪去,莫不是要去找皇上”。

皇后眼睛一眯,让门口的一个宫女揪住祝菀,紧接着两个身高马大的太监冲进来压着华凤兰去了庭院里琰。

朱嬷嬷着急的跪到地上道:“皇后,华贵人也是这两日仗着皇上的承宠年轻气盛不懂事,她不是故意冒犯娘娘的,如今华贵人身子单薄体虚,五十大板子下去她身子肯定扛不住的”。

皇后轻笑一声,这朱嬷嬷倒也是个鬼灵精,明面上都是在说华贵人的不是,实则说了一大堆就是想告诉她皇帝目前很宠华凤兰,可正因为如此,才让她有想除掉她的决心,“朱嬷嬷,本宫理解你的担心,不过本宫作为后宫之主,今日这么多妹妹瞧着看着,本宫也不好寻思包庇”,说罢,冷冷的一挥宽袖,“动手”。

“啪啪”的板子落下来,华凤兰死死的抓着身下的木凳,臀部上的板子简直是往死里打,她咬着牙根含恨一一扫过宫殿门口幸灾乐祸的妃嫔,心里涌出无限的不甘和恨意,她若不死,总有一天这一切她都会讨回来的,现在,她终于明白,在这后宫里,你若没有崇高的位份,这后宫里永远都只有别人欺负你的那一天。

“皇后娘娘,奴婢求您不要再打了”,看到华凤兰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看着要撑不下去了,祝菀挣开两边的宫女,扑到华凤兰身上。

“菀儿,你快走开…”,华凤兰憋着气喘息,豆大的含住疼的从额头滑落,她在浣衣局吃了那么多苦,身子只怕比她还虚弱,“我还撑得住”。

她推了半天,愣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祝菀将她抱得紧紧,红着眼眶道:“不,我这辈子就是要保护好贵人您”。

华凤兰心头骤然哽住,握紧她的手,她发誓,只要离开这里,她一定会竭尽全力往上爬,也要这皇后尝尝今日这滋味。

这样的暴风骤雨也不知持续了多久,两人疼的几乎快晕过去的时候,宫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湘妃娘娘到”,紧接着一道悦耳如莺啼的女声含着笑问道:“怪不得臣妾还未进门就听到凤仪宫里这般吵闹,这人是谁,惹得皇后动了这般极刑”?

“还不是那新进宫不懂事的华贵人”,淑妃冷哼道:“迟到了不说,皇后娘娘好心想教导她一番,却不领情的推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哼,完全不把我们这群娘娘放在眼里”。

“那也是她没长眼睛了”,湘妃嘲弄的笑了笑,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臣妾瞧着她都满身是血了,再打下去怕是命都保不住了,皇后看在臣妾的面子上就饶她一命吧,臣妾可不想才进位第二日后宫便有人丢了性命,传出去也不吉利”。

“她是罪有应得,关妹妹何事”,皇后眉不动眼不动的笑道。

“自然是有些关系的,她前个儿封了贵人,臣妾昨个儿又进了位,也是个缘分,再说啦,华贵人第一次来凤仪宫给皇后您请安,这大门关的紧紧的,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一出去,有些个不知情的人怕是胡乱揣测娘娘心狠手辣,传到皇上耳朵里,旁的人没事,倒惹得皇上雷霆大怒,娘娘何不卖了臣妾这个面子”,湘妃笑眯眯的说。

皇后心思微动,倒想想也是,皇帝会力排众议非要把华凤兰从广寒岛接出来毕竟是非常喜欢的,她第二天就把人给弄死了,肯定以后会和皇上落了嫌隙,倒让淑妃那些人得了好处,当下忙朝行刑的太监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停下来吧”。

华凤兰和祝菀两人早已被打的奄奄一息,那板子一停,只觉的阳光刺得她昏天暗地,吃力的抬了抬眼帘,只依稀看到面前一抹海棠红的身影,之后便再也什么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