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华凤兰点点头,“她好像是在挑拨离间”。

“不错,朕猜着她一来是试探,二来也是想挑拨你们,湘贵妃是朕辅助后宫的得力助手,你是朕在意的,若是你们两个发生矛盾,后宫最近的平衡自然就被打乱了”,皇帝忽然笑着睨了她眼,“你是不是还说过湘贵妃把孩子养的再好,那也是别人的”?

华凤兰尴尬的脸一红,“确实说过,我猜到有人在偷听,故意说大声的”。

“不错,确实有人在听,不过那是柔妃事先安排在那的人,才到第二天后宫不少人就知道了这事,湘贵妃还故意大发了雷霆一顿,之后柔妃又添油加醋的在湘贵妃那说了你不少坏话,这柔妃还真以为你们两人不和了,果真就露出了狐狸尾巴,朕特意提她为妃,也是想放松她的戒备”,皇帝脸上的冷意换成了愧疚,“只是朕没想到她会弄成你的模样来引诱朕,这些日子,朕虽然避着见你,表面上对你冷漠,实则想你的紧,可也只能苦苦忍耐,昨夜喝了些酒,一见到她还以为见着了你,朕当时太冲动了…凤儿,朕知道这些日子你心里难熬,其实朕也不好受”。

华凤兰心下难受的嬷嬷垂下脑袋,“算了,过去就过去吧,我不愿去回想,你也别提了”。

“好好,朕不提了”,皇帝大喜,定定的看着她绝色妖娆的脸颊,不由得吻了吻她面颊,“朕听朱嬷嬷说起过,你连梦里都在唤朕”。

华凤兰脸上发热,推了推他,“胡说八道,我才没有”。

“是吗”,皇帝微微一笑,不由将她抱紧了点,“你没唤,可汪公公说朕晚上倒是唤了你”。

“我才不相信”,华凤兰垂下眼帘,还是有些不开心。

“是真的”,皇帝认真的看了她会儿,忽然深深的吻住她,炽热而深情,带着一股扩别许久的力道。

她渐渐的被他放在了被褥里,帐幔被他轻柔的撩拨落下,他口中有股好闻的清香,身上的龙涎香味迷漫看鼻腔,就在她快要沉迷的时候,脑子里忽然闪过昨夜的一幕,便不由自主的将他推开了,微微抗拒的道:“不要,我有些累了”。

“好吧,朕陪你睡会儿”,皇帝寻了个熟识的位置,抱着她躺下。

守在门口的汪公公和朱嬷嬷两人无奈的笑了下,轻轻的将大殿的门关上了。

皇帝昨夜一宿没睡,躺下后到中午才醒来,怀里的娇躯睡得像只小狐狸一样,他轻轻笑了笑,动了动身子,准备起来,她又将他抱得紧紧,嘴里咕哝,“不许走”。

“朕不走,不过朕饿了,要吃中膳了”,皇帝笑着道,“朕吃完中膳后,还要去处理朝政,朕今天可是没去上早朝”。

华凤兰不甘不愿的坐起身来,两人一道吃中饭的时候,刘海突然喜气盈盈的从外跑进来,“皇上,大喜啊,谭将军率五万大军引了秦军进白虎山,姬秋白的军队突然从后方袭来,将秦军杀的个落花流水,虽然秦云荻不在里面,不过也算是小胜一场”。

“好,姬秋白这招倒是妙”,皇帝拍桌大喜,即刻问道:“此次秦军是由谁率领”。

“宇文默”,刘海道:“不过谭将军与宇文默在束野交战了一个回合,我军亏损了一万”。

皇帝脸色顿时一沉,“那说起来这次最得力不就是姬秋白了,谭将军怎的如此糊涂,我军无论是在兵力和战力上都不如秦军,他怎能正面和秦军交锋,不过这姬秋白倒也是诡计多端,损的是我军,他倒是赚了个大便宜”。

“这是谭将军送来的急报”,刘海这才想起自己还未将信件呈上去。

皇帝急忙打开一看,脸色忽喜忽忧,最后紧紧的拧起眉头,叹了口气,华凤兰忍不住问道:“谭将军说什么了”?

“谭将军说这策略是他和姬秋白一块想出来的,但是姬秋白如何也不愿意去做先锋,谭将军为了这次能赢,也就愿意退而其次由他先引诱秦军往白虎山去,如若他不这么做,我军粮草已经坚持不了多久,到时候胜算就更少了”,皇帝蹙眉道:“朕早知道姬秋白狡猾多端,也料到两军联手,定会出现这种问题,但没想到才开始就这样,倘若朕真与他驱退了秦军,那我军也是损兵折将,他若是反、攻过来,朕怎是姬秋白的对手”。

华凤兰自己也觉得这事颇为苦恼了,“这么说来皇上倒是不该在这时候除掉秦军了”,她说完后,见皇帝不满的望来,忙解释道:“我没有要为秦云荻开脱的意思”。

“朕知道”,皇帝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不过比起姬秋白来,秦云荻更让朕担忧一些,朕不吃了,朕得去召集文武百官商量商量,谭将军说我军粮草不够了,还得安排人送粮草过去才行”。

栽种梨花

御书房里,皇帝端然而坐,玄纹云袖,肩胛两缕墨发整齐的披散,因着昨夜没有睡好,眼角间略显疲态,“此次运送粮草事关重大,出不得一点差错,自从清除秦国公和他的党羽后,朝中不少位置空置,人手不足,爱卿们觉得派谁去最好”。

周护出列道:“皇上,臣愿意亲自押运粮草过去”。

皇帝摆摆手,“朕知你一片心意,但如今京中所有的军队归由你管,你若是去了,这上京城的统领归谁管”,顿了顿,对中书省道:“这事朕看着交给你吧”。

中书省急忙出列道:“皇上,如今朝中百废待兴,三省只剩老臣一人,朝中还有许多事由臣处理,哪能还去运送粮草,再说,老臣年纪大了,这去灵州山高水远的,老臣经不起那样的折腾,老臣推荐新上任的枢密使吕封去”。

华丞相淡淡道:“吕封才上任不久,虽聪慧但经验不足”钶。

枢密使吕封脸色一变,出列道:“皇上,臣愿意一试”。

皇帝皱眉,“一试”?冷不丁的笑了声,“这可不是比赛,而是容不得出任何差错”。

吕封呐呐的道:“臣的意思是定会将粮草平安送达军营”明。

皇帝沉吟不语的轻敲着桌面,华丞相忽然出列道:“皇上,不如让老臣与枢密使一道前往吧”。

皇帝深沉的眼神掠过他,“让朕再斟酌下吧,你们都回去吧”。

中书省却没有退下,反而道:“皇上,臣今个儿听闻昨夜皇后夜闯承乾殿,掌掴柔妃的事,还闹了皇上一夜,以至于没有参加早朝,皇后不但没有承担起母仪后宫的表率,反而恃宠生娇,霸道专横,此事可谓前所未闻”。

“不错”,吏部尚书点头道:“皇上,您不能再如此纵容皇后了,华丞相,您也得好好教导教导您的女儿”。

华丞相讥讽的一笑,“也难为中书省了,方才还在说朝中许多事忙不过来,倒有闲情逸致管起后宫的事来了”。

“后宫关系着皇上,而皇上又牵扯到整个国家和社稷,如今后宫子嗣单薄,皇上,也该着手准备选秀了”。

皇帝微恼道:“现在内忧外患的,你们还想大动干戈的想选秀,我看你们还是准备着开春的科举考试吧,都给朕退下去,回去好好想想,该如何治理这满目疮痍的江山,让百姓们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这天下的事也与你们这些大臣息息相关,别老想着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臣等告退”,几个大臣被斥的狼狈的转身离去,皇帝又沉思了会儿,外头一个太监进来道:“皇上,皇后娘娘方才去冷宫了”。

皇帝眉宇微拧,“摆驾去冷宫”。

冬天的冷宫,阴森森的寒冷,皇帝才到门口,便听到一阵“板子”声噼噼啪啪的响着,轿撵抬了进去,院子里,柔妃被脱得只剩一层透明的薄纱趴在长凳上,披头散发,身后的臀部被打的皮开肉绽,狰狞着面孔破口大骂。

华凤兰坐在冷宫的屋檐下,披着一身白色狐裘,头梳高髻,额前妖娆的桃花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红色的宝石,硬着她绝美的面容,骄傲冷艳,她冰冷而又讥诮的看着柔妃,边看边吃着杏仁瓜果。

皇帝皱了皱眉峰,沉声开口:“住手”。

板子立即停了下来,柔妃看到他连忙柔弱的哭泣起来,“皇上,救命啊,方才皇后一闯进来就让人剥了臣妾的衣服,朝着臣妾一顿毒打”。

华凤兰喝了口暖茶,嘲弄的道:“反正你平日里不是都爱穿成这样,我不过是如了你的意罢了,瞧瞧,皇上现在也来了,你该高兴才是”。

“你…”,柔妃泫然欲泣,抽噎道:“皇上,臣妾没脸活了”。

皇帝神色不悦的看向华凤兰,她触及到他的视线,立即愤慨的怒道:“怎么,你心疼了,我没有打死她就不错了,谁让她勾、引你”。

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意,委实吃了一惊,没想到她的嫉妒心竟这般重,“朕没有心疼,只是她如今品级为废,后宫的事又归湘贵妃管…”。

“我是皇后,难道连处置一个后妃的权利都没有吗,再说了,你也说过要审问她,我不过是代你审问而已”,华凤兰冷冷一哼,瞧向柔妃道:“你到底说还是不说,最近后宫的谣言是不是你散播的”。

“娘娘这是屈打成招,臣妾不服”,柔妃大声哭叫道,“皇上,您要给臣妾做主啊”。

汪公公搬了条椅子过来,皇帝坐下,揉了揉眉头,“好啦,柔妃,你毕竟是乌平国的人,当初海陵王送你过来是不是为了监视朕,你如实回答朕”?

柔妃惶急的哭道:“臣妾自打进宫后,一心一意伺候着皇上,臣妾早把自己当初楚仪国的人了”。

“去搜下她的寝宫就知道了”,华凤兰淡淡道:“就不信她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皇帝朝汪公公递了个眼色,“你带人过去搜搜”。

汪公公领命而去,皇帝看了眼衣衫单薄的躺在风雪中冻得瑟瑟发抖的柔妃,回头对华凤兰道:“冷宫里犹为寒冷,这搜宫怕也要一阵子,天也快黑了,你与朕先一道回瑶华宫吧”。

华凤兰蹙起眉峰,似是不大愿意,皇帝只好又道:“你忘了太医叮嘱你要好好休养,这气你也出了,人也打了,明日再审不行吗”?

华凤兰撇嘴,转头瞪向柔妃道:“你的罪行本宫会一一查清楚的,今日就饶你一命,谁也不许拿衣服给她穿,就这样让她冻着”。

柔妃花容失色,求助的看向皇上,皇帝轻轻别开眼帘,上了龙撵,华凤兰走了上去,与他并肩坐在一块,宫中冰雪初融,正是最冷的时节。

皇帝将她的手拉入袖笼里,轻轻将她拉入怀里,“怎的手这般冰,这么冷的天就不该出来的”。

“你是心疼你的柔妃了”,华凤兰布满的冷哼了声。

“瞧瞧,又说这些难听的话话了”,皇帝无奈的道:“只是…只是你这样闹到冷宫去,外面的人会说你争风吃醋,对你这皇后的名声不好”。

“反正我从小到大名声就没好到哪去”,华凤兰眸光里藏着尖锐的怨愤,“你以为我不知道,和乌平国没有往来之后,你也没有将柔妃处置了,我听说从前你一个月里也有五六日歇在她那,哼,听说她在床上的花样功夫很多,放浪热情,你们男人就好这口”。

皇帝脸色掠过微微的尴尬,“你越说越离谱了,还把以前的旧账翻出来”。

华凤兰冷笑了声,绝美的脸望向别处,一双盈盈动人的凤眸里渗透出缕缕水光,朱嬷嬷跟在銮驾旁低声道:“方才那柔妃在冷宫里对娘娘说了些…与皇上宠她的话”。

皇帝一怔,回味出其中的话来,怒斥道:“这女人好不要脸”。

“怎么就不要脸了”,华凤兰冷冷的道:“皇上不是还说过就喜欢她那股子热情劲吗”。

皇帝尴尬的低头亲她脸颊哄道:“那时候朕不过是看她是乌平国的人,随意说了些糊弄她的,你看,自从你回宫后,朕就没与她如何了”。

“不要靠近我”,华凤兰满脸恼怒的别开脸。

皇帝无奈的摸了摸鼻尖,暗暗的头疼起来,也有些着恼的道:“除了昨夜的意外,朕对你也是一心一意,你何必被人家挑拨了两句就拿从前那些旧账出来翻,你从前和秦云荻那些我也没有计较”。

华凤兰鼻子一酸,他知她说的有道理,可先前那柔妃说起与皇帝从前在床第之间如何如何,她明知人家是故意气她,可还是难受极了。

皇帝见她面露哀怨,连忙低头整了整她脸颊边的发丝,“朕只爱你一人”。

“不要总嘴上说,有多爱”?她终于抬起一双红通通的双眼,目光直接,灼灼如日光,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皇帝仿佛三魂吸去了气魄,脱口道:“那你想如何”?

华凤兰凤眸一转,望向路边枯掉的树枝道:“我喜欢梨花,要不你将皇宫的花草树木都弄掉,种成梨树如何”。

皇帝一愣,“这…”。

“不愿意就算了”,华凤兰立即冷下脸。

“凤儿,不要这样,过两天天气好点,朕马上叫人种如何”,皇帝心中一叹,抚上她脸颊。

“君无戏言啊”,华凤兰熠熠的凤眸盯着他。

他点点头,她顿即展露欢喜的笑容,“是不是等春天一来,就能满皇宫的梨花飞舞了”。

“梨树也要长大啊,这样吧,朕让人移植些稍大的梨树进宫,这样或许今年春天就能看到了”,皇帝看到她脸上明亮的笑容,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意,“凤儿,你笑起来的样子永远都这么好看”。

华凤兰绝美的面容红了红,突然仰头亲了下他嘴角,一双美丽的眸直勾勾的看着他,“我以后常常笑给你看”。

皇帝胸口停顿了似得,脉脉的看着她,唇角溢着笑点了点头。

华凤兰乖巧的伏在他胸前,脑海中勾画着美好的景色,“等今年的梨花开了,我给你在梨花树下弹琴跳舞好不好”。

“傻瓜,你忘了你现在怀孕啦”,皇帝点了点她鼻尖。

“那我来年给你跳”,华凤兰在他怀中闭上眼睛,许久轻轻的道:“你吹曲子,我跳舞,我们像神仙眷侣一样”。

“好”,皇帝也被她描绘的画面弄得心神向往,一时之间竟有种想丢下这家国只带着她一人隐居山林,从此过着那般逍遥自在的生活,但那个念头只维持了一瞬间,想着这家国、这社稷,便怅然作罢。

低头,看着迷迷糊糊陷入睡眠的女子,忽然恍然一惊,曾经的自己是雄心壮志,不知从何时起,只是与她呆在一块便觉得满足了,怪不得古往今来那么多美人误国。

他长长叹了口气,但又觉得没奈何,她的霸道喜欢、她的嫉妒喜欢、她的蛮不讲理亦是喜欢…,别人眼里除了容貌之外万般皆不好的她,他就是喜欢的紧,只是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里,生怕她融了、化了。

翌日早朝,华丞相再次请旨与枢密使一道送粮草去军营,皇帝还是决定再三考虑退了朝堂,回御书房后不久,汪公公便进来道:“皇上,华丞相在外求见”。

“让他进来”,皇帝点头,华丞相穿着一身朝服走了进来,“臣这次来还是想请旨求皇上让臣送粮草过去”。

皇帝皱起眉头,华丞相道:“臣知道,皇上是因为臣从前和秦国公关系交好,所以才不敢让臣去,其实臣也早已有告老还乡的意愿,只是朝中大臣对凤儿诸多不满,早有想废掉她这个皇后的意思,臣这做父亲的也想为女儿也做点事”。

“那你可要明白此次粮草运送出不得一点差错”,皇帝目光凝重的看着他。

“臣知道”,华丞相颔首。

皇帝凝视他许久,才道:“朕就允了你,一路上项钧和枢密使吕封随行,此次关系到边疆数万将士们的生死,华丞相,你要多注意点”。

“谢皇上,臣一定会小心的”,华丞相叩头道:“另外还有一事,凤儿她自小被臣宠坏了,其实皇上无须如此骄纵她,老臣听说您打算为了她将宫中的花草都换种成梨树,此事难免又要劳师动众…”。

皇帝微微一笑,道:“不是朕想骄纵她,是朕喜欢她这性子,她若喜欢梨花就为她种上梨树便是,朕知道丞相府里到处种的都是梨树”。

“是啊,凤儿她很喜欢梨花”,华丞相道:“臣离去之前想与皇后见一面,不知可否”。

皇帝想了想道:“今日中午朕允你去瑶华宫用膳”。

“谢皇上”,华丞相感激不尽。

瑶华宫里。

华凤兰殷勤的给父亲夹菜,知道今日可以与他一块用膳,自是高兴了许久,“爹,我让御膳房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

华丞相欣慰的点头,看着面前小腹微隆的女儿感慨道:“不知不觉你也要当娘了,爹看到自己的孙儿后也能放心的告老归乡了”。

想到他要告老归乡,华凤兰自是有些难过,不由有些哽咽的问道:“爹,您干吗要请旨去送粮草,那么远的路,长途跋涉的,您每到这个季节经常关节疼痛,怎么受得了”。

“爹是为了你而去”,华丞相叹道:“凤儿,前日你在承乾殿闹得动静整个朝廷都知道了,柔妃那样的人自古以来后宫有的是,但你作为皇后那般去闹,实在有违皇后礼仪,皇后该做的是整顿后宫,辅助皇帝帮助皇室子孙开枝散叶,可你不但没有做到,反而将皇帝身边的女人通通赶走,自己独占皇室,从前爹能你扶上皇后的位置,是因为秦国公在,众臣为了平衡后宫,才同意立你为后,现在秦国公没了,以中书省那一派已经想把你废了”。

“他们又什么时候对我满意过”,华凤兰冷冷一哼。

华丞相又道:“你就不该让皇上给你把皇宫的花草都给弄得种梨花,荒唐,你以为这是自己家,这是皇宫,皇宫这么大,要种的话得花多少工夫,现在外面战祸连天的,你还让耗费宫中人力物力来给你弄这些无聊的事”。

华丞相失踪

华凤兰默默的低下头,她也知自己是任性了点,不过那一日也是被柔妃刺激了,非要在皇帝心里证明些许位置。

“爹不是想说什么,只是你偶尔也得为皇上考虑”,华丞相劝道:“别让皇上在朝臣面前难做,眼下朝中是许多位置空缺,新提拔上来的没有一个几个可靠的人才,倒不如说是皇上受制于文武百官,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众臣齐心才能抵抗外敌,你是他的妻子,切不可拖了皇上的后腿,上次你私放了严绍元夫妇,皇上都还能原谅你,宠你至此,可见他有多爱你”。

“爹,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华凤兰惭愧的点了点头。

“还有…柔妃的事你也别管了,现在朝中到处都在传你是个妒妇的话”。

“可是…”钶。

“爹知道你心里头不好受,可这后宫的事终归是湘贵妃管”,华丞相皱眉道:“皇上大抵也是早看出来你不是个会公正处理后宫事的那块料,所以才让湘贵妃接掌凤印,你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了,爹,不要一见面就说这些话,吃菜吧,冷了就不好吃了”,华凤兰转移开话题,低头给华丞相热络的夹菜,父女两不谈宫里的事,倒也许久没有的其乐融融。

傍晚时分,皇帝驾临瑶华宫,如兰伺候他换下沉重的紫袄,重新换了身蓝色云翔衣衫,俊颜皎皎,华凤兰坐在边上梳着自己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心里头沉甸甸的,“那梨树…”。

“朕已经安排人去寻了”,皇帝回眸清湛的眼底露出柔和的笑意,“怕是要费些时日,朕说过,要让你今年春日看到梨花,所以只能寻找大棵的,若是太小了,还得长个几年,朕觉得太长了”。

华凤兰眸光动容,悄然叹息,他如此这般对自己,她怎能还任性的怀疑他对自己的爱了,爹爹说的没错,她真是太任性了,“现在皇宫诸事繁忙,边疆又战火未歇,我想了想,还是等战争停下来以后再弄吧”。

皇帝俊眸诧异的一闪,面上露出笑意,“是华丞相中午与你说了什么吧”。

华凤兰知瞒不过他,不由沮丧的道:“爹爹说的没错,我不懂得为你着想,皇上就不要为我劳民伤残了”。

“怎说的是劳民伤残呢”,皇帝轻轻将轮椅摇到她面前,她手一暖,已经被他轻轻包裹住,“只是些梨树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朕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让你看看今年春天满皇宫飘舞着梨花的情景了,等明年,你就在梨花树下为朕起舞,朕可以想象到时候你的笑容会有多美,你的舞姿会有多妖娆”。

“姬郎…”,华凤兰涟漪的美眸泛出异常绚烂的水光,“你对我真好…”。

“你现在才知道”,皇帝宠爱的刮了下她鼻子,她起身坐到他双腿上,勾住他脖子,“但是我怕那些朝臣给你压力…”。

“朕会看着办的”,皇帝把玩着她的下手,幽暗含笑的眸灼灼的注视着她,“不知道凤儿要怎么回报朕呢”?

华凤兰面上一红,“对了,柔妃宫里查的怎么样了”?

“查了,没查出什么来”,皇帝剑眉微皱。

华凤兰眼中掠过不甘,“她能在宫里呆了这么久而不被察觉,可见是个心细的,说不定证据早毁了”。

“你说的不错,她在后宫里无亲无故的,朕大可以寻个借口随便了了他,但是事关你,若是她无缘无故死了,咱们又没证据,传出去外面会说你因为妒忌谋害后妃”,皇帝轻轻挑起她下颚,柔声道:“这事你别管了,朕会私下调查的,好吗”?

“好啦,不管了”,华凤兰突然觉得一切也没那么重要了,殿内宫灯柔和明亮,映着忽然沉默的两人,她仰起头,看着他清俊雅致的脸庞,情不自禁的吻上他下巴。

他一笑,纠缠住她手指,顺势吻上她脸颊、她的嘴角,手深入的缠绕进她脑勺后的发丝里,灼热的吻几乎令她窒息,渐渐的,身体仿佛轻盈的飞腾起来…。

过完年后,春日悄悄来临,万物复苏,在这段期间,皇宫珍贵的花草树木取而代之的是遍地的梨树,奇异的是今年的梨树却连一个花苞都没长出来,从前百花绽放的皇宫在今年却是连一朵花骨朵儿也没有。

转眼到了太子满周岁的日子,皇帝为了太子办了一个简单的抓周宴,小太子趴在桌上抓来抓去,抓了半天最后抓了一支笔。

中书省恭喜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太子殿下将来定是文采卓、博古通今”。

皇帝微笑的点了点头,让人赏赐了那些说话好听的大臣,晚间,歇在湘贵妃那处,皇帝抱着孩子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到底是有些惋惜,“朕还希望他能抓着玉玺呢,没想到…”。

湘贵妃笑盈盈的道:“太子毕竟年纪小,哪知道那么多,小孩子心里无非不过是涂个好玩”。

“说的也是”,皇帝深思的叹了口气,将太子递给身边的嬷嬷,“不知不觉又一年了,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的变数”。

湘贵妃默然的望向窗外:“最不适的是从前这个季节走在御花园里,花木扶疏间争奇斗艳的,不像现在,连花骨朵都没一个”。

皇帝听出了话外之意,不由的轻轻蹙起眉心,“贵妃,你怎的如今也拐弯抹角的说起了这些话”。

“皇上,不是臣妾想说,是后宫里的妹妹都在跟臣妾抱怨”,湘贵妃苦笑。

皇帝忽然有丝烦躁,“那梨花只是现在未开而已,毕竟现在还是早春,说不定过些日子就会开花的,到时候满皇宫的白色梨花漫天飞舞,也是别有意境,贵妃,你不必再说了,这梨花是朕执意要种的”。

“既然如此,那臣妾就不多说了”,湘贵妃无奈的垂下脑袋:“皇上今夜要回瑶华宫吗”?

皇帝低头看看着她被宫灯映衬的剔透如玉的优美颈项,正微微不忍时,汪公公急匆匆地的出现在门口,“皇上,出大事了,项钧传来急报,运往军营的粮草被人烧了”。

半敞的窗户外,突然一阵寒风袭进来,直勾勾的渗进骨肉里,皇帝打了个寒悸,脑袋一阵发黑,脸色僵窒,双腿踉跄后退了两步,湘贵妃担忧的扶住他,“皇上…”。

皇帝稳了稳身子,眼底翻涌起凛然的怒涛,“项钧人在哪里”?

“在御书房”。

“马上送朕过去”,皇帝怒吼的咆哮。

一到御书房,项钧满脸铁青的跪在地上,风尘仆仆,满脸冰霜,“十天前,末将和华丞相、枢密途经易峰岭的时候,见天色稍晚,别歇在那里,不想晚上突然粮草着了火…”。

“粮草着火你们这么多人不知道救吗”,皇帝大怒,厉声喝斥。

项钧额上冷汗淋漓,“那夜不知怎的,不少将士们都睡得格外沉,末将听到动静醒来后头又昏又沉,感觉像是被人下了昏迷的药,醒来后看到秦军的人在点火烧粮草,见人就杀,末将和那些未昏迷的将士奋力拼斗,可是身上药性未退,不是那群蒙面人的对手,后来大火将粮草全部烧了,末将带着残兵赶到易城带兵去搜救的时候,粮草已经全烧没了,不少押运粮草的将士和枢密使吕封都死了,唯独华丞相不见了…”。